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剧本不对劲by云初棠
云初棠  发于:2024年08月16日

关灯
护眼

离族圣子几次想找谢云槿,奈何谢云槿被大梁太子牢牢护在东宫,见不到人,百般想法只得按下。
谢云槿在东宫住的很惬意。
离族圣子再想,也不可能随意进宫,没了时不时出现的烦人精,谢云槿心情舒展不少。
年关将近,忙完最后一波,会有一段清闲时间,抛开杂念,谢云槿投入紧张忙碌中。
每日与梁煊同进同出。
到底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隐秘暧昧在两人间流淌。
长宁侯不回京过年,侯府的人情往来便落到了谢云槿身上。
以前长宁侯在的时候,除去必要,不会带谢云槿出门,对侯府的人际往来,谢云槿并不清楚。
梁煊拿来册子。
“这是什么?”
“阿槿需要走动的人家。”梁煊将册子摊开放到谢云槿面前。
谢云槿垂眸大致翻了翻。
记录的很详细。
这些本来是需要长宁侯一点点交接给谢云槿的,显然,长宁侯没有这个打算。
“殿下为何给我看这些?”谢云槿合上册子,心情复杂。
他的亲生父亲,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若不是梁煊给的册子,谢云槿还不知道,长宁侯在京中,有怎样的谋划。
“这些,迟早都该是你的。”
梁煊不需要长宁侯主动给,该是谢云槿的,谁也抢不走。
长宁侯在外的几个月,谢云槿一点点接手了对方在京中的人脉,假以时日,即便长宁侯不能回来,谢云槿也能自然而然接手长宁侯府。
对长宁侯,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磨灭了父子之情,接手对方的势力,谢云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不会矫情到放着长宁侯经营多年的势力不要,从头再来。
没必要。
长宁侯看重权势,谢云槿很想知道,当长宁侯回到京城,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他这个不被看好的儿子继承,会是什么表情。
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万事不知的小孩了。
越接触越知道,权势确实让人着迷。
难怪那么多人拼了命想往上爬。
“谢谢殿下。”谢云槿收下册子,抬眸望向男人。
烛光仿若给男人渡上一层暖色金边。
眉目如画。
谢云槿一向知道梁煊长得很好。
他完美继承了帝后的优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越成熟,越让人移不开眼。
梁煊任他打量。
私下做的事,他不打算让谢云槿知晓。
婚期定下,离族使者任务完成,准备离开。
来这一趟,除了确定谢云槿对大梁太子确实很重要之外,离族圣子一无所获。
就这么离开,他非常不甘心。
想到查谢云槿时,无意查出的秘密,他低声吩咐侍从几句。
无法从谢云槿身上下手,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临别,怎么也该给这位处处防备他的大梁太子一份小“礼物”。
若谢云槿知晓你私下做的事,还会像过去那样毫无芥蒂待在你身边吗?
离族使臣离开了。
谢云槿回到阔别半月的侯府。
一回来,就被老夫人叫过去,好生稀罕了一番。
老夫人拉着人,上上下下打量。
身穿白底红边锦袍的少年气色红润,脸色长了些肉,肉眼可见的被养得很好,老夫人无法违心说出对方在东宫受了苦的话。
谢云槿笑嘻嘻任祖母打量。
好生看过一遍,老夫人拉着孙儿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祖母这话说的,好似我离开了很久一样。”谢云槿依偎在祖母身边撒娇。
“离开一天,对祖母来说,也是很久。”
与祖母腻歪了一会,谢云槿凑去侯夫人身边。
看到长得越发好的儿子,侯夫人没将心中忧愁表现出来。
少了一个长宁侯,侯府过年气氛丝毫没有减少,相反,没有长宁侯,三人一起过年,气氛更融洽了。
过完年,太子来侯府拜访。
老夫人迟迟没开口问谢云槿,和太子的关系。
一是心中不确定,怕问了,反而起到反作用,二是谢云槿好不容易有放松时间,她不愿打破孙子的放松。
这一迟疑,就迟疑到太子前来。
太子带了许多礼物。
往年长宁侯在,太子只送人,不会亲自过来。
理所当然的,谢云槿需要亲自迎接。
外面在下雪,梁煊穿了件织金大氅,进屋后,解下大氅交给伺候的人。
谢云槿把怀中抱着的手炉塞进他怀中:“殿下暖暖。”
谢云槿习惯了与梁煊的相处,不觉得有什么,两位夫人却是知道的,寻常臣子在君主面前,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想到那份不该存在在两人之间的感情,老夫人的心沉了沉。
刚要呵斥孙子无礼,梁煊已经接过了手炉,并捏了捏谢云槿的手:“给了孤,阿槿会不会冷?”
没有责怪谢云槿的无礼,只担心谢云槿会不会冷。
至少说明,这一刻,太子是将谢云槿放在心尖上的。
老夫人识趣没有开口。
梁煊带来的东西多,谢云槿对那些都不感兴趣,一段时间没与梁煊见面,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梁煊始终含笑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两位夫人与太子简单见过礼后,将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他们知道,太子来,是为了见谢云槿。
“母亲……”走出一段距离,侯夫人迟疑着开口。
太子与自家儿子的相处她看到了,说是处处迁就也不为过,若两人私下都是这般相处,若自家儿子是个女儿,这段感情不会遭到任何阻碍。
老夫人拍拍儿媳的手:“先看看吧。”
天家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殿下怎么亲自来了?”祖母和母亲离开后,谢云槿把人领到自己院子里。
“想你,就来了。”
直白的话让谢云槿红了脸。
梁煊真的很想,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突然见不到人,处处不习惯。
用膳时,下意识给身边人夹菜,身边却空无一人;处理公务时,身旁没了安静的身影;晚上,没有道“晚安好梦”的声音……
是以时间一到,梁煊迫不及待出宫见人。
嗅到谢云槿身上熟悉的淡香,看着脸颊泛红的心上人,梁煊无法控制,手臂用力,将人拥入怀中。
埋在少年颈窝深吸一口气。
“阿槿想我了吗?”

第54章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颈侧,谢云槿不自在动了动,试图把人推起来:“殿下先起来再说。”
幸好,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下人都自觉出去了,没人看到。
“不起,”梁煊维持原有动作不动,“除非阿槿说,也想我了。”
“殿下这不是耍赖吗?”谢云槿推了推人,没推动。
“说不说?”梁煊变本加厉,在谢云槿颈边蹭了蹭。
柔嫩肌肤近在眼前,多日思念倾泻,先是脸,然后用嘴唇蹭了蹭。
暖意传来,谢云槿动作一滞。
“我说,我说,我也想殿下了,殿下快起来。”谢云槿自知拗不过他,连忙道。
梁煊不再克制,重重吻了一下谢云槿脖子。
谢云槿惊呼一声:“殿下!”
梁煊总算直起身子,拉过谢云槿的手:“长宁侯没回来过年,阿槿可有想他?”
谢云槿不高兴嘟起嘴:“殿下说他做什么?”
谢云槿巴不得长宁侯一直不回来了。
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长宁侯最近有些动作,”梁煊坐到软榻上,把谢云槿也拉了过来,“不过影响不到阿槿。”
长宁侯的一举一动都在梁煊眼皮底下,顾忌对方是谢云槿父亲,梁煊给过他机会,抓不住就不怪他了。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谢云槿坐到梁煊身边,“皇后娘娘最近身体还好吗?”
身子渐重,皇后免了后宫的拜见,年前谢云槿太忙,有一段时间没去坤宁宫了。
“一切都好,”梁煊握住谢云槿的手,揉捏,“阿槿不问问我?”
谢云槿转头,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正襟危坐的某人:“殿下看着很好。”
“不好。”
“嗯?”
“没有阿槿,吃不好,睡不好,正月过了,阿槿搬去东宫住,好不好?”
“殿下!”谢云槿恼羞成怒。
“好了,不逗你,”梁煊摸了摸炸毛的猫头,“今年可能会出一些事,阿槿有个心理准备。”
谢云槿一惊,第一时间是回想做过的梦,可惜他做的梦太零碎,除了与梁煊相处的画面,涉及到其他的太少太少,无法推测出今年会发生什么。
出事……
梦中梁煊出事是什么时候来着?
“在想什么?”
脸颊肉被捏了。
谢云槿回神:“在想殿下说的是什么事,会对殿下造成不好影响吗?”
如果是梦中那场变故,他该怎么避免?
情急之下谢云槿牢牢抓住梁煊的手,梁煊低头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安抚道:“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谢云槿依然不放心,手上力道加重:“殿下不可大意。”
梁煊意识到不对劲。
以他对谢云槿的了解,在他说出不必担心后,谢云槿不会如此不安,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各种念头在心中闪过,梁煊不动声色开口:“我不会大意,阿槿不必担忧。”
谢云槿也知道自己太急了,调整一下心情,道:“过两天上值了,我会搬去东宫住。”
权衡之下,谢云槿做出决定。
不管他和梁煊的感情如何发展,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梁煊出事。
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梁煊心中大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阿槿来东宫住,孤求之不得。”
谢云槿心情很沉重。
梦里的未来太惨烈,他不想与梁煊的关系变成那样,也不想梁煊遭遇那些痛苦。
现实和梦境是有区别的。
至少在梦中,没有出现皇后有喜……
谢云槿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确实,梦里,皇后没有生下小儿子,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在出生前遭遇了什么意外,没能来到人世。
皇后明明身体很好,为何梦中却早早去世?
迷点太多,谢云槿头一次希望,再多做一些关于未来的梦。
许是白日想的太多,这天晚上,谢云槿又一次做了梦。
和以往每次不同,这次梦中,他没有实体,飘荡在寂静大殿中。
殿内空无一人,只正中间有一座大鼎,大鼎上方,白烟缭绕,烟雾飘散,让整座大殿显出一片朦胧。
谢云槿往前飘了飘。
太安静了。
死寂一般。
这是哪里?
谢云槿边飘,边打量四周。
周围布置有些像皇宫,但谢云槿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座宫殿。
不知飘了多久,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云槿下意识飘到大鼎后躲了起来。
“吱呀——”
门被推开了。
沉稳脚步声靠近。
没有人出声。
谢云槿待了会,始终等不到人说话,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从大鼎后探出脑袋。
是梁煊。
烟雾缭绕中,梁煊站在大鼎前,面无表情。
谢云槿却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比起前几次梦中的梁煊,面前的人憔悴了许多,眼眶凹陷,眼中血丝遍布,他微微抿着唇,浑身散发着无法言说的悲戚。
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云槿定定看着他,心仿佛被一双大手攥紧,生疼。
“陛下,大师来了。”
殿外,响起高公公压低的声音。
大师?什么大师?
谢云槿心中隐隐有个猜想。
他没有动,继续看着外面。
梁煊也没有说话。
好半晌,才开口:“请大师进来。”
外面应了一声。
脚步声再次传来。
透过白烟,谢云槿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惊芜大师。
惊芜大师和现实见过的没有区别,他双手合十,对梁煊行了一礼。
“朕已经按大师说的做了,大师,为何他不肯来见朕?是还在怪罪朕吗?”梁煊开口,声音沙哑。
惊芜大师嘴张张合合,说了什么,谢云槿听不清。
好似突然出现一道隔阂,隔绝了谢云槿与这个世界,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是梁煊。
“我知道错了,只要阿槿愿意回来,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里,是浓浓的死志。
谢云槿一惊,顾不得其他,飘到梁煊面前:“你说的什么傻话!”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仿佛见不到飘在半空中的谢云槿。
谢云槿顿了顿,往前凑了凑。
确定了。
他们真的看不到自己。
谢云槿也听不清惊芜大师说的话,即使离得这样近。
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吗?
谢云槿猜测。
梁煊接下来的话确定了他的猜想。
“阿槿重病离世,是我没照顾好他,是我的错,大师,用我的命,可以换回阿槿吗?”
梁煊伸出手,谢云槿眼尖看到,他的手心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贯穿整个手掌。
稍微用力,鲜血从还未愈合的伤口沁出。
谢云槿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想找东西给他包扎。
他的手从对方手中穿了过去。
无法触碰。
手僵在半空中,眼前一片雾气,谢云槿眨眨眼,一滴泪珠落了下来,滴到梁煊手中。
手上一凉,梁煊停下动作,怔怔看着自己的手。
是阿槿吗?
嘴唇动了动,疑问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自己欺骗自己也好,梁煊怕出了声,把人吓跑。
“大师,我现在死去,可以见到阿槿吗?”阿槿才去六天,只要他快一点,是不是可以在黄泉路上追到人?
听到这话,谢云槿急了:“我不许,你听到没有!我不许!”
怎么能傻傻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在梁煊身边飘来飘去,带起梁煊垂落的衣摆,殿里好似起了一阵风,顺着他的动作将梁煊衣摆吹起。
梁煊声音猛然停下,他不敢动,直愣愣看着微微扬起的衣衫重新垂下,声音微哽:“是阿槿吗?”
很轻缓的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是我啊!”
谢云槿大声回复。
“你不许做傻事!听到没有!”
可惜梁煊听不见。
“阿槿来见我,是想带我走吗?”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梁煊眼中亮起惊人的光。
谢云槿傻眼了。
气愤撞了撞小心翼翼望着前方的男人。
一股大力袭来,谢云槿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床幔。
眨眨眼,一片湿润。
怎么醒了?!
谢云槿赶紧闭上眼,想要再次进入梦中。
他想知道,最终梁煊做了什么。
重要的是,有没有做傻事。
可惜闭了半天眼,困意全无。
天一亮,谢云槿起身穿衣,什么都顾不上,坐上马车前往东宫。
他需要看一看梁煊。
谢云槿心中很清楚,即使未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都不希望梁煊追随自己而去。
到皇宫的时候,太阳正好从云层出来。
金光洒向大地,驱散夜晚的寒凉。
谢云槿径直去了东宫。
这么早见到他,小夏子诧异了一瞬,很快调整好表情:“小公子可是有事寻殿下?”
小夏子很少见谢云槿脸上出现如此焦急的表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殿下在哪?”谢云槿没心思解释什么,在做了那样的梦后,只想早点见到人。
“殿下去上朝了,您在这边坐坐。”
是了,梁煊需要去上朝。
谢云槿稍微冷静了一下。
小夏子给人端来热茶,又去小厨房吩咐人做早膳,顺便端了一盘小点心来给谢云槿垫肚子。
这么早,一看就是饿着肚子来的。
谢云槿没心思吃东西,随便吃了点,望向外面。
梁煊下朝出来,守在外面的高公公走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
加大步子回到东宫。
一眼看到坐在廊下的少年。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梁煊摸了摸少年的脸,很凉。
“怎么不在屋里等?冷不冷?”
梁煊的手很温暖,暖意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谢云槿似乎还没从思绪里回神,愣愣看着站在身前的高大男人。
魇住一般,他拉过梁煊左手,摊开掌心,一道长长的掌纹映入眼帘。
谢云槿小心碰了碰。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带来微弱痒意,梁煊掌心合拢,将谢云槿的手拢在手中。
“怎么了,阿槿?”
谢云槿抬眸,眼睫颤了颤,突然起身,扑到男人怀中,不出声。
心上人主动投怀送抱,梁煊心都快化了,蹭了蹭脸边发丝:“想我了?”
“嗯。”谢云槿闷闷道。
他不知道梦中未来的梁煊做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一阵闷疼。
抱了一会,谢云槿心情平复了些,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殿下松松。”
那双手臂箍在腰间,将他牢牢固定在男人怀中。
梁煊微微松手,低头看去。
“怎么哭了?”
怀里人眼眶红红的,一滴泪挂在眼角,将落未落。
主动被抱的喜悦被心疼取代,梁煊抬手抹去谢云槿眼角的泪珠。
“有人欺负你了?”想到高公公说的,今日一早谢云槿的异常,梁煊语气微沉。
“没有,”谢云槿摇摇头,“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能吓到我们阿槿的,一定是一个很坏的梦。”
“嗯。”
“别怕,梦都是假的。”
谢云槿闭了闭眼。
可那些梦,不是假的。

谢云槿窝在梁煊怀里,罕见的,没有在短时间内把人推开。
梁煊便知,谢云槿遇到的事,不是一件小事。
但他去问,谢云槿只肯说,是做了噩梦,问具体做了什么梦,谢云槿咬着唇,不愿回答。
这种时候,梁煊自然不愿逼迫他,抱着人哄了会:“我们先进屋,外面凉。”
谢云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梁煊怀里待了许久。
他忙推了推人:“殿下可以放开我了。”
心情平复了许多,语气也不再哽咽。
“阿槿这是用完就丢?”梁煊见他心情好了些,开玩笑。
谢云槿用力推了他一下:“有人看见……”
“不怕,没有人会乱嚼舌根。”嘴上说着,手却是松开了人,转而牵起谢云槿的手,带人往屋里走。
手被温暖大手握住,谢云槿手指动了动,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无法触碰的。
任由梁煊把他牵到屋里。
暖意扑来。
屋里点了炭盆。
高公公为两位主子奉上热茶,安静退了出去。
梁煊拿起其中一杯,递到谢云槿手中:“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谢云槿抱着茶杯,抿了几口。
真实的梁煊站在眼前,暖意顺着热茶流入胸膛,噩梦般的场景褪去,谢云槿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理智回笼,谢云槿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好意思。
“殿下,我……”
那么大个人了,因为做了个噩梦跑来向太子撒娇,谢云槿在心中捂脸。
天啦,他都是做了些什么?
“阿槿来找我,我很欢喜,”不等他说完,梁煊打断,“以后出了任何事,阿槿都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
对梁煊来说,今日谢云槿的行为,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谢云槿来寻他,是出自下意识的信赖也好,是出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罢,他第一反应是来找他,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殿下真这么想?”谢云槿抱着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不会觉得我很烦吗?”
一想到梁煊会嫌弃自己烦,谢云槿一颗心如同被浸泡在凉水里。
“怎么会?”感受到他的不安,梁煊走过去,在谢云槿的小声惊呼中,将人抱在膝头,“阿槿第一时间来找我,我求之不得。”
梁煊低头,用额头蹭了蹭他:“若阿槿不来寻我,我才要生气。”
“为什么?”谢云槿愣愣的。
梁煊一手揽人,一手掰过谢云槿脑袋,目光与之对视:“阿槿知道原因的。”
什么原因?
天光炸裂般,谢云槿想到什么,勾着腿想从梁煊腿上下来。
理所当然没成功。
“阿槿别动。”梁煊按着人,语气微哑。
“我,殿下,我,”感受到什么,谢云槿语无伦次,“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梁煊再次埋到谢云槿颈间,深吸一口气,“阿槿乖,让我抱抱。”
“可是你……”
“不用管它。”
谢云槿不敢动了。
生怕一动,情况更糟。
梁煊抱着人,试图平缓,可心悦之人在怀,满馥馨香,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他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对谢云槿做什么。
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一点点编织网罗猎物的巨网,只等猎物上门。
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谢云槿有些难受,戳了戳不愿放手的男人。
“我腿僵了。”
闻言,梁煊下意识伸手:“哪里?我给你揉揉。”
“不用,别!”
腿已经落入梁煊大手中。
梁煊给他按了按:“有没有好一点?”
“你放我下来就好了。”谢云槿闷在梁煊怀里,道。
“不想放,这次放开了,什么时候阿槿能让我再抱一抱?”梁煊语气好似在与谢云槿商量,却没给他拒绝机会,“除非阿槿答应孤,下回还给孤抱。”
“殿下,你——”谢云槿被梁煊惊到了。
这是他所认识的太子会说出的话吗?
“怎么?”梁煊恍若未知。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
谢云槿嗫嚅了一会,大不敬说出三个字:“不要脸!”
“要脸怎么追太子妃?”
“我,我才不是!”谢云槿脸腾的红了,一阵热意涌上脸颊,大力从梁煊身上跨了下去。
手臂被抓住。
梁煊跟着起身,把人往身前拢了拢:“那是谢夫人怎么追相公?”
谢云槿脸更红了,慌乱去捂他的嘴:“你别瞎说!”
捂住梁煊的唇,确定这张嘴里不会再说出让人心慌意乱的话,谢云槿稍微松了口气。
不等这口气松到底,掌心一热。
谢云槿被烫到一般松开手:“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阿槿不想让我说话,捂住我的嘴,去只是亲……”
“不许说!”谢云槿慌乱打断他,手心被触碰的地方异常灼热。
刚才,梁煊舔了他的掌心。
怎么能舔……
谢云槿摇头甩开纷乱的思绪,梦里带出的悲伤早不知被丢到了何处,视线左右飘了飘,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很危险,道:“我出去了,还有事等着我做。”
脸颊泛红,眼眶湿润,看起来格外可口。
可惜不能再做什么。
梁煊心中遗憾。
见差不多了,没再继续逗弄:“去吧。”
他这么好说话,谢云槿倒是不适应了:“我真走了?”
梁煊狠狠将人扣进怀中揉了揉:“别再招我了。”
谢云槿被揉得面红耳赤,嘴硬:“我哪有?”
梁煊在他额头亲了口:“有没有阿槿自己心中清楚。”
谢云槿离开了。
离开前不忘留下一句“那殿下自己解决一下”。
然后飞快溜走。
梁煊盯着被关上的门,许久,笑了下。
谢云槿在寒风中吹了会,扑通扑通跳的心脏缓慢恢复正常跳动速度。
拍了拍脸。
脸上温度降低了许多。
应该不红了。
东宫众人发现,太子殿下与小谢大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古怪了。
小谢大人在的时候,太子格外好说话。
虽然以前也这样,但以前小谢大人不会经常与太子在一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子在的地方,总能看到小谢大人的身影。
谢云槿不再躲梁煊,对梁煊来说,是一件顶顶的大好事。
两人虽然没有说开,相处起来,却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谢云槿会偷偷去看梁煊。
做事的梁煊格外有吸引力。
总能让谢云槿看得移不开眼。
梁煊欢喜,却也头疼。
少年人的感情表现的太明显,没有丝毫遮掩,在东宫还好,他的人不会乱说。
欢喜是因为他的感情得到了回应,头疼则是因为,谢云槿分明对他也有那样的感情,却不肯让他太亲近。
心上人触手可及,无法更进一步,就像一块可口的美食摆在面前,散发诱人香味,只能看不能吃。
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心照不宣的进展谢云槿很喜欢。
他享受梁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享受梁煊喜怒受他一举一动牵扯。
他春风满面,侯府的两位夫人如何看不出?
老夫人一直想同孙子谈一谈,从年前拖到年后,从孙子不开窍拖到开窍,老夫人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等她寻到合适机会去问,先一步见到了太子。
梁煊挑了个谢云槿外出办事的时间来到侯府。
过年的时候,祝余回了薛家,他只是在长宁侯府借住,有了自己的家,自然不会继续在这里长住。
陆陆续续的,东西也搬了出去。
侯府只有两位夫人。
梁煊前来,没有大张旗鼓,老夫人和侯夫人得知有贵客来访,见到人,才知道是太子。
太子以前来都是槿哥儿在家的时候,这次偏偏挑了槿哥儿不在的时间。
老夫人与侯夫人对视一眼,想到最近槿哥儿的异常,心中有了某个猜想。
刚要行礼,被梁煊打断:“今日我只以小辈身份来拜访,两位夫人不必将我看做太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