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当天和死对头穿进狗血文by鹿八今
鹿八今  发于:2024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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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方臻看着许风酿时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许风酿的意志力总是要比别人强一点?
但这也是个优点。
如果他打算生下这个孩子,他和许风酿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合伙人,拥有一个情绪稳定、理智,且有能力的合作人,总比一个精虫上脑就不管不顾的原始人强。
方臻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反悔,依旧是昨天的决定,你真的觉得我的决定很突然吗?”
许风酿沉默了一下。
仔细想的话,并不突然。
一个人能犹豫不决,说明事情本身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两边的解决办法他都不满意,如果能出现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一定会果断起来。
可对于他们的现状来说,眼下没有更好的,于是只能看方臻更偏向哪方。
方臻在被所有人劝告打掉孩子时,认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就像是一个人在中午点菜时,犹豫不决到底要吃什么,被人劝着说,你吃这个你吃这个,这个营养价值更好。
即将下单的那一刻,方臻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不是营养价值高,他想吃的还是汉堡和薯条。
于是他取消了还在付款的界面,做好了决定。
事已至此,许风酿不可能强硬地拖着方臻去医院流产。
就像是他说的,他支持方臻的任何决定,决定权也在方臻的手上,任何人都不能动摇。
“那过来签个字吧。”
方臻探过头去,“什么?”
——是一份协议书。
那份协议书,在刚知道他怀孕后,两人讨论过,方臻从来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许风酿只是说说而已。
可许风酿把协议书打了出来。
“今天早晨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格式都正确,你确认无误后签上字,再摁手印,是具有法律效应的,”许风酿想了想,“这算是一份赡养协议。”
方臻愣住。
许风酿已经把协议书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去看。
里面的条款都是针对方臻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的,每一条都对他们十分有利,单看这份协议,全是对许风酿的要求,几乎不需要方臻付出多少。
许风酿需要保证方臻的生活费,不让他的生活质量下降,具体到每月多少数额。
许风酿要保证参与方臻每一次的产检,不能缺席。
许风酿要保证给方臻应有的陪伴。
全篇看下来,这实在不像一份协议,更像是来自许风酿的保证书。
只有一条,方臻要保证和他们每周一次见面,哪怕方臻和其他人在一起了,也不能阻止许风酿见他……和孩子。
“这一条的话,”许风酿的指尖点在上面,“如果我们在一起,可以不算数。”
方臻:“……”
好吧,细看的话,也是有许风酿的私心的。
方臻指着生活费那一栏,数额有些令人咋舌,他不解道:“你知道现在的毕业生毕业后能找到的工作工资是多少吗?你是不是没有金钱的概念?”
许风酿:“嫌少?不行可以再加。”
“少?”方臻确定了,他确实没有什么金钱概念,“就算是我现在选择的专业,毕业后想要达到这个工资,也至少需要三年的工作经验,而且你这里没有标清承担我生活费的年限,你是打算供我一辈子?”
“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什么情话,可方臻还是红了耳尖,瞪着他看,“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看上去竟然像是在开玩笑?”许风酿的语气也有些不可思议,他坐下来,视线放在合同上,“方臻,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还养不起你和一个孩子吗?”
他顿了顿,像是试探,“或者,你发热的大脑又冷静了下来,有点后悔……”
“我没有后悔,我很清醒,”方臻把合同推了回去,“我只是想说,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不是为了你生的,我只是觉得,我的亲人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看看,就被我剥夺了生命,很可惜,所以我决定生下他,不是因为你。”
两人对视,许风酿在方臻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他的那些试探,在方臻绝对的真诚下,顿时显出几分奸商的市侩,好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清水中,很快被清水淹没。
“我具体算了的,”许风酿也选择了坦诚,“养大一个孩子的金钱数目,比我们想象中要多,如果未来给孩子选择一个好的幼儿园、好的辅导班,这些钱可能还不太够,所以到时候可能还要另加。”
方臻瞠目结舌,“居然需要这么多?!”
许风酿道:“单拎出来奶粉来算,一罐好的奶粉三百到上千不等,能吃的孩子三四天就吃没了,不能吃的可能吃个一星期左右,一个月四到五个星期,最差的也要吃掉小两千,更不用说尿布、婴儿用品之类的,我们没有长辈在旁边教,到时候可能还要请月嫂来指导,这些钱只是保守估计。”
方臻咽了咽口水。
完全是被吓的。
许风酿道:“所以昨天我让你想清楚,也有这层提醒。”
“我谢谢你。”方臻道。
很好,他现在又产生了一点退缩的念头。
许风酿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方臻抬头看他。
许风酿道:“我这点赚钱能力还是有的。”
签完协议书后,方臻有种自己签了卖身契的感觉。
他这下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生孩子后,总说给孩子赚奶粉钱赚奶粉钱了,原来还真的是赚奶粉钱!
许风酿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两人的名字并排签在一起,像是某个登记仪式。
“我依旧还是那句话,”许风酿道,“孩子生下来前,你随时可以反悔,这份协议只针对我的行为,你就算是不想履行也可以。”
方臻终于不想再端着那种一本正经的态度,太累了,他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做好的决定,就没有反悔过。
回卧室时,方臻缩在床上开始规划他一天时,又忽然想起件事。
——许风酿这是已经想好了不让他母乳喂吗?
是不是在照顾他在医院里看见江宜川喂孩子时,那种不适感?
方臻大叫了一声,尴尬到不愿再想。
录取通知书到时,方臻已经怀孕三个月,肚子像是稍微凸起了一些,但穿上衣服后依旧一点也看不出来。
许风酿在看见录取通知书后,已经开始考虑把他带去他们大学所在的城市。
随着两人在一起时间的增多,方臻发现,他这个人很喜欢事事都提前计划清楚,条条款款都列的一目了然,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会和他分享,剩下的很多都询问过他的意见后,再按照他的诉求整理成条款,然后再把计划发给他。
好处是,方臻的生活从来没这么规律过。
想他当年高考完后,可是在游戏里奋战了三天三夜,被亲爸揍了也不管用,谁知道这次高考完直接过上了养生生活。
白天许风酿倒是不会催促他起床,但是每天该有的活动量、该吃的营养餐一顿都不会少,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到点就关灯没收手机,不管方臻怎么发脾气都没用。
方臻还发现,他在和许风酿同床共枕一个月后,竟然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躺着。
换成以前,他是万万不敢想的。
许风酿倒是也很规矩,这段时间没对他动手动脚过,有时方臻明明感觉到许风酿已经靠近他,可这人硬是能拐个弯,再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算下来同床共枕一个月,他们连吻都没接过,比之前在学校里时还保守。
令人不敢相信。
方臻倒也不是期待什么,只是算了算日子,越算越不可思议。
许风酿是这么守规矩的人吗?
……他要守规矩,方臻都能笑掉大牙。
可为什么,他们之间忽然变得这么单纯?
难不成是许风酿不喜欢怀孕的男人?怀孕的人对他没有吸引力?
方臻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重击了。
许风酿当然不知道方臻在想什么。
要是许风酿知道他想什么,一定让他看看,他到底对他还有没有吸引力。
某些方面方臻大大咧咧,有些时候又爱想些有的没的,情感上反应迟钝,精神上又很能共情敏感。
怀孕之后,孕激素也会让人变得更敏感,以前方臻看电视剧从来不会哭,现在有几次许风酿撞见在他酒店里看电视,看到动情处眼泪汪汪的。
通知书的到来,意味着开学也近在咫尺。
方臻第一年休学,许风酿并不这么打算,以前还可以不紧不慢,但有了孩子后……总感觉在被时间追着跑,他对赚钱也生出了几分渴切,希望能给方臻和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很新鲜。
还剩几天开学,许风酿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把方臻安置在了其中。
找房子时,方臻也跟着,许风酿全面衡量了方臻的喜好,甚至拿了很多测甲醛的工具测量,确认过没问题后,才让方臻入住。
他们两人的东西很少,很多都在之前的家里,他们都是吵架出来的,说白点和离家出走没两样,根本没拿什么。
所以搬家也搬的很顺畅。
方臻的休学是许风酿给办的,方臻不清楚他用了什么办法,学校同意了他的休学申请,给他保留学籍,允许他推迟一年入学。
许风酿为了安他的心,还解释了一番,“不过是推迟一年,这个孩子对你有影响,但不会毁了你的一生,之后你还可以上学,还可以正常毕业正常工作。”
只不过以前方臻的计划中,他上学毕业工作,都是他一个人。
现在身边多了个小“拖油瓶”。
等开学后,许风酿去报道,开学第一个月军训,房子里顿时就剩下方臻自己。
为了防止他不好好吃饭,许风酿在报到前也没忘记给他请个做饭阿姨。
阿姨一般都是在饭点上门做饭,人还挺好的,但在她不在的时候,方臻只能在屋子里溜达,或者下楼招猫逗狗。
方臻的人生从来没这么“无所事事”过。
起先是有几分焦虑的,虽然他现在和这个世界的父亲断了联系,不过和方天意还有联络,经常能被方天意分享生活。
在他走后,方天意和方父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只是听说方父更颓废了,好几次喝醉酒走错房间。
方天意说:[我觉得爸爸好像在看你的床。]
方臻对方父没什么想法,他有点记仇,总觉得方父的处理方式很不恰当,他并没有要主动求和的意思。
他更多的是担心方天意。
之前他想要考个好大学,选择一个好专业,通过读书来改变他们家庭的现状,其中有很大的动力来源于这个弟弟。
现在他的计划被迫暂停了一年,一年后身边还有出现比方天意更亲的孩子,一时间对方天意产生了点愧疚心,更有些牵挂他。
方天意倒是反过来安慰他:[哥,你放心我吧,我们开学之后摸底考试,我考得可好了,比之前都要好,而且你不在家,我在家里的生活档次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咱爸都舍得给我买牛奶喝了!]
方臻:[……]
看样子他还是多余的。
不过确认方天意日子过得还行,方臻倒是放了心。
他算了算日子,他们学校开学也有一星期了。
方臻的肚子逐渐显怀,连带着他动作也小心翼翼起来,以前没怀过孕,也没有伺候孕妇的经验,他时常觉得自己肚子里像揣了个大宝贝蛋,稍微一碰就要碎。
从他们家阳台,刚好能看见他们学校的操场。
军训中的学生虽然很苦,看着也很累,但有股属于年轻人的精神头,是一种独属于青春的昂扬感。
方臻心理年龄已经很大了,因此更能切身的体会到这种年轻人的精力有多吸引人,想想明年他也要和这群……不,比这群更小的大学生站在一起军训,就忍不住直乐。
随后,他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倒不是为别的。
好像从穿越起,他和许风酿就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不对,也是有的?
之前许风酿去竞赛,那时候他明明还不是很在意来着,也不觉得他们之间分开的时间久。
怎么这次,只是分开一星期,他就有点忍不住去想了呢?
简直是掐着手指头数日子。
不对,他们分开的时间应该比一星期还多。
一起睡了一个多月,租房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想租个两居室,绝对不想和许风酿挤一张床。
所以搬过来后的几天,他们都是分房睡的。
算上分房的日子,起码有个十天了。
这个房子对他们来说都还很陌生,连带着许风酿留下来的气息也不多,方臻在自己都没意识时,已经不自觉走到了许风酿的卧室门口,并且伸出手想要打开他的房门——
发现自己想做什么,方臻一惊,猛地缩回手。
他做贼似的,视线左顾右盼。
——许风酿又不在家,又没人看见。
家中许风酿的痕迹越来越淡了,方臻拼命捕捉他身上的气味,但一点也闻不到了。
如果是他的卧室的话,应该能浓一点吧?
方臻知道他这种行为有点猥琐,但他忍不住,他总觉得,闻不到许风酿身上的味道,他连睡觉都比平时更容易惊醒,入睡也更困难一点。
随着许风酿离开的时间越久,他心里的空虚感就越强。
方臻咬了咬嘴唇,到底是没忍住,还是打开了那扇对他来说充满诱惑的大门。
冷冷清清的,还不如他的房间,一点东西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布置,许风酿就去上学了。
方臻的视线落在了许风酿的衣柜上。
烈日当头,许风酿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婉拒了又一个上前送水的学妹。
他的舍友还在一旁起哄,“这是第几个了?咱们的大校草大学霸魅力就是强。”
入学后不久,许风酿的成绩就被全校都知道了,同样走遍全校的还有他的长相,最近论坛里全是别人偷拍的他军训的照片。
他在一众或戴着眼镜、或个子不高的男生中脱颖而出,挤走了上一任校草的头衔,成了全校公认的新校草。
而被众星捧月的许风酿,却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常常出神。
许风酿的视线往校外看,落在某一间房子的窗户上。
要是方臻和他一起入学,现在学校里讨论的,应该也有方臻吧?
他的成绩也很好。
不知道方臻现在在干什么?
——他有点想回家看看了。

许风酿的衣服不是很多, 方臻把头伸进去轻轻嗅了嗅,只有一点淡淡的味道。
好在他们军训有指定的制服,不需要带太多的常服, 所以许风酿大部分的衣服都留在这里。
方臻红着耳朵尖,在里面扒了扒, 找到了一件许风酿常穿的衣服。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难免臊得慌。
没事, 他就是闻一下。
方臻想。
他闻一下之后,保证给他放回去, 不仅放回去, 还会给他打理干净, 一丁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方臻把衣服拿了出来。
很可惜的是, 许风酿这个人太爱干净,哪怕是常穿的衣服,也被他洗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只能闻到一点太阳晒过的蓬松味。
方臻有些不满。
他想闻的不是这样的味道。
接下来,他像个土匪一样, 把许风酿的衣柜洗劫一空, 全部平铺在了许风酿的床上, 每一件都仔仔细细闻过去。
最后他的鼻子停在许风酿的被子上。
床上三件套不像是衣服, 需要天天换,许风酿搬过来时床才睡了两三天, 床单没来得及换。
这一柜子的衣服, 甚至都不如他床上的味道深。
方臻的鼻尖耸动, 在闻到熟悉的味道后, 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类似委屈的神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低落从而何来, 他一边闻着,一边有些牙痒痒。
说什么一周至少见一次,都是放屁。
他能告许风酿违反合同规定吗?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方臻没在意。
他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睡了过去。
孕期多觉,这点方臻有切身的体会,不过最近他自己睡觉,大都是短觉,而且非常容易惊醒。谁知道他在许风酿的床上沾枕头就睡,还睡得很沉。
方臻感觉到一点熟悉的感觉——好像又要做梦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做过梦。
梦里露出“方臻”的脸。
和现实里被养的白里透红的的方臻不同,梦里的“方臻”依旧非常消瘦,他的肚子也鼓了起来,看着是显怀了。
他和方臻一样,都没有去上学,他似乎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住着的房子也很破旧。
看样子也是脱离了家庭,不再和方父他们住一起。
哪怕怀着孕,每天也要出去上班工作,等晚上下班回家,是他唯一获得喘息的机会。
他也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但和方臻的理由不一样,当晚上“方臻”下班后拿起手机,又一次给“许风酿”发消息时,方臻气得差点没掐人中。
“方臻”想要靠着这个孩子,来获得“许风酿”的怜惜。
甚至痴心妄想,想要通过这个孩子来绑定“许风酿”,把他们的人生绑在一起。
怀着这么一点渺茫的希望,他甚至都没有去医院咨询打胎相关的事情,就固执地把孩子留了下来,依旧坚持每天给“许风酿”发消息。
发过去的消息才开始是哀求,希望“许风酿”能见他一面。
后来慢慢变成了抱怨和诉苦,企图能从“许风酿”那里得到零星的安抚。
显然,他什么都没得到,既没有见面,“许风酿”也没回消息。
到了后面,方臻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在短信里说他怀孕了,还开始说一些威胁的话,不过他那些威胁话,对于不爱他的人来说,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他甚至在短信里还给“许风酿”找补,是不是他的手机出问题了,或者电话卡不用了。
他不相信他们做过那么多次,“许风酿”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方臻看着“方臻”在给“许风酿”发完消息后流泪,又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肚子疼,蜷缩在沙发上,还依旧死死抓着手机。
彷佛抓着他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方臻急得在梦里踱步,感觉也被气的肚子疼了。
妈的,恋爱脑要不得。
忽然,被“方臻”紧握着的手机,终于在时隔两个月——沉寂了几十天,“方臻”坚持不懈的独角戏中,震了震。
“方臻”几乎是仓皇地拿起手机,迅速打开来看。
随后,“方臻”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眸光中夹杂着不敢置信,手也在剧烈地颤抖。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用力过度,直接从沙发上翻了下去,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和眼泪掺杂在一起,咸涩到分不清是汗是泪。
方臻凑过去看了看。
是“许风酿”发来的信息没错。
但不是他本人。
那条短信问他:[你是谁?为什么天天给我男朋友发骚扰短信啊,精神不正常就去吃点药,一个大男人,不要天天臆想自己怀了孩子好吗?]
许风酿进了家门,没发现方臻的踪迹。
他知道方臻不会乱跑,怀了孕后也变得比以前有分寸,只以为他出去透气了。
只是开门后没第一时间看见他,有点遗憾。
他就知道方臻自由自由没心没肺的。
这次哪怕他主动给方臻发消息,也没见方臻回个只言片语,大部分时候都是敷衍的“嗯嗯”两声,接着他们之间的话题就结束了。
许风酿想,方臻是真的一点也不想他。
哪怕知道,方臻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暂时是绑定在一起的,就算目前得不到方臻的回应,未来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机会,许风酿依旧免不了焦灼。
这又是很新奇的一种体验。
许风酿有生之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感觉到急迫和着急,并且迫切的希望一个人能给他同样的情感回应。
表面上掩饰得再冷静,他也依旧想方臻。
只是分开一个星期,他今天已经频频往他们家的方向看了好几次,连不是很熟的舍友都看出来了他的心不在焉。
许风酿走到客厅,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方臻卧室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许风酿的卧室门虚掩着,整个家里静悄悄。
他垂眸想,方臻能去哪里?
他们这里附近倒是有些娱乐区域,不过方臻现在身体不方便,能玩的东西也有限,可能去吃东西了?
吃东西也不应该,他知道方臻孕期口味大变,以前不感兴趣的重口味食物现在都非常馋,他让做饭的阿姨专门看着方臻,不许他吃垃圾食品。
那能去哪?
许风酿想着时,忽然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是从他的房间传过来的。
好像是衣服和床单摩擦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躺在他的床上。
许风酿静悄悄走过去,手慢慢推开了卧室门——
看清卧室里的场景后,许风酿瞳孔微缩,几乎僵住。
他一向整洁到像样板间的床,被人摆了一床铺的衣服,每一件都皱皱巴巴的,像被人揉了一遍。
在衣服堆里,安安静静睡着一个人。
一个他前几秒还在想,跑去了哪里的人。
方臻的睡姿很没有安全感,侧躺蜷缩着,据说这是人在母体子宫里时常用的姿势,这样能让人感觉到舒适和安全。
他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蜷缩在这么一堆衣服里,莫名被衬托出几分可怜。许风酿上前,发现他眉头紧锁,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睫毛微颤,红润的嘴唇紧绷着,莹出一点水光。
许风酿感觉自己的呼吸在加重。
他情不自禁俯身,凑近方臻,近距离查看他的眉眼,视线最终停在了方臻的嘴唇上,紧紧盯着。
好久都没有过了。
真的好久了,他感觉自己也忍了好久。
忍到如今稍微一撩拨,几乎有燎原的趋势。
“方臻。”许风酿叫他,嗓子有点哑。
方臻轻哼了一声,语气有点不耐烦。
当然,他纯粹是被梦里的内容给气的。
他迷迷糊糊有意识时,发现眼前映入一双熟悉的眼,梦中令人气到减寿的情节、“许风酿”冷漠的态度和眼前这双有温度的双眸重叠在一起,他陷入恍惚。
许风酿目光灼灼,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他问:“你在我的床上,干什么?”
方臻猛地清醒。
但又没完全清醒,他嘴巴迷迷糊糊道出了真相,“我就是闻一闻……”
“闻什么?”
许风酿已经压住他,摁住他的下巴,眸光像是要把他吃下去,“分房不是你提议的吗?不想和我睡为什么又趁着我不在,跑我房间里来?”
他说的这个“睡”,听上去似乎有歧义。
可又好像真的含着那一层意思。
方臻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花香味,被这股味道冲击得直迷糊。
梦里“许风酿”没良心的表现还历历在目,可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贴了上去,甚至想钻进许风酿的怀里,鼻尖放在他的颈边轻嗅。
许风酿被他的动作搞得更热,“闻我?”
“不——”方臻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想推开许风酿,却被许风酿摁住手腕,鼻尖抵住他的脸颊,像是质问,也像是诱导,“你是不是又做那种梦了?需不需要我们再接吻?”
方臻愣了一下。
许风酿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在他没回答时,已经轻轻亲吻他的下巴,吻从他的脸边落到唇边,轻轻啄吻。
引诱方臻这种事情,他似乎无师自通。
也可能是方臻孕激素上头,最近真的很需要他。
他眼神逐渐涣散,鼻腔里发出一点连他都害臊的动静,对于许风酿伸进来的舌头也不是很抗拒,手甚至挂在了许风酿的脖子上。
等反应过来时,他们亲了得有十几分钟。
如果不是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许风酿率先反应过来,放开了他,他们还会接着亲下去。
方臻有些气喘,看着许风酿去开了门,拿进来一个快递包裹。
他半躺着撑在床头,简直不敢相信。
不是,他刚刚是被许风酿下蛊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还有,他是不是全交代了?他跑许风酿卧室来闻他的味道?
方臻……方臻感觉,他的面子已经碎了一地。
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许风酿把包裹放在一边,从卧室门口站着,神情自若,视线盯着他看。
方臻同样看着他。
上辈子他也见过许风酿穿军训服,很多学生哪怕穿上军训服,也看得出来是个学生,甚至有些学生不好好穿,看上去像个混混。
而许风酿也许是体态好,气质从容,军训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某个文官领导,要不是过于年轻,一定会有人认错。
许风酿的视线落在方臻的肚子上。
刚刚亲的太激烈,方臻的衣服都被扯开了一点,露出他的腰线。
方臻以前的腰很细,又白又细,没仔细练过也能看出来腹部肌肉的线条,但现在那种线条像是被人在画布上擦去,变成一块柔和模糊的凸起。
里面装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许风酿的表情温柔了不少,清咳一声,嗓子还带点哑,身上也没下去,“孩子好像大了点。”
方臻也没想好怎么回敬,他身上也很难受,强撑着,“嗯,你也黑了。”
许风酿:“……”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周围的男生都比他黑,他一直觉得自己没被晒黑,谁知道还是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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