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 byAkon
Akon  发于:2024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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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豪也在旁边喊:“新中国没有皇帝!”
管明明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你俩真逗。”
林逾白把荧光棒分给了三个女生和冯雅军,自己一根都没留。池野把自己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递给他:“用这个。”
林逾白看了他一眼,接过池野的手机,举起来晃了一下。
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学着他们打开手电筒,举在手里摇晃。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池野笑着说:“可以许愿了。”
林逾白听到了兰应刚才的呐喊,他说:“我要当理科皇帝。”
池野立马接道:“不可能,理科皇帝只能是我。”
“哼。”
林逾白不理他,抬起头,很专注地看天上的烟花。
他眼里倒映着烟花的影子,池野偏头望向他,眼里映着他的身影。
烟花很美,林逾白也是。
烟花表演结束后,拥挤的广场一下子空了三分之一。
有人要换个场子继续happy,还有人结束跨年倒数之后就要回家了。
高凡说:“我爸催我了。”
周南南也要回家,她小声说:“今天很开心,谢谢你们。”
孙凯扬冲她笑了笑,忽然说:“周南南,你好像一个小苹果。”
周南南脸色爆红。
孙凯扬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耳朵也开始发烫。池野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按了一下,帮他打圆场:“你怎么回家?”
高凡家住在教师公寓,可以步行回去,不知道周南南家住在哪里。
烟花表演刚刚结束,大家都要转移场地,整个市中心都在堵车,长长的车龙好半天才挪动一下,在这种情况下打车回家有些不现实。
周南南说:“我说了堵车,我爸要骑车来接我。”
“胡晓呢?”
池野看向旁边的胡晓。
胡晓说:“我去高凡家住一晚。”
池野嗯了一声,“告诉家里人了吗?”
胡晓摇摇头,高凡说:“我们准备先回家,用我爸的手机联系胡晓的爸妈,免得他们不放心。”
“真棒,”池野微笑了一下,“考虑得很周到。”
得知女生们的去处后,剩下的人就好说了。
林逾白的新家在外环,看今晚这个交通状况,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到家了,还好秦奶奶家就在附近,他可以回书店。
王朔管明明他们还没玩够,商量着去超市买点吃的喝的,转移阵地,去池野家继续玩。
池野家地处市中心,面积大,而且没有大人。
冯雅军出门之前就做好了夜不归宿的准备,提前给爸妈发了消息,收获了一通怒骂,明天回家说不定还要挨一顿爱的男女双打。
但是没关系,玩够了再说。
高主任已经打电话催了,高凡和胡晓跟众人道别后步行回家。
其他人陪着周南南等她爸爸。
周南南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等就可以了。”
孙凯扬看向其他人:“要不你们先去买东西,我在这儿陪她等?”
“好的,”管明明把胳膊搭在池野肩上,冲着周南南摆摆手,“拜拜,小苹果。”
“你叫什么?”
孙凯扬气得想踹他。
管明明说:“周南南,你好像一个小苹果。”
这下周南南和孙凯扬的脸都红透了,周南南的脸更像苹果了。
“行了,”池野用胳膊肘撞了管明明一下,“别玩了。”
管明明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我这是在帮他们。”
不然就他们俩现在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捅破窗户纸?
他这哪是帮忙,纯属添乱。池野懒得理他,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推下来,去找林逾白。
林逾白和兰应蹲在不远处的台阶旁,脚边摆着四个荧光棒的尸体。见他把荧光棒拆得七零八落,兰应有些担忧:“还能装到一起吗。”
林逾白说:“可以。”
他把荧光棒两两一组装到一起,拧开灯,这样就成了一个两端都能发光的加长版荧光棒。
“好厉害,”兰应鼓掌,“你就是理科皇帝。”
“这个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林逾白有些矜持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豪华版荧光棒递了过去。
兰应欢天喜地接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池野:“……”
“咳。”
他清了清嗓子吸引这两人的注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凑过来,冲林逾白伸手:“我帮你弄。”
林逾白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零件递给他。
池野学着林逾白刚才的样子,很快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加长版荧光棒。
林逾白把这根也送给了兰应。
兰应一手拿一个荧光棒,心满意足地离开。
林逾白收好地面上残留的零件,也想跟着站起身,但池野在他旁边蹲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林逾白露出疑惑的表情,虽然不解,但还是放弃了起身的举动。
池野说:“新年快乐,理科皇帝。”
林逾白不为所动,并回答:“新中国没有皇帝。”
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王朔和管明明一直在孙凯扬耳边重复“你好像一个小苹果”。
然后在孙凯扬恼羞成怒的注视下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
孙凯扬气得不理他们,转头问池野:“待会儿吃什么?”
管明明说:“吃小苹果。”
“滚。”
孙凯扬气笑了,抬脚踹他,被管明明躲开了。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书店早就打烊了,但是步行街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逛。
池野打开琴行的门放其他人进去,站在门口和林逾白一起看向对面的二楼。
林逾白记得池野给他打电话时说过的话。
他说书店关灯了。
于是他盯着属于自己房间的那扇窗子看了一会儿,说:“书店关灯以后看起来是这样的吗。”
池野没说话,微笑着望着他。
“池野哥哥,理科皇帝,”王朔从玻璃门内探出脑袋,满脸莫名地看着他们:“快进来啊,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呢。”
“……”
林逾白转头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理科皇帝啊,”王朔没忍住笑声,“参加理科皇帝,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野也低声笑起来,把手放在林逾白的背上,推着他轻轻往前走:“先进去吧,皇帝。”
进门后,池野按下卷帘门的开关,将卷帘门重新降下去。
王朔去厨房帮孙凯扬切水果,林逾白凑到池野旁边小声问:“他为什么要叫我皇帝。”
池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捏住了他主动送上门的脸,答非所问道:“怎么这么可爱啊,小皇帝。”什么小皇帝。
林逾白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推开池野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文家豪用自己的手机连上客厅的电视机,找了部很老的文艺片衬托氛围。
兰应切了柠檬片,想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人要吃柠檬片。
“我给你们表演一个绝活。”
管明明捏起一片柠檬,当场表演面无表情吃柠檬。
“假的吧,”王朔不信,凑上去掰他嘴,“你真吃了?”
“当然,”管明明眯起眼睛笑,做了一个亲嘴的动作:“哥厉不厉害?”
“牛,”王朔又捏起一块柠檬,兴奋地说:“再吃一片我看看。”
管明明接过柠檬吃下去。
注意到林逾白往这边看了一眼,他挑了挑眉,朝林逾白走过去,问他:“厉不厉害?”
林逾白说:“不厉害。”
管明明不死心,当着林逾白的面又吃了一片柠檬,“不厉害吗?”
林逾白没说话,拿起半个柠檬,微微抬起下巴,从下巴延伸到脖颈的线条特别好看。
他看了管明明一眼,一口咬掉一大块柠檬,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
他很快吃完了半个柠檬,手指沾了柠檬汁,走到厨房去洗手。
从拿起柠檬到吃完柠檬,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管明明呆立在原地,看起来大为震惊。
“笑死,”孙凯扬说:“终于有人制裁一下管加一了。”
兰应却想到一个问题:“等等,那待会儿大冒险输了,吃柠檬还算惩罚吗?”……
他们真的玩了一个通宵,其实到最后大家都困了,但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觉。
兰应看了眼时间,还差二十几分钟就到五点了,他说:“再坚持一下,去肯德基吃个早餐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管明明打了个哈欠,坐在地毯上,两条很长的腿伸展开,坐姿非常惬意。他说:“活受罪。”
说这话时,他勾着嘴角,眼里带着笑意,显然内心并不这么觉得。
“嘻嘻,”王朔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半桶爆米花:“好爽,有种灵魂升天的感觉。”
“小点声,”文家豪眼睛盯着屏幕,正在看另一部文艺片,他压着声音说:“有人睡着了。”
冯雅军仰面朝天,倒在单人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
林逾白也睡着了。
他靠在池野的肩膀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随着呼吸频率轻颤。
池野为了不把他惊醒,已经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坐了很久,肩膀都变得僵硬了。
可是林逾白枕在他的肩上睡觉呢。

气象专家预测,未来的几年,江州市的冬天可能会下雪。
池野刷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林逾白还在睡觉。
他可能太累了,睡得很熟,五点一到,兰应他们很自觉地爬起来收拾垃圾,带着大包小包的垃圾准备出门吃早餐。
听到池野手机里的新闻,王朔笑着说:“江洲要是能下雪,我倒立吃屎。”
熬了一宿,他脑子已经坏掉了,说话完全不经过思考。
冯雅军打着哈欠说:“吃完东西我就直接打车回家了,不知道我妈今天上不上班。”
文家豪说:“今天是元旦,要放假。”
冯雅军摇摇头,“我妈上班的那个厂子是个小车间,老板说了算,去年元旦就没放假。”
好吧,文家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提着垃圾下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说:“阿姨挺辛苦的,回家别惹她生气了。”
冯雅军点点头,“我知道。”
夜不归宿本来就是他的错,他早就做好了躺平挨骂的准备。
大家迅速整理好残局,将没有吃完的东西放进冰箱,池野说:“都带走吧,下午我就要去首都找我爸了,留在冰箱里会坏掉。”
众人又开始忙着打包。
管明明问池野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池野看了眼林逾白,摇头:“你们去吧。”
“那好。”下楼前,管明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一了,他让池野赶紧休息一下,不要耽误下午出门。
六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彻底亮了,楼下传来卷帘门的闸机运作的声音。
是秦奶奶醒了,打开了书店的卷帘门。
林逾白睡了很久,脖子很不舒服,睁开了眼睛。
他懵懵的,脑袋还靠在池野的肩膀上,眼神没办法聚焦,漫无目的地到处看。
头顶传来温和的声音,池野低头看着他,“小皇帝,睡醒了?”
林逾白涣散的视线立刻凝聚起来,他猛地坐起身,偏过脑袋盯着池野看。
“你为什么在这儿?”
池野揉了揉肩膀,活动着脖子,身上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无奈地说:“你看看这是哪儿。”
睡懵的林逾白重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池野的家。他和池野坐在沙发上,池野一直在活动肩膀,好像很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被池野传染了,林逾白总觉得自己的肩膀和脖子也有点不舒服。
他学着池野的样子活动关节,刚抬起手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池野立刻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觉得难受的地方轻轻揉捏着,“你先不要乱动。”
林逾白问:“你怎么可以乱动。”
池野说:“我比较能忍。”
林逾白哦了一声。
他原本想说他其实也很能忍,可池野帮他按摩肩膀的时候很舒服,于是他闭嘴了。
过了一小会儿,林逾白的肩膀没有那么麻了,他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池野问他:“饿不饿,难受吗,要不要喝杯蜂蜜水?”
池野去厨房冲蜂蜜水的时候,林逾白摸到了洗手间里。
他想洗把脸清醒一下,低头的时候发现了一瓶漱口水。刚好他嘴巴里苦苦的,就给自己倒了一些漱口水,想把嘴里的苦味冲掉。
池野冲好蜂蜜水,没有在沙发上看到林逾白,就叫了林逾白的名字。
林逾白嘴巴里喊满漱口水,没办法说“我在这里”,只好从洗手间走出来,用力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池野听到动静望过来,林逾白脸颊鼓鼓的,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他。
池野的眼睛像是被牵住了,怎么都没办法从他身上离开。
直到林逾白漱好口,准备返回洗手间吐掉漱口水时,池野的目光依旧追在他身后。
他甚至端着蜂蜜水跟到了洗手间。
林逾白漱了口,又弯腰洗了一把脸,脸颊湿漉漉的,神清气爽地抬起头。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池野端着一杯蜂蜜水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
“……”
林逾白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现在就要喝吗?”
他的发梢还在滴水,下巴和鼻尖上也悬挂着水珠,皮肤很白很透,眉眼乌黑生动。
池野觉得自己不是心跳漏拍那么简单,他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林逾白坐在沙发上,捧着温热的蜂蜜水喝了一小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但是蜂蜜水太甜了,他只喝了一口,剩下的放在了桌子上。
池野在洗手间里洗漱,林逾白放下杯子后去洗手间找他:“你什么时候走?”
“嗯?”
池野嘴里含着电动牙刷,似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把手撑在门框上,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林逾白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走?”
池野放下牙刷,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冲掉嘴里的泡沫,转过头看着他。
他刚开始刷牙,林逾白就过来了。
“非要现在问吗。”他语气无奈。
林逾白站在门口看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我不问了。”
说完后他转身就走,池野的手湿漉漉的,一把薅住了他的后颈。
他捏着林逾白的后颈把人拎到洗手间门口,批评道:“我又没说不让你问,走什么。”
林逾白不说话,非常倔强地挺直了脖子。下颌线也很微妙的绷紧了,像是在偷偷较劲。
池野看得心痒,忍不住在他后颈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然后赶在林逾白发作之前开口:“下午四点半的动车。”
“四点半?”
林逾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走了。
“对,”池野的手像是被黏在了林逾白的皮肤上一般,怎么都舍不得拿下来。他把手按在林逾白的后颈上,问他:“你想不想一起去?”
林逾白睁大了眼睛。
池野养猫,知道怎么撸猫才不会引起小猫的反感。
他轻轻抚摸着林逾白的后颈,告诉他:“首都现在下雪,你不想去看看吗?”
“可是……”
林逾白显然很心动,正在绞尽脑汁地找理由,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跟着池野走。
他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
因为他想和池野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池野下午要离开,他心里就会产生即将分别时的那种焦虑。
如果可以和池野一起去的话……如果……
节假日向来是整形医院和口腔医院等地的客流高峰期。
林昕穿着藕色高领毛衣裙,外面套着白大褂,胸口挂着金色的铭牌。
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温声细语地劝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你现在的年纪还小,五官没有长开,我非常不建议你动鼻子。”她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找出几张照片,“况且你的鼻子很有特点,你看,这几位明星也是你这个鼻型。”
女孩接过照片翻看了一遍,眼睛似乎亮了亮。
她的年纪不大,今年刚上大学,林昕坐在办公桌后面,美目含笑,注视着她的脸。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抱歉,”看清来电人是谁后,林昕立刻拿起手机,冲女孩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她离开办公室,在走廊里接起电话。
“宝宝,”她笑着问:“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现在是她的办公时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林逾白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打来电话的。
果然,电话那边的林逾白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妈妈,我想去首都玩两天。”
他说:“首都下雪了。”
他说首都下雪了,他想去看雪。
听到他的话,林昕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眼睛也有些发热。
“是吗,”她捂住嘴,强忍着眼泪说:“那我们去看雪吧,妈妈这就请假回家。”
“……不用。”
电话那边,林逾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和池野一起去。”
林昕又叮嘱了他几句,她很不放心林逾白,可是又不想扫他的兴。林逾白兴致勃勃,听起来非常期待这次旅行。
挂断电话了,林昕靠着办公室的门,强忍了很久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林逾白说他想去看雪,他期待旅行。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昕之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自从林逾白的亲生父亲去世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逾白的老师找过林昕,委婉地告诉她,应该带着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
老师说:“我不是说孩子出现了问题,只不过失去父亲对一个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这孩子本身就不爱说话,有事喜欢憋在心里,别把孩子憋坏了。”
林昕觉得老师说得有道理,更何况她真的很害怕林逾白出现问题,比如变成自闭症什么的,便带着他去找了心理医生。
不料林逾白在医生面前表现的很正常,至少医生看不出什么他有什么问题。
医生说:“他没问题,或者说,他不想让我们意识到他有问题。”
林昕说:“但是他不想去游乐园,也不跟其他同学一起玩,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作为一个母亲,看到孩子总是孤零零的,她的心都要碎了。
可医生却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你如果觉得孩子这种性格不好,想让我帮他改变性格,我也能做到。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一棵小树原本就是笔直生长的,我们有必要强行改变它的生长轨迹吗?”
林昕找来的医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她对这个好友知根知底,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既然他这么说了,林昕也没有办法。
可是她知道,林逾白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该这样死气沉沉,仿佛周围的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失去了吸引力。
然而就在刚刚,他说他想去首都看雪。
还要和朋友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下本想写《亲密关系》,有人愿意把它加入书架吗

下午三点二十,林昕的车出现在高铁站外。
尽管林逾白表示不需要林昕来车站送她,但林昕还是有些不放心,找唐琢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悄悄来到了高铁站。
她搜索了从江洲去首都的所有车次,决定从现在开始等,一直等到林逾白出现。
她不会出现在林逾白面前,她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
假期的车票很难抢,现在只能买到站票。池野说,还好有一张坐票,两个人不至于站一路。
林逾白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车票信息,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池野把他当成大宝宝那样照顾,给他戴了一个U形枕,又在他肚子上贴了一个暖宝宝。
林逾白掀开外套,看着毛衣上的暖宝宝,伸手摸了摸。
池野解释:“首都很很冷。”
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很长的棉服,叠好,塞进一个很大的购物袋里。
见林逾白盯着他看,他笑着说:“等到了首都,要拿出来穿上。”
林逾白没有去过首都,他打开手机查询首都的天气,发现最低气温在零下二十度。
他忍不住开口:“好冷啊。”
池野装好棉服,把购物袋放到行李箱上面,坐到林逾白旁边,捏了捏他的脸。
他现在真的很高兴,一高兴,就想对林逾白干点什么。
包括但不限于捏捏他的脸,拉开他的衣服检查暖宝宝有没有开始发热,碰碰他的头发。
林逾白专注地看着手机,眼中倒映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堆雪人教程”,等池野凑过来玩他的刘海时,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池野看了一眼时间,“马上。”
高铁站外人头攒动,林昕坐在车里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林逾白。
林逾白的个子高,长相出众,站在人群中很好辨认。
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池野,池野的个子比林逾白还要高,一手拉住行李箱,行李箱上面放着一个醒目的橙色购物袋。
另一只手则牵着林逾白的手腕。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林昕的车子,他们跟随着人流走向进站口,林昕把胳膊压在方向盘上,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她注意到池野拿着行李,而林逾白两手空空,脖子上还挂着浅蓝色U形枕,正把自己的脸偏向池野那一侧,似乎说着什么。
池野认真听了一会儿,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进站口,消失在林昕的视线里。
林昕久久地注视着进站口,过了很久,直到闹铃声响起,一小时已经到了,她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关掉闹钟,发动车子离开车站。
进入检票口之前,林逾白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难说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驱使着他,让他一定要转过身看一眼。
身后是交织的人流,林逾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池野问他怎么了,林逾白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知道。”
江洲到首都要三个多小时,他们只有一张坐票。
池野让林逾白坐,自己站在一旁,林逾白不肯坐,池野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池野把座位让给了一位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他们是一家三口一起坐车,也没有抢到坐票。
孩子的爸爸一直道谢,孩子妈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个橙子,请他们一定要收下。
池野收下橙子,随手放在购物袋里。
车厢里比较拥挤,他们只好到车厢连接的地方,池野把行李箱上的购物袋拿下来,让林逾白坐在上面,自己则扶着行李箱的把手靠在一边。
林逾白摘下脖子上U形枕,给池野戴上。
他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两只手湿漉漉的,池野问他去哪儿了,林逾白说:“洗手。”
他坐在行李箱上,从购物袋里找出橙子,开始剥橙子。
空气中弥漫着橙子的清甜味。
动车行驶时,车厢连接的地方有些晃动,行李箱一直想乱跑。池野屈起一条腿,将行李箱固定在自己身前。
林逾白剥出一块果肉,抬手递到池野嘴边。
池野吃掉橙子,扬起嘴角,目光温柔地望着他。
林逾白把手里的橙子全都喂给他,去扔橙子皮的时候又洗了一遍手。
回来的时候,他小声说:“我困了。”
他们昨天基本没有睡觉,今天上午也只睡了一小会儿,动车摇摇晃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池野说:“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林逾白放心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动车快要进站的时候,池野接了一通电话,是荀丽打来的。
“你爸已经在出站口等你了,”荀丽说:“快到了吧。”
“妈,”池野笑了笑,“已经到了。”
荀丽松了口气,说:“我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说同学也要一起来,我怕你们没有衣服穿,让你爸多带了一件棉服。”
“好,”池野说:“到站了,妈,我先下车。”
首都的气温很低,随着动车北上,车厢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林逾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池野让他抬起胳膊。
他听话地抬了抬胳膊,池野把厚重的棉服穿到他身上。
“到站了,”他掀开林逾白的衣服检查暖宝宝,“先醒醒,到酒店再睡。”
他爸回国后有单位分配的住所,荀丽他们都住在那边。考虑到林逾白可能不想和那么多人住在一起,池野决定和他一起住酒店。
这个时间点虽然不好订到房间,但他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下车前,他把林逾白身上的棉服拉链拉好,又给他戴上了帽子,饶是如此,刚下车的时候,林逾白依旧冷到打了个哆嗦。
他下意识地想靠近池野,却发现池野身上穿的还是下车前的衣服。
林逾白想把身上的衣服还给池野,被池野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他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捏着棉服的拉链,不让林逾白拉开。他说:“我爸在外面等我们,上车就不冷了。”
他说话时,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白的。
林逾白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低下头,悄悄呼出一口热气。
池野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当即有些莞尔。
林逾白似乎是第一次来北方,一副看什么都很新奇的模样。
就连出站口被行人踩化的雪水也盯着看了很久。
池野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可爱。
池野的爸爸忙得焦头烂额,就算回国了也有处理不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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