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准备?”丈夫呼吸开始有了急促的起伏感,“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脸和身体吗?”
放大招了。
时元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因为诺伽从头到脚的确很戳他的审美。
诺伽:“你喜欢我,我也在意你,我们是合法关系,合法关系里面做一些合法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时元哽咽:“可是我会死的……”
男人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发:“没事,我们有准备,这次一定能成功。”
时元:“?”
诺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大管液体物,还有一大盒小雨伞。
时元:“…………”
他双眼发愣,顿悟丈夫下午就是面不改色的去超市买了这些东西。
时元眼睛转回来,对枕边人的心机有多么深沉重新刷新了认知,一个人究竟能隐忍伪装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到在最后一刻才揭露真面目。
“你,我——”
“你是我养的小猫。”
时元浑身紧绷,只觉得这次恐怕真的逃不过去了。
诺伽一边吻他一边低声和他道:“……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关系,知道吗?”
时元白嫩的脸被捏住,嘴巴肉嘟嘟的可爱。
丈夫温柔的亲了他一下,只是一秒,动作便又汹涌失控了起来。
人生的走马灯有时候闪的猝不及防,在诺伽尝试了好久才终于侵略了一点点之后,时元忽的就回忆起了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和父亲时非,母亲贝温特一起住在一间湖边小屋。
小屋是时非作为星都贵族的乡下宅邸,他们一家三口是去那里度假的。
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有着一头黑长的卷发,她的唇色红润,笑容明艳,会因为用树叶钓到一只螃蟹而兴奋的呼唤他。
时元的性格大概也是随了她,母子两人穿着亲子拖鞋捏着螃蟹哈哈大笑。
贝温特不是一个贵族淑女,她和诺伽一样,是最普通的平民,但当初时非就是对抗着家族娶了她,只是人大概都是会变的,时元五岁那年,贝温特发现时非背着她还有一个贵族夫人。
这个男人犯了重婚罪,却因为是贵族的原因而被压下了所有消息。
贝温特与他解除了婚姻关系,然后就消失了。
时元对她最后的印象,是贝温特摸着他的脑袋道:“如果你将来的伴侣是女性,请记住一定要尊重她,如果你的伴侣是男性,就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他随便侵犯你,不论你的角色是什么,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一定不要有……”
不要有什么?时元记不清楚了。
诺伽的天赋异禀是一方面,这么多年,贝温特的警告是另一方面,虽然时元已经忘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将最后这句话记得十分清楚。
被男性伴侣“侵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时元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好像打破了贝温特设给他的结界,因为他正在接受和丈夫的情/事。
迷迷糊糊的疼痛间,时元手心全是汗的抓住了诺伽的手臂。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开始多久了,诺伽甚至还没有完全进去。
越紧绷越受罪,时元强迫自己卸了全身的力气,感受到丈夫落在他脸上的安抚的吻。
忽然,诺伽停住了。
时元听见他道:“不要哭,我们慢慢来就好。”
——这一慢,时元彻底丧失了对时间流逝的认知。
只记得浑身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床单已经不知道是被汗打湿还是被什么别的东西弄脏,他的脑袋里全都是一闪一闪的白光,后腰止不住颤抖着,大腿处有点抽痛的痉挛。
耳边要么是诺伽安抚他的声音,要么就是包装袋被撕咬开的声音,撕了不知道多少个,最后诺伽停住了,好像和他说了一句话。
“……那个东西没有了,时元,我们不戴,最后再来一次好不好?”
语气是询问他的,但时元已经说不出话来,诺伽当他默认,然后没过多久,或许是诺伽才刚刚开始,时元就失去了全部意识。
雾气弥漫的湖边小屋。
时元拿着鱼竿在泥泞的路上走着,他哼着欢快的调子,心里盘算着今天能收获几条小鱼。
到了木桥边坐下,脚尖刚好垂在湖面上,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冰镇果汁,时元拿起来吸溜了一口,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真是神仙日子啊。
就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时元左右看了看,费解的挠了挠头,正好这时候鱼鳔往下沉了沉,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稚嫩嗓音:“啊!小鱼来了!”
时元条件反射的往上一拉,侧过视线,就见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崽子呲牙拍手道:“爸爸好厉害!爸爸宇宙第一帅!爸爸小鱼能生吃吗我饿了!”
时元:“……”
不是你小子谁?
刺目的光投射在眼皮上,时元跟做了什么噩梦一样眉头紧皱,他嘴巴咕哝了几声,有人用湿凉的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
过了几秒,时元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有阴影挡在他身前为他遮着光,时元迷蒙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轮廓,半晌才发出了简单的声音。
“诺、伽?”
“是我。”
时元还有点分不清梦境现实:“怎么,是你?”
诺伽皱眉:“什么?”
不是他还能是谁?
青年眼神迷茫的转了转,手指抬起,有气无力的指指点点道:“那个,生啃鱼头,啃完鱼头还敢啃我脸的臭小子呢?”
烧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他从小活蹦乱跳生命力旺盛,按道理来讲体质不该这么脆皮,但让他变成这样的是诺伽,好像生病这件事又可以解释了。
区区发烧而已,他没被这个大魔王干死在床上都算好的。
浑身上下好像还有一种黏腻感,可能是生病出的汗,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时元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只是梦太真实,让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啃了他一脸鱼腥味的小崽子。
诺伽站在他身边,手中的毛巾还是湿的,他帮时元擦了擦手心脖子,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时元现在十分恍惚,感觉还在梦里一样。
他和诺伽真做了。
而且是大做特做。
两人没有大和谐前,时元逮着机会就瞎撩,如果不是没事瞎撩,他又怎么会知道丈夫骇人的尺寸,可是现在真和谐了,时元又变得老实巴交了起来。
那种死又死不过去活又活不过来被钉在床上气都喘不匀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呼吸了几道,刚要开口说话,唇边就被贴了一个水杯。
诺伽扶着他的肩膀,绿眼睛里面藏了一点深埋的担心。
“我已经叫医生来了两次了。”
时元吞了一口水,哑着嗓子啊了一下。
“他说你没事,就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睡不醒。”
时元:“……”
他沉痛的闭了闭眼。
明明一直运动的不是他,他躺平都能躺成个半残,而始作俑者却生龙活虎,看起来神清气爽屁事没有。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时元游魂一样:“要不然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上一次……”
丈夫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又开始说胡话了。”
时元:“…………”
诺伽缓缓:“那之后我只帮你擦了一遍身体,医生说清醒前不能洗澡,所以你可能会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时元警惕的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配件。
过了几秒,他面色带着病气红晕道:“你帮我擦的,是哪?”
诺伽一五一十:“手脚,胸背,其他地方没有多碰,不过也抹了祛除淤青的药。”
时元深吸一口:“没别的了?”
诺伽疑惑:“还有别的地方吗?”
时元痛苦面具:“你没帮我清理,那里吗?我记得,最后一次,不是,没戴……”
诺伽:“?”
时元两眼一闭:“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事后常识。”
诺伽抿唇:“我现在弄。”
发烧烧了两天还得醒来自救的时元:“……”
有时候人真的会被气笑。
二十分钟后。
男人等在卫生间外,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自责。
经历过在床上被这样那样再被那样这样,时元早已经将脸皮扔到了九霄云外。
诺伽再怎么伺候他都是应该的,他没暴起给他一下那是他暂时没力气。
见他出来,诺伽才低声道:“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感觉怎么样?”
时元平静:“感觉很想死。”
丈夫低垂着头:“抱歉,我不知道。”
时元阴阳怪气:“我要是能生孩子这会你的基因和我的基因已经汇合了。”
诺伽再次道歉:“是我的疏忽。”
时元回床上躺平:“饿了,滚出去做饭。”
丈夫闷头就往外走。
这个人向来清冷有主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别人说什么他干什么过。
时元新鲜了几秒,再次心安理得的躺平。
应该的。
他被上,他遭罪,诺伽享受,诺伽爽够了,那爽够的人合该好好伺候破碎的另一方。
时元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手指探下去揉了揉酸痛的腿根。
鬼使神差的,他又想起了梦里那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崽子,崽子眨着大眼睛狂吹他彩虹屁,只是恍惚一秒没看住,这小东西就捡了地上的鱼给嘴里塞。
小牙齿还锋利的厉害,时元抠都抠不出来他嘴里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鱼抢救回来,这臭东西就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爬到他怀里还啃了他一口,一双绿到发黑的眼睛狡黠又粘人的看着他。
……等等。
绿眼睛?
这不是诺伽的瞳色吗?
……难道是诺伽的崽?但怎么会在他梦里啊!
时元浑身一个机灵,心道真是什么梦他都敢做了。
摇了摇头,把见了鬼的画面甩出脑外,正好诺伽推门进来,时元坐起身刚打算下床,就被男人制止了动作。
他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摸了个床桌,然后把精致的小碟菜一一摆上去,时元稍微一看就知道这里面光是做菜派系都有好几个星球的。
他看丈夫,还没开口,嘴巴就被塞了一口蟹黄酿豆芽。
豆芽苗是隔壁农业星球的味道。
然后是一口嫩笋炖鸡块。
鸡能尝出来丛林散养的健美肉质。
紧接着又被喂了一勺冬瓜鲜鱼汤。
鱼肉上一秒在海里下一秒在嘴里。
时元腮帮子越嚼越快,诺伽喂他喂的驾轻就熟,吃了个半饱,时元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说话也有力气了一点。
他偏头避开筷子:“这些东西准备了多长时间了?”
诺伽:“也没多久,中途全部换掉重做了一次,这次你刚好醒来。”
时元挑眉:“那我要是还继续睡呢?你会喊醒我?”
诺伽眼神沉静:“不会,我会做第三次。”
时元轻啊了一声:“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的丈夫,这是我应该做的。”
时元看他,想到大魔王的实力忽然道:“那要是有一天你发达了还会继续这样对我好吗?”
“为什么不会?”诺伽抬眼,“不是你说的吗,要我好好努力,这个家的未来就全靠我了。”
时元又被套了回来:“好像是哦。”
诺伽:“你还在生病,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元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在床桌上支着下巴发呆。
“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想,可以想这个家是我的归宿点,这样就不会担心了。”
时元:“嗯o.0?”
诺伽语气平淡,却又好像有一种心理暗示:“这里是我的归宿点,那不论我在哪是什么身份又或者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回来找你,给你做饭,知道吗?”
感动,太感动了,这是什么十全老公。
时元正要清嗓子发表感言,丈夫的俊脸就带了点温柔道:“张嘴,到你最爱吃的牛肉滑粉了。”
啊!这个!
时元立刻被美食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就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过了十来天,时元实在忍不住了,上床就像是打开了诺伽的纯爱开关,让丈夫对他的溺爱已经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诺伽的责任感过于强烈了,看起来好像要把整个人都掏给他。
时元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得被养废,所以他决定——
起床在客厅散会步。
诺伽这几天不是全然宅着,偶尔会出去一趟,不知道是干什么,但回来的时候总会给时元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
他像是真成了诺伽养的小猫,整天等着诺伽出去打猎觅食。
换做正常人,这会估计都会内耗自己是不是丢失了人格,但时元不一样,他只觉得这咸鱼日子简直是太、美、了!
尤其是丈夫不仅做饭好吃,丈夫本人也挺好吃,诺伽完美符合他的一切需求,时元觉得不出门营业就这样窝一辈子也可以。
“唉……我怎么好像变懒了。”以前他也挺有上进心,很想当个独立男性的啊。
时元瘫在沙发上冲诺伽道:“你是不是在我的饭里下药了?”
诺伽走过来:“是加了一点药粉。”
时元立刻支棱起来:“嗯??”
诺伽拉开抽屉,和他指了指各种营养素:“你昏睡那两天我让医生给你做了全面检查,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营养稍微有点不良。”
时元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肉,小脸水润光滑,又看了看自从回家就在八大菜系轮流做的丈夫。
“不是,你每天换着法的养我我还能营养不良?”
诺伽微微严肃:“数据是这样显示的,所以得补身体。”
时元震惊:“别不是你给我做的营养不良了吧?”
诺伽皱眉:“以前也没有检查过,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和那天晚上有关。”
时非虽然是个混蛋,但从小到大也算是给了时元一个贵族的成长环境,他从小也不缺吃少穿,找了老公老公又进化成了家庭煮夫,时元心道自己这样要是还能营养不良,那全星都真没几个健康人了!
可数据摆在眼前,诺伽看起来还挺在意医生的话,时元瞥着那些营养品都价格不菲,也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这么补,不会给我补出什么问题吧?”时元半信半疑。
诺伽确信:“不会,都是很基础的补品,只会让你头发更顺,皮肤更好,不会再因为一点过激的运动就发烧生病。”
时元:“……”
他摸了摸肚子,“我发烧是因为身体素质不好吗?是因为你没把你的后代们都清理出去。”都两天了,等他自己去收拾也只能起个心理作用了。
这件事诺伽永远理亏,他抿唇不语,假装认真整理那些瓶瓶罐罐。
时元忽然又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心道贝温特该不会想警告他没做好万全准备不要有崽子吧。
可他是个男的啊!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记错了。
又联想到丈夫的神秘实力,时元狐疑的看诺伽道:“你家族那边没什么特殊基因吧?比如能让男人生孩子什么的……”
诺伽斩钉截铁:“没有。”
历史上不是没有海格威斯成员寻找男性伴侣,但他们都没有后代。
不过他隐约记得帝国有一条很奇怪的规定,好像是不许王室和某个保皇派贵族联姻,但他那时候太小了,这种成人规定不允许透漏给他太多。
再后来就是灾难和变故,他也没什么时间精力再去研究这些秘闻。
“行,”时元拍了拍肚皮,“那我就放心了,我这边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一普通小贵族,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多买点那什么东西,不然我再生病怎么办。”
事关时元身体,诺伽十分重视,他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就被小妻子拉住了衣服袖口。
“上一顿饭什么时候来着?”
诺伽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前。”
时元啧了一声:“那我怎么又饿了……”
诺伽顿了顿:“我去给你做。”
时元快乐道:“行,我突然想吃肉,想吃大猪蹄子!”
诺伽俊美清冷的面孔浮现笑意:“好。”
半小时后,时元点的菜被端上了餐桌,诺伽做菜手艺这方面绝对没的说,猪蹄被炖的软糯Q弹,红色的酱汁被讲究的淋在肉皮上,最顶部还细致的洒了芝麻和葱花。
时元左手刀右手叉,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块送进嘴中。
嚼嚼嚼。
三秒钟后。
青年忽然面色苍白眉头紧皱。
诺伽刚坐在他身边,就见时元猛地起身冲向了卫生间。
然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时元从来没有觉得肉这么腻歪过。
就像一团恶心的东西堵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那种带着油脂的感触接触到味蕾,让他整个人从胃里面腾起了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欲。
他抓着水池,脑袋都埋在了洗手盆里面。
背后好像有诺伽的脚步声,时元感觉有手掌拍在他的脊背上,僵硬的帮他顺了顺背部。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抬手打开水流冲了冲脑袋。
过了一会,时元转头:“什么时候买的肉。”
诺伽:“……今早。”
时元语气虚弱:“不会是卖肉的骗你,把坏的食材卖给你了吧?”
“没有,如果食材坏掉,我是不会做给你吃的。”
两人相对沉默住。
时元哭丧着脸:“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再吃肉了吗?”
诺伽安慰他:“应该不会,你的胃口一向都很好,可能是我今天没有做好。”
时元就喜欢诺伽这种出了问题从自己出发找原因的人。
他缓了缓,直起腰身:“算了,最近先不要做肉了,做点清淡的吃一吃,最好调味料不要放的太重。”
那种厚香料的味道现在还腻在嗓子眼退不下去。
诺伽抽了张纸巾,帮时元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你脸色很不好看。”
时元:“啊,有吗?”
诺伽气息沉默着,帮时元擦了脸又擦了手,才抱着他进了主卧。
时元被放进温暖柔软的被子里,就看见诺伽又在联系军部医生。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时元眨眨眼睛,“不用叫医生,我感觉就是我突然不喜欢吃肉的原因。”
诺伽看他:“我不放心。”
突然吃不下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诺伽给时元做了那么多次饭,他知道胃口不好对时元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但时元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心道我自己就是医生,虽然半道子出家,但基本的医学原理还是知道一点,原本就是为了糊弄那些贵族,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吐出来后就好多了,我现在又想睡觉了,你不要喊人来打扰我。”
时元是真的觉得有点累了,他打了个哈欠给自己揉了揉枕头。
丈夫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收起了手机,他走出去,似乎是处理了餐桌的食物,又换了新的香薰,快速冲了个澡冲掉厨房味道才回到了床前。
时元半眯着眼睛看他,诺伽躺上床,将他揽在了怀里。
啊,彻底舒服了。
时元蹭蹭丈夫干净清香的衣领,干脆把鼻子放在他的领口不动了。
诺伽胸口震动道:“还难受吗?”
时元:“……好像不了。”
诺伽:“我很担心你。”
时元拍拍肩膀咕哝:“没事,男子汉大丈夫的没那么娇弱。”
诺伽:“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不用,多大点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觉得我还能一个打十……”
轻缓的呼吸声传来。
诺伽:“时元?”
时元不说话了。
诺伽低头,手指拨弄了一下青年的额发,就见他眼眸合上,已经软乎乎的睡着了。
时元的脸色依旧没怎么恢复,不过也没像刚才那样煞白。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顺,脸颊柔软的贴着他的臂膀,看起来十分可爱无害。
“……有点担心。”影子扒在床头,绿眼睛微微倒垂,“他真的没事吗?”
“海格威斯血脉会不会对普通人造成剧烈影响?”诺伽冷道,“是我忘记了帮他清理。”
影子挠头:“没听说啊,除了不允许和某个保皇派贵族通婚,其他的好像没有限制吧。”
诺伽皱眉,流亡这么多年,他想不起来秘典曾经提过的是哪个保皇派贵族。
但即便他想起来,那些贵族又能和时元有什么关系?
他是一个虚假的联盟人,在这里伪装身份是为了复仇,而时元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他在星都还有亲人和交际圈,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联盟人,怎么看都不能和帝国贵族扯上关系。
那种隐秘的失控感又来了。
偏偏失控感的来源是对他来说不可取代的人,诺伽无法忽略,也无法解决。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存在时间内,尽快让时元的身体恢复回原本活蹦乱跳的样子。
时元又睡的醒不过来了。
而且这一睡直接睡了整整三天。
如果不是他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诺伽恐怕早就已经把医生喊来家里了。
中途他强制唤醒时元,帮对方喂了一点容易消化的粥饭,饭到嘴边了时元还算是知道吃几口,就是人一直不怎么清醒。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三天傍晚,影团发现诺伽的脸色已经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怖感了。
拥有海格威斯血脉的男人生来就对一切事物有着极端的掌控渴望,这些事物可能是权力,或者是爱情,或者是两者结合。
他们高傲无比,因为他们生来就自然的会拥有这些东西。
可是诺伽的成长环境实在太过特殊,他从小就隐瞒身份流亡在外,原本属于他父亲的王座被他叫叔叔的人霸占,原本属于他的王储地位也变成了仇人的儿子,诺伽从离开帝国的那一天,就在一点一点排布着重新回到帝国的计划。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直到他为了更好的隐瞒身份,阴差阳错的和一个联盟小贵族结婚。
比权力失控更可怕的,是感情的失控。
它的失控会让一个清醒理智的人变得焦躁不安、患得患失,却毫无解决办法,也无法拿捏轻重。
哪怕像现在这样揽着时元陪他睡觉,诺伽也觉得不怎么踏实。
他无法代替他,帮他承受身体未知的痛苦,而这一切,又很可能是由于他的倏忽导致的。
就在诺伽已经阴沉到影子军团都开始集体躁动的时候,时元在被窝里打了个滚终于醒来了。
他伸长手脚,鼻子发出睡舒服了的嘤咛声。
就像一键关闭魔王失控的开关,暗地里的影团们发现诺伽的脸色在极快的时间内变得正常了起来——最起码表面是正常的。
他站在床边,伸手轻拍了拍被子隆起的弧度。
时元看到诺伽,还没说话,漂亮的眼睛就先笑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他停滞的时间里,他只是非常舒坦的休息了一会,又感受了几秒身体,时元才咂咂嘴巴道:“……好像,没事了?”
诺伽靠近他,“还想吐吗?”
时元摇头:“不了不了,我感觉我又行了。”
他发觉诺伽的眼底微微有点青黑,于是下意识问道:“我睡了多久?”
诺伽:“三天。”
时元睁大眼睛:“夺少?”
丈夫揉了揉他的头毛:“没事,醒来就好,可能还是太累了,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不会再让你的身体机能变得紊乱。”
时元神情恍惚,他揉揉脸蛋,又按按小腰,没毛病啊,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能一个打十个的样子,难不成还真因为前几天做过头了……
两人婚后聚少离多,夫夫生活经验加起来是负值,诺伽注意到不对劲但毫无头绪,时元是极度心大,只要感觉没事那就是没事。
他生龙活虎的爬起床,进卫生间乱七八糟的洗漱了一通,然后带着清爽水珠大步走出来,一把抱起客厅的水壶吨吨吨了大半桶。
啊——活了!
“诺伽!”
丈夫从身后走出。
时元一抹嘴巴:“再待在家里人都要发霉了,今天咱们出门,出去逛街吃饭。”
诺伽站定:“你身体还行吗?”
时元不赞成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我这么能睡估计也有在家待久了的原因,咱俩出去逛,我肯定就不会睡着了。”
他笃定极了,当下就要去背包,诺伽一把抓住他的挎包带子,然后拎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时元:“?”
诺伽:“我帮你拿。”
时元迟钝:“哦哦,也行,那一会我开车?”
诺伽:“我开,你不用管。”
时元费解:“那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用干?”
“对。”丈夫面色沉静道,“感觉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时元摸下巴,漂亮眼睛上下扫视美貌的丈夫。
丈夫穿好外套在玄关等他,时元忽然掰住他的脸。
诺伽熟练的令人心疼:“是心情不好又要打我吗?”
时元摇头,他安静的看了诺伽十来秒,突然抱住他啵了一口。
诺伽平静呼吸着,精神力影子却在背后激烈翻滚了一下。
时元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诺伽垂眸看他。
时元:“没有你保护不了的东西,所以你不用紧张焦虑什么,我就是恢复期太长了一点,你下次长点记性就成。”
诺伽沉声:“我没有紧张焦虑。”
时元:“真的吗?”
丈夫嗯了一声。
小妻子指了指他的脚底:“那你是打算穿家里拖鞋出门?”
诺伽缓缓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