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个亲亲怪by六个达不刘
六个达不刘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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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都被在塌边的季封收入眼底,他眼中闪了闪,捏着黎黎的手心不由得用了些力。
黎黎吃痛的低声呻.吟一声,立马将掌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掌柜的四下看了看,忽然古怪的笑了声:“客人房里……还挺热闹啊。”
游青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好友患病,自然得来看看。”
掌柜的笑意浅了浅,低头吩咐小二四下寻一寻,自己则抬脚往榻边走去,脖子伸的很长,竭力想要看清床上的情况。
鹿悠悠带着帷帽悄无声息的走上前来,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轻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掌柜的只觉一阵奇异的香味传进鼻尖,他被肩上搭着的手吓的一激灵,一阵冷气从脊背处升起:“这这这……这位客人何时出现的,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无声无息,跟鬼一样。
鹿悠悠哼笑一声,嗓音经过伪装成了男音:“想必掌柜的心思太重,这才没有发现我。”
“客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就是一小小的客栈老板,哪里有什么心思。”掌柜的赔笑道。
此时小二已经大致看了一便,走到掌柜身边低语:“没有找到。”
那么……掌柜的把视线放在床榻上,这天也不冷,盖着冬天的被子,谁晓得里头藏着什么。
他眼中精光直闪,状似关怀的问:“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怎么没看下楼用膳啊?”
季封把黎黎往怀里藏了藏,解释道:“他得了病,怕染上旁人,就一直由我端饭进来吃着。”
“这样啊。”掌柜的惋惜一声:“见公子年纪轻轻的,不知得了什么病,这大热天的还要盖着冬被。”
说着就想伸手扯开被子查看,探到半途被游青掐住了手腕。
掌柜的面色不虞,一脸冷淡的看向游青,语气危险:“客人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这被子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旁人看不得吗?”
游青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来人:“怎么会,只是我这小兄弟贪嘴,跑去田里挖螺仔吃,染了一肚子寄生虫,现下腹大如球,更是被虫子吃垮了底子,怕冷的厉害。”
掌柜的听了是寄生虫,手下的动作停顿下来,他也怕染上虫子,但还是狐疑的看向季封:“那这位公子怎么不怕染上虫病呢?”
游青不动声色的遮挡住黎黎腹部:“他们二人是夫夫,哪里会怕染上对方的病啊。”
掌柜的点点头:“没曾想这位客人瞧着长相狠戾,心里居然这般爱妻。”
说完他告了退:“既然不便,那我就带着小二退下了,打扰客人了。”
游青颔首:“哪里,掌柜的慢走。”
却在众人都松口气之时,掌柜的忽然给小二使了个眼神,后者点了点头,猛的转身掀开被子。
鹿悠悠冷哼一声:“找死吗?”
下一瞬,一根通体冷白的银针就刺到小二手上,在皮肤之下,乌黑的慢毒顺着血液流窜进心脏,小二只觉心口微微疼痛了一下,便再无异样。
他不在意的拔走那根银针,随手抛在地上,见到黎黎鼓胀的腹部,面上闪过一丝嫌恶:“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这么激动做什么。”
黎黎早被季封藏进怀里,硕大的不似常人的腹部不能被完全遮掩,直直落入外人眼里,掌柜的连忙往后退去,捂着口鼻退到门外,哇哇叫喊:“走走走,没曾想当真是虫病。”
说完二人你推我赶的,嚷嚷着出门了。
鹿悠悠上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臭着张脸往回走着。
游青心下不好受,他刚才离掌柜二人最近,那副嫌恶的嘴脸直直的印在心上,挥之不去。
但那两人瞧清了状况,想必不会起疑,只是嘴上还是没忍住低斥道:“两个混账玩意。”
鹿悠悠倒是头次见他骂人,深觉珍贵,跟着应了声:“你应该骂猪狗不如。”
好在黎黎一直被季封锁在怀里,没因为那二人的表情影响心情,此刻正为着吓跑了那两人悄摸摸捂嘴笑着,没心没肺的模样看的其余人心下松了松。
鹿悠悠默默看了黎黎片刻,忽的开口提醒:“把那女童抱回来吧。”
季封也才想起这厢事,把黎黎往游青怀里一塞,翻身上了屋梁,见到女童还是晕死过去的状态,心下有些担忧。
待把女童放到榻上时,回头问了一嘴鹿悠悠:“鹿大夫,这孩子怎么晕过去这么久还不醒。”
鹿悠悠在地上摩挲着寻找银针,闻言回他:“小孩被棒子砸了脑袋,我担心她疼,给她下了点迷药好好睡着,等疼痛感弱了点药效也该过了,那时就能醒了。”
游青倒是吃惊的看了一眼她:“没想到鹿姑娘还有如此贴心的时候。”
以前给自己开药都是怎么苦怎么来,他都怀疑是不是故意的了。
鹿悠悠垂下眼皮,遮掩住其中的苦涩。她也是吃过苦的孩子,自然懂得怎么可以让这女童更是舒适一些。
“不过。”黎黎趴在女童塌边开口:“鹿姑娘,这孩子今晚能让你带着睡吗?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怕是不大方便。”
鹿悠悠默默看向游青,却见他缓缓移开视线。
游青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鹿姑娘别看我,我也是男子,不方便。”
鹿悠悠视线挪到女童身上,面色迟疑:“只是我没带过孩子……”
游青满脸认真,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无妨,这种事情,多来几次就有经验了。”
放下这句话后,游青率先出门,回了自己屋子。
鹿悠悠默默看向季封等人,那二人也跟着转头,好似低声谈着话。
她默默扶额:“季公子,你不把人送我房里,难道要我就这样抱她出门吗?”
季封讪讪摸了摸鼻尖,背着女童又跳了回窗。
待他好不容易坐在桌上松下口气,却听黎黎侧躺在榻上坏笑:“瞧你翻墙进来那样,活活像个采花贼。”
季封脱下外衣,忽的一下翻身上床,手指握在黎黎腋下,嘴角跟着上扬:“采你这朵小黄花吗?”
黎黎被逗得大笑,季封怕他折腾到肚子,两手一直虚护着黎黎的孕肚,生怕压到哪里。
而在隔壁,鹿悠悠倒是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游青那儿。
“游公子,可否许我告个假?”
游青还在低头练字,闻言有些惊讶,抬头看了他一眼:“鹿姑娘有何要事吗?”
鹿悠悠摇头,自顾走到窗前:“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救下的那女童总归得给她寻个去处。”
游青轻笑一声:“你不必同我告假,想干自己的事便去干吧。”
“不过。”游青开口补充:“你若是寻不到女童去处,可以让她呆在边疆,那里有我们在,总归日子会好些。”
鹿悠悠摇头,朝着游青一笑:“我想带她去京城或者滇州,让她能够以女子之身读书、经商、入仕。”
游青静静的看着她,眸色温和,仿佛期内可以包容一切。
鹿悠悠几乎要溺在他眼神里,忽的苦笑起来:“你有没有好奇过我为何要效忠长公主?”
游青思索了会,猜测道:“许是因为你们神农谷同长公主府有合作?”
鹿悠悠笑了笑:“我师父还同老国公关系好呢,也不见得我多待见傅砚辞。”
提及傅砚辞,游青不再开口,他还是护犊子的。
“其实说起来很老套,那时我同那女童一般,被父母卖给伢子。那伢子忒狠心,那时的我才……”
鹿悠悠停顿下来,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手上比了个高度:“估摸着这么点高吧,才六七岁,就被卖给一个有特殊癖好的贵人,被打的半死。”
“不过我运气要比那女童好,那个年代不缺粮食,也没有爱吃人肉的风气,就是被吊在塌上过了几日不知生死离别的日子,就被师父救了。”
游青面色不忍,出言制止:“鹿姑娘,你若不想说了,便就停吧。”
许是鹿悠悠站在热闹非凡的街道旁,愈发显得她脸上的神色落寞悲伤,游青孕期共情的很,心口也跟着酸涩起来。
鹿悠悠却吐出一口浊气:“游公子真是个老好人,这个性子在世子身边可活不久。”
游青无辜的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无妨,他会护着我的。”
鹿悠悠骤然被秀了一脸,话音停了片刻,又接着开口:“公子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但我话都说完一半了,还是想说完。”
她指尖接了片叶子,正握在手上把玩:“师父救下我时,我已经高烧不退,浑身都是撕裂捶打的伤口,连内脏都碎了点,花了很大力气才救我回来。但心病难医,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沉默,觉得自己被那样糟践,不如死了算了。”
游青没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
“然后就是话本里面的英雄救美一般,长公主因为些事情找来神医谷,并且在师父那里知晓了我的情况。她那时只是走到我身边,陪着我坐了一夜,然后指着日出告诉我。”
“她说……无论黑夜再多长,太阳都会出现。你想不想变成大人物,然后把那些欺负过你的臭男人都绑在一起百倍报复回来?”
鹿悠悠回神,看向一旁怔怔的游青,挑眉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置信,这年头,哪里有女人能变成大人物。”
她语气变得活跃起来:“但是她做到了,她一路带着我走遍天下,建起了第一座女子学堂,救下的女子数不胜数。又过了几年,她瞧见了林元生,借着那个……算得上好官的人?两个人一合计,你也看到了。”
鹿悠悠忽然笑了笑:“还真给长公主办成了,女子读书经商真的变成常态。终于有一个地方不必跟买卖货品一样,锁着、捆着、打着、骂着。”
游青给她递了张帕子:“别哭,你很坚强。”
鹿悠悠愣在原地,没有接过那张帕子,她抬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早就爬满了泪。
她胡乱抹干净,转头看向游青:“我不坚强,我是懦夫,若没有长公主,我现在还是神农谷的那个痴儿。”
游青在她头上轻轻揉了两下:“若不是你自己看开,长公主也无法帮你。”
鹿悠悠低头默默开口:“你别摸我,等下头发会油的。”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没有躲开,游青便就顺着这个动作开口:“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
鹿悠悠这下倨傲的扬起下巴:“那是!我现在就一个目标,那就是全心辅佐殿下,助她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她站起身来,侧坐再窗槛上,手朝着京城方向打开,又缓缓抓紧,目光坚定:“我要这世界开满鲜花,让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般生活,要把那些贪官恶贵全部抓了毒死。”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她话音一转,眼睛亮闪闪的看向游青:“我要你夫君领兵,助我们打碎这大梁虫蛀残壳,直指京城!”
游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噎的沉默下来,一双眼睛带着些幽怨。
提就提,能不能别总带上他家相公。
当夜鹿悠悠同游青聊到很晚,等到次日游青扶着腰杆起身时,鹿悠悠早就趁着夜色带着那女童寻安身之地去了。
季封手上捏着一张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的纸条,面色不虞。
“她倒是痛快,你都要生了,谁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黎黎见他不悦,爬到他腿上“吧唧”一口,对着他那双薄唇就是一个深吻:“夫君别怕,鹿姑娘自有分寸。”
这厢小夫妻已经指摘鹿悠悠半天了,那厢游青才刚从孕吐中缓过来,慢悠悠的坐在大厅里喝着白粥。
只是眼睛还没忍住往那个无舌女人那里瞥着,心下惭愧,他人手不足,怕是无法救下来人。
也许真的只能同鹿悠悠昨夜说的那样,待到大军进城,皇位轮换,世家洗牌,这千疮百孔的大梁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于此同时,小四手上拿着张地图,身后跟着十余个苦着张脸的同伴,齐齐蹲在中州城外。
小五凑上去看了一眼,指着地图上面的标识提醒道:“四哥,你地图拿反了。”
小四看了一眼,确实反了。老脸一红,瞪着小五,上手狠狠拍了下小五头上的帽子:“傻子,我能不知道反了嘿。”
小五委屈的把帽子扶正,见他手上换了个方向的地图,又没忍住提醒:“四哥,可是你现在还是歪了。”
小四撇他一眼,轻咳两声,把地图轻飘飘的扔给他:“我能不知道吗?要你话多。”
说完把脸上蒙脸的布巾往上扯了扯,低头玩起了蚂蚁。
小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头上太阳已经到了正中间,没忍住凑上去问道:“夫人他们怎么还没到中州啊,我们都蹲了两个时辰了。”
小四也郁闷起来:“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按照信里说的,夫人走的是官道,应该能撞上啊。”
他身后的其他兄弟也跟着凑上来,排成一圈蹲地的动作,各个撅着个屁股围成一圈,惹得四周点的行人都忍不住投来异样的眼光。
小七憋不住饿,肚子发出一阵阵声响:“四哥,说不定夫人在空中城里呢,咱们要不进城找找。”
小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夫人天人之姿,可不会跟你一样天天想着吃吃吃,怎么可能会在城里头玩乐!”
话音将落,他肚皮跟着反抗的发出一阵肠鸣。这下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一行十余个大腚,腚腚出声响。
连挂在树上的其余十来个兄弟也派了个代表下来,在大腚里头寻了个缝隙挤进来,毫无压力的跟着一蹲,凑在小四耳边幽幽问道:“四哥,咱啥时候开饭啊?”
小四无奈摆摆手,应下这次:“行吧行吧!就这一次,哥带你们下个馆子。”
四下纷纷欢呼起来,小四伸手打断:“保持肃静,随时遵守暗卫纪律。”
四下纷纷噤声,小四满意点头:“还有啊,你们提的吃饭,那我那顿饭钱得你们出。”
说完他警告的指着他们的嘴:“纪律,噤声!”

第66章 媳妇本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中州城, 但也许是他们满身尘土、衣着普通,守门的将领只是把他们认作是从何处一同结伴进城的搬货郎,随便看了两眼他们手上的证明便摆摆手放了他们进城。
小四小五走在队伍前方, 正不着痕迹的四下寻着看起来便宜一些的饭馆客栈。终于走到大街一半之时,小七上前指了指方才路过的那处客栈。
“四哥,咱们要不就去这家得了吧。”
小四往回退了退,见这客栈规模倒是普遍,左右不是自己出钱, 便就罢了。
“也行, 咱们随便吃点就分散开来寻寻夫人。”
说完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这家“来福客栈”。
因着他们都是练家子,身材均高大威猛,甫一进来便把这客栈围的满满当当。
小四刚一坐下, 便瞧见一个长的很是喜庆的胖子朝自己这边走来, 见他装扮, 猜测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掌柜的见来了这么多客人, 脸都笑开了花,两人宽的屁股一撅, 便把那小二挤的往一旁倒去, 自己手上拿了张一人高的纸张候在小四前头,笑眯眯的问道:“客人,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四往嘴里灌了一壶冷水,爽朗的擦干嘴角,“啪”的一下把茶壶拍在桌上, 声音雄厚有力:“先来三十五份米饭。”
掌柜的听着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一来就这么多米饭, 等下点菜也不知道这张纸够不够写。
“好嘞,客人还要什么菜呀?”
小四摸着下巴思索了会, 这几日兄弟们也累了,他下定决心:“每桌来三斤牛肉,一份辣椒炒肉,红烧塘鱼……再来两份青菜就成。”
“对了,另外按这个菜量帮我装三桌。”
“好嘞,客人稍等片刻。”掌柜的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几日客栈里来了两遭大客群了,莫不是他老曲家终于要从他这一代开始富起来了!
小五等人一路看着曲掌柜圆滚滚的身子滚进后厨,纷纷震惊对视,有人没忍住上前问道:“四哥这不存媳妇本啊,忽然这么大方?”
小七面露悲愤:“当然大方啊,这钱我们出的!还傻乐呢,快点交钱!”
曲掌柜不懂前面的痛心疾首,此时正在后厨同厨子交着单子。
厨子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油,为难的看着菜单:“曲掌柜,这一桌就要三斤牛肉,客人要了六桌,就是一十八斤,我哪给您备这么多肉啊?”
来福客栈规模不大,更何况才刚刚赶完一波饭点,一时之间实在没有备这么多牛肉。
曲掌柜一听这话,生怕自己这单生意会黄,面色扭曲起来:“那你说怎么办,这可是个大单,我可舍不得放了!”
那厨子心眼也是个坏的,眼珠子一转,就开始出主意,手指指着墙角的那个冰盒:“曲掌柜,要我说都是肉,男童肉还比这黄牛肉嫩的很,干脆问问客人肯不肯就成。”
曲掌柜有些纠结,没忍住开口:“他们会吃吗?况且这男童肉价虽然比不上女童肉,但到底比牛肉贵上十文呢……”
厨子道:“方才我也瞧了一眼,那群人看着普普通通,但其中有一个人脸上可有刀疤,看着那身形底盘,怕不是平常人。掌柜的只管去问,他们肯定准。”
“这……”曲掌柜一时被银子迷了心窍,咬咬牙:“成!我去问问,要是成了今天给你加点工钱。”
“诶,谢掌柜的。”
这曲扒皮今天是真下了本,居然破天荒的还肯给加工钱。
厨子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去那冰盒里拿出截被处理干净的大腿,就开始拿刀砍下去。
谁知这厨房不隔音,剁菜板子的声音一响,客栈台子处锁着的那个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开始无声留着泪。
门口的小四小五正齐齐拍着胸脯同四下的兄弟们吹着自家主子夫人的爱情故事,讲的口若悬河,有的兄弟听的入神,把白水当米酒一般往嘴里灌,抱着茶壶湿了眼眶:“呜呜,我也要找个和夫人一样的媳妇。”
小四跳下椅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十啊,不是四哥说你,夫人那种天仙般的人物,也是你我能娶的到的吗?”
小十打了个哭嗝,不服气的掏出脚底下藏着的银票:“我都存了五百两了,虽说夫人那种人物我娶不到,但也肯定能找个小仙女儿娶!”
小四嗤笑一声,把腰带解开,掏出内部卷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银票:“你存的媳妇本没我多,我存了六百两!嘿嘿,等哥存到六百六十六两,我就寻主子给我介绍小仙女儿!”
此话一出,立马传来一阵呜呜乱叫,底下的兄弟们纷纷从发带、亵裤以及鞋底板处掏出自己攒的银票来,纷纷放在桌板上比对着。
迎来的曲掌柜看的眼睛都直了,好不容易在小二的提醒下擦干净了嘴角,两眼放着精光,点头哈腰:“客人,刚刚我去后厨看了看了,这黄牛肉不够了,可否换成其他肉啊?”
众人的比对被这人打断,纷纷飞速收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银票。
主子/世子说过,财不外露!
速度快到曲掌柜都怀疑自己方才是否看错,一阵人影过后那桌上便干干净净,连被小十抱在怀里哀嚎的的茶壶都被方方正正摆回了原位。
小四轻咳两声:“你们这还有什么肉啊?”
曲掌柜脸上的肉因为赔笑皱成一团,像朵风烛残年的老菊花:“我们这儿不仅黄牛肉出名,这小彘肉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菜,那肉嫩的,啧啧……”
说着他好像回味起了那肉的美味,拿袖子假拭着嘴角并不存在的涎水。
小五跟在旁边好奇问道:“小彘肉?是小猪肉的意思吗?”
他笑了一声:“你们这儿还怪有文化的,猪肉都说的这么文雅。”
曲掌柜赔笑着,解释道:“这可比猪肉好吃多了,客人应该不知,这小彘啊,可是选的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做菜,取的可是腿上最紧实的部位,那滋味……啧啧,可是有不少贵人爱吃呢。”
此话一出,四下都陷入寂静。
小四等人面露古怪,心下纷纷厌恶的紧。他们暗着说是傅砚辞的侍卫,明着说可是跟着傅砚辞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战队前锋,这么些年来一身伤痛,大部分还是凭着一腔保护百姓的热血撑起来的。
就在这时,锁在台子下的女人听到童男童女二字,开始拼命的拿头捶着木板,涕泗横流,张着一口血盆大嘴嘶哑叫喊着,听的曲掌柜转身就骂:“疯女人!小二,去把她嘴堵了,别影响客人吃饭。”
“等等!”小四朝着曲掌柜笑了笑,把脚下踩着的椅子扶正,一屁股做了上去:“刚刚那声音是什么?”
曲掌柜赔着笑:“店里养的条畜宠,客人别太在意。”
他见四下无人,凑在小四耳边低声道:“客人可是对她感兴趣?这样,您一口气给我这个数,连她带今日的饭菜,小的一并卖给您!”
但下一瞬,曲掌柜右耳一凉,紧接着看见地上掉了个血淋淋的物件,小二在旁边直接吓得瘫软在地,指着那物说不出声来。
曲掌柜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时自己的耳朵,下一刻那处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痛意,倒在地上惨叫着。
一根银线从小十的袖口飞出,牢牢钉在墙上,寒光凌厉,锋利无比。
小四对着眼前的银线轻轻吹了口气:“小十,干的漂亮,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就该剁了耳朵舌头拿去喂狗!”
“阁下说的好!”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小四等人往上看去,眼底都带着警惕,见来人眼熟,小四歪头问道:“你是谁?”
游青在季封身后缓缓走出,他眼中含笑,语气轻快:“小四,好久不见。”
“夫人!”
众人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夫人,均齐齐惊讶的看着游青,语气里藏不住的惊喜。
游青缓缓下楼,瞧着地上的耳朵和鲜血有些犯恶心,他指了指地上的曲掌柜:“此人早被我们发现干这种吃人的勾当,奈何人手不够一直忍着,没曾想还是被你们处理了。”
他看了眼门口被吸引过来的群众,苦笑道:“只是他声音太大,这事好像闹大了。”
小四见他担心,腰间配剑刷的一下亮了出来,直接甩到一名欲要报官的男子胯、下,挑眉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见还是有人不服气,他走上前去拔起宝剑,慢悠悠在袖子上擦拭着:“本来只是我等同这奸商的事,若你们爱管闲事……”
游青在他身后出声,瞧着彬彬有礼,很是斯文:“那就只能也跟着陪上物件同掌柜一般尝尝我们的“大礼”了。”
此话一落,方才还满是愤懑的群众纷纷散开,等官府巡逻的人自己发现吧,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实在得罪不起。
小四关紧房门,走到游青身后,见到就在游青脚边不远的耳朵,面色不虞。
什么脏东西,别脏了他家夫人的脚。
小五跟着低头,先小四一步献上殷勤,剑尖挑起那耳朵就塞进了曲掌柜嘴里。

可惜游青没注意到他, 此时正歪着头同小七说着话。
“夫人可不知晓,我们刚杀完刺客,剑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干净呢, 就被世子催着来寻你。”
一旁的小十蹲在他身边跟着应和:“是啊是啊,世子可紧张您了。”
游青被这两一唱一和逗的笑弯了眼睛:“他就是这样,倒是辛苦你们日夜兼程了。”
其余人一听,纷纷摆手齐声道:“没有没有。”
地上哀嚎的曲掌柜已经被提溜出来的厨子扶了起来,他缺了只耳朵, 大半个身子都是血, 宛若恶鬼,不知悔改这指着正中央的游青质问道:“你这人狠心至极,看我不去官府告你一桩!”
游青倒是冷哼道:“去啊, 说不定你告的官, 还得跪在地上求我别同他计较。”
游青此话并不算唬人, 傅砚辞如今回去掌管边疆, 同中州交壤,这中州刺史见了他也只敢好心好意的伺候着, 生怕傅砚辞一个反骨动了就把他这中州踏平。
于此同时, 被锁在台下的女人让季封带了过来,游青见她满脸是血,怒瞪着曲掌柜:“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干这种事情,恬不知耻。”
曲掌柜看到那女人被发现, 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是托人劫了这一家子, 但敢问这中州谁家没养个畜宠,你凭什么就抓我!”
小五抬脚往他背后猛踹一脚, 呵斥道:“什么东西,敢如此同我家夫人说话!”
游青冷笑一声:“什么畜宠,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人,同你一般,四肢双全、有血有肉的人!”
“夫人。”有名暗卫捧着冰盒,上前打断他:“找到了。”
游青面色不忍,刚想让他好好葬了,那名被季封扶着的女人却忽然疯狂摆动着身子,想要上前夺过冰盒,却苦与身上锁着的铁链,被死死钉在原处无法动弹。
小二是个懂时务的,见游青注意到那女人,连忙上前殷勤:“公子可能不知,这位壮士手上捧着的是这女人儿子的腿肉,现下瞧见幼子,许是回了神智,正哭着呢。”
游青开口:“把那盒子给她吧。”
“是。”
女人一拿到冰盒,也不怕冷,死死的抱在怀里。游青见她平静下来,心下愈发厌恶这个吃人的地方,但事情已经闹大,眼前的掌柜他也留不得。
游青看着快要昏死过去的掌柜,质问道:“那日你们寻的女童,是和她们一道的吗?”
曲掌柜却无力回他,他唇色泛白,下一瞬口中吐出一口黑血,忽的开始捂着心脏抽搐,倒地不动。
小五弯腰探了探,抬头看着游青,摇头:“死了。”
游青皱眉低啐:“倒是便宜了他,就这么死了。”
小二和厨子早被骇的软倒在地,争先恐后的把事情交代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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