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分钟,就在言牧快要忍不下去想主动开口问的时候,傅思延终于是说话了:“听见了吗?”
言牧一脸懵:“?听见什么?”
傅思延只好把话又说的更明白了点:“心跳声。”
他刚才故意沉默,就是为了让言牧能够更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心跳声。
言牧愣愣道:“……听见了。”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傅思延与他额头相抵,“现在相信了么?”
言牧无奈地笑了:“好好好,信你。”
我一直都相信。
“期末过后就是寒假了,什么打算?”傅思延淡声问他。
“回家呗。”言牧抬起头,与他稍稍分开了一些,“带你一起。”
“真的?”傅思延的语气里显然藏着一丝惊喜。
“我还能骗你不成?带你一起回去,要是被骂就一起被骂,实在扛不住我们就一起跑路避避风头。”言牧一脸轻松地说。
傅思延很干脆地答应了:“好。”
“还真给许煜凡那小子猜对了……”言牧兀自嘀咕了一句,随即又马上想起了什么,逮着傅思延问:“对了,你白天说许煜凡给你通风报信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加的好友?有没有在背后蛐蛐我?”
“没有偷偷。很早之前他就有加我微信问我问题,只是你一直没发现。”傅思延坐了回去,紧挨着言牧靠着,“不能赖我。”
因为他经常让言牧帮他回消息,所以他微信里的信息其实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对言牧敞开的——言牧甚至连他支付密码都知道。
而且他这人平时也没有随时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一般都是到了月底统一删一些群聊的无用的记录。
但是他完全对言牧开放并不代表后者就一定会特地去翻来看,不知道也正常。
“很早之前是什么时候?”
傅思延思考了两秒后回答说:“大概是刚开学那会儿。”
言牧一手摸着下巴点头:“嗯嗯。那现在说说他是怎么给你通风报信的吧?”
“我建议你直接看原记录。”傅思延说着便有了行动,微微起身去摸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点开微信找到跟许煜凡的聊天记录,划拉到最上面后把手机递给了言牧。
后者伸手接过,先是看了一眼记录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四十三分。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许煜凡下了晚自习回到家洗完澡吃完夜宵的点。
“为什么一开始是三条撤回?”言牧顺着往下看,结果一入眼就是三条整整齐齐的“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你知道他撤回了什么吗?”
傅思延:“知道。我看着他撤的。”
“他知道你正在看着吗?”
“应该不知道。”
“牛。”言牧憋笑,“所以撤了什么?”
“第一个是‘舅妈’,第二……”傅思延一本正经地跟他说着,但言牧在听到‘舅妈’这两个字后就再也没憋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傅思延脸上的无奈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笑够了没?”
言牧一边笑一边回:“没哈哈哈哈——”
“那就再允许你笑半分钟。”
言牧直接笑倒在了傅思延身上,笑到最后笑累了干脆就靠着傅思延了,然后发现靠在他身上比靠着床舒服多了。
还特别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如果——只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莫名其妙没地方住,他都会觉得只要跟傅思延在一起,不管住哪都会有家的感觉。
“笑完了,你继续说。”言牧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弯着眼睛对傅思延说,“第二个是什么?”
傅思延淡定道:“舅夫。”
说罢他还又接了一句说:“这个我喜欢。”
言牧:“你喜欢也没用他最后还是撤了。”
傅思延:“……”
“那第三个呢?第三个又是什么?他不会又憋了一个新称呼出来吧?”
“没有。是傅老师。”傅思延简言意骇道。
“那他最终称呼就是这个啊,撤了干什么?”
“因为有错别字。”
言牧满头黑线:“下次你一次性说出来就好了。”
傅思延低低地笑了笑:“我故意的。”
“什么?”言牧闻言马上抬头去看他,动作太急还差点撞到傅思延下巴,“big胆啊傅思延,说说为什么?”
“因为想要你多问。”傅思延垂眸,温柔地扫了他一眼,“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
“你这话比较适合对你的学生说,而不是对着你的男朋友。”言牧颇为诚恳地道。
“对你说也很合适。”
“为什么?”
“因为你比学生还像学生。”
言牧:“……”这个还真没办法否认。
毕竟他当时去面试的第一天就被罗雅当成学生训过,套个校服混在学生堆里还能以假乱真。
“我如果是你的学生,那肯定得是个三好学生吧?”言牧对自己比学生还像学生这个事实已然释怀,甚至还学会了乐在其中,“长得好学习好性格好,搁小说里那就是标准的学霸男主,班主任手里的掌上明珠。”
他说的沾沾自喜之中又带着些许浮夸,但却一点都不惹人厌,在傅思延眼里还很可爱。
身边有这么个人一直吵吵闹闹,时不时还自夸一下,然后再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总是能莫名其妙地给他带来好心情。
“不是。”傅思延的嘴角藏着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淡淡地说,“我觉得像问题学生。”
言牧:“?!”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什么学生?!
“理由呢?”言牧没好气地正对上傅思延的眼睛,质问道。
“不听话、不按时交作业、踩点早退……”傅思延还真一件一件开始算起了帐。
“等等等等,你先等等,踩点早退这个我就不反驳了,但是另外两个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还有作业是什么?我有作业?”言牧一脑门问号。
“叫你去查寝你不肯去,这是不听话。”
言牧默默挪开视线:“那是因为宿舍楼太远了我不想动。而且我也没有每次都不去啊,我还是有跟你一起去过的。”
不过他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就是次数不多就是了。”
“至于作业,”傅思延没有在上一个点上有过多的纠缠,“你的工作报告、听课记录、教案经常压着死线交。”
言牧:“我后来交的很快啊。”
傅思延面无表情道:“那是因为你直接抄的我的,性质更加恶劣。”
言牧抬手摸了摸脸,更心虚了。
“还有上次我看见你跟班里的男生一起讨论学校哪里的围墙最好翻、在明知道学校禁止将早餐带进教学楼的情况下偷偷告诉学生走廊尽头的监控坏了一直没修,可以去那偷吃……”
言牧本来没想着自己会有多少“罪状”能被傅思延说出来,却没想这人知道的远比他想的要多,一条一条地往外蹦,所以他急忙伸手捂住了后者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他认为这叫及时止损。
傅思延认为这叫耍无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是监控成的精吗?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记得你当时明明就不在现场。”言牧七分郁闷三分疑惑,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道。
傅思延抬手抓住了言牧的手腕,稍微使了点劲将捂着他嘴的爪子给拿开:“只是凑巧,我相信你的丰功伟绩远不止我知道的这些。”
言牧就差把“不信”这两个大字写脸上了:“哪来的那么多凑巧,你肯定躲门口偷听了。”
“真的是凑巧,只能说你不太会挑时间,每次都挑下节课是我的课的时候在那跟学生唠嗑。”傅思延淡定解释说,“但是有一点我一直很好奇,希望你能给我解答一下。”
“什么疑问?有什么问题能难得倒你?”言牧没多想,直接就问道。
傅思延:“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空教室的监控坏了一直没修的?”
言牧闻言一怔,随后把脸转的更开了:“我我我也是凑巧啊。”
“你是不是又偷偷黑进了学校的系统?”傅思延伸手捏住了言牧的下巴,强行让他把脸转回来看着自己,“直视我。”
言牧:“……”
这场景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只是上一次貌似是他这么对傅思延的,这回却是反过来了。
“嗯……”言牧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他总不能承认是当时李茉问他哪里吃味道大的东西不容易被发现,他就顺手帮了个小忙,替她看看学校的监控死角在哪。
然后就意外发现他们那层楼走廊尽头那间空教室的监控画面是黑的,后台也显示状态异常,不出意外的应该是坏了。
几天观察下来都是这样,于是他就得出了坏了且一直没修的结论。
“我,我就是帮学校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安全漏洞。”言牧绞尽脑汁,终于是想了一个比较正当的理由出来,“我没干坏事。”
“我知道你没有。”傅思延送松了手,"但也没说实话。"
“好吧。”言牧这下真的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似的,主动低头,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他原本以为傅思延知道了这件事后会去提醒学校领导去修好那个监控,但是事实证明,傅思延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权当自己不知道。
而言牧之前把这件事偷偷告诉班里的学生们的时候有特别叮嘱过他们如果去的话垃圾一定要随手带走,保持教室干净整洁——因为那里有时候要被当做备用考场。
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能说没有可能。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期末考也越来越近。在期末考前一周,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人以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原因无他——越临近考试学生们危机意识越强,去外面的餐馆吃更耗时间,于是许多人为了省点时间多挤出一点时间来复习,就会选择挤一挤食堂。
“张天铭!”言牧他们这天也是在食堂吃的,排队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他们班以张天铭为首的几个男生,便招呼了他们一声。
“言老师!”
“傅老师!”
“请吃饭!”
几个男生平时跟他混的熟,也不跟他客气,立马异口同声地道。
“满足你们。”言牧很爽快地掏出了自己的饭卡丢给他们,“记得多补充点营养,不要上课睡觉哦。”
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他的饭卡,听到后半句话后却集体红了脸。
因为哥几个全是有被言牧或者傅思延逮过上课睡觉的,无一例外。
“到你了。”傅思延拍了拍站他前面的言牧,“点餐。”
“哦哦。”言牧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打菜窗口琳琅满目的菜品给吸引走了:“姐姐我要一份那个糖醋排骨,还有青菜……”
排他隔壁那一队的人全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但是言牧完全没在意那些目光,依然心安理得地管窗口负责打菜的大妈一口一个姐姐。
大妈被他叫的心花怒放,又看他长得好看,手都不抖了,毫不吝啬地给他舀了满满一勺。
他点完菜之后没急着去排队付钱,而是端着餐盘等傅思延。
傅思延随便点了两个菜,转身的时候看见言牧还在旁边,便问道:“怎么不先去排队?”
“我得等你一起啊,我饭卡给他们了。”言牧挑了挑眉,“跟你排一起方便一起刷卡。”
——其实他就是单纯的想等而已。
只是这人多耳杂,如果不找这个借口那就有点高调了。
他们虽然没有去刻意掩饰彼此之间的关系,但也不想搞的人尽皆知。
“那走吧。”傅思延点了点头,随后微抬下巴向他示意。
那几个男生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副班主任请的饭,美滋滋了一晚上,一回到班逢人就得炫耀一番,不过更值得在意的是自从那天被言牧那句“多补充点营养不要上课睡觉”之后,他们上课都显然认真了不少。
就算很困也会去班级后面站着听课的程度。
言牧也没想到一顿饭加一句话能有这么大威力,在办公室的时候还笑着打趣傅思延说应该多请他们吃。
期末倒计时变为零的时候,为期三天的期末联考就开始了,三天联考结束后的两天后,全市的高中生就全部迎来了寒假。
学校原本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再留高三一个星期再给他们放假,反正这回傅思延带的是高二应该不会出面反对。
然而高三的老师们因为有了傅思延之前一票否决延长晚自习时间的的“壮举”,这回胆子肥了,联合起来反对硬留高三。
理由也很充分:高中放假本来就是所有学生群体之中最晚的,正常放假一周左右也就除夕了,不如放他们早点回去开开心心过个好年,来年再回来好好备战高考。
由于“起义”的高三老师实在多,学校最后也就没有落实这个决定,于是就宣布全校放假。
“终于放假啦,好久没有回家了。”李茉在工位上收拾东西,边收拾边感叹说,“寒假居然有21天,太感动了。”
“往年是多少天?”言牧也在自己工位上挑挑拣拣,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要带回家的,但挑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可带的。
“往年就两周左右啊。”李茉把水杯塞进包里,“现在高中生是最苦逼的,放假最晚,开学最早,连元宵都过不了,一般大年初九或者初十的时候就开学了——不对啊,大家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你为什么还问?”
“你说的是大多数,我是少数啊。”言牧干笑道,“我高中前半段在跳级,后半段就保送了。”
李茉:“……学霸的世界果然很玄幻。”
不愧是传说中的保送生。
“你,还有傅思延,你们两个,没有体会过高中疾苦的,是不会理解的。”李茉万分悲愤又深情地道:“只有我能和他们共情。”
“我们都可以。”一直在安静地听他们说话的傅思延出了声,纠正她说,“老师和学生的假期是同步的。”
李茉瞬间石化了。
“哈哈哈哈——”那边的言牧很不给面子地扶着傅思延的肩膀狂笑。
李茉本意是想戏精一次,结果被傅思延一句话给点破,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有点被自己蠢的喘不上来气,便有些幽怨地对他道:“答应我,下次迟几分钟再拆台好吗?”
傅思延表示不理解:“为什么要迟几分钟?”
“因为你拆太快显得她很尴尬,她搁那玩抽象呢。”言牧很热心地替她解释说。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李茉很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随后转过脸看向了言牧:“回头记得给我拜年哦。”
“有红包吗?”
“给你发个八毛八还是有的。”
“八毛八?你好歹发个八块八吧?”言牧哭笑不得地说。
“我贫穷啊,就这么点工资还得回去给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熊孩子们发红包——平均一家两个。”李茉委委屈屈地抱怨道,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明明心疼的要死还得硬挤出笑容给他们发红包的模样,“发了又收不回来。”
“一家两个?”言牧微微皱起了眉。
他跟傅思延一样,都不怎么喜欢14周岁以下的人类幼崽,看见就觉得头大。
“对呀,现在不是开放二胎三胎呢么?他们都生,还喜欢生很多——这是能说的吗?”李茉说到一半觉得不对,赶紧四下望了望,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老师后才松了口气,“反正我是一个都不想生。”
言牧:“问题是你不生那就更收不回来了,年年亏本。”
“那也不想生,更何况也不是一点都收不回来,只不过基本上都到我弟兜里去了。”李茉撇了撇嘴,“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没关系,到时候你微信上多跟傅思延说几句好听的,给他说高兴了他给你发大红包。”言牧只能这么安慰她说。
“嗯?真的假的?”李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言牧:“不保真,但你可以试试。”
李茉:“那我连着你一起夸是不是有可能可以得到两个?”
“两个?你是想我也给你发一个?可以的,八块八我还是舍得的。”
“抠门!”
言牧理直气壮:“那也比你八毛八来的大方。”
见这两人一副吵起来要没完没了的架势,傅思延很及时地道:“我给你们发就好了。”
“啊,不用啦,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李茉受宠若惊的同时赶忙摆手拒绝——她平时跟言牧开玩笑开习惯了,却一时忘了傅思延是真的会当真的类型,差点就要汗流浃背了,“平时蹭好处蹭的已经够多了,这真的不好意思。”
“你想多了,我不是单独给你们发的意思。”傅思延慢条斯理地说,“我是说建个群抢红包。”
“然后运气王接是吧?这个我熟。”言牧笑嘻嘻地接上。
这个活动作为每年春节的保留节目,他几乎每年都会参加,只不过是在家庭群或者发小群抢,金额不是很大,主要是玩个气氛。
“嗯。”傅思延肯定了他的说法,“我觉得你们应该会感兴趣。”
“可以啊你,跟上时代了,懂得参与到年轻人的娱乐活动里了。”言牧随口夸了他一句。
傅思延无奈:“我认为我应该还没无聊到与时代脱节的地步。”
“什么什么?聊啥呢你们?”给学生们讲假期注意事项讲过头了的张晓雯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奇地问道。
第129章 见家长(一)
“聊过年抢红包呢,他们说要建个群。”李茉反应很快地招呼张晓雯一起过来。
单独发红包她不好意思接,但建群大家一起抢红包倒是没什么,她自己也没少玩,也就没了什么心理压力。
“我也可以加入吗?”张晓雯略带犹豫地指了指自己。
“当然。”言牧马上答道,“群已经建好了,拉你们了,还有罗老师。”
李茉:“!”
李茉:“你这么迅速?!”
“那包的,我是行动派啊。”言牧拿着手机在那点点点,“OK搞定。”
“我建议你在前面加‘偶尔是’这三个字,你之前交各种材料的时候可没见得你多迅速。”李茉很严谨地指出了这一点,“不过你怎么把罗老师一起拉进来了?”
她说着,特地俯身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确定不会很尴尬吗?”
“那可能是有点,混熟了不就不尴尬了?这正好是个好机会不是吗?”言牧冲她眨了眨眼说。
由于性格原因,他们跟罗雅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就好像是在同事和朋友之间反复横跳。
但自从上次罗雅主动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后,他就有隐约感觉到她其实也是想跟他们做朋友的,只是拉不下脸说,就只是明里暗里地帮他们做点小事,极少数时候聊两句。
字面意思的两句,因为她真的不擅长聊天,跟傅思延一样都是很容易把话题聊死的类型。
只不过后者已经在言牧的影响下大有进步了。
“好吧。”李茉直起腰,“你说的对。”
“这个群名……”张晓雯拿着手机看着群名称,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什么群名?我看看……噫,品味好差。”李茉也看了一眼,当即就嫌弃道,“□□是什么鬼啊,这是贬义的,你以前历史肯定不及格,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换一个。”
“随便想的,你们自己想一个有逼格的——让张晓雯改吧,她语文老师。”言牧说着就把张晓雯设置成了管理。
“嗯?让我想吗?”张晓雯还没回过神来,愣愣道。
“对,你想。”
“晓雯姐我们都相信你,你可一定要想一个逼格很高的名字出来啊。”李茉也是转过脸去一脸期待地对她说。
“……那我尽力吧。”
今晚过后,寒假就正式开始了。
言牧和傅思延家都在本地,不急着回去,而是打算再一起在傅思延市中心那套房子里待几天,等到除夕前一两天再回去。
“言言,该起床了。”寒假第一天,已经起了好几个小时的傅思延来叫言牧起床。
“不起。放假呢还不准人睡个懒觉了?”言牧已然习惯了这个有些肉麻的称呼,睁着眼睛赖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起。
傅思延:“我让你睡了。”不然也就不会现在才来叫了。
言牧死死地抱着被子:“那就不要叫我。”
傅思延凉凉道:“可是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
睡懒觉也要有个限度,他已经独自一人在客厅已经书房呆了有半天了,到了四点他寻思着言牧怎么也该睡醒了,结果一进来叫就是这副样子。
简直睡神。
“起来,晚上带你回家吃饭。”傅思延淡声说道。
这句话显然效果拔群,言牧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瞳孔地震:“吃饭?晚上?今晚?”
傅思延对他这反应早有预料:“嗯。”
“这么突然?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早点的时候你在梦里。”傅思延一脸淡定地解释说,“我哥早上打的电话。”
言牧:“……”
“现在起来换衣服,还算早。”
“但是我没有心理准备。”言牧木着脸说,“去你家吃饭,就意味着要见到你爸妈。”
见家长!
这比面试还让他紧张。
“不用担心,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傅思延温声安慰他,“他们会接受你的。”
“是谁提议的今晚吃饭?”言牧问道。
“我妈。理由是我爸昨天钓了条大鱼回来,为了庆祝他成为钓鱼佬三年以来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所以喊全家人回家吃饭。”傅思延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三年以来才钓过一次大的吗……”言牧心说这对于一个钓鱼佬来说真的挺扎心的,不过他很快就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词 :“全家人?”
傅思延要带他一起,那也就是说,这个“全家人”,是把他也包括进去了?
“对。全家人,你是其中之一。”傅思延极为肯定地说。
“真的吗?你确定不是你的单方面认为吧?”言牧不放心地又向他确认了一遍。
“我哥转达的意思,你觉得呢?”傅思延反问他。
“唔……”
“先去换衣服,我去拿猫包。”
“猫包?”言牧略带疑惑地看着他,“ππ也要一起?”
“嗯。我妈让我们把她孙子一起带回去见她。”
“喵——”傅思延话音未落,一声猫叫就幽幽地传了过来。
显然是因为傅思延进房间时没有随手关门,于是让在客厅自娱自乐的猫有了可乘之机给悄悄溜了进来。
言牧的视线也就随之下移,最后落到了已经入侵到他床边的狸花猫的身上:“孙子吗?”
傅思延就在旁边,ππ只敢在床边徘徊,不敢跳上床,听到言牧那句“孙子”后动了动耳朵,脸上仿佛带上了些疑惑的神色。
“更准确的说是大胖孙子。”傅思延想到傅思贤早上在电话里说的“原话”,补充道。
言牧目测了一下自家猫儿子的吨位:“字面意思的胖么?”
经过这几个月的成长,ππ已然在傅思延的过度照料下,体重成倍增长,虽然还没成年,却已经是一只合格的大胖猫了。
等它成年,到宠物店洗澡可能得按狗来收费。
被言牧这么一说,傅思延的目光也缓缓地挪到了猫的身上,沉默了几秒后说:“……大概是吧。”
“不是大概,是一定吧。”言牧跟床下的狸花猫大眼瞪小眼,“这小子往后很有一屁股把人给坐死的潜力。”
傅思延:“那倒应该不至于……”
“不过算算日子,它是不是该绝育了?也这么大了。”言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过几个月果然还是跟蛋蛋说拜拜吧。”
他此言一出,ππ就像是听懂了似的,瞪着眼睛夹着尾巴就脚底抹油地跑路了。
言牧憋着笑目送着自家猫猫慌忙逃窜的狼狈的身影:“怎么好像每次我们一谈论到噶蛋它就听得懂?上一次我记得好像也是这样吧?有点好笑哈哈哈哈——”
傅思延颇为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某些人的恶趣味一旦出现连猫都不放过。
“别闹了,快起床。”傅思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你自己起还是我帮你起?”
言牧笑容僵在了脸上,直觉不妙:“你怎么帮我起?”
“你想试试么?”
“不、不用了吧,还是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来。”言牧有预感,如果要头铁硬要试一试傅思延所谓的“帮”,那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他很麻溜地翻身起床,奔向了浴室洗漱。
等他洗漱完毕,又费了一番功夫把乱翘的呆毛给压下去出去的时候,傅思延就已经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等他了。
“早餐午餐都没吃,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见他出来,傅思延便放下了手机站起身问他。
“留着晚上吃吧,刚起床也没觉得多饿。”言牧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猫呢?”
“已经打包好了。”
“打包?”言牧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终于在沙发旁边的角落看见了一个黑色的猫包,而他们的猫儿子ππ,此时正透过那层透明的小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企图让言牧放它出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只在被关进小黑包里的猫脑袋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就移回到了傅思延的脸上,抿着唇思考了良久。
傅思延被他盯的有些疑惑:“怎么了?”
言牧思考完毕后,语气很认真地问:“我是不是该洗个头洗个澡然后穿的帅一点?”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