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脸颊发热,却没躲开, 整个头都垂在傅砚辞胸前:“你别打我屁股。”
他才没撒娇,只是二人许久未见,游青只想挨着傅砚辞,哪儿都不想去。
傅砚辞也是一样的想法,低笑一声后把人抱进了屋内,连找件薄披风都不肯放手,就这样单臂抱着人走来走去。
最后还是要给游青披上披风才不舍得的将人放在地上。
游青指尖卷着垂到肚脐眼前的衣带,因着他的衣物丢在半路上,现下只好穿着傅砚辞的披风躲躲寒气。
只是二人身形差有些大,游青本的就是只堪堪到傅砚辞下巴处,更何况傅砚辞肩宽,一个人怀里能容下一个半游青,就导致游青身上挂着的披风松松垮垮的,拖尾直接拖在地上,像是穿了个小裙摆。
游青有些纠结,捧着过长的拖尾,小心翼翼的:“这样子怎么出门?很容易弄脏的。”
傅砚辞往他脸上掐了掐:“无妨,洗不干净就扔了,等你的衣服送来赛西城也得好几天,就先将就将就。”
也不是不能在赛西城里头买些布料,只是游青一提出就被傅砚辞拒绝,他可不想让游青将就。
唔,绝对不是想看游青穿他的衣服。
游青哪里不懂他那小心思,怕是待会出去,得逢人就牵着自己出去开一次屏。
果不其然,傅砚辞这厮挡不住一点孔雀开屏的心思,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游青去了军营。
当晚刚好恰逢有几名将领猎了头野味,现下正一同宰了几头牛羊,配着牛乳酒围在篝火旁热热闹闹的吃酒喝肉。
“哟,大家伙都吃上了啊?”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傅砚辞手上牵着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主人藏在傅砚辞的身影之后,欲遮欲掩,堪堪露出半个肩膀。
往上一看,便瞧见傅砚辞盯着一张野性难驯张扬的脸,面容倨傲,身子却下意识的抵挡住游青,既想把来人介绍给大家,又不想太多人瞧见怀里藏着的宝贝。
韩二叔见他这样嗤笑一声,手上短刃上叉着一块羔羊腿部最肥嫩的肉,抬脚就像傅砚辞他们二人走去。
“混小子,都带来了,还遮遮掩掩的。”韩二叔没忍住往傅砚辞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
谁知这厮有了媳妇,转头就朝着身后人告起了状,声音哀切:“卿卿,为夫的腿被踢的好痛!”
韩二叔脸上的皮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不可置信的失声问道:“你小子吃错药了?”
但傅砚辞没空理他,现下手臂被游青捏着,听着身前人担忧的话语,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另一边的将领士兵们见他们三人迟迟不动,开始起着哄。
“主子怎么还不过来?肉都要烤老了。”
游青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探出个眼睛看了过去,随即眸子弯了起来,朝着他打了个招呼:“拂剑。”
拂剑方才没注意到游青,现下听了这声,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打着招呼:“夫人也来了。”
在他旁边隔了几个位置,黎黎正躺在季封怀里大口大口的塞着洒满孜然的□□骨,闻言油乎乎的手撑着季封大腿,“咻”的一下就直起了身子,满嘴孜然的冲着游青大笑:“青青也来啦,快来快来,这里还有一根棒骨,刚好放温了呢。”
见在场有熟人,游青脸皮子也厚了些,扯了扯傅砚辞的衣袖,细声开口:“咱们能不能和黎黎他们挨着坐。”
站在一旁的韩二叔抢着开口:“哎呀,小娃子别这么害羞,别光顾着黎小子,得让我们这些粗人也认识认识嘛!”
他嗓门本就大,现下更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导致篝火旁很多人都听到了这话,一时间都是让游青坐到正中间的起哄声。
傅砚辞怕游青脸皮子薄,浓眉一挑就想替游青开口拒绝,却被游青拉住了手。
游青朝傅砚辞摇了摇头,盯着一众视线站了出来。
他现下站的离篝火远,因此月亮的白茫茫的微光都偏爱的洒在身上,皮肤雪白,身上披着件松松垮垮的深色披风,气质文雅内敛,又带着股从小娇养长大的贵气。
边疆呆久了的一堆糙汉子哪里见过这等人物,瞬间嘴上的肉也忘记吃了,手上指甲缝里沾着的尘土也不扣了,一堆人忽的直愣愣的立正站好,古铜色的脸皮下都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粉。
也……也没人说世子媳妇这么俊呐。
游青有些尴尬,但他到底是要在边疆生活很久的,硬着头皮顶着一堆目光就站了出来,紧紧牵着傅砚辞的手就走到篝火正中央,状若自然的朝着大家摆手打招呼:“头次见面,鄙人游青,以后还得指望关照一二。”
站他面前那几个人呆呆的,面目呆滞,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被搭话了。
直到傅砚辞看不惯游青被冷落,咳嗽两声喊醒了他们,这才纷纷回神。
其中走出来一个稍微文雅一点的将领,瞧着眼神不那么呆愣,现下举着一嘴乡音,回游青的话:“俺,不……卑鄙是刘二壮,愣是小国公媳妇吧,和他长的一样俊!”
游青被他这一嘴卑鄙听的顿了顿,随后便见二壮的后背被人拍了一掌,声音大的连游青听了都背疼。
但当事人毫无感觉,叽里咕噜不知道同拍他之人说了些什么,挠了挠头,又同游青说道:“方才鄙人说错了,俺大名叫刘壮壮,你其实比小国公还要俊嘞。”
说完了鼓起个大拇指给游青看。
游青被他这大名激的笑了一声,现下倒是放开了点,弯着眸子问道:“为何方才叫刘二壮,现下又改名叫刘壮壮了。”
他这一笑瞬间在人群里激起了兴致,来了个人抢答:“愣是老国公取得嘞,说二壮太丢面儿嘞,便喊他壮壮了。”
游青嘴角噙着笑意,没曾想老国公居然如此孩子性,也爱捉弄下属。
傅砚辞见他眉眼都蕴着笑,跟着弯腰哄他高兴:“卿卿可莫要说出去了,壮壮可是跟了父亲五六年,知晓是在逗他定会生气的。”
游青笑腔压不住:“哈哈,我一定保密。”
说着傅砚辞就把人牵到黎黎身边坐着,到底是头一次拉出来见面,放到中间怕游青会不适应。现下两个孕夫坐在一起,吃喝什么的也能看着些,没不长眼的上来敬酒。
他叫拂剑坐过来替游青烤着肉,自己则是坐到篝火正中央一口一口的喝着来人敬的酒,边肆意的同各个将领打着玩笑话。
聊到深处,有人来了兴致,说太久未曾同世子交手了,现下刚同六营的人学了门武学,相同世子比较一番。
傅砚辞当下也喝的尽兴,酒壶一甩就带着醉意起身,膝弯下压摆了个挑衅的姿势:“自然奉陪。”
在无趣的边疆,除了风吹草低杀敌军,有媳妇的回赛西城陪媳妇,没媳妇的就是围着篝火打肉拳,是一个能带动气氛又能彰显能力的好活动。
下一瞬,二人目光对视起来,都能看到彼此眼中带着的胜意。
也许是群狼想要争夺狼王的位置,也许是想争取雌狼的注意取得交.配权。总之这次的比斗格外激烈,双方拳拳到肉,步步生风,几息之间就过了十余个招式,扫起了地上的尘土,在篝火边飞扬起来,不愿沉地。
游青手上正握着一把傅砚辞走时塞给他的匕首,银白把柄上镶嵌着几颗蓝白色的宝石,现下被游青手上溢出的薄汗浸湿。
他看着紧张无比,眼睛都忘记了眨,瞳孔中央印着傅砚辞满身是汗的赤膊上身,现下被他人打的肌肉弹动,后退三步。
人群中见他后退,忽的激昂欢呼起来。
傅砚辞擦了擦嘴角,忽的转头看向游青,唇线上扬,无声开口,下一瞬翻身而上,拳头在空中挥出“呼呼”风声,局势瞬间逆转。
第71章 哼哼,为夫委屈
二人缠斗了许久, 均满身大汗,傅砚辞膝盖顶在来人的腰背之后的某个脆弱点上,手臂锁住他的脖颈, 死死压住身下不断想要翻身而起的挑战者。
等到来人最终力竭喊降,傅砚辞这才松开那人,脸上挂着笑意,犹如打了胜仗的雄兽,跑到游青身前祈求怜爱。
他长臂一揽, 浑身汗气, 热气透过赤裸的皮肉直晃晃的透过游青的外衣传到肌肤之上,熏的游青面若桃花,教离他最近的黎黎看着眼睛都直了。
季封冷眼把人扯过来, 没好气的把人转过身来对着自己, 抬起袖子给人擦拭着嘴角并不存在的涎水:“怎么总看人家, 你夫君是我!”
黎黎见他鼻头“呼呼”的往外喷气, 不由得想起自家那头苍老的黄牛,也是同他这般拿斜眼瞥着自己, 脾气倔的厉害。
但到底是自己相公, 他熟稔的扑上去,双手往上提着季封的脸皮,声音甜的能腻死人:“哎呀,相公!怎么连地青青的醋都吃。”
说完在他嘴唇上“啵”的留下一个重重的轻吻,终于把人哄了回来。
另一边的傅砚辞想必也是注意到了, 朝着游青挑了挑眉,脊背挺的很直, 面色揶揄:“为夫方才可是替卿卿打了个胜仗,不打算奖励些什么吗?”
说完若有所指的看向游青背后, 意味不明。
游青脸皮子薄,哪里好意思在这么多双眼睛跟前亲他,只好先下个甜头哄住傅砚辞,垂着眸子低声说道:“夫君,等回去再说,可好?”
傅砚辞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闻言又往游青身边坐了坐,二人现在膝盖对着膝盖,脸贴着脸,气息交缠在一起:“那卿卿现在可吃饱了?”
“什么?”他话题跳的太快,游青愣了愣,还是老实回道:“吃饱了。”
方才同黎黎喝了两杯牛乳,又吃了几碗腿肉,现在腹中饱胀,闻到空中的烤肉味甚至觉得有些许油腻。
傅砚辞满意点头,拉着游青站了起来,朝着四下投来的目光颔首示意:“各位,天色已晚,我就先带着卿卿回城里了,你们继续玩着。”
下方有人开口挽留,一一被傅砚辞摇头拒绝。
傅砚辞牵着人的手力道有点大,但脚步倒是很慢,刻意等着游青的步伐。
待走到马前,还未等游青开口询问怎的走的这么早,便被傅砚辞撑在马匹之间,垂头寻着奖励。
游青小心的瞥了眼远处的人群,见无人注意这边,踮脚快速的往傅砚辞唇上吻去。他速度很快,轻松撬开男人的口齿,小舌跟胆小的兔子一般,刚一出洞纠缠了一番大灰狼,便警惕的退回窝内。
傅砚辞擦着嘴角,回味着染了满是兔子味的口腔,轻轻一笑:“卿卿真是敷衍,为夫还未缓过神来呢。”
游青唇上还带着方才抽身而走沾着的清液,懵懂的舔了舔下唇,毫无所知来人满是暗色的眼睛。
见他语气轻佻,脸上带了丝羞恼,手掌抵着傅砚辞的心口往外一推,想要把人推开,却听傅砚辞闷哼一声,像是吃痛。
游青回想起方才二人肉搏之时,傅砚辞正是被一拳捶到此处才往后退了几步,立马紧张起来,上手胡乱摩挲着他的伤处,语气担忧:“怎么了?方才伤到哪里了吗?”
在战场上挨了刀子都不眨眼的傅砚辞跟着“哼哼”,拼命在伴侣面前示着弱,拉着那双手就到处摸着:“这里疼,这里疼,这里也疼。”
边哼哼还边把游青的手往衣服里塞:“卿卿快些给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黏腻腻的,好痛啊……”
游青动作一滞,语气有些不自在:“要不我们快些赶回家中看看,等下在外头你受凉了怎么办?”
绝对不是嫌弃傅砚辞满身是汗。
傅砚辞没有多想,脑袋上盯着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眼神热烈的看向游青,活生生像个巴巴求到骨头的大狗。
游青心虚的挪开视线,对着傅砚辞转了个身,想先行爬上马去躲着点这人。
谁知现在孕期长了,孕肚鼓出来一点,他腿抬得高了一点,那处的存在感就很强烈,像是有什么顶在大腿上,吓得他一只脚卡在马鞍上,不敢多动。
傅砚辞以为他是爬不上去,把人的腿并拢围在手上,微微用力将人直愣愣的侧放在马背之上,自己下一瞬翻身上马,双手围着游青的身体勒住缰绳,待把游青都帷帽细心戴好之后,斥马开行。
怕游青吹到冷风不适,速度特地放的很慢,二人一马缓缓行驶在茫茫草原之中,倒是把游青吓得够呛。
游青被四下响起的狼嚎惧的脸色白了白,自下而上看着傅砚辞,手指掐着男人深红色的外衣之上,显得那抹雪白艳丽无比。
“傅砚辞,这里怎么会有狼叫啊?”
傅砚辞见他窝在自己怀里细声细气的说这话可怜的紧,坏心思忽的升了起来,将马匹往道路崎岖的地方赶了赶,语气也紧张的很,状似凝重道:“我也不知晓,今夜怎得会有狼蹄。”
就在此时,马匹踩过几道水坑,蹄子不稳的滑溜了一下,带的背上的游青愈发往傅砚辞怀里缩。
“夫君怎么办,刚刚马好像被东西咬了,要摔倒了一样。”游青脑子里已经闪过第二日他和傅砚辞葬身狼口的惨样了。
他现下甚至开始带上了点哭腔:“傅砚辞,要是等下狼来了,你一定要陪着我,可不准落我一个人在这里。”
傅砚辞赞赏的点头:“卿卿长大了,懂得同为夫同生死共进退,为夫甚是欣慰。”
嘿嘿,他家卿卿居然想带着他一起死诶。
他真爱我!
傅砚辞在心中笃定想着,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欣喜,
游青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傅砚辞的脸,本是想着这么俊的脸等下要被狼牙撕了就觉得难过,但谁曾想居然抓住了那抹笑意。
现下哪里会不明白男人在逗自己玩笑,手握成拳忍无可忍的就往傅砚辞胸前捶去。
这次力道不小,傅砚辞身前确实带有伤痛,现下是一边忍着痛意一边忍着笑意,饱受折磨的回到家中。
“嘶,卿卿轻一点!”
游青没好气的往他心口淤青处抹着红花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手掌上,用力的按压着那处,好让药效能够更好的发挥。闻言没好气的上手拍了拍,听到男人痛呼出声,又心疼的往上头吹气。
他嘴上嗔怪道:“让你和人家打架,不晓得拒绝吗?”
傅砚辞不服气的直起身子,又被游青拿一根手指压了下去,努了努嘴:“他看你那眼睛都要掉下来了,我要是不上前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游青不以为意:“你就是想的太多,我是男子,哪里有那么多人看上我,醋缸子。”
傅砚辞这就不乐意了:“谁说的,卿卿是没发现,连季封家那口子都能看着你走不动道,别说我们军营里头打了十多年光棍的那群人了。”
想到这里他龇了龇牙,忽然想起话本里的一句酸话,不知不觉间阴阳怪气的演了出来:“尔等都是妾,唯有本宫是正妻,还不速速退……啊!”
游青听不下去,力道加重了些,翻了个白眼:“什么妾不妾,我们游家子弟可是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傅砚辞嘿嘿一声,凑上前去要亲亲:“卿卿真的只有我……啊!!”
他捂住伤处,哀怨的怒视着游青:“卿卿谋杀亲夫!”
游青把瓶子往他身上一扔,活像次日无情抽身而走的丈夫,指着窗前的小塌道:“你身上药味好重,今夜便去那里歇息,别熏到孩子了。”
傅砚辞皱眉拒绝:“它才多大,哪里嗅的到……啊!!!”
“什么嗅不嗅,人家和你不一样,小崽子可是宝宝,怎么能用嗅呢?”游青揪了一把傅砚辞的脆弱处,满脸严肃的同他训着话:“等他出生真的会记仇的!”
傅砚辞捂着假嚎了片刻,方才游青许是考虑到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用的力道倒是不大,过了开始那阵劲后便就恢复正常了。
见游青不搭理自己,傅砚辞也慢慢住了嘴,委屈的上前嗅着游青身上的味道,见人没有推开自己,好奇问道:“卿卿方才说和我不一样,是因为觉得为夫太过英明神武了吗?”
游青毫不留情打断他的妄想,反手推开那只四处舔舐着的大脑袋:“不是,只是你是狼崽子,他是人崽子,所以要用闻,不能用嗅字。”
傅砚辞毫不在意的哼着声:“什么狼不狼人不人,有卿卿就是好崽子。”
说完也没管游青让他跑去窗塌上睡觉的混账话,打了个哈欠就把头埋再游青胸前,乌黑的发丝卷在一处,迷迷糊糊的道了声晚安。
游青推了两把男人,见他当着熟睡过去,无奈叹息,喃喃开口:“傅砚辞,你好像忘了洗澡。”
傅砚辞:“……”
游青无奈,自家夫君,嫌弃也没用。
把人的手拉在腰间,将他手掌小心的摆在腹部,确定鼓起的孕肚刚好贴合傅砚辞暖呼呼的掌心,才蹭了蹭浑身红花油味道的傅砚辞,跟着入了梦乡。
第72章 孕反强烈
昨日吃下去的各种油腻烤肉在今日一早就全都反噬上来, 游青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从腹腔深处蔓延而开的反胃感激的转醒,眸间还带着强行转醒的水汽。
本的先前这时傅砚辞应该已经熟稔的拿过痰盂给游青拍着背, 但今日傅砚辞需得处理李营头的案件真凶,早早出了房门,只在厨房锅内温着米汤小菜留着给游青食用。
故而此时,游青下意识的胯坐在榻上,迷茫的张开双手等着男人来抱, 嘴角死死闭紧压住喉间的反胃。
但就着这个姿势片刻之后, 他手都伸酸了,方才反应过来傅砚辞昨夜同他说了今日要早起赶去军营处理事务。
思及此,游青眸子垂下, 不明有些低落。
母体心绪同腹中胎儿情况息息相关, 自他孕期过了三月, 情况虽有所好转, 但还是教之其他孕妇更为敏感一些。
“呕……咳咳!”游青捂住嘴,眼前一阵眩晕带的他仿佛五脏都在体内翻腾着, 不敢耽误, 连鞋袜都未曾穿上,白玉一般圆滚滚的脚趾被边疆夜里洒进屋内的寒霜冻的微微泛着粉色。
因为主人太过急促,加之头晕眼花,直晃晃的朝着房内中央的木桌上撞去。
好在现下游青因为难受微微弯曲着腰身,因此现下未曾撞到孕肚, 只是撞到了肋骨下方一点点,在里衣的掩盖下那处皮肤立马泛起青紫。
但游青未曾来得及痛呼, 只是匆匆揉了一把撞到的那处便飞速跑出房门,扶着房梁开始撕心裂肺的干呕着。
许是今日游青倒霉, 好不容易吐完一通,脑袋又因着没吃早餐开始泛昏,现下手脚无力,靠在墙角闭眼缓了缓。
傅砚辞走时还早,天色才微微泛亮,便就没有喊起游青。这样一通放纵,使得游青恢复了赖床的小毛病,现下日头高高挂起,巳时都已过了半刻钟了。
游青皱着眉头,跟着起了小脾气,尤其是现下未进食虚的紧,腹中那崽子还跟着一起翻来覆去的折腾,气的他直接上手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孕肚,下手力道丝毫不手软。
一孕傻三年,说的便是游青了。方才那一巴掌有没有教训到崽子不晓得,但自己的肚子确实被这一巴掌打的泛红,浮起的痛意倒是阴差阳错间冲缓了那阵子反胃感。
游青又缓了片刻,方才撑起墙壁来慢悠悠的走着。但他爱干净,愣是扛着一身冷汗把自己洗漱的干干净净后方才走近厨房,慢悠悠的给自己盛了碗米汤,小口小口的啜饮着,慢慢压下身上的不适。
待到傅砚辞回来之时,满意的看着厨房台前老实喝完的米汤,随手收拾了后就走到在院子躺椅上摸肚子乘凉的游青。
只是不知为何,他一走近喊卿卿,游青便冷着一张小脸转过身去,明眼人一看便知晓来人是在发着脾气。
傅砚辞自从游青孕期敏感之后处理他的小脾性简直得心应手,从袖口摸出两串糖葫芦,放游青跟前晃了晃:“卿卿看这是什么?”
游青被腹中胎儿折腾了一中午,现下好不容易歇息一会,见到傅砚辞那体量,莫名起了些燥意,忍耐的闭了眼睛,转身不去看他。
傅砚辞见游青连心心念念的糖葫芦都不欲睁眼,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往游青怀里扑去。
“卿卿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得苦成了一个小橘子,皮都皱成一团了。”
游青忍无可忍,手却诚实的探进他衣襟里头,嘴上赶着人:“你走开一点,压到我肚子了。”
但等傅砚辞真的往后退了段距离,又被衣襟里头的手扯了回去,见游青满脸是汗,他面色犹疑,猜测道:“卿卿昨夜可是吃了牛鞭?”
游青瞪他一眼,这厮什么意思,自己被孩子折腾了一中午想贴着他一会,便成自己饥.渴了?
孕夫的情绪说来就来,也不知晓游青哪里来的力气,掐着傅砚辞的衣襟转了个身位,连带着傅砚辞一时不查,直直的让游青压住了腰胯,现下连手腕都被他两手掐住,放置在脑门上。
游青察觉到男人有些惊恐的视线,威胁般的笑了笑,学着傅砚辞流氓的舔了舔唇瓣,倨傲道:“想来平日里我翻身做主的机会是少了些,今日便也让小爷尝尝世子的滋味。”
傅砚辞:“……”
他以为游青又是想了什么新的玩法,跟着配合的很,面目慌张,拼命摇头,活像是要失了清白的人:“不要啊,卿卿不要啊,求你放了我吧!”
游青舔了舔侧面的腔肉,表情很凶,一口就咬在傅砚辞喉结之上,见傅砚辞发出痛呼,还跟他龇了龇牙:“别想跑了,你是挣脱不了的!”
说完就想伸手解他的腰带,面色认真不似作假。
尤其是还真的直接上手狠狠掐了一把傅砚辞的后臀,来人这才意识到……
原来游青是真的想尝他的滋味啊!
他还在呆愣着,双手早被游青解了禁锢,但还是举在头顶,忘了动弹。
直到游青吃力的想双手合力给他翻身,傅砚辞这才打了个哆嗦,掐着游青的腋下给人抱到石桌之上。
游青虽然受制于石桌之上,但依旧没有放下作死的手,拼命伸长想往傅砚辞身后探去。
傅砚辞空出两根手指夹住他的手腕,不可置信:“卿卿真想翻身啊!”
游青冷哼一声:“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不对,傅砚辞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当然不行啊!我块头这么大,等撅着屁股出去得被人笑死。”
这话一处就精准点了火药桶:“你的意思是我平日里很丢人了!”
游青跳下石桌,接着走出院门:“你自己过去吧。”
我要带着孩子私奔!
谁知还未走几步,不知哪家再熬猪油,味道传到他们院子里,熏的整个院子都是那味道。
游青:“呕!”
傅砚辞吓了一跳,还以为游青被自己气的的干呕了,立马跑到游青身前,慢慢的扶着他的背顺着气:“卿卿,你身子不好,别生气。”
实在不行,傅砚辞咬牙:“实在不行,为夫就应了你这次!”
就这一次,不能再多了。
游青缓了缓,见他态度诚恳,面上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那股子执拗劲也转了过来,脸上有些微红,唇色却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呕吐泛着白。
“还是算了吧,我怕乱了孩子的辈分。”游青不自在的转头。
才不是担心自己技术不过关呢。
傅砚辞没心思同他纠结这事,扶着游青的手臂上,把他大半个身子都自己影子里:“卿卿别再这里站着,本就难受,还是回阴凉底下坐着。”
说完又忍不住后悔:“该把院子挪的离邻居远点的。”
傅砚辞搓了搓游青脸上干涸的汗渍,心里头怜惜的紧。
游青打断他,指了指天上的日头,提醒道:“你若再不去做饭,下午怕是赶不及去军营了。”
傅砚辞弯下腰抱着游青往里屋走去:“下午不必去军营,得去李营头家里走一遭。”
游青被抱的稳稳当当的,拿衣袖擦了擦傅砚辞额角的汗,闻言回道:“是要去看李大娘吗?”
“嗯,军营里头不少人同老李和他老娘关系好。现下查出凶手,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
游青点了点头,接着被傅砚辞放到塌边坐着:“确实该去看看。”
傅砚辞看向游青,忽的开口:“卿卿要一同去吗?”
“算了吧,我嘴笨,待会戳着老人家伤口就不好了。”
“也是。”傅砚辞直起身来:“卿卿先歇着,为夫中午随便炒几个菜应付。今日起的太早,可困的很。”
今日日头有些大,二人考虑到老人家要午寐,也没太早去打扰,决定晚些再去探望。
傅砚辞想着这些,实在挨不住,抱着游青躺在床上熟睡着。
游青则是毫无睡意,腰间搭着两根手臂,正微微靠在床头看书。等察觉到傅砚辞呼吸平稳之后,手臂往他眼前挥了挥,确定了男人没反应之后,缓缓低头往他唇上偷了个吻。
“抱歉,今日中午是我犯脾气了。”
游青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间的神色,直起身来摸了摸肚子,语气温柔:“还有你啊小狮子,小爹今天不该打你的,没有打疼吧?”
傅砚辞忽的动了动,把埋着的头露了出来,手臂跟着调了个位置,直接压在游青孕肚之上。
游青也没觉着难受,便由着他了,小心抽出手来,捧着手上的书继续看着。
过了片刻后,小腹忽的好像被什么踢了一下,带的他肚皮有些疼,但又刚好能够忍受。
游青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那阵感觉转瞬即逝,刚想继续捧起书来,发现腹中动作又开始了,这下时间有些长,连带着傅砚辞熟睡之中也能通过紧挨着的手臂感受到。
傅砚辞下意识上手拍了拍,语气倦怠:“唔,卿卿别闹,让为夫再睡会。”
游青顿了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停了动静的小腹,原来方才真的是崽子在动。
小狮子好像察觉到自己被大爹拍了巴掌,现下委屈了起来,静了一会,仿佛在积攒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