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寰宇内鸡飞狗跳的日常了,这才有乐子。
巡猎和丰饶一见面就会打起来,毁灭也加入混战。
这么大的场面,怎么没个记录者呢?
那就也将浮黎喊过来,到时候再叫人将星神大打出手的事情宣传出去。
嘻嘻,等祂们打起来,星临早就和阿哈一起回到艾普瑟隆了,嘻嘻。
阿哈做完这些事情,删掉星临通讯器上的信息,然后哼着歌出了门。
祂感受了一下,锁定到星临的方位,还有那个星核小子,轻嗤一声,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赶去。
快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祂要和小妻子回艾普瑟隆好好玩~
星临和穹离开诊所,去寻找三月七和丹恒,三月七走的不算远,就在诊所外面和小孩子玩。
她见到星临也很震惊,“你你你……你不是那个!黑塔空间站的科员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首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三月七小姐。”星临对她露出微笑,“其次,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是空间站的科员,顶多算是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星临悠悠转转地叹了一口气,漂亮的眼睛瞬间染上了哀愁,“一切说来话长,如果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
三月七看向穹,穹对她点点头,三月七也点点头,就这样他们完成了加密通话。
三月七:看来穹已经知道了,到时候问他吧。
穹:三月七看我?是要我点头吗?看来是的。
“啊对了!”三月七猛地将右手握拳锤进左手,“丹恒老师说去探查一下情况,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要去找他吗?”
穹鹦鹉学舌:“要去找他吗?”
星临嘴角泄出一丝笑,“丹恒先生是你们的同伴,早点汇合也好。”
穹点点头:“也好。”
三月七双手叉腰:“复读机啊你!”
星临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看他们相处太有意思了。
最后,他们经过某个不靠谱的家伙递来的消息在搏击俱乐部找到了丹恒。
“……接下来这一场将是最激烈,最刺激,最振奋人心的一场对决!”
“有请我们的参赛选手——”
“冷面小青龙!”
星临没忍住笑,冷面小青龙,真有意思。
台上抱着双臂满脸淡漠的青年好像听到了他的这声笑,扭头看过来。
星临偏了偏头,对他弯弯眼睛。
他明显感觉到丹恒不自在地撇开了眼,耳根都有些泛红了。
“丹恒老师的耳朵怎么红啦?”三月七眼尖,也一下就看到了。
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感觉好好玩,丹恒居然不带我,我也要玩!”
他这样喊着就冲上了八角笼的台子,站到了丹恒身边。
在台下观众的热烈欢呼中,穹得意的冲丹恒点点头。
穹:兄弟,我办事,你放心!
丹恒捂住了脸。
等他们热热闹闹比拼完,并且胜出以后。
星临已经和三月七坐在角落里吃起了糕点糖果,再来一点热茶,就能开茶话会了。
“唔姆唔姆,这个好好吃!”三月七竖起大拇指,“这是哪里买的?不是贝洛伯格的食物吧?”
“确实不是,这是艾普瑟隆的特产。”星临将糕点分给穹和丹恒,得到他们的一声道谢,“以后有机会,你们也可以来艾普瑟隆找我玩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月七重新变得元气满满,“不过看样子,星临和桑博认识吗?”
“嗯。”星临偏头看她,“怎么了吗?”
“得想个办法揍他一顿。”穹这样说。
星临沉默了,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将他们带去见桑博,最后他还是选择性忽视了桑博会挨揍的可能性,“桑博人心肠不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其他三人齐齐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表示没有误会还是误会很大,星临默默在心底为桑博点上一根蜡,“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嗯嗯!”他们三两下吃掉糕点,跟着星临离开了拳击俱乐部。
他们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见到他们拔腿就想跑的桑博,还是看到了跟在一起的星临他才停下脚步。
星临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任务已经完成。
桑博露出略带些讨好的笑,“原来是你们啊,早说啊,要是知道是你们我也不会跑,而是张开双臂欢迎你们了。”
“本小姐看你明明就是心虚!”三月七双手叉腰,“你把我们丢给铁卫自己跑了!”
桑博搓搓手,“嘿嘿……这不是事态紧急吗?您瞧,最后老桑博我不是回来救你们了吗?”
“您是不知道铁卫看的有多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
星临听了一会儿他们的交谈,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但他也不好直接离开,就带着猫和鸟站在高处看下面闪烁的灯。
身后的人说了什么话星临已经听不清楚了,他看着远处的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一个晃眼,他就看见阿哈突然出现在灯下面,抬起头对他勾起一抹笑。
星临:……
他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阿哈怎么突然出现啊!!
星临略略后退两步,伸手在心口处抚了抚,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阿哈见他往后撤开,便也没有走旁边的楼梯,直接攀着墙壁爬到了高台,坐到了星临面前。
祂身形很稳,对星临张开双手,“星临~来抱一个~”
星临又后退半步,“才不要,摔下去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有阿哈在,怎么可能会让小星临摔下去?”虽然如此,星临还是不过去,他瞥一眼阿哈,“你也快点下来吧。”好吧好吧,既然小妻子都这样说了。
阿哈从围栏上一跃而下,将星临抱了个满怀。
猫被挤着发出一声不满的尖叫,然后炸着毛跳开了。
它冲阿哈龇着牙,阿哈看都没看它一眼,“星临~我这次真的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哦~”
“阿哈还为星临准备了一份超级大的礼物!星临期不期待?”
星临实诚摇头:“老实说,并不是特别期待。”
“总感觉阿哈准备的礼物都是恶作剧。”
“啊?哪里有了?”虽然确实如星临所言,阿哈这次准备的还真的是恶作剧,但是祂怎么可能会承认,祂抱着星临又开始假哭。
他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另一边的桑博他们。
三月七看着阿哈和星临抱在一起无比亲密的样子。
又看看这边变得有些失魂落魄的丹恒和穹,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隔离在外了。
阿基维利在上,这两个家伙不会真的对星临有不一样的心思吧!?
特别是丹恒老师,你眼底的不爽都好像要变成黑雾流出来了啊喂!!
桑博却习以为常,唉,星临先生被这位阿哈先生缠的没办法了吧,阿哈先生也太过于热情了些。
算了,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再一个晃眼,阿哈就抱着星临从高处跃下,静谧的将他们的衣袍和头发吹起,在身后像是巨大的翅膀,交叠在一起。
很快,他们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所及之处。
阿哈抱着星临左拐右拐,嘴上还不停地喊着星临的名字,“星临~星临~”
“我们马上就回艾普瑟隆好不好?反正那个小子的请求你已经完成了呀~”
“总感觉在贝洛伯格再多停留几天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呢。”
“你是有什么急事吗?”星临问祂,“我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的。”
“到时候这里的事情结束,和桑博一起回艾普瑟隆好了。”
“诶——”阿哈被拒绝了也不伤心,“嗯哼哼,好吧,那如果到时候星临遇到不好的事情可不要对着阿哈哭哦。”
星临狐疑地看祂一眼,总感觉阿哈在背地里搞什么幺蛾子。
但是从阿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来祂到底干了什么。
也就不再胡乱猜测了,他靠着阿哈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而意外很快降临,阿哈还没有来得及将星临送回暂住的地方,祂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属于同类的气息。
祂皱起了眉,是谁来的这么快?
按照祂计算的,纳努克现在正在江户星,不可能这样快赶过来。
岚和药师也不会这么快抵达,浮黎那家伙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祂去过对方的星域海,那里没人,想来祂也不应该来的这样快。
就在祂猜测之际,白发金瞳的星神化作人类的模样在阿哈和星临面前露面。
怎么又是祂!?
阿哈无话可说了,怎么又是纳努克这家伙!?
看纳努克平静但蕴着怒气的样子,祂们免不了又要打一架了。
啧,阿哈将星临的头轻轻按着不让他抬头看见纳努克。
然后开始思索自己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星临带走离开贝洛伯格。
现在看来,只有丰饶和巡猎也同时出现在这里,让祂们混战,阿哈才能浑水摸鱼带走星临了。
想来上天也是站在祂这边的。
就在这时,旁边的铁栅栏上陡然爬上了一截尖上顶着嫩芽的藤蔓,那截藤蔓刹那间就开出了春日繁花,馥郁的花香扑鼻,很快就让这里的整片街道都染上了这个味道。
紧接着,一道带着瑰丽颜色的光矢从几亿万光年外直直向贝洛伯格所在的方向而来。
流光一样,裹挟着巡猎大部分力量的光矢下一瞬就要落到这颗倒霉的星球上,眼看就要将整个星球都炸毁。
千钧一发之际,「存护」克里珀的力量显现,一层别人看不见的防护罩在贝洛伯格的上空展开,抵挡隔绝了巡猎的力量。
但也因此,两位星神的力量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大地都跟着震了震。
在纳努克即将出现时就被阿哈摁着将脸埋在祂胸前的星临被这声闷响吓得一抖,他抬起脸,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纳努克。
还有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
星临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他曾经的丈夫——
药师和岚。
第20章 阿哈真是受宠若惊
星临怔愣住了,他抓着阿哈衣襟的手不自觉用力,将那平整的衣裳都抓出了些许褶皱。
因为用力他的指节都泛了白,他眼角盈着泪,有点被吓傻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半会儿在场所有人都没动,就那样僵持着,就连阿哈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被紧攥着有些润湿也僵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星临离开贝洛伯格。
这就是这一下犹豫,让祂彻底错失了逃跑的机会。
只要祂一有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祂身上,仿佛要将祂烫出一个洞来。
纳努克的目光略过岚和药师,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场气氛过于紧绷,一时间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无人在意,浮黎也出现在这条街,祂站在高处,看着下面三方对立的场面,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琉璃般的双眼布满寒霜,一错不错盯着阿哈怀中早已变得不知所措呆愣住的星临,看着晶莹的泪珠从他脸颊滑落,浸湿了那双漂亮的宛若绿松石澄澈的眼睛。
为什么会哭?
这是祂的疑惑,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星临没想哭,但是泪水就是不由自主地滑落。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眼睛盈盈盛着春水,泪光闪烁。
久别重逢,他本该无比欢喜。
但他如今神情惶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切的一切都远超出他的预料。
纳努克会出现在这里他有所预料,但是岚和药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祂们看上去很明显不对付。
难道这就是阿哈所说的惊喜?
只有惊没有喜了。
药师……
他还记得自己是在祂怀中闭上眼睛的,但是如今的药师,他有些不敢认。
那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古怪的藤蔓,头上的鹿角和泛着微光的稻穗,还有手臂上镶嵌着的猩红的眼睛都在宣告着祂的非人感。
如今的药师,或许有着不一般的身份,那是星临不敢承认不敢验证的身份。
一旦证实,往日的情分就会如同被风化的高楼轰然倒塌,变成废墟。
站在祂身侧拿着弓箭的岚蓝白色的长发被束成马尾,穿着劲装,这是祂曾经常扮的形象。
那双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盯着星临,好像要将错失的千千万万年全部补回来。
星临错开视线,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一时间静默在这一片小天地席卷蔓延。
阿哈也呼出一口气,现在这个局面是祂一手造成的,按理说祂应该高兴才对,毕竟有这样一个大乐子,但祂现在笑都笑不出来。
所有人都紧盯着祂怀中的星临,岚的箭矢看上去蓄势待发,纳努克和药师也虎视眈眈。
啧,祂刚刚还在高兴,这些人来了之后不会再盯准自己,谁知道一朝踏错步步错。
祂没办法带星临离开了!
阿哈心中有了计较,祂低头伸手为星临抹去眼泪,然后笑嘻嘻地问,“宝宝~这些人都是谁呀?你认识吗?”
祂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场各位都耳聪目明,一下子就听清楚了祂的问题。
星临迟疑一瞬,视线越过阿哈,看到纳努克,祂面上本来看不出什么表情,宝宝这个称呼一出口,纳努克捏起了拳头。
药师和岚也齐齐变了脸色,但祂们更在意的是星临的反应,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
星临收回视线,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星临垂下眼,将眼中的哀伤遮挡,强迫自己不去看祂们。
不是不认识,只是现在,没必要认识了。
或许真如阿哈所说,凡人和星神之间隔着无法翻越的天堑,星临若是执意想要抓住从前的缘分只会让自己不断受伤。
听到他的回答阿哈狂妄地笑了起来,祂无比自得,“嘻嘻,没听到阿哈的小妻子说不认识你们吗?难不成你们是来庆贺阿哈喜得美眷的?那阿哈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哦~我还记得药师当初确实恭贺我了,怎么?今天来是为了送贺礼的?”
“哎呀,还真叫阿哈我受宠若惊,往日我怎么没瞧见自己人缘这么好?”
“礼物放下吧,你们人可以走了。”
阿哈越说越来劲,成功看到除祂和星临以外所有人变了脸色。
微妙的平衡被祂亲手撕开一个口子,祂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愤怒吧,颤抖吧嘻嘻嘻阿哈可不陪你们玩了!
祂抱住星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眼看就要落在一旁的房顶上,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藤蔓拽住了祂的脚,祂连忙稳住身形。
药师看过来,面上无喜无悲,“阿哈,放下他。”
阿哈唤出利剑斩断藤蔓,单手抱住星临,后撤一大步,躲避掉从地下刺出来的尖利的藤蔓。
纳努克和岚对视一眼,也都身形一动,下一瞬就出现在阿哈身侧。
因为抱着星临,阿哈有些施展不开,但祂嘴上却半点不落下风,“哎呀呀,阿哈我真的好嫉妒你们,和阿哈的小妻子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祂侧身躲过纳努克的攻击,又反身飞踢一脚,将岚射过来的箭矢从中折断,断箭掉落在地上化为飞灰,被风一吹,瞬间消散,“不过没关系,以后阿哈都会和小妻子待在一起,嘻嘻~”
星临晕头转向的,祂们都在顾忌着他,所以打的束手束脚。
他听到阿哈的发言头上直冒黑线,别说了啊,阿哈你一个人打的过祂们三个吗?
果然下一瞬,药师的藤蔓刺穿了阿哈的肩膀,血红的泛着金色微光的血液流了出来,阿哈将藤蔓硬生生扯开,祂的肩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血汩汩流着。
阿哈又大笑着躲开了发着光的箭簇,祂都这样狼狈了还没有想放开星临,而是将他抱得更稳,还能分神叮嘱他,“宝宝~抓稳了!”
现在这种情况,星临也不是特别敢放开手,于是搂紧了祂的脖子,悄悄抬眼看着这场混乱的战斗。
阿哈扭身回旋一跃而起跳到纳努克身后,想要借力蹬着纳努克的脊背踩上祂的后颈命门。
纳努克从血海尸山中厮杀出来的警惕性让他迅速压低重心,抬臂抵挡。
阿哈察觉到这一击难中,立刻改换策略,蓄力猛踢向纳努克的后膝窝。
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阿哈爽朗一笑。
纳努克的膝关节被踢碎了。
但也因此,祂被纳努克双腿并拢奋力一搅,打了个趔趄,手松了一瞬。
就是这一下,伺机而动的藤蔓卷走了从他怀里甩出去的星临。
火力瞬间转向药师,祂不擅长战斗,但被死对头追杀了这么多年最擅长逃跑。
但岚怎么会让祂得逞,箭矢射断了那截藤蔓,随着藤蔓一同坠落的星临被一团突然变大的幽蓝色火焰接住。
燧皇接住了星临,急急催促岚快离开事故现场,“喂!木头!还愣着做什么!?跑啊!!”
“跑?”阿哈拦截在燧皇面前,祂手中聚起了神力。
面上沾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有可能是祂的,也可能是别人的,祂笑意盈盈,在燧皇眼中却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要跑去哪里?”
燧皇的火光将星临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变得小小一只的面容漂亮的少年闭上了眼睛,在角落里安详地睡了过去。
所有人都不再收敛,燧皇保护着星临,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那只要抓住燧皇,就能将星临带走了。
纳努克率先发动,带着侵蚀气息的火焰烧毁了药师探出头的所有藤蔓。
火焰越升越高,阻拦了岚和阿哈前进的脚步,将燧皇困在原地。
纳努克踏空而来,身形慢慢变大,大手眼看就要将燧皇抓住。
身子灵活的燧皇从祂的指缝中挤了出来,在祂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纳努克皱眉,祂还能感知到星临的气息,但是燧皇不见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岚没动,祂已经感知到了燧皇所在的地方,如果现在离开,很可能会被追踪。
祂皱着眉开始梳理今天所有事情的经过。
阿哈身上的窟窿已经愈合,真狼狈,祂想。
呜呜呜阿哈真没面子,阿哈不仅被揍了还弄丢了小妻子呜呜呜……
阿哈捡起自己掉落的面具,哭哭啼啼地离开了。
纳努克瞥了一眼药师和岚,追着阿哈离开。
药师的藤蔓被尽数烧毁,祂也受了影响,但祂面上还是慈悲模样。
祂一抬手,这片街道被摧毁的地方尽数复原。
药师不打算留,这里只有岚一人,保不齐下一瞬祂又会拿起弓来。
出于心善,药师走之前挥一挥稻穗,点点莹光落在岚身上,祂被灼伤的伤口很快复原。
岚额头青筋暴起,丰饶的气息让祂作呕,再一想到今天的闹剧,猜测不断在心底涌现。
自己的妻子或许就是传闻中「丰饶」那昏睡不醒的心上人,一想到这个可能,祂就恨不得立刻将药师就地处决。
只要杀了药师,就没有那么多困扰了吧。
祂复仇的念头空前高涨,新仇旧怨叠加在一起,催促着祂拿起弓朝药师离开的方向追去。
燧皇就这样被抛弃在雅利洛Ⅵ。
“……?这是什么?”正在下层区街道上翻垃圾桶的穹看到旁边黏在墙上的像是鬼火一样的东西。
他的好奇心不允许他将这个东西忽略,于是他伸出手用力一拽,将那团鬼火从墙上的缝隙里拽了出来。
鬼火晕晕乎乎在他手上晃了晃,然后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清瘦的少年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穹赶紧将那团火甩开,伸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星临。
天,天降老婆?
“哇啊啊啊啊!”三月七一转头就看到穹用刚摸过垃圾桶的手准备去摸星临的脸,尖叫着冲过去救下了差点惨遭毒手的星临,顺道还在穹的头上敲了一下,“不可以用脏手摸他啊!!!”
穹有些委屈,但碍于三月七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敢去触霉头,只好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丹恒也从角落里出来,他认识那团鬼火一样的东西,那是仙舟上偶尔能见到的能量体生物,岁阳。
为什么会出现在贝洛伯格?
星临又为什么会和祂一起出现在这里?
三月七拿出手巾给穹让他擦擦手,然后自己给星临擦掉沾在披风上的污秽。
好吧,擦不干净。
丹恒无奈扶额,“找桑博问一问吧,他们互相认识,或许知道星临住在哪里。”
给桑博发了消息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等他过来的时候三月七将人交到了丹恒手上,将星临转移到街边的椅子上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和那个突然出现的,我们之前在空间站也见过的家伙走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三月七摸着下巴,“难不成和之前的那一声巨响有关?”
“不确定,但肯定离不了关系。”丹恒摇头,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巡猎星神的气息,但是怎么可能,巡猎星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穹被勒令不准再去翻垃圾桶,不然就不让他接近星临了,他只好委屈巴巴地蹲在星临面前,抓着他的手玩。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恍惚间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就好像曾经有很多时候,星临都这样在他面前昏睡,而他就那样坐着。
在花园里,在书房里,在卧房里。
他或是撑着头又或是在看书。
就那样守在星临身边。
但这一切只是错觉,回过神来,他仍旧身处贝洛伯格。
丹恒和三月七还在讨论刚刚的异动。
穹见没人注意到自己。
用擦干净的手捧住星临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一下。
一个俊美的医师,一个学徒,还有个病歪歪的病秧子。
没人知道医师叫什么,偶然听见过学徒叫他药师,于是小镇上的其他人也把他喊作药师。
那个学徒名为倏忽,是药师的弟子。
病歪歪的病秧子,据说是药师的妻子,不过从来没人见过他的样子。
他们搬来的那天飘着细雨,山头飘着大团大团的天青色的雾,白色的飞鸟在雾中穿梭然后停在枝头。
流水倒映着浅灰色的天和影影绰绰的人影,像一幅静默的画。
星临被药师裹得严严实实,风是温润的,但他的面色在风中还是透着些白,绒毛镶边的披风将他的脸衬得越发小,他和药师同撑一把伞,雨水滴落在上面,敲出滴滴答答的乐章。
倏忽拎着药箱,推开了新房子的门,“师父,快些带星临进来吧,外面雨落得大了。”
“嗯。”药师应了一声,牵着星临进了屋子里。
他温热的手掌和星临雪冰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他没有放开,而是用宽大的手笼住星临的的手,握的更紧了。
这栋小楼被药师买了下来,一楼作为平时为病人看诊抓药的地方,二楼改造成他们卧房,里面还带一个有着天井的小院。
平时可以用来晾晒采摘回来的药材,再种些花草让无事可做的星临消磨时光。
于是,他们就在这里暂居。
这里是湛蓝星南方的一个名为江月镇的小镇,选在这里定居,一是因为星临的病总不见好。
这里气候温和适宜,四季如春,很适合星临养病。
二是只有这里才生长着能够压制星临病痛的名为「月莹」和「水眠」的药材。
这两种药材极其珍贵,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相生相伴,只生长在冰冷的寒潭深处,人工培植几乎不能成功。
而又因为它们半年才开一次花,花被摘下来后一旦离开生长的故土,二个系统时后它们就会枯萎失去药性,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储存住,所以这种药材在外面千金难求。
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在江月镇,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特性,这两种药草能够保存一到两天的时间不会失去药性。
所以这才是药师要带星临和自己的弟子来这里暂住甚至再之后还可能永住的原因。
上一个医馆里的药材全部都已经送过来了,倏忽早几日过来已经将这里全部打理好。
星临坐贡多拉有些晕,他和药师时不时就要靠边歇一歇才又继续前行,所以晚了些时间。
如今终于到了落脚地,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倏忽将他们俩带到房间门口,抓了抓扎起来的小辫,“师父,星临,那我去楼下守着了。”
“好,若有急事,就来唤我。”药师温声叮嘱他一番,然后拉着神色恹恹的星临进了屋里。
一路奔波劳累,星临有些伤神。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置办好的,星临坐到床上,不自觉的就开始打哈欠。
“……想睡觉。”他开口说话都带着些黏糊,勾住药师的手晃了晃,对药师展露出更多的依赖。
“衣服沾了水,换掉衣服再睡。”药师轻声哄着他,然后动手给他摘掉披风,又脱掉外衫,从行李中找出睡衣半推半就的给他换上。
等一切收拾妥当,星临窝进柔软的被褥里。
药师也跟着躺下,侧身伸手揽住他将他带进怀中,在他的额间印下一个轻吻,“睡吧,我在呢。”
医馆很快开张,来抓药看病的人不算多。
镇上有一家名气很大的医馆,当地人有什么病痛都习惯去那里抓药看诊。
药师的医馆只有附近的住户来抓药。
药师也乐得清闲,不需要坐诊的时候就将看守铺子的事情交给倏忽,他回到后院陪星临晒太阳。
药师很喜欢抱星临,就像拥住一团柔软的云,是软的香的甜的。
听星临醒来后迷糊着叫一声‘夫君’,再和他交换一个带着花香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