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by宫筘月
宫筘月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关灯
护眼

“什么?!”红衣主教真没想到他敢开这个口,眉头狂跳,“您既然也知道那是圣器,怎么可能说拿走就拿走?”
江屿白一副他在大惊小怪的样子:“三大圣器缺少其中一个都很难发挥最大威力,如今其中之一圣镜流落在外,恐怕还在某个血族手上,就算圣殿暂时没有琉璃花也没什么大碍,你又不会用圣器去跟维达尔夺权。”
“就算发挥不出最大威力,每一件圣器自己的威力也不小……”红衣主教及时刹住话头,极力将话题转移,“除了圣器,您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绝对都能弄过来!”
江屿白自然也明白没法一次性弄过来,只是尝试逐步引导,假装不耐烦道:“你们那些圣器除了能抵抗外敌时发挥点作用平时不就是个装饰品吗?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最大的目的不就是先把维达尔踩下去吗。”他挥挥手,像是扫兴至极,“真麻烦,就是好奇传说中的圣器长什么样子而已,本来只打算借三天,我还真惦记你们圣殿那点儿三瓜两枣了?”
红衣主教看他这副样子又有些犹豫,毕竟他的表现不像是知道圣器有什么作用的,完全像一个兴致上来就随意开口要东西的外行。
而且三天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是再拖下去,让维达尔找到机会把自己推下台,恐怕圣殿里的圣器这辈子都与他无缘了。
江屿白可没打算给他再思考的机会,起身道:“把主教送出去吧,如果主教没有诚意,以后都不用过来了。”
红衣主教猛的抬头:“您这是什么意思?”
江屿白摇头,看起来分外遗憾:“我想要的也不过分,您也可以回去好好思考一下,等我要的诚意足够了再过来吧。”
简直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
红衣主教心里暗暗咬牙,给江屿白记上了一笔。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自己在关键时候不方便树敌才给江屿白点好脸色,真把他当下人呼来喝去了!
他一个主教,那儿的人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也就是这些心比天高的血族才这么不懂规矩!等他一举拿下维达尔,第一个要教训的就是江屿白!
身边女佣垂目上前:“请。”
红衣主教一把将架子上挂着的披风扯下来,转身就走。
女佣收拾起桌上的茶杯,多问了一嘴:“您是想把他气走吗?”
江屿白笑了笑:“气气他,让他有点紧迫感。”
女佣偏头想了想,还是没明白。
“很奇怪吗?”
女佣摇头:“不,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低头碰了下江屿白额头,被江屿白捏住耳朵揉了揉。
江屿白百无聊赖绕着帽子上的丝带:“今天主教又找我了。”
维达尔躺在他身边,似乎早有预料:“他损失惨重,一定沉不住气的。”
“他还在鼓动我和他联手打压你,”江屿白趴在床上跃跃欲试,“你跟我配合配合,好让我从他身上多薅点羊毛,把他的小金库全部掏空!掏空了用他的魔矿供你的开销!”
维达尔无奈地捏了下他脸颊:“行,听你的。”
江屿白一边搓手一边已经想好了下回红衣主教来时敲诈点什么好了,除了圣器,他一定要讨点别的好处。
当然他私心里是拿到圣器,但他觉得这事没必要和维达尔说。
这边早早灭了灯,黑暗中江屿白摸了摸他的眼角,微微皱眉:“你眼下乌青好明显,是不是没睡好?”
维达尔在眼下涂了点水润的膏体,没太在意:“这两天稍微忙点,不会很久。”
确实不会太久。
江屿白后来看望了下仍在睡梦中的黑蛋,在来到圣殿以后他其实想将伊维送去更安全的地方,但他执意要陪着黑蛋,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他房中陪着。
后来江屿白确实更沉浸在工作中。
女佣微微躬身在他身后提醒:“大人,您该休息一会儿了,您已经看了一上午了。”
“给红衣主教递信过去,说要是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再给他适时给点帮助,别让他被维达尔压得太惨了。”江屿白合上书,摸着书皮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给他点希望。”
女佣恭敬低头:“是。”
没等多久,江屿白在院子里看自己那批绿油油的小菜园时按捺不住的红衣主教就主动过来找他了。
与前两天相比他神情焦虑不少,黑眼圈很浓,平时一丝不苟的衣服也没空打理,强撑着体面来见江屿白,大概真到穷途末路了。他来时姿势颇有些鬼鬼祟祟,等到了江屿白面前才从魔法手镯中取出一个盒子,宝贝似的捧在手中。
江屿白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微微一笑:“想明白了?”
红衣主教怀里抱着造价极高、做工精细的红盒子,十分警惕:“我可以把它给你,但三天之后我一定要拿回来,必须完好无损。”
江屿白说:“你放心,我就当个好看的玩意儿欣赏欣赏,又不可能把圣器弄坏。”
也是,圣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坏的,不然莫里甘拿到圣镜的第一时间就会毁掉它。
红衣主教稍稍放心了些,又跟他谈起了合作的事:“既然您已经拿到了圣器,我希望您这边可以多出些力,必要时刻您也可以过来。”
江屿白懒洋洋地端着杯子:“你好像有些误会,这琉璃花是上次来时我要的报酬,现在离你上次来足足过了两天,你要给的还不够。”
红衣主教一蒙,随即大怒:“你坐地起价?!”
“主教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江屿白无辜极了,“你也知道,现在这市场一天一个价,我也不会要太多,你只要给我一点点就好。”
红衣主教差点气晕过去,觉得他这幅欠揍又圆滑的模样眼熟极了,半天没想起来到底像谁,指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最后,被狠狠宰了一笔的红衣主教怒气冲冲地出门,离开时没看路,还被仆从忘记清理的水滩滑倒摔了个狗啃泥。
江屿白拿到琉璃花就立刻去了房间,吩咐佣人谁也不要来打扰他。
刚打开盒子时,幽蓝色的光泽就让他惊讶了一下,琉璃花色泽很美,重重叠叠的花瓣堆叠在一起,梦幻又治愈,最关键的是他拿起琉璃花时源源不断朝他掌心流去的魔力。
江屿白盯着那朵琉璃花,眼前场景不断变化。
“诅咒并不是不能打破的。”
他缓慢眨了眨眼,面前的桌子很陌生。
“我的能力有多少我知道,只要你别放弃,我绝对能保住你。”
他抬头,就见魔法师无可奈何笑了下:“这个办法或许要牺牲一下你,你现在得到的权势、地位、财富都将荡然无存,就为一个几乎湳沨不可能的结果。”
始祖却满脸不认同:“再糟也比不过现在了。”
“念完这个咒语,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会流落到什么地方。”魔法师托着蘸料罐子晃了晃,手指沾上猩红汁液,“我会落入轮回,也许是几十年,或者几百上千年以后重现于世,也许永远沉睡于黑暗,我的身体无法存留,或许再见面时我只剩一缕残魂。”
他的声音奇怪地顿了一下,随后低头:“而你,拥有永驻的容颜寿命无尽,却因为跟我的契约而不得不陷入沉睡,你的灵魂会无知无觉地游荡在世上。你需要找到一个全世界最隐蔽的地方藏好身体,躲避同族的觊觎,直到你的灵魂回归身体。”
“在灵魂回来以前,你将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而外界一直多灾多难,各大种族争执不休,不可能有永远的避难所。”
“那就谁也不告诉,只有我们两个。”始祖说,“我会抹掉古堡中所有仆从的记忆,让他们忘掉这个地方。”
魔法师静静望着他:“你真的想好了吗?”
始祖摇头:“你不用多说,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认了。”
于是魔法师带着始祖建造一个属于他们的避难所,为抵御不知多少年后可能出现的外敌。
“凭借我仅存的光明魔力设下贯穿整个古堡的魔法阵,也算双重保障。”魔法师抚摸着画框,神色温柔,“不知道光明魔法阵能撑多久,不过以后只要有光能量都能运转,能永远守护着这座古堡。”
始祖微微皱眉:“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动用魔力吧,让我来就行。”
魔法师无奈地说:“也让我有点事可做吧。”
始祖不说话了。
整座别墅里的血族和人类都被赶出去了,始祖一开始还担心魔法师会觉得无聊,没想到他适应良好,在这样空荡荡的古堡中也分外自在。
魔法师尤为喜欢最顶上的小阁楼,那一小片空间一开始空荡的很,后来慢慢的被魔法师布置得温馨柔软,始祖担心这里面积太小他磕着碰着,便在书桌椅角上的边边角角都被包上软垫,最后安宁的时光他陪着魔法师翻遍了阁楼里的每一本书,看着他在每一本书上都做了厚厚的标注,就算是再没有基础的普通人都能看懂上面教授的魔力。
始祖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细致?我们又不是什么魔法都不懂的普通人。”
魔法师摸了摸他脑袋:“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失去了记忆,这个阁楼便会成为帮扶我们的第一个手段。”
“也是。”始祖兴致勃勃地起身,“那我去把书房的书也标注上!”
魔法师拉着他手腕:“太多了,还是我来吧。”
始祖不服气:“你就不怕多了?”
魔法师掐了他一下:“我是怕你累着。”
“怎么会?”始祖暗戳戳掐回去,“你这个身体都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
“我是不怕累。”魔法师沾了点墨水点在他脸颊上,“好吧,那就随你。”
始祖凶神恶煞:“你把我脸弄脏了!”
魔法师假装没听见,嘴角上扬。
后来,诅咒又开始发作。
疼到满地打滚,浑身上下每一片皮肤都在发疼。
“如果我先找到你,我会保护好你的身体,直到你的灵魂归来。”魔法师刮了下他鼻尖,声音在微微颤抖,“要是你捡到失去记忆的我,可要带回去好好照顾。”
此刻他浑身爬满了黑纹,始祖甚至觉得那些诡异而膨胀的黑纹掐住了他的呼吸,也许下一刻魔法师就要因为窒息而死。
他死死握着魔法师的手,牙关挤出两个字:“一定。”
他离魔法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江屿白心里发凉。
在此之前他从未看清过魔法师的脸,似乎是记忆的缘故,江屿白潜意识里便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却蒙了一层灰尘,梦醒时便忘了。
而现在,蒙在他眼前的灰尘终于散去,他紧紧盯着魔法师的脸,却错愕地发现那张脸与维达尔足足有八分相似,如果换上圣子服,气质与身材稍加调整,几乎分不清他们两人的区别。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之下江屿白头脑中几乎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魔法师顶着那张朝夕相处熟悉至极的脸低头,吻落在他的额头。
魔法师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阿白,你一定要等我。”
江屿白浑身动弹不得,他还没脱离回忆,此刻的始祖还呆立在原地,似乎在深情地望着魔法师做最后的告别。
眼眶空落落,风吹过,脸颊一阵冷意。江屿白才发现他哭了——不,是始祖哭了。
等到他们身下站着的魔阵光芒越来越强,魔法师念着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被禁锢在原地的江屿白眼睁睁看着魔法师生命体征飞速流逝,狂风呼啸,血光乍现,江屿白在最后一刻终于夺回了自己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甚至破了音:“——你是谁?!”

他没能等到魔法师的回答。
灵魂脱离身体时始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身体忽然轻了一下,再睁眼已经飘在半空中。
像是被风托举的蒲公英,轻轻松松与太阳并肩。始祖浑身轻松,穿过一片又一片云层,不知疲倦、不问目的,无忧无虑一身轻。
始祖独自飘荡了很久,看过山和海,朝霞落日,雪山熔岩,这世上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路过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山林他都要驻足片刻,虽然记不清目的,但他冥冥之中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东西,时刻关注每一个异常。
起初,他落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中,飘在枝头看院子里。他在那里看到一个刻苦练剑的少女。
有仆从说:“梅莱芙小姐,您该回屋了。”
“这就来。”梅莱芙拿起骑士佩剑,身影英姿飒爽,“姐姐呢,回房休息了?”
“是的,她邀请您共进晚餐,准备了您最爱的鹅肝。”
“把我房中果汁拿来给姐姐共饮!”
“是。”
始祖觉得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便飘走了。
后来,他飘到一间破败的屋子里,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狼狈的身影。
“基尔索罗城养的都是这么些没教养的东西吗?我要他给我舔鞋!他一个下人还敢顶撞我?”
“别吵了!莫里甘你给大人好好道个歉,让大人宽恕你这次的罪行,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行了,我也不是不大度的人,让他在地上狗爬两圈就原谅他!”
莫里甘被踩在脚下,抓着地面手指几乎被生生掰断:“等我往上爬,我第一个杀了你们这群贱人!”
始祖看了没一会儿又飘走了,房中鲜血淋漓,没什么好看的。
他飘啊飘,不知飘了多久,飘到一栋纯白建筑中。他第一眼看到那个被成为圣殿最美的圣子大人,只是圣子后背衣袍被血打湿,被鞭子抽得没一块好肉。
“主教简直欺人太甚!明明不是您的错,他居然将锅全推到您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圣子说:“无碍,他借鉴几次没占到便宜一定要怀疑到我身上,不如给他一个破绽,让他放心下来。”
“可他下手也太狠了!从来没人被打成这样!”
“我不要紧。”
始祖觉得他长得好好看,不自觉多看了会儿,一不留神错过最佳离开时间,圣殿中戒备森严,进来以后居然出不去了!
他着急得很,胡乱窜着不知不觉到了圣殿深处,护卫重重的藏宝室中,他看到一朵晶莹剔透的琉璃花,立刻被那绚丽的色彩晃花了眼。
他没忍住抬手碰了下,灵魂忽然被猛地吸入其中,一阵猛烈的晃荡和数不尽的黑暗以后,始祖记忆全部丢失。
他凭借生的本能,努力求生。
“老公,我肚子好疼,好害怕!”
“别怕老婆,你放心进去,我一定在产房外面第一个等你出来!”
“产妇没力气了!快拿点吃的过来!”
“大出血!大出血!”
“……明明是死胎,为什么突然活了?孕妇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实在是幸运啊,哪有恢复这么快的?”
“婴儿心脏都停了这么久了……医学奇迹都解释不通吧?”
一声啼哭在病房中响起。
“母子平安!恭喜啊!”
“辛苦了我的老婆,你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
“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情况,生到一半的时候我都累昏过去了,结果忽然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配合着医生一鼓作气就生下来了,后半段轻松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是走马观花一样的经历,跟同龄人一起长大,牙牙学语,上花花幼儿园,这时的始祖也懵懵懂懂分不清是非,总觉得自己身边的同龄人幼稚天真蠢得可怜,不愿意跟同龄人玩,被全班小朋友孤立单独找了家长。妈妈拉着他小手语重心长地劝他合群,不忍心让妈妈担心,始祖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后来,妈妈温柔地挽着长发教他识字:“你姓江,叫江屿白。来跟我读一遍,江屿白。”
始祖也跟着张口:“江——屿——白!”
妈妈摸着他的小脑袋:“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江屿白!”
再后来,学生时期顺利读完全部学业的始祖考了个不错的分数,上了所厉害的大学,和所有普通学生一样,他向上求学,遵纪守法,抱有普通人的是非观,善恶趋于平衡。如果生活就这样下去,他或许会在未来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买一套合适的房子,也许会相亲,会失业,会迷茫徘徊,会重振旗鼓。
而不是看了一本小说就穿进那个世界中。
时隔许久,江屿白才明白一切是如此的机缘巧合。
该回家了。
梦境又一次濒临崩塌,而他已经习惯了,看着周围一切渐渐消失他甚至眼神都没变过,直到黑暗笼罩而来。
江屿白睁开眼,面前那朵琉璃花仍旧璀璨夺目,冰晶一样的花瓣凝成一团,周围已经起了冰雾。他长久落在琉璃花上的手指已经僵了,他的身体素质都能直接冻僵,甚至有了层薄薄的冰。
他掐住琉璃花,目光沉沉,几乎难以相信他在梦境中看到的一切。
他就是始祖?开什么玩笑?
“你终于醒了。”
江屿白猛地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魔法师已经来到他房中,坐在他对面,不知看了多久。
黑纹仍旧爬满他的皮肤,密密麻麻,缠绕不止,和梦境中被诅咒缠身的魔法师一模一样,几乎分不清区别。
“你不能因为我如今容颜毁了便找一个替代品,阿白,这对我不公平。”
江屿白死死盯着他,问出了在梦境中那个没得到回答的问题:“你是谁?”
魔法师缓缓睁开眼,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阿斯塔莱。”
江屿白猛地一顿。
“你忘了,都忘了吗?”魔法师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怜悯,“也是,几百年过去了,记忆不知道丢了多少轮。”
江屿白脱口而出失声质问:“可那明明是我的名字!”
魔法师目光幽幽:“那真是你的名字吗,阿白?”
江屿白嘴唇一颤。
魔法师不疾不徐地开口:“自从圣战结束,我身负重伤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被污蔑泼脏水,受尽辱骂与冷眼,是你想帮扶我洗脱冤屈,将刻意散布谣言辱骂我的人杀了个干净,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那批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又与阿斯塔莱这个名字绑定在一起,不知那个糊涂的家伙猜测阿斯塔莱与你是同一人,以讹传讹,才造成如今这种情况。”
江屿白指甲掐入掌心,仍旧难以置信:“那为什么一念这个名字就会有诅咒产生?”
“所有人都觉得结束圣战的那位末代始祖名字带着诅咒,是因为他曾身居高位,拥有平定一切战争的实力,所以连称呼他的名字都成了一种冒犯,可这说不通。”魔法师嘲讽一笑,“我记得那位爱美的公爵就时常向莉莉丝这位初代始祖祈祷祝福与力量,直呼名字也没受到诅咒,难不成是莉莉丝独独偏爱她,所以不降下诅咒?”
“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里,只有跟在我身边的瓦尔斯特能扛过诅咒?”
江屿白一直盯着他,直到此刻身形微微一晃,尽管努力维持冷静坐在原地,颤抖着的睫毛却暴露出他的不安。
他脑子里很乱,如果是以前,不论多么危险的情况他都能保持镇定寻找突破口,可这一次他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记忆与对白相互配合无懈可击,魔法师的语气、神态和行为他看不出半点破绽,甚至于自己的身世——本以为是穿进一本毫无营养的小说里,结果是无意间丢失记忆进入异世界当了足足二十年的普通人。
难怪他会觉得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很容易,几乎在阁楼和书房看两眼文字就能学会,他还以为是自己占用了始祖身体才天赋异禀,甚至能操纵古堡里的各个魔法阵……
如果他就是几百年前陷入沉睡的始祖,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如果他就是几百年前的始祖,面对面前约定契约的魔法师他又该怎么办?
魔法师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低头轻声说:“事到如今,所有你想知道的、没想起来的真相都已经展现在你面前,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我能理解你会喜欢上跟曾经的我有八分相似的维达尔,那种恰到好处出现的人比只会让你苦等的我好太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江屿白缓慢眨眼,鼻尖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松开发麻的手才发现掌心已经被自己掐出血来,整整齐齐四个印子,伤痕处发紫。
“你想说什么。”
才一开口他就发觉自己嗓音干涩得要命,像含着沙子,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如果你选择维达尔,那你一定要跟我解开契约,你能重新回到世上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死亡也被迫失去生命。”
魔法师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像在自嘲,像在安慰:“好在你已经不爱我了。”
江屿白陷入沉默,他另一只手拇指用力按住伤口,任由伤口崩坏血越流越多,越疼越清醒。
他盯着流血的地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用黑暗魔法的?”
魔法师静静看着他的动作:“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江屿白立刻否认:“不,我只是……有些意外。”
魔法师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在用黑暗元素,只有它对我有亲和力,其余所有元素都抛弃了我。你不喜欢我用吗?”
江屿白揉了揉眉心:“没有。”

第86章 :取代
圣殿里的起义接近尾声,维达尔掌控着实力代表的圣骑士队,一步步蚕食红衣主教的势力,将他手下大多数斩于剑下,血流成河。
预备圣子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面前这如地狱一样的场景吓瘫在地被圣骑士押着。红衣主教左膀右臂都被折了个干净。心之大势已去,瘫软在地,却望着维达尔眼里不住的怨恨:“你真狠——我没想到啊,**拖着教皇,掌控着圣子一脉,又把其主角挨个儿敲打了个遍,最后却被你捡了便宜!你运气真够好!”
维达尔冷笑:“是不是运气主教大人不是最清楚吗?”
红衣主教死死瞪着他还不肯屈服,余光瞥着殿门,维达尔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脚踩到他肩上,附下身:“等救兵?”
红衣主教咬牙:“怎么?”
维达尔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不会是在等圣殿外那个血族手下救你吧?”
红衣主教脸上流露出被戳穿的愤恨,还带着恼羞成怒。
“他怎么可能帮你?骗完你钱财后就销声匿迹了,你没发现吗?”维达尔嗤笑道,“他跟我一起的。”
红衣主教眼里的羞愤完全转化为恨意,他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却已经迟了:“维、达、尔!”
维达尔把他再次踩下去,一声脆响脸着地,他感慨:“我都没想过你居然这么相信他。”
红衣主教狼狈地爬起来,脸色发白,怒目圆睁。他的魔矿、宝物被江屿白骗走许多,还有圣器!——为什么江屿白要圣器?明明等维达尔夺权以后圣器都能是维达尔的,从他手上过一遍很好玩吗?
刹那间红衣主教想到了某种可能,面目狰狞:“话别说得这么满,维达尔,你这么信任他不也要被他骗过去吗?”
维达尔看他宛若看一个死人:“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红衣主教却像是独自得知真相而洋洋得意:“他没告诉你?哈哈哈……他居然没告诉你?等着吧,你会尝到轻信一个血族的代价!”
卡塞尔迟疑:“殿下,他在说什么?”
“疯了吧。”
维达尔抽出佩剑横在红衣主教脖子上,就见他趴伏在地笑得狰狞,浑身都在发抖:“维达尔,你心思再缜密也算不过身边人!”
卡塞尔皱眉:“殿下,先留他一命——”
寒光一闪,血液飞溅,红衣主教头颅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那个预备圣子脚边。
“啊啊……啊啊啊!!”预备圣子捂着脸惊惧万分后退,“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被逼的,被主教逼着过来的,我没想跟您作对!”
没人有空搭理他。看守他的圣骑士都嫌弃地后退几步,怀疑自己闻到了尿味。
卡塞尔仍然觉得在圣殿里圣子亲手杀害重要成员不够名正言顺,有损名望。
维达尔挥手让圣骑士将死人身体拖下去,顺便把那可怜的预备圣子也拖下去,清扫干净血污。
毕竟人已经死了,维达尔沉吟片刻吩咐手下:“到时候让修女改一下陈词,就说主教意图谋害教皇,圣子及时制止。”
半点没质疑教皇此刻在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远的静养室中休息,圣骑士很有眼色点头:“是。”
卡塞尔及时道:“殿下,已经派了药剂师赶往教皇居所,您要去看望一下教皇吗?”
维达尔正要点头,殿门忽然被打开。
“殿下!圣殿外突然涌入一堆魔物正冲着祭坛去了,祭坛上还有两件圣器没有撤下来!”外面跑来一个圣骑士,一边踹开面前阻拦的修士,一边大喊,“他们的目标是圣器!”
维达尔立刻抬头,事到如今什么事都比不上圣器重要:“走!”
临走之前他将大厅中供奉着力量象征的权杖拿起,一同出了门。
等到了祭坛才发现这里已经成为魔物重灾区,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魔物拥挤着想爬上天梯拿到圣器,却被上面光明纹路烧焦刺痛,嚎叫着悲惨地滚下台阶。
维达尔口中念着咒语,立刻光芒四射,无数魔物被净化瞬间蒸发。消耗魔力太大他坚持不了太久,却开出一条道来。
卡塞尔率先捞过另一件宝石模样的圣器,见维达尔把琉璃花拿在手里下意识松了口气,冲下天梯一连砍了七八个魔物,回头却见维达尔还在原地。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卡塞尔急得朝他喊:“殿下,您快过来啊!”
维达尔紧紧攥住琉璃花,几乎将它捏碎:“这件圣器是假的。”
卡塞尔一愣:“什么?!”
紧接着维达尔光明之力飞泻而出,扫荡干净身边魔物以后朝他走了过来,他伸手接过琉璃花立刻感受到这不过一个毫无魔力的劣质仿品,随即勃然大怒:“祭坛戒备森严,只有几位教主有资格进出,究竟是谁有本事在这样严防死守之下把圣器偷出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