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 by法贝热
法贝热  发于:2024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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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两条项链
刚开始各位宾客还以为这是刻意设计的环节,只是没想到足足等了三分钟,现场的灯光还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也已然变得嘈杂。
有性子着急的人直接开口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灯怎么——”
只是还没等他问完,会场的灯光又在瞬间如同变魔术那般亮了起来。
在一片惊呼声中,站在楼梯上的卜期和他妈妈却是惊呼出声:“项链!我的项链!”
众人这才发现刚刚还挂在母子俩胸前的两条价值连城的珠宝居然在短短时间内不翼而飞了!
非但如此,那位偷窃者似乎对自己的杰作不够满意,他甚至在两人原先佩戴珠宝的位置上别上了扩音麦克,连接到了乐团特制的音响上。
因此两人的尖叫上在瞬间穿透了房顶和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在大家都下意识地或捂或堵住耳朵时,林不琢却只感觉到双耳处传来的温度。
他抬眼,发现莫知义正一边努力平稳着呼吸,一边捂住了他的耳朵。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林不琢立刻伸手做了与莫知义相同的动作。
要是平常,他们俩这番亲昵的举动或多或少地会引来身边人的目光,只是在大家的关注度全都被台上的闹剧吸引时,他们反倒不惹人注意了。
只是还有意外。
同样站在台上的另一人,几乎是在现场灯光亮起的同时便向下望,双眸中写满了焦急地在寻找些什么。
可等他发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时,却已经——
“项链!有人偷了我的项链!爸爸,有人偷了我的项链!”
卜期可以用“惊慌失措”四个字来完美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与方才缓缓走下台阶的矜贵自持不同,显得无比震惊愤怒,动作和被踩了尾巴后疯狂逃窜的蜥蜴一般。
他本就白皙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和鼻尖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与他外露的神情相比,更多人的重点放在了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中——爸爸,有人偷了我的项链。
他管谁叫爸爸?难道是林甲?
还不等众人细细琢磨,程学君已经敏锐地上前一步搂住了狂躁的未婚妻。
他温柔的安抚声也透过领口处的麦克传来:“别怕,小期别怕,不要着急,大口呼吸。”
有几位夫人的神情倏然挂上了“我懂了”几个字,没想到这小两口居然还好这口。
但是卜期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安静下来,相反他猛得从程学君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几乎是跳到了前沿,用手指着站在下方的众人,声音颤抖地嘶吼道:
“不许走,你们全都不许走!让保安给我查,给我一个个地查!”
他粗暴地扯下楼梯上的纱幔,一脚踹翻了花墙,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此时此刻都成为了他的怀疑对象。
“该死的混球小偷,居然敢在——”
“卜期!”
就在这时,林甲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太失态了!”
在听到卜期对着下方所有宾客大吼时,林甲的太阳穴在刹那间炸出了血肉金花。
今天之所以会铺这么大的场子,本来就是要维系和打通关系的。
要是因为丢失了两条项链,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个遍的话,林甲无端端地感觉上方的灯光似乎太刺眼了些,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可是!”卜期咬牙切齿地还想要争辩些什么,却被程学君一把钳住。
程学君直接从卜期的西装上扯下了麦克:“在场的各位,我谨代表林家众人向各位致以最真诚的抱歉。我的未婚妻年纪小、不经事,而且为了获得那条锦囊项链我们真的十分用心,投入了许多的人力物力。因此他刚刚一时不能接受,对各位口出狂言,还望各位见谅。”
程学君将卜期的手钳在身上,让他跟自己一起鞠了一躬。
而后他又继续道歉:“好事多磨。或许是上天为了祝福我们,主动讨要了几件我们粗鄙的物品,好带回去在天上做个见证,让在场的我们也能蹭蹭喜气和福气。”
此话一出,方才场馆中的所有压抑、不满消散了大半。
谁不喜欢喜气、福气这样的说法呢,大家都知道程学君说得是假的,只是能平稳地粉饰太平向来是混迹上流社会的重要手段之一。
“我们的订婚宴继续,请各位继续帮我们做见证吧!”
程学君又鞠了一躬后对着台下的助理打了个响指,而卜期已经在林甲如刀人般的眼神中强行镇定了下来。
悠扬唯美的轻音乐再次响起,现场觥筹交错,犹如方才那场闹剧并未发生过一般。
“那位程先生,有些手段。”
莫知义勾起唇角,优雅而自然地摇晃着手中的香槟杯,杯中缓缓上升的泡沫便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林不琢轻轻一抿,感受到细腻的果香与刺激的气泡同时在舌尖绽放,一如他此刻飞速分泌的多巴胺和急速上升的肾上腺素。
“想要成为林家人,没有点演技还怎么登门。”
与平日明晃晃的讽刺不同,林不琢的语气很平淡,可以说平淡到了让人觉得他有些怅然的地步。
莫知义不动声色地搂紧林不琢的腰:“要不要猜猜我把货放到了哪儿?”
林不琢推了他两把却没推动,索性没好气地道:“怎么?你是请我猜还是逼着我猜啊。”
莫知义蹭蹭他的鼻尖:“都有。你要是猜不对的话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吧。一个房间,我睡沙发你睡床。”
林不琢无语地乐了:“那我要是猜对了怎么说?”
莫知义假装沉思了片刻:“那就你睡床,我打地铺。”
林不琢感觉自己生生被人堵了一口气,他一拳锤向莫知义的下腹:“合着无论猜不猜对都是我吃亏呗,你耍流氓耍得挺光明正大啊。”
莫知义理直气壮道:“我可没有耍流氓,跟自己的未婚老婆在一起是感情好的表现,要是我对你没有产生直白的Alpha欲望,那就说明我的心理或身体至少有一个是不健全的!”
林不琢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他侧过头假装咳嗽实则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歪点子一堆堆,先干活,那些小事随后再说。”
谁知还没等林不琢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场上正交换戒指的新人身上,站在他身后的莫知义已幽幽开口:“跟你//一起/睡觉,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哎。”—
“妈的,程学君!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不说抓小偷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一想到里面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小贱人拿了我的项链我就气得牙痒痒!”
一回到更衣室,卜期立刻踢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子,厉声指责着程学君。
而后者却是站在面对宾客出口的落地窗前一言不发。
“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给我——”
“卜期。”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打开了,卜琳扶着林甲走了进来,并且迅速地对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卜期犹如生咽了一个火球那般,不情不愿道:“爸...”
听见林甲的声音,程学君立刻转过身去。
林甲的脸色发黑,抄起一个烛台就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好的一个订婚宴,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跟个二愣子一样跳出来就骂他们是小偷?卜期,你脑子长在屁股上了,没一点智商吗?怎么就蠢成这个狗样子!”
卜期听到这样重的话,眼眶在红了,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眼中写满了委屈和不甘。
“好了好了,”卜琳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期的性子,向来直来直往,一点心眼都不藏的。再说了,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们俩的项链同时丢了这一下损失多少钱啊,他能不着急吗?”
林甲闻言冷哼一声,找了沙发坐下,算是软了大半。
程学君捏捏太阳穴:“林总,我已经让人在宾客离场处设置了隐形的检测仪,虽然不能第一时间抓住小偷,可也能帮助我们获得信息。”
林甲正准备说些什么,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来者是林甲的助理,他慌慌张张地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林甲怒斥一声。
助理却没有任何害怕的反应,或者说他此刻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林...林总...酒店前台刚刚...刚刚转交了一个包裹给我...”
“不就一个包裹嘛,你抖什么!”
“这个包裹的寄...寄件人叫...叫陶荔...包裹是个首饰盒...”助理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双层的首饰盒,“里面...里面就是刚...刚丢失的两条项链!”
【作者有话说】
卡点王...

这个名字一出,偌大的更衣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得寂静。
本来在一旁收拾东西的化妆师被这般沉闷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腮红摔掉了。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瞬间迸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好巧不巧的是化妆师本来就没盖严盖子,里面的腮红饼直接碎了出来,仿若一滩血般晕在地上。
“毛手毛脚的东西!”
林甲大步上前就是一个狠厉的大耳光,化妆师小姑娘的半边脸蛋立马肿了起来,她害怕地连连道歉,连句委屈的话都不敢说。
“吵死了!”卜期也猛地站起身来大吼一声,吓得化妆师小姑娘直接打起嗝来。
“还不快点出去。”程学君皱起眉头冷声吩咐道。
化妆师如蒙大赦般连工具都来不及收拾就冲了出去。
屋内剩余的其他人员也立刻跟着她走了出去,半点也不想撞到熊熊燃烧的火山之上。
助理此刻见那么多人出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正当他斟酌自己是一言不发还是先做解释时,已经有人替他做好了选择。
“这个包裹是怎么到达前台的?方助,你找人核实了吗?”
程学君大概是此刻屋内最淡定的人。
方助理结结巴巴道:“我...”
林甲一听他这个反应便不耐烦地怒轰道:“被一个烟雾弹吓得屁滚尿流,脑子都不转了是吧!还不快去查啊!”
方助连忙将包裹放在茶几上,脚底打滑般火速飞奔了出去。
程学军朝着卜期伸手:“小期,把你的手套借我一下,我把盒子打开。”
卜期正准备反问“你要这个有什么用”,就被他妈妈的眼光制止了下来。
他不情不愿地将手套递了过去,还不忘小声抱怨:“这手套是全真丝的特别定制款,我排了好久的呢...”
此刻的林甲已经反应过来程学君要干些什么了,听到自己骄纵小儿子的嘟囔声,恨铁不成钢道:“真是糊涂短视!包裹上说不定还留着小偷的指纹!要是我们贸然破坏的话,岂不是自断后路!”
一听这话,刚刚还撇嘴的卜期立刻安静乖巧得似只鹌鹑一般。
而一旁的程学君已经打开了首饰盒:“看起来应该是锦囊项链和帝王翡翠。”
程学君打开了手机后置的手电筒照了两下:“具体的还得找鉴定师来。”
林甲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你把光对准最下面的那颗绿宝石背面,那里应该浅浅地刻着一个Y字母。”
程学君愣了片刻后马上照做:“有...一个歪歪扭扭的Y是吗?”
林甲点头:“那就是了,这是当初小时候不懂事刻上去的。”
这个小时候不懂事说得显然不是现在一脸不爽的卜期,而字母“YZ”的话...一个惊人的猜想在程学君脑中炸开:“这...这难道是小鱼刻的吗?!”
跟上次提起这个名字时,林甲瞬间转变的情绪不同,这次的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条璀璨华贵的项链。
片刻后,他突然冷嗤一声:“果然当初没下狠手是我疏忽了,瞧这才过去几年啊,就翅膀硬得想要弑父了。”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的神色突变,虽差异巨大,却都有着说不出的震惊。
林甲的目光如鹰般落在程学君身上:“你亲自去查。那个小兔崽子今天一定来了现场,你一个个地给我排查,从宾客到酒保甚至是看大门的保安。”
程学君努力抿唇,垂眸应下。
见他如此神情,林甲却是笑了,只是这笑容与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并无区别:“学君,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的好,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程学君的肩膀,似在帮他掸除西装上的灰尘。
“你早就是我们林家的一份子,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的道理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得很吧。”
“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的话,啧,那我们林家、你的养父母和你一直偷偷接济的亲爹娘,会何去何从呢?”
程学君感觉自己口中的软肉都要让那锋利的牙齿咬穿了,许久之后他冲着林林甲鞠躬道:“父亲,学君明白。”—
“我说...我替你俩搞到订婚宴的邀请函,可不是让你们去当神偷侠侣的啊?闹出这么一大摊子事,莫知义你个昏头的弟中弟想过怎么收藏吗?”
希曼看见自己手机上不断闪动的来电提醒感到无比头疼。
“喂!我在说话你到底听没听!”
希曼见莫知义正帮林不琢揉手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Ling笑着闪现过来:“我说知义前几天让我想办法复刻两条宝石项链到底为什么,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
希曼闻言满眼震惊:“合着你不是一时兴起啊,那你还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你特么非人类啊!”
莫知义拿过湿巾仔仔细细地将林不琢涂满了药油的手擦了个全乎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急什么,要是一昧地躲在暗处,约等于跟在别人身后捡他吃剩下的,啊,那样我可不愿意呢。”
【作者有话说】
短小跪下...这两天有空补字数...

第84章 大小姐
接到程学君电话时,莫知义没有半点意外,或许也有,大概是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中快了好几个八拍。
“林先生,请问您贵姓?”
程学君将见面地点选在了一家隐私性很好的茶室。
在莫知义刚刚落座的片刻,他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莫知义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后他便十分优雅地扯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他随手将无比精巧的面具扔在榻榻米上,抹了一把被雨打湿的银发。
“这雨和程先生是天作之合,前者下得恰到好处,后者灵得令人称奇。”
莫知义伸出手去。
“免贵姓莫。”
程学君在看着他浑不在意地扯下面具时感到无比心惊,只是他在来之前多少也算做了些许心理准备。
可惜遗憾得是,这些准备里并不包括这位传闻中很难搞的ABC林杰登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EOS会长莫知义。
程学君强行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莫会长,久仰大名。”
相比起程学君的紧张,莫知义显得无比放松,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先品了口茶:“彼此彼此。”
程学君被他这番捉摸不透的回答打了个措手不及,思考再三后他还是决定舍弃那些没用的弯弯绕绕。
“我一届平民,怎么能入得了莫会长的眼呢?”
此番话语,自谦有二、疑惑有三、反讽却是占半。
莫知义不怒反笑:“因为我的未婚夫跟我说,刚巧他小时候的堂哥也叫这个名字。”
在注意到程学君的脸色瞬间巨变后,莫知义更为悠然自得地继续扔下一枚炸弹:“天啊,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该不会就是那位堂哥吧?”
还没等程学君张口,莫知义已经自顾自地回答道:“不对不对,程先生年少有为、谦逊有礼,怎么可能和那位堂哥一样生长在一个猪狗不如的家中呢。”
“罪过罪过,是我魔怔多嘴了,程先生海涵望见谅。”
程学君脸色难看到挂不住,他嘴唇哆哆嗦嗦得抖了两下,而那抖动就好似投入水面后荡起涟漪的小石子,延伸到了他的指尖。
“莫会长的未婚妻,是姓陶吗?”
程学君鼓足了勇气抬头对上莫知义的眼眸,他死死地盯着他,也不知希望得到一个肯定还是否定的回答。
出乎他意料的是,莫知义先是摇摇头后又是点头:“他姓林哎,但是他喜欢我喊他陶陶,这应该没什么联系吧。”
莫知义嘴上否认着,与程学君互望的眼眸中却在瞬间燃烧起了骇人的凶意。
“你说对吧程先生,”莫知义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道:“我的陶陶跟你没、有、关、系、吧。”
程学君的眼神犹如被烈火烫到一般瞬间垂了下去,他握着茶杯的手指骨用力到泛白。
“莫会长,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那我能先打你一拳吗,混蛋?”
话音刚落,还未等程学君完全反应过来,四周的空气似乎在瞬间被抽了真空,连带着他也凝固在了原地。
下一秒,那裹着风声的拳头划破空气,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
程学君被打得瞬间后仰,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
在脸颊的剧痛中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努力地想要锁定那始作俑者。
却没想到那人的嘴角竟然还无比放肆地挂着轻蔑的笑,紧绷的肌肉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开精英西装的皮,犹如撕破铁笼的猛虎扑出。
莫知义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按下服务铃。
在闻声赶来的和服老板娘的注视中,旁若无人地问道:“您能给他拿个冰袋吗?这位先生刚刚觉得自己太傻逼所以揍了自己一拳。”
身段柔软、语调慢速、声音轻柔的老板娘能在闹市区里经营一家与世隔绝的店,自然是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风骨在的。
即便今日订下包厢的主人是被打的那位,可她在俯身间已经完全明白了这空间中的真正主人。
“马上来。”
她扭头对着外面吩咐了几句,不出两分钟,用柔软棉巾裹着的冰袋已经呈了上来。
老板娘只是将那托盘放到了程学君一侧后便主动告退了,在她合上包厢门的瞬间,她那锐利如狐的眼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莫知义身上。
她不由得暗自一笑,心想:今天这冰袋,无论如何,都敷不到那位程先生的脸上去咯。—
“阿竹!你怎么来了加,身体好点了吗?!”
希曼倒了杯酒再回房间的功夫,便看见了站在全息大屏前的清瘦人影。
漱竹闻声扭头:“hi,希曼。好久不见。”
他边说边朝着希曼张开了双臂,而希曼即使顶着一旁莫知莱堪称狠厉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上去,给了漱竹一个大大的拥抱。
“欢迎回来!”
希曼似小狗那般蹭了蹭漱竹的颈窝,却不期然地闻到了他颈后传来的陌生味道。
希曼蹭得一下看向莫知莱:“你对竹哥干什么了,莫知莱!”
还未等莫知莱说些什么,漱竹便先一步拍了拍希曼的手:“别着急,我是自愿的。”
漱竹伸出五指,中指的位置上戴着一枚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希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瞬间收紧了:“难道说你们——”
莫知莱走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漱竹,两枚璀璨叠加在一起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名为幸福的光晕:“我求婚了,等到案件结束我们就会结婚,对吗?”
莫知莱是黏人的金毛,无比黏人地对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主人撒娇。
漱竹微微侧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当然。”
希曼感觉自己的眼睛无端端被闪瞎了,于是她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喂是小天才吗?请问人的眼睛被虐狗圣光闪瞎该怎么破啊?”
还未等景天裁回答,又有人推开了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不琢冷着一张俊脸走在前头,莫知义跟在他身后,姿态放低,神色却是享受。
两人同样牵着手,只是比起和谐幸福的金毛与漱竹,他们俩更像是很酷的拽姐牵着戴着嘴/笼的杜宾。
希曼已经无暇去听景天裁说了些什么,大脑中的八卦雷达在瞬间启动,她十分不怕死地走到莫知义身前,调侃道:
“噢我亲爱的弟弟,你又怎么惹我们大小姐不开心啦?”
【作者有话说】
埋了第一个完结刀

莫知义仍然是莫知义,即使如今的他在林不琢面前乖巧温顺地像只金毛。
可在面对别人时,他还是一头爪牙锋利的狼。
希曼自然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了,甚至连个边边角角也没有搜刮到。
然而屋内的气氛显然自那两人到来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要是在场某位精通大中华的汉语言文化,大概会十分缺德地用臭脸公主和摇尾巴金毛来形容两人此刻的状态。
“喂希曼,”Ling借着屏幕和旁边的人咬耳朵,“你说这两人到底是怎么着了?不会是知义他及——”
希曼没等Ling说完,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对方的嘴,而后神情复杂,甚至有些许痛心疾首地说道:“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这样的表现一般跟原则性问题无关。”
她的余光瞄到莫知义在给林不琢开瓶盖,十分扎心地继续道:“一般我们管这个Hitting,翻译到中文的话,额,应该就是调--情吧。”
Ling的神色在瞬间被八卦的火光点燃,她按捺又按捺,却还是忍不住:“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知义谈恋爱会是这个样子哎...当初我们公学的校友都说只有完美的机器人才能match Zero的择偶标准。”
恋爱经验无比丰富的希曼在听到这样的评价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match?这又不是算术题,有且仅有唯一的答案,而且大多数情况下题目的解法也就那么几个。这是恋爱,标准都是用来限制没那么喜欢的人的。真遇到心动嘉宾,谁还记得自己那些死板的条条框框啊。”
崇尚理性恋爱的Ling显然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你说的那种叫上头型恋爱脑吧,世界上那么多对夫妻合着结婚的时候都对彼此丁点要求都没有,这不可能。”
希曼点头:“当然要看条件。可是主次顺序不同,条件只能生出权衡利弊的喜欢,而喜欢可以让人暂时放弃斤斤计较。”
Ling似懂非懂地望向希曼:“那么你一直换小O如衣裳,纯纯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希曼坦然承认:“当然,我应该是天生就很擅长区分及时行乐的快感和天长地久的爱情吧。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的。”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从正莫知莱和漱竹紧紧相握的手到林不琢终于松动了态度,让莫知义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能找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
被莫知义推到旁边起居室的林不琢虽然态度软化了一些,可还是没完全消气:“你老实交待,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些东西。你可别想打哈哈过去,那条仿品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出来的。”
莫知义揉着林不琢的手:“陶陶真聪明。隔着那么远都能分辨出来,以后要是跟着鉴宝导师学几个月,不就得是鉴宝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啦?”
可惜这番拍马纯粹是拍到了马腿上,林不琢蹭得一下收回自己的手,本来就圆滚滚的眼睛瞪得更加滴溜圆了:“你再油嘴滑舌、避重就轻!”
莫知义心虚地摸摸鼻子,决定悄悄拉个人来替自己背锅:“就是我们在做事前部署的时候,Ling调出了他们婚礼策划的所有细节,我看到了这条项链的介绍,我就让她帮我查——”
“Ling!”还没等莫知义说完,林不琢已经起身准备冲出去唤了一声。
莫知义见状立马老实地拉着林不琢:“是我自己查的...我知道卜期是谁、程学君是谁之后我自己又去查了。然后我就发现二十多年前拍走水果锦囊的人其实是你的外公。”
莫知义的声音越来越低:“卜期不是个低调能藏住事的人,无论是社交媒体账号还是婚礼策划公司都透露出了他会戴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出席订婚宴,我在策划公司那儿安了钉子,就知道了准确的消息。”
林不琢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特别生气,却又无端感动,感觉胸口被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给充满了:“万一呢?你知不知道我在项链上做了个标记!那个在拍卖场上可是没有做记录的,他们想要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莫知义沉默了片刻后,无比郑重地握住林不琢的手,嗓音温柔:“我知道的。你在最下方的绿宝石背面刻了一个Y对吗?”
林不琢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知义从身旁的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纸:“因为陶陶的妈妈,她曾经找了私人信托公司,把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但不限于珠宝首饰和房产都做了详细的估值,并且在受益人那里填上了你的名字。”
林不琢的瞳孔瞬间放大,颤抖着追问:“你...你说什么?”
“她找的是香江一家颇有名望的信托机构,可她当时并不能拿出大笔的现金来,所以选择的是等价资产的保值服务。前期进行得一直很顺利,但在最后签字时机构突然联系不上她了,无论怎么打电话发邮件全都杳无音讯。最后她的咨询师根据私家地址北上找她,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
莫知义重重地叹了口气。
“而没有签字的保单无法生效,咨询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所有资产都被她的丈夫继承了。”
林不琢惊诧地捂住嘴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落下。
莫知义心疼地拂过他的泪水:“可是这个咨询师始终记挂着这件事,他也一直在等这位女士的孩子成年,他已经想好了,等到那个孩子成年后要是他的爸爸没有把本该属于他的遗产分到他名下的话,他一定要去当他的律师,把这件事给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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