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bySeelight
Seelight  发于:2024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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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太太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女儿吗?何至于迫害女孩儿至此?
陈庆轻轻地抱住了孙大娘,孙大娘摸了摸陈庆的头发:“娘没事。”
周远站在他们的身前,无声地陪伴。
但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孙康他们今天的做法已经落了下风,孙大娘要是想告他们,必定能让他们有牢狱之灾。
朝廷法度有言:不尽心赡养双亲者,杖五十,关押三月。
周远拉过陈庆的手,揉了揉他的手指,对孙大娘说:“娘,孙家的人会遭到报应的。”
孙大娘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不是为孙老太太,为的是她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
在孙老太太去世的第七天,孙大娘一身孝衣,敲响登闻鼓,状告自己娘家兄弟,弃养亲娘,致使孙老太太死亡,并带了一众证人。
毕竟孙家兄弟做事并没有想到这些,他们也不熟悉律法,从前办事就只顾眼前,以前有孙老太太出主意,如今却是什么都不懂,只以为这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情,所以两个村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兄弟三个是如何折磨虐待孙老太太的。
更有洛河村看热闹的村民大肆渲染,说老太太寒冬腊月里只有一张薄毯取暖,长期的虐待导致孙老太太身亡。
县令大人当即派人把孙家三兄弟捉拿归案,按照律法杖责五十,关押三月。
至此之后,上有衙门的看管,下有赌坊打手的看押,孙家的三兄弟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孙大娘没有去兑换那十两银子的银票,她把银票存放了起来,从此之后,除了姓孙,她与孙家再无任何瓜葛。
这个年就这样过完了,孙大娘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她没有去孙老太太的葬礼,也不打算为她请个牌位,人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她相信她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第67章
悠闲的年关就这样过去了, 过了正月之后,李铁匠把铺子交给了李欣打理,李欣现在已经出师了, 所以他决定带着张茵和牛牛去一趟张茵的娘家。
这些年他因为要打铁, 几乎是没有陪张茵回去过,所以这次打算去岳父家小住一段时间。
张茵曾经命悬一线, 此刻就更是思念亲人, 想要在双亲面前再尽孝。
李欣把他们送走,年后戚书宁也重新回书院上学, 家里就剩下了李欣一个。
二月二的时候, 周远也出门了,这一次他没带陈庆, 因为要开始春耕,陈庆要留在家里帮孙大娘的忙。
李欣的铺子里也没有那么忙了,他只需要早上去一趟, 有人的话就上午记一下他们要的东西,第二天早上再做就行了。
陈庆知道李欣不喜欢安静,所以邀请他来家里跟自己作伴, 李欣不跟他睡, 就去孙大娘的家里睡陈庆以前睡的房间。
三个人的日子过得也是和和美美。
不干农活的时候陈庆就跟李欣去铺子里,李欣打铁,他就在一边做绣活, 偶尔在李欣忙不开的时候,也会帮李欣记一下客人要的东西。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跟人说句话就结巴, 也会仔细地问清楚客人究竟要什么样的东西。
陈庆虽然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但他会听着客人的描述画出他们要的东西,这跟他总是绣东西分不开, 要是不会画样子,他也绣不出来那些帕子了。
李欣非要给他分成,被一向脾气好的陈庆给训了一顿。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陈庆跟李欣一起去后山上摘槐花去,他们的生活好像已经没了烦恼,最大的烦恼好像就是今年的收成和今晚该吃什么。
他们摘好槐花,不想去挑水,两个人就去了井边淘洗。
这些日子实在是被周远养得懒散了,原来挑水回家气都不喘,现在挑两桶水就觉得累了。
他们一遍一遍地淘洗槐花,李欣说要煎槐花饼,陈庆也是依他。
反正这些日子,他们不是吃就是玩,有些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在某一天他们从铺子里回来的时候,李欣跟陈庆又商量起来说午饭要吃什么,陈庆挠了挠头:“你刚刚才吃了那么多零嘴,怎么又要吃了?”
“我打铁哎,这么累,多吃点怎么了。”李欣挽着陈庆,看着逐渐升起来的日头,他惊呼一声:“今天该去接戚书宁回来,我给忘了!”
戚书宁去学堂读书,一个月会有三天对的假,恰好就是今天戚书宁就该回来。
陈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事儿你也忘了?”
李欣挠头:“忘了。哎呀不管了,他会自己回来的。”反正这会儿去接他也来不及了。
“那你今天回家吗?”陈庆有些担心他,这半个多月李欣都在他家住,他家自己的屋子都没怎么收拾,戚书宁回来,家里连吃的像都没有。
“一会儿叫戚书宁来这边吃饭吧,晚上你们再回去收拾。”陈庆把他安排好了。
李欣点头:“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好饿。”
孙大娘已经做了饭等他们回来吃,只是她没等到陈庆和李欣,倒是把戚书宁等来了。
“婶子,欣欣在家里吗?”戚书宁在书院门口没等到李欣有些失望,但想着他可能是铺子里忙没来,就自己坐了牛车回来,家里却像是很久都没人住过的样子,戚书宁有点慌,找了一圈,最后来到孙大娘家门口。
“他俩去铺子里了,估摸着这会儿就该回来了,李欣最近都在这边住呢,你先进来,吃了饭再回去收拾。”
他们话刚说完,李欣跟陈庆就回来了,戚书宁没顾上别的,轻轻抱了抱李欣,倒让李欣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庆赶紧先跟孙大娘进门,好一会儿他们才进屋来,孙大娘又多做了两个菜,李欣吃得很开心。
戚书宁更多的是看李欣,他觉得现在李欣的胃口比先前好了很多,之前他总是想李欣打铁那么累,吃得还很少,这次他倒是胃口好了很多。
吃完之后,李欣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戚书宁一起回家了,陈庆还有些不习惯。
“看着人家相公回来了,你家的没回来,羡慕了吧?”孙大娘笑话他,“这次周远是去哪啊?”
陈庆摇头:“他走之前说过,但是我忘了。”
“你也跟李欣一样忘性这么大。”孙大娘跟他一起洗碗。
“我觉得还得再等一两个月才会回来。”陈庆嘴巴有些苦,“以前也没觉得时间过得慢。”
“心里有牵挂,所以才度日如年。”
戚书宁在家待了三天,第四天还是李欣送他回学堂,等戚书宁回了学堂,李欣又把东西打包回来,又跟他们住在一起。
转眼就是两个半月过去,洛河村已经开始了麦收,陈庆这段时间没有再跟李欣去铺子里,他跟着孙大娘一起收麦。
前一段时间的的修养,让陈庆干第一天活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熬过了第一天,就觉得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天气还不是太热,他们出门很早,从天微微亮到日出,他们就差不多快割完了一块地了。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忙碌的麦收当中,村里人连个打招呼撩闲的时间都没有,而刚好就是在这么忙的时间里,村长竟然还要他们整个村的人去祠堂里,说有事情要宣布。
等陈庆他们到祠堂的时候,祠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村长也都知道大家忙,所以开门见山就是重点。
“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府城,跟衙门商量过了,今年的麦收之后,咱们村,也要开始种稻谷。”
这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陈庆跟孙大娘都在讨论这事:“咱们这怎么种稻谷?”
陈庆记得自己流浪的时候,曾经见过那成片的稻田,稻田里都是水,似乎水才是稻谷生长的最重要的条件。
“咱们洛河村依山傍水,洛河的用处绝对不止是洗衣裳这么简单。”蒋村长说,“我这次去府城,请回来两个老把头,一个擅于改善农田,一个擅于种稻谷。”
“家里有临近洛河的田的,这两天注意一下,我们引洛河水来肥田,后面我们就要开始种稻谷了。”
“我们又不会种!毁了地算谁的?”
“要是种不出来怎么办?”
“对啊,什么都种不出来,那什么来交税?”
陈庆跟孙大娘没说话,但他们也是有担心的,毕竟周远的那几亩良田,都是靠着洛河的,要种稻谷,第一时间就是周远的田要拿来做试验。
张旭和他的媳妇儿也凑到了陈庆的身边,他们才安定了不到一年,突然改变,又不知道以后的光景。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蒋村长说,“咱们村作为试验,定然是有补偿的。”
蒋村长咳嗽了两声,这些日子,为了这事,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作为交换,但凡有咱们村户籍的人家,可以免两年的赋税。”
两年赋税,那可是两年,要是能成功种好稻谷,他们能留下两年的口粮,还不是粗粮,这可是精米!
果然村长这话一出,大家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陈庆一直不是一个愿意改变的人,他觉得现在就很好,但是突然要种稻谷了,以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要是周远这会儿在就好了,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但他还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归期。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李欣说:“这估计还是先前打仗打的,国库的粮草可能还是不太充裕,咱们村靠着洛河,也许是适宜种稻谷。”
“只有一个老把头,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咱们学啊。”孙大娘叹了口气,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庄稼了,突然要种个新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得好。
“婶子别担心,我叫戚书宁去学。”李欣拍了拍孙大娘的手,“他就算不理解,他能写下来,再给咱们复述。”
“他不是学堂了?”陈庆问。
“不去了,他们学堂说已经没办法再教他了,让他在家中安心备考。”李欣说,“大概明天就回来了。”
陈庆转过头去看李欣,平日里他们两个人都在一起他没发现,这几天他去种地,有好几天没见到李欣,他才发现:“你这么这么胖了!”
陈庆这一说,孙大娘也睁大了眼睛:“是啊,李欣,你怎么回事啊?”
李欣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感觉啊,可能是前段时间吃得太多了?”
陈庆抬手捏了捏李欣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肚子:“不是啊李欣,你的肚子,肚子大了好多。”
李欣也垂头去看,陈庆不说他没发觉,这一说,果然是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没有了四块的轮廓,而且凸出来了一些。
孙大娘啊了一声:“李欣啊,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下轮到陈庆和李欣呆若木鸡,怀,怀孕?
“我说呢,前段时间那么喜欢吃东西,整天懒洋洋的,忘性还带,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啊?”
孙大娘太自责了,她没有尽到一个当长辈的责任,陈庆还跟李欣都还小,又没有经验,自然不会往怀孕那边去想。
“不会吧?”李欣想把手放在肚子上,又有点害怕,“会不会我就只是长胖了啊?”
陈庆呆若木鸡地点头:“娘,李欣还天天打铁呢,我听说哥儿怀孕很是艰险,他天天打铁,会不会伤到孩子啊,还是说就不是怀孕啊?”
孙大娘本来是想去地里割麦,但看到李欣这个样子,村里又没有村医,她当机立断:“咱们去镇上,看大夫。”
陈庆赶紧点头:“我去套牛车。”
说完陈庆赶紧往家里跑,李欣也有些紧张,他连怎么迈步都不知道了,走路的时候都顺拐了。
孙大娘回家换了身衣裳,看陈庆套好车,又让他从家里拿出个软垫,让李欣坐在软垫上,陈庆赶车,孙大娘扶着李欣坐着。
陈庆从来没觉得去镇上的路坐牛车都这么远,等到了镇上天都快黑了,陈庆直奔医馆,恰好遇见大夫收拾医箱要离开,陈庆顾不得许多,赶紧去拦住大夫。
大夫被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夫郎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急症,没想到只是让他号脉。
大夫看了一眼李欣:“这还需要看什么啊?就是怀孕了。看这肚子,四个月了?”
李欣摇头,他跟戚书宁过年才圆房呢,过年到现在也不到四个月呢。
大夫这会儿开始号脉,他又捏着自己胡子:“脉象如滚珠落玉盘,确实是滑脉,看肚子像四个月,你又说时间对不上,那就只有一个情况。”
三双眼睛都盯着大夫。
大夫晃了晃脑袋:“是双胎。”
李欣:!
陈庆:!
孙大娘:!
陈庆脱口而出:“好厉害啊。”
李欣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那当然是我厉害!”

陈庆一边高兴, 一边又有些担忧:“那他先前一直在打铁,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吧?”
那大夫看了一眼李欣:“嚯,你还能打铁啊。”
李欣挺直了腰杆:“那咋了?”
“挺好挺好, 脉象浑厚, 没什么影响。”大夫惊讶于李欣的好体质。
“那需要吃点什么安胎药坐胎药吗?”陈庆又问,活像他才是孩子的另一个爹。
“是药三分毒。”大夫捻了捻胡子, “他身体好得很, 孩子也好得很,不要多余担心。”
陈庆这才松了口气, 李欣接着问:“那我还能打铁吗?”
大夫愣了一下:“看你本人吧, 怀孕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以为孙大娘是他的婆婆, 看他们的穿着也不像穷苦人家,于是又叮嘱了一句:“怀孕也别大补,他又是双胎, 补太过当心生产的时候危险。”
三个人又听了很久大夫的吩咐,付了诊金之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孙大娘说李欣怀着孕走夜路有忌讳, 干脆就在镇上住一晚再走。
到了客栈, 后知后觉的李欣有些懵,孙大娘以前从没住过客栈,就剩陈庆一个人住过客栈还清醒, 在走进客栈的时候,陈庆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 又在心里夸自己说自己可以做好。
“要一间三人间。”
掌柜点头:“人字号房间, 上二楼走到头便是,要喂牛喂马多付五文钱, 一共一百五十五文,热水不限量供应,饭钱另算。”
陈庆从荷包里掏出一百五十五文钱,又想起他们现在都还什么都没吃,他跟孙大娘可以不吃,但是李欣不行,他前一段时间就很容易饿了,这会儿不吃更不行。
孙大娘陪着李欣上楼去休息,陈庆出去给他买吃的。
这会儿天黑了,也没什么吃的卖了,陈庆跑到那个卖肉包的店里,跟上次的周远一样幸运,买到了最后一笼肉包。
镇上的肉包子皮薄馅大,是竹笋馅儿的,陈庆跟孙大娘一人吃了一个,剩下的李欣全吃了。
吃完之后他就开始困,眼看时间不早了,就都熄了歇下了。
当屋子里一片黑的时候,陈庆侧过身,看着另一边床上的李欣,他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怀孕的事情受到影响,这会儿还打起了小呼噜。
陈庆没办法想象以后李欣带孩子的样子,他觉得李欣现在就是孩子心性呢,而且一下就是两个,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样鸡飞狗跳呢。
想着想着,陈庆也睡着了。
另一边,离家快三个月的周远趁着月色,终于在子时前到了家里。
屋子里没有灯,周远笑了笑,这个点儿了陈庆应该睡了,他轻手轻脚的进屋,但走近了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周远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没转过来,但转头一想,陈庆可能是睡在孙大娘那边,他把行李放下,本想自己洗漱一下就睡了,但又实在很想陈庆,干脆起身往旁边去。
他翻墙进去之后,却看到大门根本就没有从里面反锁,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走进房间里床上果然没有人。
他又转头去敲孙大娘的房门,没人回应之后,他推开门,孙大娘也不在家。
他跑回家去,发现家里的牛和板车也都不在,想着他们可能是出门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慌,能让他们大晚上的出门一定不是小事。
周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向运筹帷幄的他也难得地陷入了无措的境地,一夜没睡地从子时等到了天明。
等天亮了之后,周远走到村口,村口的人家这会儿也刚起床,在院子里洗漱。
周远问了一句,那嫂子就说:“他们是昨天下午的时候套的牛车去镇上,还有李欣在一块呢,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可蹦就是有事吧。”
周远听了她的话之后,还是选择往镇上去,走的是大路,以免跟他们错过。
在镇上住了一晚之后,他们干脆一起去书院接戚书宁,好把这件好事告诉他。
还不到书院下学的时间,三个人干脆忙里偷闲,在镇上好好逛了逛,走到布庄的时候,陈庆看向李欣:“你现在要学女红吗?以后好给孩子做衣服,得做两份呢。”
李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你看我这手,只能拿得起铁锤,拿不了绣花针,让戚书宁学吧。”
孙大娘笑他,最后李欣还是买了好些柔软的棉布,等他学会针线活,估摸着孩子都出生了。
看时间差不多,他们才一起去了书院门口,这会儿已经有学子往外走,他们的牛车停在一边,没一会儿戚书宁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欣欣!”他看到旁边的孙大娘和陈庆,又愣了愣,“怎,怎么了吗?”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来接他。
随后又把目光落回在李欣的身上,戚书宁哽了一下,不过一个月没见,怎么感觉李欣又壮实了这么多。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陈庆和孙大娘不便开口,得让李欣自己跟戚书宁说。
还是陈庆赶车,李欣跟戚书宁坐在后面。
陈庆不停地回头,心里想着李欣怎么还不说,孙大娘觉得他好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李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刚刚去看大夫了,大夫说我肚子里长了两个东西。”
戚书宁吓得从牛车上站了起来,恰好车轮碾到一个石子儿,晃了一下,戚书宁差点从车上掉下来,李欣赶紧接住他,陈庆心里一惊,怕戚书宁压到李欣,又扯着他的腿把他往后扯,最后戚书宁自自己扒拉着板车,最后才坐稳。
“你稳重一点行吧,吓死人。”李欣有些嫌弃他,“坐好听我说。”
戚书宁的面上很是焦急:“到底怎么了啊?严重吗?不然我们去找郁大夫吧?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戚书宁捏着手,他就知道李欣突然变得这么胖了,肯定是有问题。
李欣拉着他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大夫看了,肚子里有了两个孩子。”
戚书宁睁大了眼睛:“什么?”
“就是你要当爹了,稳重一些吧。”李欣朝他翻了个白眼。
戚书宁一会儿拉着李欣的手,一会儿又想摸他的肚子,他看着李欣,又有些不确定:“我,我该怎么做?”
孙大娘看出来他的迷茫,随后给他支招:“你先写封信,让你爹娘他们回来。”
戚书宁赶紧点头:“好,我回去就写。”
“你之后也不去学堂的话,就多照顾他,但也不要太束手束脚。”
戚书宁就差拿纸笔记下来了,但还是怕做的不够,李欣赶紧拉着他:“打住打住,大夫说了,现在一切如常,你别在那犯傻。”
回去的路上,戚书宁撑着手臂看着李欣,稍微有一点颠簸就要把李欣抱住。
走到一半的时候,陈庆突然拉紧了缰绳,因为他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远?”
周远也看到他们,这会儿快步跑上前来,不顾他们的眼光,把陈庆从牛车上抱下来:“昨晚上去哪了?我回家的时候你们都不在。”
陈庆也很开心,他紧紧搂住周远的脖子:“有点事来镇上,然后时间太晚了,就在镇上住了一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会儿是来找我们吗?”
“是。”
顾忌着这还是大路上,陈庆推着周远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开:“我们先回去吧。”
周远这会儿才跟孙大娘和李欣打招呼,他看到李欣的时候也愣住,没想到他胖成这样。
周远坐了陈庆的位置赶车,也有些担忧,他问李欣:“没什么事吧?昨天来镇上干什么?”
李欣还没说话,戚书宁先开口了:“大哥!欣欣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周远也愣住,不过时间不长,他随后就笑了笑,锤了锤戚书宁的肩膀:“那你又得肩负起当爹的责任了。”
“我知道的大哥。”
他们先把李欣和戚书宁送回家,戚书宁迫不及待地给李铁匠和张茵写信,周远对他说让他把信送到镇上的振威分局,会有人把信送过去的。
回到家里,他们也不能闲下来,地里的麦还没有割完,他们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地里,陈庆换衣裳的时候,对周远说:“你在家里休息一下,你昨晚肯定没睡。”
“我陪你一起去干活吧。”周远从背后抱他,把他整个人都团在怀里。
“你好好休息,剩得不多了,你给我们做饭吧?还有烧热水。”陈庆回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等我回来,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周远只能做罢,看着陈庆背着镰刀和孙大娘一起去地里。
陈庆走到门口,朝周远挥了挥手,其实不让他去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周远不会干农活,害怕他把自己的手给割了。
他们家就剩这最后一块地了,割完之后,就剩下晾晒,晒干之后再用石碾碾碎,就能得到小麦了。
这几天日头很好,晾晒三四天应该就能晒干。
陈庆他们割完最后一茬麦,就看见蒋村长带着人在四处看村里靠近洛河的田,估摸着是想规划引水入田的线路。
陈庆又不免担心起来,要是周远的田都变成了水田,而水田又种不出稻谷的话,这田恢复都要好一段时间,那张旭一家,又该怎么办。
“别担心阿庆。”孙大娘知道陈庆心软,“我总觉得不会那么艰难。”
回到家,周远已经给他烧好了热水,也把水给他搬到了浴桶里,陈庆没多想,脱了衣裳就去浴桶洗澡,农活各有各的难,玉米叶剌手和脸,割麦就是脏,嘴巴里鼻子里都是脏的,口水鼻涕里都有黑色的灰尘。
陈庆洗了个很长很长的澡,到最后人泡得都有些晕,周远久等他不出来,去看他,就发现陈庆都快睡着了。
于是把人抱起来,把他身上的水擦干放在床上,又慢慢地给他擦头发。
陈庆靠在周远的身上,睡得很香。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桌上的饭还有些温热,陈庆顾不得别的,狼吞虎咽地吃了。
周远从外面回来,坐在他的旁边:“我都知道了村里的事了,蒋村长是能做些实事的。”
陈庆咽下嘴里的窝头:“你觉得是好事吗?”
周远点头:“我先前就纳闷洛河村临着洛河,不种水稻,一是没人张罗,二是没有经验,那两个老把头一看就是熟手,别担心。”
陈庆这才放下心,他总是信任周远的。
周远看他吃饱了,把人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上:“阿庆。”
“怎么了?”
他的手伸到陈庆的小肚子上:“看来我还得再努力一些。”
陈庆感觉到危险,说:“你不是说顺其自然。”
“好吧。”周远在陈庆的脸上亲了一下,“等把水稻种下去,我就带你回老家。”
陈庆抬起眼睛:“好。”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所以我们的孩子觉得还不是时候。”周远握着他的手。
要去陈庆出生的地方,找到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还要带回他的至亲。

果然等麦收完了之后, 村长就组织村里的壮年劳动力,在田间开始挖沟渠了。
对于村里人来说,种稻谷真的是很大的一个挑战, 前路茫茫未知, 但诱惑也很大,毕竟是两年不用交赋税, 所以即使迟疑, 他们还是都扛着锄头出门去了。
男人们在外面挖沟渠干得热火朝天,祠堂里听老把头讲怎么种稻谷的女子夫郎们也是一个比一个认真。
李欣把戚书宁叫上了, 让他把老把头说的都用纸笔记录下来。
“晒种选种相信大家都会, 这里我也不多讲。”老把头有点口音,但也不算难听懂。
“先说第一步, 稻谷的种植不像别的,直接撒种就行,它需要现在土地里发芽, 种出一扎长的小秧苗。”他说着,伸出手比了个长度。
“随后在水田里,用淤泥混合肥料, 整出一块淤泥地, 把秧苗一点点地种进地里,这个种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手指轻轻地点进去就行。”
老把头清了清嗓子:“这个时候水田里的水不需要太多。”
“等到淤泥地里的秧苗长到约莫成年人的腿肚高, 就进行二次移栽。”
底下听着的人都皱着眉头,陈庆也是:“怎么这么麻烦啊, 移栽两次呢。”
孙大娘也是, 面上有些严肃:“确实是麻烦。”
“二次移栽之后,田里的水就要多起来了, 需要水和田里的泥充分混合,随后就可以插秧,水的深度,约莫就在稻谷的中间,不可过多,也不能过少。要注意秧苗之间的间隙,不可种得过于密集。”
“在稻谷种下去之后,为了避免山雀吃稻谷叶子,可以用布条做个旗子,这样能吓到它们。”
“施肥就跟普通庄稼都是一样了。”老把头说着,“稻谷种植一般在麦收过后,四月底五月初种,八月底九月初成熟。”
只说这一次,所有人都还是懵的。
“不着急。”老把头说,“大家一起种一次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陈庆跟在孙大娘的后面:“娘,您有把握吗?”
孙大娘笑了笑:“又没人天生就会种地,不都是慢慢学的嘛。”
陈庆就没有孙大娘这么乐观,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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