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的鸟—— byBrokkoli
Brokkoli  发于:2024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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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濮眼尾有一点猩红,是刚才处理伤口时不小心蹭上的血迹,从靳隼言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他流出的一滴血泪,衬得他弱小又固执。
他注视着谢濮,简直要气笑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谢濮这种人,冒着巨大风险绑他回来,又是下药和他上床又是哭着祈求垂怜,难道不应该想要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竟然还要去上班?
他表情冷下去,好心情荡然无存,“你去上班,就不担心我离开?”
谢濮说:“不会的,你打不开锁链。”
靳隼言一顿,他忘了这件事,于是抬起手,“打开。”
谢濮摇头拒绝。
靳隼言盯着他,“我已经答应和你继续关系,你不用再锁着我。”
“我不相信。”谢濮站起来,陈述着,“你总是骗我,我不敢相信你的话。”
靳隼言有太多甜言蜜语,只要他想,可以诱哄谢濮奉上所有,谢濮被他骗了太多次,才学会胆怯踟蹰。
他向后退,打开卧室门,“我去煮面。”
靳隼言坐在床上,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伤口突然疼起来,他叫了一声:“谢濮。”
没有任何回应,房子是谢濮特意选的,非常隔音,尤其卧室还装了加厚隔音板,靳隼言在卧室里叫人,在厨房的谢濮根本听不见。
谢濮不是真正的兔子,不会咬人,但固执得很,靳隼言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被子很柔软,是谢濮刚换的,还有洗衣液的味道,和谢濮身上的一样,他原本在生气,躺了一会渐渐平静下去,他从未在意过,他在潜移默化之下已经记住谢濮的一切。
谢濮在厨房煮荷包蛋,快熟的时候下面条,最后一起捞出来,没用多少时间,他端着碗回卧室,靳隼言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靳隼言?”
他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他把碗和筷子放在床头柜上,“面好了,你趁热吃,我去上班了。”
靳隼言还是没有说话,走之前,谢濮又在床头柜上放了两个面包,他怕靳隼言不喜欢他煮的面条。
开车去四院的路上,他抽空量了下体温,从昨晚他就觉得头晕,嗓子也有些痛,一试果然是高烧了,他自己没当回事,但到办公室以后,兴许是他脸色实在不好,被关咏荷看出来,忙找了退烧药让他吃。
一上午过去,一切都稀松平常,谢濮却感到惴惴不安,他打开手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靳隼言订婚宴的报道,也没有靳隼言失踪的消息。
好像全世界都默认靳隼言消失了一样。
打开手机,他查看卧室内的监控,监控画面很清晰,靳隼言还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面条和面包还保持原样,没有被动过。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关咏荷自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谢濮一惊,摁灭手机。
“没有,没什么。”他勉强笑了笑。
思绪被打断,他突然意识到,他绑走靳隼言的整个过程太容易了一些,靳隼言身边每天都跟着助理,怎么偏偏昨天没有,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下午下班,他先去了一趟超市,然后才回去。
床头柜上的碗变了位置,面条少了一半,荷包蛋只剩下一个蛋黄。
靳隼言不爱吃蛋黄。
他几乎没有喜欢的东西,但讨厌的都很鲜明。
靳隼言侧躺在床上,脖子上的纱布估计让他很不舒服,只能用一只手垫着,谢濮进来时他没睁眼,也没说话。
但谢濮知道他醒着,蹲下去问:“晚上炖鸡汤喝,还可以下点米线,好不好?”
靳隼言这才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触碰他的额头,“你怎么还在发热?”
“还热吗?”谢濮自己也摸了摸,“我吃过退烧药了。”
他并未在意,跑去厨房忙碌,在他记忆里,妈妈煮的鸡汤米线很好吃,后来他无数次想复刻从前的味道,但总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在床上支起小桌,只有一副碗筷,靳隼言问他:“你不吃?”
“我先不吃。”谢濮脑袋昏沉,半趴在床上,“我先躺一会儿,就躺一会儿。”
他嘴上说着就一会儿,但直到靳隼言吃完也还没起来,靳隼言把桌子搬到地上去,再次去试他的体温,比刚才更热了,“别睡了,谢濮,起来去吃药。”
谢濮哼了一声,人清醒了一点,但没动,只转头看着靳隼言,目光没有焦距。
靳隼言掐着他的下颚抬起来,皱眉,“没听清我的话?”
谢濮确实不太清醒了,周围的景象变得朦胧起来,靳隼言也是,他抓住靳隼言的手,“我有点不安。”
靳隼言定定看着他,“别害怕。”
谢濮更用力地抓着他,企图在他身上寻找依靠。
很柔软又可怜的模样。
靳隼言掌心上移,盖住他的眼睛,思及是不是自己之前将话说得太重,真的把谢濮吓到了,“不用害怕,不会有警察抓你。”
谢濮的睫毛在他掌心扫了扫,很痒,像是在问为什么。
靳隼言说:“订婚是假的,我从未没打算订婚,这些都是做给老头子看的,就算你没有把我绑来,今天也不会举行订婚宴。”
谢濮的呼吸变得很轻很轻,过去很久,他慢慢松开靳隼言的手,他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了,靳隼言根本没有要订婚,那么之前拒绝他真的只是因为纯粹的厌恶。
“我要绑走你这件事,你也知道吗?”
靳隼言没有说话,默认了。
谢濮就笑起来,只是唇角弧度很苦涩,“靳隼言,你好厉害,什么都能猜到。”
怪不得他能这么顺利地把人绑来,怪不得靳隼言醒来后没有半点惊讶。
他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的成功,不过是因为靳隼言的默许罢了。
他如赌徒一般孤注一掷绑回靳隼言,在靳隼言眼里是不是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脱光衣服展示自己身体时,靳隼言又会不会觉得他饥渴下贱?
这场荒谬的囚困里,看似是他束缚了靳隼言,实则靳隼言还是上位者。
“也有我没猜到的,比如你会给我下药。”靳隼言嗓音沉而低,与谢濮耳语,“阿濮,你为什么觉得我中了药才会和你上床。”
“难道不是吗?”谢濮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正在被靳隼言拥抱,“对,我忘记了,你还对我的身体有一点兴趣。”
这次他可以把靳隼言绑回来,下次呢,等靳隼言再次玩腻,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或许我该学会放弃,这样对你和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不行!”
靳隼言脱口而出,他产生了一种极为矛盾的情绪,他抗拒谢濮口中所谓喜欢的情感,但又不想看到谢濮将这份情感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他脑海里陡然间浮现出叶明朗的样子,那个年轻警察,谢濮也许会将情感放到他身上。
光是想想,靳隼言就无法接受。
“我保证,我会对你的身体一直有兴趣。”他将谢濮搂进怀里,“你不用想其他的,只要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就好。”
他已经给出承诺,这下谢濮该安心了吧。

谢濮没听见似的,脸色木木的。
他都已经这样承诺了,谢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靳隼言不耐,脖子上的伤口都跟着隐隐作痛起来,“阿濮,我伤口很疼。”
他语气那么冷硬,倒听不出来疼。
谢濮看不出靳隼言是不是装的,强撑起上身,“我看看,可能是伤口抻裂了。”
看来谢濮还是很关心他,靳隼言心下满意,一动不动任由谢濮打开缠在脖子上的纱布,一边在嘴上说:“你轻一点,我好疼。”
谢濮跪在床上,动作小心,因为伤口会渗血渗液,纱布可能会粘在伤口上,不管不顾扯下去的话,伤口可能会再次被刺激出血,他小指刚断掉的时候,自己一只手不好处理,好几次都因拽掉纱布而疼出冷汗。
对象是靳隼言,他照顾起来比自己更上心。
“还好,伤口没裂开,顺便换一下药吧。”
他越过靳隼言打算下床,却在站起的瞬间感到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他不会摔着,不知为何,倒下去时谢濮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念头,果然,靳隼言自他身后扣住他的腰,牢牢接住了他。
谢濮重新跌回床上,床很软,他弹了两下,脑袋的眩晕更严重了。
“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发烧了也不知道吃药?”靳隼言语气比之前冷了几分,“退烧药在哪?我去拿。”
谢濮摸了摸额头和脖子,很烫,可他明明已经吃了关姐给的退烧药。
靳隼言打开灯,因为锁链限制,他只能走到门口,他把地上的桌子和碗筷都拿到卧室门外,然后走回来,“把锁链打开,我不会走。”
逆着光,谢濮看不清靳隼言的脸,他在身上翻找几下,浑身无力,又放下手,“找不到钥匙,我不记得放在哪了。”
靳隼言说:“阿濮,你故意的。”
谢濮半眯着眼睛,轻声问:“要做吗?”
靳隼言一时没懂他的话,“你说什么?”
“你不想和我做吗?”谢濮声音平静,一颗颗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
胸膛很快裸露,上面吻痕交错,胸口肿着,还没消退,全部都是靳隼言的杰作。
靳隼言喉结滚动,忽然轻笑一声,“我还没有欲求不满到为难高烧病人的地步。”
谢濮说:“昨晚我也在发烧。”
靳隼言呼吸一滞,为自己辩解:“我是中了药!”
谢濮动了动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眼神苦涩无奈,“不是你说的么,对我的身体还有兴趣,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病气放大了他的不安与恐惧,靳隼言是手段高超的骗子,他不敢去相信,他想要靳隼言用更加实际明确的行动来证明——他对靳隼言还有用。
只有有用,他才不会再被轻易丢弃。
靳隼言胸腔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刺痛又沉闷,他曾赞美欣赏谢濮坚韧漂亮的灵魂,却在这一刻感到谢濮不可挽回地正在破碎,他看不得谢濮自轻自贱的样子,“换个时间,等你的病好了以后,我证明给你看。”
谢濮垂下眼帘,“我听说高烧的时候会更有感觉,你真的不想吗?”
靳隼言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下颚线条绷紧,“谁教你这些的?”
谢濮不会知道这些,肯定是有人教坏了他,他试图搜寻和谢濮有过接触的可疑之人,四院里的那些同事,不可能,那对象就只剩下一个人,他咬牙切齿地问:“是叶明朗?”
“他竟然敢和你说这些?”一股无名妒火在他心头燃起,“你们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真的上过床了?”
他之前恶言恶语的揣测谢濮,实则根本不把叶明朗放在眼里,谢濮尝过他的滋味,怎么会看上叶明朗那颗清水白菜?
可他又想到他们已经分开许久,如果谢濮感到寂寞,说不定真的会去找叶明朗,该死的,他明明叫助理紧紧盯着谢濮,怎么没发现这件事!
谢濮因高烧思维迟钝,不明白靳隼言为什么突然提起叶明朗,联想到靳隼言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问:“你在羞辱我吗?”
靳隼言陷入自己的逻辑里出不来,“区区一个叶明朗,我当他是个蝼蚁角色,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阿濮,你怎么能看上他?还是说他强迫你的?”
靳隼言眸子里翻滚着怒气,谢濮这下意识到靳隼言不是在羞辱他,而是真的觉得他和叶明朗之间有什么。
“我和叶警官没发生什么,你误会了,刚才的话也没人教我。”
他解释说,不明白靳隼言为何生气,因为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吗?
靳隼言没相信谢濮的话,还是觉得叶明朗强迫了谢濮,他将怒火藏起来不再表露,谢濮被强迫已经很难过了,他不能再让他伤心。
他整理好思绪,把谢濮从床上抱起来,温声说:“可能是我之前的话没说明白,才会让你觉得不安,我只会对你的身体有兴趣,除你之外,我不会再有其他人。”
这句话不像是靳隼言能说出来的,可谢濮看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确定这就是靳隼言没错,他不自觉地抿嘴,忐忑地问:“真的吗?”
靳隼言的视线随之落在谢濮的嘴唇上,因为生病,唇瓣没什么血色,但还是很可口,让他想一口咬上去,但他不可控制地去想,叶明朗是不是也亲过这里?
他搂着谢濮腰身的手臂收紧,直到怀中的人闷哼一声,他才回神,“真的,我保证,这次一定是真的。”
他不会再给叶明朗接近谢濮的机会。
他晃动手腕上的锁链,“如果你还是感觉不安,那就一直锁着我吧。”
他抱起谢濮,走到门口,止步,将人放下来,“去吃药,再喝一杯热水,我等你回来。”
谢濮走出两步,回头,靳隼言还站在那里看他,神情在暗处有种蛊惑的温柔。
退烧药是关咏荷让他拿回来的,他就着冷水吃了两颗,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来电人是林文清,他小姨,上次见面是在表弟程天恩的婚礼上。
谢濮接通,林文清的声音传过来:“小濮?是小濮吗?”
谢濮应声:“是我,小姨。”
听到他的声音,林文清抽泣出声,“小濮,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打电话。”
谢濮握紧手机,“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文清说:“你是知道的,你爸之前住院,一直是我在帮忙,我想着都是亲戚,不帮一把说不过去,谁能想到他出院以后就耍起无赖,先是找我借钱,我借给他几次,他都没还过,后来我不借了,他就跑到家里来吵,天恩媳妇还怀着孕,刚才被吓了一跳,差点摔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管管你爸?”
窗外一片漆黑,小区里设施老旧,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谢濮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谢存强骚扰连累的人,“我会管他的,小姨,不会再让他打扰你们。”
林文清还在哭,“要是你妈还在,也不会现在这样,家不成家的。”
谢濮想,他妈走了也好,不用跟谢存强吃苦。
“我转点钱过去,给弟妹检查一下身体吧。”
林文清在电话里拒绝:“不用,你刚工作没多久,哪来的钱。”
谢濮说:“要的,还有我爸借的,我一起还了。”
他加上林文清的微信,把钱转过去,然后打开手机里的黑名单,把谢存强的号码放出来,摁下拨通键。
第一次没人接,他又打了第二次,这次很快就被接通。
“喂?谁啊?”
谢存强嗓门大,也盖不住周围的嘈杂声,谢濮几乎瞬间就猜出他在做什么,“你还在赌?”
“谢濮?”谢存强听出谢濮的声音,打了个嗝,“你可算把老子放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爸了,再说了,我可没赌,我是陪几个哥们玩一玩。”
谢濮不想听他说话,直说:“小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谢存强被戳破似的恼怒起来,“她打电话干什么?跟你告状?妈的,我没见过找儿子告老子状的,我他妈的就拿了她点钱,至于吗?”
“你不要再去打扰小姨。”谢濮冷声说。
“我找她是为了借钱,不找她找你啊?”
谢濮问:“你要多少?”
“你真要给我?”谢存强语气不可置信,“二十万!你给我二十万,我就不去找她。”
“二十万?”谢濮头疼欲裂,但笑了,“你让我从哪给你弄二十万?”
谢存强不以为意,“你身边那么多同事,就没有一个能借给你钱的?”
谢濮不欲多讲,“我先给你一万,你不能再去找小姨,你做到了,我再给你。”
谢存强骂了一声,“一万够搞个屁啊?”
谢濮利落地挂断电话,给谢存强转去一万。
杯子里还剩半杯水,他仰头一口喝下去,但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痛。
客厅没开灯,四周都是暗的,只有前方的卧室开着门,有光从缝隙里淌出来,靳隼言在里面。
占有欲作祟也好,可怜也好,关于今晚靳隼言的反常原因,谢濮不想再想,他在这一刻需要靳隼言,还有和他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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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朗背大锅

第64章 止咳良方,怎么样
一夜过去后,谢濮终于退烧,但咳嗽起来,断断续续一周也没有好转,关咏荷说是秋季流感,最近有很多人中招。
为了防止传染给别人,谢濮开始戴口罩,除了吃饭,工作时间都不摘掉,但面对靳隼言时,口罩起不了太大作用。
靳隼言喜欢扯掉他的口罩吻他。
谢濮担心传染他,每次都试图躲掉,都没成功。
靳隼言还是戴着锁链,每次动作时都哗啦啦的响,谢濮昏睡之前,锁链在响,他迷蒙醒来时,锁链还在响,靳隼言依旧在他上面起伏。
谢濮的脑子在日复一日的激烈情事中记住了这种声音,每当锁链轻轻磕碰,他就不由自主地软了腰身,呼吸微重。
巴甫洛夫用狗做实验,每次给狗送食物前都会打开红灯、弄响铃声,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即便没有食物出现,狗在听到铃声或看到红灯时也会分泌唾液。
靳隼言算是他的巴甫洛夫吗?
谢濮有片刻的失神,锁骨传来轻微的刺痛,靳隼言啃咬上面的皮肤,对他的走神表达不满。
他的身上已遍布斑驳的吻痕,今日的叠着昨日的,昨日的又压着前日,始终没有消退的机会,幸好现在是秋季,他穿着长衣长裤也不会引人注目。
靳隼言松开嘴中被磨得红而烫的皮肤,哑声问:“舒服吗?”
这是第几次了?谢濮记不清,倦得手指也抬不起来,含糊说:“我困了,好累。”
靳隼言轻笑,“这才刚开始,我还没证明够呢。”
自从谢濮那晚说了要用这种方式证明,靳隼言就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谢濮虽退了烧,但被翻来覆去地一直弄,脑袋也是晕的。
靳隼言换了个姿势,锁链跟着他移动,在谢濮腰上缠了一圈,冰凉的触感,谢濮打了个哆嗦。
靳隼言看着他颤动的白皙肚皮,觉得很可爱,“阿濮,这下还会不安吗?你看,你锁着我呢。”
谢濮闭着眼摇头,“不是,是你锁着我。”
他只是锁着靳隼言的身体,而靳隼言囚困了他的灵魂。
靳隼言再次问:“舒服吗?”
谢濮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靳隼言不满意,“看着我,是谁让你舒服的?”
谢濮回答说:“是靳隼言。”
“真乖,你要记住,只有我能让你舒服,其他人都不行,知道么?”
“没有其他人。”
“嗯,之后不许再有其他人,之前的我就不计较了,那不是你的错,乖阿濮。”
他又俯下身,亲吻着,动作却愈发得狠。
柔软的床变成大海,谢濮是一只小船,颠簸着上下起伏,这几天靳隼言很温柔,但仅限白天,每当夜晚降临,他就像发了疯一样,疯狂在谢濮身上标记。
他说的那些话谢濮也听不明白,谢濮想要解释,就被他捂住嘴,温声哄道:“过去了,都过去了,没关系的。”
如果他说这话时没有狠狠掐着谢濮的腰,谢濮兴许就会相信了。
次数多了,谢濮发现靳隼言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他只能放弃,在靳隼言的问询里一遍遍顺从地回答,只有这么做靳隼言在床上疯劲才会少一点。
夜空中星光稀疏,小区里住户不多,所以每天都很安静。
谢濮趴在枕头上咳嗽,脸上还带着被情欲熏红的颜色,靳隼言喂他喝了一口水,捏着他的下巴接着亲,咳嗽被打断,谢濮脸色更红,胸膛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去。
“止咳良方,怎么样?”靳隼言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沉沉。
谢濮无话,也没了力气。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时响起来,是靳隼言的,昨天谢濮把他的手机还回来,但他一直没动过。
来电人是靳律,他接通,问:“什么事?”
靳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靠得太近,谢濮也能听见,闻言看向靳隼言,浓密的睫毛还湿润着,潮乎乎的。
怎么能这么可爱,靳隼言无论看哪里都觉得谢濮可爱,自己的决定太正确了,谢濮就该被他一辈子饲养。
他低头,蹭了蹭谢濮柔软的脸颊。
电话里的靳律没得到回答,又问:“靳隼言,你在听吗?”
“嗯,我在。”
“老爷子病危,已经失去意识了。”
靳隼言来了点兴趣,“是被气的吗?”
靳律思索几秒说:“可能有一半原因。”
他说话向来谨慎,一切靠事实说话,从不自己揣测,说实在的,靳隼言觉得这样的人很无趣,他直言不讳地问:“快死了吗?”
“……还没有。”
靳隼言理所当然地说:“那我回去干什么?”
回去迎接他的只有一堆烦心事,而这里有一个可爱的谢濮,他是傻了才回去。
靳律语气似是无奈,“你是老爷子亲自认定的继承人,这时候不回来像话吗?”
“小叔,你是靳文东的亲儿子,身份合适,而且能力足够,靳氏交给你我很放心。”靳隼言揉捏谢濮的耳垂,神色漫不经心,“我的东西拿回来了吗?”
“东西在我这里。”
“先这样吧,小叔,有事再联系我。”
挂断电话,靳隼言随手扔开手机,然后对上谢濮黑白分明的眸子,“刚才不是说困,怎么不睡?”
谢濮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你要离开吗?”
“怎么离开?阿濮不给我打开锁链我可走不了。”靳隼言抖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没那么快,老爷子最近几天死不了。”
靳文东养着一个顶尖医疗团队为他服务,没道理不能延长他几天寿命,苟延残喘不也是活么。
“之前一段时间,我在明面放松老爷子的警惕,靳律暗中联系靳氏其他股东,控制住老爷子的身边人,等老爷子发现时已经晚了,他的病情本就严重,再被这样刺激,我以为他会直接死了呢。”靳隼言语气无不惋惜。
谢濮知道靳隼言的经历,不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有什么问题,靳文东根本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长辈。
“订婚突然取消,我需要避风头,阿濮,还是多亏你把我绑回来,不然我无处可去。”
靳家的少爷怎么会无处可去,谢濮心知这话是假的,可他抬眼,视线与靳隼言交汇,靳隼言的眸光深邃缱绻,他的心跳忽然加速,气息微热。
就是这样的眼神,这几天来每每看到,他都会生出被靳隼言珍惜爱着的错觉。

第65章 舍不得
靳隼言不在乎靳文东的死活,甚至希望他能早点死,不过最近待在谢濮这里,看谢濮为他忙前忙后,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原来他并不是绝对厌恶被控制,控制他的人变成谢濮,他就可以接受。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三天后,靳隼言再次接到靳律的电话,靳文东死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清晨,谢濮打算起床,但被靳隼言摁住,动弹不得。
靳隼言压在谢濮身上听完这个电话,本就有起床气,此刻眉目间郁气更重,“老头子死了,真晦气,死都不会挑个好日子。”
谢濮挣扎着下床,找出钥匙,打开靳隼言手腕上的锁链。
手上没了坠感,空落落的,靳隼言一时不太习惯,“真放我走?”
谢濮仰头看他,“我相信你,别再骗我了。”
他信了靳隼言和他继续关系的话,信了靳隼言不会再有其他人的承诺,最后一次,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靳隼言再骗他一次,他就放手。
靳隼言抚摸他卷起来的发尾,调笑说:“舍不得?那我不走好了。”
他顺势张开手臂,重新仰倒在身后的床上,“阿濮,你知道么,我从前被关着的时候,靳文东每个月都来见我,和我说些外面的事,那些只要我被关着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他试图煽动我和疯子继续厮杀斗争,以此来筛选谁才是最优秀的继承人,可我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我讨厌疯子,更厌恶他,疯子被他养成愚蠢的毒虫,日常朝我露出獠牙,他会咬人,但都是明目张胆,所以我知道,疯子不会无缘无故毒死我的兔子,是靳文东怂恿他。”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其他情绪,谢濮却觉得他像一只讨要安慰的猫。
他如是想,于是俯下身,抱住靳隼言,“如果你想,我可以继续锁着你。”
这样靳隼言就可以不用回去面对令他讨厌的一切。
谢濮短暂喂养过一只猫,这些天来也豢养靳隼言,对于继续养着靳隼言,他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经验。
靳隼言轻笑,胸膛颤动,“真舍不得我?”
“舍不得。”谢濮想一直拥有靳隼言,哪怕靳隼言不接受他的喜欢,但只要能在他身边占据一个位置,哪怕微不足道,谢濮也知足了。
靳隼言阖上眼,懒洋洋的,“等我处理完这些事,会很快。”
助理时隔多日接到靳隼言的电话,心潮澎湃了一会儿,谢天谢地,这些天来靳隼言不见踪影,半点消息也没有,搞得他还以为自己失业了呢。
把车开到一个老旧小区,等在门口时,助理心里纳闷,靳隼言那样的身份跑这里来干什么。
他没疑惑太久,很快看见靳隼言的身影,谢濮走在他旁边。
原来是在小情人家,不过小靳总也太抠门了,也不说给小情人换个好点的地方住,助理在心里嘀咕。
上车之前,靳隼言揽过谢濮,“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助理还现在旁边看着,在旁人面前和靳隼言亲密,谢濮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
靳隼言捏着他细长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根残缺的小指,他动作微顿,“我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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