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植物人大佬后by长野蔓蔓
长野蔓蔓  发于:202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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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明白了。”谢秋点头,“我会将陈医生的意见传达给贺夫人。”
陈医生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那今晚先这样吧,我明天再过来跟夫人具体商议。”
“辛苦陈医生大晚上跑一趟了。”谢秋客客气气道,“我送你下楼。”
“大少夫人言重了,这是我份内的事。”陈医生做了个手势,“您请留步。”
谢秋还是送医生走到了楼梯前,然后返回病房门口。
他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发现贺司宴呼吸平稳,像是已经陷入了熟睡中。
谢秋小心帮男人盖好被子,无声地道晚安:“晚安老公,今晚也要做个好梦。”
谢秋离开病房后下了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苏婉蓉回来。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突然想起孟子烨还留在宴会厅,赶紧点进微信查看消息。
果不其然,孟子烨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好在最后一条是说苏婉蓉给他单独安排了辆车,他已经快到学校了。
谢秋:【对不起啊子烨,今晚有点混乱,没看手机。】
孟子烨:【没事没事,贺夫人已经跟我说过了。】
孟子烨:【再说咱俩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为这种小事道歉吗?】
谢秋:【你不生气就好。】
孟子烨:【不过我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秋:【暂时不便透露,可以告诉你的是,是好事。】
孟子烨:【不是坏事就好!】
谢秋:【你今晚玩得开心吗?】
孟子烨:【当然开心呀!】
孟子烨:【你走后贺景辰把我跟沈溪白安排在一桌,对了你知道沈溪白是谁吗?】
谢秋微一抬眉,继续打字回复。
谢秋:【算是认识吧,怎么了?】
孟子烨:【这沈溪白人还挺好的,虽然看着冷冷的,但是一点也没有那些大少爷们的臭脾气!】
谢秋:【你们交上朋友了?】
孟子烨:【没有没有,你知道我不是那么社牛的人!】
谢秋:【……】
孟子烨:【但是我好像知道了一个八卦,小秋你想不想听?】
谢秋:【什么八卦?说来听听。】
孟子烨:【我发现沈家两兄弟跟贺二少之间暗流涌动!】
谢秋:【这你都看出来了。】
孟子烨:【嗯呐!】
孟子烨:【我还看出来弟弟单方面喜欢贺景辰,而贺景辰应该是对沈溪白有好感。】
谢秋:【你怎么看出来的?】
孟子烨:【贺景辰这人吧,仗着自己长得帅,整天到晚板着一张脸,但他对沈溪白的态度就不太一样。】
谢秋:【沈溪白长得好看嘛,长得好看多少会有一点优待。】
孟子烨:【那可不一定!】
孟子烨:【你不也长得很好看嘛,贺二少怎么就冲你横眉冷对的!】
谢秋:“……”
扎心了,但谁让他在本书中的设定只是个恶毒炮灰呢?
孟子烨:【我到校门口了,先不说了小秋。】
谢秋:【好,你慢点。】
孟子烨:【今晚谢谢你带我出来见世面,还送了我一套这么好看的西装!】
孟子烨:【爱你哟.gif】
谢秋笑着收起手机,拿过抱枕抱在怀里。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大部分都是按照书里的剧情在发展,最大的变数是贺司宴提前苏醒了。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变数到底是好是坏,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十点一刻,身后响起高跟鞋落地声,伴随着另一道脚步声。
苏婉蓉快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贺景辰。
谢秋从沙发上起身:“妈,宴会结束了吗?”
“结束了结束了。”苏婉蓉边走边脱下高跟鞋,穿上佣人递上来的拖鞋,“小秋,陈医生来了吗?”
谢秋回道:“陈医生来过了,人刚走。”
苏婉蓉语气急切地问道:“他怎么说?”
“陈医生说目前各项指标比较平稳,建议尽快住院安排,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谢秋转述道,“具体情况,他明天过来再跟您细说。”
“好,没问题就好。”苏婉蓉长舒一口气,坐倒在沙发上,“小秋,妈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您放心,肯定不是在做梦。”谢秋安慰道,“哪有一个梦能做这么久呢?”
“小秋说得对,这是真实的。”苏婉蓉笑中含泪,“这次司宴是真的醒了。”
站在一旁的贺景辰开口道:“母亲,我想去看看大哥。”
苏婉蓉问道:“小秋,司宴还醒着吗?”
“已经睡下了。”谢秋顿了顿,“小辰要是想去看的话,可以轻一点。”
“景辰,你听见了吗?”苏婉蓉转头看向小儿子,“今晚先别去打扰你哥了,明天再去看吧。”
贺景辰垂着视线:“好,我知道了。”
“小秋,你今晚忙上忙下也累得够呛。”苏婉蓉重新看向谢秋,眼里满是慈爱,“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一起商量。”
“好的。”谢秋乖巧应声,“那我先回房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谢秋回到自己房间,进浴室再次冲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他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发现自己又受到了姚女士的电话轰炸。
谢秋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某个参加宴会的人将自己在场的消息泄露给了谢家,所以姚女士来找他问责了。
他正琢磨着该如何敷衍对方,微信就收到了消息。
姚女士:【谢秋,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满口谎话的人!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姚女士:【你对得起我跟你爸这么多年的悉心栽培吗?】
谢秋:“……”
姚女士口中的悉心栽培,大概就是教原主如何顺利地嫁进贺家吧。
谢秋不想理会,干脆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迎面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如今贺司宴醒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贺家,对于谢晋夫妇来说,他也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到时候,他就可以恢复真正的自由身了。
翌日清晨,谢秋醒来后洗漱好,照常想去隔壁病房看他的植物人老公。
哦不对,准确来说是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的老公。
还是不对,醒过来的贺司宴应该已经不是他的老公了。
谢秋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他穿过房间来到隔门前,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暂时退回房间。
片刻后,谢秋走到病房正门,轻轻敲了敲。
苏婉蓉的声音响起:“进来。”
谢秋推开房门,只见苏婉蓉和陈医生正围在病床前说着什么,贺景辰则沉默站在一旁。
“小秋,你起床啦。”苏婉蓉亲切地招呼道,“过来看看司宴吧。”
谢秋走近两步,看向靠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贺司宴人是清醒的,苍白瘦削的面容看起来比昨晚更生动了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隐约似有光华流动,沉沉的眼神自带压迫感。
谢秋心里一咯噔,不由偏开视线,看向放在床单上的大手。
他回想起自己在网上看过的那段视频,果然醒着的贺司宴,气场比隔着屏幕看起来还要更强大更可怕。
“小秋,你再走近些呀。”苏婉蓉朝他招手,“司宴早上一醒过来,就在找你呢。”
谢秋身躯一震,战术性挺直了腰背。
贺司宴找他干什么?找他算账吗?
不会吧,这人才刚刚醒过来,不至于这么快就要跟他清算吧?
贺司宴没说话,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苏婉蓉忽然意识到什么,站起身:“陈医生,你还没吃早餐吧?我们下去边吃边聊吧。”
“我吃——”陈医生刚说了两个字,接受到对方给出的信号,立马改口道,“是的夫人,我还没有吃早餐。”
“那走吧。”苏婉蓉又拽了一把小儿子,“景辰,你也一起。”
贺景辰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听从母亲的话出去了。
谢秋眼巴巴地望着苏婉蓉,试图用称呼唤起她的一点母爱:“妈,我也……”
苏婉蓉朝他挤了挤眼睛:“乖小秋,你先陪司宴说会儿话,早餐妈给你留着啊。”
谢秋:“……”
好吧,亲妈跟婆婆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谢秋站在床边,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
植物人老公沉睡时,他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现在顶着那道沉沉的目光,他实在是……
但一直沉默也很奇怪,谢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老公,你有什么需要吗?”
贺司宴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缓缓抬起了右手。
谢秋上前一步,条件反射般一把握住他的手:“老——贺先生!”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习惯性地喊老公,连忙一个急刹车,差点咬到了舌头。
就在谢秋为自己及时改口感到庆幸时,耳畔响起了那道低沉沙哑的男声。
“我……”贺司宴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语言功能,说话很慢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很、老、吗?”
谢秋:“?”

贺司宴问完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脸,像是在等待答案。
谢秋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
贺司宴眸色漆深,面上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男人三十一枝花,贺先生今年二十八。”谢秋小脑瓜子转得飞快,嘴巴也甜得要命,“二十七八岁,正是当打之年!”
闻言,贺司宴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往上掀了掀。
可惜谢秋正好错过了这一幕,他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下一秒,他触电般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他真的得尽快改掉自己动不动就上手的习惯,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躺在病床上,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植物人老公了……
谢秋调整一下状态,抬起眼眸,再次开口询问:“贺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贺司宴微一摇头,被无情放开的手垂落在床单上,手指虚虚握了握。
谢秋小心试探道:“那……贺先生需要我待在这里吗?”
万一醒来的贺司宴根本就不想看到他,嫌他待在这里碍眼,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撤退了。
贺司宴盯着他看了几秒,薄唇开阖:“你、去、吃……”
虽然男人吐字艰难,但谢秋一下子就听懂了:“你想让我先去吃早餐?”
贺司宴闭了闭眼眸,表示认同他的话。
谢秋立即高高兴兴地回道:“好,那我先去吃早餐了。”
不管贺司宴是找个借口赶他走,还是真的想让他去吃早餐,反正都暂时解救了他。
“我去叫护工进来。”谢秋转身往外走,“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贺先生随时告知我。”
他说这话当然只是客气一下,毕竟贺司宴身边有那么多人,肯定轮不到他来照顾。
谢秋打开房门走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
“大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护工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玩手机,见他出来马上问道。
“贺先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先出来了。”谢秋顿了顿,提醒道,“对了,以后别叫我大少夫人了。”
护工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叫您大少夫人了?”
“因为贺先生醒了。”谢秋简单解释道,“贺先生听见你这么叫我,可能会不太高兴。”
护工又问:“贺先生为什么会不高兴?”
谢秋:“……”
这可真问住他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旁人解释目前的情况。
护工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
“算了,你还这么叫吧。”谢秋不再为难护工,“贺先生会纠正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护工似懂非懂:“好的,大少夫人。”
谢秋看着护工进门后,自己转身朝楼下走去。
餐厅里,苏婉蓉正和陈医生边用早餐边说话,见他下来,惊讶道:“小秋,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谢秋走过去:“司宴哥哥需要休息,我就下来了。”
苏婉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称呼上的变化,但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招了招手:“那你过来一起吃早餐吧。”
谢秋落坐,佣人麻利地将他的早餐端上桌来。
一顿早餐吃完,讨论告一段落,陈医生先行离开了。
谢秋跟贺景辰对视一眼,也准备起身。
“小秋,景辰。”这时,苏婉蓉开口道,“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司宴要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日。”
谢秋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安慰道:“妈您放心,经过医院专业的复健治疗,相信司宴哥哥很快就会康复的。”
“好孩子,你向来知道怎么宽慰妈的心。”苏婉蓉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不过小秋,妈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谢秋抬眼:“您说。”
“妈这段时间很忙,司宴住院后也没办法经常到医院去看他,还是要辛苦你多跑跑了。”苏婉蓉言辞恳切道,“有你陪着司宴,妈才放心。”
谢秋犹豫道:“妈,要不还是先问问司宴哥哥的意见?”
苏婉蓉反问道:“他能有什么意见?”
“也许……”谢秋斟酌着回道,“司宴哥哥并不希望我,经常出现在他面前?”
“傻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呢?”苏婉蓉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可是司宴的媳妇儿,他怎么会不希望你出现在他面前呢?”
谢秋干笑一声,提醒道:“妈,您是不是忘了,我跟司宴哥哥结婚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苏婉蓉言之凿凿:“司宴醒来后也没说什么呀,说明他心里早就认定你这个媳妇儿了!”
谢秋:“呃……”
不是,首先贺司宴的大脑思维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其次也没人告诉他,睡一觉就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吧?
“乖小秋,你只管安心陪着司宴。”苏婉蓉温温柔柔地承诺道,“你放心,妈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就算是司宴也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谢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妈。”
“乖,真乖。”苏婉蓉满意地笑了,“你先上去简单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送司宴去医院。”
“好的。”谢秋起身离开餐桌,往楼上走去。
刚上二楼,就听身后传来贺景辰的声音:“等等。”
谢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贺景辰低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秋以为他是想让自己赶紧离开贺家,语气有点无奈:“我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尽快离开,可是看样子苏婉蓉并不打算现在就放他走,至少要等到贺司宴完全康复。
那就只能希望贺先生看在他这段时间勤勤恳恳的份上,原谅他单方面跟自己结了个婚。
贺景辰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行。”
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个护工合力将贺司宴抬上车,准备前往医院。
车门关闭前,贺司宴的目光不经意般落在了谢秋身上。
“司宴你放心,小秋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的。”苏婉蓉立刻会意,“我们就在后面的车上。”
谢秋:“……”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妈的其实也能会错儿子的意思?
贺司宴一言不发,闭上眼睛休息了。
约莫一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是贺氏集团名下所属医院,贺老爷子当初创办医院的初衷是想回馈社会,所以成立了这样一家带有公益事业性质的综合性医院。
经过多年发展,医院目前拥有非常先进的设备技术,以及众多名医大牛坐镇,医院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有很多不远万里慕名来求医的病患。
车一停下,马上有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上来,将贺司宴接进医院内。
上午的时间,在各项检查中悄然流逝。
下午一点多,护士将贺司宴送进高级VIP病房里休息。
经过一上午漫长的检查,贺司宴已然疲倦地陷入了昏睡中。
苏婉蓉也终于卸下一口气,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了……”
很快有人送来几份豪华套餐,三人坐在病房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吃午饭。
吃完饭后,苏婉蓉交代道:“小秋,妈等会儿要回集团开会,这里就拜托你跟景辰了。”
谢秋答应道:“妈您放心。”
贺景辰跟着应下:“您放心。”
谢秋送苏婉蓉出病房门,两人来到走廊上,又被抓住了手。
“小秋,虽然这家医院是我们家的,但妈还是不放心。”苏婉蓉再次拜托道,“如果你在病房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员,一定要及时通知妈,好吗?”
谢秋认真点头:“好,我明白。”
等人走了,谢秋回到小客厅,跟贺景辰两人大眼瞪小眼。
互相瞪了一会儿,各自低头玩手机了。
傍晚时,病房里传来很轻的咳嗽声。
谢秋下意识起身,但贺景辰动作比他更快,而且仗着自己的腿比较长,几大步率先迈进了病房里。
谢秋:“……”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贺景辰说话声很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一两个低沉嘶哑的字音,应该是贺司宴在说话。
这还是谢秋第一次听贺二少说这么密集的话,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其实贺家兄弟俩的关系是很好的,能看出贺景辰很依赖自家大哥,如果不是上一辈子的狗血孽债……
谢秋正不着边际地想着,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贺景辰走出来,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谢秋坐直身体:“有事吗?”
“确实有事。”贺景辰问道,“你今晚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呀,我没有别的事。”谢秋干脆利落地应下,“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贺景辰应声,又补了一句,“辛苦了。”
谢秋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贺司宴躺靠在床头,眸色沉沉地盯着他的方向。
谢秋轻声说道:“贺夫人希望这段时间我能在医院里,如果贺先生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可以待在客厅。”
贺司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过来。
谢秋磨磨蹭蹭地走近一点,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结婚的事解释清楚:“贺先生,关于我没经过你的同意——”
贺司宴用一个字打断了他酝酿好的话:“水。”
谢秋卡了一秒:“稍等,我去给你倒水。”
贺司宴的吞咽功能也没有恢复正常,所以喝水要用吸管。
谢秋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男人喝完水,想再开口时,却又碰到医生来查房。
谢秋:“……”
行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说是来陪护,但病房里安排了专门的护士和护工,基本上轮不到谢秋来插手。
吃完晚饭,谢秋在小客厅里玩了会儿手机,悄悄推开房门。
这回贺司宴躺下了,双目安静闭阖,跟过去躺在床上沉睡时一模一样。
谢秋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前,垂眸凝视着男人的睡颜。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心情其实是挺复杂的。
从他嫁进贺家后,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跟他的植物人老公待在一起,在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把贺司宴当成了很亲近的人。
毕竟有些话他连院长妈妈都没说过,就只偷偷跟植物人老公说了。
但那时候的贺司宴什么也不知道,醒过来的他意识还停留在车祸前,对他来说,肯定没办法接受一觉醒来多了个老婆,还是他之前最不想娶的那个人。
谢秋无声地叹了口气,俯身帮男人掖好被角。
就在他准备直起腰身时,一不留神又对上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谢秋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后仰,直直地往后倒去。
贺司宴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谢秋借助那只手的力量稳住身形,表情略有些尴尬:“谢谢你,贺先生。”
贺司宴没说话,握住他的手也没松开。
谢秋挣了一下,没挣动:“贺先生,你想要什么?”
贺司宴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指慢慢收拢。
谢秋眨了眨眼睫:“还想喝水吗?”
贺司宴摇头,目光始终钉在他脸上。
谢秋陷入冥思苦想中,突然间灵光一闪:“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听睡前故事?”
贺司宴:“……”
男人不说话,谢秋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毕竟自己天天给植物人老公讲睡前故事,后来贺司宴也有了一点意识,大概是潜意识里听习惯了,所以现在不听就睡不着觉。
“但是我没带童话故事书过来,怎么办呢?”谢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我百度一个故事,先凑合一下?”
贺司宴终于开口了,还是一字一顿的:“不、听。”
“啊?不想听睡前故事吗?”谢秋微微睁大了眼眸,“那贺先生你想听什么呢?”
贺司宴喉结滑动了两下,语声艰涩地说了一整个句子:“你、今晚……睡、哪里……”
谢秋怔了怔,小声问道:“贺先生是在担心我没地方睡觉?”
贺司宴微一点头,算是承认。
谢秋弯起眼睛笑了:“不用担心,外面有沙发,我睡沙发就好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高级VIP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连多余的陪床都没有,但好在客厅里的沙发也能睡下人。
贺司宴握着他的那只手往下滑,将他的手包裹在手心里,依旧不肯放开。
谢秋和男人对视几秒后,妥协了:“好吧,我问问护士能不能再加一张床。”
十分钟后,贺司宴的病床旁加了一张陪床,床单被罩都是崭新的。
谢秋暗自咋舌,不愧是高级VIP病房,效率如此之高。
“好啦,这下我也有床睡了。”谢秋坐在床尾,用手拍了拍柔软的被子,“谢谢贺先生。”
但贺司宴似乎是累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谢秋完全不介意,笑眯眯地下了床。
看来贺先生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不近人情,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嘛。
谢秋拿着睡衣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后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贺先生今晚好像还没擦洗身体。
虽说给植物人老公擦身体他早已轻车熟路,但是给醒着的老公擦洗,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谢秋在浴室里踌躇片刻后,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贺先生。”他小声呼唤道,“你睡着了吗?”
令他失望的是,贺司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个……”谢秋抿了下唇,询问道,“要不要我叫护工进来,给你擦洗一下身体?”
贺司宴微微眯了眯黑眸,嗓音低哑地吐出两个字:“你、来。”
谢秋:“!”

谢秋站在原地,试图做一些挣扎:“贺先生,护工比较有经验,还是让护工来吧?”
贺司宴也不说话,就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他。
片刻后,谢秋败下阵来:“……好吧。”
不就擦个身体嘛,之前都擦了那么多回,还把贺司宴当成那个不能动的植物人老公不就行了。
谢秋在卫生间准备热水和毛巾时,默默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重新回到病床前,贺司宴示意他把床头升起来。
谢秋放下水盆,依言将床头升起来,扶起男人的上半身,将他调整成半躺半靠的姿势。
贺司宴微一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谢秋单膝跪坐在床沿边,硬着头皮伸出双手,帮男人解病服扣子。
明明应该是很熟练的动作了,但因为那道幽沉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脸上,灵巧的手指不受控地抖了抖。
好在贺司宴没有催促他,任由他折腾了半天,才解开上衣全部的扣子。
谢秋暗自换了一口气,将毛巾拧得半干,转身回来。
由于坐着的姿势,男人胸腹部的肌肉轮廓稍稍明显了一些。
谢秋只想尽快结束,努力心无旁骛地用毛巾从上往下擦,只是擦到下腹部时,感觉那块肌肉似乎变得紧绷起来。
但他没有多想,继续用毛巾轻柔而仔细地擦拭。
他的手指刚才在热水里浸泡过,指腹又软又热,泛红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人鱼线附近的皮肤,引起一阵要命的酥麻痒意。
下一瞬,纤细的手腕被握住了。
正在忙碌的谢秋抬起眼眸:“怎么了,贺先生?”
“可、以、了。”贺司宴薄唇开阖,不知是不是某种错觉,声音听起来好像比刚才更嘶哑了几分。
“不行。”谢秋认真回道,“还没擦完呢,做事得有始有终。”
贺司宴看着他,眸色很深,眸底隐隐涌起一股他看不懂的情绪。
谢秋被盯得耳根发烫,率先移开目光:“那、那就先擦到这里吧。”
贺司宴这才松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谢秋转回视线:“贺先生,我帮你把衣服扣上吧。”
贺司宴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再次阖上。
谢秋速战速决,将病服扣子全扣回去,起身端着脸盆去了卫生间。
他倒掉盆里的水,一抬眼,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耳朵果然红了。
都怪贺先生拥有传说中看狗都深情的一双眼睛,还一直用那样深邃的眼神盯着他看……
谢秋在心里吐槽一句,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从卫生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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