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 byAkon
Akon  发于:2024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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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食指点着手臂,眼睛望着林逾白,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各位宝宝,不喜欢评论的话,可以给Akon一些美味海星吗,好冷漠的评论区,我真的觉得我要碎了QvQ

第9章 像哥哥这样强壮
中午在水房,林逾白被人围住的时候,领头的人说了一句:有人找我弄你。
显而易见的,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烦。
林逾白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对象。
是他在一中的仇人。
听了他的话,池野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撑在他腿边的床架上,“所以呢,你就因为一个猜测,就跑去一中找人打架了?”
林逾白躲不开他的视线,干脆闭上眼,整个人往后一仰,后脑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嗯了一声。
池野:“……”
“来,”他站起身,高大的个子很有压迫感,“你坐直,睁开眼看着我。”
医生警惕地打量着池野,“干什么?我这里不兴打架的哦,你们是高二的吧,小心我叫你们主任过来。”
池野转身,礼貌地冲他点了下头:“麻烦您搞清楚,打架的人是他,不是我。”
坐在单人床上的林逾白似乎笑了一下。
池野又气又无奈,说:“把自己搞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林逾白立刻不笑了,嘴角抿下去,目光幽幽的,像一只可怜的,无辜的小动物。
池野:“……”算了。
他在林逾白旁边坐下,床架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观察着林逾白的胳膊,其实很想掀开他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别的伤口。
“一中离我们这儿挺远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点,听起来不那么像审问:“你怎么去的?”
林逾白说:“打车。”
“你真是个小天才,”池野点点头,“打车,就为了打架?”
林逾白摇了摇头。
他似乎有些迟疑,眼睛不敢看池野,只敢盯着池野下巴以下的位置。
池野好像不高兴了,如果换做今天之前,池野高不高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可池野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了他,并且不计前嫌,带他来医务室包扎。
于是林逾白小声解释道:“不是去打架,只是警告。”
警告那个人不准再找他的麻烦了。
当然了,警告的过程中免不了发生一些言语威胁和武力压迫。
“哦,”池野冷飕飕地说:“警告。”
林逾白靠在墙壁上,歪头看着身旁的池野,表情比刚才更可怜,更无辜……
池野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
“别这么看着我,”池野说:“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善茬,今天中午在水房干了什么?我都不想说你。”
多牛啊,一个人打六个人,还打赢了。
连人家的暖水瓶都打碎了。
要不是池野,他指定要被老高叫家长了,不仅叫家长,还得写五页稿纸的检讨书!
池野越想越来气,问他:“吃饭没有?”
“啊?”话题跳得太快,林逾白呆呆地看着他。
“我问你吃饭了没,”池野没好气道:“从这里打车到一中要二十来分钟吧,你还跑了个来回,有空吃饭吗。”
从林逾白的反应来看,他大概忘记了还有吃饭这一回事。
池野只好带着他离开医务室,准备去学校超市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烤肠或者泡面之类的热食可以买。
池野长这么大,头一回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公然旷掉晚自习。
一切都是因为,坐在他旁边小口吃烤肠的林逾白。
他们到学校超市的时候,烤肠机已经空了。池野本想买点别的给林逾白垫垫肚子,不料老板娘认出了池野,并且说什么都要帮他烤几根热乎的烤肠。
于是他们在烤肠机前等了一会儿,拿到了刚出锅的烤肠。
林逾白坐在池野旁边,吹着气,小口吃着烤肠。
虽然知道他吃这么小口是因为很烫,池野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林逾白吃东西的时候斯文的像个小姑娘。
可他的手臂上有微微鼓起的青筋,在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颇为显眼。
力气大,长得也高,站在池野旁边时,两个人的身高难分高下。
池野叹了口气,坐在球场边的看台上伸直双腿,双手撑在身后,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
林逾白悄悄睨了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伸开腿。
两双很长的腿并排着,池野的腿显然要更粗,更壮些。
“小伙子,”池野很慈爱地捏捏林逾白大腿上的肉,其实林逾白身上是有一层薄肌的,但是和池野相比显然就不够看了,“还是要多吃点肉,多多锻炼,才能像哥哥这样强壮。”
林逾白弯了下眼睛,把手里吃剩下的竹签棍换了一头,用不那么尖锐的那一端去戳池野的大腿。
林逾白和池野刚回到教室,就被余老师叫进办公室了。
原因是金鑫假借上厕所的理由跟纪律委员请示外出,刚出门就跑去余老师的办公室告状去了。
他说林逾白带着一身土,身上还有伤从外面回来,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余老师担心学生出事,就到教室看了一眼,然后得知池野把人带到了医务室包扎伤口。
她又去了趟医务室,不出任何意外的,没找到人。
没办法,她只能返回教室,让班里同学帮忙看着点儿,“等他们回来了,叫他们直接去我办公室。”
班里人应下来,等余老师走后,冯雅军恶狠狠地看了金鑫一眼,“你真是闲的!”
金鑫得意地冷哼一声,转了转手里的笔。
让那个林逾白嚣张,这下玩完了吧。
余老师把人叫到办公室,倒不是为了骂人。
“坐吧。”
晚自习时间,办公室里只坐着她和另一位老师,空出不少座位。
余老师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分别找一把椅子,搬到自己办公桌旁边坐下。
林逾白愣愣的,看不懂余老师的肢体语言,还是池野就近拉了两把椅子,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
坐下时,林逾白的脚尖不安地动了动,微微向办公室门口的方向倾斜,这是不信任老师的表现。
余老师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说:“我听说你胳膊受伤了,我看看,严重吗。”
她把人叫到办公室里,倒不是为了批评他们。
中午在水房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听高主任说了。
高主任口中的那个版本是——可怜的转校生,大中午的连饭都没吃,被六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拉到了水房霸凌。要不是高凡及时把他叫了过去,都不知道那几个混子会对可怜的转校生做些什么。
余老师关切地看着林逾白,语气温柔,平静,比起严师,更像一位知心大姐姐。她说:“中午发生在水房的事情,高主任已经向我反应了。”
她仔细看了看林逾白胳膊上的伤口,其实隔着纱布,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伤口长什么样子,但她还是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你告诉老师,你晚自习迟到,又带着伤回来,是不是被李玉龙他们几个欺负了?”
原来余老师怀疑林逾白被李玉龙他们几个给报复了。
林逾白不想撒谎,也不想把自己打车从十三中到一中,然后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就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不语。
他不会撒谎,有人会。
池野说:“有可能哦。”
他抓起林逾白的手臂,痛心疾首道:“看看,把我同桌欺负成什么样了。”
余老师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情况了:“我会跟学校反应这件事情的,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上晚自习吧。”
林逾白起身就走,池野留下来,把椅子归还原位。
“逾白。”
林逾白快要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余老师叫住了他。林逾白回头,看到余老师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是一盒曲奇饼干,蓝色铁罐的。
余老师说:“不知道你吃晚饭了没有,把这个带回去垫垫肚子。”
从余老师办公室里出来,池野想去搭林逾白的肩膀,被林逾白避开了。
他不信邪,手臂一勾,这次稳稳的把人拉了过来。
林逾白被他勾着肩膀,拼命把自己的肩膀,乃至肩膀以上的脖子和脑袋都往外偏,用行动证明自己有多么不想靠近他。
“又怎么了,”池野哭笑不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逾白说:“撒谎的骗子。”
池野:“……”
他立刻反应过来,林逾白说的是在办公室里,余老师问话的事情。
当时余老师问,林逾白身上的伤是不是李玉龙他们弄出来的,他怎么说的来着——他狡辩道:“我说的是‘有可能哦’,我又没说就是他们干的。”
林逾白不为所动,依旧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池野只好说:“中午的时候我也撒谎了,而且是为了包庇你。”
“不一样,”林逾白说:“中午他们确实找我的麻烦了。”
因为中午他们几个确实找麻烦了,所以可以把他们交给老师处置,而今天晚上他们并没有找麻烦,所以冤枉他们就是不对的……
理清了林逾白的逻辑,池野好气又好笑的同时,觉得林逾白这人非常的可爱。
太可爱了,可爱到让人想狠狠地揍一顿,最好揍到他哭着求饶,一边哭一边说:池野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朝你甩脸色了。
【作者有话说】
池野:哥哥我,strong~小碧鸟:嗯,死装。

那天在水房里被高主任逮到后,李玉龙和小弟们吃了个处分,还被叫了家长。
后面更是莫名其妙地赔了一把暖瓶。
李玉龙回家挨了爸妈一顿男女混合双打,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对。
他们当中脑袋最灵光的那个小弟说:“大哥,咱们去水房的路上,是不是碰见孙凯扬那孙子了。”
这下就对了,说得通了。
李玉龙骂骂咧咧的,“我就说老高怎么得到的信儿,原来是有人多管闲事。”
他之前和孙凯扬是一个班的,文理分班后,孙凯扬去了理科班,他留在了原先的班级里。
两人的教室之间隔了两层楼,李玉龙带着两个小弟,兴师动众地赶往四楼。
孙凯扬和池野关系好,他俩运气不错,分班的时候分到了同一层楼。
池野在十二班,孙凯扬十四班。
下了课,孙凯扬带着物理卷子,去十二班找池野对答案。
池野正好在教室最后一排,孙凯扬靠着后门,两人一边对答案一边闲聊。
孙凯扬说:“你怎么又坐最后一排。”
“没办法,”池野笑着把孙凯扬的卷子用铅笔打了个叉,“长得高,坐前面多碍事儿。”
孙凯扬“嘶”一声,指着池野打叉的那个题,“等等,你怎么知道是我错了,万一是你做得不对呢。”
池野刚要说话,走廊里传来暴怒的吼声:“孙凯扬,是不是你个傻逼找老师告的密。”
不得不说,李玉龙找麻烦的时机挑得很好。周五下午,高二级部的所有老师都去礼堂开会去了,没办法过来维持纪律。
等老师们开完会回来,他已经跟孙凯扬算完账了。
李玉龙来势汹汹,走廊里的学生不想给自己惹出麻烦,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来。
“操,他怎么来了。”
孙凯扬在学校最不想遇见的事情就是和李玉龙撞上,高二才刚刚开始,他还等着期末评优呢!
上半年他已经背过一次处分,要是今天再背一个,俩处分扣在头上,他的奖学金还要不要了。
不想被李玉龙找麻烦,孙凯扬后退一步跨进池野班里,啪一声将后门拍上了。
关门时掠起的疾风掀起林逾白后脑勺上的一缕头发,他原本趴在桌子上补觉,此时终于坐了起来。
“对不起啊。”孙凯扬笑着把手伸向他,想拍拍他的肩膀道歉。
不料他的手指刚摸到林逾白肩上,还没来得及拍,就被林逾白反应很大地躲开了。
“呃……”
孙凯扬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没事,”池野丢给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替林逾白解释道:“睡懵了。”
林逾白用手按着肩膀转过头,孙凯扬看清他的脸之后,骤然松了口气,笑道:“是你啊,刚刚不好意思。”
“还记得他吗,”池野敲敲桌面,“老孙,孙凯扬,那天在校门口放过你一马的值日生。”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孙凯扬很友好地冲着林逾白点了下头:“早知道你是池野的同桌,我压根儿不会拦你。”
池野又说:“那天中午你被李玉龙带去水房,也是他告诉我的。”
李玉龙脚步匆匆,走到十二班的后门,双手按在门上用力向前一推——没推动。
“我操……”他不信邪,铆足劲儿还想再推一次,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林逾白起身开门的动作很突然,至少孙凯扬没有料到。
猝不及防跟李玉龙打了个照面,他十分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将他俩的距离维持在谁也打不到谁的安全范围之内。
而李玉龙已经做好了用力推门的准备,门却自己开了。
他一身牛劲儿落空,整个人以一种双手张开的姿态扑进了一个微凉的、隐约带着洗衣液香味的怀抱里。
林逾白比李玉龙高出小半个头,李玉龙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微微后撤了半步,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人。
“……”
跟在后面的俩小弟被眼前这一幕看傻了,好半晌没出声。
李玉龙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从林逾白怀里退出来,中途还在林逾白身上推了一把。
他喘了口气,伸手扶住门,刚想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的路,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漂亮的,并且面无表情的脸。
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看到这张脸,李玉龙的鼻子开始隐隐作痛,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地想起在水房的那个中午,被面前这个人暴力殴打的恐惧。
他虽然是个混混,可也知道打人的时候要收敛一点,毕竟动手打人是为了震慑,意思到了就行,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就不对了。
可林逾白下手又快又狠又歹毒,专挑人体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动手,李玉龙真的想不明白,他和林逾白,到底谁才是那个该被高主任制裁的坏小子。
看见挡在门口的林逾白,不止李玉龙打怵,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不动声色地缩起脖子往后退。
孙凯扬不明所以,但也看出李玉龙怂了。他伸手扯扯池野后背的衣服,小声问:“什么情况。”
池野坐在自己位子上,面带微笑:“情况有些复杂,我待会儿和你说。”
林逾白仿佛没有察觉到李玉龙身上的不对劲,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是丝毫不在乎。
他伸手摸了摸裤兜,从里面拿出一张钞票,发现是一张五块的。
他愣了愣,耳梢悄悄染上一抹红色。他把手里那张五块的钱递到李玉龙面前,说:“赔暖瓶的,剩下的改天还你。”
“不不不。”
上次接林逾白递过来的钱,被他压着脑袋顶了一膝盖,李玉龙哪里还敢再收他的钱。他摆着手往后躲,嘴里说着“不用你还”,带着俩小弟狼狈地逃走了。
彻底忘了自己找上门的目的是给孙凯扬放两句狠话。
林逾白耳朵红红的,用指尖摩挲着手里的钞票,转过头很无助地问:“学校超市的暖瓶多少钱一把。”
孙凯扬刚要开口,池野抢在他前面说:“不知道啊,放学的时候我陪你过去看看?”
孙凯扬:“……”
他特别想薅住池野短短的头发问一句,不是哥们,刚才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怎么没答得这么迫不及待?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
钟楼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金红色。
教学楼大厅的门大开着,一群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从里面冲出来,喧哗着四散开。
经历了一周的高压学习,终于放假了,每个人都恨不得脚底生风,直接飞到校门口。
尤其是冯雅军这样的住校生。
“池野,”他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冲池野摆摆手:“我就不等你们了,先走了啊,后天见。”
“好,”高凡他们班的老师喜欢拖堂,池野要等着高凡下课一起走,他低头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拜拜。”
“拜拜拜拜。”
冯雅军归心似箭,上课的时候就坐不住了,背上书包“嗖”一下就蹿出去了。
蹿到一半想起什么来似的,又回了个头,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还在记作业的林逾白:“天仙,拜拜啊,下周给你带我奶炸的年糕,豆沙馅儿的。”
林逾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没反应过来似的,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冯雅军咧开嘴笑了笑,“那行,我真走了啊,再见。”
“豆沙年糕,”池野哼笑了一声,停下写卷子的手,钢笔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笔花,说:“我妈也会炸。”
林逾白没接话,合上了记作业的笔记本。
池野说:“别急着走,等我一会儿,我陪你去学校超市,你不是要问暖瓶吗。”
林逾白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整理好周末要写的作业,拉紧书包的拉链,站起身说:“我自己可以问。”
林昕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看起来在跟秦奶奶闲聊,实则注意力全都放在门外。
放学到现在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十三中离老奶奶书店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就算走得慢,十五分钟之内也该到家了。
租下老奶奶书店的二楼之前,她曾脱下高跟鞋,换上车里的备用鞋子,从书店到学校门口,走了一遍又一遍。
最快的一次,她只用了八分钟。
她甚至努力模仿了林逾白的步子——她的宝宝长大了,她不穿高跟鞋的时候,只能到林逾白肩膀的位置。
胡桃木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逐渐合拢,快到六点半了。林昕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好在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了,背景音杂乱,林逾白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里面:“妈妈?”
“宝宝,”林昕紧张地问:“今天不是放假吗,妈妈来看你,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接到林昕电话的时候,林逾白正站在学校的小超市里,观察着架子最底下陈列的暖瓶。
价格不一样,十块到三十块不等。
他不知道自己砸碎的那把暖瓶是什么样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直接问李玉龙,他赔了那位失去暖瓶的同学多少钱。
听到林昕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在老奶奶书店等他回去了,林逾白瞬间将暖瓶的事排到了后面。
他抓着书包带,快步走出学校超市,三两步跳下台阶,像一阵风一般奔向校门外。
【作者有话说】
我们小碧鸟真的是特别好,特别好的宝宝 ())

林昕挽着头发,妆容精致,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在她手心里躺着一枚精致的平安锁,平安锁通体白银,中间部分镶嵌着一块剔透的玉石,挂在一根细细的红绳上。
即使是在光线昏暗的店里,依旧有一种晶莹璀璨的昂贵感。
“你的平安锁修好了,我给你送过来。”林昕用双手撑开红绳,抬起胳膊,作势要给林逾白戴上。
林逾白微微低头,任由林昕将平安锁挂到他的脖子上。
这枚平安锁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起就挂在他的脖子,为了避免四周的银子氧化,中间拿去翻新过许多次。
上面的绳子也换了一代又一代,每一条红绳都是林昕去庙里找大和尚请来的。
因为之前的意外,他的平安锁被毁坏的很严重,中间那块不知名的玉石几乎裂成了蛛网,也不知道林昕折腾了多久,才找到了一块与之前那块几乎一样的玉,找师傅镶了进去。
把平安锁放进林逾白的领口,林昕摸摸他的头发,说:“我的宝宝要长命百岁,事事无忧。”
林逾白动作轻轻的,用自己的头蹭了一下林昕的手心。
周六上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林逾白抱着被子走上天台,将自己的被子晒在崭新的衣架上。
秦奶奶上不了天台,天台上原有的那个衣架已经锈到不能用了,林昕并没有指挥工人扔掉,只让人将它重新折好,放到了角落里。
整理被子的时候,林逾白听到了口哨声。
他疑惑地停下动作,四处张望,最后和站在对面楼顶上的池野四目相对。
池野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背心,灰色大裤衩,脚上蹬着人字拖,正提着喷壶在天台上浇花。
他眯着眼睛往这边望,嘴角好像勾着,又好像没有。
天空碧蓝如洗,步行街周围高楼大厦林立,暖洋洋的风穿梭在楼宇之间,越过步行街这片商铺区域时,骤然从高处跌落。
阳光太强烈,林逾白看不清楚池野的表情。
但是他能看到池野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带着笑意,从道路对面的房顶传过来。
“晒被子干嘛,尿了啊?”
“……”
林逾白沉默地走到天台的边缘看着他。
对面的天台上,池野也走到天台的边缘,露出一个男生都懂的笑容。
林逾白看不懂,他很认真地替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尿床,我从小学起就不会尿床了。”
出来晒被子是因为房间有些潮湿,他背上好像起了一些小红点,需要给被子晒晒太阳。
池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片刻后,他忽然低下头,肩膀剧烈抖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
林逾白歪了歪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他是在笑自己。
至于为什么笑,林逾白想不明白。
池野把手里的洒水壶放到旁边的花架上,笑得停不下来:“又没说你真的尿床了,哎,你怎么不明白呢。”
“吃糖吗。”
林逾白从兜里摸出两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递给坐在椅子上晃腿的小孩儿。
糖果是他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收银员当作买东西的礼物送给他的,他接过来以后顺手放进了外套口袋里,没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场了。
“谢谢哥哥。”池柏青接过糖果,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他哥,但是比他哥可爱得多——林逾白睡醒午觉准备写作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他打开门,看到池柏青手里拿着两个大苹果,站在楼梯口很羞涩地问他,自己能不能进来吹空调。
他带了苹果作为礼物。
林逾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想了想,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池柏青进门之后不乱走也不乱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晃着腿,舒服地叹着气。
林逾白问他:“家里没有空调吗。”
“有,”池柏青说:“但是要等我们开学了再开。”
高中开学比较早,林逾白不清楚小学生什么时候开学。他不会很会跟人聊天,于是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还是池柏青主动告诉他:“哥哥,我的暑假作业已经写完了,我哥还给我检查了呢。”
“嗯,”林逾白浅浅地笑了一下,“好棒。”
池柏青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漂亮哥哥。
像他这么大的小孩子,已经有了基本的美丑概念,他觉得林逾白比他亲哥好看,脾气也比他哥好,不像他哥,动不动就要揍他。
在林逾白房间蹭了一下午空调,临近晚饭时间,池柏青合上手里的连环画,从椅子上跳下来,很有礼貌地说:“哥哥,我要回家吃饭了。”
林逾白点点头,“去吧。”
池柏青把连环画夹在胳膊底下,蹦蹦跳跳地下楼了。
连环画是在秦奶奶店里拿的,池柏青踮着脚把书插回原来的位置,跟秦奶奶打了声招呼,空着手往家里走。
刚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了出来找孩子的池野。
隔着一条窄窄的步行街,池柏青清楚地看到他哥眯了眯眼,露出了揍人前奏的表情。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往书店跑,就被迈着大步走过来的池野拎住了耳朵:“去哪儿了,不知道跟妈说一声吗。”
在空调房里呆了那么久,池柏青的耳朵凉凉的,池野都不用问,一摸上他的耳朵,就猜到这小屁孩去找林逾白蹭空调了。
他松开手,在池柏青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哎。”
“干嘛啊。”
池柏青撅着嘴,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池野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老奶奶书店的二楼。
被夕阳染红的墙面上,大榕树的阴影落在上头,投下斑驳的影子。
二楼的窗子紧闭,窗帘半掩,挂在墙上的空调外机发出运行的嗡嗡声。
池野拍拍池柏青的脑袋瓜,问他:“想不想吃烤鱿鱼?”
“想,”池柏青忙不迭地点头,口水都快落下来了:“哥,你要给我买吗?”
池野蹲下身,像一个好哥哥那样摸了摸池柏青的头。他说:“你要是能把楼上那个哥哥叫下来,我就带你去逛夜市。”
“噔噔噔。”
池柏青倒腾着小短腿跑上了楼。
夜市里熙来攘往,人声鼎沸。蒸腾的热气带着扑鼻的香味直冲天际,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池柏青兴奋地抓着池野的裤子,伸手指着烧烤的大排档:“那里,那里,哥,我要吃大鱿鱼。”
周围有不少和他一样的小孩子,尖叫着笑闹着钻来跑去,家长们似乎不会担心自己的孩子走丢。
烧烤摊前,老板脊背微弯,被油烟熏得黑乎乎的大手抓着一把签子,另一只手拿着调料盒,洒下大片大烧烤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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