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是一个没用的Omega,出身不好,不够机灵,就连信息素也是最普通的红玫瑰味。
他胆子小的可怜,除了那张脸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之外,再没有其他有利用价值的地方。
郁灵从小就没人要,总是在被推来推去。
成年这天,他被送到A市最有权有势的傅家,给一个身患信息素紊乱症、即将死去的Alpha做抚慰治疗。
据说那个Alpha神智混乱,发病时会暴力对待Omega,郁灵每天都担惊受怕。
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郁灵还没来得及参与治疗,那个Alpha就死了。
葬礼上,郁灵躲在角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丢到哪里。
死掉的Alpha的大哥发现了他。
对方名叫傅洲,是傅家真正的掌权人。
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装,气质儒雅,目光温和,是一位沉稳内敛的Alpha。
他给郁灵披上一件外套,并表示可以带郁灵离开这里。
傅洲收留了郁灵,给郁灵提供奢华的住所,昂贵的生活用品,还让佣人照顾郁灵的起居。
他不像别人那样逼迫利用郁灵,反而答允郁灵的一切请求。
年长的Alpha总是贴心而绅士,时刻保持着正派庄重的姿态,从不会逾越半分。
郁灵逐渐不可控制地喜欢上对方,也只能小心又惊慌地隐瞒。
但后来,处于易感期的Alpha会把他关在卧室里,埋在他颈间贪恋地汲取他的信息素,叫他宝宝。
*纯感情流小甜文。
*受胆小自卑好欺负,后期被攻慢慢宠好。
*年上,年龄相差12岁。
*无生子。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ABO 日常
主角:郁灵,傅洲 ┃ 配角: ┃ 其它:年上|
一句话简介:ABO年上小甜饼
立意: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且珍贵的。
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浅蓝天边覆着一层淡淡的暖色。
黑色轿车快速行驶在车辆稀少的大路上,开往一片地理位置低调的山景别墅小区。
郁灵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一侧身体贴在车门上,盯着窗外不断后移的风景发呆。
他知道这次行程的目的,是要将他送到一个患病的Alpha家里,用他的信息素给对方做抚慰治疗。
郁灵没有朋友,平时也只是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对外界的信息并不了解。
在此之前,他对这位Alpha以及对方背后的家族是完全陌生的。
但在上周末,郁灵刚结束毕业考试不久,父亲郁安实很严肃地将他叫到书房,和他说了很多东西。
有一位名叫傅开的Alpha患上了很严重的信息素紊乱症。
信息素紊乱症其实包含很多种,有的很好控制,治疗后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有的则称得上是绝症,严重时会威胁生命。
这个Alpha的情况就是后者。
据说对方家里很有钱,也有很多渠道,但能试的方法都试了,对方的身体仍是每况愈下。
现在走投无路,只剩下最后的方法,就是找一位Omega自愿去协助这个Alpha做抚慰治疗,或许还有救。
郁灵听到这里时,很缓慢地看向郁安实的眼睛。
郁安实一直是一个性格平和的Alpha,更是一位温柔的父亲。
但很多年以来,他的注意力总是放在他比郁灵小一岁的小儿子身上,很少关注郁灵。
这次郁安实特意和自己说这么多话,郁灵本来感到惊讶不安。
而当郁安实提出希望他去做这个Omega时,郁灵反而没有意外。
其实前面说了那么多,都不是多重要。
重要的是那位Alpha姓傅,来自A市最有钱有势的傅家。
只要将郁灵送过去,帮助对方治病,傅家就会给郁安实很多钱以及足够的资源,帮助郁安实的公司渡过难关。
“郁灵,公司要是倒了,我们整个家就散了。”郁安实当时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面容愁苦,看着郁灵道。
站在跟前的Omega刚成年不久,因为营养不良,身形比同龄人瘦弱一些。
郁灵面色有些发白,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去了,郁安实今天只是在告知他这件事,不是询问他的意见。
Omega低头沉默着,随后有些紧张地问:“抚慰治疗,具体要做什么?”
郁安实的眼神闪过一瞬犹豫:“……就是给对方提供你的信息素,大概是这样。”
“那边有专业的医生,他们都会安排好的。”
听到回答,郁灵的紧张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但他很快又想,他的信息素很差,可能没什么用。
车上,郁灵仍靠着车窗出神,感觉到坐在旁边的郁安实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那么多。”可能是因为车里太安静了,氛围有些糟糕,所以郁安实试图说些什么。
但因为很少安慰自己这个胆小又内向的大儿子,他的语气很生硬:“傅家你一定听说过,A市但凡能跟他们家粘上点关系的都不简单,只要你能帮傅开治好病,他们肯定会给你优待,会给你钱,送你去上贵族学校。”
郁灵提不起什么兴趣,一直垂着眼。
郁安实向来不喜欢郁灵这幅不理人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分别在即,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生事。
郁安实调整呼吸,适时露出慈爱的笑容:“你要是不喜欢,等咱们家公司好起来了,明年刚好送你和你弟弟一起去读大学,你们还能做个伴。”
郁灵的高中已经结束,大学入学考试也考过了。
但他没有来得及查成绩就发生了这件事,已经错过了今年的入学机会。
郁灵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原本也不喜欢学校,更不想再和弟弟上同一所学校。
“想的倒是挺美,还贵族学校,”坐在前排副驾的宁望兰回头瞥了郁安实一眼,淡淡嘲讽道,“傅开就是个不中用的旁系,在傅家年轻一代里最不争气,到时候你儿子真把他治好,他能履行承诺把剩下的资金给了就不错了。”
宁望兰是郁安实的妻子,一位年近五十仍旧漂亮精致的女性Omega。
但她并不是郁灵的亲生母亲。
郁灵小时候是由自己的Omega爸爸独自抚养长大的。
对方和郁安实未婚先孕,后又在郁灵十岁时意外去世。
那时候郁安实已经入赘宁家,并和宁望兰育有一个九岁的Omega儿子,他们家庭美满,没有抚养郁灵的打算。
但法律对Omega有严格保护,不允许在其亲生父亲还在世的情况下,将未成年Omega送去福利院,所以郁安实不得不把郁灵接到宁家。
对此,宁望兰一直十分不满,并从不遮掩。
她嘲讽完郁安实后,又皱起眉瞪向郁灵,用警告的语气道:“郁灵,你到那边之后最好是乖乖听话,别给我惹事,怎么说我们宁家也养了你八年,这是你该给我的报答。”
她的目光满含厌恶,虽然已经受到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神,但郁灵还是会感到害怕和不适。
他迅速将脸别过去,重新看向窗外。
宁望兰见震慑到了他,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没有多久,车辆停在一座山景别墅的大门外。
这里环境清幽,又因为位置偏僻而入住率低,很适合养病。
别墅外只有一个神情严厉的管家在提前等着,郁安实和宁望兰匆匆下了车,殷切地与对方握手寒暄,言语神情间都是讨好。
郁灵跟在他们后面,怀里抱着一个背包,里面是他的全部行李。
傅开生病这件事本来就一直尽量对外隐瞒。
在送郁灵过来之前,别墅这边更是三番五次地强调不能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郁安实和宁望兰把人送到就很快离开了。
郁灵独自留在原地,神情有些无措。
有佣人拿走了他的背包,说会帮他保管。
管家则重新叫来一辆车,载着郁灵前往傅家名下一所不对外开放的私家医院。
这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在参与治疗之前,郁灵需要接受一套全面的身体检查。
医院里几乎没有其他病人,郁灵被人带领着,第一次知道身体检查有这么多项目。
他不觉得新奇,因为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很严肃,也很沉默,他们命令的声音让郁灵感到紧张,从而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郁灵的作用是配合一位重病Alpha做抚慰治疗,所以腺体和生殖腔的检查尤为详细谨慎,而医生审视的目光和频频皱眉的神情对郁灵而言更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中午,拿到所有的检查结果从医院出来时,郁灵因为没吃早饭,加上情绪不佳,脸色很白。
他觉得很饿,但所有人都像是赶时间一样,按部就班又快速地进行着下一个步骤,郁灵做不到鼓起勇气插话。
重新回到别墅门外,郁灵这次由管家直接带了进去。
从门口一直往深处走,来到别墅最里面的一栋两层的小楼。
早上在门外时没有感觉,现在一路进来,郁灵才察觉别墅里虽然有不少走动的佣人和穿着白大衣的人,但却比医院的环境还要沉闷压抑。
他被带进房内,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是傅开的母亲,这座别墅的主人,也是做主和宁家做这场交换的人。
贺依琴穿着端庄得体,化了淡妆,但仍无法遮掩身上的疲惫与憔悴。
她草草瞥了一眼跟在管家身后的郁灵,然后接过郁灵的体检报告。
很多张纸,贺依琴翻的较快,眉头随之越皱越深。
郁灵胆子小,对周围环境的变化一向敏感,他能察觉到房内的氛围愈发凝固,尤其还是因为他。
屋里静得可怕,郁灵逐渐感到呼吸不畅,像是低血糖犯了。
郁灵的身体情况的确不怎么样。
营养不良;轻度贫血;生殖腔发育不完全;腺体异常导致信息素病态……
而翻到最后一页显示,郁灵的信息素和那位重病的Alpha的匹配率只有13%。
匹配率越低,意味着抚慰治疗效果越差。
贺依琴像是耐心耗尽,将一沓报告丢在一边,纸张发出的声响吓了郁灵一跳。
“宁家这是送来的什么人?”贺依琴声音很轻,语速也偏慢,但其中傲慢的意味很明显,“也不嫌晦气。”
她一边说着,视线像在审视一个物件一样,轻飘飘地从上到下地打量着郁灵。
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Omega,畏缩,胆小,一点也不机灵,浑身唯一亮眼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张脸了。
但现在的情况,外貌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贺依琴的眼神愈发厌弃。
郁灵神情无措,不由攥紧背在身后的手,手心冒出了汗。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一旁的医生在这时开口。
他和贺依琴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郁灵还是能听清一些。
大概是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能找到一个“自愿”的、不添麻烦的Omega已经很不容易了,匹配率虽然很低,但总比没有强……
等他们交谈完,贺依琴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些。
她像是眼不见心不烦似的,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招手让管家带郁灵出去:“留下来吧,以后每天给他配营养餐。”
配营养餐当然不是出于关心,一切都是为了郁灵能更好地配合治疗而已。
郁灵和别墅的佣人住在同一层。
虽然是佣人房,但比他在宁家住的房间还要大一点。
郁灵在房里默不作声地整理自己的背包时,管家亲自过来将他带来的物品检查了一遍。
他检查完后才开口:“需要注意的事,郁安实都跟你交代过了吧?”
郁安实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中心思想是一定要听话、配合,千万不能得罪傅家。
郁灵不知道管家具体指的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犹豫着点头。
管家见状皱眉,干脆重新强调道:“平时没有允许,你最好别出这个别墅,也别和外面的人有过多交流。”
这点管家倒是放心,因为眼前的Omega一看就很好掌控的样子。
他继续道:“如果有人问起你的身份,你要说你是傅开的男朋友,你们感情很深,如果不是傅开生病,你们会订婚。”
这点郁安实也跟郁灵说过,所以他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继续木然地点着头。
“你很爱你的恋人,是自愿住进来陪伴他的,能明白吗?”
这些过分强调的话让郁灵原本灼烧的胃部更加不适了,他皱了眉,但仍旧垂眼应下。
管家见状总算满意,这才让他出去吃饭。
郁灵就这样住了下来。
起初,他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随时会有人来叫他过去配合治疗。
但或许是病人的状态需要调整,郁灵度过了很平静的半个月,每天只需要按时吃佣人提供的营养餐和药剂,并规律作息。
郁灵性格内向沉闷,话很少,也从不乱跑。
他常常在花园里一发呆就是一个上午,所以别墅里的人逐渐不怎么管他,经常和郁灵接触的那几个佣人,有时还会多关心他几句。
这天早上,郁灵吃过早饭后,照常去花园里喂猫。
在去的路上,他隐约察觉到整个别墅的氛围变得比以往都紧张。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或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来,管家一直在急匆匆地吩咐佣人忙前忙后,打扫布置。
幸好郁灵所在这片小花园处于角落,很长时间才会有人来打理一次,所以没人注意到他。
郁灵蹲在地上,动作认真地剥着一颗水煮蛋,一只差不多四个月大的小猫趴在他脚边,同样认真地看他动作。
小猫是一只银渐层,是郁灵在第一次来花园时偶然认识的。
佣人说这只猫没有主人,可能是别墅里的谁不想要了,也可能是哪个客人不小心丢下的,总之这猫没人在意。
贺依琴被儿子的病折磨得身心俱疲,更不会有心思去管一只猫,所以佣人们就没把它赶走。
小猫很瘦,又有些高冷,郁灵每天都来跟它分享食物,坚持了将近半个月,对方才不再躲着他。
郁灵把蛋黄喂给猫,蛋白塞进自己嘴里,再起身去把蛋壳扔掉。
他重新回到小猫身边蹲下,对方正惬意地在阳光下晒肚皮,郁灵看了会儿,犹豫着伸出手:“咪咪,我能摸摸你吗?”
不知道小猫是不是听懂了,看了郁灵一眼后,竟然真的朝他的方向翻了个身,把毛茸茸的身体凑了过来。
郁灵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动作很轻,就这样摸到了软乎乎又暖融融的小猫。
其实郁灵更想抱抱小猫,但管家警告过他,不能跟猫有过多接触,一旦感染上细菌会影响治疗。
郁灵觉得失落,但现在又觉得只是摸一摸也很好。
小猫特别配合,尾巴尖在郁灵的腿边扫来扫去,觉得痒时郁灵会忍不住笑。
玩得正开心时,郁灵忽然听到了管家的说话声,他当即十分警惕地收了手,透过花丛往身后去看。
花园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好几个人,但郁灵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管家,而是一个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对方身形修长,肩背宽阔,只看外表和气场就知道是一个优越的Alpha。
男人穿了一身偏正式的深灰色西装,管家在他身后弯腰低声说着什么,他却神情从容。
郁灵望过去时,男人恰好抬眼。
两人对视的一瞬,郁灵被惊到般立刻收回视线,背过身躲在了花架后面。
对方的模样一看就是大人物,郁灵一向害怕和这样的人接触。
他短暂犹豫后,就急忙和小猫告别,匆匆离开了花园。
偶然和花园里的人对视时,傅洲的神情有一瞬的变化。
管家在身后说的都是些场面话,傅洲没听,视线跟着那道匆匆跑掉的身影动了动。
管家惯会察言观色,立刻就注意到了,他顺着傅洲的视线过去,看到是郁灵时,神情明显变了变。
但很快又带上恭敬的笑:“那是傅开少爷的准未婚夫,一个很年轻的Omega。”
郁灵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见,傅洲的目光收回来,垂眼看向管家。
管家的头垂得更低了:“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这个Omega听说傅开少爷患病后,伤心得厉害,非要住过来天天陪着才肯放心。”
尽管眼前的Alpha神情温和,没有表露任何态度,但管家还是心虚得不敢抬头跟人对视,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夫人心疼他的一片真心,这才同意。”
话落,傅洲眼底多了分很浅的笑意。
外人或许不知情,他作为傅家家主,对傅开的情况一清二楚。
傅开两年前会得病,是因为他私生活不检点,性\行为混乱,被曾经得罪的情人联起手来暗算报复,才落得这个下场。
话说得难听些,就是脏病。这也是贺依琴向来不敢声张的原因。
傅开这人玩弄感情,花天酒地,说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恩爱深情的小男友,编的未免也太搪塞人了。
傅洲的脑海中还留着刚才那个Omega和小猫玩耍的情景,神情看不出变化。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后,郁灵没能去成花园。
医生说傅开这几天的状态偏稳定,可以尝试信息素抚慰治疗了。
在那栋两层小楼的二楼,贺依琴建了一个监护病房。
郁灵在进入病房之前,按照要求进行了一系列消毒工作,才被人指引着迈步进去。
入眼是一整片压抑的白。
病房中央的大床周围有很多设备,也围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衣的人。
贺依琴坐在床尾的位置,看到郁灵进来后,抬手让医务人员让到一边。
郁灵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傅开。
一个看起来较年轻的Alpha,二十五六岁,但因为重病,浑身都瘦得可怕,一眼望过去薄薄地瘫在那里,脸庞眼窝也都凹陷着,面色是灰白的。
但可能是今天精神不错,傅开的神志很清醒,眼睛尤其亮。
郁灵本来就紧张着,在和傅开的双眼对视上之后,更是当场顿住了脚步。
那是一种十分冒犯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打量过来,其中的玩味和亢奋完全不加掩饰。
面对这样的情况,任何一个Omega都会立刻警觉起来,郁灵更是浑身毛孔都要炸开了。
他在这一刻才迟钝地意识到,所谓的抚慰治疗绝对不止父亲说的提供信息素那么简单。
郁安实骗了他。
“站那么远做什么?”
贺依琴看傅开的反应不错,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见郁灵怕得几乎要缩进墙角,不由缓缓开口。
郁灵早就避开了视线,他的神情很慌乱。
他能感觉到傅开一直在用那种令人反胃的目光盯视自己,这让他无法再向前一步。
一位医生见状道:“刚开始可以循序渐进,我建议先让这位Omega释放信息素,我们会观察傅开少爷在嗅到信息素之后的身体情况,如果接下来24小时内,各项指标有稳定好转,可以再考虑进一步亲密接触。”
他的话完全没有避忌郁灵的意思。
“亲密接触”四个字令郁灵浑身都抖了一下。
贺依琴点头表示答应,随后房内所有未婚的Omega和Alpha都走了出去,以免被郁灵的信息素影响到。
一般Omega会在发育期,也就是12到18岁之间,因为腺体没有发育成熟而无法自如地控制信息素,从而经常使用信息素阻隔贴。
这种情况在成年后,经历过第一次发情期,就会随之消失。
但郁灵的腺体因为没有在发育期发育好,留下了后遗症,会有腺体容易过敏,信息素不稳定等问题。
所以他即使已经成年了,也仍旧用着信息素阻隔贴。
因为郁灵不够配合,所以医护人员直接上前帮他揭掉了颈部的阻隔贴。
郁灵的阻隔贴是市面上最廉价的样式,因为材质不好,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将他腺体周围的肌肤刺激得发红。
泛红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傅开歪在病床上,目光几乎要将那里盯出个洞来。
郁灵很抗拒,他下意识去要回自己的阻隔贴,但医护人员很快把它装进了一个透明袋里,并对他道:“等你释放过信息素,我会给你拿新的。”
郁灵的手指蜷缩着。
他本就对控制信息素很不熟练。
而在这种被人围观,被一个Alpha毫不避讳地凝视着的情况下,心中强烈的反感和恐慌更使他做不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郁灵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白。
直到一众人的耐心都耗尽,最终医生无奈地表示,先拿他使用过的阻隔贴做尝试,也勉强可以。
从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楼里出来后,郁灵早已浑身布满冷汗,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手里拿着一盒新的信息素阻隔贴,眼眶发红,神情狼狈,但没有人过来安慰他。
当晚,郁灵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因为有佣人叫他去吃晚餐时,告诉郁灵他的信息素居然真的管用了,傅开闻了他的阻隔贴上的味道之后,紊乱的信息素得到抚慰,出现了稳定的征象。
虽然只是微弱的向好趋势,但也是很多名贵的药物都做不到的效果。
佣人说,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就会叫郁灵去做进一步的配合治疗。
郁灵胃里很空,但没有任何食欲。
回想到傅开那个下流的眼神,他会产生想吐的感觉,但在佣人的监督下,他不得不将那份营养餐全吃进肚子里。
第二天一早,郁灵果然又被带到了傅开的病房外。
这次贺依琴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看向郁灵时居然有些许笑意。
一是因为看到了救治傅开的希望,二是她在试图用这种温和的态度来安抚郁灵,促使郁灵配合。
但另一边,医生也在郁灵耳边嘱咐着:“今天你可以尝试跟傅开先生进行一些肢体接触,不需要太过亲密,以你能适应的程度为主。”
郁灵的胆子真的很小,他从来没想过反抗。
但这种情况,他心中的抗拒已经强烈到了顶峰,在贺依琴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带他进入病房时,郁灵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贺依琴皱起眉来:“怎么了,想反悔了?”
郁灵紧绷着唇,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发抖。
就是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地上楼,像是有什么分外着急的事。
他在经过时深深打量了郁灵一眼,然后直接对贺依琴道:“傅先生的特助突然到访。”
管家语气顿了一下,又看向郁灵:“说来给郁灵送东西。”
这回,屋里每道看向郁灵的眼神都变得探究起来。
贺依琴更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盯着郁灵思索了几秒,皱眉问:“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傅洲的?”
她在挑选Omega时做过很多调查,郁灵出身差,在宁家也不受宠,起码在来到别墅之前,他绝不可能和傅洲有过什么接触。
事情变化得太快,面对质问,郁灵只有茫然。
他连这些人口中的傅洲是谁都不知道。
一行人匆匆下楼赶往大门外。
一个身穿西装,一身精英气质的男士站在外面等候,他在见到郁灵时轻轻点头,并微笑示意。
没有过多的寒暄,对方径直来到郁灵面前:“郁先生,我是傅洲傅先生的生活特助杨霁,您称我杨特助就好。”
郁灵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脸白得几乎透明。
面对完全陌生的人,他的反应有些迟钝。
对方又将一个袋子递了过来,郁灵不敢接。
令他意外的是,袋子里装的居然是一小袋猫粮,以及一袋宠物羊奶粉。
杨霁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傅先生说,让你拿去喂猫。”
郁灵最终接过了袋子。
杨霁则在完成任务后,很快离开了,留下贺依琴等人神情古怪地站在原地。
贺依琴一直十分忌惮傅洲。
傅洲是她儿子的堂兄,她也算看着傅洲长大的。
对方从小就处处压傅开一头,或者说,傅洲一直是傅家同辈年轻人从小到大的阴影。
他足够优秀,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傅家核心企业的继承人选,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
早在两年前,傅洲刚坐稳傅家族长的位置时,就有了动傅开的心思。
傅开那时玩心重,不够争气,把名下的子公司管理得很差。
傅洲这人平时装得脾气好,其实办起事来比谁都不讲情面,当时是打算直接换人的,但后来傅开突然查出严重的信息素紊乱症,傅洲才暂时作罢。
这两年,贺依琴为了给傅开治病用尽手段,不仅快掏空了子公司,还仗着傅家的名义在外面欠了不少人情和债务,这些事傅洲作为家主,不可能不清楚。
但家族企业就是这一点,离不开亲属之间的情感牵扯。
傅开的父亲死的早,但也和傅洲父亲是亲兄弟,傅洲是要称贺依琴一声伯母的。
他再六亲不认,也必须看他爷爷和父亲的面子,给贺依琴和傅开留一条生路。
就是借着这个,傅洲这两年才一直没动他们母子俩,偶尔来做个面子功夫探病,也是威慑居多。
而这次关于郁灵,贺依琴当然也知道什么准未婚夫编的假,这些东西傅洲想查个究竟,都是一句话的事。
贺依琴从没指望能瞒得住傅洲。
她只是想当然地认为,傅洲肯定会像这两年来一样,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傅氏集团那么大,傅洲哪那么闲,会去注意一个不起眼没人要的Omega。
但现在,傅洲派特助亲自来找郁灵,就为了送点猫粮和羊奶粉。
贺依琴越往深处想,看向郁灵的眼神就越复杂,心里甚至还有些犯怵。
她压根猜不透傅洲这么做的意思。
但她很清楚一点,郁灵暂时不能动了。
郁灵不懂这些豪门家族中的弯弯绕绕。
在得知抚慰治疗不用再继续时,他劫后余生般浑身卸力,同时抱紧了怀里装着猫粮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