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by极年
极年  发于:202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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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存度调粮去淮原郡,确实是希望能间接支援北疆,加快剧情的推进,可他不清楚淮原郡的具体情况,只能多做准备,然后让齐铭见机行事。
听了陛下的话,齐铭若有所思,虽然他还不知道淮原郡到底有什么,可通过陛下的态度来看,他也能大致猜出,此行恐怕不简单。
想到此,齐铭不禁开口道:“陛下,此次去淮原郡,臣可否带一人同行?”
“何人?”江存度问道。
“家中长姐有些武艺在身,臣想让长姐跟随,或许能照应一二。”齐铭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形容可能过于谦虚了,他怕陛下不同意,又补充了一句,“家中的武师父都败在了长姐手中。”
江存度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听了齐铭的解释,他开口问道:“可需朕安排职务?”
齐铭有些发懵,心想自己不是已经有职务在身了吗?
又回想了一遍陛下所言,齐铭才反应过来,陛下问的可能是长姐。
齐铭在家中行二,不上不下最容易被忽视的位置,幼时为了博取家中长辈的关注,他惯爱耍一些小聪明。
家中长辈也多夸他聪慧,时间久了,齐铭也自诩才智过人,难免就有些恃才傲物。
最开始得知父亲投靠陛下的时候,齐铭还有些不以为意,因为在那时的他看来,天子也不过如此。
可自从入朝为官,见识了陛下执掌朝局的手段,齐铭的心态彻底转变了。
他的小聪明在陛下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真正有才识和远见的人,就应该如陛下一样从容内敛,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齐铭早已在暗中把陛下奉为榜样,而今日陛下所言,再次令他叹服不已。
陛下之开明实属前无古人,赋予女子职务,在陛下看来,似乎是一件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
齐铭躬身而拜,诚挚开口道:“臣替长姐谢过陛下,此事臣不好替长姐决定,还需问过长姐才能答复。”
回到家后,齐铭第一时间把此事与齐金钰说了。
齐金钰还未做出反应,兵部尚书先忍不住开口道:“胡闹!”
“陛下让你办的差事还没办,你却先跟陛下讨要了好处?”兵部尚书开口斥责道。
“不是我讨要的,是陛下主动提出来的。”齐铭辩解道。
“陛下岂会如此儿戏?”兵部尚书笃定道,“定是你说了什么!”
“怎么就儿戏了?”齐铭不服气,“阿姐既然有本事,为何不能领职务?”
“朝中当差的都是男子,金钰混在其中,你让外人怎么说你阿姐?”兵部尚书显然不能认同此事。
“爹,你好歹也是追随陛下的老臣,怎么一点也没学来陛下的开明?”齐铭突然问道。
兵部尚书瞪眼看过去。
齐铭觉得自己占理,继续出言道:“爹,你难道忘了,上次阮监正帮咱家看祖坟,都说过哪些话了?”
这阮监正,就是曾经认同陛下行宫选址的春官正,徐监正被罢免后,阮监正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任钦天监监正。
之前兵部尚书非要找人看祖坟风水,齐铭觉得外面的江湖术士都是骗子,所以便找了阮监正帮忙。
阮监正看过后,说他家祖坟暗合龙脉,有从龙之象。
齐铭不知阮监正是有真本事,还是有意说好话,总之,这套话术刚好可以让他拿来反驳兵部尚书。
“从龙不就是向陛下看齐吗?”齐铭又道,“爹,你跟不上陛下的脚步,小心被陛下嫌弃。”
“别在这忽悠老子,陛下岂会是过河拆桥之人?”兵部尚书嘴上仍然强硬,可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陛下难道真的有这个想法?
齐铭转向齐金钰,寻求认同道:“阿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齐金钰手握长枪,一副淡然的模样:“可以提前告老还乡。”
齐铭一愣,随后笑道:“还是阿姐有办法,提前告老还乡,免得被陛下嫌弃。”
兵部尚书扯动了一下嘴角,转头就开始寻找趁手之物。
齐铭见状,连忙躲到齐金钰身后:“爹,我还要给陛下办差,你把我打坏了,可没办法向陛下交代!”
“陛下开明,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兵部尚书狞笑道,又看向齐金钰,“金钰,把你的长枪给爹用用。”
齐铭:“……”
“阿姐,救命!”齐铭向家中武力值巅峰寻求庇护。
齐金钰手握长枪不动摇,对着兵部尚书说道:“长枪锋利,容易伤到人。”
“这个不孝子,伤了也是咎由自取!”兵部尚书咬牙道。
齐金钰一脸为难:“父亲,我是怕你伤到自己。”
兵部尚书:“……”
齐铭想笑,但还是努力忍住了。
“咳咳……”齐铭清了清嗓子,说起之前的正事,“我觉得阿姐可以领了陛下给的职务,如果有人敢非议,阿姐大可以出手教训他们。”
齐金钰:“我不喜欢欺负弱小。”
齐铭嘴角抽搐,开口道:“阿姐不放在眼中更好……”
“陛下才智气度远超常人,阿姐给陛下做事,也算是一条出路。”齐铭真心建议道。
齐金钰:“不去。”
“为何?”齐铭是真的疑惑了。
齐金钰看着眼前的父子二人,自从兵部尚书投靠了陛下,家中的生姜就消耗极快,后来齐铭也入朝为官,厨房管事便时常感叹生姜不够用……
齐金钰有些嫌弃地开口道:“我用不惯生姜味的帕子。”
兵部尚书:“……”
齐铭:“……”

齐金钰同意随行护卫齐铭的安全, 但却拒绝了职务安排。
对此兵部尚书倒是松了一口气,齐铭虽觉得可惜,但也尊重齐金钰的选择, 向陛下回禀了此事。
江存度给齐金钰安排职务, 只是觉得这样更方便办差,既然齐金钰无意如此,他自然不会强求。
所有赈灾人员都聚齐后,接下来就要动身前往淮原郡了。
而淮原郡在京城的南方, 走陆路不如走水路轻便,为了尽快把赈灾粮送到, 朝廷出动了近百艘漕运船只。
出发前,江泠姝和云藜、齐铭和齐金钰, 还有两千名禁军一起登了船。
因为归期不定,禁军统领梁青墨留在了宫中, 此次率领禁军出行的是副统领乔笋。
上船后, 众人向江泠姝见礼。
江泠姝看着众人,开口道:“明空此行与众人一样, 都是为了淮原郡赈灾之事, 今后大家一路同行,都无须再多礼。”
在场的都不是拘谨之人,听江泠姝如此说, 也就都放松了下来。
船只缓缓开动,载着三十万石赈灾粮,一路向南驶去。
赈灾的船队离开后,朝中难得风平浪静了几日。
主要是之前的工部案件太过震惊朝野, 百官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在之前的案件中,整个工部有近半的官员获罪被发配, 这段时日,吏部从下面调拨了好一些官员补缺。
官员陆陆续续地补上来后,工部也重新运转了起来。
只是,新任的工部尚书日日告病在家,而孟哲这个新任的工部侍郎又经验不足,对于一些公务的处理,有些拿不定主意。
孟哲向江存度询问意见,江存度让孟哲把工部的公文送去晔王府,让晔王江承奕处理。
如果把整个朝廷比做公司,那么皇帝就是董事长,各部尚书相当于部门经理。
现在是董事长天天日理万机,部门经理却在家偷闲,岂有这样的道理?
江存度觉得,在其位,就该谋其政,江承奕既然做了这个工部尚书,就应该把工部的事情处理好。
就算是居家办公,也得把公办了!
孟哲按照陛下所说,拿着公文来到了晔王府门前。
江承奕多年不出门,晔王府也常年大门紧闭。
孟哲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他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抬起手,准备敲门。
而就在手即将敲下的瞬间,孟哲又猛地收了回来。
孟哲收手,紧张兮兮地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和官帽,然后又把收在袖中的公文拿了出来。
做好这一切后,孟哲再次抬手准备敲门,这一次,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红漆大门,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孟哲心中纠结,一会儿如果见到了晔王,他是应该称呼晔王殿下,还是称呼尚书大人?
“晔王殿下”和“尚书大人”,两个称呼在孟哲脑中打转,而孟哲本人也开始在原地转圈。
社交是孟哲最不擅长的,如今碰到这种难题,孟哲急得鼻尖上出了一层薄汗,他甚至都有些想要退缩了。
可很快他想到,陛下把工部的事情交给他,就是信任他,而他绝对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孟哲停止了转圈,他看着手中的公文,最终决定称呼尚书大人。
因为他此行过来,是为了工部的事,用工部的称呼更正式一些。
解决完称呼的问题,孟哲长出一口气,他再一次站到了晔王府门前。
这一次孟哲没有再犹豫,他闭着眼睛,抬手便敲了下去。
吱呀一声,门突然打开了,孟哲的手敲了一个空。
孟哲懵在原地,呆呆看着眼前打开的大门。
而门内,负责守门的门房探出头,盯着孟哲打量。
从刚才开始,门外就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门房这才开门一看究竟。
眼见孟哲穿着一身官服,门房开口询问道:“这位大人,你来晔王府有什么事吗?”
孟哲回神,握紧手中的公文,他道:“劳、劳烦通传一下,我…我要见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听到这个称呼,门房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道,“这位大人,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晔王府。”
“没…没错,我是来送公文的……”孟哲说着,把手中的公文往前递了递。
“公文?”门房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工部字样,才恍然想起自家王爷现在还有一个工部尚书的头衔。
弄明白情况,门房利落地说道:“大人稍等,我去通传。”
门房这一去,很快便回来了,对着孟哲回道:“大人请回吧,王爷今日病了,不见客。”
孟哲看着手中的公文,很是为难,他问:“王爷的病很重吗?什么时候能痊愈?”
听了孟哲的问题,门房只摇头叹息,自从双腿落下残疾,他们的王爷就一直病着,至于痊愈,谁能说得准呢。
孟哲不清楚内情,他只道:“那我明日再来。”
接下来的几日,孟哲日日过来,日日得到相同的回复:“大人请回吧,王爷今日还病着……”
一连几日都被拒之门外,孟哲却丝毫不见气馁,大有见不到人,就一直坚持下去的意思。
门房很是佩服孟哲的这份定力,把情况和乔竹说了。
乔竹是江承奕的亲信,他一直都希望江承奕能重新振作起来。
这次陛下把工部交给江承奕负责,乔竹觉得是一个机会。
王府的鱼池边,江承奕正在此处喂鱼。
乔竹走过来,停在江承奕的轮椅前,他道:“殿下,那位孟侍郎又来了。”
江承奕把手中鱼食撒出去,鱼食落水,泛起阵阵涟漪,他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波澜,好似没有听到乔竹的话。
乔竹看着湖中的涟漪,又道:“殿下不如见一见吧。”
听到这句,江承奕停下手中动作,他瞥向乔竹:“那孟侍郎给了多少好处,让你替他说话?”
乔竹不见慌乱,只道:“殿下觉得实心眼值多少银子,属下就收了多少。”
江承奕默然,望着池中抢食的鱼,他道:“孤只见过心眼如筛子的朝臣,还从不知道实心眼是什么样。”
“属下把人请进来,殿下见过便知道了。”乔竹说着便转身向外。
江承奕动了动嘴,他望着乔竹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把人叫回来。
晔王府的大门打开,这一次孟哲终于被请了进来。
王府内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参差错落,乔竹在前面引路,孟哲紧紧跟在后面,唯恐跟丢了,在王府里面迷路。
似是看出孟哲的拘谨,乔竹主动开口道:“殿下许久不见外人,还请孟侍郎莫怪。”
“不、不怪……我、我是来送公文的……”孟哲舌头有些打结,每次来到新环境,他就会控制不住紧张。
乔竹瞥了一眼被孟哲拿在手中的公文,他又开口道:“劳烦孟侍郎走这一趟了。”
“不、不麻烦,是我处理不好,还要多请教尚书大人。”孟哲实诚地回道。
听了孟哲所言,乔竹又想到江承奕对朝臣的评价,他也不禁感慨了一句:“朝中倒是难得见到孟侍郎这样的人。”
“是陛下信任我。”孟哲不假思索地说道,他看着手中待处理的公文,神色变得有些落寞,“可我总是做不好。”
“孟侍郎能拿着公文进到王府,已经做得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乔竹说道。
孟哲却摇头道:“我能来此,都是陛下指点。”
乔竹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孟哲来此是陛下的授意。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来到了江承奕所在的鱼池边。
乔竹先行一步上前,向江承奕通传道:“殿下,孟侍郎过来了。”
江承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把手中最后一点鱼食扔下水,便开始旁若无人地看池中的鱼抢食。
而孟哲并未察觉气氛的异常,他见乔竹通报完,便双手拿着公文,郑重地走上前。
走近后,孟哲发现,晔王的侧颜与陛下有几分相像。
似是察觉了孟哲的视线,江承奕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凤眸清冽冷厉,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压。
孟哲没有防备,心中一惊,脚底一滑,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向前扑了过去。
乔竹眼疾手快,伸手一搭,便把孟哲扶了起来。
重新站稳后,孟哲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乔竹则瞥向了孟哲的脚下,鱼池边的这段路是石子铺成的,为了方便江承奕出行,乔竹曾建议把池边的石子路换成更平坦的石板路,可江承奕却坚持要维持原样。
这些年,江承奕时常来池边喂鱼打发时间,时日久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竟也被轮椅碾磨光滑了。
乔竹收回视线,出言提醒孟哲:“孟侍郎小心脚下。”
孟哲后知后觉地点头,视线再次转到了江承奕身上,而江承奕也正打量着他。
“你来见孤,何事?”江承奕开口,目光在孟哲身上一扫而过,最终瞥向了他手中的公文。
“我…下官见过尚书大人。”孟哲先躬身行了一礼。
听了孟哲的称呼,江承奕微微挑眉,他开口道:“这里是晔王府,不是衙署。”
他这是暗指孟哲的称呼不对。
然而孟哲却双手递上公文,认真而郑重地道:“下官是为了公事而来。”
江承奕看着孟哲手中的公文,突然道:“是五皇弟让你来的?”
孟哲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江承奕口中的“五皇弟”指的是陛下。
“天地君亲师,大人应该称呼陛下。”孟哲出言纠正道。
江承奕笑了,他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也应当称呼孤殿下,而不是尚书大人。”
孟哲:“……”
孟哲憋得脸色涨红,只道:“下、下官是来谈公事的……”
江承奕的视线又转回了鱼池,饱食过后,池中的鱼悠闲地游着,看起来好不自在。
“孤告病在家,不谈公事。”江承奕疏懒地开口道。
孟哲蹙眉,显然是没料到江承奕会不配合。
孟哲抿着唇思索,当想到陛下的话时,他眼前一亮,开口道:“陛下说,在其位,谋其政,大人现在是工部尚书,就应尽尚书之责。”
江承奕似乎来了兴致,他又转了回来,问:“五皇弟还说了什么?”
孟哲张着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纠正江承奕的称呼,而是答道:“陛下说,大人不上朝可以,但是不能不办公。”
江承奕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
旁边,乔竹一直关注着江承奕,见到江承奕如此反应,他不由得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大人……?”孟哲却不明白江承奕为何会发笑。
江承奕未做解释,只是突然改了主意,他伸出手道:“把公文拿给孤看看。”
孟哲虽然心有疑惑,但见江承奕肯配合,立刻把公文递了上去。
江承奕接过,扫了两眼后,他不禁抬眼望向孟哲:“就这些?”
孟哲坚持不懈,日日来访,江承奕还以为工部有什么大事需要他处理,结果不料只是一些日常事务。
在江承奕看来是如此,可孟哲才调入工部不久,又一下子从底层提升至工部侍郎,许多事情根本就不知是怎样运作的,而新任的工部尚书又日日告病在家,孟哲想要寻人请教都寻不到,所以工部的大大小小事务便积压了下来。
似是看出了孟哲的窘迫,江承奕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就着公文上的内容谈了起来:“宫殿修葺,先算出大致预算,然后交由户部批款,批款下来后,先从损坏最严重的宫殿开始动工。”
“为何?”孟哲下意识问了一句。
“因为到后面,批款通常会不够用,剩下不严重的可以留待下次。”江承奕解释道。
“做预算的时候,为何不多算一些?这样就可以全部修缮完了。”孟哲又问。
“多算一些,到了后面还是会不够。”江承奕却道。
孟哲深深皱眉,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承奕瞥向孟哲,他没料到,孟哲还真是一个不懂潜规则的实心眼。
“等你在工部待两年就知道了。”江承奕开口,语气有些讽刺,“不管最初的预算是多少,到最后都会不够用,因为人心不足。”
听了这番话,孟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问。
江承奕却问:“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下官知道。”孟哲肯定地回道,“陛下说,胎死腹中的正义没有现实意义,要和光同尘。”
江承奕突然一怔,他有些出神,片刻后,视线才重新落回眼前的公文上。
江承奕抬手一翻,揭过了刚才的话题,谈起了下一份公文上的内容。
“城防工事,往年都是直接征调劳役。”说到这里,江承奕顿了一下,“孤听说,五皇弟给劳役发了工钱,这次如果也发工钱的话,那就先去户部批款。”
江承奕看着手中的公文,又道:“接连两件事都需要批款,户部那边可能不会轻易给。”
原本修路,修补城墙等工事,都是无偿征调劳役,如今多了工钱支出,户部那边多少应该都会有些意见。
想到这里,江承奕的视线转到孟哲身上,他道:“如果户部拖欠工款,那你便拿出来王府拜访的执着,多跑几次户部衙门吧。”
孟哲:“……”
接下来,江承奕把余下公文的处理方法全部讲了一遍。
孟哲十分认真地记下,等他从晔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
孟哲没有回工部衙门,而是先进宫向江存度复命。
江存度察觉孟哲欲言又止,主动询问道:“晔王为难你了?”
孟哲连连摇头道:“大人帮忙处理了公文,臣受益匪浅。”
“如此便好。”江存度颔首道,“日后的公文,也都送去晔王府。”
“是……臣、臣知道了。”孟哲应道。
江存度看着仍然立在这里的孟哲,目露疑惑:“孟侍郎可还有事?”
孟哲急得鼻尖冒汗,他想说晔王对陛下的称呼问题,可他又觉得晔王没有恶意。
向陛下禀告,他怕陛下误会晔王,可不说,他又觉得是对陛下的隐瞒。
“陛、陛下与晔王殿下关系可亲近?”想了半天,孟哲问出了这句,他觉得晔王既然用皇弟称呼陛下,那么关系应该是亲近的。
江存度不知孟哲为何会如此问,系统给的剧情梗概中,并没有提到暴君与其余几位皇子的关系,不过据他推测,以暴君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交好其他皇子。
“不熟。”江存度如此说道,他看着孟哲,又问,“可是晔王说了有关朕的事?”
“没……”孟哲没料到陛下与晔王不熟,察觉陛下的视线,他紧张地握着双手,解释道,“晔王殿下用‘皇弟’称呼陛下,所以臣以为陛下与晔王殿下关系亲近……”
江存度稍愣了一下,随后不在意地笑了。
一个称呼而已,江存度并不放在心上,如果江承奕对皇位有想法,想要篡位,那他绝对第一个支持。
不过,他觉得江承奕如此,应该只是太闲了。
如此想着,江存度对孟哲道:“下次去王府,你替朕传一句话,告诉晔王,皇兄如果实在闲得慌,可以来御书房批奏折。”
孟哲:“……”

开往淮原郡的赈灾船只上, 经过几日相处,同行的众人都已经相熟。
无所事事的齐铭,拉着禁军副统领乔笋聊天:“乔兄, 你的名字是我见过最鲜嫩的。”
乔笋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看起来很是阳光:“我娘喜欢吃竹笋,所以我哥叫乔竹,我叫乔笋。”
听了这个回答, 齐铭非常有共同话题地接话道:“比我家好点,我爹是觉得金子结实抗揍, 所以给我们取名都带‘金’。”
乔笋认同地点点头,视线不自觉转向了长枪不离手的齐金钰, 他道:“看出来了,你家人也都挺喜欢兵器的。”
为了方便行动, 此次跟齐铭出来, 齐金钰穿的是男装。
齐铭没有刻意介绍齐金钰的身份,再加上齐金钰英气十足, 众人只当齐金钰是齐铭的兄长。
乔笋能当上禁军副统领, 自然也十分好武,之前,他见齐金钰在甲板上练枪, 早就手痒了。
这几日,大家已经相熟,乔笋便忍不住上前,对着齐金钰抱拳道:“这位齐兄, 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齐金钰看向乔笋,视线从乔笋腰间的佩刀, 转到自己手中的长枪上,她一时有些迟疑。
通常来说,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齐金钰不知乔笋深浅,她怕刀枪无眼伤到人。
乔笋看出齐金钰犹豫,只当对方是怕输,他又出言道:“咱们点到为止,我可让齐兄先出招。”
齐金钰握着长枪的手收紧,她抿了下唇道:“不用你让。”
“乔兄,你不用相让。”齐铭也跟着说了一句,显然是对齐金钰很有自信,毕竟他亲眼见过武师父在齐金钰手下挨打的模样。
“乔兄,我觉得你可以尽全力。”齐铭又补充了一句。
听齐铭如此说,乔笋意识到齐金钰可能武艺不凡,如此他更期待能与之切磋了。
“是我唐突了。”乔笋再次抱拳,眼神明亮地说道,“齐兄,还请多多赐教了。”
齐金钰也没有再推辞,她手握长枪,与乔笋来到甲板宽敞的地方。
有比武可以看,江泠姝和云藜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还有在这艘船上护卫的禁军,也都赶了过来围观。
齐金钰眼见乔笋拔刀摆好了架势,她出言提醒了一句:“我要出招了。”
这句话音落下,乔笋只觉眼前寒芒一闪,他手中的刀便被挑飞了出去,插进了一旁的桅杆里。
乔笋大张着嘴,他看看自己空空的手,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围观的众人也没料到比武这么快就结束了,一名禁军突然开口道:“乔副统领今天是不是没吃饭?”
乔笋:“……”
乔笋强行挽尊道:“我刚刚没准备好,可否请齐兄再赐教一次?”
齐金钰神色淡然,点头应下。
乔笋拿回了自己的刀,这次再面对齐金钰,他谨慎了许多,然而,他手中的刀在长枪面前明显短了一截,再加上实力的差距,谨慎也只是延长了些许落败的时间。
长枪在齐金钰手中仿若活了过来,灵活得像一条苍劲的游龙,而乔笋除了被动防御,根本就寻不到反攻的机会。
这一次,乔笋坚持了五招,手中的刀便又一次被挑飞了出去。
乔笋:“……”
乔笋在原地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他匆匆对齐金钰抱拳一礼,而后连刀都顾不上收回,便灰溜溜跑回了船舱。
作为禁军副统领,他居然在下属面前输给了一个外人,真是没脸见人了。
乔笋溜走后,围观的禁军也唏嘘着散了。
同样观看了整个比武过程的江泠姝忍不住感叹:“齐公子好厉害。”
“公主,这位齐公子没有喉结。”一旁的云藜出声提醒道,“恐怕并非男子。”
听了云藜的话,江泠姝的眼睛更亮了。
察觉江泠姝的视线,齐金钰转头看去,对上江泠姝闪亮亮的目光,她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齐金钰在原地愣了几秒,而后有些僵硬地颔首,算是见礼打招呼。
江泠姝主动走上前,邀请道:“齐姑娘,不知可否邀请你一起喝茶?”
之前,江泠姝一直有意避嫌,如今得知齐金钰是女子,她便想邀请齐金钰一起喝茶吃点心。
齐金钰喜欢习武,与一般女子不同,以前她从未参加过闺阁女子之间的聚会,所以眼下这种场面,她不知该怎样应对。
齐金钰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江泠姝望过来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与真诚,真的很难让人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短暂犹豫过后,齐金钰点头应下了。
眼见齐金钰应下,江泠姝不由得展颜一笑,立即让人准备茶点。
南下的船只上,众人其乐融融,而另一边的北疆边城,随着江存度的申饬圣旨送到,气氛却一片凝重。
「今朝多灾,淮原等多地被波及,朝有贤臣筹粮赈灾,尔等何故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却不见民间疾苦?」
谢行珏与一众将领看着这道申饬圣旨,沉不住气的杨副将率先出声道:“陛下这是何意?到底给不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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