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by极年
极年  发于:202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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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公主下落不明, 朕甚忧之。”江存度看着出列的鸿胪寺卿,开口道, “和亲之事,等寻到艳阳公主的下落再议。”
“可是达朗部落那边……”
鸿胪寺卿的话并未说完,江存度便接过了话,他道:“达朗既有心求和,又何须我大堇下嫁公主?”
“此事容后再议。”江存度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的视线转到了圆满完成任务的两位钦差身上。
“这次的差事办得不错。”江存度不吝夸奖,随后分别给两位钦差升了官。
王钦差升任都察院副都御史,周钦差升任大理寺少卿。
原本两位钦差都是刑部的官员,江存度如此安排,是为了让人才均匀在朝中分布。
再者,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是古代的三司衙门,就相当于现代的公检法部门,在三个部门安排相熟的人,日后遇到案件,沟通起来也方便。
王钦差和周钦差轻松去北疆走了一趟,回来便连升两级,两人春风满面,喜气洋洋地出列谢恩。
解决完北疆的事,江存度又转向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如今,行宫与堤坝工程都已经开始动工,算算时间已经近一个月了,江存度提醒两部尚书对工钱之事不要怠慢。
“回禀陛下,工部已经将服役百姓名单交由户部。”工部尚书回复道。
“户部已经核实完毕,月底便能下发到位。”户部尚书紧跟着答道。
“工部与户部统筹好,务必保证明年暑热之前,堤坝与行宫建造完成。”江存度又强调了一遍工期,便结束了今日的早朝。
散朝后,百官依次退出勤政殿,去往各部衙门办公。
新任吏部侍郎齐铭转身看向身后,对着紧跟在他后面的吏部郎中,伸手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吴郎中,厉害!”
吏部郎中不明所以,就听齐铭又道:“上一个如此关心北疆之事的,已经永远留在了北疆,没想到吴郎中还敢站出来,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吏部郎中:“……”
吏部郎中尴尬地挤出一个笑来:“齐大人过誉了……”
齐铭放慢脚步,与吏部郎中走到一排,十分熟稔地又问:“对了,你家中可有未婚姊妹?”
“……”吏部郎中表情僵硬,眼神躲闪,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大人,下官突然内急,先走一步……”
仿若身后有猛虎在追一样,吏部郎中迈开腿疾走,瞬间就与齐铭拉开了一段距离。
吏部是淮国公的管辖范围,整个吏部上下几乎都是淮国公提拔的亲信,可自从前任吏部侍郎离开,齐铭就像是一根钉子,扎根在吏部,与整个吏部格格不入。
而最让吏部众人难受的是,齐铭担任的是侍郎之职,除了兼任尚书的淮国公,吏部其余官员想要办事,都少不了要和齐铭打交道。
最近,齐铭以为陛下登记三千佳丽为由,逮住一个吏部官员就询问家中姊妹,弄得整个吏部上下苦不堪言,甚至到了闻“齐”色变的地步……
而齐铭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应当主动一些,才能更好地融入大家。
齐铭望着吏部郎中仓皇离开的背影,他挥手道:“吴郎中,等回了吏部衙门我再找你!”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吏部郎中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重新站稳后,他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原地……
前方,刑部尚书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向后扫了一眼,而后对着身旁的兵部尚书说道:“齐侍郎年纪轻轻就担任要职,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罗大人客气了。”兵部尚书谦虚道,“要说虎父无犬子,还是陛下更得先皇风范。”
刑部尚书极为赞同地点头,想到陛下雷厉风行地手段,不由得叹道:“陛下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确是如此。”兵部尚书也不由得感叹,“都说先太子最有先皇之风,如今看来还是陛下更胜一筹。”
刑部尚书左右看了看,提醒道:“齐尚书慎言啊。”
先太子原本是最有望皇位的人,只是意外摔断了双腿,又治疗失误,导致双腿尽废,彻底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那之后先太子便一蹶不振,先皇十分痛惜,曾下令禁止任何人非议先太子,以至于先太子一度成为宫中不能提及的禁忌。
兵部尚书却捋着胡子,从容道:“罗大人可见过御书房的鹦哥?”
刑部尚书一愣,有关鹦哥之事,他自然听说过,只是他还没机会去御书房面圣,所以还不曾亲眼见过。
“陛下的心胸远非常人能比。”兵部尚书感慨道。
自从第一次去御书房面圣,见到养在御书房外殿的鹦哥,兵部尚书便知道,陛下绝不是传言中暴戾恣睢、乖张专横的暴君。
陛下之文韬武略,恐怕是众皇子之最,从陛下登基后的作为便可观一二。
陛下初登基时,朝中无一亲信,而现在,陛下对朝局的掌控手到擒来,如曾经那般朝臣集体请命胁迫陛下的情况,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想到此,兵部尚书不由得庆幸,自己早早就投靠了陛下,如今他也算是陛下眼前的近臣,先不说他与陛下关系亲近,就算是外人谈到先太子,以陛下的胸襟,恐怕也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听了兵部尚书的话,刑部尚书若有所思起来,他对陛下的了解不如兵部尚书全面,可通过之前的派遣钦差事件,他也隐约察觉了一些非同寻常之处……
前方就要到兵部衙门了,兵部尚书一拱手,正要与刑部尚书道别,旁边的工部衙门里却突然传出了争执声。
兵部尚书好奇望过去,就见工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不知在争论什么,两人吵得面红耳赤。
兵部尚书与刑部尚书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转身进了工部衙门,他们这不是八卦,同朝为官,有什么难题,他们帮忙参谋一下,说不定就解决了呢……
“工部官员外派到地方,不但要负责工程进度等事宜,还要监管做工的劳役,辛劳程度可见一斑,为何不能领工钱?”这是工部尚书的声音。
“工部官员已有俸禄,再拿工钱就是不合规矩!”这是户部尚书的声音。
“工部官员在地方参与堤坝与行宫建设,工同劳役,领工钱合情合理!”工部尚书不服,出言反驳道。
“工部官员负责工程建设是职责所在,既然领了俸禄,就不该再拿工钱。”户部尚书也有理有据,坚持自己的原则。
“所有外派的工部官员,工钱加起来不过十两银子,户部难道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吗?”工部尚书觉得外派的工部官员和服徭役的百姓领一样的工钱,要求已经很低了,而户部卡着不给就是故意刁难。
“这不是银钱多少的问题,哪怕是一个铜板,只要不合规矩,户部便不会给!”户部尚书依然坚持原则不动摇。
“什么是规矩?”工部尚书反问,而后道,“工部官员做工了,便能领工钱!”
“工部官员领了俸禄,便不能再领工钱!”户部尚书依旧不肯退让。
两个年龄加起来已经过百的当朝大员,居然是为十两工钱的事争得面红耳赤。
听够了八卦……不对,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兵部尚书看着吹胡子瞪眼,互不相让的两人,给出了一个建议:“二位在这里相争,不如找陛下做裁决。”
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同时转头看向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捋了一下胡子,又道:“工钱是陛下提出来的,规矩如何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户部尚书觉得兵部尚书说得有理,他对着工部尚书道:“你敢不敢找陛下裁决?”
“工部官员领工钱,本就是合规矩的事,有何不敢?”工部尚书直接转身向外,“今天我便让陛下评评这理!”
户部尚书不甘示弱,紧跟其后:“让陛下评理,工部官员领工钱也是不合规矩!”
工部尚书:“合规矩!”
户部尚书:“不合规矩!”
两位尚书的声音渐远,刑部尚书问兵部尚书:“齐尚书觉得陛下会如何裁断,户部会不会出钱?工部又能不能拿到钱?”
“通过之前的情况来看,陛下想要让两部互相制约。”兵部尚书捻着胡子沉思了一下,“所以我猜,陛下的裁断会落在两部中间。”
“如何落在中间?”刑部尚书追问。
兵部尚书不小心捻下了两根胡子,他心疼地看了看,对着刑部尚书道:“我要是有陛下的才智,也不会愁得掉胡子了……”
“合规矩!”
“不合规矩!”
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一路吵到了御书房外,经过食乐通禀,两人一同进了御书房,嘴上的对峙却还没停……
“合规矩!”
“镇安兴……”
“不合规矩!”
“嘉正衰……”
鹦哥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两位老尚书同时一噎,转头看了过去。
“镇安兴…嘉正衰……”鹦哥拍打着翅膀,歪着小脑袋看着两位尚书大人,似乎是在疑惑这两人怎么不继续说了。
两位尚书面皮不自觉地抽搐,一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多舌,休要多舌!”食乐训斥了一句,而后对着两位尚书说道,“两位大人继续,莫要让多舌坏了兴致。”
工部尚书:“……”
户部尚书:“……”

第32章
“请陛下圣裁, 工部官员在地方参与堤坝与行宫建设,理应领一份工钱。”工部尚书开口说道。
“陛下,工部官员已经领了朝廷俸禄, 就不该再拿工钱。”户部尚书紧跟着说道。
“做工了, 便能领工钱!”工部尚书不服补充了一句。
“不合规矩,就是不能领!”户部尚书不肯相让。
“怎么不合规矩了?”
“就是不合规矩!”
“合规矩!”
“不合规矩!”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两人谁也不肯相让,情绪上头的情况下, 竟然在御书房内争执了起来。
江存度抬手按了按眉心,他看着面红耳赤的两人, 沉声道:“李尚书,马尚书。”
凉淡的嗓音自上方传过来,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瞬间理智回笼, 两人互瞪了一眼,同时跪下请命道:“请陛下圣裁!”
“情况朕已经了解了。”江存度开口道。
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工部递交给户部的名单说起, 工部给户部的名单上不仅有服徭役的百姓, 还包含了外派地方的工部官员,而户部拨款的时候,只计算了徭役百姓, 把工部官员全部排除在外了。
江存度略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官员既已领了俸禄,再领工钱,确实不合宜。”
听到陛下此言, 户部尚书得意瞥了工部尚书一眼。
工部尚书脸色涨红,正欲辩驳, 就听陛下又道:“工部官员外派,肩负工程之事,辛苦也是事实。”
说到这里,江存度想起那个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质疑他的孟御史。
此次孟哲也是工部外派的官员之一,工期紧,还要保证质量,想来工部官员承受的压力不小。
思及此,江存度开口道:“户部另拨一笔款项给工部官员,不算是工钱,就当是……”
江存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当是外勤补贴,不限于工部,日后,凡是外派官员都可领此项补贴。”
“这……”户部尚书一时有些犹豫。
而工部尚书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当即叩首谢恩道:“臣多谢陛下圣裁!”
户部尚书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这份特权并不是单独给工部的,陛下这是体谅所有外派官员,户部没有理由反对。
想明白后,户部尚书也不甘落后地谢恩道:“臣多谢陛下圣裁!”
从御书房出来,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又互瞪了一眼,然后分别扬着头,回了各自的衙门。
户部尚书觉得工部没有占到便宜,陛下的福利是给所有外派官员的。
而工部尚书觉得己方得到了好处,不管是以什么名义,反正户部出钱了。
总之事情圆满解决,双方都觉得己方是胜利者。
黔义县在浔水河上游,是工匠考察过后,选出来的最适合修筑堤坝,与开河修渠的地点。
在黔义县地界,浔水河沿岸,临时搭建了许多营帐,这些营帐,便是被征调百姓的临时住所。
饭食时间,百姓聚在营帐内,忐忑又激动地讨论着工钱之事。
“明日就满一个月了,你们说朝廷真的会给工钱吗?”一个肤色黑亮的汉子问道。
“我看难说。”旁边一个汉子不是很乐观地叹了一声。
“俺来之前问过阿爷了,阿爷说服徭役能让吃饱饭,就是官老爷开恩了,领工钱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又一人附和道。
一个有些干瘦的中年汉子,看着手中份量充足的干粮,开口道:“就算不给工钱,在这里能吃饱饭,也算值了。”
“俺家中还等着俺把工钱寄回去买粮呢。”另一人有些忧心地道,“官老爷要是不给钱,俺家中就要揭不开锅了。”
“我听说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陛下金口玉言应该不会骗咱们吧?”
“是真是假,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百姓就在工地上聚集了起来,大家都很关心工钱的事。
有人壮着胆子询问负责监工的工部官员:“大人,今日俺们能领到工钱吗?”
“该给你们的,自然会给你们。”工部官员应付道,“都别聚在这里,快点开工,堤坝修建不好,影响陛下的行宫建设,别说领工钱,陛下第一个治你们的罪!”
听到这番话,百姓们垮下了脸,摇头叹息着散开了……
孟哲走过来,皱眉道:“余副使,你怎么能这么说?”
看到是孟哲,余副使不以为意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陛下催得急,咱们不就得多督促一些?”
孟哲不赞同道:“百姓们每日不停做工已经很辛苦了。”
“咱们跟着在这地方受罪就不辛苦?”余副使撇了撇嘴,不愿再与孟哲多谈,转身回了工部官员特有的营房休息。
孟哲继续留在工地上巡视,确保工程不会出问题。
大概是因为怀揣心事,今日的百姓比往日沉默了不少,工地上只有敲敲打打的声音。
一直到临近中午,有人运送了几口大箱子过来,瞬间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力,工地上转瞬就嘈杂了起来。
“那是什么?”
“是工钱到了吗?”
百姓们眼睛发亮,顾不上手边的工作,有人来到孟哲身边询问:“大人,是要发工钱了吗?”
“大家不要乱,陛下说会发工钱,就一定会发给大家。”孟哲安抚众人道。
运送来的箱子都被搬进了官员的营房,孟哲简单维持了一下秩序,便回营房查看情况。
营房内,不少外派的工部官员都聚了过来,此时几口箱子都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一吊吊串好的铜钱。
两名运送铜钱的官员正站在箱子前,两人分别是户部派来的郎中,和工部派来的郎中。
工部郎中见孟哲穿着工部官服,便塞了一吊钱给他。
想到外面的百姓,孟哲期待地询问:“这是工钱吗?”
在名册上勾画的户部郎中扫了孟哲一眼,道:“不是。”
孟哲有些发懵,他看着手里的铜钱问:“这不是给百姓的工钱吗?”
“这是陛下给工部官员的补贴。”工部郎中简单解释道。
“啊……那百姓的工钱呢?”孟哲下意识询问。
户部郎中踢了一下旁边的箱子:“这边都是。”
看着那几口装满铜钱的箱子,孟哲放心下来,他注意力转到手中的钱上,才想起来询问:“补贴是什么?”
“陛下体谅外派官员辛苦,因此在俸禄之外,额外发放了外勤补贴。”旁边同样领了补贴的工部官员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个回答,孟哲有些发愣,他突然觉得手中的铜钱沉甸甸的。
孟哲收紧手,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原来陛下还想着他……
户部郎中看着手中的名册,皱眉问:“工部官员都到齐了吗?”
“还有两人在河堤那边的工地。”余副使回了一句。
户部郎中看着聚在营房内的众工部官员,出声催促道:“你们谁去通知一下?”
工部官员互相看了看,却没人行动。
孟哲小心地把铜钱收进袖袋,开口道:“我去叫人。”
孟哲出去叫人,等再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营房内的氛围有些微妙。
外派的工部官员围在几口箱子前,余副使开口询问:“这么多都是百姓的工钱吗?”
工部郎中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旁边神情警惕的户部郎中。
先前,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吵了一架,两人谁也不信任谁,所以有关发工钱这事,两部各派了一名官员过来。
工部郎中把补贴发给刚刚过来的两名官员,而后抬手驱散众人道:“都别看了,领完补贴,快些把工钱发下去,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让随行押运的禁军帮忙把工钱搬到营房外,户部郎中让工部官员把百姓召集过来。
而百姓一听到要发工钱,一窝蜂全部涌了过来,人挤人,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都别挤,按顺序来!”户部郎中对着人群喊道。
然而情绪激动的百姓完全听不进去,众人前仆后继,只怕排到后面领不到工钱。
最后是禁军拔出了刀,才震慑住了混乱的人群。
所有服徭役的百姓按顺序排好队,依次上前领工钱,前面的人领到工钱,很快便有激动的声音传来:
“工钱!有工钱了!”
“俺也领到了,真的有工钱!”
“不少,一枚铜钱也不少!”
后面的人都伸着脖子,听到前面的动静,又有些骚乱起来。
见此情景,孟哲和几名工部官员出来维持秩序。
“大人,工钱每个人都有吗?”排在后面的人,担心轮到自己的时候,钱已经发光了,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孟哲的视线沿着长队一路望向最前方,前方不停有人领了工钱离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孟哲抬手摸着袖子里的补贴,他道:“每个人都有,陛下心怀天下,兼济苍生,工钱不会少了任何一人。”
听了孟哲的保证,排在后方的百姓逐渐安定下来,他们的眼神明亮,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百姓的要求很低,只是朴素地希望能活下去,奢侈一点,也只是期盼能活好一些,而眼前这份工钱,就是他们活下去,以及活得更好的保障。
“陛下万岁!”
前方,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随后接连不断的高呼声传来,一声叠过一声。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第33章
入冬之后,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翻过了年关,天气逐渐转暖, 工程的进度也加快了不少。
近期, 除了堤坝和行宫两处工程,朝中没有什么大事。
只有北疆那边,因为和亲失败,局势有些紧张, 朝中再次有人提出和亲,全部被江存度驳回了。
御书房, 江存度例行批阅每日的奏折。
看到有北疆寄来的奏折,他特别留意了一下。
「陛下, 近日达朗蛮徒时不时便出现在边城周围,行为鬼祟, 一看便知包藏祸心……」
「陛下, 边城将士日日操练,从不曾懈怠, 达朗蛮徒要是敢来, 咱们的将士绝对能把他们打回去!」
「陛下,钦差离开了,留下的嫁妆怎么处理?」
这絮絮叨叨的奏折是齐锐写的, 江存度扫过前面的内容,视线停留在最后。
有关和亲嫁妆,钦差回来之后,便向他汇报了, 他默认是留给镇安王了,毕竟剧情本来就该是这样。
只是他陪嫁的那些粮草应该是起了作用, 镇安王并不急于用嫁妆换粮草,所以那些嫁妆便被留到了今日。
江存度拿起朱笔,略思考了一下,写下了八个字:「剿匪有功,充作军饷。」
把齐锐的奏折放到一边,江存度放下笔,望向北方。
他真的很想立刻就进入养老状态,可按照系统给的梗概,镇安王要等收服达朗之后,才会回京。
江存度轻叹了一声……
食乐进来,看到陛下又望着北方出神,他也换上了愁容,听说北疆那边最近不太平,陛下一定是在忧心国事。
食乐奉上一盏热茶,开口道:“陛下歇歇吧。”
举国上下的事情都要陛下处理,食乐觉得陛下很是辛劳。
江存度回神看向食乐,开口询问:“可是有什么事?”
食乐一般候在外殿,不会轻易进来打扰他,此时进来,应是发生了什么事。
食乐顿了一下,汇报道:“陛下,奴才刚刚听到消息,淮国公夫人诞下了一子。”
江存度端起眼前的茶碗,闻着袅袅茶香,淮国公夫人有孕的消息,他早就已经听说,所以此时得知淮国公又多了一个儿子,他并不觉得意外。
江存度垂眸看着杯中清茶,他想起了很久之前放养在内务府的鱼,如今这鱼应该是养肥了,也是时候该处理了……
“让内务府的崔公公准备一份贺礼,送去国公府。”江存度对着食乐说道。
淮国公喜得麟儿,如此好事自然值得庆祝,江存度扬着嘴角,饮下了杯中茶。
食乐望着陛下,他总觉得陛下的笑有些古怪,就像陛下对淮国公的态度一样。
食乐不清楚内情,可他能感觉出来,陛下对朝中两位重臣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陛下虽然经常和梁太傅据理力争,有时甚至会争得很激烈,但他却隐隐觉得陛下从未真的着恼,反而对梁太傅有亲近之意。
而陛下面对淮国公时,多数都是心平气和的交流,可却总让人觉得很是疏离,或者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陛下要给国公府送贺礼,食乐觉得有些反常,不过他并未多言,而是按照陛下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跟在陛下身边以来,食乐唯坚信一点,那便是陛下深谋远虑,按照陛下的吩咐办事准没错。
淮国公在朝中的人缘很是不错,所以听闻淮国公喜得麟儿,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
宫中的传旨太监,带着贺礼上门,被不少人看在了眼中。
一时间府中满是奉承之声。
“朝中能得陛下如此看重者,也只有国公爷这样德高望重之人。”
“国公爷渊渟岳峙,实乃我等之典范!”
“国公爷喜得麟儿,正是德行天下,天将福报啊!”
“不敢当不敢当。”听了众人的奉承,淮国公没有丝毫自满,反而表现得越发谦虚,“能得陛下看重,与众位抬爱,是在下之幸也。”
淮国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对每一个前来道贺的人回礼,让众人越发感佩淮国公的贤德。
送走所有客人后,淮国公脸上的笑意仍然没有散去,他让奶娘把幺子抱了过来。
子嗣不丰一直都是淮国公的一个心结,如今喜得麟儿,他自然春风得意,喜悦之情难以自抑,便显露了出来。
淮国公罕见地抱着幺子,足见其欣喜程度。
而就在这满府上下欢庆的时刻,管家匆匆赶了过来,面上带着惶恐之色。
注意到管家的脸色,淮国公的神情也转为了严肃,他把襁褓中的幺子递给奶娘,让奶娘抱下去照顾。
“什么事如此慌张?”淮国公开口问道。
管家躬着身子,陪着小心道:“老爷,宫中送来的金锁,锁链是断的……”
听到此言,淮国公当即沉下了脸。
锁链断了是为不吉,淮国公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可很快他就想到了更多,这御赐之物是原本就有损,还是进了国公府才损坏的?如果是后者,那损坏御赐之物便是不敬。
“都经谁手了?”淮国公询问管家。
“今日府上收了不少贺礼,奴才便遣了顺才几人登记入库,宫中的贺礼是奴才亲自盯着入库的……”管家谨慎地答道。
淮国公皱眉思索,片刻后,他看向管家:“让经手的奴才都闭紧嘴巴,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
淮国公语气沉凝,管家不敢抬头,应了声是,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淮国公不确定此事是意外,还是人祸,亦或者是陛下发出的某种信号。
之前的和亲事件,淮国公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不但没有扳倒镇安王,还接连损失了几个人手。
淮国公觉得之所以会如此,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因为陛下跟前没有他们的人,他们不能在第一时间弄清陛下的意图,因此才接连失手。
想到此,淮国公让人请来了鸿胪寺卿。
鸿胪寺卿进了国公府的书房,淮国公直接询问道:“宫中陛下的事是谁在负责?”
“本来最得用的一直是崔公公,可是崔公公调到了内务府,虽然权力变大了,但却离陛下更远了。”鸿胪寺卿解释道,“后来是杜公公在跟陛下身边的内侍接洽……”
“这杜公公也是老人?”淮国公询问。
“之前在崔公公手下做事,没有崔公公资历深。”鸿胪寺卿说道。
“新人办事容易疏漏。”淮国公看向鸿胪寺卿,开口道,“寻个方法,看看能不能把崔公公调回去。”
“是。”鸿胪寺卿应了一声,心中思索此事应该如何运作。
然而,没等鸿胪寺卿想出对策,宫中先传出了消息,崔公公身为内务府总管,不但收受贿赂,还经常以次充好,偷换陛下的御赐之物,而最近一次被偷换的便是淮国公府的贺礼。
事情被人揭发出来,当事人崔公公整个人都是懵的……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偷换淮国公的贺礼啊!
然而陛下命人彻查,调查的人去国公府核实,发现御赐之物果然被替换成了次品。
陛下听闻结果,命人处置了崔公公,并且又赏赐了一份礼品安抚淮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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