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的,接吻的声音响起在响动轻缓的环境里。熄了灯后,盛明盏一切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就连衣料的摩挲声都像是被放大了般,显得暧昧难分。
客厅里,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画面。拉灯结束后,电影主角的感情发生了飞一般的跨越。
盛明盏已经无暇去关注电影的剧情进展,“拉灯省电”行动结束之际,他张嘴一口咬上傅凭司的肩膀,齿尖轻轻磨了下,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齿痕。
傅凭司轻抚过怀中人的背,黑暗中的语气带着一点餍足的意味,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他扶稳盛明盏,声音极低地认真问:“宝宝,真的不开灯吗?”
这话把盛明盏气得又想去咬这个人,他恼声说:“当然要开灯,你不能这么给你家酒店省电。”
傅凭司应声打开浴室里的灯。
他锁骨上的那道齿痕还未消,反而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看起来很是明显。
先前看不见,傅凭司光是靠摸索和身体接触,只能感受到盛明盏内里的反应。眼下看得见了,他才看见盛明盏泛起薄红的面颊,宛若是被水浸润过的眼眸,微微抿起的唇瓣。
傅凭司抬起手来,指腹触碰到盛明盏的脸,喉结微滚,声音低沉:“宝贝。”
盛明盏应了一声:“嗯?”
傅凭司轻笑:“就想喊喊你,看看你的反应。”
这个反应,包括各方面的反应。
浴室里的淋浴声歇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傅凭司才说:“我觉得拉灯和不拉灯还是不太一样的。”
被裹进被子里的人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一个“嗯”字疑惑地回应着傅凭司的话。
傅凭司把人圈进怀里,探讨道:“拉灯和不拉灯,各有各的妙处。”
这种时候,盛明盏难得理会这个男人,微覆着眼睫,发出一个字的声音来。
傅凭司嗅着怀中人的淡雅清香,语气间带着一点笑意:“哥哥,你好没良心啊。”
“怎么睡完我就不管了呢。”
盛明盏从来没有觉得傅凭司竟然这么会撒娇,他反应了两秒,掀起眸光瞥一眼近在咫尺的人,轻声哄道:“乖乖,没有不理你,我明天再找你继续睡觉。”
盛明盏凑近亲了一口傅凭司,开口道:“晚安,好梦。”
说罢,他闭上了眼。
傅凭司失笑,终于没再打扰盛明盏睡觉,血脉之间的燥热逐渐平静下来。
他听见盛明盏平稳的呼吸声,闭上眼,很快入睡。
“你会做饭吗?”
睡美人的声音响起时,傅凭司反应过来,下意识觉得这又是他的梦,可是一切又显得那么真实。
他抬眸撞进一双冰蓝色眼瞳之中,几乎可见剔透的颜色里更加深邃神秘的瞳纹。
傅凭司一时失神。
睡美人喊:“小朋友?”
傅凭司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实验信息牌,蓦然回过神来,只见睡美人伸手在他眼前微晃了下。
令人惊艳的一张脸近在咫尺,漂亮冷淡,气息却诡谲而强大。
睡美人问:“我就这么好看?”
傅凭司强行转移话题:“我不会做饭。”
“猜到了。”睡美人神色淡漠,“小少爷。”
傅凭司神色顿了下:“为什么不会做饭就是小少爷?那会做饭是什么?”
睡美人瞥一眼他:“会做饭的,叫厨师。”
傅凭司闻言,竟无言以对。
“那你吃什么?”睡美人随手像是变魔术般地捏了一个苹果出来,开口问道,“规则,你吃吗?”
傅凭司下意识去接那个苹果,然而落在他手里的苹果像是一件虚拟产品,穿过他的手指,轰然消散。
睡美人见状,向来平静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傅凭司问:“规则是什么?”
规则还能吃?
睡美人轻声低喃:“原来你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词被提及起来,就连发音都有些生涩和陌生,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个词了。
傅凭司问:“规则可以吃?”
睡美人应了声说:“规则不能吃,但是可以吞噬。”
“但是,这对小朋友长高没有任何营养的。”
睡美人似乎有些苦恼,开口道:“好吧,我给你做饭吃。”
傅凭司原本是想反驳说自己不是小朋友的,在听见眼前人说要做饭给他吃的时候,心里生出一种好奇和期待,让他默然把话音咽了下去。
睡美人下楼时,随口问道:“小少爷,你家住在哪里?吃完饭后,我送你回去。”
傅凭司问:“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睡美人站在楼道间,望了一眼傅凭司,出声道:“警惕性还挺高。”
傅凭司问:“哥哥,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睡美人径直前往厨房,推开门后,内里的一切构造都像是崭新没用过的。
傅凭司问:“哥哥,你平时不吃饭吗?”
睡美人打开厨房里的灯,回头盯着傅凭司:“谁跟你说我是人了?我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睡美人走近他,神情冷淡:“怕了吗?”
傅凭司屏息,摇了下头。
睡美人:“你流鼻血了,小少爷。”
傅凭司抬手,有些懊恼地捂住鼻子,却发现连自己的手臂都在无端地流血,皮肤裂开,鲜血“吧嗒吧嗒”往下滴落。
睡美人抬起手来,指腹轻点了下傅凭司的眉心。银蓝色的光泛起,宛若一个错觉般,傅凭司赫然察觉到自己周身的痛疼蓦地消散殆尽。
睡美人站在厨房的锅前,研究着说明书。
傅凭司看见自己手臂上的那些鲜血也都消失不见了,才慢慢地放下手,迟疑地问:“哥哥,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不太清楚。”
睡美人随意道:“你回去后,做个检查。”
过了好一会儿,傅凭司看着厨房里的人忙来忙去,有些欲言又止。
“哥哥,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烦。”
“我感觉锅糊了,哥哥。”
“烦。”
“这团黑漆漆的糊锅巴,是人可以吃的东西?哥哥,你吃吗?”
“烦。”睡美人冷漠道,“我不吃东西。”
傅凭司拿着筷子,面对眼前的“美食”无从下筷。但是他的确有饿的感觉,最终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哥哥,为什么你可以不吃东西?”
“我没有食欲。”
睡美人问:“很奇怪?生、死、耳、目、口、鼻之欲,简单一些就是闻、尝、听、看、吃,我都不需要。”
傅凭司道:“是主动不需要?还是被迫不需要?”
“听起来你很懂的样子。”睡美人以手撑着下巴,神色依旧淡漠,“算是……两者情况都有。”
“需要力量,所以主动去进化。进化的程度越高,关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就会慢慢地变淡。”睡美人平静地解释道,“到最后,就完全没有这些东西了。”
傅凭司:“那如果不去进化……”
“会被变成怪物。”睡美人淡声说,“就像不吃饭的小朋友会长不高一样,比如你。”
傅凭司悄悄往外推盘子的手蓦然顿住,他年少气盛,一字一顿:“我一米八,还会长的。”
傅凭司睁眼醒来,下意识去找盛明盏。
以目光搜寻之后,他伸出手将盛明盏重新圈进自己的怀里。
窗外的天还没有亮,傅凭司轻轻地抚过怀中人的后背,动作极缓。
盛明盏被他的举动给弄醒了过来,茫然地睁开眼,出声问道:“哥哥?这么早,你就叫我起床了?”
傅凭司没有说话,沉思着什么。
盛明盏轻眨了下眼,彻底清醒过来,以手臂撑起自己,半趴在傅凭司肩头,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傅凭司问:“人类……如果没有了七情六欲,会怎么样?”
盛明盏琢磨:“这个七情六欲,包括爱情和性……欲吗?”
傅凭司顿住,似乎没有想到盛明盏第一想法竟然是想到这两个方面。
盛明盏比划了下,分析道:“要是没有了爱情,那多可怕啊,我就感受不到你的爱了。要是没有了性,那也挺可怕的,你对我没有任何反应,那我会‘吧嗒吧嗒’掉眼泪的。”
傅凭司失笑:“小哭包。”
最后,盛明盏总结道:“一个人没有了七情六欲,不就是厌世吗?”
傅凭司“嗯”了一声,问:“那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盛明盏摇头道,“我又没厌世过,不太清楚。”
傅凭司垂眸看向盛明盏的眼睛,轻声说:“那如果我没有了七情六欲,你找到了我,你会怎么做?”
盛明盏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开口道:“首先,把你绑起来。”
傅凭司:“嗯。”
“把你绑在床上。”
“嗯?”
“脱衣服。”
“嗯……”
“打架。”
“打架……”
“多打几次。”盛明盏肯定道。
傅凭司应声说:“要是我说你耍流氓呢?”
“强制爱嘛,当然先强制,再爱了。”盛明盏满意地点点头,道,“我相信你,是肯定不会生我气的。”
傅凭司沉默良久,开口道:“好的,我记住了。”
第111章
“所以……”盛明盏很是不解地问,“哥哥,你大早上就在这里思考人生,该不会是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吧?”
傅凭司将下巴轻轻搁在盛明盏的肩侧,低声道:“倒也不是,是我睡醒了,才开始思考的。”
傅凭司问:“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盛明盏翻身躺平,扣着傅凭司的手,开口道:“现在是不是快到七点了?”
傅凭司拿起床头柜上的通讯器,看了一眼时间,应声说:“还有十分钟。”
盛明盏猛然坐起身来,兴奋道:“看完日出再睡。”
早上七点整,月亮被准时关上。和昨晚盛明盏看见的月象差不多,此刻一层极亮的月光余晖像光圈一样挂在天空之中,很快被打开的太阳光辉所笼罩。
那层月亮余晖很快彻底消散。
盛明盏站在落地窗前看完日象景致后,又重新拉上窗帘,拉着傅凭司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傅凭司倒是没有再入睡,只是靠在床上,安静地抱着盛明盏。
盛明盏再次醒来时,刚好是上午八点。
他长睫微掀,睁开眼道:“早上好。”
傅凭司握着盛明盏的手,应声说:“早上好,宝宝。”
他先下了床,这才伸手将盛明盏从床上拉起来。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才出门去酒店的餐厅吃过早饭。按照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会在空城玩五天,把感兴趣的游玩地点都去过一遍,然后再去海城玩一天。
周六的时候,傅凭司已经把第二天去海城的票和行程都给安排好了,结果当天下午,他父亲打了通讯电话过来,听说他在空城度假,让他周日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傅凭司打完通讯后,来到客厅里,出声道:“宝贝,可能我们明天暂时去不了海城。”
盛明盏问:“是有什么事情要耽搁吗?”
“明天晚上,在空城有一场拍卖会。”傅凭司简单解释了下这场拍卖会,并问道,“你想不想去拍卖会上玩?”
“可以啊。”盛明盏道,“拍卖会应该还挺好玩儿的吧?”
傅凭司揉了揉盛明盏柔软的墨发,应声说:“待会儿晚上的时候,拍卖会拍品名单会送到酒店来,上面有拍卖会上绝大多数的拍卖品简单介绍。”
晚上,当两人散步回来之后,酒店方面适时将拍卖会的邀请函送到傅凭司手中。
客厅里,盛明盏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了一遍拍卖会的邀请函和名单。上面的logo做了烫金工艺,是淡色的蓝金质地,看起来极有质感的样子。
盛明盏问:“我们明天是要去买哪一件拍卖品啊?”
傅凭司翻开拍卖会名单,很快指向最后一件拍卖品。
盛明盏见状,出声道:“神秘拍品?”
傅凭司道:“一般来说,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卖品会进行保密。但是,这并不妨碍拍卖场为了造势,而提前对外放出一些信息。”
盛明盏点点头:“懂了。”
周日晚七点,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场在晚六点的时候,会对外开放,开始进场。
傅凭司手中的邀请函是这场拍卖会上最高级别的邀请函,走的是专属通道,不需要按时进场,迟到一会儿也没关系。因为拍卖会开始阶段的拍卖品,只能算是“餐前甜点”。
虽然拍卖场为所有包间内的尊贵嘉宾都准备了餐食,但傅凭司和盛明盏还是在用过晚餐之后,才来到拍卖场。
两人刚一下车,拍卖场的迎宾人员就主动迎了上来。傅凭司把邀请函递给工作人员,这人很快伸手一引,将他们带到了位于最顶层的一间包间内。
这里是空城最大的拍卖场地,其结构像是一座大型的松塔,中间呈镂空状,最底层就是拍卖场的大厅。
一楼和二楼都是公共席位,对外开放。从三楼开始往上,特制的单向玻璃窗保证了每一个包间内部的隐私性,内可看外,从外面却看不到包间内的所有情况。
工作人员为两人推开包间大门后,就已经离开。包间内,茶水吃食等应有尽有。
在包间内,设置了一块专门观景拍卖会大厅的屏幕。盛明盏转眸望去,看了一会儿拍卖会的进度。
此刻,拍卖会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按照这场拍卖会的拍品名单,现在进行的是第五件拍卖品。
傅凭司出声问:“宝贝,你是想喝茶?还是喝水?如果是喝茶的话,我可以现煮茶。”
原本,盛明盏的注意力放在拍卖会上的,现下听见傅凭司这么一说,立马来了兴致。他坐了过来,开口问:“哥哥,你还会煮茶啊?”
“学过。”傅凭司看向盛明盏,似确定地问,“看来你想喝我煮的茶?”
盛明盏以手撑着脑袋,猛一点头。
傅凭司翻开摆在桌上的一应茶具,去添了些水,打开煮沸开关。他拆开放在旁边的茶叶,在合适的时候添上茶。
不多时,一股清淡的茶香随着滚沸的热气一起充斥在包间内。
傅凭司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兼具骨感与力道,一套行云流水般的煮茶动作也做得极具赏心悦目的效果。
盛明盏道:“好好看。”
傅凭司将煮好的茶水倒进精致的茶杯里,放在一旁,听见盛明盏的话,开口道:“如果你喜欢这套茶具的话,待会儿我们可以向拍卖场买一套带回家去。”
盛明盏摇摇头,示意道:“我是在夸你的手好好看,不是在夸茶杯。”
说罢,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扣住傅凭司放在桌边的手,反手拉往自己面前,继续夸赞道:“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盛明盏道:“哥哥,你简直是百项全能。”
傅凭司轻应着说:“宝宝,你都还没有喝到我煮的茶,就这么夸了吗?”
“我已经闻到茶香了。”盛明盏道。
他把玩了一阵傅凭司的手,将投落在桌边的影子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最后,他勾起傅凭司的手指,做了一个比心的影子。
盛明盏拿出通讯器,对着影子“咔嚓”拍了一张,听见傅凭司说可以喝茶时,才松开了手。
傅凭司以手背感受了下茶杯的温度,将那杯茶递给盛明盏。
盛明盏伸手接过茶杯,低头时就能够嗅见杯中更加清新的茶香。他先是喝了一小口,觉得入口微苦,然后才品出一点回甘的味道来。
盛明盏直接夸夸:“好喝。”
傅凭司笑了起来:“是这里准备的茶叶本来就比较好。”
“可是我又不认识种茶采茶的人。”盛明盏理所当然地道,“所以,我夸的是煮茶的人。”
“种茶采茶的人,会由钱来夸他们。”
傅凭司闻言,反应了半秒,听懂了盛明盏的话。茶品质好的话,自然会有好名声,然后就会增加销量,反馈到种茶人那里,销量和钱就是对其最好的夸赞。
傅凭司煮茶的这段时间里,拍卖会上的拍卖品已经进行到了第十件拍卖品。拍卖会进程越往后面,钱就越容易变成竞拍人口中的一串数字。
盛明盏坐在位置上,听了拍卖会上后面几件拍卖品的介绍,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
傅凭司见他有些无聊,问道:“宝宝,后面的拍卖品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吗?”
盛明盏摇了摇头:“没有。”
他觉得这些东西还不如何有用做出来的那些玩意儿有趣。
傅凭司闻言,出声道:“那边有沙发,你要去睡一会儿吗?”
盛明盏道:“才喝了茶,应该睡不着吧。”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当几件拍卖品结束之后,傅凭司就发现靠在他怀里的人已经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之中。
傅凭司先是将拍卖会上传出来的声音关小了些,然后垂手调整了怀中人的睡姿,让盛明盏睡在他的腿上。
盛明盏睡了一觉,睁眼醒来时,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枕着的枕头,略微有些硬。
傅凭司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宝贝?你醒了。”
盛明盏撑手坐起身来,语气悠然:“哥哥,你的肌肉太硬了,把我给硌醒了。”
傅凭司失笑:“那下次让你躺沙发上。”
“哥哥,你太令我伤心了。”盛明盏抬起手来,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竟然要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睡觉。”
傅凭司沉吟似地问:“那宝宝想让我把你放在哪里?”
盛明盏道:“当然是捧在你的手上,放在你的心上了。”
傅凭司应了声好,郑重其事地伸出双手,并在一起,招手道:“过来。”
盛明盏轻眨了下眼,慢吞吞地移过去,将自己的脸放在傅凭司捧起的双手之中,轻声道:“放好了。”
傅凭司捧着盛明盏的脸,低头亲了下,道:“也放在心上。”
完成每日演技大赏之后,盛明盏眉眼一弯,坐直身体,道:“好了好了。”
盛明盏问道:“我刚才睡着了,这场拍卖会进行到哪里了?”
傅凭司给盛明盏倒了一杯水:“已经是倒数第三件拍卖品了。”
盛明盏一边喝水,一边看向包间内的屏幕上。
拍卖会进行到现在,能够出得起价的,也只有包间内的人了。各方竞价,报出的价格任何一个放在外界,都是令人震惊咂舌的地步。
将近十分钟后,这场拍卖会上的最后一件拍卖品终于公之于众——是一个进化源。
拍卖会的主持人介绍说,最后一件拍卖品可以保证使用者绝对能够完成进化,而且是关于规则方面的进化天赋。
从之前公布出来的联合公告上来看,天赋进化分为秩序与规则。秩序进化者,如时间维序者和空间维序者、预知执笔者等。规则方面的进化者,其能力会更加具体和有用一些,如治愈、力量等。
在这个拍卖会上,出现了一个关于规则方面的绝对进化源,若是传出去,的确会在外界引起不小的震动。
傅凭司听完最后一件拍卖品的介绍,思忖着什么。
好半晌后,他对盛明盏道:“宝宝,我去打个通讯电话。”
盛明盏闻言,开口询问道:“那还要拍这件拍卖品吗?”
“你来报价。”傅凭司低声叮嘱道,“随便报价,没有上限。”
“那我要是拍下来了……”盛明盏开玩笑道,“钱不够的话,哥哥你会不会把我给卖了抵押吧?”
傅凭司道:“把我卖了,也不会卖宝宝的。”
盛明盏肯定道:“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拍下来这件拍卖品。”
等傅凭司离开之后,盛明盏研究了下包间里的报价器。
另外一边,傅凭司出去拨通了他父亲的通讯。
通讯被接通之后,傅凭司道:“你没有跟我说过,这次要拍卖的东西是一个进化源。”
傅衡在通讯器那头开口道:“那是给你准备的。你拒绝了‘火种’计划的前期实验,总得给你准备好另一个方法。”
“进化源是现如今已经公布过最安全的进化方法。”傅衡问道,“小司,你总不该会连这个都要拒绝?”
“到现在,其实可以跟你说,之前持续了十年的实验,最终是因为什么而启动的了。”
“二十几年前,有人在迷雾中发现了上三区的第一个进化源。为此,当年的四大财阀投资了这个实验室的组建。”傅衡平静道,“针对第一个进化源,实验室在初期做了很多准备,于二十年前正式开始实验。”
“虽然你那时候还小,但你母亲是同意你去参加那个实验的,甚至都是她亲自给你报的名。”傅衡道,“今天这个拍卖会上发现的进化源,极大概率是跟你的能力是同源的,你连你母亲的遗愿都不能满足吗?”
傅凭司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静静地说:“你每次要我答应什么的时候,才会在我面前提及起我母亲,她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真奇怪。
人类明明有七情六欲,还是会把亲生血脉当成是彻彻底底的工具。
但好像……也没什么可失望的了。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他母亲维持感情的工具而已。
傅凭司冷淡道:“这真的是她的遗愿吗?”
通讯器那头安静了几秒,很快传来傅衡的声音:“是。”
傅凭司挂掉通讯,回到包间时,关于最后一件拍卖品的竞价还在持续。
盛明盏抱着报价器,还在思索时,抬眸看见回来的傅凭司,问道:“你打完通讯了?”
傅凭司应了声,坐到盛明盏身边,观察了一下现在的最高报价,拿起报价器,直接往上提高了一千万。
先前的时候,关于这个进化源,每次竞价都是以十万、几十万的价格进行上涨,偶尔会出现一百万一次的上涨幅度。
从竞价开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谁一次性提高一千万的价格过。
新的最高报价一出,拍卖会大厅里赫然寂静下来。就连那些原本还打算竞争的包间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主持人在大厅里询问再三,最终宣布了这件拍卖品的归属。
包间内,盛明盏语气带着关切:“哥哥?”
“宝宝,没事儿。”
傅凭司解释说:“反正不是刷我的卡,随便花。”
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拍下,有了得主之后,今天这场拍卖会终于落下帷幕。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去了拍卖场的贵宾室,进行刷卡交易。拍卖场的主事者亲自来接待傅凭司。
今晚,傅凭司一共拍下了两件拍卖品。
其中一件就是刚才拍卖会最后的进化源,而另外一件……
盛明盏看了一眼傅凭司递过来的盒子,内里装着一枚色泽纯净的宝石。明光的照耀下,这枚宝石泛着剔透的蓝色光华,每一面折射出不同程度的蓝,入眼时便觉得漂亮又神秘。
将两件拍卖品完成交易之后,拍卖场的工作人员亲自将两人送上车,躬身送客。
车上,盛明盏才好奇地问:“哥哥,这是你在我睡觉的一小会儿拍下来的宝石吗?”
傅凭司应声解释道:“在展览台上看见这枚宝石的时候,我就觉得它很适合你,所以就将它买了下来。”
傅凭司随手将拍卖得来的进化源封锁箱丢在后排座位上,然后打开装着那枚宝石的盒子,开口道:“想把它做成什么?”
盛明盏摇头说:“还没想好。”
傅凭司沉吟道:“那我们就把它交给设计师来设计,现在先保留一下惊喜感。”
傅凭司开车回到酒店,然后在酒店见到了亲自赶来的傅叔。
傅叔适时道:“少主,少夫人。”
傅凭司淡声应说,很快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傅叔。
傅叔态度依旧恭敬:“少主辛苦了,祝你和少夫人接下来的度假依旧愉快。”
盛明盏瞧了一眼转身离开的傅叔,慢慢地想明白了些什么。
傅凭司伸手揽住他的肩,往电梯里走去。
电梯里,盛明盏看着傅凭司按下去房间所在楼层的按钮,开口问:“你和他又吵架了?”
傅凭司低头亲了亲怀中人,轻声道:“倒也不算是吵架,只是一些很常见的矛盾而已。”
盛明盏微微仰头,贴近傅凭司的眉心,语气轻缓:“你别不开心。”
傅凭司心里微软,笑起来:“有宝宝在,我才不会不开心的。”
电梯门被打开,两人走出电梯。
开门进屋的时候,盛明盏还在比划道:“反正你现在都已经搬出来了,以后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一趟。而且,还有我陪着你,肯定不让你哭鼻子……”
盛明盏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被傅凭司伸手一拽,抵在门后。原本还没被关上的门,发出一声“咔嚓”的声响,转瞬给关上了。
傅凭司抬起手来,手指一根根扣住盛明盏的手,以一种十指相扣的姿态将人抱在怀里,倾身吻了上去。
轻缓的话音自他唇边溢出:“宝贝,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就是有的。”盛明盏抿着唇,不服气地说,“你的心里在下大雨。”
傅凭司闻言,神情微怔了下。然后,他的心里被盛明盏这句形容所震,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情绪无声地蔓延开来。
“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傅凭司轻声低喃,微低着头。
盛明盏贴近傅凭司的唇角,亲了亲,带着一种哄人的亲昵意味。贴过来的时候,盛明盏纤长的眼睫轻轻一眨,堪堪扫过他的脸,柔和得像羽毛拂过般,却撩起蔓延不止的心火。
后半夜。
两人都洗完澡后,躺在床上。
傅凭司伸出手理了理盛明盏的头发,才满意地圈住怀中已经陷入浅睡之中的人,闭眼睡觉。
周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