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前,男友从无限流回来了by天灵根
天灵根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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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盏打开南瓜车的车门,坐进驾驶舱,打开规则开关。南瓜车应声响起一道乖乖的兔子音:“请思考目的地。”
很显然,何有用这辆南瓜车还是智能款的,比上次黑白熊开的那辆陆地小火车先进多了,大概是何有用最近的发明之一。
盛明盏抬手覆上智能显示屏,回想着副本描述里的登峰之顶。
下一秒,南瓜车道:“滴!目的地已输入成功,即将开动!”
“咻——”
南瓜车启动成功,飞一般冲了出去。车身尾巴上扬起一阵漫天雪尘!
极南之地里,有人正在骂道:“这里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喝口水都得冻在嘴巴里……”
这个闯关者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阵车轮极速滚动的声音,霎时之后,他只察觉到一阵风吹过他的身边,冲上云霄的雪尘像烟花般爆洒开来。
闯关者张开的嘴巴里顿时钻进几把寒凉刺骨的雪,让他被冷得呛出声来。
而后,他蓦然怔住。
刚才是什么从他身边窜飞了出去。
速度还这么快?
闯关者盯着远方化作一道小南瓜点的存在,几近难以置信。
极限运动是用来这么挑战的吗?
“极限运动,你……”
一个白发白瞳白唇的男人盯着瞬间冲上山顶的盛明盏,迟疑出声。
三秒之前,他还躺在雪山下面开凿出来的冰床上睡觉。下一秒,一辆南瓜车直接冲开山顶,然后撞开雪山的大门,停在了他的面前。
南瓜车里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你好,通关条件验一下。”
男人坐起身来,一根因为他睡姿不太好的白毛呆呆地翘了起来。他打量清楚后,开口道:“极限运动不能这么玩儿吧?”
盛明盏戴着墨镜,推开南瓜车车门,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南瓜车的行车记录仪,反手递给白毛男:“十分钟,到达你这里,算不算极速?”
白毛男失语,眼睛无神地盯着这个人。好半晌后,他懒懒地点了点头:“算吧。”
盛明盏再问:“开车算不算运动?”
白毛男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像一只一戳一动的树懒:“好像算。”
盛明盏问:“是极限,是运动,那么我就完成了这次的极限挑战运动。”
白毛男似乎在思考,似乎又只是在单纯的发呆而已。他慢吞吞地道:“算吧,恭喜你通关此次挑战。”
白毛男话音落罢的瞬间,原本分散在极南之地各处的几名闯关者皆是听见这道声音宣布有人通关成功。
下一秒,那些人的身影如同雪花般,被驱逐了出去。
白毛男说罢,正准备倒头就睡,目光一转,盯着依旧还在这里的人。
他纯白到只有一个小瞳点的眼睛流露出一种迟疑的思考意味,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盛明盏抬手取下架在自己鼻梁上的墨镜,垂眸与白毛男对上视线。
白毛男注视着眼前这双犹如标志性特征的冰蓝色眼瞳,轰然倒在地上。
大概是平时说睡就睡习惯了,眼下说倒就倒的动作也做得异常熟练。
盛明盏:“……”
他出声道:“你别碰瓷。”
白毛男直接摆烂:“死在暴君手里,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盛明盏不动声色:“不找你麻烦,起来问你话。”
于是,白毛男又重新坐了起来,跟盛明盏对视。
盛明盏问:“你是执政官?”
白毛男道:“你果然出了问题。”
盛明盏看了这人一眼。
白毛男慢吞吞地说:“我是一个迷路在极南之地的普通人,在那之前特别喜欢各种极限运动。灾变的时候,极南之地发生雪崩冰裂,我被埋在了雪山里。”
“没错,就是这里。”白毛男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冰床,“我觉得这里很适合当我的埋骨之地,以后我就打算死在这里。”
盛明盏盯着他。
白毛男:“好像说偏了话题,我被埋了不知道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与此同时,我发现我自己可以靠着吃雪为生,就待在了极南之地。因为我酷爱极限运动,准备登上自古无人登上的最高峰。但是,从前普通人没有人能挑战成功的极限之地,在我眼里,都变成了一件轻而易举、毫无意义的事情。”
盛明盏闻言,上下略一打量,开口道:“所以你厌世了。”
白毛男整个人透着一种做什么事都不起劲儿的颓废感。他看向盛明盏,似乎是觉得“厌世”这两个字从暴君口中说出来,会令很多人感觉到震惊。
要论厌世程度,在这个世上真的有人比得过暴君吗?
最终,白毛男只是笑了下,道:“可能有点儿吧。”
盛明盏道:“所以,你是天眷者。”
白毛男道:“我是。”
紧接着,白毛男看见盛明盏拿出什么东西出来,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随后,盛明盏淡定地说:“来,加个好友。”
白毛男神情一顿,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怎么?”盛明盏看见白毛男顿住动作,问道,“不行?”
“不是。”白毛男迟疑出声,“我只是很难想象,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暴君竟然也会加我的好友……”
心狠手辣?
杀人如麻?
盛明盏觉得这两个词不适合用来形容他。
白毛男翻身从冰床下面摸出一台好久没开过机的手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电,手机屏幕很快亮了起来。
盛明盏报出一串数字,白毛男随手输入之后,将申请发了过去。
“待会儿同意你的申请。”盛明盏道,“说正事。”
白毛男放下手机,坐在冰床前,思量片刻暴君这个正事是指什么。他解释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极南之地看见了那天犹如世界末日的场景。”
“天日倾坠,光明不再。黑暗笼罩了大地,一切陷入沉睡。”
盛明盏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出声问:“你视力这么好?”
白毛男默然,迟疑道:“感觉你和传闻之中不太一样。”
“那一天被很多人称为是天灾重临的日子。”白毛男陷入回忆之中,最终还是开口道,“但是,我觉得那应该是一场神迹。”
盛明盏捕捉到白毛男话中的关键词,道:“应该?”
应该就是不确定的意思。
“是的,应该。”白毛男坦然地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不是说你果然出了问题吗?因为我最先是察觉到自己出了问题。”
“当黑暗笼罩之后,大地陷入沉睡之中,包括所有人。”白毛男开口道,“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天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缺失了那段记忆。”
盛明盏平静至极。
白毛男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没有发生任何的变故,直到我看见了我亲自写下的几句话,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盛明盏回想起刚才白毛男念出来有些神神叨叨的话。
白毛男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强行磨灭了二次灾变之后的所有事情,在此期间,一开始或许连时间和空间都是混乱的。”
“大家又恢复了正常又不正常的生活。”
白毛男带着盛明盏去看自己在冰床附近刻下的时间。
第一次灾变发生在3217年。
(异种出现,天眷者出现。)
盛明盏回想起【诡异高中】里林老师在笔记本上写下的这段记录。
【我依旧记得那一天,世界像是在惩罚我们,天日倾坠,所有地方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黑暗中,灾难席卷了整个学校。】
第一次异种狂潮发生在3222年。
(基地损失惨重,几乎快要全军覆灭。)
盛明盏目光一扫,默然心说,他还没有遇见过这种副本。
第二次异种狂潮发生在3228年。
(普通人灭绝,完美进化者出现。)
第二次灾变发生在3316年。
(湮灭期到来,时间变得混乱。)
盛明盏盯着“3316”这个年份顿了很久,开口问道:“你活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白毛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毕竟谁也不知道湮灭期究竟沉寂了多久。”
“唉,不过活了这么久,不死不老,时间混乱,不就是大家口中的怪物吗?”白毛男重新陷入一种颓废的状态里面,“呵!从前那些人还自诩正义,说异种是怪物。哈哈哈,现在大家都是一群苟延残喘的怪物了。”
难怪林老师在笔记里写过一段混乱期的笔记,说自己察觉不到岁月在身上流逝的痕迹。
第一次见面,何有用看起来年纪小,却在潜意识里认知为自己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盛明盏陷入沉默之中。
他果然比傅凭司大了。
盛明盏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卡。
【年龄:??(世界历法编撰中,别急)】
白毛男道:“反正,大家认知都出现了湮灭期的缺失。湮灭期后,你就消失了。有人说你陨落了,有人说你成神了,离开了这里。”
“神?”
盛明盏觉得这个词出现得有些莫名奇妙。现代社会说“神”这个词,总觉得会让人想到邪神之类的。
白毛男笑道:“虽然很多高阶进化者都说暴君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是还是有很多进化者把你奉为近神的存在。你还有一批狂热的信徒,没想到吧?”
就在这时候,盛明盏定的闹钟响了。
他淡定地关掉闹钟,开口道:“再见,之后再聊。”
他得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了。
无论是暴君,还是邪神,考试迟到的话,也会挂科。
盛明盏转身就走,熟悉的黑暗线围聚过来。
穿越黑暗的前一瞬,他瞥见身份栏上发生了缓慢的跳动——
【天赋:未知(69%)】
【极地冰原】一小时的副本,也要解锁1%的进度值?
盛明盏蹙眉,这也太不划算了。

盛明盏回到次卧时,正好是早上八点整。
他将先前取下来的戒指重新戴回无名指上,抓了一把糖喂给漆黑坛子。
漆黑坛子长嘴,将糖一把给吞了下去。鬼孩子“嗷呜”出声,问道:“妈妈,你刚才去哪里了?”
盛明盏道:“去晨练了。”
鬼孩子赞叹道:“妈妈好自律啊,起这么早去晨练。”
“乖乖在家。”盛明盏随口道,“我出门了。”
盛明盏在通讯器预约了一辆车,掐点到达小区门口,坐上车朝联盟大学而去。
车上,盛明盏点开通讯号的好友添加界面,果然看见了一串来着于乱码的好友申请。
他点开同意,给这个人备注——白毛男。
盛明盏:【你的手机是在哪里买的?】
白毛男:【是不是觉得我在极南之地也能有信号给你发消息?】
是他在上三区也能跟这个在极南之地的人发消息。
盛明盏默然思索。
白毛男:【在一个执政官那里买的。】
白毛男很快转了一张联系方式的名片过来。
盛明盏点进去之后,很快跳转到已经加了好友的何有用页面上。
他顿了下,丝毫不觉得意外。
上午八点半,车将盛明盏送到联盟大学大门口。他检查了一遍考试用具,然后去考场参加考试。
最后一门考试之后,研究系大一这学期就彻底结束,大家正式放假了。班群里,因为放假,一时之间变得热闹不已。
盛明盏在食堂吃了午餐后,回了一趟寝室。
他刚一放下手里的考试工具,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将铺在床上的东西给收起来塞进衣柜里。
就在这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响动。
谢清焰竟然在寝室?
盛明盏思忖着走出房间,就看见隔壁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倒了出来——
盛明盏走过去,眼疾手快,将人给捞了起来,出声道:“谢清焰?”
谢清焰周身的衣物上染着斑驳的血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原来你在寝室啊?”
谢清焰扒拉住盛明盏的手臂,弯腰吐了一口血出来。他轻吸了一口凉气,觉得哪哪儿都已经痛到麻木。
盛明盏将谢清焰扶到沙发上,迟疑地问:“你这是刚进了一个副本来?需要给你拨打医疗中心的通讯电话吗?”
“不。”谢清焰抽了一张纸,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我是刚进了一个副本来着,还在副本里遇见了你男朋友。”
“这么巧吗?”盛明盏思索道,“你是昨天上午进的副本?”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通讯器,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忧虑。
艺术系的考试在周一下午就结束了,谢清焰在寝室住了一个晚上,准备周二上午离校的,结果还没等他出门,他的副本就到了。
在新副本里,谢清焰遇见了傅凭司。
新副本是一个名为【无限守卫】的副本,是一个关于异种攻城的守卫战。
谢清焰道:“除了几个闯关者之外,城中其他的守卫者都是普通人,面对外面一波又一波的异种狂潮,城门都快被轰破了。那些异种就像是永无止境似的,不知疲倦,不知痛觉,我们差点儿就全军覆没了。”
“这个副本是想让我们死吧。”
谢清焰隐去了其中的细节,只是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盛明盏闻言,隐约觉得有些耳熟。
他将放在寝室里的医药箱递了过来,并开口问道:“【无限守卫】的副本发生在什么时间?”
“什么时间?晚上吧。”
谢清焰抽出一卷消毒纱布,回忆道:“我都懵了,你问的不是这个时间吧。我记得你男朋友好像提了一句,说副本的时间是3222年来着。”
他拿起一瓶消毒喷雾,往自己身上喷了一遍。
3222年,这个时间是白毛男记下的第二个时间节点,备注写着:基地损失惨重,几乎快要全军覆灭。
盛明盏还在思索,看见谢清焰的动作,往后撤退一米,开口问:“谢清焰,你会不会包扎伤口?真的不用给你叫人来吗?”
谢清焰用光了大半瓶消毒喷雾,咬着牙道:“我一点儿也不痛。”
他道:“别叫人,你准备叫谁?”
“我还能叫谁?”盛明盏默然看了这人一眼,“当然是叫你的家长。”
谢清焰郁闷出声道:“不准叫家长,都多大了,怎么还爱叫家长啊?”
“而且……”谢清焰道,“我身上的血也不止是我一个人的。”
盛明盏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通讯器因为有消息弹进来,而让屏幕亮了起来。
他伸手拿过通讯器,就听见谢清焰对他说:“你男朋友也受伤了,快去关心他。”
老公:【宝贝,我出差回来了。】
盛明盏:【受伤了吗?】
老公:【不碍事。】
盛明盏看见这条消息,回过头去,以目光上下一扫坐在沙发上浑身血迹斑驳的谢清焰,觉得傅凭司这条消息完全不保证真实性。
盛明盏:【不碍事是哪种程度的伤?是那种不能够视频的程度?】
盛明盏:【戳了戳.jpg】
隔了十几秒后,聊天那一边的傅凭司似乎是反应了过来,回了消息。
老公:【谢清焰在你旁边?】
盛明盏:【猜对了。】
老公;【痛痛.jpg】
老公:【亲亲.jpg】
老公:【抱抱.jpg】
傅凭司一连发了三个表情包过来,是一组连续的组图,很是真诚地卖萌求饶。
盛明盏看着聊天页面,唇角压不住地想要上扬。好半晌后,他轻咳一声,继续打字。
盛明盏:【下不为例。】
盛明盏:【下次不准只报喜不报忧。】
盛明盏:【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和傅凭司结束聊天之后,盛明盏收起通讯器,略一抬眸,就和谢清焰盯着他的目光对上视线。
盛明盏问:“怎么?”
谢清焰道:“谈恋爱的人都这样的吗?嘴角压都压不住?”
盛明盏回忆自己刚才的表现,坦然道:“是啊。”
谢清焰道:“搞不懂。”
“你去谈个恋爱就搞得懂了。”
盛明盏随口建议,瞥见谢清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便转移了一个话题:“我发现你的伤口好得很快?”
谢清焰从失神之中回过神来,应了声道:“是我的天赋,不怕受伤。”
盛明盏问:“那你真的不去医院检查一次?”
谢清焰显然对于医院深恶痛绝,闻言立马就道:“不去医院。”
盛明盏看了一眼通讯器,开口道:“现在还没有到十二点,作为你的室友,我可以帮你带饭上来。趁着这个时间,你可以收拾一下你自己。”
谢清焰问:“你不飞奔去你男朋友那里?”
“他怕我看见他的伤会心疼,那我就遵循他的意愿,下午再去。”盛明盏站起身来,随意道,“伤口最好不要碰水,这点常识你应该还是知道的吧?谢少爷?”
谢清焰嘴硬道:“我又不是傻子。”
盛明盏以一道关门声回应了他。
盛明盏来到窗口附近,扫了一眼食堂里新炒出来的菜,随便挑选了几道,把菜名发给了谢清焰。
在等谢清焰回复消息的间隙,盛明盏站在不远处,随后浏览着校网上的信息。很快有人上前来问他要通讯号,被拒绝之后黯然离去。
盛明盏抬眸望去,看见从食堂外走进来的一道身影,抬手挥了下,出声道:“姜易。”
姜易正在和室友说话,听见声音,转眸注意到盛明盏,和室友说了什么之后,迈步走了过来。
盛明盏道:“给他选几道菜。”
姜易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盛明盏口中的“他”是谁,问道:“他怎么了?”
“刚出来……”盛明盏含糊地提了一句,“受了点儿伤,我帮他带饭回寝室。”
姜易放缓了呼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若无其事地来到食堂窗口前,挑选了几道菜,外加一盒米饭。
盛明盏刷了自己的饭卡。
姜易帮忙打包好饭菜后,迟疑地问:“他……受伤严重吗?”
盛明盏琢磨道:“相较而言,比起他这次的受伤,我觉得更严重的,应该是他不自觉的自残行为?”
刚才,谢清焰从副本里回来,推开房间门倒出来的时候,盛明盏恰好看见了谢清焰露出来的手腕。
那截手腕上,满是结痂的齿痕。看其角度,很明显像是谢清焰自己咬的。
姜易陷入沉默之中。
盛明盏见状,道:“你知道这件事?”
“知道。”姜易静静地说,“上次在综艺里的时候,我发现了。”
之前,谢清焰喝醉叫代驾的那一次,他把谢清焰送回寝室,拆开谢清焰缠绕在手腕上的丝带,看过那截被谢清焰自己咬过的手腕。
谢清焰喝酒之后,是不会记得醉酒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时候,他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最终,他只是沉默地帮谢清焰掖好被角,准备起身离开。
下一秒,谢清焰坐起身来,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问道:“你能不能陪我睡觉?”
谢清焰闷闷的声音隐约带上一点儿抽泣的意味:“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睡觉了。”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僵直的后腰,带来几近灼烧般的痛。
姜易有些失神,等他听见盛明盏的通讯器消息提醒声后,蓦然回过神来,将手中打包好的饭菜递给盛明盏。
盛明盏看了一眼谢清焰回复的消息,目光一扫姜易给人选的饭菜。
不能说大差不差,只能说一模一样。
盛明盏接过打包盒,开口道:“那我祝你们各自都能够如愿以偿吧。”
他说了句“开学见”。
十分钟后,盛明盏推开寝室的门,将饭菜放在餐桌上,抬手敲了敲谢清焰的房间,道:“出来吃饭。”
谢清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掉了那身染血的衣裤,手腕上重新缠绕了一根姜黄色的丝带。
盛明盏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床上铺开的东西收起来,塞进衣柜。万事大吉之后,他将学校发的社会实践表格放在背包里,离开了房间。
谢清焰吃完饭后,神情厌厌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见盛明盏出来,好奇地问道:“研究系的考试就结束了?”
盛明盏应了声。
谢清焰问起盛明盏要去哪里,说自己正好没事,可以开车送过去。
盛明盏思索过后,倒也没有拒绝。
车上,谢清焰问:“寒假的社会实践,你要去哪里?研究院?”
盛明盏道:“联合院。”
“我还以为你去研究院呢?”
谢清焰思索了几秒,开口说:“好像也对,我记得傅凭司就在联合院里工作来着。”
谢清焰将车开到盛明盏发的定位附近,找了一个临时停车位。
盛明盏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转眸看向谢清焰,建议道:“我建议你在进下个副本之前,最好跟你那个亲哥说一声。”
谢清焰不解地看着盛明盏。
盛明盏道:“你不觉得你第三个副本的难度很大吗?”
【动物世界】是谢清焰进的第一个副本,按照时间来算,【心动时刻】是谢清焰进的第二个副本。
谢清焰的第三个副本,如果是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直接和傅凭司进了同一个副本里,难度等级一下子就拔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食堂里,盛明盏问过姜易进的第三个副本,和【无限守卫】副本的难度完全不对等。
这一点真的很奇怪。
在盛明盏的印象里,傅凭司基本是以每周刷一次的频率在过副本,再加上开荒时期闯过的副本,现在能进的副本难度肯定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说的是,他隐约觉得自己第一次进副本,在其背后的黑手就是言野搞的鬼。
空间维序者……
盛明盏思索着这个一直没有被找到的人。
谢清焰迟疑道:“这个还能不是随机的?”
盛明盏摊手道:“或许吧,只是我的一个直觉而已。最近,你有没有得罪谁?”
谢清焰一时语塞,低声道:“你要说我觉得我有没有得罪谁,那肯定是没有的。但是……”
但是,他的脾气一般好,在别人眼里,就不一定了。
盛明盏道:“谢家家大业大,难免树敌。”
说罢,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特别行动区。
走进办公大楼后,盛明盏没有直接去顶楼的办公室,而是先自觉地去了一趟心理室,完成任务后评价。
离开心理室后,盛明盏坐在休息区,拿出通讯器,给傅凭司发了条消息。
盛明盏:【你做了任务后评价没?】
过了几分钟,傅凭司才回消息。
老公:【刚开完会,正准备下楼去心理室。】
电梯里,傅凭司看着盛明盏发给他的消息,思索着什么,刚打下“宝宝”两个字,还没发送出去,电梯就已经来到了心理室所对应的楼层。
他刚一走出去,一道身影自旁侧传了过来。
“傅队。”
迎着傅凭司回头望过来的目光,盛明盏握着通讯器挥了挥手:“下午好。”
下一秒,傅凭司快步走过来,伸手将他拥入怀中,轻声问:“宝宝,你怎么会来?”
“我刚才从心理室里做完任务后评价,刚出来。”
盛明盏察觉到面前这个人因为他的话而微微一顿,安抚着说:“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在通讯器里说这件事。”
傅凭司略微松开手:“你进了什么副本?”
“是一个叫【极地冰原】的副本。”盛明盏解释道,“这个副本比较简单,登山就是通关条件。”
盛明盏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触碰过傅凭司缠绕在伤口上的绷带:“傅队,你怎么回事儿?最近每次都在受伤,是不是该让你好好修养了?”
“好的,听从领导的安排。”
傅凭司应声说:“虽然我在受伤,但是每一次都有进步。”
盛明盏负手而立,像个大领导似的,沉吟出声:“进步有多大?等我下一次来考考你。”
傅凭司失笑,抬手揉了揉盛明盏的墨发。
他让盛明盏在休息区等他一下,自己很快进了心理室。
下午四点半。
傅凭司从心理室里出来,来到休息区。
盛明盏站起身来,看见傅凭司欲伸手来拿他的背包,一把捉住这只手,开口道:“傅队,受伤就别动手出力了,我自己来背背包。”
停车场内,盛明盏盯着傅凭司的手,若有所思:“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考一个驾照?”
傅凭司打开车门,闻言道:“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要考驾照了?”
盛明盏略一抬眸,示意说:“比如现在,我要是会开车的话,我就篡位让你坐副驾驶去了。”
傅凭司垂眸看了一眼,想明白过来盛明盏是想帮他开车。他思忖道:“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盛明盏问:“怎么说?”
傅凭司道:“就是私人教学,然后去参加车考就行了。”
盛明盏说考就考。
当天晚上,他就看起了车考的理论知识。
傅凭司在事务院的系统里,给盛明盏报名了车考。在选理论考试的时间时,他问道:“宝贝,你打算什么时候参加理论考试?”
盛明盏抽空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考试时间选择,道:“明天下午。”
傅凭司讶然:“这么快?”
盛明盏道:“凭借我这个智慧的头脑,理论考试,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拿下?”
于是,傅凭司挑选了明天下午的第一场考试批次。
傅凭司没有打扰盛明盏的学习,自己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看见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他走进书房,坐到专注于学习的盛明盏身边,轻声唤道:“宝贝,别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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