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伦在坑内生生呕出一口鲜血,但是恐惧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顾不得颜面和其他了,表情狰狞恐怖地喊着:“你们、你们还不都滚过来保护我!掩护,都不知道掩护吗?!”
他朝着这些士兵们恨恨地看了两眼,眼珠子上爬满了红血丝,里面也充斥着无边的怨毒。
不是没人想动弹,只是站在那的男人周身威压太深重,他们在对方的胁迫之下,双腿几乎动弹不得,又怎么可能生得出反抗的心思。
内文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脸上一片漠然,眼中古井无波,心无旁骛地准备杀掉这个敌人头子,然后按虫母所要求的救下那些人。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可是达里安公爵的儿子,你要是杀了我,达里安整个家族都不会放过你的,从此以后你都会永无宁日,永远都会遭到达里安家族的报复!!”
瑟伦一边说,一边往后紧紧退着,希望能够远离这个慢慢靠近他的死神。
内文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还是面无表情。
瑟伦惊恐得痛哭流涕,他趴伏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杀我!”
一柄从那些士兵机甲上抢来的长剑举起,在瑟伦脸上映出来长长的剑影,他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内文从坑内一跃而出,其他士兵逃的逃,匍匐的匍匐,全都在瑟瑟发抖,祈祷这个杀神不要看到自己。
他手中长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黏稠腥臭的血液,宛如汇聚的小溪,走过的时候还会蜿蜒一地。
在每个星舰中,他挨着挨着找过去,终于看到了那群士兵们关押的如同货物般的人类。
他们一见到内文,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有几个还差点尖叫出声,但是那声音却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过内文没对他们出手,众人的目光一转,也看到了外面的那些士兵们的死状,极其惨烈,且牺牲者不计其数。
但是这些人脸上全都露出痛快的神色,没有一个人会同情怜悯他们。
往日里那些人拽着他们的头发,对他们的同胞非打即骂,硬生生将他们拖拽当成牛马一样售卖,货物一般估量的事迹涌入心头,恨意鼓胀在胸腔。
性子烈的直接站起来,朝着内文说:“谢谢您杀掉这群魔鬼!”
有几个人想要抓着她的手让她坐回去。
内文冷淡地说:“你们走吧,我的任务就是救下你们,杀不杀人都无关紧要。”
只不过杀了人之后,阻碍和遭到的反抗就会更少一些,完成任务也容易得多。
坐在星舰上的人们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来救他们的,还以为又是那群士兵太过嚣张,这回终于踢到了铁板。
他们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男人说:“还有,你应该感谢我的主人。是他的仁慈和荣光照耀,你们才得以存活,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
众人发觉刚才还冷淡无情的男人在提起他的主人时,面颊居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脸上露出痴迷和狂热,是他们平时在街道上见了就会退避三舍的模样。
和他之前的冷漠对比起来,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他们也很上道,全都垂敛着眼眸,弯腰躬身,用充满敬意的语气说:“感谢那位大人,赞美他的善良和荣光,我们将会永远铭记他的恩情。”
内文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远在另外一边的时蕤差点呛咳起来。
主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羞耻称呼啊。
他睫毛轻轻地颤了两下,小表情有点纠结,欲言又止。
法布勒斯突然凑在了他的旁边,用低沉的,能够令人心脏鼓噪的嗓音唤道:“主人。”
时蕤那张俏生生的嫩白小脸刹那间晕上了清透的红,水灵灵的,引人想去咬上一口。
卢卡斯仿佛是不经意地站出来,对时蕤说:“陛下,有些士兵逃掉了,他们很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老巢里,将一切都汇报给幕后之人。”
时蕤听后,沉吟一会:“我不担心他们会带着人打过来。但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就此收手,害得大家最后找不到证据将罪魁祸首一网打尽?”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卢卡斯说,“内文表现的太强大了,仅仅以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对抗他们那么多士兵。那些人类向来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很有可能会避过这段风头,然后卷土重来。”
法布勒斯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陛下,那人的胆子很大,他不会就此轻易收手的。”
“但是保不齐他身边的人会劝阻他,所以为了理所当然地制裁这些罪大恶极的人,必须要给他们制造一点假的消息过去。”
时蕤从善如流:“派我们的人伪装成那些士兵,吸引他们过来吗?”
“陛下很聪明。”法布勒斯笑吟吟地说,“确实如此。”
今天可以说是H323星驻军的噩梦,他们像是往常一样去邻星胡作非为,享受着无人胆敢反抗的快感,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们的尊严和人格,品尝到了那些上层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滋味。
但是这一切都在遇见一个男人时被打破了。
他们就跟待宰的羔羊似的,躺在砧板上被人宰杀,全都没有反抗之力。军队从上至下都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以往那些平民们感受到的恐惧和惊慌悉数奉还在他们身上。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一行人当中有些人能够得以跑出来,然后逃回H323星。
逃兵本来是被人所不耻的,但是现在如今却已经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了。
他们需要把消息层层上报给现在的执政官,请求他原谅他们的逃亡行为,并且能够对敌人做出应对的方法。
他们一定会把敌人说的凶残无比,最好是让执政官再也不要去招惹那个人了,一回想起濒临死亡的绝望和痛苦,丁点也不想再体会那种滋味了。
而且那个人本来就非常强大恐怖,他们也不算是在撒谎。
但是没想到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执政官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
逃兵们还在茫然之中,就有另外的营队带他们过去重新安排,然后陆陆续续地安插在驻军的其他位置中,倒是没给他们任何惩罚。
“怎么回事,我们的安排怎么会这么快就下来?”其中一个从邻星跑出来的逃兵紧张兮兮地问和他一个寝室的士兵。
“那当然是因为执政官安排的。有人比你们先一步跑回来,就先一步被带去面见执政官。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这儿有点关系,还是知道了一点内情。”
“那个士兵说你们是被人偷袭了,所以才这么狼狈地跑回来,敌人人多势众实力还不算差,还利用了古怪的手段把瑟伦将军都给杀了。啧啧啧,敌人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达里安家族去找自己的麻烦。”
这个士兵一说起八卦来,就开始喋喋不休:“执政官现在非常生气,达里安家族最后肯定会来找他的麻烦,到时候他又要费一番心思来应对了。而且敌人是在挑衅,在打他的脸,他肯定不会对这件事轻拿轻放的。”
逃兵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身体微微颤抖,捂住脑袋说:“不、不对!那个人说的和我们经历的根本就不一样,过来杀掉我们的敌人明明就只有一个,实力强到恐怖!!”
他嘶吼着,露出恐惧惊慌的神色,发着抖:“执政官肯定是被骗了,那个人是敌人伪装的!”
“你在说什么呀,该不会是被这次的战斗吓破了胆吧?执政官后来可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你肯定是得了战后创伤的后遗症,出现了幻觉。因为逃亡和害怕,所以不自觉地就魔化强大敌人,来减轻自己的罪恶和愧疚……”
“不过这也正常,我要是你的话,当了逃兵之后肯定也会这样说。”室友嗤笑一声,掀起帕子就进卫生间洗漱了。
逃兵坐在床上,抱着脑袋一声不吭,他的眼睛突兀瞪大,瞳孔震颤发抖,红血丝自眼白蔓延。
真的是他的幻觉吗?
第五十八章
“如果那位执政官选到了其他士兵怎么办?”时蕤也在看着他手底下的虫族去伪装士兵,然后对那位执政官进行坑蒙拐骗。
“还是由摩尔索斯的下属去进行伪装,毕竟对这些人类来说,他们还没有能力看出来他们的伪装。”法布勒斯平静地告诉时蕤。
如果不是要以一个正当的理由来解决那个麻烦,虫族其实可以直接踏平那个星球,根本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时蕤眼睛晶亮,夸赞道:“好厉害!”
法布勒斯见他一笑,唇角也勾了起来,轻声说:“您才是最厉害的,不是吗?您每天都要给我们精神力抚慰,已经非常辛苦了。相比起来,这些小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时蕤摇头:“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呀,是我身为虫母的责任。”
“我最近好像精进了一些,你要试试吗,法布勒斯?”
法布勒斯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垂下眼睫,敛去眼中突然一闪而过的复眼,口器刺破了他的唇瓣,一滴鲜血落下:“乐意之至,母亲。”
前线满是硝烟和战火,充斥着无边的血腥和危险。
巴特咳嗽两声,身体多多少少出现了些或大或小的伤口,但是他却没办法使用治疗舱——现在伤患太多了,治疗舱的数量远不及受伤的战士,那些都是紧着伤重的士兵来用的。
“这些该死的寄生种。”他的拳头捏紧了。
就算是对卢奈尔帝国失望,可这依旧是他们的家园。兴亡都是苦百姓,最惨的还是普通民众,他们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切西尔没说话,他拿着一些止血的药粉洒在血肉翻飞的伤处。明明那些地方光是看着都肉疼,甚至都已经伤得深可见骨了,他就像是丧失了痛觉一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虫族对付这些寄生种就容易多了,我们就不能请时蕤来帮忙吗?”巴特嘟囔了两句。
切西尔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骂他两句:“你当这是过家家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不懂?”
“时蕤不是那样的人啊。”巴特反驳,“他那么善良,难道帮我们还有条件啊?是你太小看他了吧!”
“不要把别人的仁慈当作理所当然,卢奈尔是个国家,而他们虫族,现在的格伦西亚也是一个帝国。时蕤身为虫母,是他们集群国家的领袖,真的要他伤害自己国家的利益来为别的国家出力么。就算他觉得可以,他手底下那些虫族听命行事,也会在最后悄悄地从卢奈尔身上撕咬一块肉下来,这是不妨碍的小事。”
切西尔说完这句话之后猛喘了一口气,他其实不太爱说那么多话了,如果面前站着的不是巴特,碰上的又不是时蕤的事,他只会立刻闭嘴不理会。
“你……”巴特还想说什么,被切西尔一个眼神定住,那斜睨的目光让他重回多年前被队长支配的恐惧,一下就不做声了。
“而且就算我用救命之恩让时蕤无条件帮助我们,卢奈尔帝国也不会领情的。现在的王室只会觉得我们包藏祸心,最后事态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不要做多余的事。”
他的目光扫过了战场上的不少小队,这些愿意为了卢奈尔帝国冲锋陷阵,对帝国和普通民众都充满爱护保卫之心的队员们面容坚毅,目光也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
他们从来靠的都是自己,而非别人。
保家卫国一直都是自己的事,外人并不能靠得住。几十年来他们一向都是自己抵抗,至多到去星盟那里征求应有的援助,从来没想过要依靠虫族。
就算是他们也不会答应,那是原则问题——唯有自救才能真正崛起和立于不败之地。
巴特微怔,他还是不懂,不过他能感觉到切西尔的用心良苦,他绝不会做些无用功的事。
“因为我们现在依靠了虫族,就很容易在星际之中落后一步。”
他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冷冷淡淡,是因费尔诺。
巴特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从我后面钻出来了,吓死个人!下次过来讲话能不能打声招呼。”
“是你自己想事情太入神了,我早就来了好久。”因费尔诺面无表情地说。
他还觉得巴特莫名其妙呢。
“其他国家和地区都是自己抵抗的寄生种,他们早晚会在这场全星域的灾难中进化,思考出抵挡的办法,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卢奈尔帝国如果倚靠虫族的话,就很容易先天不足。”因费尔诺接着分析,“假如以后虫族诞生新的虫母,改朝换代后,那就是卢奈尔的灭亡时了。”
星际进化一向如此,弱肉强食,进化的规律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
“你……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懂这么多了,这几年看来你也不是白吃饭的。”巴特悻悻笑着。
因费尔诺没有接话,而是跟切西尔说:“这场战役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一次是我们卢奈尔胜利了。就算有星盟的援助,但星盟本来就是国家联合起来的组织,我们当初组建它的时候也出了资源和力气,他们本该帮助我们,最后取得胜利的,还是我们自己。”
他像是在说服切西尔,又是在说服自己。
巴特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一个两个闷油瓶,这一次话倒是不少。”
切西尔懒洋洋地说:“现在是胜利了就好,别又有其他麻烦找上来,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还是一堆烂摊子。”
他终端那设置过后专属的铃声再一次响起,独特的声音让其他人都不由侧目。
只有巴特才知道其中的奥秘,揶揄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跟他关系还挺好的,还分什么你我的,让他帮帮娘家怎么了,是吧。啧啧啧。”
因费尔诺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切西尔哼笑一声:“别乱说话。”
他嘴角翘着,漫不经心地打开终端,一目十行地看完,面色骤变。
巴特看他脸色不好,目光逐渐阴沉骇人,都像是要滴出水来,不由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儿了?”
切西尔没说话,抬起脑袋往前一看,眉头又打起了结。
巴特转过头,也看到朝他们走过来的一众身影,尤其是注意到为首那个银色长发猩红眼睛的男人后,更是骂了一句晦气:“这下又要纠缠半天了。”
“切西尔说他们很快就赶过来了,到时候他们会怎么办呢?”时蕤溜溜达达,坐到了法布勒斯旁边,好奇地问。
“他们应该会认清王室的本质,选择用另外的方式推翻这个国家,建立新的国制。”法布勒斯微笑着告诉他。
“我曾经在流浪星域看过跟卢奈尔帝国有关的历史,说这个国家的王室制度因为冒险小队得以延续。”时蕤双手托着腮,思考了一下,才说,“现在应该会因为冒险小队而被毁掉。”
“之前应该只有少数人像切西尔那样发现了国家的弊病,但是人微力薄,都没有办法解救这个垂垂老矣的国度,不过现在应该不一样了吧。三年时间,足够让一个腐朽的国度彻底坍塌。”
他们在一个旅馆里住下,时蕤有时间慢吞吞地细数着,他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吧。”
卢卡斯前来汇报:“陛下,敌人来得很快,他们已经过来了。”
在这颗星球上方围满了邻星的星舰,可惜这些星舰竟然是少有的迎战外敌。
“我们要去迎敌了吗?”
时蕤站起了身。
法布勒斯露出些许诧异的表情:“陛下,您对此事很热衷。”
漂亮小虫母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揉揉粉白的眼皮,眼睛都轻轻地泛着红:“因为我讨厌那个执政官,身不由己的感受太痛苦了,我也曾经历过那种绝望,所以我不希望他再胡作非为下去了。”
法布勒斯和卢卡斯心都揪了起来,小虫母的经历他们都知道,现在听着都恨不得穿过去把那些人给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我明白了,我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个地方,陛下。”法布勒斯平静的话中藏着深浓的杀意,语气中的阴鸷都让人胆寒。
时蕤乖乖走到他面前,法布勒斯一改刚才的杀气腾腾,变得非常温和,从善如流地把披风拿过来,盖在他的身上,再系上脖颈处的纤细带子。
“不用急,法布勒斯。我们再等一等,那个人要最后解决,现在还不可以越俎代庖。”
卢卡斯开口:“陛下说得对,现在用不着我们出手,这颗星球自己的驻军和冒险小队就已经迎上去了。”
时蕤扭过头,黑亮的眼睛微微睁大,那一点小红痣就藏在他精致的一道弯弯眼皮褶,轻轻动着,无比可爱。
如果是他能够有资格跟虫母陛下交/配的话,他一定会轻轻舔一舔小虫母的那粒小红痣,亲一亲就好。
“……卢卡斯?”
时蕤的声音由远及近,将他出神的状态给唤了回来。
卢卡斯赶紧道:“抱歉,陛下,我走神了。”
“没关系,我们先出去看看吧。就算是迟来的勇气也是勇气。”时蕤说,“我很喜欢一句话,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吧,那位执政官的好日子也该结束了。”
虫母陛下金口玉言,说了,相当于是给对方定了死刑。
双方的星舰上都印着卢奈尔帝国的标志,在太空中对峙敌视,看起来有些荒谬滑稽。
像是一场沉默而无声的内乱。
“一群蠢货!你去问问他们,非要和敌人站在一起对抗我们吗?他们这是在跟帝国作对。”男人眸中满是戾气和厌憎,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是,执政官!”
副官命令下达,质问声由星舰通过量子传递让对方星舰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过于无耻的话让H322星上的众人全都捏紧了拳头,却又没办法反驳。
在多数人看来,他们确实像是在叛乱。尤其是对方还有上面那些贵族插手操纵,随意控制舆论,他们的反抗更像是笑话了。
但他们也绝不会因此而求饶放弃。
“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了,如果我们永远不反抗,星球早晚会毁在我们手中。”
“他觉得会祸害一个接一个的星球,难道要让整个卢奈尔帝国毁灭吗?”
实际上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反抗了,曾经以惨痛的代价失败,所以行动散去,所有人消沉下来。
但是他们的恨意和决心并没有被磨灭,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就是等待这样一次机会,还联络了不少拥有正义感的冒险小队,其中甚至还有一位王室的支持!
“不是所有王室的良心都被泯灭啦,我们公主可不一样,她是非常善良的。”冒险小队的队员嘻嘻哈哈地过来跟他们说话,表情很轻松,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现在当然是反抗到底啦,不要听对方的狡辩,我们绝对不会饶恕这样一个祸害我们国民的蠹虫。”
他的话就像是一记定心丸,这些人以非常严厉和决绝的口吻回骂了对方,发誓要反抗到底。
听了他们话的执政官冷笑了一声,他摸了摸自己已经剪到头皮的板寸金发,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后脑勺:“既然他们这么想找死,那就动手吧。”
“真是可惜了,他们这么正义高尚,又要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
他的嘴角向上咧开,几乎要扬到耳朵根子,是一个带着癫狂意味的笑容。
副官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但他却好像失明了一般视若无睹,还在用最忠诚的话说:“大人,您说得对,我们必须要给他们颜色瞧瞧。”
机甲在太空中出动,另外就是小型星舰。
炫酷的机甲在太空中战斗时发出异彩,碰撞间会出现花火带闪电,被击落之后就会如同流星一般从天上坠下来,像是一道流星,不过那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
“莱桑德队长——!”
H322星的驻军军官目眦欲裂,看着他们这边的人屡战屡败,力量和人数竟然处处不如执政官,能倚靠的就只剩下旁边这个冒险小队。
“这颗星球的人驻军数太多了,而且实力有些异常,竟然有不少A级异能者,甚至连执政官本人都是S级异能者。”他愤怒地说,“恐怕是上面那些人派下来的,在这个紧要关头不留存实力去对付那些寄生种,反而把矛头对向了自己人!”
现在就只有莱桑德队长亲自前去和对方一战了。
莱桑德也没有推拒,使用自己的机甲就到了太空,任由自己被敌人包围也不慌不忙的。
表情漠然的执政官手持高脚杯,猩红的液体在里面流转,副官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再一静下来仔细嗅闻,又似乎只是他的错觉,明明还是花的清雅和淡香。
“这一个有点意思……”执政官喃喃道。
副官焦急地说:“大人,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藏在H322星上那些其他星域的人,这些家伙们不过是一群跟敌人勾结在一起的蠢货马前卒,敌人说不准就是要吞下我们帝国。”
执政官若无其事地说:“那就把H322帝国炸了,敌国人都是肉/体,难道还能抵得住量子炮弹的轰炸吗?”
副官听见这句话,人都傻了。
不管怎么说H322星都是他们帝国的星球,是自己的领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想着消灭摧毁啊。
星球上的人可以迁徙、移居过来,但是星球却又不能再生长。
他们要是这样做了,和寄生种有什么区别?
副官刚想说话,就看到了执政官阴恻恻的目光,他咽下满腔苦意。
太空之中的浴血奋战还在进行当中,那位冒险小队的队长确实有几分实力。副官觉得对方的脸有些熟悉,似乎是跟随在某个公主身边的侍卫。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知执政官。
后者沉吟一会,说:“只要杀掉他不就好了,然后告诉国家的所有人,他和敌国的人勾结在一起,死人可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副官知道,执政官这么说的话就是打算自己亲自出场了,他连忙过去准备。
他实在合执政官的心意,机甲出现,执政官就一跃而上,立即飞入太空之中,用自己手上的武器挑开了莱桑德对其他下属的攻击。
其他人收到示意,连忙退开,将战场留给他们两个。
两人都是话不多说的性格,直接打在了一起。
金属和金属碰撞着,发出牙酸的声音。
莱桑德伦了一个刀花,向执政官发出一个突刺。执政官猛地用自己的武器一挡,将逼近自己胸前的长刀“铛”地一声给拨开。
他们打的难舍难分,观看的人也是眼花缭乱。但是随着时间推荐。众人都看见莱桑德队长隐隐有落入下风的趋势,似乎是不敌对面的执政官。
执政官的一只手空出来,用武器穿透了机甲的肩膀,莱桑德闷哼一声,右臂完全失灵。
“你愿意投降吗?”戏谑的声音自他头上响起。
在机甲内的莱桑德抹了一下唇角的鲜血,冷漠道:“不投降,在来之前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好骨气。”
看似夸奖的话却带着执政官的怒火,他直接要对莱桑德一击毙命。而莱桑德也做好了自爆,然后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准备。
“队长——!!”
远在一边对抗其他人的队员们喊破了嗓子,顾不得自己被攻击,都想要冲过去帮忙。
但是他们离得有段距离,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根本赶不及过去帮他。
绝望和悲痛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只是多砍杀几个敌人给他们队长陪葬。
远在H322星上的漂亮少年托着下巴,张开自己殷红柔软的唇瓣,缓慢道:“去吧,法布勒斯。”
“谨遵您的指令,陛下。”
千钧一发之际,冒险小队的成员们也发现队长转瞬之间就不见了,彻底脱离了执政官的攻击范围之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众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坐在机甲之内的执政官却是面色一沉,眸光扫过太空中的某一处——
对方也没有丝毫掩饰的想法,身形一点一点浮现出来。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是以人形姿态立在太空之中,并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黑色的短发轻轻地漂浮着,他脸上带着银色的镂空面具,衣服是偏向宫廷风的。只见男人手中提着一个比他还大上许多倍的机甲,看起来十分渺小,但是又绝不容许被忽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了。
——身上没有带着任何武器和外界的力量,但又能在执政官的攻击之下救下莱桑德。
“我的主人很不喜欢你,他今天对我的命令就是将你摁死在这里。”
男人开口轻声说着,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和声细语地跟对方商量着拿他性命。
这样强大的人却是某个人忠心耿耿的下属,众人不免张了张嘴巴,不免有些好奇他口中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
执政官侧目看来,神情中带着暴虐嗜血,语气中充满了怒火和杀意:“不过是凭借着偷袭救下了人而已,就自以为是的这样嚣张,大话可别说早了。”
“你要是现在就向我跪下来求饶的话,我待会儿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他说话的时候还发起了冲锋,速度快得就只剩下一抹残影,众人都来不及看清他是怎样行动的。就发现他已经突然出现在了戴着面具的男人所在的地方。
莱桑德队长早就已经被男人丢开了,执政官手持的那柄锋利的尖刀也刺向了对方,众人心中一惊,还以为他已经伤到了这人,就连执政官的唇角上扬,准备嘲讽一二的时候,却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幻觉。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男人如同鬼魅一样在他背后出现,双手背在身后,只是用腿就携着千钧的力道将他踹得极远,差点伤及在机甲内的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但是喉头依然涌出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