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最后对准了抱着球往前冲的濮喻,头盔几乎将他的脸全部遮住,只一双眼睛漆黑,隐约可见湿透的碎发,他单手抱球,双腿修长矫健,手背青筋爆凸,全场都站了起来,宁颂也跟着其他人一起站了起来,高高地举起手里的旗帜。
太帅了太帅了,帅到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帅到他的血都不知道是往下面冲还是往上面冲了!
濮喻再一次带球冲进了对方阵地,哨音响起,宁颂再也克制不住,跟着其他人一起尖叫起来!
“这真是带病上阵?喻哥开大了!”乔侨靠着宁颂的耳朵大喊。
宁颂笑着看向场内疯狂摇摆,眼睛亮得近乎湿润,只恨不能立马冲下场,给这个盖世英雄一个大大的熊抱。
比赛彻底结束,预赛结果都是当场及时宣布的,他们校长很高兴,带着其他校里的领导下了场去祝贺。这一下观众席上的形势和赛前已经有很大不同,赛前上东和圣恩互不相让,如今圣恩早已经蔫掉了,只有个别不服气的骂骂咧咧的在对面叫嚣,而上东公学这边则一派喜气洋洋。
“想到会赢,没想到赢这么痛快!”
“喻哥今天真他妈牛逼。”
“就该这么压着打,叫圣恩那帮小子这么狂!”
“濮学长怎么那么帅,我都看腿软了!”
这是谁家的小受!
宁颂回头看一眼,人群里都洋溢着胜利的趾高气昂。他没看到那个腿软的小受,却看到了他们班的金洋。
金洋居然激动哭了,看濮喻那眼神,追星族的眼神都没他夸张。
他正看着,就见一个颇为帅气的男生弯着腰穿过人群朝他们跑了过来,跑到盛焱跟前停下来:“哥们,能加个FB么?”
盛焱颇为不自然地说:“不好意思。”
那人笑了笑,倒也没纠缠,尴尬地去了。乔侨却笑了起来,说:“焱哥,第几个啦?”
盛焱:“……”
宁颂:“什么第几个?”
“你来之前就四个女生一个男生跑来要和焱哥交朋友了。”乔侨说。
宁颂还在亢奋当中,声调很高:“这么受欢迎!”
黎青元抿着嘴唇,拍了一下盛焱的肩膀,说:“阿焱今天穿的孔雀开屏一样,失算啦。”
宁颂这才注意到盛焱今天穿的确实亮眼,白色的外套,新绿色的T恤,一头白发,真是人堆里一坐都会发光。
“刚那个男生很帅啊。”宁颂笑。
盛焱:“帅什么……”
乔侨见有观众跟着校领导他们下了场,立马拉了宁颂的胳膊:“咱们也去!”
他有心撮合一下宁颂和濮喻……不对,是喻神!
宁颂被他拉着下了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好在围在球员们身边的人太多了,乔侨挤进去了,他却被隔在了外头。沈令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从人堆里退出来跟他说话,宁颂就站在他身边朝里看,隔着校长他们和濮喻的目光交错。
濮喻已经摘掉了头盔,头发湿漉漉的,满脸潮红,离得近了,宁颂才看到他手背破了皮,他胳膊似乎也受了点伤,队医正在给他检查,他任由他们检查,扭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如电。那么静默,却像是燃烧着荷尔蒙的火焰。
他心中依旧残留着比赛带给他的余潮,只感觉濮喻那浑身的热汗都滴到他心里去了,又热又潮,他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转过身,就跳到台阶上去了。
濮喻抿了下嘴唇,低下头来,回答校医问他的话,说:“就是有点头晕。”
“你感冒没好就这么拼,头晕还是小问题。”
教练也说:“后半程你就算是放放水我看他们也够呛,没想到圣恩这一季状态这么差,他们队没了高伟那几个,真是不行啊。”
濮喻余光看到人群外的沈令思,正扭头看着观众席,此刻观众席上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了大半,盛焱和李猷他们都还没走,宁颂朝他们走过去,又回头看过来。
乔侨挤到他身边,激动地两眼冒光:“喻哥,你好牛逼!阿宁也来看你比赛啦!”
乔侨怕他不知道。
濮喻“嗯”了一声,说:“看到了。”
因为校领导他们都在,乔侨跟濮喻偷偷聊了两句就从人群里挤出来,看见沈令思,忙笑着喊:“会长!”
沈令思笑了笑,心却有点沉甸甸的,又回头看向濮喻,只感觉濮喻又要死灰复燃。这一场比赛简直就是他个人秀,注定要在很多人心里留下鲜明印记。
今日上东公学的男生们群情激昂,一个预赛赢不赢的没那么重要,但赢了圣恩公学,打压了那帮兔崽子的气焰,实在值得好好庆贺!
“校长请了他们全队一起吃饭,不然我就把喻哥叫过来,好好敬他一杯!今天状态太好了!”乔侨说。
“对啊,赛前群里还一直说他生病状态不佳来着,我还想呢,今天这要是输了,圣恩那帮兔崽子可不得得意死。”范多多说。
他们就在附近的餐馆吃了个饭,这家餐馆看装潢普普通通,但生意出奇的好,才十一点出头,楼下大厅却已经坐满了,大概来这种饭馆吃饭的,除非宴请,很少会有人用包间,所以楼上包间空了大半,他们人多,就挑了一间大的。
去上洗手间的时候,乔侨跑过去偷偷对宁颂说:“濮喻说他看见你了。”
宁颂“嗯”了一声。
乔侨就说:“你们俩不能和好么?能有什么大过节?”
宁颂没说话,迎头见李猷从洗手间出来,也不知道听见他们的话没有。
他们人多,邓旬订了一个大包间,正在吃饭的时候,乔侨出去了,不一会进来,得意洋洋地说:“今天的大功臣来啦,来来来,一人敬他一杯!”
宁颂回头一看,就看到濮喻在门口站着,一下子就坐直了。
范多多他们惊喜的很:“喻哥怎么在这儿!”
邓旬说:“你们喻哥应该想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自然不是碰巧,是乔侨听说校长他们来这里吃饭,才特意跟过来的。
“服务员呢,麻烦加一把椅子!”冯翔喊。
“不用了,我就来打个招呼。”
濮喻目光掠过宁颂,见盛焱又挨着宁颂坐着,目光就收了回来。乔侨见他要走,说:“起码也让我们敬你一杯。”
说着拿了杯子,张罗其他人站起来。李猷拿了果汁,倒了一塑料杯,递了过去。濮喻接了,和他们碰了一下,李猷又问他们在哪个包间,非常有大哥范儿地聊了两句,濮喻就出去了。
他手背上还有紫色药水,刚碰杯的时候宁颂看了一眼,发现伤口并不深,倒是他胳膊上缠了绷带,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濮喻出了门却没回席,只一个人在走廊里站了一会。赛场上热血澎湃,那一个小时真是爱欲弥眼,人心就是这样古怪,哪怕到了这个境地竟然也没完全死心,想着要让宁颂看自己所有本事。
这家饭馆二楼一共六个雅间,只有两个大的一左一右在走廊两边的尽头。有队员从左边的包间里出来,门一开,便听见他们教练的大嗓门,教练喝了酒,正在跟校长侃大山,包间里烟气酒气一片,沈令思听见动静朝身后看了一眼,隔着半开的门,看到濮喻在走廊里站着。
韦庄是出来抽烟的,包间里虽然领导们都抽了烟,但他们这些学生可不敢和他们一起抽,却被他们勾起了烟瘾,摸了一包烟就偷偷出来了,看见濮喻,就让了一下。
濮喻当然没有接,在校橄榄球球队也一起呆了两年了,平时他们喝酒抽烟,濮喻从不参与。
另一边的包间里传出几个男生的笑声来,呼朋唤友的,十分热烈。他就问濮喻:“刚来咱们包间那个找你的男生也在这吃饭?”
濮喻点了一下头,觉得那笑声有些叫人烦躁,刚要回到包间里去,手机忽然响起来,荣伽和的声音传过来:“到底吃完没有?我晚上可就走了。”
濮喻说:“地址发我,就来。”
“我就在饭馆外头呢。”
濮喻就听见外头车喇叭叭叭响了两声,走到窗口往下看,就看见荣伽和靠着一辆蓝色的跑车站着。
他下楼去,荣伽和一看他就说:“怎么样,人生第一辆爱车。”
他比濮喻大一岁,十八岁生日一过就立马考了个驾照,提了心念已久的爱车。
濮喻“嗯”了一声,说:“你吃过了么?”
“随便吃了点。”荣伽和问,“你能走了么?把你那个宁颂同学约出来我见见。”
濮喻说:“他没空见你。你等我跟教练他们说一下跟你走。”
他说着就回了饭馆,进去就见宁颂和乔侨正在一楼的柜台那里要果汁。
这饭馆的服务确实一般,眼下到了客人最多的时候,外头小板凳上还有几个人在排队等待。柜台让他们自己拿自己付钱,宁颂抱着果汁,乔侨拿着手机付款,宁颂说:“我先上去了。”
说着就往楼上跑,迎面看到濮喻,脚步就顿了一下。
乔侨本来要跟上来,看见他们俩,立马又停下来了,看着他们俩上楼去。
濮喻伸手,宁颂说:“不用,我拿得下。”
濮喻就将手收回来。
他实在猜不透宁颂此刻是什么想法,不敢轻举妄动。
宁颂问他:“你胳膊不要紧吧?”
这当然只是一点小伤,在橄榄球赛场上压根不算什么,可他这样问他,他只说:“不是很疼。”
他这些天如此远离他,当然不是因为委屈不甘,也不是不想自己再沉沦无望爱恋,所以故意躲着他走。
他只是怕宁颂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处。宁颂不喜欢他,已经是很大的打击,要是再因此厌烦他,那才叫他生不如死。
要是宁颂不计前嫌,愿意跟他重修旧谊,他其实是很喜欢的。
宁颂觉得他们俩现在这样实在是古怪,也知道自己再往前一步,只怕他们关系就会和缓。但如果自己不喜欢对方,这样的和缓是好的么?他看濮喻依旧很喜欢他的样子。
可如果他冷脸不再理他,他这样凄凄惨惨独来独往,看着又实在叫人可怜。
何况……
看完了濮喻的孔雀开屏,如今再看到他,他竟然觉得有点陌生,只感觉濮喻不再是那个黑胧胧静默寡言的濮喻了。
像一身的潮热的青春荷尔蒙,有着摧枯拉朽的热烈生命力。
今天濮喻大杀四方,实在值得给个夸奖,于是他终于还是说:“听说你生病了,居然今天还这么厉害。”
濮喻就来了一句:“有故意炫技给你看。”
宁颂一顿,就没再说话。
濮喻抿着嘴唇,看着宁颂抱着果汁进了一边的包间,心想,就是宁颂再不理他也是他自作自受,刚才还想恢复旧谊就好,如今宁颂给了他梯子,他就爬过了头。
宁颂把怀里的果汁放下,乔侨紧跟着进来,冲着他笑。
他就跟在两人身后,这俩人居然都没看见他。
“故意炫给你看的诶。”他对宁颂说。
好像这样一场光芒万丈的比赛,都是濮喻送他的礼物。
宁颂心中激荡涟涟,想怪不得这世上人人都爱独一无二,爱双标爱反差,闷葫芦突然开屏,确实好看。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在饭馆门口分开,宁颂要回家一趟,陪刘芬和宁威去一趟他姑姑家。邓旬要带乔侨回家,其余人各回各家去。除了邓旬是开车来的,其他人都是打车,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竟然又有个女孩子跑了过来。
这一回众人都笑盈盈地看向了盛焱,黎青元简直替他这个发小尴尬的脚趾抠地,憋着笑看他红着耳朵谢绝了对方。
宁颂笑:“都怪焱哥今天穿太风骚,好招人啊。”
黎青元终于憋不住,笑出声。
盛焱想他今天就不该出来,不但看了半天情敌开屏,还给宁颂留下一个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的太招人的印象。
心里慌,嘴上却还说:“长得帅,没办法。”
宁颂陪刘芬去了一趟亲戚家,从亲戚家回来,刘芬回濮家大宅,他就直接回校了,晚饭都没吃,直接去了教室写作业。结果到了教室,就看见金洋在濮喻座位旁边站着。
这时候班里没几个人,却都没在学习,凑在一起看着金洋和濮喻两个,金洋身后还有两个人,看着并不是他们班的男生,靠着桌子歪着。濮喻本来在皱着眉头听金洋说话,看见宁颂进来,身体顿时一僵。
宁颂:“……”
艹,这是什么现场。
为什么正好叫他撞上!
金洋他们看濮喻表情不对,忙扭过头来,看见宁颂默默地提着背包走到自己座位上。
金洋眼睛都是红的,脸上还有泪。
宁颂稍微犹豫了半秒钟,他并没有坐下来,而是拿了两本书,装到背包里,没有再去看他们一眼,单肩背着包就走出了教室。
濮喻立马就站起来了,肉眼可见的慌乱,本能就要追上去说清楚。
宁颂背着包快走了两步,看见一个足球砰砰砰几下滚到他脚下。
他用脚尖一点,帆布鞋踩住,抬头看,见盛焱穿着绿色球衣,笑盈盈地在花坛上坐着,双腿伸开,健壮笔直的两条腿,到小腿的足球长袜,漂亮的仿佛一场迎接夏日到来的焰火。
“等你半天了。”盛焱笑。
【作者有话说】
乔侨:结婚我肯定要做主桌。
教室里,金洋红着眼叫住濮喻。
他暗恋他暗恋的太辛苦了,暗恋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濮喻,唯独濮喻不知道。
或者说濮喻都不在乎。
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默默地暗恋,他不会管,但是如果告白到他跟前去,告白十个死十个。
所以金洋一直都忍着。他这样张扬嚣张的小少爷,从初中第一次在橄榄球赛场上见到濮喻开始,努力托关系转到上东男子公学,又想尽办法转到了三班。
哪怕是之前以为宁颂和濮喻好上了,他都忍住了。
但是今天赛场上的濮喻实在太帅了,帅到让他想哭,帅到他愿意为这个人做什么都可以,无条件无原则无下限!
他实在忍不住了,憋了一下午,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濮喻告白了。
因为濮喻在教室里清清爽爽静默地在教室的角落里学习的模样实在和赛场上的反差太大了!
真的又学霸,又体育生,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性感完美的男生啊。
甚至于他的高冷性格,他都觉得无比性感。
“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大声喊,也不怕其他人听见看他笑话。
因为他知道他就此一个机会,如果不坚持到底,他会后悔一辈子。
三年,他都喜欢他三年了。
但他喜欢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拒绝起人来甚至都不管对方的感受。
“我不喜欢你。我之所以换到这个位置,就是不想跟你坐太近。希望这几句话不要跟你说第二遍。”
濮喻说完收拾了一下书,拿起桌子上的背包就从教室跑出去了。
跑,他是跑出去的。
别看濮喻在赛场上跑的快如闪电,但离开赛场,谁还见他跑过,永远从容不迫,不急不缓,毫无一点少年人的习性,虽然有人因此说他装逼,但不得不说,这逼一般人还真装不了这么自然。
可眼下他拎着背包就跑了出去,显然是去追宁颂去了。
金洋追到教室门口,只看着夕阳普照,金灿灿一片照着翠绿的枝叶,前头盛焱托了球,斜挎着一个背包,一边走一边和宁颂在说些什么。
濮喻跑了几步就慢下来了,看着宁颂和盛焱的背影。
金洋想起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找了宁颂,问了没两句就烦躁地走了,只觉得自己把宁颂当成假想敌实在是有些可笑。
如今看,可笑的竟然是他自己!
濮喻该不会真的喜欢宁颂吧!
他承认宁颂的确不如大家之前传言的那么差劲,可是也不至于优秀到让濮喻喜欢上吧!
他和濮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金洋回过身来,看到教室里那几个男生都在看着他。
“看什么看?”他挑眉,告白时候的温柔深情全看不见了,语气都带着怒气。
那几个男生都知道他不好惹,扯扯嘴角,立马各自坐自己座位上去了。
上东公学的论坛上,今天基本都被濮喻的名字和照片给刷屏了,他的许多暗恋者也浮出了水面,开始在各个帖子发自己珍藏的濮喻的帅照,跟帖花痴。
很快一个新帖子冒出来:“报,有人跟我喻哥告白了!”
“谁,谁这么头铁!”
“真的假的,我们学校还有人敢跟喻哥告白?”
“不能说名字啦,不然很容易暴露,我只能说我亲眼所见,告白者泪洒当场!”
“哈哈哈哈哈哈,这倒是预料之内。”
“救命,我喻神害哭了多少人了。”
“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我们学校应该都很了解这朵高岭之花吧?”
“我们学校一些小骚男也是喜欢做美梦。濮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找个男人啊。”
“卧槽这都什么时代了,找男的怎么了,同性婚姻都合法了!”
“这么多年没见濮大少身边有什么亲近的男生或者女生,合理怀疑濮大少爷是无性恋。”
“身边没人就怀疑人家是无性恋,那怎么没人怀疑盛大校草啊。跟他告白的不是更多,也没见他谈恋爱啊。”
“盛大校草真是天生的祸水,今天去看比赛,有谁数过到底多少女生去找他加好友了?又有多少个男孩子?”
“刚才谁说濮大少爷身边没个亲近的人啊,濮大少爷身边不是有宁颂么?”
“哈哈哈哈哈哈,也是,之前不是还有人嗑他们俩?天之骄子和贫民区来的穷小子!”
“当玩笑开啦,虽然打了秦大少,可以尊称豆芽菜一声大哥,不过应该不会有人真的会把他和濮喻看成一对吧?”
“我喻哥没人配得上!”
“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吧。不过他主动追人那应该是不可能了,就看谁能追上他了。”
濮喻就在后面慢慢地追着宁颂走。
夕阳低垂,白荆木花少到几乎看不见了,橘黄色的阳光穿过新绿的老枝照下来,在地上投下一块块光斑。
盛焱有感他今天输很大,有心弥补,早早就来学校等着宁颂了。
他虽然很受欢迎,但他可从来没有乱搞过!
别人找他告白,他也都是很有礼貌绅士地拒绝。
势必要让宁颂感受到他的乖巧纯洁!
他和宁颂聊着天,手里的足球没托好,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抬头却看见濮喻在后面走着。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凑巧,抛了下手里的足球,大手抓住,对宁颂说:“咱们走快点,我带的吃的都快凉了。”
今天中午在饭馆吃饭的时候,他特别留意了一下,看宁颂特别喜欢吃一道叫蟹仔龙虾烩豆腐的菜,只因为人多,没吃几筷子,正好他家阿姨会做,他就让阿姨做好了带到学校来,还带了平时在学校食堂宁颂就特别喜欢吃的话梅小排。
本来跟宁颂说的晚上吃的,但他实在忍不住,一下午都惴惴不安的,四点多就带着吃的跑学校来了。宁颂还没来,他在教学楼不远处的球场上踢了会球。
踢球的时候还在想,只可惜他踢球就只是为了玩,虽然他们足球也有比赛,但是流行度和橄榄球压根没法比。他是没办法在运动上像濮喻一样出彩了。
不过好在他以后可以比濮喻更火。
濮喻不过是在几千人的体育场开屏,他以后可以在几万人演唱会上给宁颂唱歌。
论气势论浪漫,哪里不碾压闷葫芦一头!
他隐隐觉得闷葫芦有复起的意思,是一种第六感。
情敌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前两天还在唇亡齿寒,看濮喻那个孤独寂寞的状态,心里还有几分怜悯,如今看到濮喻雄起,只觉得又哪哪都看不顺眼了!
濮喻原本打算等这俩人分开了再追上去。
没想到宁颂竟然跟着盛焱去了他宿舍。
不知道宁颂去盛焱宿舍干什么了,不知道盛焱要干什么,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他得和宁颂说清楚了。
宁颂是知道金洋喜欢他的。
他当初主动和其他同学调换了座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跟宁颂说,两人就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他觉得这个必须得说清楚。
或者换个说法,他必须得跟上来。
这不是一个误会,这是一个机会。
宁颂在盛焱宿舍吃了晚饭,他是真饿了,盛焱却没怎么吃,只看着他说:“你要喜欢吃,这周末去我那儿,想吃什么我让阿姨给你做,现做的更好吃。”
“周末不是要去露营?”
“那等下下周。”盛焱笑着伸手拿了纸巾递给宁颂,“随时欢迎你去,我一个人吃饭很无聊,青元最近总是去陪他女朋友。”
宁颂接过纸巾擦了一下嘴角:“你真不吃?”
盛焱说:“我不怎么饿。”
其实也是饿的,他一直等着和宁颂一起吃饭呢。
但看宁颂吃饭比他自己吃更觉得美味。
宁颂最近可能真的在长身体,很容易饿,他如今皮肤有了青春的光泽,连带着那张脸都生动起来,汤汁滋润了他的嘴唇,十七岁的宁颂,看着他吃饭都像是香的。盛焱看了一一会,又去冰箱给他拿了酸奶酪过来,半趴在桌子上看宁颂吃饭,见宁颂奇怪地看他,又坐直了,大喇喇地靠在座椅上玩手机。
宁颂发现盛焱的腿也很好看,可能没有濮喻的长,但更直,更细一点。
“你腿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他问盛焱。
盛焱本来就只是假装在玩游戏,察觉宁颂在看自己的腿,腿都不敢动一下,听见宁颂问他,才知道宁颂在看他膝盖上的疤,立马收了腿,说:“小时候去上学,路上碰到一个女的骑车迎面过来,不记得怎么就撞一起了,那女的把我臭骂一顿,我也不敢声张,一瘸一拐回到家,又怕被我妈骂,就自己用裤子遮起来,结果后面……可能伤口有点深,就留了这么个疤。”
“后面怎么了?”
“就发炎,我怕说了影响你胃口。”
宁颂说:“我膝盖上也有个疤。”
他说着把裤腿卷起来给盛焱看:“我妈说是小时候狗咬的。”
他虽然胖了些,但腿依旧很细,快一米八的个头才110多斤的体重,腿依旧没比竹竿强多少,膝盖上有很明显一道白瘢。
盛焱把自己的腿伸过去做对比:“真细。”
男生这么细的腿其实不算漂亮,但这是宁颂的腿,而且宁颂的腿虽然细,但光滑无毛,膝盖碰到一起,温热光滑的触感让盛焱心猿意马,他立即将腿收回去,那触感却留在了他皮肤上,他拿起手机,试图转移自己下腹的热气,说:“怪不得你这么怕狗。”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他被狗咬出阴影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咬得更惨,小腿前后都有很明显的疤痕。
宁颂将裤腿放下来,把酸奶酪吃了,说:“对啊,看见你家妞妞我就腿软。”
“妞妞是我来上东的时候时候买的,当时老爷子让我随便挑,我专门挑了个大的。我那个后妈看见它就怕,都不怎么到我那里去了。”
宁颂笑。
盛焱家里条件比较复杂,他早想到了。前几天他看新闻看到了盛焱他爸爸,才知道盛焱他爸都六十多了,他嘴里说的老爷子应该就是他爸爸。老爷子结过三次婚,和娱乐圈几个老牌女明星也传过绯闻,但居然就生了盛焱一个孩子,还是非婚生子,当初老爷子老来得子,但却不认这个小孩,一直等盛焱大了,估计知道自己生不出来了,就把他接回去了,反正光看这些八卦新闻,看不出他对盛焱有多好,如今父子俩因为盛焱执意想进娱乐圈的缘故,闹的也很不愉快,不知道盛焱这份执意里,有没有几分叛逆心理。
但这样的出身和过往,盛焱能长成这么阳光灿烂的模样,真难得。
要是换做濮喻,不知道会阴郁成什么样。
想到濮喻,就想起他在教室看到自己进来那个身体一僵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本来吃完饭就要回自己宿舍的。盛焱怎么可能让他走,靠着情敌的灵敏度,直觉怀疑濮喻就在四号楼宿舍或者路上等宁颂呢。
让他使劲等,等到放弃最好。最好恢复前几天的样子,前几天濮喻独来独往,和宁颂几乎成了半个陌生人,他当时还差点不安到去问濮喻本人,现在想他当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宁颂就在盛焱宿舍把作业写了,作业刚写完,黎青元就来了。
黎青元是来助攻的,发小发信息叫他过来,说是叫他一起来玩游戏。
但他太了解盛焱了,一看就是盛大少爷有点怂了,又想多跟心上人呆一会,又怕目的太明显,找他来做陪客来了。
他能怎么办。
努力助攻呗。
不知不觉外头已经天色渐黑。大厅的灯还没开,濮喻收起了书,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然后饭点都过去了,也没见宁颂出来。
濮喻本来可以先去吃饭,但坐在那里没有动,从前那种醋意又浮出来,完全不受控制。
他就有点赌气的成分,要看看宁颂到底能在盛焱宿舍呆多久。
今天本来心头躁动,所以下午早早就到了教室里头,没想到不但碰见了金洋来告白,还被宁颂看到了。跟着追出来,又看到宁颂有说有笑地去了盛焱宿舍,还不知道会呆到什么时候。
他本来感冒就没好,比赛的时候又太卖力,症状反而更严重了,有些头重脚轻,在大厅里坐了两个小时,只感觉身上寒津津的。
楼上宁颂他们三人一起打了两局游戏,宁颂还记挂着他今天的英语任务还没完成,看了看时间:“不行我得走了。”
濮喻给他的英语学习计划上多了一分口语练习,他是跟着视频练的,每天晚上学三十分钟,他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周六要兼职没时间,他周日要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