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个大宝贝/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by子时北
子时北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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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垂头盯着那衣服半晌,接过来的瞬间,哭了起来。
外面的男人明显慌了,他叫了几声夏稚,没有得到回应后,也不敢进来,在门外焦急踱步。
最后他顾不上夏稚的回答,在一声声惹人怜爱的哭泣声中闯入浴室,见夏稚穿好了衣服还不松开裹着的浴巾,皱起眉,强硬地将有些潮湿的浴巾扯开,扔到一边去。
“你冷么?”狼图虽是这样问,但手上倒是很利落地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个干燥的新浴巾,摊开,披在夏稚的身上,然后打横抱起他,朝病房内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狼图的眉头越皱越紧,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着啜泣,声音很小,却不容忽视。
被放在病床上,夏稚就缩进了被子里,眼睛红红的,但已经停止哭泣。
他真的憋了太久了。
那些怪物,总是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它们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好像不是故意要吓唬他,但必须承认的是,它们的长相和声音都给夏稚脆弱的精神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前两次他虽然害怕,但还没到控制不住掉眼泪的程度,但是这次,真的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一次被不一样的怪物觊觎。
它们可能会幻化成每一个夏稚认识的、或者需要的人,在他没有警惕的时候突然出现。
如果他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
夏稚不敢想象自己被抓住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狼图一直沉默地站在病床边,似是想要询问,又像是在无声守护。
病床边的桌子上有一份病号餐,刚才送过来的,是昨天那名男护士,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夏稚,明显表现出了失望。
不过碍于狼图还在,男护士没停留太久。
“吃点早饭。”
过了一会,狼图见夏稚还躲在被子里,说道:“你得吃东西,一会要打针。”
缓过来的夏稚默默坐起来,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狼图,“你不问我为什么哭吗?”
狼图盯着他,几秒钟后:“你为什么哭?”
夏稚:“……因为刚才有怪东西。”
把刚才浴室里发生的事讲给狼图听,只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没有说用对讲机的事,也没提卫辞,只说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十分糟糕的事。
然而几分钟的时间,在狼图来看,却是将近两小时。
听了夏稚的话,狼图皱起眉,似乎很不满意……
但眼中唯独没有出现意外的情绪。
也就是说,他似乎明白夏稚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夏稚有些急迫地询问:“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狼图沉默。
夏稚:“拜托你告诉我吧,它们总来找我,我真的害怕。”
狼图面露不忍,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他不想说,也可以说,他不能说。
反应过来之后,夏稚也就不追问了。
一是不想让狼图为难,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NPC而已,他有自己的职责,追问也没有用;二就是夏稚还想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跟狼图打好关系,至少对方是可以护住自己的,比起不停追问惹怒他,不如暂时缓缓,等之后狼图的态度稍有松动,再试探询问。
夏稚拿起病号餐,无声吃饭,小口小口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狼图在一旁瞧着,最终还是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
狼图的性格的确是有些固执的,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迂腐的正直,夏稚想起之前那些狱警欺负他、让他去做不属于他的工作时,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怨言。
但现在想来,他应该只是不在乎的。
能做,就去做。
不能做,谁也强迫不了。
吃完饭没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男护士出现在病房里。
他是来收饭盒的,但不是今天早上来的那名明显对夏稚有所企图的男护士。
狼图在他进来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监管者去一楼报备一下。”男护士声音低哑,一边收饭盒一边对狼图说:“宋医生的要求。”
狼图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防备地看了他一眼:“现在?”
男护士:“今天中午之前。”
狼图又看了他一眼,而后无声地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男护士摘下口罩,夏稚立刻笑弯眉眼。
“我就知道是你,卫辞!”
今天卫辞的装扮跟昨天差不多,再加上熟悉的身高体重,他刚一进来,夏稚就认出来了。
卫辞走到病床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夏稚片刻,问:“出什么事了?”
“你收到我的求救了?!”夏稚惊喜道:“我还以为又被扯进了什么幻境里,所以很绝望,没想到你……”
“监狱里出事了。”卫辞打断他:“你还记得现在是游戏的第几天吗?”
夏稚愣住:“第四天啊。”
第一天,他的任务是送餐,认识了监狱长弗拉德。
第二天,他的任务是在海边捡垃圾,结果遇到怪物,溺水后被送到医院。
第三天,救他的卫辞从医院里离开,监狱那边安排狼图来监管他,并换了特殊病房。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他遇到了怪事,用对讲机向卫辞救助,卫辞来了。
夏稚明显感觉到,卫辞话里的意思并不简单。
可是当卫辞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他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惊感迅速涌上心头。
“监狱里面很乱……”
“六十名玩家现在只剩下二十四个了。”
“另外……现在是游戏的第六天。”
卫辞说完,静静地等待夏稚的反应。
而夏稚的反应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可置信、震惊、慌张……
最后化为不解。
“我已经两天晚上没有听到过玩家数量的播报了。”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地低声喃喃。

从夏稚的角度来看,确实有两天的时间没听到玩家数量的系统播报声了。
暂且不说卫辞口中的‘六天’是怎么回事,他与其他人的相处、睡觉的次数、狼图的出现都可以证明,他的游戏只过去了四天。
所以当卫辞用那双沉静冷淡的眼睛望着他,闷声说出监狱那边已经过去了六天时,夏稚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然后就是再脑海中追问系统。
[现在是《贵族们的游戏》这个副本的第几天?]
HR222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第六天。】
夏稚脸色惨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过我呀。】HR222说得有些委屈:【我的职责是为你解惑,或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想办法、推理……你没问我的话,按规矩来说,我是不能出口提醒的。】
系统一直都是如此。
夏稚没理由指责它没有及时提醒自己。
十天已经过去了六天。
明天安全通道就要开启了,然而他还没有找到准MVP玩家。
有那么一瞬间,夏稚的脑子里掠过了很多东西,最终只响起卫辞刚刚说过的话。
——六十名玩家只剩下二十六个。
怎么会一下子少那么多人?!
卫辞压低声音:“第二天晚上还是六十个人,第三天突然少了两个,具体少了谁也不太清楚,监狱里的囚犯很多。之后第四天、第五天加起来,少了几十个人,昨晚的通知,玩家只剩二十六个。”
“不过第四天和第五天,有人发现自己熟悉的人不见了,但我们每天的任务还是那几种,没有变化,也没有提升难度。”
在夏稚的印象中,卫辞平时的话不多,但是有关副本线索,他向来都是不吝啬的。
此时卫辞说的这些话,叫他恍惚回到了考核本那次,卫辞也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说这么多话……
但他开口,绝不是无私奉献的。
而夏稚也明白他想要知道什么。
监狱和医院的时间线不一样,他没留在医院,可夏稚一直在啊。
“我这几天在医院……”
夏稚没有保留的、语气迫切地将他认为的两日发生过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包括狼图的出现、诡异的医护人员、更换病房以及今早看到的怪物。
这就是信息交换。
在考核本里,他就知道卫辞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惊讶于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上道,不用自己询问便将细节一一道出,卫辞眼中划过一丝欣赏。
虽然对方有可能会隐瞒,他无法查证,但从夏稚的识相程度来看,卫辞还是很愿意跟少年继续‘合作’的。
“我知道了。”时间有限,狼图随时可能会回来,卫辞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信息交换已经结束,但是……
走到门口的卫辞停下脚步,一边转身一边道:“或许你可以留意一下时间,比如说今天你遇到的怪物,其实应该是你第三天晚上应该遇到的,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医院和监狱内的时间流速了……”
话音戛然而止,转过身的卫辞对上一双充满依赖的眼睛。
那是一种下意识流露出还没收回的情绪,宛如辰星点点,洒满暗色的宇宙画布,流光闪烁,照亮了一股卫辞无法怀疑和拒绝的情感。
很陌生,又很熟悉。
不管怎么样,他不算排斥,甚至有点无奈。
“怎么这样看我?”卫辞鼻腔间发出一道气音,听着像在说话前发出轻笑。
夏稚连忙收回渴望跟他一起离开的眼神,低下头小声说:“没事……”
“你想跟我走?”卫辞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沉吟片刻,说:“我没有能力带你出去。”
不仅没有能力,还没有把握。
这一局游戏很惊险,夏稚或许不知道,但卫辞知道。
医院和监狱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是他今天才知道的,那么玩家不止存在于囚犯之间也是一个令人混沌的发现。
一共死掉了三十四名玩家,但是存活的囚犯还有八十多个。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些玩家,根本不是囚犯。
当他开始把目光落在整个铁孤岛上到时候,才发现,玩家可能是狱警、门卫、食堂工作人员、囚犯……甚至是警长。
只是现在,他不能说,也没办法说。
他没有证据。
见少年眼中的光迅速暗淡下来,卫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画大饼一样的话。
在游戏世界里,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承诺。
“我走了。”卫辞最后说:“对讲机你要藏好,随时联系我。”
能想办法偷偷回到医院来,卫辞确实冒险了。
他本来可以不来。
但听到对讲机里的求救,他还是来了。
夏稚也明白不能奢求太多。
毕竟在这里,他和卫辞只是陌生人罢了。
“好,你也注意安全。”夏稚说完,眼看卫辞瘦高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他急忙喊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去找C区警长,我知道他是玩家!”
卫辞身影一顿,本想转身再问,可他已经看到走廊尽头疾步走来的高大狱警,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从容不迫地拎着收拾出来的垃圾离开特殊病房。
两人在走廊里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停顿。
只是狼图走到门口之后,才侧头,朝卫辞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停顿了一秒钟,就抬脚进了病房。
C区警长办公室门口,焦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已经打听好了,给C区警长送饭,只要把食物放在办公室门边的小桌子上就行,这样就算完成任务。
这几天她跟金叔搭伙,互相确认对方都是玩家,瞬间像找到了组织一样。这期间倒是也遇到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囚犯,但不确定,就没敢认,跟金叔提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一副‘还是你可靠’的反应,一时间也不再想着扩大队伍。
放下盒饭,焦娇就如同打听来的那样,敲了敲门,礼貌地说了一声:“警长,我给您把饭放在门口了,您记得吃。”
没有得到回应,门也没开。
嗯,流程正确!
焦娇转身,走到电梯处,把电梯叫上来。
却不曾想,门一开,电梯里还带着个人。
“唉,你是……”焦娇看着眼前俊秀的高挑男人,眸光微闪,支支吾吾叫不上来对方的名字。
但她是记得这人的,第四天的时候,他们一起做过任务。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焦娇踏进电梯,那人离开电梯,位置在顷刻间互换。
临关门前,焦娇嘴快,没忍住问一句:“你来这做什么任务啊?”
冷清的男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反应却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冷漠,只浅声回一句:“找人。”
电梯门旋即关上。
电梯缓缓下降,焦娇半晌才发出一声略显呆滞的‘啊’。
去警长办公室找人……
警长啊?!
靠,还是你们这群人会玩!
警长办公室门口,卫辞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饭盒,没说什么,抬手敲门。
没有动静。
卫辞不气馁,继续敲。
依旧没有动静。
他放下手,在门口站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后退一步。
当夏稚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过怀疑。
可是如果能借此机会验证玩家群体并非集中在囚犯之间,也算值得冒险。
不过他还是犹豫了许久,毕竟他要试探的人可是C区警长,就目前来看,是除了监狱长之外,铁孤岛监狱内话语权最大的人。
稍有不慎,他的游戏生涯就要止步于此了。
办公室的安静就像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
一条是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条是得寸进尺,说些能把那人逼出来的话……
不过第二条路是黑暗的。
就如同他的未来,令人捉摸不透。
半晌,卫辞自嘲似的勾起唇角,笑了一声。
然后没有犹豫地,在门口,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说:“夏稚让我来的。”
几秒钟后,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个长相帅气,眼底阴鸷不散的男生站在门内,他穿着警长的制服,可年纪看起来却不大。
卫辞感觉,他应该比自己小很多……
跟夏稚差不多大?
但夏稚也有可能是长得显小,那样的话,这个男生就应该比夏稚还小了。
这个年龄的人,竟然是C区警长。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卫辞已经倾向夏稚的话是正确的了。
“进来。”男生说,算得上清亮的声音更为他的年龄上了一把锁。
就是个年轻人,放在二十一世纪,应该是大学生。
卫辞不可置否,踏入门内后,男生在他身后关上门,上锁。
前方卫辞挑眉,却没转身,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作为警长的客人,我坐在这里应该符合规矩吧。”
余放瞪眼看着眼前不客气的男人,冷笑:“你不是已经坐下了?”
卫辞面不改色:“我是想知道,规矩是你定的,还是你也被规矩束缚。”
余放坐在另外一边,比起卫辞板正的坐姿,他翘着二郎腿,显得就有些狂放。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夏稚让你来干什么?”
卫辞扫了他一眼,“大概是合作吧。但,我现在不这么想。”
余放继续冷笑:“你还看不起我?”
卫辞:“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你的弱点太明显了,这样跟你提出合作,反而像我在威胁你。”
余放直接气笑了:“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了。”
卫辞:“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言归正传,夏稚对你很重要,对吧?”
提起夏稚,本来已经起了杀心的余放思绪一滞,随后缓缓靠回沙发上。
“你见过他,在他进了医院之后。”他语气笃定。
卫辞不否认:“是,那天是我救的他,也住了一天的医院。”
对上余放那双闻及夏稚就的放光的双眼,冷清的男人缓缓开口。
“我现在有很多重要的讯息可以与你合作,甚至可以帮你进医院探望夏稚。但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余放深吸一口气。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多话语。
只要稍稍点明,就能明白一切。
一个需要更多游戏线索,一个想要看见自己相见的人……
刚好,需求互补。
半晌,余放笑了一声,声音爽朗。
“可以啊。”余放说:“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跟谁合作过了,但既然夏稚让你来找我,很显然,他信的过你。”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强压着心中的嫉妒,暗自咬紧牙关。
“你想知道什么?”
另一侧的男人定定看着他。
“我知道一个人拥有特殊身份的原因是什么,在这里,位置越高越能体现一名玩家采取的通关方式……”
“你是警长,在夏稚被送入医院后,整个游戏内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卫辞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出余放隐匿在阴影中半阴半阳的脸。
“死了那么多玩家,是你干的吗?”

在狼图的‘监视’下,夏稚过得还算舒畅。
因为时间流速不一样,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把自己频繁遇到怪物的事说给狼图听。
基本原因有两个,一是现在他离不开医院,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并且值得信任的,只有狼图一人;第二就是夏稚也不是全盘托出,有关时间流速、玩家等话题他一概不提,只从囚犯的角度把自己遇到的诡事说给狼图听,至于对方信不信、愿不愿意保护自己,于他的决定来说都有退路。
正如夏稚之前提过后的那般反应,狼图听完他从进入铁孤岛监狱后就遇到这么多怪物的事后,仅仅是皱眉不悦,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我没有别的意思……”夏稚委屈地说:“你不愿意说,我理解,但你能不能保护我?我不想再自己经历那些了。”
狼图沉默片刻,点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一刻都不要离开我。”
夏稚觉得可行。
中午的时候,宋医生来了一趟。
她眼下有青黑,看着像是几晚没睡了似的,面对夏稚时仍然强颜欢笑。
“换了个新病房,你昨晚睡得好吗?”她问。
夏稚点点头,说:“还挺好的。”
宋医生笑笑:“那你的睡眠不错。今天开始就不会给你打针了,但是每天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那我大概什么时候能离开医院,回监狱去?”既然都不用打针了,那是不是有机会提前离开医院?
谁知宋医生摆弄了两下仪器的显示屏后,就侧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怎么总想着离开呢,伤病治不好的话,也没办法劳作呀。”
夏稚看了一眼狼图,对上那两片浅灰色的冰眸子,一瞬便收回来,专心地看着与自己说话的女人:“我想早点回去努努力,万一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稍显羞涩的脸庞代表了一切。
宋医生挑眉,原来还想着回去好好劳作,挣个领导眼缘,想以后离开铁孤岛呢。
见少年神情不似作假,宋医生想了一会,说:“其实,在这里也能劳作。”
夏稚一愣:“在医院里?”
宋医生:“对啊,而且效果会更加显著。”
夏稚:“那、那我能做什么呢?”
宋医生关掉电子屏幕上的数据面板,转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夏稚一番,这股眼神十分露骨,让夏稚感觉到了不适,不过好在宋医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道:“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
“打扫院长的办公室。”
她的话,很是突然地被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
夏稚和宋医生齐齐看向说话的人。
狼图依旧站在门口,身型挺拔,看着宋医生说:“我会向监狱长申请。”
宋医生定定看着他半晌,浅浅一笑:“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夏稚今天的任务,是在医院里给院长办公室打扫卫生。
比较搞笑的是,他去打扫卫生,身旁还跟着一个狼图,他拿不动装满水的铁桶,狼图就帮着拎,结果去往院长办公室这一路,倒像是他们两个人组团去打扫卫生似的。
到了办公室,拎着水的狼图在夏稚来不及阻止的目光中,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给夏稚吓得连忙跟上想要去拉他,却发现办公室内压根没人。
“院长不在?”
狼图没回答这个问题,把水桶放在门边,说:“开始吧。”
夏稚拿着拖把沾水,然后慢吞吞地、一边打扫一边偷偷打量这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院长办公室。
没有什么可形容的,不论是办公室的装潢设计还是家具都透着一种上了年纪的中庸感,尤其是办公桌后面的那一排书架,夏稚在那块拖地的时候粗略扫了一眼,都是些医学类的杂书,中西医、外文本等,什么都有。
偷偷打量办公室的同时,夏稚还利用各种角度观察狼图的反应。
他想看看狼图是不是真的如他承诺的那般,不会管自己做任何事。
帮夏稚把水桶拎进来之后,狼图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视线无声追随在办公室内忙碌的那道瘦弱身影。
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因为一直注意着,所以对方偷看自己的眼神也会留意到。
狼图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那双大眼睛里只有小心,却是没什么防备警惕之意。
就这样还偷看呢?狼图只觉得好笑,不带恶意的。
夏稚的工作,狼图是不能帮忙的。
因为工作的内容有所不同,如果可以帮的话,狱警岂不是都可以帮囚犯劳作了?
算是为了夏稚好,狼图也不会参与太多,像刚才那样帮忙拎桶水已经是上限了。
大约一小时的功夫,夏稚就把办公室打扫得差不多了。办公室内本就不脏,桌柜地面上都是一些浮灰,擦去就行了,夏稚一边做还一边偷懒,才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
“我觉得行了。”夏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说:“要不你检查一下吧?”
狼图哪用的上检查,夏稚做过什么他都看的一清二楚,说:“不用。”
夏稚耸耸肩:“好吧,那我们回去?”
狼图:“晚上再来一次。”
夏稚:“一天要打扫两遍吗?”
狼图看着他反问:“你不想来?”
摸不准他的意思,夏稚不敢反驳,就说:“不是不想……哎呀,你说来就来吧,你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我长,我听你的。”
这副‘都听你的’态度,让狼图看起来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方。
后者听到这番话,也确实愣了几秒,生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就压下心头的怪异情绪,默默着不说话。
两人又一起回了病房,干了一下午活,夏稚有些犯困,就躺在病床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吃了晚饭,跟狼图一起往院长办公室去。
“你说院长这次会在吗?”
路上闲来无事,夏稚就跟狼图闲聊:“他下午的时候去哪了呢?我在他的办公室待了那么久他都没回来……唉,你说,他回去之后发现办公室里进过人,不会生气吧?”
狼图:“不会。”
得到回答的夏稚哦了一声,随即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啊?你和院长认识吗?”
狼图目不斜视:“不认识,但他不会生气。”
夏稚:“院长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狼图:“……我不认识。”
少年的表情明显不信。
再次来到院长办公室,还是狼图推门,夏稚探头看了看,屋子里果然空荡荡。
院长办公室内竟然找不到院长……
压下心中的疑惑,夏稚就开始打扫了。
依旧按照下午的流程,夏稚这次轻车熟路多了,不再小心翼翼地观察,而是有些得寸进尺地、在自己好奇的地方反复检查。
高大的男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阻止。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的呼吸声似乎安静了一些。
就像温度骤降,冰冷侵袭。
感觉到一丝冷意的时候,夏稚正在窗边,给绿植浇水。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乘着夜色汹涌澎湃,与白天看时,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医院应当是在监狱的最外围,但是建在悬崖之上,夏至探头朝窗外看到时候,只觉得地处位置很高。
搓了搓胳膊,夏稚起初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还以为是因为在窗边的缘故。
当他透过玻璃,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自己身后时,惊呼声脱口而出。
“啊!”
声音没有持续太久,一只冰凉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捂住了他嘴巴的同时,另外一只手臂也如铁链般,牢牢地环住了他的腰。
“嘘……”带着轻笑的声音紧贴耳畔响起,“没有认出我吗?我的甜心。”
如此熟悉且轻佻的声音,不是弗拉德是谁?
砰砰的心跳声宛如擂鼓,震得夏稚久久不能平静。
玻璃中,映出弗拉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泛着光的红色双眸与夏稚在玻璃映出的镜子中对视。
他勾唇笑着,猖狂而得意。
夏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用了一个词:绅士。
他是站在眼光下,被太阳神眷顾的宠儿,一举一动都十分守礼。或许会有那么一丝违和感,但可以理解为他们都立场不同,监狱长没必要对一群犯人做出讨好的行为。
直至此时,夏稚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弗拉德……”
颤抖的声音惹人怜惜,男人有些难以自持地收紧手臂,嗅着透过皮肤而渗透出来的甜香。
“我饿了,甜心。”他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软乎乎的皮肉,喃喃询问:“请问,我可以用餐吗?”
夏稚敢说一句不行吗?
“弗拉德,这里有人……”他还想狼图就在这里,却不想男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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