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
“一下!”
靳寒:“三十下。”
裴溪洄瞬间垮起脸:“那就两下吧……”
靳寒气笑了。
“我两分钟没看住你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来,两下就想完,你当我和你闹呢?”
“那就三下不能再多了!”
“五下,自己数着。”
话音落定,靳寒上前按住裴溪洄的后颈将他的头压向床褥,裴溪洄下意识伸手去拉,靳寒借势攥住他两只手腕按在头顶,以防他一会儿乱动,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肘或小臂。
说好五下,裴溪洄刚挨到第三下就遭不住了,拼命挣脱开他的束缚,双手护腚。
靳寒收拾他时向来话少:“手拿开。”
“呜呜呜不要!”
裴溪洄假模假式地哭起来:“你好凶我好害怕!刚和好多久啊你都没怎么抱过我呢就揍我!”
靳寒让他气得爆粗口:“你放什么屁呢?”
从古堡回来到现在,裴溪洄一秒钟都没从他怀里出来过,就连上厕所都是他抱着去的,就刚才放洗澡水的时候撒开他两分钟,他转头就开始找事。
裴溪洄不知道被戳到哪个点,浑身一抖,抱住哥哥的手臂小声哀求:“再骂一句呗。”
靳寒:“……”
“我奖励你呢是吗?”
“那你打都打了,奖励一下怎么啦。”
只听“啪!”地一声空气被破开的钝响,皮带狠狠甩在床头柜上。
他前面抽了弟弟三下,加一起都没抽柜子这一下劲大,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把裴溪洄吓到了。
这一下要是甩在自己身上,那不得皮开肉绽吗?
靳寒把他的小情绪小心思尽收眼底,注意到他真有点害怕,丢掉皮带,剩下两下随便用手打了。
就这样裴溪洄还装模作样地鬼哭狼嚎,嘴巴抿成个type-C:“呜呜呜呜疼死我啦!”
“我再听你哭一声?”
type-C漏电了:“呜。”
靳寒没憋住笑,把他抱进怀里揉揉脑瓜:“你能不能少耍点宝,听点话,一天天鸡飞狗跳的。”
“什么叫鸡飞狗跳!我这是为平淡的生活注入快乐源泉,我一犯错你就板个脸吓我,装的严肃正经,其实不知道有多喜欢呢吧!”
裴溪洄又春光灿烂了,翘着圆墩墩的小屁股来亲他。
靳寒侧头躲开。
他黏糊糊地靠过去:“干嘛啊,亲一下。”
靳寒:“不亲。”
“为啥不亲!”
“裴少爷矜贵,怕给你亲疼了。”
“哎呀不疼不疼,我爽着呢,快来呀。”
靳寒理都没理他,掰着他下巴把他的脸扭向一边:“先保证这两天消停点别作妖,不然一个月内这事儿你就别想了,当和尚吧。”
裴溪洄静止了,傻眼了,听不懂人话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不是发烧了。”
靳寒:“挨打不能让你长记性就换别的,好好表现吧。”
小裴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活了二十多年,万万没想到人生中最残酷的一次惩罚会在和哥哥重归于好后,哪有让血气方刚的年轻小gay做和尚的道理?
但惩罚虽残酷,靳寒却没把话说死,还给他留了两天表现机会。
裴溪洄发誓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争取宽大处理。
每次他这样想的时候保准会被处理。
今天早上,他大展身手给哥哥煮了一碗牛肉面,味道有些上不得台面,就想泡壶茶撑撑场面。
靳寒听他要泡茶,给他烧好水,特意嘱咐他水烫乖点泡。
他不听,非要装逼,给哥哥表演个花活儿。
靳寒很久没看他臭显摆了,瞧小狗这洋洋得意的样子,拿出手机记录。
裴溪洄尾巴瞬间敲到天上去,拉开架势开始炫技。
滚水入茶杯,茶叶上下翻飞。
指尖绕杯沿游走一圈,单手翘起杯底,他看着哥哥下巴一扬,拽了吧唧地吆喝:“看裴老板给你表演个双龙入水!”
话没说完,双龙砸手上了。
两道滚烫的水柱泼在手背上,登时暄起两条红印。
靳寒赶紧冲过来把他扯到水龙头下冲水。
裴溪洄疼得吱哇乱叫上蹿下跳,嘴里还嚎,“完了啊,这下面子里子全没了!”
靳寒哭笑不得,心疼又无奈。
“疼成这样还琢磨你那面子呢?”
“不然呢,这可是我看家的手艺!幸好没让别人看见……”
裴溪洄十分崩溃,闭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哀嚎,虽然干打雷不下雨但依旧让当哥的受不了。
靳寒把倒霉蛋抱到腿上,挑开泡抹上药,什么都不让他做了,吃面都亲自喂。
裴溪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己找事,余光瞥到哥哥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脸上,就想悄悄把手抽回来,不给他看那两个小泡了。
靳寒假装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看他转着眼睛狗狗祟祟地往回抽手,等他快要把手抽出去的瞬间,忽然扯下他绑小揪儿的发绳,五指撑开,套上裴溪洄的右手。
黑色软质发绳,套在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靳寒两根手指卡进去,将发绳打个结然后扯过他的左手,两手上下交叠旋转发绳再次打结。
裴溪洄只看到哥哥修长的手指在自己手腕间一通翻飞,性感十足又充满张力,正美滋滋地欣赏呢,自己两只手就被绑上了。
他笑容一僵:“……”
这是干嘛!
有点爽,能不能再来一次。
“我的天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完全动不了了耶!”
靳寒:“……”
本意是想惩罚他,但好像起了反效果。
他放下面碗,警告弟弟。
“你再乱动磕到手,我就把你绑一天。”
他在海上跑船的时候就是玩绳高手,只要他想,能用手头摸到的任何东西比如发绳、领带、耳机线把裴溪洄绑得老老实实动弹不得。
“好啦我不动啦,你也别担心,这泡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他小幅度甩甩手表示自己没事。
靳寒养着他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说他没长大吧,他小小年纪又特别会疼人,知道给哥哥煮面泡茶。
说他长大了吧,二十三四的人了没个稳当样儿,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跟激灵狗子一样,泡个茶都能给自己烫俩泡。
裴溪洄本来面对他坐着,将脸靠在他一侧肩膀上,闻言很是委屈,把脸扭过去拿后脑勺对着哥哥,但依旧靠在他肩膀上:“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咋还说我啊。”
故意夹出来的腔调,就像他在床上经常控诉的那句:“我都叫那么可怜了,你咋还是不停啊。”
靳寒掐他脸蛋肉:“再浪就去罚站。”
裴溪洄才不去:“你见过哪家弟弟天天被罚的。”
“那你见过谁家弟弟像你这么能作?”
回来一个晚上,靳寒收拾了他两场。
裴溪洄还不服气:“你就是憋着气想收拾我呢!”
自从他昨天自作主张把离婚的消息公布出去,靳寒脸上就没放晴过。
“我有更好的办法你非要冒险,还想我夸你?”
“可是你的办法太慢了啊。”
裴溪洄不用猜就知道哥哥的办法是什么。
不和他离婚但是和他疏远,对他冷淡,在外人面前假意透出厌烦,不再照顾得闲的生意,再把安排在他身边的保镖和眼线全部撤走。
如果幕后同伙对他的监视跟踪足够严密,那很快就会发现他已经被靳寒抛弃,自己的机会到了。
而圈子里的大老板个个都是人精,即便发现端倪,在得到确定的离婚消息之前,也不敢对裴溪洄做什么。这样就既可以保护他免受折辱,又能引出同伙,缺点则是耗时太长,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俩都要在外人面前装作感情破裂的样子。
“我俩的办法说白了,就是立刻手术和保守治疗的区别。”
裴溪洄看着靳寒说:“可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受够了,我现在就想赶紧把那人抓出来解决了,踏踏实实地和你过日子,如果我三年前就知道这些事当时就这么干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急性子,想到什么立刻就做。
但靳寒作为哥哥、作为家长,要考虑的因素就要多得多。
“可是小洄你有没有想过公布离婚后你会遭受什么?我最气你的时候都没舍得这样做。”
裴溪洄心口软成一片,把脸埋到哥哥胸前:“我想过啊,我都知道的,那帮大老板看着和气,实则都是狠角色,茶社保不住了是肯定的,我也会被拉出去给他们当猴耍一阵。但等事成之后,你自然会有帮我正名的办法,还是说,哥哥……”
他仰起脸来,挫败又受伤地看着靳寒:“你答应和我共同面对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心底里还是不相信我可以独当一面?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没用的孩子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落寞极了,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就像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哥哥心里能被打99分,但事实上连及格分都不到。
“当然不是!”
靳寒第一次在他面前慌乱到失态。
他双手捧着裴溪洄的脸颊,坚定不移的目光望进他眼底:“小洄,你是个聪明可爱,厉害勇敢又绝世无双的乖孩子,即便偶尔不听话做错事,也是逼不得已或受人教唆。”
“但是,但是……”
“但是哥哥,成长是两个人的课题。”裴溪洄接过他的话,轻声说:“我学着好好爱你,你也要学着慢慢放手,再过去五年、十年、三十年,我会站到你的位置上,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如果到时候我还像个孩子一样迷迷糊糊不可靠,岂不是会被人说你教导无方?”
第52章 我穿了那条裙子
金色鱼尾长裙遮住脚踝,高开叉到大腿中段,走动间显出两条白皙滑腻的长腿,在头顶灯光的映衬下,透着一股诱人又性感的蜜色光泽。
腰肢款款摆动,长发随风摇曳,脚下踩着一双漆皮红底高跟鞋,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
助理小姐看着身旁这个盛装打扮来应聘秘书的女士,有些为难:“佩佩小姐,我们公司对着装的要求比较随意,靳总的原话是只要能把工作干好就是套个大麻袋来上班都可以,咱也不用女孩子出去赔笑应酬,所以您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话,可以不用穿像高跟鞋和紧身裙这种比较束缚人的衣服,没有硬性要求的。”
“好的,谢谢姐姐提醒。”
女人夹着一口细细的嗓音,莞尔道:“因为是第一天面试嘛,就想穿得正式一些。”
“没事,都是我分内的事情,靳总看过你的简历后就说要亲自面试你,你如果能留下我们就是同事了。”助理带她走进专用电梯,看向她脸上的遮盖:“冒昧问一下,您的口罩和墨镜是……”
“嗷,脸上出了些小疹子,怕吓到靳总。”
“疹子?不传染吧?”
“不传染不传染,我怎么能给靳总带去危险呢。”
“那就好,你进去吧。”
助理帮她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进去要上两级台阶,女人脚跟一提撩起裙摆,拎在手里,不怎么优雅但极其做作地走进去。
靳寒前不久刚搬了新办公室,现在一整层楼都是他的,从门口进来后要先饶过一个巨大的会客厅,穿过隔开会客厅和办公区的屏风,才能看到靳寒。
女人背靠屏风,一身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伸出手指在汉白玉壁上“嗒嗒”敲两下,向对面埋头工作的人说:“靳总,我是新来的秘书佩佩,您可以叫我小裴~”
靳寒眉头一皱,抬起头来。
女人同时脱下脸上的口罩和墨镜,嘴巴撅成一朵小喇叭花朝他:“叭叭叭叭叭!”
“daddy,我漂亮吗!”
靳寒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倒霉孩子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钢笔掉在地上,他没顾上捡,把文件合上,向后一撤椅子,拍拍大腿:“过来。”
“嘿嘿,我来啦!”裴溪洄提着裙子乐颠颠地跑过来,临到靳寒跟前时一个没踩稳差点崴脚,还好靳寒及时拉住他,把人拽过来按在办公桌上。
“你一天不作就皮痒是吧?”
靳寒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裴溪洄。
“哪有。”裴溪洄第一次穿裙子,性感有余风情不足,举手投足间还有些生疏。
靳寒就看他靠在办公桌上,把两条腿并在一起,然后脸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了一秒,似乎是想要显得自己的腿长一些,就把腰扭过九十度斜坐着,把一条腿往另一条腿上面缠。
结果骨头太硬怎么都缠不上去,他又不信那个邪非得缠,一咬牙一使劲儿只听“刺啦”一声,原本开到大腿中段的叉直接撕到腰了!
一下子裆下空空的裴溪洄:“……”
怎么和他计划中的不一样!说好的性感女郎呢!
本来还想要哥哥来撕这个叉呢!
“下次想好姿势再勾引行吗?”
靳寒真不想笑怕打击孩子自尊心,但又实在忍不住。
他在这咕涌咕涌得好像一条胖乎乎的玉米蛇,还是刚化人没多久各方面都不是太聪明的那种。
“我早就想好了我还在家里排练了呢!但你这桌子太高了!”
裴溪洄在办公桌沿上乖乖靠好,两手撑着桌面,尽量摆出婀娜多姿的姿态:“哥之前不是买下这条裙子想我穿给你看吗,我穿了你又笑话我。”
“没笑你,看你好玩。”
小倒霉蛋儿一天天净出洋相。
靳寒捏捏他的脸,掌心顺着脖颈滑下去,放到他胸前。
裴溪洄顿时脸色烧红,侧着肩膀想要躲开,却被靳寒强硬地禁锢住。
“不是要给我看吗,躲什么?”
他捧着两团棉花糖,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这是……”裴溪洄被撩拨得晕头转向,支支吾吾道:“我弄的……海绵……”
裙子太贴身了,不垫的话一眼就看出来了。
“闷不闷,外面这么热?”
靳寒假公济私地关心着他,实则另一只手早就顺着开叉伸到海绵底下了。
“哥……我站不住了……”
裴溪洄要弯成只虾子。
靳寒面色不虞:“你最好站稳点,我不喜欢你被我碰时老是躲来躲去。”
裴溪洄闻言赶紧稳住自己,双手死死撑着桌面,尽管被弄得浑身酸麻噼里啪啦过电也愣是没敢动一下,直到靳寒终于够了把手拿出来,他才瞪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呼出一口气。
“哥你手上的茧子是不是又多了啊?”
这时候了还关心哥哥手上的茧子呢,握住他的手细细端详,一个一个茧数过去再叭叭亲几口。
“磨疼了?”
“没,就是有点痒痒。”
靳寒嗯一声,放开他:“手放到腰后背好。”
“哦。”
裴溪洄乖乖照做,两只手腕交叉背到身后,胸口就不可避免地挺了起来。
但靳寒没碰他。
布满硬茧的大手挑开开叉,掐住他的大蹆。
“你怎么上来的?”。
“坐你的私人电梯啊,怎么了?”
“路上有人看你见吗?”
“应该有吧,我没注意,但有听到你的员工说——啊!”
话没说完靳寒一巴掌抽在他屯上。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里在duangduang乱晃。
裴溪洄被打懵了,委屈得要命:“干嘛揍我!”
靳寒掐着他,语调酸兮兮的:“不是穿给我看的吗?怎么先给别人看了?”
只见裴溪洄前一秒还阴云密布的脸一瞬间多云转晴,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呀,看看就看看呗,人家就是没见过我以为来新人了才多看两眼,压根不知道我是谁。”
“确实不知道——”
靳寒的手继续下滑,握住他小腿,慢慢抬起来,让他把脚踩在自己腿上,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分别按在他弓起的脚面和高跟鞋的红底上。
“——不知道你看起来又凶又酷其实私底下是只被叫一声就要夹紧双腿的小狗。”
裴溪洄脑袋里“嗡”地一声,什么东西炸掉了。
他心如擂鼓,睫毛轻颤,耳朵里仿佛住进一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蜜蜂会说人话,在他耳边不停念叨:好爱哥哥好爱哥哥,怎么会这么喜欢啊。
他撩起湿漉漉的眼皮看向靳寒,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哥还没说,我穿这条裙子漂亮吗?”
靳寒的手在他脚踝上摩挲:“我的孩子穿什么都漂亮。”
裴溪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但面上还死装:“是吗,感觉你都没什么反应哦。”
“还要有什么反应?”
靳寒脱掉他的高跟鞋,握着赤裸的脚踝,放到那里:“这样够吗?”
只一下裴溪洄就吓得颤抖起来,脸上身上都烧红了,尤其毫无防备的脚心,就像踩着块烙铁,受不住想躲开:“好烫啊……”
“不烫。”靳寒即便在这种时候都能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命令他:“踩一会儿。”
裴溪洄臊得跟卡通小火车似的,两只耳朵往外嘟嘟冒烟。
“可是……可是我不会这个……”
“那你会什么?”
靳寒明明坐在下位,要扬起头来看他,可那冷漠的神色、审度人心的眼神、以及随时随地都会暴起把人吞掉的野兽般的气场,就是让裴溪洄有种被捏在掌心的错觉。
“说话。”
靳寒在捏他。
裴溪洄连指尖都在颤抖,羞于开口:“我只会哥教的那些……”
“小废物,要你有用吗?”
“唔……”
裴溪洄羞愤地低下脑袋,想要遮住自己狼狈的反应。
靳寒向下看他一眼:“我让你起来了吗?”
“没有……”
裴溪洄呜咽一声,受不了了。
冷气开得那么足他却觉得每一滴血液都被滋滋炙烤着,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
“对不起,哥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但除了这三个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桌子又凉又硌,他坐不下去了,耍着赖滑到哥哥腿上。
靳寒故意逗他玩,双腿一颠把他颠起来。
“哎——”裴溪洄本来就没坐稳差点掉下去,小狗似的嗷嗷叫着扑进哥哥怀里:“你坏死了!”
“嗯,我坏。”
靳寒也不抱他,两条手臂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垂着。
裴溪洄哼哼着凑过去,煞有介事道:“哥,你觉不觉得我背上有点空?好像缺点什么东西。”
靳寒:“缺什么?”
“当然是缺我哥坚实的手臂了!”
裴溪洄瞪着眼睛皱着鼻子,表情一级臭屁。
靳寒忍着笑,大手向下掐住两团肥桃子:“我觉得你这里也缺点东西。”
裴溪洄连连点头:“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靳寒:“缺一顿胖揍。”
小狗的笑容顿时消失,喉咙里发出心碎的声音。
他气呼呼地和靳寒对视,看了一会儿,忽然猛地侧过身子,转过脑袋,一副两分钟之内谁都不要和我讲话的样子,愤怒又可怜。
尽管知道他在耍宝,但靳寒依旧看不下去,双手圈到他腰上想哄哄。
刚一张嘴,裴溪洄捂住耳朵。
靳寒:“……”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了下弟弟捂住耳朵的手背:“芝麻开门。”
“这里没有芝麻!”
靳寒又按一下:“那宝宝开门。”
裴溪洄立刻放下手,并歪过头将耳朵凑到哥哥嘴边,竖起一只手:“说吧说吧。”
靳寒心脏怦怦跳。
这么可爱的孩子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他的心脏化成了一罐齁人的蜂蜜。
不,应该说是产蜜的蜜蜂,肚子会发光拍一下还会掉下来荧粉的那种蜜蜂,裴溪洄每说一句话他都恨不得给弟弟产一口亮晶晶的蜜出来。
他在弟弟凑过来的耳朵上吻了一下。
“乖孩子,今晚有奖励。”
裴溪洄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两只小火把:“真的吗?惩罚可以提前结束吗?我不要一个月……”
“那你该说什么?”
靳寒把他抱起来,大步流星往休息室里走。
穿衣镜里闪过两人的身影,金色裙摆垂落下来,搭在他健壮的手臂上,粗犷和柔软交织的张力。
裴溪洄知道哥哥想听什么,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靳寒把他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困住他:“哑巴了?”
“唔……别让我说了好不好啊,我很不好意思。”
裴溪洄攀住他一条手臂,企图跳过情趣问答直接步入正题。
靳寒松开手,转头就走:“不说就不做。”
“哎我说说说!你烦死啦!”
裴溪洄把他拽回来,不甘不愿地垂着脑袋。
靳寒含着笑命令:“看着我说。”
裴溪洄臊得大脑缺氧,指尖在哥哥背上无所适从地划拉着:“能不能……能不能教我两句……冷不丁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
靳寒在他耳边念了一句话。
裴溪洄翻身就往床头爬:“天呐天呐,我刚才失聪了。”
他自己把人拽回来的,现在又要跑,怎么可能跑得掉,靳寒从不惯他这个。
一把攥住他的腰把人揪回来,掐着后颈摁在床上,膝盖抵进去强硬地打开他的腿:“你现在不说我一会儿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小洄哥自己想好。”
裴溪洄浑身僵硬,手都在发颤,声带像被上了发条一般说不出话来,但像这样被逼得退无可退举手投降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你就是故意欺负我!”
只听他闷头委屈地吼了一声,然后反手搂住靳寒的脖子猛地将哥哥压下来,把嘴巴砸到他耳朵上气势汹汹地小声复述:“求、求求daddy,疼疼崽崽……”
休息室的大床只晃了半个小时。
裴溪洄卧在那里,把自己光溜溜地趴成一张饼,怨气四散。
他以为哥哥说的奖励是不用他等到一个月后,现在就可以大吃特吃。
先这样再那样,嘿咻嘿咻。
结果靳寒只和他给彼此来了次手动挡,就拿被子把他一裹:“睡觉。”
这俩字犹如晴天霹雳咣当砸在裴溪洄脑袋上,他整个人都懵掉了。
“哥!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睡觉?!”
“我找你是来睡觉的吗!”
一口都没吃到啊!
难道就我是大se魔吗!
裴溪洄非常绝望,靳寒极其冷酷:“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不睡就下去。”
“啊啊啊我不要睡觉我要开荤!”
离婚的时候吃素就罢了,怎么复合了还吃素!
他扑到哥哥身上,使劲浑身解数脱他的衣服,还掀开被子往下钻要吃自助餐。
靳寒把他拎上来按住那两只动来动去的手,耐心耗尽前最后重复一遍:“睡觉。”
“不睡!”
“不睡就去面壁。”
下一秒,小猪鼾声如雷。
“……”
靳寒无奈地笑了笑,把他的手脚摆端正,休息室的灯关掉,窗帘只留一道小缝。
裴溪洄本来不想睡,奈何哥哥怀里舒服得就像点了迷魂药,他刚窝进去翻了两个身就神志不清了,靳寒还一下一下地给他拍着后背。
裴溪洄的睡相其实挺乖。
不打呼不磨牙,刚才是为了演戏硬装的。
就是有些离不开人,喜欢把哥哥的手压到自己脸底下。
这样不管他睡再死,靳寒一起来他立刻就能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哥你去哪啊我和你一起。
靳寒说我上厕所。
他张嘴就来:那我去给你站岗吧厕所太危险了。
时间游过去半个钟,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
靳寒把手从他脸下面拿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腕,五指一圈,细得太过了。
自从离婚的消息公布后,裴溪洄就从后海别墅搬走,在外面租了一栋破旧的小公寓住,非必要不出门,和靳寒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乔装打扮。
为了让效果更加逼真,他每天少吃晚睡可劲儿折腾自己,不到半个月就瘦了五六斤,往人前一站任谁都知道他是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偶。
一开始真是为了演戏,后来就真是食不下咽了。
那帮人下手速度太快了。
离婚刚公布的第二天,就有人旁敲侧击地试探靳寒的态度,靳寒一律冷处理不予回应。
在他这里,冷漠就等同于“各位随意”。
于是裴溪洄以前得罪过的仇家蜂拥而上,手段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当天晚上,茶社一批客人食物中毒,检测结果出来发现茶水里有泻药。
第二天,茶社大门和外墙被泼满粪便油漆,要喝茶的客人还没进去就被混混威胁恐吓走了。
半年前卖出的茶叶突然收到大量退款,早就谈好的订单也都被毁约。
得闲的股价在短时间内暴跌,店内门可罗雀再无人光顾。服务员和前台都被逼走了,大门锁被撬开,一伙流浪汉闯进去,砸毁了裴溪洄精心布置的亭台和小院,就连他那片小茶山都被烧了。
茶山着火时是晚上,裴溪洄正窝在靳寒怀里睡觉,靳寒接到消息立刻通知人去灭火。
但山火蔓延的速度太快,那晚又有风,十几分钟过去整片山的茶叶都被烧没了。
靳寒回到卧室时就看到裴溪洄跪在窗沿上,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呆呆地看着那一小片火光。
他看山火,靳寒就在后面看他。
等火终于被灭掉裴溪洄才从窗沿上下来,转头看到哥哥在看自己,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我的茶叶被烧光了……”
他哑声说。
“我给你种的君山银针,我打理得可用心了,每一片叶子都是我自己收拾的……”
靳寒心疼得说不出话,把他抱过来兜进怀里。
“不哭了,以后哥再给你养一座。”
“没哭,我还撑得住。”
裴溪洄强挤出个难看的笑来:“我就是在想,那你今年冬天喝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