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by极年
极年  发于:202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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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词被抢,陆寻山懵了一下,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反应过来后,他连忙附和道:“这位大人说得是,王爷已经安排好了酒席……”
“如此便有劳了。”周钦差紧跟着笑呵呵地说道。
不知是客随主便,还是主随客便,总之双方想到了一起,这场初次会面比想象顺利了许多。
只有兵部侍郎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一路上,他听“莫急”,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料到达了目的地,他还要继续被这两字折磨。
到了宴席上,兵部侍郎食不下咽,他看着宾主尽欢的众人,再次提出了问题:“和亲队伍被劫,延州牧搜寻无果,边军一出动就剿灭了山匪,莫非边军早就知晓山匪的底细?”
“不知众位能否替在下解疑?”兵部侍郎开口询问,视线隐隐瞟向了镇安王谢行珏。
陆寻山张嘴,刚要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然而王钦差又快了他一步:“这有什么可疑的,边军行动迅速,只能说明咱们大堇的将士素质高。”
陆寻山的话卡在喉咙,憋了好一会儿,他再次附和道:“正如王大人所说,将士们常年作战,应对敌人自然经验丰富……”
入座后,经过介绍,北疆众人已经知道,钦差只有王、周两位大人,而不停提出问题的只是随行人员。
北疆众人暗中交换着神色,眼下随行人员和钦差自问自答地情况实在是诡异……
“可我们得到消息,就在和亲队伍被劫之前,浥安城似乎有一队人秘密出城,现在又没有战事,城中人秘密出城是为何?不知王爷还有众位将士可否替在下解惑?”兵部侍郎紧抓不放,他憋了一路,此时只想好好发泄一下。
这次陆寻山先看向了王钦差,眼见王钦差正拿着酒杯饮酒,他心里莫名一松,刚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理由,却又被人抢先了一步。
“这有什么可惑的?”这次开口的是王钦差旁边的周钦差,“边城位置险要,军中将士当然要时不时出城巡视,才能确保我大堇边疆安稳啊。”
台词又一次被抢的陆寻山:“……”
“可是我听说……”
这次兵部侍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钦差打断了:“冯大人莫急,美酒佳肴在前,冯大人却总想着其它,岂不是辜负了王爷还有一众将士的心意?”
兵部侍郎:“……”
这顿饭,兵部侍郎没吃两口,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噎饱了,同样没怎么吃的还有陆寻山。
宴会结束,陆寻山找谢行珏密谈。
“王爷,你跟我说实话。”陆寻山的神情十分严肃,“你是不是把钦差也劫了,然后提前收买了?”
谢行珏:“……”
陆寻山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他看向谢行珏,又道:“所以钦差姗姗来迟,是因为王爷在做安排?”
“王爷,下次有这种安排,你应该提前告诉我。”陆寻山神色变得幽怨,“今天我的话,都被两位钦差抢了。”
什么都没做的谢行珏:“……”
“钦差不是本王安排的……”谢行珏开口解释道。
“那两位钦差为何向着咱们说话?”陆寻山很是疑惑,“钦差不是陛下派来的吗?”
谢行珏也想不通,他举目望向京城的方向。
说实话,整个和亲事件,从轿子里走出男公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一路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谢行珏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眼前又有重重迷雾阻隔,让他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这难道是欲擒故纵之计?”陆寻山根据事实推测道,“两位钦差想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抓咱们的马脚?”
谢行珏微微摇头,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还记得那封认罪书吗?”谢行珏突然询问。
和亲事件发生之前,陛下曾让弹劾镇安王的兵部侍郎写过一封认罪书。
“王爷的意思是?”陆寻山皱眉沉思,他想到某种可能,眼睛突然睁大,“陛下并不是要敲打王爷,那封认罪书其实是陛下在向王爷传递信任?”
如此理解,便能解释陛下的动机了,可陛下的行为还是很诡异……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明说?”陆寻山还是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陛下为何不直接拨粮草过来,而是要放在和亲队伍中?”
“当年几位皇子夺嫡,结果十分惨烈,先皇倍受打击,走得很急。”谢行珏说起当年的事情,“而当今陛下原本是最无缘继位的皇子,登基的时候,整个朝堂上下无一亲信。”
“王爷是说,朝堂上有人要针对王爷,而陛下受到朝臣掣肘,不得已采取了迂回策略?”
“这只是一种可能……”谢行珏也不能断定,他再次望向京城方向,“事实到底是什么,看两位钦差接下来的行动就知道了。”
两位钦差去看望了被救下的和亲随行人员,慰问了几句之后,又去陈尸所扫了一眼山匪的尸首,再之后便像游客一样在城内闲逛,时不时品尝一下边城的特色美食……
与悠闲的两位钦差不同,作为随行人员的兵部侍郎倒是很忙,他先见了沈拾之。
钦差出发前,和亲队伍被救下的消息已经先一步传回京城,淮国公得知沈拾之无事,并且和其他人一起被安顿在边城,便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兵部侍郎,让兵部侍郎转交给沈拾之。
等兵部侍郎离开后,沈拾之拆开了书信,信中淮国公少有地表达了来自一位父亲的关切。
沈拾之看了,情绪却没有多少波动,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淮国公话里有话,表面所说,大多不是淮国公真正想要表达的。
沈拾之迅速扫过前面的关切之语,果然在后面看到了重点。
和亲关乎大堇和达朗部落的关系,破坏和亲无异于谋逆,信中淮国公对沈拾之说,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或者察觉什么蛛丝马迹一定要说出来。
淮国公还说陛下已经派钦差彻查此事,而沈拾之不管是作为国公世子,还是陛下授予的鸿胪寺少卿,都有权协助调查,还原事实真相……
“真相……”沈拾之嘴中念着这两个字,脑中却不自觉浮现那日齐锐和众将士给他压惊的场景,以及近日来,他在边城的见闻。
沈拾之笑了笑,将手中的书信放到烛火上引燃……
接下来的时间,边城内异常和谐,两位钦差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来此的职责,每日都悠闲得很,就连兵部侍郎也不再讨人嫌,学着两名钦差在城内闲逛,偶尔见见被救下的和亲随行人员。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陆寻山想到谢行珏的猜测,他决定主动去试探一番。
陆寻山来到安顿钦差等人的宅院,两位钦差大人正在房中烤着火,饮着茶,聊着天……
“边城的几家酒楼都吃过了。”王钦差捧着茶碗,有些苦恼地道,“接下来咱们吃什么?”
“我打听过了,城北有几家吃食小铺,据说味道很不错。”周钦差准备充分,提前做了美食攻略。
进门刚好听到这两句的陆寻山忍不住嘴角抽搐,比起查案,这两位钦差更像是来公费旅游的。
陆寻山整理好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人一礼道:“两位大人来此查案,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两位大人如果需要人手,或者其它,都可以和在下说,王爷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尽心协助两位大人调查。”
见到陆寻山,周钦差眼前一亮,他道:“军师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有事要咨询。”
听到此言,陆寻山立刻端正神色:“大人请讲。”
周钦差:“城北的馄饨铺和包子铺,哪个更好吃?”
陆寻山:“……”
所以,你们二位真的是来公费旅游的吗?
周钦差问得认真,陆寻山想了想,也给出了一个认真的回答:“大人说得两家铺子我都吃过,我通常是买上一屉包子,然后去馄饨铺就着馄饨吃。”
“妙啊!”周钦差拍手称赞,对着王钦差说道,“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要多与当地人交流,否则就要错过美食了。”
陆寻山:“……”
“大人,案件的事情,可有疑难?”陆寻山尝试把话题引回正途。
“案件?”周钦差好似才想起这回事,他和王钦差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打劫和亲队伍的是山匪,而山匪都已经伏诛。”
说到这里,周钦差手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正色道:“这几日,我们在城内各处考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城北那几家铺子考察完,我们就要回京复命了。”
陆寻山:“……”
虽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好像真的被镇安王猜中了,陛下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和亲队伍被劫之事。
这个想法浮现,陆寻山心下一松。
就在陆军师以为这次可以轻松过关的时候,兵部侍郎带人闯了进来:“不能回京!”
“冯大人,你这是作何?”王钦差不解地询问。
“我找到了证据!”兵部侍郎言之凿凿,手中拿着一支金凤钗,“这支金凤钗是公主的陪嫁之物,而如今却出现在了边城内。”
说到这里,兵部侍郎看向陆寻山:“我想边城的将领可能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两名钦差,还有镇安王等一众将领,一起聚到了边城衙门。
两名钦差作为主审,坐在案桌前。
“冯大人,这金凤钗从何而来,你可否详细说明?”王钦差开口询问。
“这金凤钗是我在城内一家当铺发现的,那当铺掌柜说,是一位穿着甲胄的将士典当的。”兵部侍郎陈述经过,并且补充道,“我已经让人把当铺掌柜请了过来,两位大人可以当面确认。”
王钦差和周钦差对视了一眼,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们也没有退路,只能按照规矩把证人请了上来。
当铺掌柜跪在堂下,兵部侍郎拿着金凤钗询问,掌柜所答和兵部侍郎的陈述无异。
“你所说的将士长什么样?”陆寻山询问当铺掌柜。
“这……”掌柜皱眉沉思,“有些黑,有些壮,其它的我不太记得了……”
当铺掌柜的回答太笼统了,军中拉出十个人,有八个黑壮。
“冯大人,你说这金凤钗是陪嫁之物可有证据?”周钦差再次开口问询。
“自然是有。”兵部侍郎又让人请来了和亲队伍的随行人员。
“小人是掌管嫁妆的,嫁妆单子中确实有一支金凤钗。”
“你如何确定嫁妆单子中的金凤钗就是眼前这支?”王钦差追问道。
“小人清点的时候见过。”证人看了看兵部侍郎手中的金凤钗,肯定道,“那金钗就是这样的。”
案子审到这里,陆寻山与谢行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很清楚,嫁妆不可能出现在边城内,这明显就是一场栽赃。
而两位钦差与兵部侍郎一问一答间,线索和证据全部指向了边军,陆寻山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被迷惑了,两位钦差和兵部侍郎看似不和,其实是一方唱白脸,一方唱黑脸,目的便是等此刻给他们致命一击。
如此看来,陛下从来没有信任过王爷,甚至不惜用如此手段,也要拿回王爷手中的兵权……
“不知王爷和众位将领可否替在下解惑,嫁妆中的金钗为何会出现在浥安城内?”兵部侍郎乘胜追问道。
“王爷……”陆寻山轻声开口。
谢行珏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中的兵部侍郎,开口反问道:“本王怎么没听说和亲嫁妆找到了?”
说到这里,谢行珏转向陆寻山:“延州牧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陆寻山摇头道:“延州牧正在派人搜寻嫁妆的下落,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
“既如此,冯侍郎手中的金钗是不是和亲嫁妆,还有待进一步查证。”谢行珏沉着开口道。
“证人在此,王爷难道要抵赖吗?”兵部侍郎质问道。
谢行珏没有看兵部侍郎,而是对着指认金钗为嫁妆的证人询问:“你确定这支金钗一定就是和亲嫁妆中那一支吗?”
“和亲之事,事关重大,如果有人信口雌黄,指鹿为马,本王一定不会轻饶。”
谢行珏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将领齐齐握住了腰间武器,同时盯向堂中证人。
证人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兵部侍郎手中的金钗,开始变得迟疑起来:“小人清点嫁妆的时候,只是大概扫了一眼,记得不是很真切了……”
“记不真切却胡乱指认,此事的责任你担得起吗?”陆寻山斥问道。
“这……大人询问,小人也没想那么多啊!”证人慌乱地解释道。
陆寻山:“那你现在想好了,再说一遍。”
证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盯着兵部侍郎手中的金凤钗看了看,最终说道:“具体模样小人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只金凤钗。”
“你……”兵部侍郎没想到证人会改口,他看向谢行珏,以及一众将领,“王爷如此恫吓证人是否不妥?”
“本王只是根据事实说明利害关系,可有动他一根手指?”谢行珏从容地反问道。
“还有,既然这位掌柜说是军中将士典当的金钗,那本王就把军中将士找来,让掌柜一一辨认。”
“只是掌柜的你要清楚,军中将士都是上阵杀敌的好儿郎,如果你敢信口污蔑,本王定治你的罪!”
谢行珏说话的同时,他身后的将领也都盯着当铺掌柜,一个个目光如炬,锐利如锋,让掌柜不由得胆寒。
“小的……小的一定好好辨认……”掌柜颤着声说道。
一行人来到衙门外,谢行珏让杨副将去营地传人。
而杨副将才刚离开,很快又折了回来,他旁边还跟着两人,一个是齐锐,另一个是沈拾之。
“不用麻烦军中将士了。”齐锐开口,看向旁边的沈拾之,“金钗的主人来了。”
随着齐锐话音落下,众人齐齐看向了沈拾之。
而沈拾之上前一步,看着兵部侍郎手中的金凤钗,开口道:“这支金凤钗是我带来的,也是我让人典当的。”
“这怎么可能!”兵部侍郎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沈世子,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分明是和亲嫁妆中的金凤钗啊!”兵部侍郎说话的同时,尝试给沈拾之使眼色。
沈拾之不知有没有接收到,他走到兵部侍郎身前,伸出手道:“不知冯大人可否让我看看这支金凤钗?”
“这是自然。”兵部侍郎以为沈拾之领会了他的意思,把金凤钗递了过去。
沈拾之接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最终确认道:“这确实是我带来的金凤钗。”
“沈世子,你……”兵部侍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没想到最后关头淮国公世子会倒戈向对面,“你是不是糊涂了?”
沈拾之淡淡瞥了兵部侍郎一眼,继续道:“那日,军中将士请我喝酒压惊,我拿出此金凤钗典当,是想换了银钱,请将士喝酒,以做答谢。”
沈拾之脑中浮现那日与众人饮酒的场景,对于和亲队伍被劫之事,他心中确实有许多疑惑,他也有意借着与众人饮酒套话。
可军中将士都是豪爽之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笑谈战场上的凶险,自豪地展示身上的伤疤……
大概是从小目睹淮国公为人处事,沈拾之对虚伪或真诚很敏感,他能感觉出来,军中将士之间没有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只有坦坦荡荡的真诚。
所以,那日除了喝酒吃肉,他什么也没问,不过那之后他在边城内行走,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先皇平定天下的时候,达朗部落曾攻占过边城,由于援军来迟,整个边城被杀掠一空。
边城曾一度沦为死城,后来天下大定,随着边军驻扎在此,一些侥幸逃难离开的百姓才陆续搬了回来,如今数十年过去,众人依然没有忘记那段历史,每一个生活在边城内的人都知道,城外有一群野蛮的敌人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了解完边城的过去,沈拾之也找到了和亲事件的真相。
真相便是,如果他是边城的将士,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沈世子,你再仔细看看,这支金凤钗真的是你带来的吗?”兵部侍郎出声提醒道。
“我已经仔细看过了,这支金钗,凤尾上第二根凤羽比第三根长,正是我带来的那支。”沈拾之这一次给出了详尽的回答。
兵部侍郎:“……”
“这位大人,如果你还有疑问的话,我们这里还有证人。”齐锐说着,对着后方招了招手。
一个身形壮实,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憨厚的将士走了过来。
“鲁大哥你来看看,这金凤钗是不是沈公子让你帮忙典当的?”齐锐开口说道。
憨厚将士看了看金凤钗,点点头道:“没错,这金钗就是沈公子让俺帮忙典当的。”
陆寻山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峰回路转,他趁机对着当铺掌柜问道:“掌柜的,你也来辨认一下,是不是这位将士典当的金钗?”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了当铺掌柜。
冷汗从掌柜额角滑落,他盯着憨厚将士看了又看,最终不是很确定地道:“大概是这模样……”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概是什么意思?”陆寻山看着当铺掌柜,幽幽开口道,“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掌柜的你不要怕,实话实说自有王爷给你做主。”
掌柜:“……”
掌柜揉了揉眼睛,又盯着憨厚将士瞧了瞧,最终咬牙说道:“是这位将士……”
齐锐看向兵部侍郎:“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位大人,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兵部侍郎眼前阵阵发黑,他伸手指着沈拾之手中的金凤钗……
“这金凤钗……是……”此时,兵部侍郎很想大声喊出来,这金凤钗是他带来的,与沈拾之没有丝毫关系!
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兵部侍郎咬住牙齿,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兵部侍郎脸色憋得涨红,努力想着应对之策,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沈拾之问:“沈世子,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一支金凤钗?”
“我想赠予艳阳公主,有问题吗?”沈拾之反问。
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很不甘心,如今他在兵部受到排挤,而眼下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表现机会,他不想就这样错过。
兵部侍郎还想在金凤钗上寻找漏洞,而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和亲嫁妆找到了!”
众人寻声看去,就见一身穿锦蓝罗裙的明媚女子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谢行珏与赶回来的夏清岚对视,两人心照不宣。
夏清岚让人打开收纳嫁妆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金凤钗。
夏清岚将金凤钗举至众人眼前:“真正的金凤钗在此!”
当得知兵部侍郎拿着金凤钗出现,谢行珏就猜到对方很可能是想通过嫁妆做文章,他与夏清岚提前商议了应对之策,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去府衙稳住局面,一个去城外把嫁妆运回来。
之前,谢行珏让当铺掌柜一一辨认将士,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夏清岚回来,只要拿出真的金凤钗,兵部侍郎的指控,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只是谢行珏没料到,沈拾之会突然站出来帮忙解困。
眼前危局已解,再加上寻回的嫁妆佐证,陆寻山看向兵部侍郎:“冯大人,可还有什么疑问需要解答?”
兵部侍郎瞪眼看着夏清岚带回来的嫁妆,随后又环视众人:“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寻回和亲嫁妆?”
陆寻山轻咳一声,刚要回答这个问题,却又被两位钦差抢先了一步……
“冯大人,你都能巧合地在当铺发现金凤钗,和亲嫁妆刚好在这时寻回,又有什么可奇怪的?”王钦差开口说道。
“是这个理。”周钦差点头赞同,“说不定是陛下保佑咱们快些结案呢!”
陆寻山:“……”
能不能给他留一点表现机会?
案件峰回路转,但总算尘埃落定。
兵部侍郎环顾四周,他突然有种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传了过来:“圣旨到!”
朝中派来宣旨的圣使刚好在这时赶到,圣使手托圣旨,行至众人面前:“兵部冯侍郎听旨!”
听到圣使点自己的名字,兵部侍郎没由来心中一慌,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圣使瞥了一眼傻呆呆愣在原地的兵部侍郎,又掐着嗓子重复了一遍:“冯大人听旨吧。”
兵部侍郎闭了闭眼,软着腿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冯侍郎多次在朝堂言及北疆之事,念及冯侍郎心系北疆,特准冯侍郎辞去侍郎之职,留在北疆,为大堇边疆建设尽心效力。”
听完圣旨内容,兵部侍郎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来一次北疆,不但回不去了,还丢了官职。
“冯大人……看咱家这记性,现在应该是冯白身。”圣使瞥向眼前失了官职的兵部侍郎,“冯白身,还不接旨谢恩?”
兵部侍郎颤抖着手接过圣旨,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众人袖手旁观,无一人上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兵部侍郎完全是咎由自取。
“圣使,陛下可有旨意给我二人?”王钦差和周钦差趁机上前问道。
“陛下确实有一句口谕给两位大人。”圣使的态度比面对兵部侍郎时,和缓了不少,他道,“陛下说,两位大人如果查清了真相,便回京复命吧,莫要久留,耽误了北疆军事。”
“臣领旨。”王钦差和周钦差异口同声说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王钦差开口道,“有关和亲队伍被劫之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这便和圣使一起回京面圣。”
传旨圣使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
一切尘埃落定,两位钦差马不停蹄回落脚的宅子打包行李。
来的时候,是两名钦差和三名随行人员,回去的时候,随行人员只剩下了两个,原兵部侍郎被留了下来。
等两名钦差带着自己的亲随离开后,两名佩刀将领进入宅院,对着已经沦为白身的兵部侍郎说道:“还请阁下移步离开,这栋宅子是给钦差大人落脚休息的,如今两位大人离开,王爷要收回这栋宅子了。”
原兵部侍郎表情僵硬,努力挤出一个笑问:“敢问两位军爷,今后我住在哪里?”
其中一位将领手指着外面的街道,另一位将领开口道:“请吧!”
另一边,城门处,传旨圣使,两名钦差,还有一众被救下的和亲随行人员,要一同回京复命。
谢行珏让人把寻回的几箱嫁妆搬了过来。
陆寻山走到两位钦差面前,开口道:“这些寻回的嫁妆,两位大人也一同带回去复命吧。”
两位钦差对视了一眼,王钦差开口道:“陛下只命我等查明真相,并未提及带回嫁妆。”
“嫁妆不如先留在此地,我等回京后会向陛下禀明。”周钦差说道。
“这……”陆寻山总觉得有些不妥,他看向谢行珏,询问要如何处理。
“圣使觉得如何?”王钦差询问传旨圣使的意见。
圣使也有些为难,他看着那些嫁妆,回想陛下派遣他来此的目的,一是传旨,二是催回两位钦差,不要让钦差延误北疆军事……
陛下明显是有所偏向的,想到此,圣使笑了笑道:“就按两位钦差大人所说吧,我等还要快些回去复命,带着嫁妆恐怕不好上路。”
嫁妆最终还是留在了边城,两名钦差和一众和亲的随行人员轻车简从出了城,向着南方的京城出发。
行出不过一里,沈拾之突然勒马停下,他望向前方。
前方是既定的回京路,回去后,他便能继续做他的国公世子,而身后……沈拾之回首望去,是巍峨坚守在边境抵御外敌的边城……
见沈拾之停下,王钦差开口询问:“沈少卿可是遗忘了什么?”
沈拾之看向两位钦差,突然一拱手道:“还请两位大人替在下禀明陛下,在下也想留在边城尽心效力。”
“啊……”两位钦差诧异不已。
而沈拾之已经调转马头,策马扬鞭,向着边城的方向而去。
绯衣似火,义无反顾奔向全新的未来。
城墙上,目送一行人离开的谢行珏等人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
“这沈公子倒是一个妙人。”陆寻山不禁感慨了一句。
谢行珏也望着那抹红色身影,他抬手对着手下说道:“开城门,让沈公子进来。”
“这沈公子,是陛下特意派来的吗?”夏清岚突然问了一句。
众人同时陷入沉思。
当初轿子里走出一个男公主,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如果这是陛下有意安排,那就说得通了。
思及此,众人不约而同望向京城方向。
陆寻山开口道:“陛下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经过数日跋涉, 王钦差和周钦差等人终于重新回到了京城。
回京后的早朝上,两位钦差汇报了此行的调查结果。
和亲队伍被劫确为山匪所为,而山匪都已经伏诛, 和亲嫁妆也已经追回了部分, 目前只有嫁妆中的粮草,以及艳阳公主下落不明,延州牧仍在派兵搜寻,如果找到线索, 会第一时间呈报上来。
听闻这个结果,朝臣们有些骚动, 吏部郎中出列试探道:“陛下,和亲事关重大, 如此便定案,会不会有些草率?”
“吴郎中也很关心北疆之事啊。”江存度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不若效仿前兵部侍郎, 辞去官职去往北疆。”
吏部郎中:“……”
“臣愚昧,还望陛下宽恕臣的浅薄之言。”吏部郎中败下阵, 又灰溜溜退回了队列。
江存度视线扫过殿中百官, 他道:“有关和亲之事,众卿还有什么异议吗?”
殿中沉寂,百官无声对望, 最终是鸿胪寺卿站了出来:“陛下,先前的和亲队伍被山匪劫持,为了维护边疆稳定,朝中是否要另派和亲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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