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氛围只能做一些事,再超过就落俗。
那些炙热的随着呼吸一并被呼出的情绪,散落交缠,介于与爱与情之间。
景浔跪坐在林织的旁边,握着他的右手,专注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问:“我可以给你画画吗?”
他不满足于只是背后的窥探,想要通过眼睛看到而不是冰冷的屏幕。
想用眼睛捕捉他身上的所有色彩,看着因光影变动产生的细节,避免因距离产生的失真。
想获得许可,想感受更多。
即使被危险吞噬,不剩残渣。
即使景浔是俯首看着林织,所表达的却是仰视的请求。
林织弯唇:“当然,能成为大画家的模特,荣幸之至。”
这也是我的荣幸,景浔在心里低语,亲了亲林织的手背。
景浔有些后知后觉,心里有些期待和紧张地说:“你看过我的画吗?”
林织侧身,撑着面颊看着他答:“当然,展出的全部,我都看过。”
“那你最喜欢哪一幅?”
这话要是让常雨涵听见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因为景浔最讨厌别人这么和他寒暄,在他声名大噪之后他越发厌烦这种话,而现在这种话直接从景浔的嘴里问出,他居然主动去询问别人最喜欢他哪个作品。
“最喜欢吗?《戈尔德的鸟》。”
景浔听见没有失落,这的确是他比较满意的作品,不过他最喜欢的不是这一幅,但他现在最喜欢的作品在二楼,没被任何人看见。
别墅二楼,站在画前的韦锦荣心里微微发冷。
被开辟的新区域之挂了两幅画,第一幅雨雾他看不懂,但第二幅画上青年的脸他无比熟悉。
看着镜子里那双眼,他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旁边有幅画正在阴干,韦锦荣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又看见了同一张脸。
林织,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景浔望着林织,想继续听他说话,说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联系。
他喜欢这种氛围里林织望着他的眼睛,喜欢林织的声音,哪怕是不怎么说话的他,也想要就这样倾听下去。
他对外界的信息并不敏锐,因为他并不是很喜欢看网络资讯,也只和小部分人交流。
代理人常雨涵告诉他,那是他最受欢迎的一幅画,很多人都因为这幅画开始认识他喜欢他,景浔并不知道这些,不过他知道《戈尔德的鸟》这幅画带给他的金钱最多。
尽管艺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但某些时候,又可以通过金钱来印证价值。
“对,那幅画确实很好,不管是色调还是技法,还有……”
“嗯?”
“还有角落里那个男孩。”
景浔微微睁大眼,用极为怪异又热切地眼神注视着林织,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注意到了?”
林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然。”
在《戈尔德的鸟》这幅画中,除了为主体的衔着红色荆棘的鸟,在油画的角落处有着哭泣的男人以及恬静贴着母亲的孩子。
《戈尔德的鸟》是一种指代,在传说中戈尔德是一个性情暴戾的君王,自称天灾,以杀人取乐。
他有一只鸟,每当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会让自己的鸟衔着一截荆棘,鸟把荆棘落在什么地方,戈尔德的屠刀就会挥向什么地方。
这个流传的民俗故事被许多画家画过,大家都有不同的版本,大多数时候戈尔德会出现在画里,鸟在他的左右,那些画或刻画他的残暴欢愉,或刻画他的狰狞残忍,或刻画灾难下可怜的死者,其中不乏一些大师的精妙作品,而珠玉在前的情况下,景浔这幅画依旧在如今取得了成功,除了他的画技和色彩运用以外,他的创作主体也有些特别。
景浔的画里只有那只鸟,而且以鸟做为绝对的主体,远处的灾难在它面前显得微小。
戈尔德的鸟到底是什么鸟,这一点在故事中并没有详写,有的故事说是鹰,有的是鸦,有的是秃鹫,总之都是凶猛或者威风凛凛的禽类。
景浔画的是一只白雀,是与民俗故事最早版本同一时代的一种珍稀鸟类,目前已经灭绝。
有人觉得景浔在用纯白对比血腥,因为白雀口中衔着的荆棘带着血色沉淀的锈红,那种色调的精准把握一度让人觉得上面是真的血而不是调制的颜料。
角落里贴着母亲神色恬静的男孩,大多数是在讨论他活着还是死了,毕竟稚童的安静与天真,越发能反衬灾难的无情,给人一种冲击感。
景浔知道大多数人的猜测,但他的心怦怦跳,因为他认为林织是特殊的,或许林织真的能感受到他在创作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但那种可能很微小,景浔知道,但他仍然不可抑制地期盼着,期盼着一场共鸣。
在灼烫的目光中,林织伸出了手,他的指尖游移,在景浔的掌心中轻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那是男孩掌心中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在油画中很难被看见,只有不断放大局部,才能才他微微合上的掌心中,捕捉到一点端倪。
林织在看见时就无比确信,没有理由。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正不正确,但是在他试探地说出后,景浔的反应已经给出了信号。
经历过灾难洗礼的人,会以此提醒自己约束恶,还是释放恶。
林织在景浔的画里看见了挣扎,而在他眼前的景浔,似乎也在艰难的徘徊。
这些天景浔看着他的目光其实并不算善意,只是他自以为正常,而林织配合他罢了。
景浔越对他有感觉,那种目光里的能够被称为病态的意味便越发难以遮掩。
在他的手指滴血的时候,在亲吻他的时候,那种狂热比起正常人的性欲,更像是要把他咀嚼吞吃,下一刻就要把他肢解。
可景浔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
连此刻他欢欣的表白,都让人有些悚然。
“好想永远把你留在画里。”
那是不会消失的记忆,无论十年,还是百年。
景浔掌心被林织触碰的地方发痒,那种痒意渗透皮下,钻入了心窍里。
他握紧了林织的手,纵使如此依旧难平躁动,他用面颊贴着林织的手背,低声呢喃。
这是纯粹又直白的心意,是景浔最真实的心声。
如果可以一直画他就好了,要怎么才能做到。
景浔心里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目前还想不到答案。
没关系,林织暂时还不会离开,只要努力把这个暂时变成永远就好。
景浔在此刻下意识地忘却了林织的身份,忘却了他属于别人,在林织答应被他画的时候,他已经自顾自地把林织划为了自己的所属范畴。
而且林织还知道,他居然知道,所以他更应该是他的。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入,在墙面上映出紧贴的影。
在亲密后的思想共鸣,也不失为一种特别的浪漫。
林织听见景浔的话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像是回想起正事一般,有些懊恼地说:“我还没来得及洗澡,刚洗完头发,就把护发素打破了。”
“我去下单新的,你先在床上等着,我去把浴室的玻璃清理一下。”
景浔立刻接话说,没有物品被损坏的不满,反而有些兴冲冲的,好像有能够为林织做的事,让他十分开心。
整理好浴室后,护发素也被超市的工作人员送上门,景浔拿了立刻回房间。
确认了几遍浴室里没有玻璃残渣,景浔才把鞋子拿给林织,目送他走进浴室。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林织的尾椎下方,走动间线条摇晃,他后知后觉地品味着触感,浴室门关上他还在发呆。
好一会儿他缓慢地低下头,决定还是不管了,有很多事情要做,都比这件事重要。
他还要写备忘录……备忘录不够,不如今天开始写日记,有重要的事情就立刻记上。
还要给林织画画,他想画的画面太多了,忘记什么都很可惜。
景浔点开了手机里的电子日记本,开始记录刚刚发生的事情。
【和林织接吻了,亲了两次,这一点一定一定不能忘,如果忘记了,想必看见这条你会很后悔,如果可以的话,记得亲三次,亲身体验,两次有点意犹未尽。】
【林织说可以画他,这条重点加粗。】
…………
【有人来过二楼。】
景浔放下手机,站在二楼环视着周围。
他上来是想查看看上一幅画的干燥程度,以及将画画工具重新拿到客厅,既然已经获得了林织的同意,他也就不必避着林织画画了。
当走上来的时候,景浔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直觉。
作为范围并不大的没有外人造访专属领域,景浔对这里的每一寸都很了解,因此这种似乎有人入侵过的气息让他很敏感。
景浔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的原因,盖住画架的布多了一点褶皱,落在地上的废纸也偏移了一点距离。
这种不舒服感让景浔皱眉,他将东西抱起,走向了一楼,从卧室里拿出了平板,坐在了客厅里检查监控。
当看见二楼的人影时,景浔瞳孔紧缩。
房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种被悄无声息潜入的感觉让他神色微沉。
当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景浔的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些,下意识看向了卧室。
潜逃的哥哥还活着,还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在那个时候,他正在和哥哥的恋人亲吻。
好在哥哥还没冒昧到直接推开他卧室的门,不然场面可能会失控。
监控诚实地记录一切,哥哥在他的画架前驻足了一会儿,又低头捡起地上的废纸看了看,放好之后下楼。
他的身影消失在监控的尽头,那是地下室的入口。
景浔切换到了室外监控,然而地下室出口的地方也是监控盲区,他没办法在室外安装太多监控,所以他不清楚哥哥到底有没有离开。
地下室景浔并不是很想再去一次,尤其是里面除了他还可能有别人的时候。
今天去检查暖气管他都是只在地下室入口看了阀门,还要确认光能照到他,即使是这样景浔都有些情绪失控。
景浔想要切出地下室的监控,果不其然,那里一片漆黑,已经被破坏了。
这是唯一一个哥哥替他安装的监控,他知道位置,自然也知道怎么弄坏。
景浔拧眉,在备忘录上记下了这件事,又不放心地上了密码锁,又把平板的监控设备上了应用锁。
他担心这些被林织看见,这样他就知道哥哥回来了。
景浔走到了和地下室连同的杂物间里,十分犹豫。
他不想下去,但是一想到哥哥会一直在地下室里潜伏,随时可能出现,他就很不安。
不对……景浔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刚刚一直担心林织看见哥哥,都忘了思索这件事。
哥哥如果来找他,没必要离开,除非他看到了什么让他不得不离开的东西。
二楼,他的画。
——林织。
哥哥不想见到林织,为什么?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景浔联想到了林织有些古怪的地方,隐约猜到了原因。
景浔的手按在了地下室入口,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儿?”
林织站在杂物间的门口,看向了内里的景浔。
地下室的楼梯旁,韦锦荣抬头向上望。
景浔因为林织的声音微惊,下意识道:“我来找个东西。”
他随手拿起了杂物间里放着的一套没拆过的画笔,这是别人送的,这个牌子他用的不是很顺手,所以就放在了杂物里头。
景浔特地提醒道:“里面有段时间没打扫了,灰尘有点多。”
杂物间的门被景浔随手带上,他看见林织不感兴趣收回视线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他不想让林织看见哥哥,正好哥哥也不想遇见林织,那么这样就正好合适,林织没必要知道哥哥可能在这里。
“那我先午睡了,晚点见。”
林织面上带上些困倦,在心中轻叹。
这种遮掩的能力,也只能靠他装看不见了。
就算没有01提醒,他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好。”
景浔点头,目送林织回客卧休息。
门被合上,隔断了视线。
林织坐在了床边,揉了揉今天受过伤的手臂,看着地板。
根据01在他脑海内生成的房屋结构图,代表着韦锦荣位置的红点就在这下面。
如果房屋是木质结构,只要找好了位置,可以从这里把他枪杀。
可惜客房的地板没这么脆弱,他手里也没有枪。
01:【宿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要打电话通知公司那边把他抓起来吗?】
01有些跃跃欲试,这样就彻底没有人打扰宿主和任务对象恋爱啦。
早在韦锦荣溜进来的时候它就想打报告了,但是那时候宿主正在和任务对象亲热,它根本不敢说话。
那种场合怎么能打扰,等到宿主独处的时候,它立刻就通风报信了。
林织盖上了被子,闭目养神,在脑海中回答道:【不急。】
01说过韦锦荣去了二楼,那么韦锦荣也知道他在这里。
他们三个人都对彼此的存在知情,他和景浔在明,韦锦荣在暗,可这不是什么无间道游戏,韦锦荣在别墅之外,他会毫不犹豫地提供情报给公司,但韦锦荣在这栋别墅里,有些事情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韦锦荣的存在,就是一种桥梁,他和景浔因为他而有了联系,要是韦锦荣现在就被抓了,他和景浔之间就要差点意思了。
失踪的哥哥忽然回来了,刚刚和哥哥恋人亲吻过的景浔,会做出什么选择,林织很期待。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林织让01继续监控房屋内这对兄弟的动向,自己则是安逸地坠入梦乡。
01:【宿主你放心休息!我一定好好盯着!】
01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但亢奋的情绪就是停不下来。
地下室,韦锦荣悄然松开了手上紧握的武器。
在知道林织可能在景浔家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多留。
他不能确定林织到底在不在这里,他没有去听主卧和客卧的动静,离开的速度很快,因为一旦和林织打了照面就相当于他被公司发现了,只能出现被围剿的结局。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位男友会替他保守秘密,毕竟他刺他那一下没留情。
韦锦荣始终记得林织的身份是BV的人,所以韦锦荣连之前的落脚处都没回,拐了一大圈来了这里,没想到还是在这里发现了林织的踪迹,简直阴魂不散。
韦锦荣从来时的路离开,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了疑似搜捕他的人。
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躲着监控回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处没有特地装隔音物,他能清晰地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确信了林织就在上面。
被水泥填充了大部分面积的地下室空气流通并不好,韦锦荣坐在了台阶上,揉了揉眉心。
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他以为到景浔这里来可以让他帮忙,但他没有想到公司居然不是在这里走过场,林织居然留在了这里。
更重要的是,景浔对他的态度。
从那些画里韦锦荣都能看出景浔被林织迷住了,这让韦锦荣感觉到很棘手。
景浔有躁郁症,因为童年创伤所以对人比较有攻击性,情感淡漠,对他都不算客气,是个随时有可能失控的人,韦锦荣毫不怀疑,要是林织对他进行唆使,他可能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一定要想个解决办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呼吸声在沉闷的空间内回荡,地面之上的人同样心里沉沉。
景浔将杂物间的门反锁,盯着地下室入口处,眉毛紧皱。
空气过于安静,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密闭的空间让他不适,他忍住大脑微微晕眩的感觉,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他有些担心自己会忽然失去记忆,但这件事必须要做。
景浔移开了遮挡物,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
希望哥哥已经离开了,他心里如此祈祷。
走入地下室,景浔的呼吸声不可抑制地变得沉缓。
安静狭窄的空间,污浊的空气,尘埃中夹杂着血的腥气。
景浔走到了楼梯尽头,悬挂的小灯亮着昏黄微弱的光,在这种光照里,景浔看见了靠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阴影中的男人抬起头,对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我就知道是你下来了,你还是那么讨厌地下室,还没走下来心跳声都吵到我的耳朵了。”
韦锦荣看着弟弟,有些抱歉地说:“我本来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和你见面,可谁让你家里有你不应该收留的客人。”
他语气带着些抱怨道:“明明我这个哥哥都不能在你家留宿,外人倒是可以,你可太偏心了。”
“别说废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景浔忍着神经抽搐的胀痛,看着眼前的韦锦荣。
“真冷淡啊,完全没有看见失踪哥哥的惊喜。”
“需要我给警察报喜吗?”
景浔并不是在说冷笑话,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和脑海里嘈杂的声音做斗争。
——画啊!这多好看,是因为她动得太厉害让你画不好吗?
——对啊,模特怎么能动来动去,很快,很快就好。
女人的脖颈扭曲,一动不动。
烟雾混着血腥味缭绕,男人用刀在她的肌肤上划出痕迹,用粗哑的声音赞颂。
——艺术,这就是艺术。
地下室的四面墙似乎开始朝着他挤压,让人恍惚间回到过去。
他们教了他……或者说向他展示了很多手法。
怎么样快速的杀死一个人,怎么样让一个人死的无声无息。
景浔抬眼,灰蓝色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他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林织的面前,不如让他彻底消失。
“一段时间不见,你都会说笑话了。”
韦锦荣悄然握紧了武器,这就是他设想的最糟糕的情况。
和躁郁症的弟弟在他曾经受过严重创伤的地方见面,简直是在催化他失去理智。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景浔下意识抬手,轻触着面颊。
这里,林织亲过。
他好像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了,鼻腔中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些,景浔看向头顶,眼眸变得温柔。
“你想要我做什么,”景浔看向韦锦荣,低声开口,“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麻烦,我需要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恐怕需要你给我提供食物和水,等林织离开了你这里,这边的监控放松了些,我会脱身。”
“他不会离开。”
景浔的态度很明确,这是他家,要走也是韦锦荣走。
“你喜欢他?他可不怀好意,他可不是为了你而来,这一点你很清楚。”
韦锦荣叹气,他这涉世未深的弟弟啊,只知道画画的可怜天才,难怪被坏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景浔神色冷了些,他当然知道林织为了谁而来,怎么,他在炫耀吗?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提议,一个能让他永远属于你的办法,感兴趣吗?”
韦锦荣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一个能够让他再次摆脱困境的办法。
景浔的神色有些古怪:“他不是你的恋人吗?”
韦锦荣挑眉,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可能曾经有几分真心,后来么,成年人之间的暧昧而已,玩玩罢了,怎么会有人当真。
原来景浔还知道那个人是他的恋人,下手也没什么顾忌。
“我可以让给你,我们是兄弟。”
韦锦荣觉得,这样足够表现他的诚意。
只要让景浔控制住林织,然后他再用林织的设备给BV那边传假消息,这能给他争取时间。
“让?”
景浔讨厌这个字。
“他从来不属于你。”
“你也不配拥有他。”
这样的人,就算林织见到他,也会对他失望死心吧,如果林织还有别的目的,那么见到他,那就正好了。
景浔忽然觉得,让林织看见他也不是什么坏主意。
“你想告诉他?你不怕他知道我的存在后,你就没有价值和意义了吗?”
韦锦荣可不打算功亏一篑,但现在对景浔出手也没有用。
“你不会真以为他能看上你吧,他为了找我才来到这里,找到我了他还有什么和你周旋的必要,他以为你藏着关于我的秘密,藏着那幅画的去向,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你,甚至不在乎我。”
“你有什么值得他停留,你的病吗?”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会吸引越多人,但你并不讨人喜欢,你清楚的,景浔。”
韦锦荣循循善诱:“只有控制他,你才能永远得到他。”
回答他的,是景浔的拳头。
林织是不一样的,他喜欢他,他知道的。
狭窄的地下室,搏斗的声音沉闷。
01紧急叫醒了林织:【宿主,他们两个的坐标晃动的很厉害,好像在打架,这怎么办?】
林织立刻翻身坐起,将军刀藏在了长袖里,朝着杂物间走去。
门被反锁,林织皱了皱眉,正准备踢开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景浔正在挽着袖口,血液顺着他的掌心下淌。
他对自己的异样视若无睹,一如往常那般看向林织,询问道:“睡醒了吗?”
第106章 失踪哥哥的男友
“还不错,”林织回应了景浔的问题,看向景浔的手,“医药箱呢,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血液在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滩,染红了景浔的手掌。
“没关系,”景浔不甚在意地动了动胳膊,他微微俯下身和林织对视,低喃道,“可以再亲一下吗,就像早安吻那样,虽然现在已经是午后了。”
青年的身材高大,可以将人轻易的笼罩在其中。
林织落入一片滚烫的阴影中,抬首亲吻着景浔的唇。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一个清晰明了的理由,亲吻尤其如此。
既然想要,那么做就是了。
景浔扣住了林织的后颈,越发投入。
他就知道,他知道林织不会拒绝。
即使他并不讨人喜欢,但至少林织不讨厌他。
过度的亢奋和手臂动作致使景浔手臂上的伤口血流速度加快,血液顺着手肘滴落,在林织的白色毛衣上晕染开。
在被索取的激昂的亲吻中,林织感觉的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后颈朝着背部下淌,微弱的又不容忽视的流动感,为交织的欲望平添了几分让人头皮发麻的可怖与兴奋。
被打破的理性,混乱的失序,无需顾忌的疯狂。
林织被抵在杂物间的门板上,有些喘不上气。
微微肿起的唇瓣殷红,眼眸中水色潋滟。
衣服下摆被微微撩起,林织的腰腹间带着未干的血迹。
景浔埋在他的颈窝中,慢慢变得平静。
“好些了吗?”
林织抬手,轻轻梳理着景浔的头发。
景浔应声,在几个呼吸后抬起了头。
“我有礼物送给你。”
景浔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对着林织进行示意。
朝着暗色蔓延的阶梯,自上往下看,有种幽暗感。
林织弯腰走进了地下室,还未抵达地面,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他心里微微皱眉,韦锦荣不会死了吧,他可不想景浔的手里染血,这会让他的状况更糟糕,他可不是来让他疯的更彻底的。
地下室的光源很暗,只有墙壁上的一小盏昏黄灯光,被填充过的空间狭窄,仅允许一个成年男人通行。
粗糙的水泥地上血痕斑斑,靠在墙壁上的男人正在调整呼吸,望向了走进来的林织。
昏暗的光落在青年漂亮的面容上,他的到来让简陋的地下室都明亮了几分。
他穿着纯白的羊绒毛衣,透着于脏污格格不入的纯粹感。
衣物背后的血渍点点,隐没于昏暗的影中。
韦锦荣想说句什么来打招呼,但咽喉的疼痛让他开不了口,只能对着林织扯了扯嘴角,以示问候。
韦锦荣现在的样子可比林织上午看见他的时候要狼狈的多,身上多处刀口,不过看起来大多都不致命,左边面颊肿胀,面颊淤青,原本带着几分儒雅英俊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十分狼狈。
他的左腿姿势不太自然,这一点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在景浔离开地下室之后没有选择逃跑,依旧留在原地。
就算他能强撑着离开,不过就他这副显眼的模样,恐怕还没离开小区,就会被公司或者警方的人抓住。
“喜欢这个礼物吗?”
低哑的声音从林织的身后传来,五官深邃俊朗的青年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邀功一般地在他耳边开口。
林织垂眸,眼里漾出些笑意。
“很让人惊喜的礼物。”
景浔将他面上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带到了他的面前,怎么能不惊喜。
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也算得上是别出心裁。
被当做礼物展示的韦锦荣呼吸声重了些,饶是面具戴习惯的他脸色都有些难看。
要不是不能说话,他真想骂两句神经病,这场面简直荒诞到让人不知道怎么描述。
不过他想了想,景浔确实有病,他做的这些事正常人都做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在景浔动手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很快他发现了景浔虽然待在家里但是体能并不弱,甚至有些非人,而且还有技巧,还都是杀人的技巧。
再加上景浔神经不正常,在那种情况像怪物一样,根本没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