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大的真少爷强取豪夺by白耳猫
白耳猫  发于:202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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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哥哥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无时无刻又无知无觉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你的长岛冰茶,年轻人。”
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谢行的胡思乱想,是民宿老板把酒杯推到了谢行面前,顺便又举着镊子塞进去了一个柠檬片。
不同于谢行遇见过的所有女人,她的声线略有些粗,还带着点沙哑,混着蒙语的口音,但却出奇地并不难听。
“谢谢,呃……”,谢行本来想再加上一个称呼,但一时又没想起怎么去叫。
女人看了出来,轻声笑了一下:“你可以叫我柳芭,孩子。”
“这个时间点这种烈酒的客人不太多呢,是有心事吗?”
谢行:……他也不知道自己点的是这玩意儿。
但是他还是礼貌地应了一声,低头咬住了吸管,所幸他现在的酒量已经变得不错,不至于喝点劲大的洋酒就神志不清。
谢行又偏头看了一眼观景台上的宁柯,漂亮的青年正用细白的手指摩挲着下颌,在户外有些昏暗的光线下,那如同工笔画描摹出的精致侧脸泛着点莹润的玉白光泽。
要是放在平时,想必谢行早就被勾得移不开眼了,但是此时,哥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却是正看着别的男人。
宁柯向来不是个喜欢同陌生人攀谈的性子,如今这种情况,只有可能他们说的是正经事,比如是生意上的事,容不得自己去横插一脚。
谢行一想到这里就更加气闷,不觉咬着吸管狠狠吸了一口,吸上来一颗柠檬籽,又被他咬牙切齿地嚼碎了。
见状,柳芭不禁轻笑了一声,抬手拢了拢自己坠着流苏的披肩,谢行也是这时才看见,女人的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从绿松石到红珊瑚,在吧台的射灯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那是你的amrag吗?”柳芭轻声问道。
“啊?”谢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奥,抱歉,我说的是蒙语。”,柳芭对着他眨了眨眼睛:“amrag是恋人的意思。”
“……不是。”,谢行一下就有些丧气,垂着头失落地咬着吸管。
“看起来你很喜欢他,是还没有和他说起过吗?”
谢行摇摇头:“没有。”
“不敢说?”
“……他应该不喜欢我。”
闻言,柳芭不禁掩着嘴笑了一下,耀眼的红珊瑚在谢行眼前一闪而过:
“可是年轻人,又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告白都是会一次成功的。”
“爱意就是要说出来才会有机会,说不定还能打破你们间关系的僵局呢?”
……谢行不禁怔愣了一瞬,这样的话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起,但是这不就恰恰是他所需要的建议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困扰他的,就是哥哥似乎一直也仅仅把他当作弟弟。
不管自己做出多么亲昵越轨的动作,哥哥也只会觉得这是出于自己对亲近的兄长的钦慕。
而从不会向爱情的方向去想。
自己总想的是,再等一等,等自己变得更优秀,能配得上哥哥再说,但是再等下去,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更进一步了啊。
这时又有客人点了一杯鸡尾酒,柳芭便转身随手从酒柜里拿过一个空酒杯,用新鲜柠檬在杯口转了一圈儿,接着说道:
“汉人似乎总是有些内敛,不过对于我们鄂温克人来说,爱情可从来不是内敛的感情啊,就是要炽烈,奔放,就算伤了自己,也不要留下遗憾啊。”
宁柯随手扯过一张毛毯搭到了自己腿上,仰头对着灿烂的星空懒懒打了一个呵欠。
东北地区的昼夜温差比西京要大一些,日头落下去之后就开始渐生寒意。
宁柯刚准备起身回房间去休息,就听见身旁传来有点踉跄的脚步声:“哥哥。”
青年回过头,看见谢行从清吧里出来向他走来,然后径直跪坐到了他脚边的软垫上,仰头看着他,颧骨上还有点些许的红晕。
漆黑色的瞳仁即便在黑夜中也十分显眼,看着他的目光真诚又炽热,就好像是对主人永远俯首的忠诚狼犬。
宁柯下意识蹙了下眉,微微俯下身看着他:“又喝酒了,阿行?”
谢行看着自己眼前骤然放大的美人面,有些傻地笑了一下:“我没醉。”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醉,只不过自从上次装醉成功之后,他的演技又更上了一层楼。
而且由于体质原因,他喝酒之后还是很容易上脸,就更加加深了真实性。
而且哥哥向来也对他不设防。
还没等宁柯说什么,谢行就又重新开口,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说道:“bi camd hartai”
宁柯微微眨了下眼:“是蒙语吗?”
“嗯!”谢行认真地点点头。
“什么意思?”
“我爱你。”

广阔林海间的夜晚相比于繁华的西京, 似乎总是更静谧一些。
除了风过林梢的沙沙轻响,便只能听见时不时有些细微的鸟鸣。
听见谢行这说得极为郑重的三个字,宁柯一时愣住了, 脑子里难得的一片空白。
面前面容俊郎的青年眼中的神色是那样的真诚又炽烈,就好像春日里的野火, 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足以燎原。
说出的这句话又好像不仅仅是对那句陌生的蒙语的翻译, 而是他内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两辈子加起来, 这是宁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这三个字。
不可否认的,那一刻他心神俱震, 好像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甚至心里还升起了一个很古怪的念头。
要是他这辈子真的要找一个另一半, 似乎阿行就是他唯一的, 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转瞬之间,那因为过往而积累已久的, 对亲密感情的失望和回避,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保护自己的下意识的行为。
迎着青年炽热的眼神,宁柯琥珀色的瞳仁游移了一下,耳侧的羽毛耳坠也在晃动,唇边却是勾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勉强的笑容:
“学一门新语言最先学会的就是你好,谢谢和我爱你,是吗阿行?”
阿行一定仅仅是这个意思吧,他怎么会,又怎么能对自己有恋人之间的那种爱意呢?
就算有,估计也仅仅是少年人对情感的混淆, 自己不可能像平常一样纵容他,而要让他自己好好想清楚, 然后走上正途。
自己确实应该开始打算放权的事情了。
听见宁柯的回答,谢行下意识就有点失落得想哭,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错过哥哥眼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犹豫和迷茫。
……他有机会的。
谢行顺着宁柯搭在膝头上的毛毯握住了青年因为吹了一会儿晚风而泛着点凉意的细长手指。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次宁柯却没有像平常一样纵容他,不而是着痕迹地把手指轻轻抽了出来,别过头去看因为光线昏暗而有些模糊的白桦林。
因为天色确实太暗,以致于连向来目光都是粘在宁柯身上的谢行也没有注意到青年耳侧漫上来的红晕。
宁柯有些淡巴巴地开口道:“我刚才也遇见了几个东北的本地人,确实和西京人不太一样。”
“真的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阿行。”
“等到你以后毕业接手了公司,我就也能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了。”
闻言,谢行怔愣了一下,甚至还保持着想去握宁柯手指的动作没有变,转而心里便涌上来一阵惊惶。
他仰起头想去看宁柯的眼睛,却只看见了青年削薄白皙的侧脸:“哥哥,你以后是想离开西京吗?”
……是想离开我吗?
谢行没有问出心里的这句话,但是他的语气里几乎带了点哀求,试图从宁柯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
哥哥是早就有这个心思吗?还是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说了那句话。
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说的?
宁柯轻轻“唔”了一声,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谢行一下如坠冰窖:“可能不仅仅是离开西京吧,我还想去国外看看,应该以后阿行就不太能见得到我了。”
“不过我肯定还会回来看你们。”
宁柯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几乎融在了秋日的晚风里,但是听在谢行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后来宁柯说了什么,谢行好像就不太记得清楚了。
也许是因为长岛冰茶终于上了劲儿,好像让他的思绪都有些不太清醒了。
因为他此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哥哥不仅不想接受他,还不想要他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每次想要下定决心抓住什么东西,到最后就总会失去呢?
不,哥哥他是绝不会放手的,小狗认了主人,就不能被抛弃了。
谢行的眼底逐渐漫上来了点阴沉的执拗,在昏暗的夜色下也令人心惊。
但是宁柯似乎执着于躲开他的视线,依旧别过头,视线的落点有些空茫,更像是在发呆,所以也并没有注意到谢行的眼神。
身后的青年正出神地看着宁柯那截莹白润泽的后颈,眸子中的神色暗沉沉的,好像在拼命抑制住某种欲望。
这晚宁柯睡得比平常还要早,简单洗了一个热水澡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行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看着那扇刚刚被关上的卧室门,良久都没有动弹。
哥哥在躲他。
谢行有些艰难地得出来了这个残忍的结论,心里也漫起来了层层叠叠的酸涩。
明明房间里的地暖开得很足,身上只需要穿一件薄款的睡衣,谢行却觉得此时比西京深冬里最冷的那一天还要冰冷。
半晌,谢行才终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起身准备去行李箱里拿自己的换洗衣服。
他的动作相比于平常略有些急促,动作间不小心碰落了什么东西,从行李箱里“啪嗒”一声掉到了外面,然后在实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远了。
谢行别过头瞥了一眼,好像是一个药瓶。
他不觉有点烦躁,站起来走到桌角,俯下身捡起了滚落的药瓶。
谢行低头看过去,发现药瓶的白色瓶身上贴着的是熟悉的全英文标签。
是那瓶哥哥和妈妈都吃过的安眠药。
它不是非处方药,是需要拿到医生的医嘱然后在医院的药房里开的。
自己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带了不少常用药,估计这瓶也是被自己随手塞进箱子里的。
按理来讲,他现在应该把它重新塞回箱子里,但是鬼使神差一般的,谢行长久地凝视着药瓶上的英文标签。
那上面很详细地写着用量,成年人一日一次,睡前服用,一次一片。
好像突然有一股热流涌上了谢行的大脑,似乎是那杯长岛冰茶里包含的包括朗姆,伏特加和龙舌兰在内的五种烈酒终于起了作用。
如果常规的追求不管用,那就不如用不常规的办法。
哥哥虽然说了自己现在不会走,但是会不会有一天,他从学校里回来,就会发现哥哥已经把股权转到了自己名下,然后一劳永逸地远走高飞。
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不,就算哥哥不愿意做自己的恋人,也要留在自己的身边。
哥哥是他荒芜人生中仅有的几点亮色,是他摔个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抓住的月光。
就算哥哥会恨自己,他也不会后悔,至少这样,他就不用那么累地去演一个所谓乖弟弟了。
哥哥也不会再把他当成幼稚的小孩子。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几乎只能听见谢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他并没有把那瓶安眠药好好装回行李箱里,而是把它和自己的手机证件一起放在了随身的斜挎包里。
之后的几天里,虽然行程依旧安排得很满很充实,但是两人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各有心事。
只不过谢行总是会表现得更明显一些,毕竟他太年轻,太不会遮掩。
所以宁柯这几天也一直在观察谢行,小家伙除了经常发呆,并伴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的动作之外,面上似乎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不觉松了一口气,估计那天晚上的那句话就仅仅只是酒意上头之后反应有些慢半拍的表现。
这么乖的小孩儿,应该就只是想向自己炫耀一句新学到的外语。
自己怎么能那么想他呢?
至于自己说的以后要走的事,他肯定也需要时间慢慢接受,最后随着年纪的增长,就会彻底习惯自己逐渐淡出他的生活。
名门世家的兄弟之间,最后都会变成亲近的陌生人。
这样很好,这样才是对的。
在准备启程回西京的前一天,谢行拎着行李箱走在宁柯的身后。
等到下到二楼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趁着哥哥没有回头便径直走到了吧台前面。
白天里酒吧的生意不算多,柳芭正在分拣几个牛皮纸袋的袋咖啡豆,走到她近前时便能闻见馥郁的香气。
女人闻声抬起头,看见是谢行便不禁笑道:“要走了吗孩子,祝你们一路平安。”
谢行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便略微抿了下唇角,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您。”
柳芭似乎并不吃惊,她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转了转手指上的绿松石戒指:“问吧,孩子。”
谢行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您之前同我说,爱情是一种很炽热的感情,就算伤了自己也不应该留遗憾。”
“但是如果让两个人都遍体鳞伤,这件事还是对的吗?”
闻言,女人不禁笑了一下:“只要两人相爱,便没有所谓对错。”
……两人相爱。
谢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里又涌上来了那股难言的酸涩。
哥哥也许爱他,但那也仅限于兄弟之间,如果他要越轨,哥哥应该就不会再宽容自己了吧。
看着面前年轻人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的神情,柳芭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是……”
她把戴满了戒指的十指交握,语调蓦地变的有些虔诚:“希温·乌娜吉①在上,我知道你们会是很相爱的一对儿。”
“即便这条路荆棘遍布,结果也一定圆满,因为她会保佑每一对情人。”
谢行的手指攥了一下掌心,良久才终于开口:“谢谢您。”
“没关系。”,柳芭笑道:“祝你好运,年轻人。”
“阿行!”
楼下的宁柯似乎终于发现谢行没有跟下来,正站在楼梯转角仰头看他。
“来了哥哥!”,谢行匆忙转头回了一句,便又重新看了一眼柳芭,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不会放手的。”
相比于是对柳芭说,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从华国东北开回西京, 因为路上没有多做停留的缘故,基本只用了一两天的时间。
等到达进入西京市的服务区的时候是将近午夜。
宁柯白日里一直在敲电脑,刚刚在车后排就有些犯困, 等到车停稳时才勉强清醒过来。
他看着驾驶座上正在解安全带的谢行,有些迷糊地问道:“还有多久了, 阿行?”
不管是谁,平常都不太能见得到宁柯这样犯迷糊的时候, 那对向来清明透亮的桃花眼要闭不闭的, 纤长的眼睫挣扎着颤动,让人不禁想吻上那薄白的眼皮和睫毛。
然后哄着人在自己怀里好好睡上一觉。
谢行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会儿好似对他毫无防备的宁柯, 喉结不禁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一想到自己一会儿想做的事, 心脏就开始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以致于他都怕哥哥会听见。
但是最后他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语调却依旧平稳, 让人听不出什么明显的异常:
“天亮之前肯定能到的,哥哥, 我先去服务区的便利店买点吃的。”
宁柯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应了一声好,就闭上眼歪头靠到了车玻璃上。
服务区有些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到了他脸上,让那本就漂亮的眉眼更加深邃,秀挺的鼻梁在光洁的脸侧投下一道清浅的阴影,像是精致的水墨画。
谢行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宁柯脸上移开,才尽量轻声轻脚地推开了车门。
服务区的便利店还灯火通明,谢行买了一袋各种口味的面包和几盒牛奶,其中有一盒被他倒到了带盖子的一次性纸杯里,借用店里的微波炉热了一下。
他重新上了车, 把那一袋吃的随手丢到了副驾驶上,端着那杯热牛奶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 发现宁柯还在闭着眼睛休息。
不过应该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眼睫时不时还会抖动一下。
谢行静默地看了一会儿,握着纸杯的右手手指才轻轻撬开了杯子盖,指尖戳破了自己掌心一直握着的,已经染上体温的纸袋。
里面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悄然落进了温热的牛奶里。
那白色的粉末就是谢行拿了两片安眠药后用民宿公共厨房里的研钵捣成的粉末,再用很薄的称量纸包起来,这几天一直贴身放在自己的证件夹里。(剧情需要,大家不要模仿)
动作间,谢行依旧一直透过后视镜注意着宁柯的动静,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太信任他,这期间宁柯也一直没有睁开眼。
谢行轻轻吸了一口气,重新把盖子扣好,把纸杯摇晃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回过头:“哥哥?”
宁柯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懒懒地掀开了一点眼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谢行微微探过身,把那杯牛奶递了过去:“哥哥先喝点东西垫一垫,等睡一觉我们差不多就到家了。”
他的语调虽然平稳,但是心脏却依旧在胸腔里砰砰狂跳,随着宁柯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纸杯上,谢行感觉自己的掌心也出了一点细汗。
但是所幸,宁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抬手接过杯子,被杯盖掀开,闭着眼把那一杯热牛奶慢吞吞地喝完了。
喝空之后,宁柯垂眼看着纸杯,慢慢咂了一下嘴,因为他感觉嘴里有一股淡巴巴的苦味。
但是这倒也正常,他肠胃功能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是相比于完全的健康还是差了一些,坐车坐久了吃东西犯苦也很正常。
但是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谢行却感觉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已经在考虑要是哥哥问起自己该怎么回答。
但是哥哥那么聪明……自己真的骗得过去吗?
但是最后宁柯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把空杯子一扬,示意谢行接过去。
谢行终于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明明是深秋,但是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尽量稳住刚才还在发颤的手,接过宁柯递过来的空杯子,把它丢到了垃圾袋里。
“睡一会儿吧哥哥。”他轻声说道。
等睡醒了,就到他们的家了。
从服务区开到西京市区里,因为是走的高速路,又是晚上,所以车开得很快。
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候,沃尔沃拐进了西京城郊的别墅区,不过这片别墅区却并不是御景山庄所在的位置。
因为这里有一处房产是谢明珏买给谢行的成年礼物,只不过虽然过户手续和房主信息认证都办好了,但是谢行也一次还没来过。
所以他并不太认得路,按着手机导航七弯八绕,这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门牌号。
这是一幢带有前后花园和游泳池的独栋别墅,大门和御景山庄的一样也配有虹膜识别系统。
谢行把车停进车库,这才下了驾驶座,有些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沃尔沃的后排车门。
后座上正安稳的睡着一个清隽的美人,上半身披着一条毛毯,只露出了一截细韧雪白的脖颈,在黑色皮质座椅的映衬下更加显眼。
即便刚刚车子因为不认路而有点颠簸,但是他也依旧没有醒。
两片安眠药的用量,并不会对人体有什么损伤,只是会让他睡得更沉一点,更久一点。
看见眼前这一幕,谢行的喉结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抵制住诱惑,单膝跪上了后座,倾身靠近了宁柯。
然后在那柔软又透着绯色的唇瓣上印下了一个吻。
这种感觉依旧令人上瘾,谢行简直想就这么溺死在里面,但是一想到还有正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然后便抬手越发拢紧了宁柯身上裹着的毛毯,顺便把他散开的衬衫领口也重新系好了。
如今已是深秋,天还没有亮,更深露重,他现在在做的虽然是些连自己都在唾弃的大逆不道的龌龊事,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哥哥受伤或者生病的。
谢行的左臂揽过了宁柯削薄的肩背,右手则捞过了他的膝窝,就这么裹着毛毯把人打横抱出了车后座,顺便抬脚“砰”的一声把后门踢上了。
宁柯自己的身高分明也有一米八以上,骨架虽然小一些,但是到底还是一个成年男人,然而谢行抱着他却像抱一只猫一样轻松,
甚至窝在穿着深色冲锋衣外套的谢行怀里的时候,无端被衬出一种脆弱又惹人怜惜的味道出来。
谢行微微垂下眸子,看着乖巧又安静地靠在自己肩上的宁柯,这是哥哥在清醒状态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行为。
这一瞬间,无数冒犯的想法在他脑中呼啸而过,但是最终,他也仅仅是克制地在宁柯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至少不能在这里。
哥哥啊,我也不知道我能关住你多久,但是至少此时,至少此刻,你除了我的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宁柯的意识终于有些回笼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想睁又睁不开,太阳穴也突突得疼,就好像被梦魇住了一样。
但是肢体上的感觉还在,所以他能意识到有人探身覆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掀开了被子,把他的手腕掐住按在了枕边。
然后嘴唇便被人吻了上去。
一瞬间他也忘了去想这会是谁,下意识就想别过头挣脱开来,但是身体的控制权好像还没有完全回到自己手上,只有眼皮开始有些剧烈地震颤起来。
但是这并没有让那个登徒子感到惊慌从而退缩,倒是更兴奋了。
他在自己的唇上又吻了吻,就有些急切地用舌尖撬开了自己的齿缝探了进去,然后让自己的气味肆无忌惮地充斥进了自己的口腔。
其实这感觉并不算难受,因为那人的口腔里带着红酒的香气,还能闻见清爽的柠檬味须后水的味道。
但是两辈子加起来,宁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冒犯过,立刻就开始拼命挣扎,但是身上还是没力气,最后只是竭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抗议般的嘤咛。
他哪里知道,这一声脆弱又无助,好像是承受不住时的求饶,又好像是无声的引诱。
那人吻得更深更重了,连鼻翼间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红酒的味道顺着这激烈的亲吻渗入唇齿和口腔,让宁柯的头脑也有些迷糊起来。
下一秒,那人便放开了一只按着宁柯手腕的手,转而撩开了自己宽松的衬衣下摆,掐住了他毫无遮掩的细腰,甚至指尖十分娴熟地摸到腰后按住了凹陷的腰窝。
那一瞬间,宁柯心神俱震,一半是因为被侵入身上敏感地带的无所适从,另一半则是因为……
他直到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除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和短裤之外什么都没穿。
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他也没有露腿的习惯。
因为他喜欢遮掩最真实的自己,不管是内心,还是外貌。
所以除非是他自己很熟悉的场合,否则他是连小腿都不愿意露出来的。
登时,因为失去最后一层庇佑而升起的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无助席卷了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以至于甚至忘记了挣扎。
那人似乎发现了他挣扎的动作弱了下去,便更加放肆起来,吻得更深更凶。
齿列和唇肉都被一点点碾过,宁柯能听见清晰的津液搅动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马上就要被囫囵吞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承受过这样激烈的交缠,不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来气,甚至被亲出了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去。
之后,那人就倏然放开了自己,然后温热的手便松开了握着的另一只手腕,转而抚上了自己的侧脸,拇指托着下颌,而带着点薄茧的食指指尖则格外怜惜地抹去了那滴泪水。
温柔的动作和刚才有些凶狠的吻截然不同,就好像自己是什么矜贵的宝贝。
从来都没有被谁这样珍视对待过的感觉让宁柯本来急促的呼吸都微滞了一瞬。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宁柯似乎终于从昏沉中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掀开沉重的眼帘,因为刚才窒息般的感觉剧烈地呛咳了一会儿。
等到适应了眼前有些昏暗的灯光,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宁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不如就像刚才那么昏着。
因为眼前正覆在他身上,眼底带着十分明显的浓重的爱欲的,是那个他从不会怀疑,从不忍心指责,总是全心全意的庇佑教导的弟弟。
也许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的人。
是谢行。
但也是他,给自己偷偷喂了安眠药,然后把自己压在这里,做这些……
没错,宁柯已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刚才那古怪的感觉发生的原因。
他的睡眠一直都有点浅,是绝不可能这么艰难地才醒过来的,只有可能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他上辈子时为了挨过因为肿瘤而产生的剧痛试过这种办法,虽然后来就被医生强行制止了。
但是也是相同的感觉。
而按照时间来推算,问题一定就出在谢行递给他的那杯热牛奶上。
那苦味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胃的问题,那分明就是安眠药。
宁柯眼前发黑,似乎有点想拒接接受面前的一切,他有些急促地呼吸着,全身还有些酥软,没从刚才的深吻中反应过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包括谢行也没有作声。
他早在做这个打算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在准备承受一场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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