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寄生种和高级虫族的战斗没能持续多久,也许是为了保存体力,所以后者没有使出全力立刻弄死它们,而是消磨了十几分钟。
解决完了之后,他们就去基地里等候着下一只上位寄生种的出现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庞大而狰狞的上位寄生种再次从裂谷里面爬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高级虫族必须出动了。
时蕤微微蹙起了眉头:“我有点儿担心他们,法布勒斯。”
这样源源不断的战斗很难吃得消吧,就算能休息一段时间,但不意味着立刻就能恢复,实在是非常消耗体能和心智的一件事。
不等法布勒斯说话,时蕤就坚定地说:“我要去流浪星域帮他们。”
法布勒斯面色微变,他说:“他们没有您想象的那样弱小,妈妈。如果您在帝星上,他们才会全力以赴,并且一点儿都不用担心后方。”
时蕤摇头:“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才是让他们最安心的一点。我会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的,我们待在星舰的外围之中。”
“我想去给他们精神力抚慰,让他们能够更好受一些。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法布勒斯。”
法布勒斯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时候发现虫母的小性子那样倔,漆黑的眼底闪着不服输的光,熠熠发亮,几乎吸引着所有的小虫子去飞蛾扑火,源源不断地涌来。
他这个时候突然就有点儿领悟了,为什么这是他们的妈妈。他理所当然是虫母。他诞下他们,又吸引着他们去追随。
“好吧,既然您都已经这样说了,妈妈。”法布勒斯露出无奈的表情,“您是知道的,我永远都拒绝不了您的任何请求,何况您一夸赞我,我就已经乐得找不到边了。”
时蕤抿嘴笑了,他圈着法布勒斯的腰,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法布勒斯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在比果冻还要柔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唇瓣上碾磨,贴下一个绵长的吻。
流浪星域。
高级虫族们浴血奋战之后,重回基地坐下修生养息。
尽管上位寄生种还没有到让他们能够大动干戈的地步,但是它们那怎么都杀不尽的数量,还是让他们心浮气躁了片刻。
有心理准备和真的动手杀起来果然还是两回事。
他们在基地之中坐着,面色愈发冷酷。所有人见了一眼都要瑟瑟发抖,没有谁敢来招惹他们这些杀神。
当然,基地中还是有后勤人员过来照顾他们这些高级虫族的。他们全都一声不吭,生怕引起虫族们的注意。
属于上位寄生种的血腥味黏稠得都快遍布整个房间了,去也去不尽。除此之外,就是高级虫族们的压迫感,天然的威压差点儿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当高级虫族们杀了一堆上位寄生种回来之后,凶煞气息更强了。
甚至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凶残了,连上位寄生种冒头的时间都越来越长了,甚至有段时间还凝滞了大半天,像是被他们杀得都快没有了。
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的奢望,既然是寄生种浪潮,那么就不可能被他们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依然还是会存在寄生种从裂谷中爬出的情况。
后勤兵小心地将水和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发现了奇妙的一幕——
高级虫族们竟然神情和缓了不少,甚至还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更甚至连面颊都晕起了潮红!
这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他们刚打算说些什么时,犀利的视线就扫了过来,高级虫族冷声道:“出去!”
后勤兵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离开。
高级虫族在仰头躺在了床上,微微低喘着,像是呼出了滚烫的热气。他们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像是躺进了温暖芬芳的泉水之中,全身心都被承载着。
熟悉这种感受的高级虫族轻而易举地就猜出来了——这是虫母的精神力抚慰。
他们的妈妈现在就在流浪星域的外围,轻柔地为他们抚慰着精神力的消耗,还有焦躁的痛苦。
这个认知让他们更加愉悦,仿佛是来自心灵和精神上的,更高层面的快乐,他们几乎要醉倒在其中。
妈妈……他们最重要最在意的妈妈。
时蕤结束了精神力抚慰之后,就有高级虫族立刻用精神力叽叽喳喳地问他怎么过来了,还很担心他的安全,希望他能够赶紧回帝星。
即便有的高级虫族没那么活泼,话也不像这么密,但是说出来的三言两语中也包含着一个意思,希望他能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时蕤全都拒绝了。
他说:“我希望和你们待在一起对抗敌人。我永远都在你们的身后。”
正如虫族诞生之初,漂亮小虫母从无到有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度,他们面对每一个强敌之时,他永远都在,也从未离开。
这就是他们的虫母陛下。
隐藏的战意和激动更加强烈,他们会为虫母陛下献上胜利。
‘是,母亲,您与我们同在。’
精神力的交流悄无声息,很快就隐没在了星际之中。
寄生种的侵袭浪潮缓解了不少,已经不再像是一开始那么来势汹汹了,他们都被挡在了以机甲为防线的后面。
投入在其中的科技设备也在不断地更新迭代,威力越发强大。
后面的寄生种也许根本就不敌逐渐变强的轰炸,哪怕它们会进化成长,但是其他有智慧的生命体也不甘示弱,绝不会任由他们宰割,都会成长变强。
而宇宙也不会任由寄生种的无限壮大,也许这次的寄生种浪潮就是改变的契机。
尽管九十银河域还是会遭受寄生种的威胁,但绝对不像是之前那样毫无还手的余地。
时蕤松了口气:“总算要结束了。”
他的眼瞳里倒映出了寂静而沉默的流浪星域,它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知道星球是否有生命,但它如此的祥和宁静,所有种族不管是在它的身上做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面对寄生种的啃噬,它都温和包容。
而如今它身上的土地都被滋润得发紫,甚至在一场蚀雨之后,还有坚韧的植物破土而出。
那一点绿意让时蕤心中微动。
“也许流浪星域不会再像是之前那么贫瘠了。”时蕤说。
还有不少剩下的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浪潮结束了,但是寄生种还没有死完。
法布勒斯说:“这是件好事,陛下。毕竟,流浪星域归属于格伦西亚。”
时蕤仰着脑袋,定定地看向摇曳的那抹嫩绿。
“是呢。这片带我过来的星球,也是结束危难的地方,命运真是不可思议。”
他曾经也想过要去追寻来到这片星际的缘由,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就觉得不重要了。
既来之则安之,此心安处是吾乡。这些话原本只不过是俗语,听听就过去了,可真的身处其中之时,才发现它的魅力如此之大。
“那我将感激这片土地,是它将您带回我们的身边。”法布勒斯说。
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像是白蒙蒙的雨雾,正如时蕤来的那天。
他拥抱了这个世界,也重回虫族的怀抱,立于君主之位。正如一颗明珠,永远熠熠生辉,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