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by菁筝
菁筝  发于:2024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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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江馁斩钉截铁。
“为什么?他不是很厉害吗?”
江馁说:“我讨厌花孔雀。”
就算是S级又怎么,每天只知道傻傻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跑,问一大堆莫名其妙无关紧要的话。
跟大脑没发育完全的类人猿一样,江馁面无表情心想。
“……”
“我也觉得。”alpha笑了笑,“你天赋这么高,就该一辈子留在这里才对,所有企图改变这一点的,都有罪。”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江馁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alpha贴上去,“我听说你的异能是双攻击异能吧?那还参加异能检测干嘛。”
“不是我要去的。”江馁说,“是他们说我应该去。”
“真的?那为什么没去?”
江馁抿起唇,想到什么,手指有点不安地攥紧,皱眉。
“……我不想去。”
alpha好像完全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干嘛不去,为什么不想去?”
因为……因为什么?
因为他要保护……谁?
江馁大脑发胀,盯着他幽深的绿瞳,忽然诡异到发麻:“……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alpha念着这几句话,看不出他什么情绪,过了一会儿后恳切地说,
“就当发泄发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吗?作为交换,我把我的异能调查结果告诉你。”
江馁:“……”
他不是很感兴趣。
alpha又问:“你身体还有其他不适吗?除了之前那些。”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alpha说,“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做朋友的吗?”
“……”江馁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视线转向桌面上好好被安放着的简笔画,那是alpha送给他的,半晌后,他抬眼,“那你不能告诉别人。”
alpha展露笑意,眼底浓烈的情绪仿佛藏着深渊巨口一般,深不见底。
“嗯。”
江馁盯着那双眼睛,他的情绪就快要被那股黑暗吞噬殆尽,难以遏制地想追问——
你说好的呢?不告诉别人的呢?
忽然,场景突变,他脚下踩的地板忽然开始塌陷,疯狂摇晃。
他就站在流沙中心,脖子上的异能环限制了他的行动。
仓惶之间,他下意识抬眼去寻找那个能够救他的人。
而那双熟悉的深绿色瞳孔,正在惨白的墙壁下。
在再安全不过的边缘静静凝视着他不断下陷,徒劳的挣扎、惊慌失措的面庞——
他在笑,那样纯粹的,充满着恶意跟诡异的满足的笑意。
他如他所愿,坠入了深渊。
浓郁的憎恨跟后悔的情绪凝结成墨水将这段往事冲刷成毫无色彩的黑白。
江馁眼看着那一群穿着隔离服的人,一股脑地拿着东西冲了进来,拿起电击棒不容置疑地按在他的腰上。
等待他双膝一软,身体失去行动能力后,就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后颈,熟稔地往外拖。
他还在模模糊糊地找着渺茫的希望。
黑沉的视线缓缓移向人群中的那个Alpha,下一秒,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视线下移。
一根电击棍毫不留情地挥舞下来——
陷入黑暗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诚恳地说: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选择我,Dusa,真的,谢谢你。”
再次醒来时,omega被强烈的白光刺痛了眼。
生理泪水控制不住地溢出,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拷在了冰冷坚硬的特制手术台上。
周遭除了密密麻麻的监控,空无一人。
而裸露在外的腺体上多了一条墨色的花中蛇,是他最讨厌的生物。
它吐着腥毒的信子,满怀恶意地盘旋在他白皙脆弱的后颈上,充满着屈辱跟强迫意味的图案,烙在了他的身上。
“……”
江馁控制不了自己的异能,本能地不想再回忆接受这一切。
放开我。
放开我……
青筋犹如一条条毒蛇盘踞在惨白的肌肤上,但他只是将唇部咬得血肉模糊,冷汗直冒,没有叫出声。
“你必须接受无法接受的现实,才能成长,Dusa,我在帮你。”
江馁太想笑了,以至于他就在梦里就这么笑出了声。
这人实际上只是想要折断他的翅膀,好来欣赏他痛苦、挣扎甚至是求饶的惨状而已。
江馁再清楚不过,所谓的爱跟帮助,都只是掩藏在这种冠冕堂皇的假象之中,混淆视听而已。
H市公路。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被拦在马路旁。
那牛逼轰轰的汽车尾翼跟流畅的车身引得不少人注目,无时无刻都在彰显着它价值几千万的身家。
尤其是那个靠着座椅安睡的omega。
他的头发似乎刚被清洗过,半干不干的碎发耷拉下来,裹着一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而另一旁的驾驶位空了出来,段裴景第十八次耐心跟交警解释:“他真的只是睡着了,我急着有事儿呢,哥们儿,要不这样,你跟我一块儿走,我现在真着急。”
“谁跟你是哥们儿,别乱攀亲戚。”交警喷道,“来来,我给你细数细数,我问你要手机,你说坏了,你说你是异调组的,你说ID卡没带,我叫你把这小哥叫醒,你说他睡太熟,不能叫,老弟,你叫我不怀疑你我都难办,你把我当傻子啊?那小omega明显是发情期到了,你当我瞎啊,当街嫖娼下药被我逮了个正着吧?你小子,老实呆着吧,派出所的就在来的路上,敢跑我就给你贴条!”
“……”段裴景憋着气,心中默念一万遍佛经,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还是没忍住,“你丫……”
“还骂脏话是吧?”交警唰唰写了张条,十分正气凛然不畏强权,啪一下贴车门上,“罚款二百!”
段裴景:“……”
他指着自己肩头:“谁家嫖娼会往肩膀上捅一刀?”
“那就更要抓了!”交警瞥了一眼车内的omega,嘟囔着,“像你这种办事不成反被干掉的富二代我见多了,告诉你,法律就是正义!”
段裴景这下是真想给他来一拳了。

他是真觉得现在争执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等派出所闹大,等着江局来捞他。
想到这里,段裴景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外勤途中被交警扣了,这是异调组开的先河。
关键那个叫J的孙子还把他唯一的通讯手段给打碎了。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真觉得对方是存心想要他大街上裸奔。
他把袖口解开,把衬衫往上翻了翻,露出一截一看就训练过的结实手臂,撑着一旁的电线杆。
正打着电话的实习交警羡慕地瞥了瞥,嘟囔着说:“有这资本都还搞下药这套,奇葩呢……”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派出所就带着人风风火火来了。
为首那位隔着老远,反着光的大脑门在远处就已经彰显着他的身份。
还没等段裴景先开口,对方就诧异地说:“段裴景?”
段裴景:“老张?”
“你怎么在这儿?”
问到这里段裴景无语地抹了把脸。
颇有一种干完这趟就想辞职的感觉,咬牙切齿地把原委说清了。
“我说了都是误会误会,你们这小哥偏不信。”
老张哈哈大笑,一拍那傻了眼的小交警,假意说教:“傻得跟头驴一样。”
交警:“……”
“行了,既然误会说开了,那就是闹了个乌龙嘛,就当提前过春晚节目了。”
交警总算理清了前因后果,生怕这位领导因此记恨上他了,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哈,段组长。”
“没事儿。”段裴景说,“你也别节目不节目了,我没问你呢,你一个刑侦分队长,怎么跑派出所帮着扫黄来了?”
老张一努嘴:“我还没问呢,怎么我扫黄,扫到你了呢,那小o谁啊。”
“我们组的新队员。”
一说到这个,段裴景就来劲了,“我说什么来着?omega,我们组的——长相气质一等一,走路上星探都得打着八百个来回要微信那种,明日之星懂不懂?诅咒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懂懂懂,给你得意上了,恭喜你们组终于洗脱了老汉组的名声,回头我给你挂俩串鞭炮,从城东轰到城西。”
老张也没仔细看,笑着拉开段裴景,压低声音说,“行了说正事,你不是问我来这儿干嘛吗?芙蓉路这一带说是有当街行凶的人,状态诡异,一会儿说吃人,一会儿说脸上全是青筋,说的跟生化危机似的,再这么传下去就该拍电影了。监控室也查过,没抓到,我这不就来碰碰运气。”
段裴景神情凝肃起来:“一点都没拍到?确定不是谣传?”
“我看不像,传的沸沸扬扬,都上热搜了,都挂一上午了,你没看到?按理来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应该比我喜欢冲浪啊。”老张叹气,“总之,我先确认确认实情,如果是异能者,就来上报给你。”
段裴景也只好应下:“行,我那组员发情期来了,得赶紧回去打抑制剂,改日见。”
这话就跟个定时炸弹,老张声线骤然拔高:
“发情期?!”
小交警殷勤道:“怎么了两位领导?”
“没事没事。”老张差点把自己呛死,手忙脚乱的把人支走,然后压低声音,“那我俩唠这么久,你不赶紧走,把他晾那儿?”
段直男说:“这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嘛,他都睡着了。”
老张无语至极:“omega跟alpha能一样?他那哪是睡着了,他那是晕过去了!”
十分钟后。
异调组的门被大力推开,段裴景用外套把江馁裹了个严严实实,囫囵抱起就往里面冲。
实验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单手将门栓封好。
因为动作的原因,外套滑了下来,浓郁的白桦香瞬间就充斥了室内。
段裴景也不管了,江馁说过,他只能用那支蓝色的抑制剂。
庄铮鸣做实验的时候,喜欢留一支在外面,这样就不用每次都拿,倒是方便了段裴景。
他拿起那支抑制剂,刚准备给人事不省的江馁推进去时,就发觉到了不对。
他裸露在外的脖颈红的有些不对劲。
几根黑青细长的筋络蜿蜒盘旋在苍白的肌肤上,那片后颈连到耳后根的纹身在发情后更加清晰。
那条毒蛇宛若活了过来一样,呲着毒牙,盯着江馁的腺体。
江馁拧着眉,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段裴景才想起来,刚刚抱他进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正常的发情期不应该这样吧。
段裴景恨不得穿越到马路边给还在等人的自己抽一巴掌。
正常alpha发情期到了,不打抑制剂基本要维持七天左右,头一天两天忍住也没什么要紧。
他没接触过omega,就觉得都是人,应该都是一样的。
布满青筋?
【就是芙蓉路这一带说是有当街行凶的人,状态诡异,一会儿说吃人,一会儿说脸上全是青筋……】
他的脑中顿时浮现出刚不久老张跟他说的话。
段裴景拨通了电话。
“喂老大,咋了?我们都在江局这儿交代呢,江局他老人家还说你忙完了你也要……”
“庄铮鸣。”段裴景声音有些发沉,“江馁发情了,昏迷不醒,这种情况能直接打针吗?”
“什么?!”庄铮鸣惊起,“到这地步了?早干嘛去了?”
“我……”段裴景懊恼地捂住脸,“事态紧急,你先说。”
“他如果醒不过来,十有八九是得不到舒慰,活生生给憋晕的,你先给他做个临时标记,稳下后拍个照给我,再打抑制剂。”
“……等会儿。”段裴景难以置信,“我给他标记?”
“不然呢?还有谁?”庄铮鸣说,“这个时候你就别守着你那上了锁的铁裤裆了,守着你的守宫砂准备进宫当娘娘呢。又不是叫你上床,临时标记而已,你不肯就叫别人来!”
段裴景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知道了。”
将电话挂断之后,段裴景看着缩在一旁状况不好的江馁,内心天人交战半天。
心说这要是上了,那那交警小哥说的话可就坐实了。
段裴景将他环抱在怀里,轻轻托住往旁倒的头,那截纹着身的脖颈泛着红,脆弱的腺体就这么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盯着那段细腻的脖子,太阳穴突突跳,脑子里忽然想到之前为了江馁翻的那本书,上面写着:
【 omega的腺体,绝对不能让除开另一半的任何人接触。】
段裴景垂下眼,置身在这浓烈的信息素里,他好像也有些发热,脑子不清楚了。
“……你要是醒来想打我,就打我吧。”他喃喃道。
“……”
江馁神志不清地嘟囔着,乌黑的眉头紧紧蹙着。
惨白的脸上全是细细麻麻的冷汗,忽然一股高阶的信息素以一种轻柔但不容置喙的态度侵占了进来。
熟悉好闻的松木香几乎要把他整个吞吃掉,将原本几乎要燎原的烈火给浇灭。
腺体被强行注射药物的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不是这种感觉……
江馁的性格不允许自己落到这么被迫的境地,但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用尽力气,拼命把沉重的眼皮睁开。
泪水跟汗水交杂中只能看清一个模糊到重影的影子,他努力辨认着。
那是一只手。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
那只手紧紧挽着自己的腰,似乎在防止他滑下去,将他整个人都收进了怀里。
“唔——!”
轻微的酸麻刺痛从腺体处传来。
江馁忽然猛地一颤,神智总算清明了一些,一股油然而生的怒火从心底腾升而起——
“我要……”宰了你……虚弱到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哦?”段裴景感觉到了,停下动作,把人翻过来,“醒啦?”
在这人说话前,江馁都是秉持着要杀人灭口这个说一不二的决策的,只要把人杀了,然后偷偷埋了,这样段裴景也不知道,能继续帮他研究解药。
段裴景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唇色鲜红,眼神阴沉,颇有一种“老子现在就要干死你”的意思,立马解释:“等等!江馁我有话要……”
话说一半,下一秒,脖子处就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两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第37章 给你报仇
江馁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眼神不太好使,看谁都重影,耳膜里的噪音在嗡嗡作响,回响个不停。
他把人提起来,踉踉跄跄拖着走。
脚步虚浮,汗湿的碎发散开,眼底的红血丝更加浓郁。
异色的瞳孔在不正常地缓缓变深,一步步往前挪动着。
活像要把段裴景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哎呀江局,您就放心,我们办事儿一向靠谱,什么生化危机、死神来了,就算贞子您也放心,这件事情我们先查,到时候遇到困难我再请示上级,您放心!我们不会傻到什么都自己扛着的。”
江局笑呵呵的:“我知道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这次行动辛苦了,铮鸣跟齐莎这俩孩子也辛苦了,叫你们去住两天院,局里报销你们也不去,行了,回头我叫人给你们打面锦旗挂门口,这总行了吧?”
“好啊好啊。”庄铮鸣嘿嘿笑,几人已经肩碰肩走出了电梯,顺着长廊走,“不过与其挂锦旗,还不如送两斤坚果啥的,我们还能嗑两把瓜子,闲下来多唠唠嗑。”
“哈哈哈哈好!那就……”
忽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江局的眼睛,江局:“……怎么了蓝池?”
“……我靠。”庄铮鸣压低声音,一看走廊尽头提着人的江馁,正往这边来。
隔着老远就感觉他状态不对,视线一转,地下跟个拖把似的拖着的不是段裴景是谁?
她不由自主喃喃道:“……段哥被反杀了啊这是。”
“什么?什么反杀。”江局鼻尖一耸,“我怎么好像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您闻错了闻错了!”蓝池讪讪一笑,跟火燎了屁股一样着急上火地把人又返回去往电梯里推,
“紧急情况,稍后再跟您说哈——牧淳!帮忙送江局上去!”
牧淳耷拉着死鱼眼,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知道了。”
齐莎也觉察到了不对,捂住鼻子:“江馁发情了?”
庄铮鸣是个beta,没什么可捂也没什么可躲的。
幸亏这里离得还远,味道现在才传过来,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她急匆匆跑过去:
“老大怎么在这种事儿上这么不靠谱呢,江馁!”
江馁没有回她,忽然脚步一顿,直挺挺地往前倒了下去。
庄铮鸣陡然色变:“我靠!”
…………
段裴景是在另外一张床上醒过来的。
睁眼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好半晌都有点重影在眼前晃,晃得人脑子嗡嗡疼。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陡然出现,放大在他的眼前——
“……!”
一句脏话刹在嘴边,见段裴景差点滚下床。
庄铮鸣心满意足直起身,拍拍手:“醒了?再不醒我真要觉得你为情所困,要殉情了呢。”
“……”段裴景摁住头:“江馁呢?”
庄铮鸣一抬手:“在那儿呢。”
只见另外一张床上,江馁那身满身血污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白T,掖好了被子安安静静地躺着。
窗外的光投射进来,他的发丝都沐浴在金光里,露出半张安睡的侧脸。
“看什么看?我还有话问你呢。”
段裴景醒过神:“什么?”
“江馁怎么回事儿啊。”庄铮鸣一屁股坐床边,“他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发情,他到底什么来头?”
段裴景说:“不正常吗?”
“正常个屁啊。”庄铮鸣说,“你有见过发情期来了要杀人的?我看你身上除了肩膀那块跟江馁给你脖子来那一下有点发紫之外,没有外伤了,你没反抗?这不像你啊。”
“我那是……”段裴景也不知道怎么说。
按常理来说,他一个S级alpha,想要抵御住omega的发情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可能是空间小了,空气不流通,又闷又热,脑子不清楚了才……
庄铮鸣见他没话说,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有一大堆要跟你说的呢,先不聊这个,江馁的情况虽然是奇奇怪怪的吧,但打了抑制剂之后,也就好了。我是想说,之前你不是叫我化验这枚抑制剂嘛,完整结果出来了,但我暂时复制不了。这东西,是抑制剂,但也不算。”
庄铮鸣拿了一直蓝色的针管,递给他:“我们之前查的结果,初步鉴定这属于是抑制型药物,可进一步的化验检测后,我们发现里面有抑制细胞生长的激素存在。”
“这不就说明……”
“对。”庄铮鸣点点头,“说明江馁的细胞隔一段时间就会生长到一个不可控的临界值,如果没有这个针剂,就会死。”
段裴景喃喃:“这不就是跟癌细胞一样吗……”
庄铮鸣摆摆手:“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有人说,癌细胞其实本质上就是在帮助人类实现进化永生的一条道路。身体机能到临界值,迟早会进化出能抑制住这种变异分裂的新细胞。按照正常科学角度来说,人体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江馁不一样,他的异能是自愈。”
“自愈这种异能很难说清,如果只是自愈手啊脚啊,其实也能解释。拿蝾螈来说,当肢体被分解时,干细胞会迅速分裂分化成新的肢体以供使用。相当于催生婆,但抑制是做不到的,就好比孩子都冒头了,你想不要这个孩子就只能先生下来,总不能再按回去吧,所以只能依靠外来药物刺激来消灭。”
“所以这是唯一能耗死自愈异能者的办法?”
庄铮鸣缓缓摇头:“这个还真的说不准,omega发情时候看似是最脆弱的时候,但其实也是细胞最活跃的时候,力气跟反应都要比一般情况要快。当然这是在脑子清楚的时候,不然两眼一抹黑,再活跃有什么用。”
“我是在想,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偏偏是在发情期的时候呢。”
段裴景脑中忽然灵光乍现,猛地转头看向江馁。
“如果我们替他研制破解这个解药,是可行的吗?”
“如果多调派几个人的话,应该是可行的,不过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庄铮鸣说,“怎么啦?”
“……”段裴景说,“没什么。”
“那行,我手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江局送来一大堆的化验单子,叫我去处理,我先忙去了。”庄铮鸣摆手,“记得给我涨工资啊。”
段裴景紧急叫停她:“等会儿!”
庄铮鸣回头:“怎么?”
段裴景:“……我这受伤的事儿没告诉我家里人吧?”
“害犯不着。”庄铮鸣摆摆手,“我闲出屁来了吗,干我们这行的,三刀两个洞的那不是常有的事儿嘛。不是缺胳膊少腿,谁没事上赶着告一状,你还没到那个程度,别自作多情了啊。”
段裴景安心地靠了回去,随手拿了个橘子剥了吃,边吃边说:“去吧去吧,没事儿了。”
庄铮鸣推开了门。
江馁在睡梦里并不老实,乌黑的眉毛微微蹙拢。
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情并不是很好。
段裴景坐在旁边,看着他,心中暗自有了定论。
在江馁不止一次跟他旁敲侧击提起往事,他曾经以为这是在隐晦地向自己求救,实际上被迫任劳任怨的人其实是他。
段裴景心生感慨:“我说什么来着?你没失去记忆之前,绝对是个学霸,人精。”
他靠着椅背,这么看着看着,又看出点其他的不同来。
这个人的皮相骨相优越到都仿佛是精雕细琢般出来的一样,他就是往市里再找一圈,估计也难找到第二个。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让人看了就不会忘的人,为什么笼中鸟的观赏席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呢。
是那个外国佬干的?那如果不是拿来参战,为什么要让他在别的人那里露脸,然后又模糊掉其他人的记忆。
“唔——”一声低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段裴景抬头。
只见江馁艰难地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对上段裴景的视线。
有点发愣,疑惑地发出一个单音,“唔?”
“唔什么唔,不认识我了是吧。”段裴景抱臂往后一仰,斥责他,
“装可爱也没有用,我头还痛着呢,你二话不说捏紧拳头就给我来这么一下,知不知道你哥我差点归西?”
……刚醒就被扣了两顶帽子的江馁更懵了,视线四处转着。
“看什么看?地上没钱——哎哎别动!”见他往下爬,眼看着就要滚下床,段裴景伸手把他揽了回来,皱眉,
“你找什么呢?差点摔下去。”
“……”江馁低头看着他的手,又抬头对上段裴景凝重的视线,嘴唇翕动,“手。”
“手?”段裴景莫名其妙摊开手,“干什么?”
“嗯。”江馁摇头,“不对。”
……顿时段裴景意识到什么,喉咙就跟被鱼刺卡住了似的。
清清嗓子掩饰般的问:“做噩梦了?”
江馁皱起眉,又舒缓开:"算吧。"
他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段裴景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是想安慰他,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作罢,“你等等。”
他走出门,没多久又回来了。
比起出去之前,手里多了个东西,江馁眯起眼,看清楚了那是条细细的链子。
段裴景把那条断成几截的链子找人修好了,又加固了一下。
江馁低头,任凭他把链子再一次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有追踪器。”段裴景头也没抬,“我一直觉得送人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第一次算你不识货,哥就不怪你了。这一次给你系上,如果再莫名其妙地没了,我只要一发现,就知道有人欺负你了。”
江馁蹙眉:“可是我赔不起,没有钱。”
“你上次弄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觉悟?现在开始装起地里三岁没爹娘的小白菜了?”段裴景好笑地说,“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哥,不至于这点东西都叫你赔,我是说,下次如果还有人欺负你,被我逮着了,哥替你报仇。”
江馁抬头:“报仇?”
“嗯。”段裴景摸摸他的头,“报仇。”

段裴景出去后没多久,病房里又进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越和与床上安静靠着背的omega对视,还是越和率先走进门,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了旁边。
“你恢复的怎么样?”
江馁觉得自己能自愈,没当回事:“能怎么样。”
“皮外伤跟发情期还是不一样的,段组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江馁不知道为什么又扯到段裴景头上了,疑惑道:“他又能怎么样?”
越和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性教育的omega解释这些,语塞半天,决定换个话题。
“Dusa,我……”
江馁皱起眉截断他的话:“不要叫我Dusa。”
“……啊好。”越和愣了神,然后说,“江,江馁,我是想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为什么会在异调组?”
江馁冲他挑高半边眉,越和被那双诡谲的眼眸盯得浑身发毛,只听他反问:“那你又是想干什么?”
越和垂下眼:“你出逃后,上面的人要肃清跟你有过接触的人,想活下去,我就只能重新寻找活路。”
“你是认为段裴景是好人?”
对于这句微微带有疑惑的语气的话,越和倒是诧异了:“我以为你们关系还不错,况且段组长他……不算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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