别说是把天元做成咒具了,春树现在无需任何外力的帮助,随便拉个人都能把他变成会说话的蚯蚓。
而春树和虎杖悠仁被小伙伴犀利的评价镇住了,春树忍不住赞叹道:“惠,已经越陷越深了呢。”
虎杖悠仁也严肃地点点头:“是啊,明明跟我们一样是个男孩子,惠对七L珠完全没兴趣,只爱看蜡B小新和海M宝宝呢。”
禅院·没有男子气概·惠:“……”
眼看着禅院惠的耳朵一秒变红,春树立刻制止了虎杖悠仁对自家幼驯染的进一步迫害:“对啦,悠仁,我前两天跟惠认识了一个超有意思的姐姐哦,今天放学之后我们带你去见见她吧——哦对了,悠仁你也认识的,就是上次骑自行车的短发女孩。”
他这么一说虎杖悠仁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哦哦,是她啊。话说回来,春树,我们好像忘记去买自行车了。”
最近沉迷做咒具手札的春树:“……啊,好像是的。”
两小孩立刻就买什么颜色的自行车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果然还得是红色吧?那种超级帅气的黑红色!!”
“不,不行,我觉得还是紫色的好看一点啊。”
“紫色?听起来像女孩子会选的颜色哎,春树你真的要吗?”
“唔……那、蓝色?”
禅院惠听不下去了:“春树你忘了今晚你要去干嘛了吗?”
“啊?干嘛?”
——他今天晚上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春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来,求助地看向了自家靠谱的幼驯染。
禅院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悟哥昨天不是说了要带你去加强羂索留下来的那个结界吗?你哪有时间带悠仁去看津美纪姐姐啊。”
已经把五条悟说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的春树:“……”
——对哦,还有这件事呢,他都给忘记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三个小孩全是偷偷跑出来的,春树干脆拉着两个小伙伴直接坐在了路边的花坛边上。
“惠,那天在高专的时候悟哥他们有跟你说什么吗?”
禅院惠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他跟我说的也很简单,跟昨天吃饭的时候说的差不多。”
“这样啊……”春树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惠,你对这件事的发展知道多少?”
——喂喂,春树,悠仁还在这呢。
禅院惠看了一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虎杖悠仁,但也没想着避开他,只是有些无奈地回答了幼驯染的问题:“要是放着不管的话,那1000万个咒灵要不了多久就会冲开结界,分散到霓虹各地去的,到时候会很麻烦吧……”
禅院惠模糊了关于未来的部分,而是将可以被猜测到的未来讲述了出来。
春树有些疑惑:“天元的结界消失了的话,这些咒灵还会很强大吗?”
禅院惠也不确定:“不知道呢,但是如果我们有办法直接解决掉这个问题的话,还是早做打算吧。”
这句话在理,春树点了点头,转而思索起来——
这么看来,在原本的未来里,这些咒灵是被羂索成功释放出来了,而他却没有机会插手这件事情,所以如今的悟哥和惠都不知道他的术式能做到哪一步?
春树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五条悟和禅院惠明显也不清楚为什么如今他的术式会突然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在那个所谓的“未来”里他们没有见到过如今小学一年级的自己?
那到底是夜蛾春树这个人原本就没有活到2009年的现在还是……
——夜蛾春树本人早就在认识咒术界的大家之前孤独地死在了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
莫名的荒谬感让春树都无视了小伙伴们的呼唤,呆愣愣地被他们牵着走向了教室。
“惠。”
禅院惠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自家幼驯染:“怎么了,春树?”
“……不,没什么。”
放学时,三小只不出所料地在校门口见到了熟悉的长杆白色羽毛球和他的怪刘海狐狸精。
小学门口来来往往的家长和孩子们好奇地探头看着这一黑一白的奇怪组合,春树他们自然也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鹤立鸡群的两人。
“这里这里~!”
五条悟今天穿着一身和夏油杰同款的纯黑咒衣,款式类似于宽松阔腿阔袖款的高专制服。
五条悟依旧是戴着那个被春树和禅院惠吐槽了n次的黑色眼罩,而夏油杰倒是没有戴着平光眼镜,小眼睛光秃秃地眯着就来了。
夏油杰对于这身像极了他高专时期校服的制服很满意,而五条悟倒是不知为何也对这件“工作服”很是喜欢。
禅院惠远远地就站定了,势必要跟这两个奇装异服的家伙拉开距离。
而春树噔噔噔跑上前牵住夏油杰向他伸过来的手,扭头对小伙伴们挥挥手:“惠,悠仁,一会见!我先跟悟哥还有杰哥走啦。”
五条悟也很自然地对禅院惠和虎杖悠仁挥挥手:“小惠,别担心~!一会我们就带春树一起回家吃饭哦,你叫你爸爸多准备两份碗筷~”
对幼驯染挥手挥到一半的禅院惠:“……”
小海胆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头上瞬间蹦出n个“#”。
虎杖悠仁还在一旁火上浇油,一无所知的小粉毛发出羡慕的惊叹声:“哎?今天惠家好热闹啊,有这么多人呢。”
五条悟哄起这种一根筋的小孩简直手到擒来:“没关系的,悠仁喜欢热闹的话那等周末大家一起去京都的五条家里吃饭吧,老子请客,庆祝一下虎杖爷爷出院!”
五条悟原本就打算找时间把人都聚起来说一下咒术界未来发展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心理也没什么底就是了——
算啦,反正马上咒术界就全交给夜蛾正道代理了,能有他五条猫猫什么事呢?
虎杖悠仁很给面子,满脸惊喜道:“好啊,谢谢悟哥!!”
夏油杰和禅院惠脸上有些无语但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每次见面都很给对方捧场啊……
而看着面前天天元气满满的一大一小,春树也耸了耸肩忍不住笑出声来。
乘着虹龙去封印着咒灵的结界所在处的路上,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了春树心中的一些愁绪。
因为都没有带外套,夏油杰站在最前面为他挡住了大部分风力,五条悟扶着春树让他靠着自己,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春树也有空回想了一下今天中午的事情。
其实下午上课的时候他就想清楚自己的猜测应该出错了,按照惠的说法,他看到的应该不是既定的未来,而是平行世界的未来。
而那个世界的他应该是没有被夜蛾爸爸收养或者没有去葵生阿姨在的那个医院——春树更倾向于第一个猜测——这才导致了他没有和悟哥还有惠有过多的交集。
所以……
春树恍惚了一下:那个世界的他是继续留在了孤儿院吗?然后呢?被佐久间妈妈带走了吗?
难道是佐久间妈妈……不,不可能。
春树一下子否定了这个猜测。
情感上,他不愿意去揣测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否对自己抱有恶意,即便他们没有深入相处过,甚至一次正面的对话都没有,但春树不希望也不想先入为主地将生育自己的母亲说成一个威胁到他生命的坏人。
理智上……春树其实不相信禅院惠的说法。
春树知道禅院惠不会欺骗自己,但如果是出于善意的谎言。
那,如果平行世界的自己是被佐久间仁美带走了,作为普通人生活长大的他为什么会跟咒术界有交集再被两面宿傩杀死呢?
而且,根本与他毫不相识的那个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咒术界的天之骄子禅院惠怎么会和术式不明且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夜蛾春树有交集呢?
那个被两面宿傩狠狠践踏的世界的话,就算是他死在了惠的面前,这边的惠也没办法在得到记忆后立刻将他认出来吧?
春树抿了抿唇,难得有些垂头丧气:得到的线索太少了,如果说得到了平行世界的记忆的悟哥和惠都不认识他这个人的话,谁能告诉他他到底是怎么死去,又是死在什么时候的?
——要不然搞个【母鸡】出来再批发生产一堆帽子咒具,让咒术界的大家都戴一遍再集体给他剧透一下?
春树:“……”
这个想法有点太过地狱了,春树刚产生这个想法就给它否掉了。
如今咒灵少,咒术师也少,再做个【母鸡】出来实在是有些浪费咒具材料,更别提五条悟和禅院惠觉醒记忆的过程都看起来那么痛苦了,春树可不想为了自己让大家都吃一番苦头。
“春树,在想什么?春树!”
春树被头顶传来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力:“啊?啊!没什么……”
春树这小子……
五条悟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抬眼就跟扭过头来面带询问之色的夏油杰对上了视线。
——怎么了?
——啊没事,应该是小孩子又在胡思乱想罢了。
成功接受到挚友脑电波的夏油杰放心地转了过去,而五条悟有些犯愁。
禅院惠现在这是给春树剧透到哪了啊,春树这边明显在自己乱猜平行时空的死因呢。
说实话,五条悟并对夜蛾春树是否存在于平行时空抱有怀疑,但如果春树本人坚信他真的存在,那按照如今的线索……
在医院的那天,五条悟曾经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夜蛾春树的死和他身上突然消失的束缚有直接关系。
是的,那个时候的五条悟否认了春树身上的束缚是来自于上天,而是和某人立下的。
试想一下,如果春树身上的束缚是天与咒缚的话,什么样的天与咒缚会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直接消失?
在医院时,夏油杰对于春树失去了一部分咒力却得到了更为强大的术式能力这种事情感到熟悉,这当然不是他的错觉,五条悟在那时就想到了最接近正确答案的一个条件:双胞胎。
在咒术界,双胞胎被看作是一个人,那天杀死宿傩的时候,夜蛾春树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也就是说——
夜蛾春树的半身恰好死在了那一天的那一刻。
可能吗?
五条悟否认了这个猜测。
他知道的双胞胎只有禅院姐妹,她们被上天判定为一个人,两人都分别分走了一部分的咒力与体魄。
五条悟不认为夜蛾春树也是这样的情况。
因为,如果夜蛾春树真的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姐妹还存在于世,五条悟不认为这些年来夜蛾正道查不到或找不到这个孩子的踪迹。
——夜蛾那家伙,对春树心软得够可以,怎么会拦着春树和自己的家人见面和相认呢?
而且,五条悟也特意去调查了关于夜蛾春树的出生证明,他可以肯定:佐久间仁美在2002年的七月生下的孩子只有春树。
双胞胎这个猜测从最开始就被五条悟认为是错误的。
但,事实真是如他想的那样吗?
那率先排除了双胞胎的可能性,只能是在夜蛾春树遇到夜蛾正道之前还接触过别的咒术师甚至是诅咒师,是这个没有暴露过的某人和刚出生不久的夜蛾春树订下了关于术式能力的束缚。
而那天死去的也不是什么夜蛾春树的同胞,而是这个不知名的家伙。
这种说法似乎说的通,但分析一番,五条悟还是想不到是谁杀死了可能存在于平行时空的夜蛾春树。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有什么可能会与别人结仇吗?
一个刚出生的懵懂婴儿,最大的社交圈子也不过是自己的亲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认为问题出在夜蛾春树的父母身上,既然佐久间仁美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那她根本无法承担诅咒春树的代价,余下最有可能的就是春树不知所向的亲生父亲。
——他们猜测春树的父亲是一位咒术师,正是他诅咒了自己的孩子。
但因为佐久间仁美早年工作环境的原因,春树也是她未成年*时未婚生下的孩子。
所以如今这个作为夜蛾春树生父的男人根本无从查起,五条悟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冥冥的信息来源效率能够高一点了。
春树身上的束缚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正确的解答,夏油杰倒是还有一个疑问:“那那个平行世界的春树是怎么去世的?”
正如禅院惠的想法一样,他们都认定了夜蛾春树如果成功长大,是不可能默默无名的,在“窗”的视野遍布日本的情况下,咒术界的人民教师、29岁的劳模六眼不会忽视夜蛾春树的存在。
——羂索和天元也一定不会。
只要夜蛾春树有一次使用术式的可能,那他的存在就会随机暴露在任何一方的视野下,然后再被强行卷入不知名的阴谋里去。
全知的天元会知道他的存在,总监部也会很快找到他并控制他。
羂索更是会直接在自己的计划里加上夜蛾春树这一环。
五条悟甚至都不敢去想象羂索如果得到了春树完整的术式会借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如果说原本术式不完整的春树还无法引起这些人的注意,那——如今没有了束缚的春树呢?
再考虑到春树时灵时不灵的小脑袋瓜子……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认为他不会被羂索利用。
而事实就是,29岁的五条悟和16岁的伏黑惠都不记得夜蛾春树这个人。
五条悟暗自猜测:难道春树真的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没有活到被他们发现吗?
目前似乎也只有这个说法说得通了。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了。”
夏油杰一边说着一边从虹龙身上一跃而下,五条悟也提着春树跟着下去。
春树从小就被他们俩提来提去都习惯了,如今小学一年级的他都长到1.2米了被他们提起来脚还是够不着地,干脆摆烂地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在空中让四肢顺着地心引力自由晃动。
小挂件春树:左晃晃~右晃晃~
五条悟看着觉得还怪有意思的,提着妹妹头小孩那只手腕就开始转悠。
春树莫名感觉到视野的摇晃越来越明显:“……悟哥?”
下一秒:“悟哥呜哇哇哇哇哇——!!!!”
一回头就看见五条悟单手把妹妹头小孩甩成了黑色小旋风的夏油杰:“……”
“悟,春树的身体不好,晚点回去你拿惠和胖达玩吧?”
脑子都被转晕了的春树缓了一会才听懂夏油杰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啊?
——不是,换成血条比他厚的惠和哥哥就可以被你们这么玩弄了吗!?
浅浅过了一把瘾的五条悟意犹未尽:“好好,晚上咱们俩一人一个。”
(远在禅院家的禅院惠&胖达:?
“……”
春树无言地为一人一熊掬了一把同情泪,然后才想起来询问:“杰哥,我们现在这是在哪?不是东京了吧?”
春树本来以为他们会带自己去在东京某处的那个结界,但虹龙飞行的速度本就不慢,飞来这里的时间还够他胡思乱想好一阵,明显距离不对劲。
“啊,这里已经是京都了,是京都郊外的那个结界,这边的结界更虚弱一点,所以我们先带你来加固一下这边的。”夏油杰解释道。
——京都这边的情况居然更严重一些吗?
即使还隔了一段距离,春树还是轻易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巨大结界。
“……”
天色将晚,凉意初侵。
在森林的中央有一大块奇怪的平地,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包裹着的寸草不生,几乎从春树前方不远处就一直蔓延到了远处的山脚下,无数若隐若现的巨大黑色身影就在之上的结界内蠕动、游走。
几乎遮天蔽日的不知名黑色暗影包裹住了那一大片空地,春树注意到四周自由生长的树枝即便被风吹得贴紧了结界但都没有被毁坏。
春树一愣。
他原本还有些奇怪,但很快就发现似乎除了那些咒灵,任何的动植物都可以自由进出这个结界。
“这个就是……”
夏油杰轻轻颔首,春树这才确认这些就是他们和惠所说的关押着5000万只咒灵的结界所在。
——啊,原来是这样类似于“帐”的存在吗?
春树立刻猜测到了这个无需外力也无需有人看护的结界能够维持至今的条件:【允许任何生物和物体的进出】,既然如此……
春树有些疑惑:“悟哥,杰哥,你们没办法直接进去把它们杀死吗?”
这个办法当然是最优解,五条悟和夏油杰自然考虑到了。
“没办法,”夏油杰也有些无奈,“我们都不敢靠近这个结界,依照它现在的强度还有我和悟的咒力量,我们光是进去的动静就能让这个结界在瞬间直接破碎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当然研究过这个结界,显然只是一个无法从内部打破但可以从外部轻而易举摧毁的特殊的“帐”,如今天元的结界消失,可能对于它的强度也有很大的影响。
他们无法确定这个帐在允许他们的进入后还能不能坚持,也不确定他们进去杀死这些咒灵的这段时间内这个帐能否承受他们攻击时四溢的咒力。
这件事对春树来说不算难以理解,他径直跟着两个靠谱的最强走近了这个巨大的结界。
结界的支撑点就是五个奇怪的巨大钉子咒具,每一个都深深插在泥土里,光是露在外面的部分都几乎有春树高,与其说是钉子,倒不如说是外形奇特的船锚。
春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咒具,有些稀奇地伸手摸了上去,但他很快就错愕地瞪大了双眼:“这、这是羂索自制的咒具!”
——羂索的自制咒具?
这样一位上能生娃下能搞科研的千古人才搞得五条悟都有些哑然:“它还会做咒具呢?拿什么做的?它自己生的咒具材料吗?自产自销?”
三观又被咒术界的这群老不死狠狠冲击到的某个东大生:“……”
被五条悟的四连问砸了一脸的春树有些迟疑:“我不知道……?感觉混杂了很多东西,咒灵和人类之类的,这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咒文……”
“这样啊,”五条悟看起来有些失望(夏油杰:所以你刚刚在期待些什么啊!),“那春树你应该可以给它加强一下术式效果吧?”
“可以。”春树爽快地答应,立刻使用了术式。
咒力量减少这件事似乎是一点点发生的,再加上春树原本情绪就很稳定,咒力量也一直很稳定,所以他四周的咒术师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变化。
为禅院惠制作【影虚笼】的那一次——感受着咒力随着术式的使用一点点流失的春树突然想起——他在频繁使用了术式之后就有些疲惫,那时他没有在意,如今看来,他的咒力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少到不足以让他不间断地使用术式了吧?
这次至少需要使用五次术式……
春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真的能成功全部完成吗?
咒力量锐减的落差还是对春树有些影响,他的忐忑和不确定几乎一眼就能被旁人察觉。
“没事的,我们都相信你可以的春树,不着急,慢慢来。”似乎是看出了小孩的紧张,夏油杰俯身安慰道。
在东大度过了快半个学期的咒灵操使早就摘下了那对耳钉咒具,但这件事不是他自己提出的,而是五条悟的提议。
“去普通大学上学的话,要是哪天你的耳钉突然闪光不会被人看笑话么?”他的挚友难得善解人意得令人错愕,“摘掉它吧杰,然后我们一起毁掉它。”
“不,等等,”夏油杰愕然,“摘掉就算了,为什么要毁掉?”
夏油杰到现在都记得五条悟是怎么逼着他戴上这对怪异的耳钉的,虽然至今他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显然这对耳钉对于五条悟是代表着某种特殊意义的存在。
即便不继续佩戴了,夏油杰也不希望这个由五条悟定制、春树制作的咒具被销毁。
但五条悟那一天的回答让夏油杰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因为老子已经成功了。”
“老子已经成功地把老子的挚友引导到了老子认为的正确的道路上去了。”
“……悟?”
当时的五条悟没有理会他的愕然,继续自说自话:“这次的我们都将拥有正确无比的未来,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了。”
“……”
无法理解他的夏油杰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语:“这难道不是悟你跟春树的恶作剧吗?什么时候我的未来还要你这家伙来肯定啊,听起来好拉。”
心思敏感又承担着过多负面情绪和压力的咒灵操使总是有着过剩的共情能力,但在除了挚友的所有人眼里,他也是个跟五条悟不相上下的问题儿童。
五条悟是他的挚友,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作为咒术界金字塔顶端最强者的视角,同时也是不被身边人所认可的同类。
这样的他们被对方承认又被对方需要。
如果可以,夏油杰不想在任何事情上让五条悟对自己有着或轻视或同情保护之意。
但,五条悟清楚地看见了眼前人默默攥紧的双手和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什么嘛,听到有老子会一直陪着你不是很高兴吗,你这怪刘海。
五条悟暗自嘀咕一声:“真会装。”
“悟,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啊,才没有,你听错了吧。”
就这样,夏油杰在五条悟的见证下摘除了这个早就被他驯服到一个月也不见得闪几下蓝光的耳钉,并将之销毁。
只有经历过被五条悟掌控了全部情绪的夏油杰才会知道这个耳钉咒具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如今的他总是能够更加冷静地去看待问题,不会轻易就选择极端的解决方式,而是从更贴合实际和最为便捷的角度去思考。
控制情绪的方法千千万,最简单的就是学习和阅读,夏油杰甚至前不久还在七海建人的推荐下去书店买回了一些佛经。
夏油杰有些犹疑:“这些……真的有用吗?”
已经变成了纯种社畜的金发学弟的态度很坚定:“是的,我的阅读量很广泛,这些书单是我总结下来针对夏油学长你的情况的,你按照这个去书店买就行了。”
“哦……好的,谢谢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七海。”
七海建人:“……”
——他的沧桑和疲惫已经到了一眼就能看出的地步了吗?
七海建人思忖了一下做了决定:等看到五条悟被变得神神叨叨的夏油杰的荼毒的名场面后他就赶紧请个长假去马来西亚度个假吧。
“在那之前,果然还是跟家入学姐联系一下,跟她要一份全球名胜旅游攻略吧……?”
春树这次术式的使用依旧顺利,几乎是咒具的结界效果被他强化的瞬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就看到了效果。
在离他们最近的这一片结界咒力浓度明显增加,颜色都变成了完全混沌的黑色,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五条悟左右走几步还靠近打量了一会:“喂,春树,只能做到这样吗?”
春树一愣,反应了一下他是什么意思:“嗯,这个咒具的制作材料很好,但羂索应该已经用它来维持这个结界很久了,估计……至少百年?”
春树对这个咒具的使用时间也拿不太准,但对于它还剩下的保质期很有把握:“如果还有羂索的咒文和秘法加持的话,它应该还能用个十年左右,但现在不行了,就算被我加强了,最多也只能再维持一年吧。”
春树已经在最大限度上让这个咒具本身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了,他现在甚至能够感觉到如果他再进一步使用术式,这个咒具一定会当场报废。
“……”
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惊讶,夏油杰追问:“那如果拿那些咒物呢?不对,春树你现在的术式能不能把不同源的咒物直接合成?”
以前的春树或许对这件事情没有把握,但如今术式完整的春树对于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可以的,悟哥和杰哥是要我拿羂索剩下的那些咒物来强化这个结界吗?”
夏油杰现在思考问题比较直接,他的计划也很简单:“大概用几个咒具稍微强化一下吧,只要能确保我和悟进去之后,把这些咒灵全部杀掉之前这个结界还在就行。”
这件事不算难,春树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往下一个咒具所在处走去。
“悟哥,你们当时是怎么发现它们的,发现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吗?”
这个结界实在太大了,走了几步春树就搭上了夏油牌特快列车。
春树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大这么明显的结界百年都没有被人发现吗?羂索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原本在这个结界外面还有一层莫名其妙的帐啊,”五条悟大声抱怨道,“再说了,荒郊野岭的,这边居然连个信号都没有,谁没事往这边跑啊!”
春树&夏油杰:?
这就是你一个在京都生活了十几年的六眼一直没发现眼皮子底下有个这么多咒灵组成的定时炸弹的原因吗?
五条悟指指点点:“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但这这件事还真怪不得五条悟。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羂索就是跟开了挂一样完美地避开了几百年来所有人的视线,偷偷攒下了这么一大帮子咒灵,这一次要不是五条悟事先知道有这些咒灵的存在,在全霓虹境内地毯式搜索了半个月,也不会找到这两个被隐藏起来的巨型结界。
说到底都是羂索的错——春树和夏油杰也没有真的怪罪他的意思,随意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但——春树想了一下——他现在的术式好像可以对所有物体都奏效吧?
这么违规的术式,考虑到自己想要在咒术界常驻的愿望,春树有点想靠这个给自己在咒术界搞个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