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的路人炮灰突然变美后by公子于歌
公子于歌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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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颂先回宿舍换了衣服,然后就去了办公楼,他在办公室呆到两点多,直接去上美术课,上完美术直接去了射击馆,练习完射击洗了澡就立马坐大巴车去梨华女校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女校。
这次去参加会议的人不多,除了沈令思,周律等几个学生会核心成员以外,就他和张学长两个咖位比较小的。女校风格和男校完全不同,大巴车开进去的时候,他看到成群结队的女孩子,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开完会,他又和沈令思他们在女校食堂吃了饭,回到上东男子公学,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又去办公室和张学长他们忙到快十点,才被沈令思送回宿舍。
没有在宿舍看到濮喻,宁颂觉得很不寻常。
而且他那么久没回来,濮喻居然也没有发信息问他。
要知道按照他以前的脾性,到了饭点,濮喻都要问一句:“回来了么?”
濮大少爷又生气了。
于是宁颂就主动给濮喻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濮喻说:“教室。”
“这个点?”
“嗯。”
“等我呢?”
“没有,在准备法语考试。”
宁颂挂了电话,打算偷偷去送个温暖。
于是他就买了点喝的,带着濮喻的校服,跑去教学楼去了。
他对濮喻好,当然是因为濮喻对他也好,他是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要十分回报的人,何况濮喻黏人归黏人,但可怜兮兮的,跟路边小狗一样,孤僻乖巧,真的很招人怜爱。
到了教室,果然看到濮喻还在。这个点了,教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整个教学楼都只有两三个教室还亮着灯。他从后门进去,笑着说:“怎么这么用功啊。”
濮喻扭头看他。
他在他旁边坐下,把校服放到他书桌上,说:“我给你买了吃的,你喜欢的虾仁粥,还给你买了冰美式。”
濮喻说:“我写完这一点。”
宁颂就在他旁边看他写,写完了,濮喻将粥喝了。
濮喻吃起粥来也很温柔,这样反倒叫他觉得很反常。
吃醋就吃醋呗,反正他都习惯他吃醋了,这会表现的好像没事人一样淡淡的,他反倒不习惯。
还是要说开。
“你少跟我不死不活的。”他说。
濮喻顿了一下,果然也知道他是在说什么,问:“这样不好么?你不期望我这样?”
宁颂说:“那我总不能说不去吧。昨天还是焱哥生日。”
濮喻说:“我也没说什么。”
“你是没说,可是你看你要死不活的脸。”
濮喻就没说话。
这个他控制不了。他连这个自由都没有么?
“你就因为我昨天跟焱哥出去玩了,还在外头过夜了,所以不高兴?”宁颂说,“ 我跟你还睡一张床呢。”
他的意思是濮喻还是更亲的。
结果濮喻说:“嗯,他跟我一样。”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难道我就只能守着你?”宁颂跟他讲道理,“ 我也不能不理别人吧?”
濮喻说:“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没有什么不对。”
“可你又不高兴。”
“那我怎么办。”濮喻说,“你都不知道我不高兴什么。”
“不就不高兴我跟别人亲近,我跟别人亲近了,你就不高兴。”
濮喻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
他看向宁颂,说:“ 你跟我做朋友很辛苦吧?处处要照顾我情绪,不像跟盛焱他们在一块的时候轻松。你跟我在一块,总是压抑的吧。”
听到他提压抑这个词,宁颂就炸了,说:“你现在这样,确实让我很辛苦。”
濮喻就不说话了。
宁颂看看他,濮喻说:“你回去吧。”
宁颂来了气,说:“你让我这么辛苦,我还跑过来做什么,难道我是受虐狂?我还不是因为在乎你?”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濮喻说:“对不起。”
宁颂起来就走了。走到门口了,又回来,往濮喻椅子上踹了一下,他很用力,濮喻椅子差点被他踹倒,放在书本上的校服都被震落在地上。
然后宁颂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濮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手里的冰美式冻得他手掌生疼。
宁颂每次和盛焱在一起的时候都明媚到叫他震惊。
那晚上骑电动车那一次,这次的合照一次。
同宿或者搂搂抱抱只是让他吃醋,但这两个会叫他觉得刺痛。
濮喻一直觉得他只是想要做宁颂身边最亲密的朋友,只要没有人越过他就行。
但事实告诉他,朋友是很难做到唯一的,不是唯一就会有亲疏远近的起伏,而他的占有欲和嫉妒心本就异于常人,叫他非常痛苦,最重要的是,这种折磨是没有尽头的,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会随着感情的加深越来越严重,他一在意,就会吃醋,一吃醋,宁颂察觉到了,就要照顾他的感受。甚至宁颂此刻来找他,他都不会像之前那样得意。
他已经开始影响宁颂的正常生活,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却改变不了,控制不住。
宁颂现在能包容他,理解他,以后呢?他这种行为看起来多么不正常,而之所以不正常,是因为他并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他想拥有别人没有的地位,而这个地位并不是朋友该拥有的。
一个嫉妒心极强的暗恋者,怎么可能扮演好一个朋友的角色呢?
濮喻又在教室里呆了半小时,只觉得比昨夜更叫人难受。他将地上的校服捡起来,叠好,放到了包里,将自己给宁颂写的英语辅导资料整理了,这才背着包从教室出来。
出来就看见宁颂在后门口靠墙站着,夜色里,宁颂表情很凶。
宁颂看他,又狠狠推了他一把。
濮喻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居然还在,然后就笑了,但笑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你搞什么。”宁颂愤愤地说,“明明我对你这么好。”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起争执,十几岁的男孩子是没有办法平静的,突突的酸涩往他们彼此的胸口上冲。
濮喻说:“可能我一直隐瞒着你,你对我好,反倒叫我更愧疚。”
他对宁颂说:“宁宁,其实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宁颂闻言又狠狠推他一下。
他撞到门框上,眼圈有点发红,却依旧说出来了:“我喜欢你,宁宁,我想做你男朋友。”

第二天浑浑噩噩地醒来,宁颂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跟他告白,看不清神色,只声音记得很清晰。他在失眠到快天明才睡着的倦意里依旧能感受到心脏乱跳。
他和乔侨一起吃了早饭,到了教室,也无心学习,心里乱作一团,然后等到上课的时候,濮喻姗姗来迟,站在门口跟老师打报告。
老师自然不会难为他,还笑盈盈地说:“怎么今天迟到了?”
宁颂看着濮喻进来,这才有了实感,回忆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满腔暴怒,问:“你说什么?”
濮喻说:“我看到你和别人亲近就生气,是因为我喜欢你。”
那个时间外头本来就暗,教室里关了灯,外头就更显暗,濮喻看着他,语气似乎也跟着黯淡下来,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垂头丧气的告白,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宁颂耳朵都红透了,抿着嘴唇,一上午都没再看濮喻一眼。
乔侨是第一个发现宁颂和濮喻不对劲的。
起因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照例等濮喻和他们一起,结果濮喻直接就从后门出去了。
他问宁颂:“诶,他怎么不等我们就走了。”
宁颂也没有说话。
到了食堂,盛焱和黎青元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乔侨看到黎青元碰了一下盛焱的肩膀,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濮喻拎着饭盒从食堂出去了。
竟然是打包带走吃的。
他问宁颂:“喻哥怎么打包走了?”
宁颂看一眼,说:“随便他。”
乔侨:“……”
这很不像他认识的宁颂。
他认识的宁颂对濮大少爷不要太纵容!
他问:“你们俩怎么了?”
宁颂说:“什么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
盛焱和黎青元闻言立马看过来。
宁颂说:“你觉得他是会吵架的人么?”
乔侨:“那倒是。”
宁颂:“……”
他和濮喻确实没吵架,而且他也没有故意去疏远濮喻。
虽然昨天他们确实是相对无言各自散去的。
他想了一夜,又觉得无法理解,又觉得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无法理解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濮喻会喜欢上他,觉得一切在情理之中,是回想濮喻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好像确实早有端倪。
他昨天失眠,直想尖叫跑上八百里,有在小粉书上搜被好朋友告白了怎么办。
刚输入“被好朋友告白了”几个字,后面就出来一堆关联搜索,譬如“被好朋友告白了很不爽”,“被好朋友告白了很难受”,“被好朋友告白了该如何相处”,“被好朋友告白了如何拒绝”,甚至有“被好朋友告白了吓得发抖”等等。
他看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感受大概就是这几种感受的叠加,并重点看了“被好朋友告白了该如何相处”。
结果热评第一说,“这种好气人的,明明做朋友多好!”
是吧是吧,我一片赤诚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突然想到濮喻那沉睡状态就大得吓人的家伙,更觉得怒惧交加!
一腔真心全部错付!
他不知道濮喻现在是不是因为尴尬所以才这样。要他们和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相处,的确也不可能。
宁颂把餐盘里的米饭全都扫光,站起身。
乔侨看他那架势:“你还要吃啊?”
他要把对濮喻的复杂情绪,全都靠食物来发泄,就当这些食物是濮喻好了,统统吞掉!
好巧盛焱此刻正意气风发,一天没事就能往三班跑十八趟。情敌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眼下显然是他逆风翻盘 ,志扬意得的时刻,盛焱看着濮喻沉沉地坐在角落里只顾着看书的样子,就觉得心情舒畅。
宁颂正好满腔羞愤无处发泄,经常和乔侨以及盛焱他们说笑,还会笑很大声,故意装出完全没有被好友的告白打击到的样子。
但装的再逼真,心里也完全畅快不起来。这种生气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太久,主要是濮喻一个人看起来太惨了。
他又回到了以前独来独往的时候,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宿舍。宁颂开始会想濮喻看到他和别人太亲近会怎么想,他甚至和乔侨都会刻意减少点肢体接触。但是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以后,心里更烦躁了。
他和濮喻突然变得如此生分,以至于盛焱渐渐察觉出了端倪,问:“你们俩怎么啦?”
宁颂不敢跟他们说濮喻跟他告白的事,因为觉得说出来彼此都很尴尬。
生气和尴尬的情绪褪去以后,伤心就开始弥漫上来。
宁颂觉得他和濮喻再也回不去了。
告过白的友情就不可能是友情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友情比爱情还要纯粹,容不得一点暧昧,不然就会变质。他和小粉书上的网友一样,欲哭无泪。
但网友们说的恶心,膈应,他倒是没有。
他反而觉得濮喻怪可怜的。
但可怜归可怜,没想法还是不要再去招惹人家。告白的人不主动,被告白的人还要主动去交朋友也太可恶。
倒是乔侨,原来他不太喜欢濮喻,老是跟他吐槽,看他和濮喻生疏了,反倒总是替濮喻说话。
“他这人就这样啦,闷葫芦一个,他是不是得罪你了?我看他嘴巴也很笨,不会说话。”
“到底是你不理他了,还是他不理你了?我们这样的友情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要生气了!”
“听说昨天训练的时候,濮喻被人撞倒了,膝盖都流血了诶。”
宁颂看到濮喻一瘸一拐地进班里来,抿了抿嘴唇。
心情很复杂。
好在宁颂也特别忙,春日会要来了,联谊会要来了,还有研学旅行也要来了,他还要跟着李猷学散打,忙得不可开交。
倒是他的英语补习结束了,但他也没有懒怠,依旧按照濮喻教他的方法练习。
濮喻也忙,他主要是忙着训练,橄榄球联赛快开始了,这周他们要进行第一场预赛,最近的训练强度很高,有时候还需要请假。
他和宁颂之间肉眼可见发生了什么,盛焱心里的得意也逐渐消失,反倒有些惴惴不安。
反而是和濮喻明争暗斗的时候更有信心。
“我觉得濮喻可能和宁颂表白了,然后被拒绝了。”他对黎青元说。
黎青元给他说:“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他竞争力没你强,他那性格,一般人谈恋爱都会受不了吧?”
盛焱一听,心情又好了很多。
这一点他的确赢很大。
他把他和宁颂的合照设成了屏保,每次拿手机看到,都觉得是天生一对。
沈令思发现的时间要晚一点,他是有两次晚上去宁颂宿舍都没有看到濮喻的时候,才发现濮喻好像从他眼前消失了好几天了。
要知道之前他来宁颂宿舍,三次总有两次会遇到濮喻这个黏人精。
他就问宁颂:“你和濮喻怎么了?”
宁颂好像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和濮喻之前居然那样亲密。
就连沈令思都发现了。
“也没什么,最近大家都很忙。”宁颂说。
沈令思当然知道宁颂没说实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趁机踩了濮喻两下,说:“那就好,如果发生了什么矛盾,你多包容一点好了,他那人就那性格,能跟他合得来的不多。不说他了,你看这个……”
没了碍眼的情敌,沈令思教宁颂做事的时候都愉快很多,他的确抱有个人目的,但也真心想对宁颂好。照顾和关爱这些人人都能做到,传授经验,手把手教宁颂进步,他觉得更有意义。
他想把宁颂培养成学生会骨干,他很享受这种养成的快,感。宁颂也很认真学习,也聪明,配上他灵动精巧的模样,沈令思越和他相处越觉得他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他有时候都需要和宁颂拉开一点距离,才能控制住自己想抚摸他的欲望。最近忙,心火又热,他嘴巴都上火了。
本周他们学校最隆重的话题,就是一年一度的青少年橄榄球联赛。
预赛第一场,就在本周日。
橄榄球对宁颂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一个运动项目。他本来是要去现场给濮喻加油的,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要去了。
上周末他没回濮家,结果第二周的时候,刘芬就给他打电话,说濮英过生日,要他回去一趟,还叮嘱他别忘了买礼物。
“不是周末,我出不去。”他说。
“小喻都能出去,你跟他一起呀,问他怎么请的假。就晚上回来一趟就行,小英就念叨你好久了,说你上周都没来。”刘芬说,“还是我跟小喻讲?”
“我讲我讲。”
周四是体育课,他从射击馆直接去了橄榄球场。
周日就要比赛了,今天是濮喻他们赛前最后一场热身赛,他去的时候见场馆里已经坐了好多人,他还看到了他们班的金洋和陈墨他们。
看到他进来,金洋身边的朋友立马拍了一下金洋的肩膀,金洋扭头看过来,蹙起了眉头。
球员们在场中央站成一排,在听教练讲话,濮喻穿着蓝色的橄榄球服,浑身湿透。
宁颂看了一会,又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濮喻才扭头看过去。
其实他一来,他就看见他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身体永远比理智更诚实。
宁颂最后还是找沈令思开了个请假条回去了。
刘芬问:“怎么没和小喻一块回来?”
“他还在训练呢,我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别看濮英很小,濮家给他办的生日宴会却很盛大。刘芬怕晚上的时候人太多,叫他先去见了濮英,濮英正在拆他提前收到的一些生日礼物,看到他立马要他跟着一起拆。
什么叫生来就含着金汤匙长大,宁颂算是知道了。濮英拆开的那些礼物里,有些宝石啊,金链子啊,各种他见过的没见过的高奢品,濮英撕开就扔地上了,倒是对一些乐高啦,玩具啦很感兴趣。他给濮英买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型抓娃娃机,没想到濮英特别喜欢,当场就玩起来,要跟他比赛。
他买的时候就知道濮英肯定喜欢。
他就陪濮英玩抓娃娃,濮英今天穿了小西装,打着小领带,看起来特别可爱,咋咋呼呼的,又很有礼貌,性格真的比濮喻那个冰块脸强一百倍。
不对,是强一万倍。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濮喻进来了。
濮英看到他,立马喊:“哥哥,小颂哥给我买的抓娃娃机!”
保姆笑着对濮喻说:“把他高兴坏了。”
濮喻“嗯”了一声,就又出去了。
宁颂没有去参加濮英的生日会,客人还没全到的时候他就回到保姆房去了。他要回学校,刘芬说:“明天早晨和小喻一块走吧?”
“我学校还有事,今晚就得回去。”宁颂说。
刘芬去给他打包要给他带的东西,今天宴会准备的糕点很多,用不完,濮太太之前交代让宁颂带一点回学校去,刘芬给他准备了好几份,让他分给同学吃。
“这些是新的营养品,我给太太说了,吃完这些就不吃了,我看你现在壮实多了,吃饭注意点营养应该就够了。不然这人情欠太多了。你在学校要好好对人家小喻知道没,咱不能不知恩图报……”
她絮絮叨叨说一些每次都要叮嘱他的话,宁颂听得心烦意乱,还莫名有点难过,难过的情绪一浮上来,就更烦,他拎着书包就走,刘芬说:“我送你啊。”
“不用了。”宁颂拎着书包往外走,开了门就看见濮喻在门口站着,因为他开门太突然,还把濮喻吓了一跳。
濮喻神色有点尴尬,问:“要走了么?”
他们都几天没说话了。宁颂“嗯”了一声,听刘芬说:“小喻啊,你也要走么?”
宁颂才看到濮喻背着包。
濮喻“嗯”了一声。
宁颂就和他一起从濮家出来。宴会厅里还很热闹,因为是濮英的生日,宴会上还来了很多小孩子,他们在庭院里玩耍,几个贵妇人在院子里聊天,看到濮喻,就跟他打招呼。
但濮喻却没注意到。
“她们叫你。”他提醒。
濮喻猛地扭过头来,看向他。
宁颂就指了一下。
濮喻扭头看过去,好像才反应过来,这才走了过去。
宁颂就提着东西在旁边等他。
等了大概有半分钟,濮喻就回来了。今天家中车来人往,张叔将车子停在了外头,他和濮喻前后上了车,坐的似乎也比平时要远一点。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宁颂不知道要不要说话,说什么,濮喻这闷葫芦,自然更没话讲。就这样到了学校,下车的时候,濮喻依旧和以前一样帮他拎了下那袋营养品。
他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接了过来。
两人进了校园,一路依旧无话,然后走到天桥处的时候分开。
宁颂停下来,在树荫底下站着回头去看濮喻,他身形高挑单薄,背影看起来非常孤僻,一如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白荆木花已经很少了,倒是绿叶子繁密起来,绿叶遮住了路灯的光,路都显得暗了很多。宁颂觉得他内心有一种无法名状的酸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回到宿舍,将包里的吃的拿出来,都是不太能放的糕点,他分了几份,打算给乔侨一份,给李猷一份,剩下一份自己吃。
用袋子分别装好,他就先给李猷打了个电话。
李猷在打篮球。宁颂就让他回来的时候先来他宿舍一趟。
李猷问:“你回来了?”
“嗯。”
“今天还练散打么?”
宁颂想了想,说:“现在,你不累么?”
李猷说:“那我现在回去。”
宁颂等李猷的时候,又给乔侨打了个电话。
乔侨在打游戏:“明天上课的时候你给我带上。”
“我现在给你送去吧,最好今天吃了,有些不能放。”宁颂说。
挂了电话,他就拎着乔侨那份往乔侨宿舍跑了一趟,把吃的给乔侨以后又立马跑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李猷已经在宿舍楼下等他了。穿着一身篮球服,浑身的汗。
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李猷就说:“去哪儿了?”
“给乔侨送个东西。”
他和李猷一起往体育馆走,李猷忽然问他:“你和濮喻怎么了?”
宁颂沉默了一下,李猷说:“他之前不是很黏你么?”
宁颂说:“他说他喜欢我。”
李猷脚步慢了一拍。
宁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李猷讲了,可能在他心里,李猷和其他人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他也很信任李猷的缘故吧:“然后我们现在就这样了。”
李猷继续往前走,他们的影子交融到一起,路上很安静,还有虫子在叫。
李猷说:“我一直以为你也挺喜欢他的。你挺照顾他的。”
宁颂说:“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他性格比较闷,我觉得我应该照顾他一下。而且他为我做的事情更多……可能我也有问题,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李猷笑,说:“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呢?”宁颂说,“ 因为我和他比较亲近,所以他才喜欢我?”
那这算真正的喜欢么?
“喜欢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点,但是宁颂,喜欢你很正常。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
宁颂看向李猷,李猷肤色黑,在夜色里似乎只有眼睛亮晶晶的。
“你不喜欢男孩子?”李猷问。
宁颂说:“不喜欢。”
李猷笑了一下。
就没有再说话。
宁颂说:“你被朋友告白过么?”
李猷说:“很多。”
“那你应该懂我心情吧?”宁颂立马来了劲头。
李猷说:“懂,等会让你好好发泄发泄。”
到了体育馆,李猷举起拳头,说:“来吧,把坏心情都发泄出来。”
宁颂和李猷在馆内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脱了力,汗流浃背地躺到了地板上。
李猷陪他一起躺下来,两人看着天花板,宁颂闭上眼睛,忽然觉得特别难过。
李猷双臂放在肚子上,侧过头看向宁颂。
宁颂小脸潮红,鼻尖却极优越,下巴肉多了些,不再那么干柴,看起来竟然极为秀美。李猷察觉宁颂睁开眼睛,就扭过头去了,闭上了眼睛。
眼皮是红的,李猷忽然又笑了。
宁颂扭头看向他:“笑什么?”
李猷说:“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很短的美梦,现在想想觉得挺好笑的。”
“什么美梦?”
“梦见有个大英雄,踩着五彩祥云来看我。”
宁颂一听就知道他在胡诌,笑着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我们回去吧,快闭馆了。”
李猷躺在地板上,忽然伸出手来。
他就将李猷拉了起来,李猷很沉,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你看着这么瘦,怎么那么沉!”
李猷说:“老爷们密度大。”
宁颂不理他的没正经,笑了一下,感觉自己虽然特别累,但好像确实轻松了很多,有种精力发泄完的很舒服的疲惫。出体育馆的时候,李猷问他:“心情好点了么?”
他很认真地说:“谢谢猷哥,我心情好多了。”
李猷收敛了笑容,拨了一下他的头发。
回到宿舍,宁颂去洗了澡,睡之前打算将今天的营养品喝了,打开袋子,却看到袋子上放着一个小本子。
他心里砰砰直跳,这袋子也就濮喻接过一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濮喻给他又写类似于信之类的东西了。
这要是写了情真意切的告白信,他都不敢看。
他抿着嘴唇,将那小本子拿出来,打开一看,是濮喻给他写的英语学习资料,包括从高一开始英语课本上的重难点归类,他以后的学习计划安排,濮喻自己写的英语作文经典句子等等,足足有四十多页。
这个浩大的工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里头还夹了张纸,上面写:“ 之前就给你写的东西,我没有别的目的,希望你不要因此有任何负担。”
宁颂觉得可能他思绪再多停留一会,眼睛都要酸了。
这个濮大少爷,真是烦死人了。
他觉得濮喻是成功了的。
因为濮喻一直都想做他身边最特别的那个人。
现在他做到了,濮喻以前和盛焱,乔侨他们一样,现在和他任何一个朋友都不一样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最后打开手机,给濮喻发了个信息。
“谢谢。”
这周最让整个学校兴奋的,莫过于就是周末的橄榄球赛了。
上东公学今年抽签运气不好,第一场对战的就是老对手圣恩公学。
要说起两个学校的恩怨,那可太值得大书特书了。两个学校的恩怨从百年前就开始了,作为四大公学里距离最近的两个顶级男校,两个学校一直都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当初招李猷进上东公学,就是因为当时圣恩公学率先创建了拳击科目,并在亚联邦州中学里一骑绝尘,上东公学不甘落后,立马破格招收了李猷等一批少年拳击手进来。学校的这种竞争关系也延伸到学生里,两个学校都认为自己是四大男校第一,互相看不惯,偏偏他们两个学校都是顶级男校,不管是文化赛事还是体育赛事都很容易撞到一块。
文化赛还可,一到体育赛事,那可真是硝烟滚滚,火花四溅,如今第一场预赛就撞上了死敌,上东公学几乎全校出动,就连沈令思那么不喜欢濮喻,他们学生会这周也把给橄榄球队的宣传搞得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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