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大的真少爷强取豪夺by白耳猫
白耳猫  发于:202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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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着独属于华国人的那份沉稳和内敛。
即便是这样一副出众的容貌,青年也仅仅是透过穿衣镜瞥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转而去取自己放在衣柜里的双肩运动背包。
他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了手机,指纹解锁后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新消息,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一瞬。
但又似乎是习以为常,便随手把手机放到了更衣室中间公用的桌面上。
青年很快地换好了干净的卫衣和牛仔裤,他的气质转变很神奇,好像又突然变回了勤奋乖巧的男大学生。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深色天鹅绒的束口袋,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了一条银闪闪的项链。
把它挂到脖子上之后,本来想直接塞进卫衣领口里,但犹豫了几秒钟,又重新扯出来十分宝贝地捧着看了良久。
那是一枚小狗图案的挂坠,钻石和珍珠并没有因为时间而褪色,依旧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泽。
青年修长的指尖小心摩挲着挂坠,好像那不仅仅是条普通的项链,还是心上人的眼睫。
他出神地注视良久,直到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开始嗡嗡作响。
被打扰到的青年显然十分不快,他不禁“啧”了一声,但是也并没有立刻去接电话。
反而先妥帖地把项链重新塞进了卫衣领口里,让它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然后才转过身,把手机举到了自己的耳边:「什么事。」
瑞典人说的语言其实包括瑞典语和英语两种,但是在学校里面因为留学生比较多,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说英语。
对面是一道清朗的男声:「嘿,谢行,你在哪?」
「健身房。」
对面的青年似乎愣了一下:「健身房?!」
「不是,谢行,现在是圣诞假期啊,你在健身房?」
谢行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又不过圣诞节,有话快说,德里克。」
德里克是个瑞典本地的男生,家里也是做跨国生意的,性格很张扬,留着一头金色的半长发,平时喜欢扎起一个低低的马尾。
他和谢行是一个专业,在去年年底的圣诞晚会上偶然认识的,然后就成了同伴,还是合租室友。
听见谢行的语气,德里克不禁抱怨般的“啊”了一声:「真是不给我面子啊,好吧好吧。」
「我听说瓦伦堡投资公司的经理邀请你过几天一起回华国的,华国的西京去参加一个晚宴?」
谢行来瑞典之后依旧主修数学,不过同时参加了学校的风投协会。
而作为在瑞典本地甚至全球都十分知名的投资公司,瓦伦堡投资公司一直都与KTH皇家理工学院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与国内相比,谢行在这里的投资训练更加真实,更加大胆,经手的金额往往都是千万美元以上。
他本就是很有冲劲儿的性子,在这里无疑能让他彻底玩儿个痛快,在加上从前在宁柯那里的耳濡目染,谢行的表现很快便得到了斯德哥尔摩总部经理的赏识。
一来二去,他也愿意教给谢行一些自己在投资行业里的心得。
听见德里克的问话,谢行淡淡的“嗯”了一身,把手机夹到自己耳朵和肩膀中间,腾出两只手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回到双肩背包里。
「你还回来吗?」
没有来由的,谢行知道这句话问的不是他今晚回不回公寓,而是这一走还会不会再回瑞典。
谢行整理衣服的手指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回来了。」
「我说,你是真不打算考虑我们这里的投行吗,或者互联网公司?你知道的,这里的投资机会和商业环境比华国要宽松很多。」
「我知道你家不缺钱,但是机会比钱更重要不是吗?」
谢行的言谈举止明显就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他在上流社会也算是游走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谢行把书包拉链拉好,语调寡淡地答道:「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你这么执着回华国,该不会是那里有位迷人的姑娘吧?」
德里克知道谢行的性格,也不想再劝他,单纯就是想开一个玩笑。
谁知道谢行又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有点认真地答道:「不是姑娘。」
「……啊?」
几秒钟过后德里克才猛然反应过来,谢行否认的仅仅是姑娘,而不是华国确实有自己的心上人。
「哎,你……」
谢行这一年来在学校里的桃花基本上是络绎不绝,男生女生都有,但是他却一个也没有答应,基本上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后来学校里都开始传他其实是个。性。冷淡了,不过他对此也是一点都不在意。
但是还没等德里克接着八卦,谢行就说了一句:「没事我挂了。」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了嘟嘟的提示音。
德里克:……所以你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呢?
挂断电话之后,谢行便把书包单手拎了起来,不过他倒是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良久,终于打开了微信的置顶聊天框。
其实这一年以来,他和宁柯并不算是完全没有联系,两人像是一起把那场不欢而散的闹剧压在了心底,每逢节假日还会互相道一句问候。
不过恰恰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关系更像彼此礼貌相待的陌生人。
比如此时手机里显示的两人的聊天记录就还停留在九月的中秋节。
谢行也并没有主动发太多次消息,他想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对于哥哥那时对自己的冷淡决绝还有些许怨怼吧。
谢行带着点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宁柯的头像,他们俩的聊天壁纸还是谢行从前偷拍的一张哥哥的睡颜。
漂亮的青年安稳地睡着,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依稀能透过宽松的衬衫领口看见白皙的肩头。
那是在御江苑时他偷偷拍的,那时哥哥在醒着的时候基本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只有在睡着时自己才能悄悄地靠近他。
但是即便如此,那段时间在谢行的脑海里却依旧像一段偷来的时光那样宝贵。
这一年过去,除了那点怨怼之外,他心中的那份爱意并没有消退,反而随着离别时间的拉长而愈演愈烈。
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等交换期满他就可以回华国了。
谢行几乎是日夜不停地学习,除了数学和商科之外,借着德里克的人脉背景,他也开始接触从国内时没太多时间和机会接触的技能。
比如马术和射击,还有在环山公路上赛车。
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他开始努力让自己变成哥哥口中那个能靠自己独当一面的成年男人。
也许现在,他就能在哥哥面前有一席之地了吧。
只是不知道,哥哥会不会也有一点想自己呢?
谢行看着那张照片良久,最后终于摁灭了屏幕。
他取下衣架上挂着的羽绒服外套,穿好后才把书包甩上了肩头,推开更衣室的门,穿过灯火明亮的大厅,走入了满天飞雪之中。

一场跨国青年企业家的商务交流会在西京市中心的一所五星级酒店如期举行。
由于参会嘉宾等级的提高,这次晚宴也来了不少媒体记者,不少公司也希望借此能在公众面前混个脸熟, 以开拓更大的市场。
宁柯今天本不想来的,因为西京正值气温断崖式下降的初冬, 他又很不幸的感冒了。
喉咙不太舒服,说话时略有些鼻音, 头脑也有点昏沉, 所以他本来是想让宋洋替他来的,况且他对这种场合向来也没什么兴趣。
不过谢明珏执意要让他亲自参加, 宁柯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就是变相的催他相亲。
呵, 他是绝不会听话的。
所以他甚至没有刻意打扮, 头发也没有怎么打理,略长的发丝就这么随意卷曲地搭在额前。
没有戴眼镜, 穿着款式简单的浅米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西装,衣领上只配了一枚矢车菊蓝宝石胸针。
在宁柯的想法中,他现在还生着病,面上一定是苍白没有血色的,就算不丑也一定不好看。
但是宁柯哪里知道,他那张脸即便气色不好也依旧是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除了想来找他谈合作的,还有不少国外的年轻商人想要来和他搭讪。
同样的,也吸引来了最近刚刚得以喘息的秦煜。
今年年中的时候,谢氏集团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城西新区最大一块地皮的使用权。
而腾云由于出手确实大方, 也分到了一杯羹。
终于没算是一直在吃败仗。
再加上腾云在北美的总部得到了不少政界的支持,股价一直稳中有进, 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秦煜拿着一杯朗姆酒,不请自来地碰了碰宁柯手中端着的温热的花茶:“晚上好啊,宁总。”
宁柯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秦煜看着这张总是一次更比一次令他着迷的冷淡面容,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宁总好像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闻言,宁柯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我着什么急?”
秦煜微微俯下身,凑近了宁柯那张泛着点苍白的昳丽面容:“宁总最近不是麻烦很多吗?”
“我可听说了,上周时宁总还因为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去警局报了警,可是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难道宁总就打算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闻言,宁柯微微眯了下眼,心里的不爽却是又加深了,因为这件事其实说到底和腾云绝对脱不开关系。
上周时如果不是因为宋洋开车前特意检查过,他们可能说不定又要出一次车祸。
这件事宁柯故意闹得大了点,虽然公众并不知情,但是圈内基本都已经知道了,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西京有公司看谢氏不顺眼,就会暗中搞些小动作。
但是秦煜这么一问,宁柯基本便已经确定了自己此前的怀疑,容廷在想要杀了自己这件事上其实一直没有完全放弃。
……幸好提前就把阿行送出去了。
宁柯向后退了一步,躲开秦煜凑近的脸,这才接着说道:“秦总该不会是想说自己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吧?”
闻言,秦煜不禁“唔”了一声:“我猜宁总应该也找不到证据,不过你知道的,我在美人面前向来是不喜欢说谎话的。”
“如果宁总打算一直这么维持现状,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要是宁总想过安生日子,我倒是有个办法。”
宁柯微微挑了下眉梢,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却还带着点兴味,似乎是难得对秦煜的话有点兴趣。
秦煜了然地轻笑了一声,又逼近了宁柯一步:“宁总要不要考虑求我一下,要是这样的话,只要我在西京一日,就能保证宁总这一天是安全的,怎么样?”
说着,他便抬手十分暧昧地捋了一下宁柯额前垂落的发丝,指尖还碰到了他光洁的额角,又行云流水般一路向下,抚过莹润的耳垂。
按照宁柯平时正常情况下的反应速度来说,是绝不会让秦煜得逞的。
可惜他现在还生着病,秦煜又太过突然地动手动脚,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登徒子已经把手指收了回去。
脸上还带着点占到便宜的得意洋洋。
宁柯的后槽牙咯吱一响,拼命忍着才没在这种有媒体在场的正规场合下把手里的热茶泼到秦煜的脸上。
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挤出来了一声“滚。”
说着便果断地转身离开,准备去宴会桌边抽一张湿纸巾擦干净秦煜碰过的地方。
秦煜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又站在原地笑了一会儿才端着酒杯转身回去。
宁柯刚一转身,刚刚一直在悄悄偷看的谢行就飞快别过了眼。
因为没看见宁柯的正脸,所以刚刚谢行只看见了两人之间不似作伪的狎昵。
那一瞬间,一年没看见哥哥的思念倏然就被一股妒火和难言的委屈淹没了。
哥哥好像并不想他,而且就算没了他,身边也不会缺前仆后继献殷勤的人。
连秦煜这样的人都能接近他,还能聊那么久的天,就算秦煜做那么亲密的动作也没有躲开,那自己又算什么( p′︵‵。)?
他面上没什么明显的神色起伏,但是手中装着热红酒的酒杯却被捏得越来越紧,杯中的酒液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你想和宁柯聊一聊吗,孩子?」身旁的男人循着他刚刚的视线也看见了宁柯,便笑着问他。
谢行今天是和瓦伦堡的经理一起回的西京,一路上也不知被劝过多少次回瑞典入职的事,不过他也一直没有答应。
谢行愣了一下才抬起头:「您想去吗?」
男人“唔”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对他很感兴趣,之前他来瑞典走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约到他见面。」
谢行有点没反应过来似地眨了下眼:「宁先生来过瑞典吗?」
自从他和哥哥认识以来,好像还没有什么印象他出过国。
「奥,你应该不知道。他今年年初,就是刚过完圣诞节假期那时候,宁柯来了瑞典谈了一个外贸合同,和哪家公司不太记得了,不过他没待几天就走了。」
……哥哥居然就在今年,来过瑞典?
可是自己一点都不知情,哥哥也没说要见自己。
……他好像真的被抛弃了(T_T)。
男人又踌躇了几秒钟,终于顺手揽过了谢行的肩,抬步向宁柯走去。
谢行完全没来得及挣扎,就这么直接站到了宁柯的面前。
其实今天没有几个西京的公司负责人认出来了他就是谢氏那个消失了一年多的小儿子,因为他的气质确实变化很大。
从清瘦的少年变成了高大挺拔的成年男人,撑得起任何形制的正装,鼻梁上也架了一副细金属边框的眼镜。
但是对于宁柯来说,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小孩儿。
不过谢行并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眼睛看着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任凭身旁瓦伦堡的经理和宁柯介绍自己:
「这是我在皇家理工认识的一个年轻人,也是西京人,执意不肯留在瑞典,这么优秀,我都不太舍得放他走。」
宁柯琥珀色的桃花眼神色不变地看了好像是对大理石地砖格外感兴趣的小孩儿,平静地笑道:「是吗?真是一表人才。」
一年过去,小家伙看起来长大了很多,即便是和今年年初自己去瑞典偷偷看他时的匆匆一瞥相比也变了很多。
就像从喜欢撒娇的小奶狗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小狼,站在自己面前时居然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宁柯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了将近十分钟,瓦伦堡的经理就准备告辞离开。
但是此时,谢行却突然动了,他对着宁柯微微欠下身,伸出了一只骨节修长的右手:「能请您跳支舞吗,宁先生。」
商务晚宴自然也会有跳交际舞的环节,现在乐队正在演奏的是一首舒缓的舞曲,舞池里也有不少宾客。
按理来讲,两个男人跳交际舞本来就有点奇怪,更别说宁柯这种连和女孩子一起跳舞都很少的人了。
他垂下琥珀色的眸子,看见动作间,谢行黑色西装的袖口向上移动了一截,露出了劲瘦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的一条银链。
是他从前送给阿行的那条项链。
……他居然还留着,还是在自己把他丢出国之后。
想到这里,宁柯心下微动,几秒钟之后终于抬手,把细长的手指搭在了谢行的手掌中。
他没说话,清透的桃花眼只是瞥了一眼对面俊郎的青年,谢行便笑了一下,带着宁柯进了舞池。
出乎宁柯意料的,谢行带着他跳的是区分男女步的华尔兹,他几乎是一进舞池就选了男步。
第一次被逼着跳女步的感觉让宁柯愣了一下,但是转瞬,想到一年前自己那冷漠的不告而别,他便也没说什么。
……算了,反正自己把阿行在最危险的时候推出西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愿意怎么报复自己就报复吧。
这公司也早晚要交到他手里。
谢行的舞步比宁柯记忆里要娴熟很多,他一只手搭在宁柯的腰后,另一只手则按在青年削薄的肩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哥哥好像相比于一年前的时候又瘦了一点,而且今晚的哥哥,似乎格外招人欺负。
趁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宁柯微微侧过头,对着谢行轻声说道:“在瑞典过得风生水起,是不是阿行?”
“你看,没有我你一样能过得很好,甚至更好。”

第94章
宁柯的语气就好像是诱哄一般, 满心希望谢行能够认同这一点,几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其实是一种刻意的逃避。
在逃避谢行对自己的那份炽热情感。
听见哥哥这样明显把自己往外推的话, 谢行心里不禁更不舒服了。
他有些委屈地轻轻哼唧了一声,就像小狗的撒娇。
转而便凑到宁柯耳边, 不服输般地说道:“可是我看没有我,哥哥过得也很自在啊。”
“不管有没有我, 哥哥身边都不会缺人的不是吗?”
此时舞曲恰好奏出了一个激昂的鼓点, 谢行揽着宁柯的腰转了一圈,上下嘴皮子一碰, 话就这么秃噜了出去:“都是给哥哥解闷儿的, 是不是?”
听见谢行这样明显自轻自贱的话, 宁柯下意识皱了下眉, 语气也冷淡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谢行握着宁柯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微微用力压近了两人的距离。
深邃的黑眼睛看着琥珀色的,终于趁着转圈时的动作又凑到了宁柯耳边轻声说道:
“哥哥是缺情人了吗?要是缺的话,就别考虑别人了,考虑考虑我吧。”
宁柯被这一句话呛了一下,恰好这时舞曲已经接近了尾声,他挣开谢行拉着自己的手,转身撑着桌子拼命咳嗽了起来。
谢行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赌气般的一句话会把哥哥气成这样,一下就慌了。
“哥哥?”,他刚想伸出手扶一下宁柯的腰, 但还没等他的手指碰到那纤细的腰肢,旁边就倏然又窜出来一个人。
“宁总, 您没事吧?”
是同样也一年没见的宋洋,他轻轻拍着宁柯的后背,回头想看一下到底是谁能把宁总气成这样。
看见谢行的那一刻,他也难得的愣住了,几秒后才试探着开口:“小少爷?”
谢行沉闷地应了一声:“宋洋哥好。”
说着,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宁柯身上,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哥哥?”
宁柯细白的手指捂着嘴唇呛咳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来气,他随手抽过桌子上的湿纸巾擦了一把脸,但是却依旧迟迟没有回头。
宋洋不觉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和谢行说道:“宁总最近病了,拖拉了几天还没好利索。”
也不知道小少爷和宁总说了什么,能让这一年以来都格外平淡的人情绪突然这么激动。
……哥哥生病了。
难怪细看的时候能看出哥哥的气色有点苍白,但是也许是涂了一点淡色润唇膏的原因,看起来不甚明显。
自己好像不应该因为一时妒火中烧说出那样过分的话。
宁柯细长的手指撑在桌面上,微微欠下身有些剧烈地喘息着,将近一分钟过去才缓过来。
漂亮的青年拨开宋洋正扶着他的手,转过身有些虚弱地靠在桌边,嗓音却依旧平淡:“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阿行。”
“会找自己的弟弟做情人。”
宋洋:……哦嚯Σ(⊙▽⊙”a
小少爷,你真的很勇你知道吗?
但凡换一个人,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宁柯难得给自己咳出来了点血色出来,眼尾拖出一抹惑人的绯色,桃花眼盈着水光,眼睫被水汽染成浓郁的墨色,就连精巧的鼻尖也是红红的。
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惊心动魄的漂亮和脆弱,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得很惨。
”不是的!“,谢行急急开口道:“我只是……”
但是宁柯似乎对他的解释并不太在意,只是抬手向下压了压手指,示意谢行不用再说。
他转身对着宋洋问道:“是不是没什么事情了?”
“对。”,宋洋应声答道:“宁总要先走吗?”
宁柯淡淡“嗯”了一声,从宋洋的胳膊上拿过自己的呢子大衣:“我去车上等你,你去和主办方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好的宁总。”
宁柯没再说什么,把大衣甩到身上,径直向着酒店大门走去。
谢行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先是向瓦伦堡的经理道了个别,便急急地追了上去。
如今已到了九十点钟,西京的夜空中还下着细雪,显得天色格外昏暗。
谢行一路追到了地下停车场,此时亮着车前灯的只有那辆他再熟悉不过的宾利,他试探着走上前,发现车后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
他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终于抬手拉开了后车门。
宁柯坐在驾驶座正后方的位置,用长呢子大衣把自己裹得严实,换下来的西装随手丢在旁边,只露出了一张苍白却依旧难掩昳丽的脸。
谢行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坐到宁柯身边,把宁柯的西装捞到自己怀里,又顺手把宾利的车门关上,也把地下停车场里有些阴冷的寒风一起关在了车外。
他原本以为哥哥会把自己赶出去,但是出乎意料的,宁柯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歪头靠在车窗上,漂亮的桃花眼闭着,浓黑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打下一道清浅的优雅弧度。
这一年过去,哥哥的容貌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有那样漂亮温雅,让自己只要看见,就一眼都移不开了。
谢行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唤道:“哥哥……”
这一年过去,其实他的声线也有些微的变化,但是在宁柯面前,他还是把声音变回了从前那种明显是在撒娇卖乖的可怜兮兮的声线。
因为这一年他也逐渐摸出来了,哥哥应该确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那时就不应该搞什么强取豪夺,这现在根本不流行了。
他就应该直接抱着哥哥的腰哭他个天昏地暗,说不定还能换来哥哥一个心软松口的机会。
而且说起来,他感觉自己和哥哥那群狂蜂浪蝶一般的追求者们比起来,能厚着脸皮装可怜已经是最大的优势了。
听见谢行可怜巴巴,活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的声音,宁柯终于无奈地掀开了眼帘。
明明在国外的时候已经是个足够独立成熟的男人了,怎么一到自己面前就又变成这样了?
但是莫名的,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感觉。
他睨了身旁的谢行一眼,淡声说道:“你来干什么?”
……哥哥还在不动声色的生气。
谢行小心地伸手扯了一下宁柯的大衣衣摆,轻声说道:“哥哥,对不起……”
“你能有什么错呢?我看起来确实像个缺情人的人是不是?”
“长相不好看,脾气不好,除了有点钱之外……”
其实谢行但凡要是镇静一点,就能听出来宁柯说的也是气话,但是他在宁柯面前向来不太能理智地思考。
他一下便急了,若真是只小狗,想来此时全身的毛都会炸起来。
“不是!”谢行的心脏都差点骤停了,此时的他恨不得穿越回过去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他刚想解释,却没想到宁柯自顾自地把呢子大衣的衣摆从谢行手里抽了出来。
转过头去看着其实压根没什么风景的车窗外:“在瑞典过的怎么样?听说你在投资方面很得人赏识。”
话题被转移地有些突兀,谢行失落地垂下了头,连额前被打理过的发丝也耷拉了下来,像是小狗骤然垂下的尾巴。
哥哥转移话题就是不想再说这件事,但是哥哥又想来不是喜欢回避问题的人。
他还没有原谅自己。
但是他又不会不回答宁柯的问话,便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宁柯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你还想回家里的公司吗?”
“回的!”谢行赶忙答道:“我……我更喜欢谢氏。”
也更喜欢有哥哥在的地方。
这次宁柯沉默了良久都没说话,就在谢行觉得他不会再理自己的时候,宁柯终于开口道:“你想去投资部做事吗?”
闻言,谢行怔愣了一瞬,转而便涌上来一阵狂喜。
谢氏的投资部,基本上算是全公司的招牌,自从宁柯接手公司以来,更是几乎毫无败绩,也是除了秘书组之外,在业务方面能见到哥哥最频繁的地方。
他生怕宁柯反悔,便急急点头:“我愿意!”
宁柯淡淡的“嗯”了一声,重新把呢子大衣裹好,换了一个靠着更舒服的姿势,半晌才轻声开口说道:
“有空让宋洋带你去报道吧,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他的声音几乎比耳语大不了多少,透着明显的疲惫和倦意。
没过几分钟,身旁便传来了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谢行一开始一动都没敢动,生怕饶人清梦,但是又过了一会儿,他心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渴望便占据了上风。
原本的嫉妒和焦躁终于逐渐褪去,年轻炽热的身体再抑制不住那积攒了一年的思念。
谢行倾身向前,高挺的鼻梁轻轻拱开了呢子大衣竖起来的衣摆,触碰到了宁柯温热柔软的颈侧。
因为今天晚宴的场合,哥哥身上又喷了点男士香水。
谢行在国外也学了点基础的香水品鉴,能闻出尾调是清冷悠长的雪松味道。
和哥哥自己的气质也很相称。
几秒过后,他便再没忍住,在宁柯细白优美的颈侧落下了一个灼热的吻,又一路向上,细密地啄吻到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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