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听他们吵架。
林:“我身边缺一个助理,zao他很适合。过段时间,我会把相关文件准备好,你记得批准。”
“助理?”伦皮笑肉不笑,“你不是有洁癖,身边从来不需要帮手吗?”
林:“现在没有了。”
“你确定只是助理,不存在什么私心?”伦停顿片刻,在虞藻好奇的目光中,直白的言语多了一层修饰。
但伦冷静不到哪里去,他怕虞藻真的成了林的助理,那之后他们几乎每天待在一起,再迟钝、再单纯的小男生都要被玩熟了。
他的语气骤然犀利,直指核心,“——你不会对zao有兴趣吧?”
半真半假、玩笑般的语气,在场三个人,只有虞藻一个人没当真,以为他们真在开玩笑。
还看热闹似的等待林的回答。
林不答反问:“那你呢?你要和他旧情复燃吗?”
林把他们的婚约当了真。
也许现在他们的婚约不作数,可一想到他们曾有过这层关系,又也许在很久以前曾有过一段情,他克制不住嫉妒,更多的还是害怕。
害怕虞藻更爱旧爱。
害怕他们旧情复燃。
林的反问,让这张含着笑的风流面孔,一点点收敛起来。伦转移话题:“菲斯图尔是规章制度最严密的地方,同样也是最不容出错的地方。你的发热期和A区006、黑蛇的发热期时间相近……”
“你肯定不会趁这个机会,偷偷潜入小护士的房间里抚慰自己,让小护士帮忙熬过发热期吧?”
伦问,“你会吗?”
林:“那你呢?你的发热期也快了,你会吗?”
伦不正面回答。
他们在这里反问、迂回半天,竟没人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发热期还没得很。而且,我可没你那么下流的能力,我发热期,我会自己关禁闭,你呢?”
伦恶意揣测着,“你能神不知鬼不觉把熟睡的他里里外外玩个遍,就算他浑身是汗,床单都湿透了,也只会红着一张小脸,羞耻地去卫生间洗内裤,以为自己是单纯尿了裤子。”
“……”
他们含沙射影地吵着,虞藻昏昏欲睡。
起初,他还认真听他们吵架,但听着听着,只剩无语。
这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好幼稚。
虽然虞藻也没听太明白,但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有那么难吗?
被他们弄得,仿佛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其难抉择的世纪难题。
眼皮愈发沉重,脑袋也跟着昏沉,虞藻的颊侧贴着伦的胸膛,脑袋一下一下地往下点。
困意浓重、来势汹汹,他没了意识,脑袋猛地下落。
一只手扶着他的下巴,另一只大掌穿进后脑扶着他的脑袋。
虞藻被迫抬起脑袋,睡意惺忪地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吵完了?”
虞藻的眼皮都没睁开,闭着眼睛抬起小脸,嘟嘟囔囔说话的样子,实在太可爱。
伦与林异口同声:“吵完了。”
虞藻点点头:“那我要睡觉了,我……”
他一睁开眼,两个人同时朝他伸出手。
虞藻愣了愣,有点迷茫。
伦:“小护士,该选择了。今晚,你要他陪你,还是我。”
明明是选择今晚的住处,却被伦说的,像贵族宠幸玩物。
两道灼热的目光望来。
虞藻被看得惊醒,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睡意犹存的他,慢一拍地运转大脑。
选谁都不对。
而且为什么老让他选啊……他更想一个人睡觉。
天气这么热,两个人挤在一块热烘烘的,多难受。
“我……”
虞藻谨慎地看向林,这张冷淡俊逸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舒展开来。
他挪开目光,林的神色骤冷,比暴风雨天的海面还要阴郁。
笑意转移到了伦的脸上。
虞藻认真地看着伦,在伦得意又骄傲的视线中,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自己睡……”
笑意从伦的面庞消失。
他同林一样沉默着。
他们原以为,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虞藻选择了对方。
却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
虞藻一个都没选。
虞藻今夜住伦这里。
他睡过林的公寓,新鲜感作祟,他对伦的套间很感兴趣。
套间采光与朝向都很好,白天,虞藻可以躺在床上享受日光浴,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虽然他比较怕热。
林少见的没有回办公室里休息,而是回到公寓就寝。
他仔细检查套间,每个死角都没错过。
伦倚墙嗤笑:“你这是怀疑我装监控器?我没那么卑鄙下流,要是我真想看什么,犯不着装这些。”
手指轻轻点了点眉骨,“我的这双眼睛,可比监控器好用。”
伦说得没错。
但林还是要检查。
林的侦查能力很好,他将套间里里外外都看了遍,着重检查马桶、淋浴间、床的位置。
伦还算安分,没有装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还是觉得不够。
万一有漏网之鱼呢?万一他刚刚错过某个细节,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伦装了特别微型的摄像头呢?
林决定再检查一遍。
“还没有好吗?”
床上传来窸窣的动静,以及困意浓重的软声。伦和林一侧首,就看见虞藻翻了个身,侧身抱住一个长条抱枕。
一条腿搭在抱枕上方,短裤下摆上卷,露出一层柔软的布料。身上披着的睡衣极其轻薄,在皎洁明月下如同浸了水,贴在漂亮的皮肉上。
虞藻刚被伦伺候完洗漱,鼻尖和嘴唇红红的,面庞透着一层水汽。
侧躺抱着抱枕的动作,让伦和林不由自主产生艳羡的情绪。
如果他们是这只抱枕就好了。
林放轻声音:“困了吗?”
虞藻:“嗯,好困。”说完,打了个软乎乎的哈欠。侧脸埋进抱枕间,嘟嘟囔囔的,“怎么还没检查完呀……”
他们说得房间里可能有脏东西,黑蛇留下来的脏东西,所以要好好检查,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在伦抱着虞藻去卫生间时,林将房子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但还是不够,他还是要继续检查。
疑心病很重。
像谈了恋爱,也会时时刻刻怀疑小妻子是否与别的男人私会的被绿幻想症患者。
“已经好了,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林关了灯,轻声哄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晚安。”
虞藻敷衍:“嗯嗯,晚安。”
伦一脸稀奇。
林居然舍得回公寓休息?
他还以为,林一定会趁这个机会讨要好处,比如在床边打地铺,又或是借着“保护”的由头,钻进小护士的床。
虽然这也是他想干的事。
林已经做出了表率,正人君子的表率,伦也不好太过流氓。
小护士本来就够讨厌他了,他还是稍微收敛一点。
今晚睡书房吧,书房离卧室近。
伦忍不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居然真的甘心回公寓,而不是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难道说,林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伦想了许多种可能性,猛然大骇。
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时刻思虑林是否会出阴招、夜袭的行为,跟丈夫时刻担心小三勾引妻子有什么区别?
伦悄然摸到床沿,望着虞藻熟睡的恬静睡颜,手指狎昵地揉了揉虞藻的唇瓣。
还小三?林他配吗。
当小三都不够格。
虞藻睡得正熟。
一阵风声掠过,纱帘迎风鼓动。
月光如流水一般照进屋内。
滴答、滴答。
干燥的地板出现突兀的液体,接近透明的色泽,似乎有类似触手类的物体在地面爬行,留下湿漉漉的粘液。
但卧室内除了虞藻,便再无第二个活物。
地面凭空出现水痕,湿漉漉的痕迹从门口一直蜿蜒向前,直到床沿才停止。
滴滴答答的声音似雨水敲打屋檐,分泌得愈发旺盛了。
仿佛闹鬼般的诡谲画面。
新房间的床铺松软,虞藻睡得十分香甜,他眉尖蹙蹙,有点冷、又像是有点困惑。
不过睡梦中的他也没多想,下意识夹紧一旁的抱枕,双膝还并紧蹭蹭,借此寻求安全感。
明显的胶状的、黏腻的物体蜿蜒的水痕,像无形的触手悄然潜入室内。
水声实在响亮。
下雨了吗?
虞藻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地面一滩水迹。
没睡醒的面庞懵懵的,他大脑还不是很清醒,宕机几秒后,又软绵绵地躺了回去。
重新进入梦乡。
虞藻毫不设防地平躺在床上,呈“大”字张开,睡衣撩起来一点儿,露出平坦的白软肚皮。
随着均匀呼吸,小腹微微起伏落下。
松软的被子,一部分搭在床沿,而此刻,似乎有什么在顺着它向上攀爬,无形的存在在被褥间压出下陷的痕迹。
冰冷的气息如潮水般从两侧床沿涌来。
一层水汽围绕在身边,虞藻缓缓被一个硕大的泡沫装入其中。
夜晚的月亮洒下无尽光辉,泡沫缓缓飘起。
虞藻双膝并拢,本就白皙的肤肉在月光下犹如一颗明珠,他轻轻翻了个身,发出柔软的梦呓,臌胀饱满的唇瓣微微分开,吐出一串珍珠似的泡泡。
仿佛海洋深处的美人鱼一般。
黏腻的触感,顺着小腿肚线条,缠绕而上。
被虞藻抱过的抱枕,味道尤其香甜,当下被凭空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发出咕啾咕啾的声响,宛若透明的海怪触手交缠。
滴滴答答。
潜伏在四周的无形的存在,当下似乎变得极其不满、亢奋,都想要接近香味的来源。它们疯了似的蠕动,不断在空气中挥舞着。
虽然看不见它们的存在,但四处飞溅的液体,足够说明它们的轨迹。
有点重……
鬼压床吗?
虞藻想把脚踝收回来,却无法做到。
睡梦中的他眉尖抖抖,坏脾气地踹了好几脚,又极其恶劣地踩了踩。
像踩到烂了的水果,他的脚心触感恶心,都被粘稠的果肉弄脏了。
细细长长的透明触手,试探地挑起睡裤下摆。也正是这一瞬间,虞藻睫毛晃动,粉白的小脸蛋充满困惑与不解。
他要醒了。
四面八方的水渍像潮水顷刻退去。
半空中的泡沫慢速下降,在虞藻睁开眼的瞬间,无声“peng”了一下。
在虞藻缓缓撑着身体坐起来时,破碎的泡沫水光恰好落在他的锁骨,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面庞精致美丽,锁骨闪烁粼粼波光,与星辰交相辉映。
虞藻睡得不安稳。
像有一只大狗在腿边捣乱,舔舔蹭蹭,想要主人摸摸。但又很奇怪,触感冰凉湿滑,不像狗。
反而像蛇。
难道黑蛇回来了?
要把他拖回蛇巢吗?
其实虞藻挺怕蛇的,虽然黑蛇在他面前表现得像狗,但他对未知的蛇巢抱有极强的恐惧。
虞藻随手摸了把大腿,借着窗外月光,望清指尖上的一抹水渍。
这……这是什么?
虞藻还没睡醒,呆呆愣愣盯了手指十数秒,才晕乎乎地想……
他尿裤子了吗?
第41章 疯人院小护士(十三)
虞藻在卧室里转了两圈,都没能搞明白,地上的一小滩水迹是什么。
“难道真是我尿床了?”虞藻深思熟虑过后,摇了摇脑袋,“就算我真的尿床,也不会尿这么多啊……”
而且他躺床上躺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弄到地上。
虞藻低头看了看睡裤,干燥的,只有膝盖附近和小腿有黏糊糊的感觉。
他摸了摸大腿,手指放在鼻尖,鼻翼翕动,很仔细地嗅。
虞藻严肃道:“有点怪。”
0926:【……】
更怪的好像是虞藻。
这么漂亮一小男生,脑子还没清醒就在房间里乱转,试图分析个所以然出来。
指尖勾着一抹晶亮痕迹,闻的时候也很认真,一点都不害怕这是毒药或是其它脏东西。
0926:【别闻,去洗手。】
虞藻:“哦哦。”
他洗手的时候,还在想那个味道。
有点难以描述。
不算很难闻,有点腥咸,但不浓,像大海的味道。
更像菲斯图尔走廊内萦绕着的药水气息。
虞藻在很多人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米森、弗莱明、林……还有每个区的病人。
长时间待在菲斯图尔的人,身上都有这个味道。
虞藻有点糊涂了,他想不通就不想,洗完手后,顺便去厨房倒水喝。
昏黄的灯光打开,虞藻倒了一杯温水,抿了一小口后,岛台上突兀地放着两样东西。
一张相片。上面的他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雪白双腿分开,睡裤几乎卷到腿根,露出一截被磨得有些红的腿根。
他睡得很香,脸蛋粉扑扑的,红润润的唇微微分开,却有一只明显属于成年男人的、富有力量感的手钳住他的下巴。
食指与中指并起,似乎在往里面探。
强烈的羞耻心扑面而来,虞藻的手指蜷缩,相片被捏得发出揉纸声。他赶紧把相片背过,看到后面写得字。
——小甜心^^。
虞藻总觉得他被嘲讽了。
回想起照片的内容,他赶紧对着镜子打开嘴巴,吐出舌头看。
“你快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往我嘴巴里塞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巧的舌肉色泽浅淡,表面覆盖一层潋滟的水膜。0926沉默片刻,才道:【没有异常。】
的确没有异常。
依旧粉粉嫩嫩,颜色很浅。要是真被打开玩过、吃过,根本不是这种青涩的颜色。
虞藻很认真地分析:“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应该会更红一点。”
0926:【嗯。】
他补充道,【舌头碰一碰还会发抖,喷出来更多水。】
镜子前的虞藻,一脸惊愕。
脸蛋呆滞迷茫,透着几分不可置信。片刻,他古怪地蹙起眉毛:“你有点像变态。”
0926:【?】
虞藻:“不会是你趁我睡觉玩我嘴巴吧”
0926沉默。
虞藻:“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会是这种大变态。”
而且0926就是一串代码,哪来这么大的能耐。虞藻悄悄往外走,一边嘀咕,“伦和林怎么都不在?这里好危险……”
万一照片不是伦或者林拍的,那么说明,在他睡着这段期间,有别人闯入。
不是说这栋大楼安保措施严密吗?
虞藻准备出去看看,手指刚搭在门把手上,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他马上屏息凝神,耳朵紧紧贴在门上,认真地偷听。
“黑蛇现在跑了,怎么办?”这是伦的声音。
林:“黑蛇一定会回来找他弟弟的。之前他也有机会逃走,但为了救他弟弟,又被抓了回来。”
走廊烟雾缭绕,伦懒懒靠在墙壁上,吸了一口烟。朦胧白雾中,他的侧颜线条凌厉,完全没有平日散漫随性的样子。
伦只抽了一口解解馋,就把烟给灭了,丢进垃圾桶。小护士这么娇气,又讲卫生,不知道能不能闻得烟味。
还是戒了吧。
“那条小蛇也麻烦得很,被黑蛇影响,也进入了发热期。”伦道,“啊,真麻烦。”
“他们等级本来就不低,平时需要注射的粘液剂量很大。你还能提取出来吗?”
林的脸色苍白:“能。但不多。”
“也是。你最近天天抽血,再抽下去就要成人干了。”伦幸灾乐祸,要真有那么一天,他岂不是少了个竞争对手?不过也就庆幸片刻,从大局来看,他喃喃自语道,“那可怎么办啊……”
想制服黑蛇兄弟俩,需要很大剂量的药物。
林一个医学博士,之所以能几乎与伦平级,就是因为林的血液能提取出一种粘液,这种粘液能让病人听话许多,类似人类社会中的镇定剂。
最近林也快撞上发热期,这个时期情绪容易躁动、起伏过大,提取出来的粘液效果不稳定。
偏偏撞上这个时间。
“真是见了鬼,什么家族还搞兄弟共感这一套。大哥发情,小弟也能感觉到,跟着一起发情。”伦烦躁地扯了扯袖口,露出一截黑色手环。
“黑蛇会回来找银的。”林补充,“前提是,银先别跑了。”
“还有那些文件,是重新统计过后的——”
声音骤然停止。
文件?什么文件?
在伦的书房里吗?那他要不要去偷文件?
虞藻正听着起劲,他几乎整个人都侧贴在门上,他多偷听一点内容,副本的进度就在上涨虽然他还没顺出来个所以然,但是进度已经十分可观,已经有60%。
但外头突然没了声音,虞藻焦急地踮起脚尖,后脚跟悬空,小脸紧贴上去,鬼鬼祟祟又很着急的模样。
许久的安静,让虞藻产生许些不安。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他吓得浑身一抖,颤着睫毛转回来。
走廊射灯自上而下,照亮伦深邃的眉眼,这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捉摸不透的邪气。
目光从虞藻紧张的小脸,到有些湿润的大腿内侧,膝盖微微透着粉红、紧紧并拢,不知道刚刚捣鼓了什么。
伦靠近一步,虞藻就往后退一步,然而虞藻后面就是门,退无可退,于是只能睁大眼睛、一脸惊惧地看着伦,小腿肚滑过一抹晶莹的汗珠。
眼瞧着伦越靠越近,虞藻吓得眼眶酸涩,他偷听秘密被抓,伦肯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慌张之下,虞藻病急乱投医,直接迎面钻进伦的怀里。
软绵绵的手臂带着哆嗦、紧紧抱住伦的腰身,虞藻仰起粉白的脸蛋,唇肉微抿,虽一言不发,但湿润的眼睛透着弱势的楚楚之态。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理由是什么,伦心知肚明,他假装不懂,挑了挑眉:“小护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藻支支吾吾,他刚刚偷听的事肯定被发现了,他努力运转大脑、编造理由,可惜他的脑容量很小,半天也想不出有用的法子。
焦头烂额半天,他只能拿出老办法。
毛茸茸的脑袋跟小动物一样,微微低下一点儿、蹭着伦的胸膛与锁骨。虞藻的声音也弱弱的:“我做噩梦了……”
伦一脸正直:“好吧,我先声明,我不是想占你便宜,而是因为你害怕,我才抱你的。”
话音刚落,伦将虞藻面对面地抱了起来。
脚底骤然悬空,虞藻下意识搂住伦的脖子,双膝也缠上伦的腰身。
这让虞藻的视角处于较高的位置,他居高临下地往下看,眼睛因错愕睁得有些圆润。
“没事,只是噩梦而已。”伦说,“糟糕的事都不会发生。”
虞藻含糊地“嗯”了声。
他垂下眼帘,湿润的眼底满是不解与好奇,现在他的演技已经这么好了吗?
伦根本不怀疑他在撒谎或是什么,居然直接相信了
看来噩梦这个理由,还是很好用的。
伦抱着他哄了一会儿,像哄小宝宝一样,在走廊里踱步。
夜色迷人,怀中的小男生更胜一筹,伦仰头看着虞藻有些腼腆的面庞,眼中不自觉浮上细碎笑意。
不远处有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虞藻似有所感,侧头望了过去。
林站在门框附近,他身上不再是黑色高领,而是一件普通的居家服。
他的神色冷淡,苍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明显,而在他的喉结附近,有一个黑色的项圈。
像给狗戴的项圈。
更让虞藻惊讶的不是这个……
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用手揉了揉眼睛。
被忽视的林终于被发现了,他慢慢走了过来。
随着步伐靠近,天花板射灯照亮脖颈的黑色项圈,而在项圈颈侧的位置,写着几个熟悉的字母。
脚步停在身前。
虞藻依然保持着被伦面对面抱起的姿势,他愣愣地垂眸,林略微仰头看向他。
也正是因为仰头的动作,让虞藻看清项圈颈侧位置的具体字母。
——ZAO。
虞藻仓皇地错开目光。
林为什么要这样,又或者……这个ZAO,不是他的藻?
而是别的意思?
他有点搞不懂。
伦也是这时候才看到林的项圈,方才还显得有几分甜蜜的神色,此刻冷得彻骨。
他说林怎么没跟上来,原来特地去房间里换了身衣服。
他的手环在手腕,林在脖颈上。这位置有些尴尬,像给狗带的项圈,具有羞辱意味。
林清高又傲慢,自尊心极强的他,自然不愿意将脖子上的项圈露出。
不论天气多热,他总是常年穿上黑色高领毛衣,只为遮挡脖子上的、具有耻辱意味的东西。
这三个字母,是林亲手写上的。
也正是因为“ZAO”,他不再认为身上的束缚是耻辱。
相反,在照镜子、伸手抚摸颈侧时,感受到虞藻的名字轮廓,他感到幸福且光荣,这是值得纪念与炫耀的痕迹。
在虞藻不知情的情况下,林已然成为他的所有物。
他紧张地搂住伦的胳膊,谨慎绷起的脸蛋,像一只处在戒备状态的小猫。
在虞藻警惕的注视中,林捉起细瘦的手腕,贴在自己颈侧。
触及到冰凉怪异的皮质触感后,虞藻迅速缩回手。
睫毛小幅度颤动,他自认隐晦地嗅嗅手指,味道很熟悉。
和刚刚房间里的味道很像。
伦酸里酸气道:“有什么好闻的。”
下一秒,虞藻伸着面庞,在伦的脖颈附近贴贴嗅嗅。
伦大喜过望,主动地侧头露出脖颈,让虞藻闻得更方便点。
伦:“怎么样?好闻吗?”
他故作矜持地问,又很庆幸,幸好他在谈公事前,在虞藻用过的淋浴间内洗过澡。
和虞藻用的同一款沐浴露。
小护士这身皮肉不知道怎么长的,细腻无瑕也就算了,偏偏还从皮肤底下冒着层层叠叠的香。
就算伦和他用了同一款沐浴露,也没有他身上的这股独一无二的香气。
虞藻没说话。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林。
虞藻是个爱干净、讲卫生的小男孩,他对气味比较敏感。
方才他在卧室里、包括腿上闻到一股味道,这是菲斯图尔常见的药水气息,但这栋大楼处处充满高级香氛,按理来说不该有这个气味。
伦身上没有,林却有。
沉睡已久的小脑瓜终于重新运转,虞藻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情绪全写在脸上。
巴掌大的面庞,二分猜忌,二分怀疑,二分迷惑,剩下一分是困意。
可爱得很。
林任虞藻打量,不过,虞藻偷看累了,干脆把下巴搭在伦的肩头,边休息边思索。
一通思索下来毫无头绪,反而把自己弄得哈欠连连,眼皮都要合上。
“要我抱吗?”林倏地出声,“你一直看我,是想让我抱你吗?”
虞藻迟疑,又有不满。
他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呢,林怎么打断他的思路?
作为惩罚,让林抱抱他。
虞藻不着痕迹地轻哼一声,在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小脾气隐隐发作了一回。
他朝林伸出双臂的那一刻,伦的脸色黑如锅底,不想交人,却不得不交人。
虞藻被林接过后,虞藻熟练地趴在林的肩头,只给伦留下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竟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伦暗自咬牙神伤。
不久前,他还帮小护士洗漱、任由小护士把他当奴隶使用,小护士提什么要求他都照办,就差跪下来舔小护士的脚了。
而小护士也对他笑吟吟的,一口一个“你真好”,哄得他不知东南西北,好像他们是天下第一好。
一转眼,小护士朝别人伸出手臂,要别人抱。
连句解释都不给。
无情的小护士。
伦也真的以为,他对虞藻而言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最起码和林相比,他是不一样的。
结果虞藻又选了林。
伦很不是滋味,又无能为力。
虞藻不喜欢他,那么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还不够,要是他真的很好,虞藻怎么会去选择别人?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给力,才让别人钻了空子,有可乘之机。
想通后,伦暗自观察林的表情与动作,还有说话语气,看看小护士喜欢林的什么。
等他偷师学艺之后,他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特点属性,买一送一,这样小护士总会选择他了吧?
伦想得很美好,这样一来,看林的目光也不再充满敌意。
而是抱着学习的态度。
虞藻趴在林的肩头,挺翘的鼻尖微动,小脸严肃地嗅来嗅去。
林任由虞藻嗅:“闻什么?”
虞藻总觉得他确定了,但又不是很确定:“你身上……”
“有味道?”林帮虞藻说,“很熟悉?”
虞藻小鸡啄米般点头:“刚刚我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伦常年不在菲斯图尔,除非要紧情况才会回来,菲斯图尔的琐事由林处理,伦身上不会有菲斯图尔的药水气息,套间更不会。
他有一个猜测,但看林坦坦荡荡、一脸冷淡的模样,他又怀疑是不是他猜错了。
林:“在哪里闻到的?”
虞藻老实说:“房间里。”
林:“只是房间里?”
巴掌大的小脸浮起一层怪异粉红,虞藻睫毛一抖一抖的,半天才支吾道:“还有腿上……”
正在认真学习的伦眉头一跳:“什么?”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虞藻被吓一跳。
“你说什么?腿上也有?”伦赶紧小声,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切齿地看向林。
他特地大半夜找林谈工作,就是为了防止林偷偷潜入虞藻的房间,趁虞藻睡着,玩一些奇奇怪怪的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