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的路人炮灰突然变美后by公子于歌
公子于歌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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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时除了偶尔在学校遇到,很少有交集,但一直很亲,他觉得他和李猷之间就是有那种虽然不是经常在一块玩,但对方有事自己一定会帮忙的惺惺相惜。
李猷骑着摩托车,手里还拿着一个头盔,宁颂跑下来,他就将头盔抛了过去:“戴上,最近查的特别严。”
他自己也戴了个头盔,两个头盔都有点破旧,都掉漆了。
宁颂将头盔戴上,说:“有点大。”
“是你头太小了。”李猷说。
宁颂头小脸也小,戴上有点掉漆的头盔,看起来居然更加精致秀气。李猷伸手给他扣上,手指触碰到宁颂的脖子,宁颂仰头,笑了一下。
他脖子很敏感。
李猷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和宁颂这样相处的机会了,于是说:“我开的很快,你最好抱紧了。”
宁颂抓住他的腰:“我第一次坐摩托车,你先开慢点让我适应适应。”
“我不知道慢字怎么写。”李猷吊儿郎当地说。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开的很慢。
慢到宁颂说:“焱哥的小电动都比你开的猛。”
李猷说:“等过了跨海大桥你再说这种话。”
今天天气终于放晴了,金光普照,朝霞满天,跨海大桥那里拥堵尤其严重。宁颂接到了濮喻打过来的电话,说:“我们堵在大桥上了。”
他要跟李猷一起去学校的事昨天就“报备”了。
濮喻也同意,地位稳固了,他现在没有那么爱吃醋了。
挂了电话以后,李猷问他:“濮喻打的?”
“嗯。”
一早上打了三个电话了,第一个电话叫他起床,第二个电话问他出发没有,这是第三个电话,问他到哪了。
李猷不用回头看,都能感受到宁颂脸上的笑意。
海面上的朝霞映照在头盔上,火红的一片,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酸涩,掺杂着妒忌。他们前面是一台黑色汽车,车身光亮,映照出他们的影子,他穿了个皮夹克,露着纹身,看起来就是个社会上的混混,但宁颂穿的格外素净,标准的上东公学的夏日制服,素白的胳膊半抱着他的腰。他看到宁颂的书包上挂着个小拳击娃娃的吊饰,那是他送给他的。
过了跨海大桥,他就对宁颂说:“抱紧。”
他觉得他应该不会有太多载宁颂的机会,因为宁颂以后注定要坐豪车。
虽然他们都来自下港湾,但宁颂是下港湾飞出来的金凤凰,而他注定一辈子要在下港湾过一辈子。
他开的很快,宁颂应该没坐过摩托车,至少没坐过这么危险的摩托车,但他生的单薄,其实性子很野,一直在兴奋地尖叫。
“怕不怕?”
他大声问。
头盔和风几乎将他的声音吞没,宁颂用力摇头:“很爽啊!”
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这叫李猷生出一点贪念,他觉得宁颂和他才是一类人。如果没有濮喻他们,他和宁颂或许也会是一对很般配的来自贫民区的小情侣,跑进贵族男校里大杀四方。
但这注定只是短暂的美梦,车子在圣金弥大道上就慢了下来,路上的豪车越来越多。
三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出现在旁边的车道上,中间那辆几乎与他并驾齐驱,车窗降下去,露出濮喻那张矜贵白皙的脸,坐在豪车里的少爷看着旧摩托上的贫民区少年。
晨光倾泻,宁颂把面罩推上去:“早上好啊!”
濮喻没有走正门,他们在大门口分开。宁颂下了摩托车,对李猷说:“猷哥我先走了!”
李猷接过他的头盔,就看到宁颂背着包飞快地穿过人群。少年在晨光下就连背影都是青春明媚,背包上的吊饰摇摇摆摆,如他的心。
宁颂飞快地穿过葱郁的校园。树木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气,金光从白荆木的缝隙里穿射下来。黎青元也看到了他,刚要和他打招呼,就见他转向了去东门的路。
宁颂一边打电话一边对濮喻说:“你来实验楼这边。”
濮喻说:“考试要迟到了。”
“少罗嗦,赶紧来。”
他挂了电话,跑到实验楼中间的过道里。
濮喻过来找他,见宁颂笑眯眯地看他。
其实昨天秦异的话让他有了点警醒,濮喻本来想在学校克制一点的。但宁颂这样看他,实在叫他心动。
“把你衬衫脱了。”
濮喻:“……”
宁颂已经在解扣子,将外头的校服短衫脱了下来。
濮喻被刺激得有点呆滞。
宁颂将里头的t恤脱了下来,露出白玉一样的身体:“我们换一下穿,快点。”
濮喻赶紧将自己的t恤也脱了下来,和宁颂交换了。
宁颂将濮喻的t恤穿上,冲着他笑一下:“走了。”
濮喻人还在那种突然的刺激里回不过神来。
宁颂说: “我知道你什么想法,是不是想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就让我的衣服陪着你过这两天吧。我也挺想看你穿我的衣服的。我专门挑的最大的一件。”
他笑的狡黠而带了点勾引的感觉,濮喻都不知道他会野成这样:“我先走了啊。”
宁颂背着包狂奔,跑远了回头看濮喻,背包放在地上,衣衫不整,活像被他调戏到目瞪口呆。
他很得意,觉得自己在撩濮喻这件事上,从【秋刀鱼】到男朋友,从无败绩,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也不会有。
濮喻一个人在过道里站着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好,风还是凉的,但他也不觉得冷,要扣扣子的时候回过神来,卷起宁颂的T恤闻了闻,只觉得自己都要滚烫起来了。

第69章 一个班花的进化史
宁颂背着包穿过林荫小路,转过一人高的玫瑰花丛,跑到了大路上,刚出来就撞见了盛焱和黎青元。
他愣了一下,嘴角浮着笑打招呼说:“焱哥,元哥。”
盛焱本来在喝白桃茉莉牛奶,看到宁颂一愣,立马将手里的牛奶放下来,手指遮住了盒子上的图案。
好在宁颂并没有发现,但盛焱自己却有点尴尬,看到旁边有垃圾桶,就随手丢了进去,两只手往裤兜里一揣。
黎青元轻轻笑了一下,盛焱现在每天喝他以前会给宁颂买的牛奶,小情思真的好笑又动人。
他就主动和宁颂聊天,问:“怎么从这边跑出来?”
“刚在那边看了会书。”宁颂抿着嘴唇说。
“你还用看书?”黎青元说。
宁颂笑了一下,正好走到晨光底下,像今天这初晴的天气,脸颊有一种微妙的艳丽,居然有一瞬叫人目眩神迷。
很奇怪,盛焱那么帅都不会给他这种感觉。
以至于宁颂说了什么,他竟然晃神没听清。
宁颂问:“你们考得怎么样?”
黎青元说:“别提了。阿焱会哭。”
宁颂笑,在一旁的盛焱不自然地撇了下嘴,终于开口跟宁颂说话:“你考的好不好?”
宁颂说:“还行。”
黎青元受不了他们俩之间这种氛围,说:“你参加夏令营么?选了哪个学校?”
“我选了伊恩。”
盛焱扭头看向他:“怎么选了这个学校?”
“这个学校游戏设计专业很牛。”宁颂说。
盛焱恍然。
宁颂问:“你们呢?”
“阿焱暑假要参加个综艺节目,所以就选了州大。我跟他一样。”
宁颂问说:“什么综艺啊?”
“一个原创音乐节目。”盛焱说。
他抿了下嘴唇,看向宁颂,两人对视上,他又很快把眼神移过去了,微微垂着头。
宁颂说:“那焱哥肯定要大红大紫。”
盛焱轻笑一声,依旧心动,但又有点伤感:“记得给我投票。”
宁颂点头:“好!”
黎青元在旁边试着想了一下,如果盛焱没告白,这俩人还是当初一起打工时候的关系,此时此刻会是什么样。
盛焱肯定很得意,很自恋,语气肯定更意气风发,宁颂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克制礼貌,肯定更跟打了鸡血一样狂吹盛焱的彩虹屁。
他觉得很惋惜。
黎青元如此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在宁颂跑过来的方向出现了濮喻的身影,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三个走到班级前分开。
都要进教室了,盛焱还回头看了宁颂一眼。
黎青元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远处的濮喻,背着包慢悠悠地走过来。
宁颂一进教室就看到他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乔侨看到他,说:“这次的情书颜色好难看。”
就是普通的牛皮纸。
宁颂直接塞桌屉里,也没看。
不一会濮喻也来了,宁颂全程都没看他,和乔侨聊天的时候,偶尔会扯起T恤的圆领遮住嘴巴,T恤上濮喻的气味很明显,是淡淡的薄荷香气,夹杂了本人的荷尔蒙味道,他觉得特别好闻。
不过还是不如本人好闻。
倒是乔侨很关心濮喻,不断地扭头看他,问宁颂:“他们家都还好吧?”
宁颂扭头看了濮喻一眼,见濮喻外套纽扣都系着,根本看不到他里头穿了什么。
他点头,说:“应该还好,他心情很不错。”
乔侨心想这怎么看出心情不错的,他觉得濮喻看起来很沉默啊。
上午考完试,宁颂和乔侨一起去食堂吃饭。
今天是他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吃完饭他回宿舍收拾行李,天晴了,他们把窗户全部打开,风很凉快,都不用开空调。
天气晴朗,一扫连日阴霾。宁颂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一条腿就搭在扶手上吹风,风从他裤腿吹进去,凉凉的,他给濮喻发了个信息,问:“在学校还是出去了?”
濮喻一上午没跟他联系,这会回信息倒是很快,说:“在宿舍收拾东西。”
宁颂就自拍了一张图片给濮喻看。
他没拍脸,只拍了上半身,穿着濮喻的T恤躺在床上。
宁颂见濮喻没回复,笑着放下手机,过了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濮喻说:“激,凸了。”
宁颂瞬间满脸通红,只感觉身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不敢相信这几个字是濮喻发过来的。
他点开他刚才发的照片。
濮喻这件T恤是打底的,很薄,布料贴身轻软。可能因为宁颂被风吹的有点凉的缘故,很明显两个点。
宁颂翻过身,面朝墙壁躺着,回:“我不是故意发这种图片的,谁看那么仔细。”
濮喻回:“嗯,是我不老实,往不该看的地方观察。”
宁颂躺在床上半天没动。
乔侨过来敲门,喊:“阿宁,刚有人敲门,情书送到宿舍来了!“
宁颂从床上坐起来:“什么?”
乔侨推门进来,手里举着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刚有人往咱们宿舍门口塞了这个,给你的。是同一个人么?跟早晨放你桌子上那个好像是一样的。”
宁颂没法下去,说:“你放我桌子上吧。”
乔侨将那封信放到他桌子上:“你脸怎么这么红?”
“刚收拾东西,收拾的有点热。”
乔侨说:“正好冰箱里的冰棍我们要消灭掉,你吃不吃?”
宁颂点头,乔侨就去拿了个冰棍给他:“下来吃呀。”
宁颂没下去,弯腰接过来。乔侨吃着冰棍回他房间继续收拾去了,宁颂靠着墙默默吃完了那个冰棍,咬得剩下的木棍一翘一翘的。
后面他就没有再睡觉,午休完回到教室的时候,见濮喻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端端正正的,连后脑勺都很帅。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这学期就正式结束了。考完试以后他们开始往宿舍搬书,宁颂隔着人群看濮喻,濮喻也看他,他觉得他们两个的心都在挨在一起跳动,下午气温明显就上来了,他出了点汗,濮喻的T恤就贴在他身上,叫他躁动的情绪无处发泄。
他挑了几本书放行李箱里头,乔侨进来,丢给他一个背包:“喻哥给你的。”
宁颂一愣,问:“他人呢?”
“走了啊,刚把我叫下去,叫我给你的。”乔侨问说,“你们俩在搞什么,还要我传话,昨天你不还穿他衣服么?”
宁颂心想他现在也穿着他衣服呢。
打开那个名牌包一看,里头也是几件衣服,外套,T恤。
“你的衣服他的衣服?”乔侨纳闷地问。
“他的啊。”
乔侨反应过来,大怒:“可恶的小情侣,居然叫我传狗粮!”
宁颂把包收好,笑眯眯地说:“请你吃饭好不好?”
说着立马给濮喻打了个电话,问:“你还在学校么?”
濮喻说:“这就要走了。”
宁颂说:“你先别走,早晨那个老地方等我。”
他就从宿舍楼跑出来了,直接往实验楼跑,跑到实验楼,远远地就看见了濮喻,直接就冲上去了,谁知道濮喻居然轻轻一抬就把他抱了起来,大手捧着他,宁颂就抱住了他的头,隔着薄薄的T恤,胸口感受到濮喻的呼吸,直接挺,立起来。
宁颂微微后仰,看着濮喻,眼睛那样亮,说:“还以为你会直接走呢。”
濮喻硬了快一天了。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消停了又起来,只是一点绮念,又或者只是朝宁颂看一眼。
自从刚刚收到宁颂的电话,要他来这里等他,他一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此刻眼神紧到近乎脆弱。
树叶摇晃,夏日的热风穿过走廊,宁颂就抱着他的头,让他听自己的心跳。
到底是在学校里,这边虽然没什么人,但也能听到人声,濮喻就这样抱着他没动,他们在这暑假前的最后一天热烈相拥。
宁颂就亲他的额头,眼睛,说:“好喜欢你呀。”
濮喻再也无法承受,就抱着他进了实验楼,在昏暗的走廊里拱他的胸膛。
宁颂张大了嘴巴,为胸口强烈的电流感到震惊,强烈到他失去了进攻的意识,只用力摩挲濮喻的耳朵。
他的手很热,濮喻的耳朵更热。濮喻有些凶狠,从他脖子往上亲,亲的他嘴唇都变了形,只能张着嘴巴,接受濮喻的入侵。他们穿着彼此的衣服紧紧拥抱在一起,被这热烈的爱意熏然得失去了理智。
最后他们坐在地板上,看着夕阳的余晖落在走廊里,金晃晃一片,将他们也笼罩其中。宁颂的手机开始响起来,是乔侨打过来的,他说:“我得走了,你司机也等急了吧。”
他从地上爬起来,对濮喻说:“这下真的激,凸了。”
他说完卷起T恤看了一下,隔着衣服,依旧被濮喻咬出几个牙印。
濮喻略有些发茫地看他,喉结滚动。
宁颂脸很红,扭头看向濮喻。
其实有几个瞬间,他都想把T恤卷起来给濮喻亲的,但到底有点青涩,不太好意思。可能眼下也有点暗示濮喻的意思,暗示他下次可以怎样做,所以脸更红,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下不能不接了,他说:“我走了。”
濮喻坐在地上,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嗯”了一声。
濮喻还是比较克制的,他觉得宁颂太野了,他就得克制一点,他们才刚确立关系,好像他看到的一些恋爱经验里都说,要几个月才能怎样,几个月才能怎样。
总之都没这么快。
他从地上拎着包起来。衣服倒是没脏,只是有点皱了,其实身体更难受了,感觉要爆炸掉,只是心里实在太甜,甜到整个人都有些发腻:“过两天应该就都没事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他们从实验楼出来,看到落日的余晖照着葱郁的白荆木,雨后的草木有一种发黑的绿,蓬勃的盛夏气息是很独特。
宁颂舌根还是麻的,一边给乔侨打电话一边往宿舍跑:“就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不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去送濮喻了。”宁颂说。
“见色忘友!”
“对不起对不起。”
回到宿舍,乔侨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然后眼睛一亮,问:“接吻了?”
宁颂遮了下嘴:“哦。”
乔侨眼睛更亮。
正好范多多从他宿舍出来:“我东西怎么那么多,一趟拿不完了怎么办?”
宁颂就趁机进自己房间去了。
因为担心秦异跟踪他,乔侨他们要送他回家。
“人多力量大。万一秦异想浑水摸鱼呢?正好今天放假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家睡觉,当然要去嗨一下啊!你请客!”
宁颂点头:“我请我请。”
大家一块出了学校,今天邓旬亲自开了个商务车来接他们,大家伙一起上车,乔侨收到了一个濮喻发的大红包。
他很不客气地收了,说:“你悠着点,他比我都小呢。”
濮喻:“……”
过了一会,宁颂发信息给他:“你不要跟濮喻瞎说!”
“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不要什么都跟你说。”
“切。他以为他跟你谈恋爱,就能影响我们兄弟感情了么?我都跟你分享,你怎么就不能跟我分享!”
宁颂没再回他,只坐在后面一边打字一边抿着嘴唇笑,显然是在跟濮喻聊天。
濮喻:“听到没有?”
“我真没跟他说什么,他看我嘴唇不对劲,就问一句,我就说我们接吻了,没有其他的!”
濮喻不好意思,他还不想让人知道濮喻那一面呢。
闷葫芦似的红着脸,隐忍又忍不住的样子,他想起来就想打滚。
好喜欢!
濮喻:“你嘴唇怎么了?”
车子晃了一下,宁颂往窗口凑了凑,借着外头夕阳的微光嘟着嘴自拍了一下发过去。
夕阳照着他半边脸,给了他好颜色,被爱意熏染的目光带着一点天然的媚,是那种艳丽清秀的眉眼结合了故意的坏,竟让他看起来漂亮的有些惊人。
濮喻觉得绝不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
还好别人没见过这样的宁颂。
他想起被他抱着的宁颂,眼神炙热茫然地看他。脸颊绯红,唇色晕染开来。
他最近个头飞涨,五官也长开了,越来越艳丽,班花榜能排前三,但这些只是皮囊的变美而已。
爱情才是真正从骨子里改变了他,人的心境一变,气质都会跟着变,宁颂从单纯的漂亮,变得灵魂都充盈丰沛起来,看起来绯红多汁,像快要成熟的蜜桃。
漂亮到叫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他似乎也知道,宁颂还远远没有到最好看的年纪。总有一天他收到的告白会不只是简单的几封情书。在上东公学这样的男校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垂涎他,爱慕他。
他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要实现这个目标,得从现在就开始想办法诱导。他的宝贝太野了。
濮喻学宁颂将领口扯起来,遮住鼻子,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就在他鼻息间弥漫开来。
不如他身上好闻,太淡。

乔侨他们把宁颂送到家里,他们当中好几个都是第一次到下港湾来。
宁颂请他们吃饭,还顺便叫上了李猷和郑小波。
饭馆是李猷推荐的,绝对的物美价廉,他认识老板,老板还免费送了他们喝的。吃饭的地方在老港口旁边,外边就是来来往往的警察,反而叫人很安心。
吃饭的时候,宁颂发了一堆照片给濮喻。
濮喻也没回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最近下港湾九点就戒严了,他们七点钟开始吃,八点半乔侨他们就准备散了,各自回家。
李猷说:“你们只管回家,我送他回去。”
李猷喝了酒,有点微醺,在饭馆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盒烟。宁颂在路灯下等他,拿着手机在那给濮喻发信息。
小卖部门口的电视本来在播电影,忽然中断了,插播了一则新闻。他听到濮明恪的名字就多看了一眼,接着就看到了濮冠廷的新闻。
画面上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濮家大宅,高墙耸立,门口停了很多警车,围了很多人,然后他看到濮冠廷被带走的画面。
李猷看到新闻也有些发呆,嘴里的烟没点,被他捏在了手里。
宁颂站在门口看完那则新闻,他喝了点酒,此刻竟然有些茫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立马拿起来看了一眼。
不是濮喻。
是刘芬打过来的。
他心跳有点快,接通了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就变得更白了,匆匆挂了电话。
“怎么了?”李猷问他。
“我妈说有人把威胁信寄到我家去了。”
他们回到宁家就看到刘芬手里拿着一个非常熟悉的牛皮纸信封。
刘芬已经将信拆开了。信上却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红色的X,看起来很像血。
刘芬很紧张,说:“我听见有人敲门,正要去看,就听见窗玻璃被人砸碎了,随即就有人投了这封信进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也没敢追出去看。”
宁颂觉得这信封实在太眼熟了,他打开他的行李箱,将他今天收到的另外两封信也拿了出来,撕开一看,果然都不是情书。
都是威胁信。
都没有一个字,只有一抹血红的X。
刘芬一惊:“这都是哪儿来的?”
“在学校收到的。”宁颂说。
李猷摸了一下,说:“不是血,是墨水。”
刘芬有些惊慌,说:“我在小喻他们家的时候也见到过类似的威胁信,这会和濮家有关系么?因为我跟你爸都在那边工作?我刚给你爸打电话,你爸说濮家也出事了。”
“如果是因为你们的话,信应该寄给你们,不会寄到我学校来。”
更像是在跟着他走的。
教室,宿舍,家里。
宁颂翻看了一下那威胁信,就连封面都没有留下一个字。
“如果你在学校就有收到的话,咱们学校这几天安保很严格,不太可能是校外人员。”李猷说。
那就是他们学校的人,又或者威胁他的人认识他们学校的人。
宁颂首先想到的就是秦异。
他刚提醒过他,他就收到了这几封信,巧合度未免太高,要真是他,倒是还好一点,起码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濮冠廷刚刚被带走了,几乎验证了秦异说的那些话,秦异说濮家大厦将倾,和濮家走的太近的都会被波及。
就怕是别人,真有秦异说的那些幕后大佬。
他心里惴惴不安,觉得事情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不一会宁威也回来了,李猷不放心,不是很想离开,问宁颂:“我觉得这是针对你来的,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一晚上,明天再看情况?”
宁颂摇头,刘芬显然很紧张,这时候不可能让他外宿的。
李猷只好先离开。
宁颂睡不着觉,关了灯以后隔着窗户偷偷观察外头,忽然看到楼下拐角处有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他仔细看了看,似乎有个人影在黑暗里站着,一直朝他们家这边看着。
他心头一紧,看了老半天,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
在对方点烟的时候,火光照亮了对方的脸,他才发现竟然是李猷。
他立马就穿好衣服下去了。
李猷本来靠墙蹲着,听见动静,立马站了起来。
“猷哥,是我。”宁颂说。
李猷从阴影里走出来:“还没睡?”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放心,回来看看,刚呆了一会,正要走。”李猷说。
“我都看你半小时了。”宁颂说,“你都没走吧?”
李猷被他戳穿,只笑了笑,说:“我看那人还会不会来。”
宁颂说:“都这个点了,今天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有威胁信,说明只是警告,如果真要对我们家做什么,就不会寄信了。”
李猷“嗯”了一声,碾了手里的烟:“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宁颂知道他担心自己:“要不你来我家睡吧。”
李猷摇摇头,走了。
宁颂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发了一会呆。
路灯很暗,还不如月光皎洁,他看着李猷消失在夜色里,低头看,地上已经一堆烟头。
第二天铺天盖地都是濮家的新闻。宁威一大早就又出去了,他们母子俩在家里看新闻,宁颂忽然接到濮喻的电话。
“宁叔跟我说了威胁信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讲?”
“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其他男生的恶作剧。濮叔叔怎么样了?”
“律师团都在跟进了,我爷爷刚也到了。你和刘阿姨收拾一下,我等会来接你们。”
濮喻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不一会就和宁威一块来了。
宁威说:“你们俩单独在下港湾住,我也不放心。”
濮喻说:“我家还是很安全的,你们放心在那住。我弟弟也一直念叨你们。”
当着刘芬他们的面,宁颂没有多问,到了濮家就被濮英给缠住了。濮英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不出去上学,家里又给他买了一堆玩具,他别提多高兴了。
他还在陪濮英玩,濮喻就已经又出门了。
濮家开始有大量的人员进出,来来去去一晚上没停歇。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宁颂出来一趟,看到濮喻在他门口靠墙坐着。
虽然最近一直都很不太平,但濮喻还是很稳的,叫人看着就觉得安心,一切危险都像是假象。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颓败。
宁颂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二楼很安静,黑胧胧的,一楼依旧人来人往,这时候的嘈杂都是让人不安的。
一连几天,濮喻都很少在家。有关濮冠廷的消息他都是从新闻上看到的,濮冠廷案进展的很快,并很快牵连到濮明恪。濮家的气氛也在发生变化,来往人员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后来每个人神色都很凝重,他有一次甚至听到了濮太太和他人的争吵声,就连最天真无邪的濮英都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慢慢安静了下来,他抱着他,听濮太太在痛哭。
七月下旬,在夏令营开始之前,濮明恪中风病倒。
濮喻因此没有去参加夏令营,只是把宁颂送到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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