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大的真少爷强取豪夺by白耳猫
白耳猫  发于:202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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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孤独,一样不幸。
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一类人才对,以后走的路也应该同样无依无靠, 孤寂漫长。
但是为什么……宁柯现在比他要幸福得多呢?
秦煜看过谢氏的两次年会直播,谢明珏对他这两位儿子都几乎是一样的关照, 而且从这位父亲的眼睛里,那股骄傲和自豪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
明明都是收养的儿子,为什么就能这么不一样呢?
况且……秦煜原本还以为,那个小男孩儿被认回谢家之后,会像自己或者自己那些兄弟们一样,想要把公司的掌管权抓到自己手里。
他甚至还很认真地考虑过和那男孩儿合作,一起把宁柯逼到绝路上,迫使那素日里高傲矜贵的美人向自己低头。
那一定是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这只那时在他眼里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狼崽子胃口倒挺大,对公司没什么兴趣,对公司CEO倒是挺有兴趣的。
而且,他们还真的最后成为了一对恋人。
就像秦煜从前最嗤之以鼻,但却又依旧难掩渴望的那群普通人一样。
秦煜有些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戴着羊皮手套的修长手指把掌心里握着的军。刀展开。
就着些微的路灯灯光,银亮色的刀身上登时便倒映出了那对暗沉沉的灰色瞳孔,那里面有些可能连秦煜自己都看不懂的嫉恨。
凭什么呢?
明明他们两人是如此的相似,就应该是一类人才对。
凭什么就单单自己一无所有。
时间飞快地进入了初春,西京的气温终于开始逐渐回暖,冬日里干枯的树枝开始抽出新芽,在暖融融的春光下泛着清浅的绿意。
与此同时,便是城西区的科技园一期项目终于准备开始动工了。
原本老旧居民区的住户们都在西京市政府的协调下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方磊的妻子替她的女儿申请了谢氏的助学金,生活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但这也意味着宁柯的工作量变得前所未有的大了起来。
因为几个州的罢工游行活动,近来北美的政局十分动荡,腾云国内的分公司情况又是一地鸡毛,甚至包括宁柯在内也没有人拿得准什么时候容廷这个疯子就会把火气烧到国内来。
更别说城西科技园的项目算是政府文件里的重点工程,没有人愿意拿它冒险。
所以近来的日子里宁柯都是直接在城西区的酒店里办公,方便工地上要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自己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起初谢行对这件事并不知晓,因为西京大学的大二新学期开始了,随着专业课和月考的逐步增加,因为要顾及学业,他最近在学校的时间要更长。
但是他对于哥哥的任何事情都向来敏锐,最后还是在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打工人宋洋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这天午后的时候,宁柯刚刚和公司里的几个部门负责人一起同工地上的工人们吃了午饭,和他平时的餐食相比并不算什么珍馐美味,但也是谢氏免费提供的营养齐全,还包括牛奶和水果的工作餐。
在上一辈子的时候,宁柯掌管的集团承接过更多的工程项目,工地的管理情况比现在这个世界要错综复杂得多。
他在和谢行现在差不多的年纪接手这些项目,可也是对这个领域一无所知。
而且并没有人愿意教他。
他的生父向来没有耐心只看结果,董事会也正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宁柯没有办法,便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亲自去工地的现场去学习去了解,直至最后彻底娴熟。
所以即便这些事不像是宁柯一个公司总裁应该做的,于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家常便饭。
所以等到宁柯回到酒店的时候,深色的风衣上已经沾染了不少尘土。
他把衣服挂到门口的衣帽架上,准备去浴室里尽快冲一个热水澡。
二十分钟之后,宁柯裹着浴袍光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味道。
他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正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打开之后才发现了满屏的微信消息和未接电话。
宁柯先是愣了一下,但是等看完了消息,那对漂亮的琥珀色眸子便骤然一缩。
他把手机随手丢到床头,快步走到了房间门口,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正直愣愣站在自己面前的俊朗青年。
最近谢行一直都在学校,便没有穿款式太过正式的衣服,简单的卫衣外套和牛仔裤运动鞋,看起来和普通的男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今天他看起来便是直接从学校的课堂里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因为外套拉链敞着,肩上甚至还甩着一个双肩背包。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原本还在尝试打通第十几通电话的谢行被吓了一跳,但是抬眼一看见宁柯的脸便骤然回过了神。
谢行立刻紧张地把哥哥上下扫了一眼,发现人没受伤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等视线落在那光。裸玉白的纤细脚踝上的时候,原本放下去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阿行,你来干什么……哎!”
谢行甚至没来得及回答这句话,就闷声弯下了腰,径自捞过宁柯的腿弯,一把将这身形纤瘦,还浑身香喷喷的美人打横抱到了自己怀里。
如今西京虽然已至初春,但春寒尚在,料峭的春风让谢行的外套上沾染了寒意,和宁柯那因为刚洗过热水澡还热乎着的身躯骤然相贴,把人凉得“嘶”了一声。
谢行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便步履飞快地走到了床边,把人抱到了床上。
宁柯还愣着,刚刚撑着床褥坐稳,谢行便把肩上的书包随手甩到了床边的扶手椅里。
然后坐到床尾,在宁柯略有些错愕的目光下径自单手撩开了圆领卫衣的下摆,然后用另一只手捞过宁柯那两条线条优美纤细的小腿——
把还泛着点凉意的脚底不容置喙般地按在了自己温热的腹部。
宁柯虽然也摸过谢行的腹肌,但是如今这样还是第一次,脚掌下便是紧实柔韧的肌肉轮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诱惑,轻轻顺着向上蹭了蹭。
但即便是这么细微的动作,对于火气正旺的青年来说也是很要命的。
谢行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眸子深处翻出来了一点惊涛骇浪般的墨色。
他伸出温暖宽大的手掌,略有些强势地握住了那纤细的脚踝,但是浓密的睫毛却垂了下去,硬生生敛住了那有些危险的眸色。
连带着嗓音虽然乍一听和平常一样是撒娇的语气,但却也抑制不住地哑了下去:
“哥哥——”
在感情方面钝感力很强的宁柯没听出来,只觉得面对自己带着点撩拨意味的动作阿行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虽然他也没觉得自己的长相或者身材有多么吸引人,但至少阿行好像还挺喜欢的。
但是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好像都还没有发展更亲密一步的关系。
宁柯生性寡淡,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怎么想过那些事,但是有了恋人之后就不一样了,彼此都是成年男人,难免会容易想东想西。
也许是自己想错了,阿行对于和自己做更亲密一些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兴趣?
也确实,自己马上都要二十六岁了,奔三的人,可能着实是没有什么吸引力。
想到这里,宁柯不觉叹了一口气,这才换了一个刚才谢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阿行,你怎么过来了,我记得你下午还有课呢。”

不同于刚刚, 谢行这次其实听清了宁柯的问话,但是他也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要憋得爆炸了。
要是现在让他知道宁柯的想法,估计小狗都能委屈地哭出来。
哥哥压根什么都不用做, 就单单坐在这里,都能把自己勾得五迷三道。
更别说因为刚进门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是放在哥哥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这件事上, 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
哥哥刚洗完热水澡,裹着件略显单薄的浴袍, 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泛着点绯红色, 领口散着,优美的颈线和锁骨都清晰可见。
还有自己手里正握着的清瘦脚踝, 皮肤细腻光滑, 但又是那么纤细脆弱, 让人想好好护着, 但却也勾起一股无名的燥火。
……不能把哥哥吓着了。
能让谢行还保持着冷静和清醒的几乎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了。
他深知自己对于哥哥的念想有多么强烈,但是野兽一朝出笼是很可怕的, 还极其不受控制。
尤其哥哥的身体也不算好,他生怕会把这琉璃似的人弄伤着了。
他现在已经在学着做药膳了,至少也得等自己把哥哥养得再健康精细一点。
谢行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等到自己的喉咙不那么干涩了,他才终于抬起那深处还暗沉沉的眸子,接着答道:
“我听宋洋哥说,哥哥这几天一直住在这儿。”
“……”
宁柯听出了谢行语调里藏着的委屈,像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说道:“宋洋这临阵倒戈倒是真够快的。”
“……这不怪宋洋哥,也是我逼他说的, 他没办法。”
谢行低声继续说道:“哥哥怎么不肯告诉我?”
“城西的工地这么危险,暗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哥哥就情愿自己一个人冒险吗?”
“……不是我亲自盯着我不放心,公司有宋洋在总是没事的。”
听见宁柯的话,谢行却好像并没有得到安慰,那双乌亮的小狗眼更委屈了:
“哥哥也不放心我吗?”
说到这里,他便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睫,浓密如鸦羽的睫毛颤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却还在努力故作坚强:
“我知道的,我还不够优秀,哥哥不放心我也是应该的……”
“……”
虽然明明知道这小孩儿是在卖惨装可怜,但是如今宁柯却也看不得他难过,不管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抽回了被谢行的手掌松松握着的脚踝,拢着单薄的浴袍半跪到了谢行的面前,抬手托起了那张深邃秾丽的俊脸。
谢行顺势仰起头,看向那对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哥哥?”
宁柯低下头,安抚似的在谢行的唇瓣上吻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不是不放心你。”
“但是你最近课程和考试很多,我不想你因为公司的工作耽误你最喜欢的数学。”
两人在一起之后,可能因为面子薄,或者感情经验太过稀少,宁柯主动亲吻的次数极少,一般也都是谢行厚着脸皮讨来的。
所以这次谢行下意识便愣了一下,但是转瞬,那对原本还委屈着的漂亮眼睛便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因为宁柯半跪着的姿势,高度要比坐着的谢行高出一些,那形状优美的锁骨和锁骨下长年不见光的,白到晃眼的皮肤便和谢行贴得极近。
谢行的喉结几乎是下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高挺的鼻梁慢慢凑上前,拱了拱那有点碍事的浴袍领子。
沐浴露的香味立刻氤氲进了鼻腔,让人不觉有点晕乎乎的。
宁柯没注意到谢行细微的动作,他只是接着说道:“其实以后再给公司找一个代理人帮我也没什么不好……嘶!”
是谢行突然张嘴咬了那细白。精致的锁骨一口,把人吓了一跳。
宁柯不觉伸手惩罚似的掐了一下谢行的脸:“小狗吗?还咬人。”
谢行撇了撇嘴,不服输似的“汪”了一声,才重新直起身,细密地去啄吻宁柯的颈侧,那吻太轻太柔,感觉有些麻酥酥的。
“哥哥别找别人嘛。”他黏黏糊糊地说道。
“那些事我也都能做的。”
“……”
明明两人在说的是工作上的正事,但却莫名其妙被宁柯听出来了一种包。养小情人似的不正经的意味来。
他又掐了一下谢行的脸:“好好说话。”
听见宁柯的话,谢行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和面前的美人退开了一点距离,说起来了正事:
“哥哥,我最近没在忙专业课的事情,是在忙一场全国竞赛,现在做得差不多了,我可以来帮哥哥了。”
闻言,宁柯略微蹙了下眉:“我记得你给我发过你的课表,最近课很多啊,你还有空去打比赛?”
谢行低头又牵起了宁柯的手,一边慢吞吞地把两人的手指牢牢扣住,一边才答道:“那些课我也不是必须要去上,都会了就可以不用上课了。”
“……”
哦,他都差点忘了,自家小孩儿在学业上向来是不会让人担心的。
宁柯模模糊糊记得谢行好像和他提起过,他现在不仅在修双学位,还在努力想要提前一年毕业。
“可是就算你有时间,你也应该没太接触过工地上的事吧?要我带着教你几天还不如我……”
“怎么会呢?”
谢行抬手扣住了宁柯那被浴袍绑带系住的清瘦腰肢,几乎一手就能完全覆住。
他微微歪着头说道:“我初中的时候,我母亲在工地上坐过半年的杂活,我那时也想替她分担一些压力,所以……”
“也瞒着她学过不少东西,也干过不少活,工钱记进我妈的工资里,哥哥不用担心的。”
听了这话,宁柯没关心谢行到底学过什么,倒是蹙了起眉,素日里温和的语气里难得有了些不悦:
“哪家公司,怎么还用童工?不知道是违法的吗?”
谢行没想到宁柯第一反应是这个,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只觉得哥哥好可爱,他凑上去轻吻了一下那双透着点不赞同的桃花眼,把睫毛都亲得剧烈震颤了一下。
“不怪他们,我初中的时候就快一米八了,说是成年人也没人会不信的。”
“……”
但是即便如此,宁柯还是不觉有些心疼,还没上高中的小孩儿,肯定比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瘦,怎么能干重活呢?
段原在那个年纪,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宁柯抬手怜爱地摸了摸谢行的发顶,却也知道他现在不需要什么安慰或者怜悯,便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你真要替我去?”
谢行点点头,抽出了自己握着宁柯的手,环抱住了面前的美人:“这种外勤本来就应该我这个男朋友来做的,怎么能让哥哥来呢?”
虽然他没说,但其实谢行还是有点奇怪,他记得哥哥自小就是接受的精英教育,自己见他的第一印象也是轮不染尘埃的天上月。
但是细细接触起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是一点名门公子的架子都没有的。
宁柯不知道谢行在想什么,只是心里突然有股酸涩。
他从前孤身一人走了那么那么久,其实还是会累的。
但是现在,有人会对他说让他歇一歇,自己会替他接着走下去。
“好,那就麻烦我们阿行了。”
不得不说,自从谢行接替了这份工作以来,宁柯就要轻松不少。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回到公司处理工作,把城西全权丢给谢行处理。
但是他还是想多陪陪自家小狗,平常便在酒店处理工作,倒是在这个时局动荡的阶段难得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不过这一天,谢行他们团队的竞赛项目刚刚被通知进了华国的决赛,他需要回学校和队友们讨论一下下一步的策划案改进问题。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宁柯一个人待在城西,便把一直驻守公司的宋洋叫了过来。
不过他到底不经常来城西,对这边的路也不熟,所以这天下午宁柯刚刚处理完工作,就接到了宋洋的电话,说自己开车去加油站开迷路了。
这倒也并不能怪他,先不说宋洋在陌生的地方有点路痴,很依赖导航。
城西区本来也是西京刚刚开始开发的城郊,甚至还有许多公路没有修好,车绕着绕着就可能开进野地里。
网络也不算好,导航不管用,甚至宋洋打过来的电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宁柯虽然对这边的地形要更加熟悉一些,但是没有准确的定位,也只能根据宋洋的描述大概估摸一个方位。
他从酒店借了一辆丰田,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兜了好几个圈子找到了宋洋开的辉腾。
这里其实就是谢氏工地后方一两公里的荒地,但从前在这个世纪初的时候还是农田,所以现在还保留了些农作物,不过已经杂草丛生,还有不少低矮的灌木。
红砖垒成的断墙在草丛中十分突兀,但却又更显荒凉。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初春时天又黑得很早,此时光线已经昏暗了下来,周围寂静得几乎有些诡异。
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野鸟的鸣叫。
辉腾的前车灯没有亮,所以看不见车厢里面的情况,宁柯开到距离十几米远的时候便下意识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踩了刹车,推开车门锁了车之后便向静默无声的辉腾走了过去。
马丁靴踩在不知积了多久的枯枝落叶上面,发出来了咯吱咯吱的轻响。
“噼啪”一声响,是宁柯的鞋跟碾断了一根树枝。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走到了驾驶座的位置。

驾驶座的车窗是摇上去的, 把车内的情况挡得严严实实。
但是即便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辉腾里也依旧没有动静。
以宋洋平日里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所以要么是车里没有人, 要么——便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宋洋总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
宁柯第一次觉得这单面玻璃也并没有那么好,因为他现在对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无所知。
周遭还是那么寂静无声, 天色也好像又暗了一点下去,落日的余晖稀薄微弱, 白日里野鸟清脆的鸣叫也变得诡谲刺耳起来。
宁柯上辈子时向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不会信什么鬼神之说。
但是自从重生穿越到这个小说里的世界了之后,他对这些事也就逐渐有了敬畏之心。
今年大年初一清晨的时候, 他甚至还跟着谢明珏和严姝一起爬山去了西京最大的慈安寺上了一柱头香, 还捐了点香火钱。
而此时, 宁柯就感觉自己那常年平静如水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着。
但宁柯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头脑的冷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探进风衣口袋里摸着手机的电源键, 打算万一情况不对就拨紧急呼叫。
他伸出细白的手指,用指骨叩了叩驾驶座的车窗:“宋洋?”
没有动静。
只有旁边灌木丛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鬼使神差般的,宁柯蓦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一片杂草丛生的低矮灌木。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里漆黑一片,不时枝叶摇曳,但是看起来一切如常。
宁柯的眉毛不觉蹙了起来。
奇怪……他刚刚明明觉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因为神经太紧张而导致的幻觉吗?
宁柯的眉毛蹙得更紧了,他重新回过头,破釜沉舟般地微微俯身握住了车门把手。
他本来没指望能够打开,但是没想到轻轻一用力, 辉腾的车门便骤然被拉开了。
车里有人——
宋洋还坐在驾驶座上,不过看起来倒像是睡着了, 头歪到车内副驾驶的方向,面色在傍晚的光线里显得有点苍白。
宁柯琥珀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想去探一下宋洋颈部的脉搏,但是手指刚伸出一半,宁柯就感觉自己的后脑撞上了一块冰冷坚硬的金属。
“别担心honey,他没死。”
是秦煜的声音。
宁柯呼吸一滞,甚至感觉原本还狂跳着的心都停了一瞬。
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指第一时间就要去按手机侧面的电源键,但是秦煜的速度却同样快——
宁柯的腕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是身后的秦煜隔着冰凉的皮质手套死死握住了他清瘦的手腕,力度之大,宁柯感觉自己的腕骨都好像要脱臼了。
秦煜的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那薄白细腻的皮肉,把人激得全身都颤了一下。
宁柯忍住了那想把人甩开的冲动,缓慢地闭了一下眼睛,这才淡声说道:“他怎么了?”
秦煜和他的距离似乎比宁柯预想之中还要近,他能感觉到秦煜鼻间呼出的热气扑到了自己的耳后,让人不觉想起了正打算把猎物一击毙命的野兽。
闻言,身后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似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把右手完全搭在了宁柯的脊背上。
因为这样的姿势,宁柯便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支冷硬qiang管的存在感,顺着后脖颈抵着自己的后脑,让人脊背冰凉。
上一辈子的时候,宁柯在国外也玩过qiang,按照现在体会到的触感和重量来看,那不是模型,而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qiang。
即便这里并没有监控,但是只要自己活着出去,秦煜他在国内非法持qiang的罪名便是成立的。
……他是疯了吗?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这么关心你的特助吗?”
秦煜左手还掐着宁柯的手腕,把人扯了一下牢牢扣到自己身前,面对宁柯的问题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轻嗤了一声才接着答道:
“他没事,只是晕了而已。”
宁柯虽然厌恶极了秦煜,但是也了解他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说谎,便终于不合时宜地松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没有牵连到无辜的人之后,让头脑冷静下来似乎就变得容易多了。
宁柯微微侧过头,瞥见了身后秦煜黑色大衣的一角。
“等了我很久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刻意挑了谢行不在的日子,可能网络信号不好也是他下手干扰的,如此精心的一场谋划,不可能毫无目的。
闻言,秦煜轻笑了一声,微微垂下头,越发凑近了那张总是莫名让他痴迷的昳丽温雅却又如霜似雪的面孔。
“只要乖乖跟我走,你的助理就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秦煜又不禁“啧”了一声:“不过当然了,你也大可以像上次时一样赌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装子弹,又或者……”
“这次我敢不敢开枪。”
他说话时的语调颇为慢条斯理,就像一条颜色艳丽的毒蛇一样优雅却又阴测测的。
被缠上便躲不开了。
但是不得不说,秦煜真的拿捏住了宁柯现在唯一的弱点——
从前的时候,若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自然敢赌。
就算明知道秦煜对自己是有点兴趣的,舍不得真的杀了自己,他也会觉得这烂命一条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也是个疯子啊。
可是如今不一样——
因为宋洋在这里。
他和自己截然不同,他在秦煜眼里是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无用的人,而宁柯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替自己冒险。
以及……他现在还有阿行了呀。
那么可爱黏人的小狗,跌跌撞撞走了那么久才得到自己的一句应允,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想着怎么对自己好。
宁柯怎么可能忍心丢下他。
但是……他又确确实实不想这么轻易地向秦煜低头。
“跟你走?”宁柯终于轻声问道。
“你也是打算赌我会不会答应吗?”
宁柯一边嗓音平淡地说着,脚下却又同时不动声色地向后试探着,直到和秦煜的皮鞋鞋尖微不可查地相碰。
他在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和方位,其实只要自己的速度足够快,把这把枪夺下来应该也不成问题……
“我赌你会答应的,honey。”
“是吗?”
宁柯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是与此同时,他脚下却也已经移到了秦煜的两腿中间。
然而,甚至还没等他采取任何行动,秦煜就蓦然松开了原本牢牢握着他手腕的手指。
他用力握了太久,以致于腕部都有些麻木没有知觉了。
宁柯被他的动作弄得下意识一愣,一时之间竟然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忘了。
然而就在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宁柯就骤然感觉自己颈侧一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进去。
他甚至还没看见这东西是什么,就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瞥见了身后的秦煜那双冰冷却又带着点调笑的灰眼睛。
好似已经彻底看透了刚才自己的那点心思。
秦煜手里还握着qiang,但还是一把揽住了此时已经毫无知觉的宁柯。
他单手搂着那截清瘦的腰,低头看着那张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漂亮面孔,半晌终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砰”的一声巨响,谢行一把关上了牧马人的车门,这是今年他二十岁生日宁柯送他的另一件礼物。
他爱不释手,甚至开去了学校。
谢行大步走向距离他前方几米远的熟悉的辉腾,敞开的车门边站着几乎是有些惊慌失措的宋洋。
夜晚寒风呼啸,把谢行脖颈上的羊绒围巾都吹得飘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谢行终于在宋洋面前站定,几乎是颤着声音问道。
他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致于连平时对宋洋的敬语都忘记了说。
“你说哥哥来找你,但是哥哥不见了?”
宋洋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想称呼的问题,他垂着头,强迫自己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我在加油站的时候定位都还是好好的,但是开出去绕了一两公里就突然失灵了,然后我就在原地等宁总。”
“本来我就是坐在驾驶座上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晕过去了。”
“绝对不是睡着,小少爷,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睡着的!”
他说到这里,终于抬起头,指着牧马人旁边的丰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辆应该是宁总开过来的车,不过我还没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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