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by景十一月
景十一月  发于:2024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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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有小弟弟?”沈星河愕然看着谢清洲。
谢清洲也愕然的看着沈星河:“你问的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知道啊!”
“什么?你一直都知道!”沈星河震惊。
他完全会错了意,他认为谢清洲说的是宋霁安:“你怎么知道的?”
谢清洲让沈星河问的脸红脖子粗,他站起来了,沉声道:“你故意捉弄人是不是?早知道不跟你说这个了。这谁不知道啊?我二哥也知道啊!”
“什么?你二哥也知道?”
“他肯定知道啊!你也知道啊!”谢清洲觉得沈星河不可理喻,一挥手:“行了行了,我送货去了,你让下人给我安排个地方住,这扁担你让下人给我放我房间去。”
沈星河眯眼,严肃的望着谢清洲的背影。
一个官员捂着脑袋上的乌纱帽在游廊狂奔:
“崔大人......崔大人......大事不好了。”
官员跑得肚子上的肥肉乱颤,终于穿过游廊,跑进院内,见崔淮正坐在石桌前饮茶,连忙撩衣下跪:“崔大人,大事不好,方文道那小子在外面派粮,还大肆声张他那粮食是从我粮仓丢出去的呀!”
崔淮眼眸一颤,抬手摸了摸鹰钩鼻,笑了:“莫慌,莫慌。”
瑟瑟发抖的官员没办法莫慌,因为粮仓正是属于他管辖的,数目对不上,还可以作假。可风声走漏了,一旦被人追查,他可便有通敌之嫌。
是崔淮让他开的仓,明明是说好的给百姓赈灾,也说好从中获取利益。
可到头来,竟然进了大漠人的军中。
这黑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背:“大人,万幸我知道的早啊!特地嘱咐方文道不要胡说,我说我先去上面问问。”
他微妙的停顿住,擦了擦汗,强调道:“但方文道没问我去问谁,我也自然没有说出去。”
这便是暗示崔淮,我跟方文道说了,我也是听上面的安排,你小子别想让我背黑锅。
他接下来,便很自然的替崔淮找起了理由:“大人当初是想开仓以济百姓,这大漠人一定是打劫了咱们的粮食呀。
可咱们也不能由着方文道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吧?您看这事,该怎么办呢?”
崔淮笑了笑:“你办的不错,不急,方文道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先将我的护卫杨如找来。”
“是是是。”
待得那官员跑出去,崔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崔淮立在案前,冷眼望着案上的一炉香。
他伸伸手,摸了摸鹰钩鼻,面色愈发凝重。
经久之后,身后传来脚步声。
崔淮的护卫杨如走进来,将门关上,一转身,崔淮猛地回身给了杨如一巴掌。
杨如脸色大变,登时跪下。
崔淮勃然大怒:“无用的东西!让你弄死宋伯怀,多少时日,你竟还没有得手?”
杨如沉声道:“大人,姓宋的一直在青楼里躲着,贴身护卫寸步不离,属下无能,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崔淮一脚踹了杨如的肩膀:“废物!”
他于室内踱步,满脸焦虑,猛地止住脚步,看向杨如:“谢清遥可找到下落!”
杨如沉声道:“属下无能,暂无消息。”
崔淮蓦然静下,神情鄙夷的望着杨如:“杨如,你跟了我不少年了啊,这些年,你可是亲眼看着我如何从一个小小的县令爬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上。就算是一条狗跟着我这么多年,也该学着聪明些了吧?”
杨如匍匐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室内静极,杨如自知该做什么,他爬向崔淮,抬手,用袖子替崔淮拭去皂靴上的尘灰:
“大人,小的无用,您息怒。”
杨如昂起头,讨好的望着崔淮笑了笑:“小的就是一条没用的脏狗,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这条脏狗一般见识。”杨如话说完了,“汪汪”叫了两嗓子。
崔淮冷冷一笑,垂眼淬了一口,抬手摸了摸鹰钩鼻,行至案前坐下。
杨如自知崔淮气消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起来吧。”崔淮闭着眼。
杨如毕恭毕敬的站起身,躬身行至崔淮的身畔,抬手替崔淮捏肩膀。
杨如轻声道:“大人,属下一直不明,明明咱们在京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动手,却为什么要在这路上杀了宋伯怀呢?毕竟此番出行,左右侍郎,门下郎中一路相随,又加之他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实在不便动手。”
崔淮一笑:“你真是一只蠢狗啊。”
杨如笑了笑:“大人说得对,小的确实蠢钝。”
崔淮闭着眼,慢声道:“杨如啊,我出身寒门,没有显赫的家世倚仗,但你知道我凭什么爬的这么高么?”
杨如讨好的笑了笑:“自是大人机敏过人,能力出众。”
“呵。”崔淮冷笑:“错,非我机敏,更非我能力出众。而是我能揣测上级的用意。
我把我自己放在他的位置上,替他扫去他觉得障碍的麻烦。他自会提拔于我。”
崔淮眯眼:“能力有时候有用,却也无用,好比宋伯怀,他满腹经纶,能力出众,可他跟沈家一案有所牵扯,一旦涉及了这点,皇上也照样想杀他。
可皇上却无证据,又无理由。
皇上也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游移。
这人不能明着杀。
此番,咱们下访视察筑工城墙,便是皇上给我们几个随行官员的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我若把握住了,他日,我一定会是皇上倚重的人。
我若失败了,这一生,我也就是止步于侍郎这个位置上了。”
杨如:“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为大人铲除宋伯怀。”
崔淮摇头:“可我这两条路,都不想走了。”
杨如一怔。
崔淮冷眼望着杨如:“成为皇上最倚重的人又有何用呢?伴君如伴虎,今日皇上倚重于我,明日一朝怀疑于我,我便是下一个沈长卿。”
“大人的意思是......”杨如不理解的望着崔淮。
崔淮:“我的意思是,由我架空皇权。
可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朝中我虽有可用之人,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的文官。
武将,我没有可用之人。
若想架空皇帝,必须军中有人。
如今的兵部尚书能力虽然不如沈长卿,但他听话,忠心。他绝不可能背叛皇帝。
但用兵如神的谢清遥出现了。
这便是个机会。”
杨如:“可您怎么笃定一定会是谢清遥?”
崔淮得意一笑:“那年,听说谢清遥被活活拷打而死,双膝都断了。可是验尸的仵作,医官,以及一个牢头,这三个人,在此之后陆续称病辞官。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没过多久,那个医馆最先辞官,说是身患绝症。我当时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不过那时候我人微言轻,又况且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何必多嘴。
可宋伯怀曾经给皇上上奏,说沈长卿的校尉朱川洛曾试图找他。
宋伯怀为求自保,这么做无可厚非,但谢清遥,自然不会这么想。
我必须要找到谢清遥。
谢清遥必定会为我所用。”

第114章
杨如沉声道:“可是谢家的人出了名的硬骨头,当初是怎么拷打他们的,谢家满门,竟无一人肯屈打成招。他甘心听命于您?”
崔淮笑了笑,眯眼:“谢家的人确实是硬骨头啊,我还记得,当初拷打谢清遥的时候,是首辅李荣亲自提审。
我疏通各路,换了个在后院给李荣稍稍歇息时斟茶的机会。
李荣满脸怒色的回来,我一瞧,方知李荣没有拷打出个结果。
我借着给他斟茶的机会,给李荣出主意,何不将他弟弟弄过来,以敲断他双膝为胁,让他弟弟在他眼前学学狗叫。
就这,他谢清遥愣是不招。”
崔淮攥拳:“若他肯招,今日吏部尚书之位,该是我的!”
杨如见崔淮神情变了,收了手,轻声道:“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找谢清遥。”
崔淮扬手:“不必找了,这小子拿住了我的把柄,想以此来将我一军,这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等着我自己找他去。”
崔淮清楚的意识到,如此一来,谢清遥即便肯与他为伍,想必也不会甘当一条好狗。
崔淮眯着眼,冷笑:“他肯替方文道做事,灭了大漠人,顶着逃犯的名,还敢以身犯险,一定是为钱所困,这小子应是成家了,有家人得养活。”
杨如不阴不阳的笑了笑:“若是成家了,那岂不是正好可以他家人为胁。若这小子肯为您所用便罢了,若不肯为您所用,咱们也有他的软肋了。”
崔淮笑了笑:“好狗啊!好狗,你终于学聪明了些。”他抬抬手,真的像是摸一只狗一样去抚了抚杨如的脑袋。
杨如讨好的笑:“都是主子教的好。”
崔淮:“查查他可有妻儿,若有,将他妻儿先弄过来,我要先打断他的傲骨,甘心给我做事。”
杨如:“大人想怎么做?”
崔淮摸了摸鹰钩鼻:“让他妻儿跪在地上,先学学狗叫,给他来个见面礼,这便是他谢清遥给我下马威的代价。
他的家应在牛家沟,因为只有牛家沟的伤亡是最小的。”
沈星河正坐在案前若有所思,谢清遥推门进来,问道:“谢老三呢?别让他住这。”
他不经意的望见沈星河神情严肃,扬眉:“怎么了?”
沈星河朝着他招招手:“你过来坐下。”
他罕见的一本正经。
谢清遥坐在对面,短短的一阵寂静,谢清遥心虚的把这三天和沈星河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
没找到什么惹他生气的地方。
思及至此,他才问他:“什么事,这么正经。”
沈星河浅浅的先问他一下:“你是知道你弟弟那个事了吗?”
你弟弟?
谢清遥眸光流转。
沈星河每逢提起谢老三,从不用“你弟弟”这个称呼。
唯一似乎只有一次,便是那夜假意与他和离,灌他麻沸散的那夜。
他是把谢老三一直当成他的弟弟的。
所以他口中的这个人,绝不可能是谢老三。
但他想知道沈星河想说什么,显然,他对他有所隐瞒,还在试探他。
于是,他佯装一怔,故意的板起了脸,严肃的望着沈星河,反问道:“对,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我以为你不会知道。”
沈星河:“我是听漂亮哥哥说的。”
那便是牵扯宋伯怀的事情了,谢清遥继续套话:“宋伯怀告诉他的?”
沈星河点头:“对,但是,你是怎么知道你小弟弟这件事的?你是听爹说的吗?”
宋伯怀,小弟弟,爹?这三者有什么联系?
宋霁安。
他眸光一震,看向沈星河:“你别告诉我,宋霁安是我爹的骨血。”
他愕然:“宋霁安,是我爹跟别的女人生的,是么?”
沈星河对视上谢清遥愕然的目光,他也震惊了:
“你不知道这事吗?啊?你不是知道吗?啊?谢老三也知道啊!啊?”
谢清遥:“我都不知道的事,他谢老三怎么可能知道?倘若宋霁安是爹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谢老三得看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因为他一向最护着娘。”
他顿住,沉声道:“还有,宋霁安比谢老三年岁长,若我没记错是长了一岁。云字当初母亲生我之后说以后一定要再生个丫头,叫小云。”
沈星河沉声道:“那老三以后要变成沈老四了?啊?这以后万一再蹦跶出俩来,妈呀,他真成老六了。”
谢清遥刹那便清楚了宋伯怀当年为何会对谢家袖手旁观。
谢清遥仍有些难以置信:“爹跟外面的女人有孩子?”
这对他来说几乎太震撼了。
震撼到他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谢清遥沉声道:“爹昔日曾告诫过我们多次,谢家从无纳妾的规矩,爹娘一向感情甚笃,举案齐眉的。”
沈星河:“他被暗算了,被人酒中下了东西!查出来之后,那女人都怀有身孕了。那女人是大漠人的奸细。”
谢清遥:“怀有身孕又如何?生下来又怎么样?为何不一起杀了?做事做绝,何必留个后患。”
沈星河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呀?我听说,爹大概是认为,孩子终究无辜。宋伯怀这才替爹养了这孩子。”
“孩子终究无辜?呵?孩子无辜?”谢清遥宛若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最先讥讽的一笑,咸即才反应过来,敛了笑意,面色凝重:
“这倒还真像爹说的话。”
谢清遥沉声道:“不该留他的。”
沈星河:“反正我一直还犹豫这个事该怎么跟你说呢,你知道了也好,本来我也想告诉你的。”
谢清遥移目看向沈星河:“你怎么会认为云起知道这个事呢?”
沈星河:“他说府里很少去人,只有宋伯怀去过几次,说弹他小弟什么的,他话说一半,突然神情紧张,不往下说了,我瞧着就不对劲,问他,他还急了,这里头显然不对劲。”
谢清遥低头看了一眼。
他刹那站起身来,两眼仿佛淬出火来:“狗老三,王八蛋!他跟你说这种事做什么?”
他说着话要朝着外面冲出去。
沈星河把他拽回来了:“不是,你确定他不知道吗?”
谢清遥气得几乎眼冒金星,强忍着怒意,咬着后槽牙应了一声:“嗯。”
忍不下去,他几乎喘息都费力,伸手将衣襟往下拽了拽。
还是好气。
他两只眼睛猩红的可怕,迈步出去:“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沈星河拽他:“不是,说清楚!怎么回事啊到底,他知道不知道?啊?是我理解错了吗?啊?”
二人正在拉扯之际,谢虎跑进来了。
“谢虎!快!拉着二郎!他要揍老三.......诶?谢虎?你怎么来了?”沈星河一愣。
谢虎喘吁吁的:“出事了!!!”
谢虎脸色极白,谢清遥看他一眼,便知有要事。
谢清遥陡然静下:“说。”
谢虎:“花嬷嬷杀人了。”
沈星河和谢清遥震惊。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谁?”
谢虎:“不认识!”
谢虎脸都白了:“二爷!快......快回家吧!家里乱套了,马车......马车在外面。”
谢清遥抓起了衣桁上的狐裘,裹在沈星河的身上,带着他出去了。
登上马车,谢虎一甩鞭子,马车朝着山中奔驰。
沈星河和谢清遥站在远方,望着家里的方向。
一只硕大的粉猪上驮着小石头在院中奔跑。
裴景弛正追着小石头质问:“你为什么撒谎?为什么撒谎?说话!说话呀!”
小石头骑猪围着院子狂奔:“我没撒谎!我就是没撒谎!”
裴景弛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现在还是在撒谎!停下来!停下来!”
“是猪不停下来!”
“你还是撒谎!是你在驾猪!你满嘴谎言!”裴景弛追着骑猪的小石头。
刀疤和跟老马站在院中激情争吵。
刀疤:“我他妈肯定那是个好人!”
老马嗓子拔得老高:“你他妈就不是个好东西!”
刀疤:“诶?这你不对啊,你骂我!”
老马说:“我骂你!?你他妈再废话我药死你!你信吗!”
宋氏,三九天,两条袖子卷到了肩膀上,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胳膊来,手里拎着条鞭子,满身热汗,从屋子里走出来,去水缸舀水,仰脖灌了一口,一抹嘴儿,回头指着辛苑的房间恶狠狠地大骂:
“今儿个老娘我让你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夏氏坐在小板凳上,一遍遍的拍打大腿,跟辛老解释:“哎哟,你说,我怎么回事啊我,我这可怎么办啊这可。”
辛老:“行了,事已至此,就先这样吧,等二爷来再商量吧。”
他不经意一瞥,见到了远方站着的二爷。
“二爷来了!诶?怎么又走了?”辛老疑惑的看着谢清遥和沈星河两个人离开了。
沈星河和谢清遥朝着山下走。
他们都不想进入那个家里。
谢清遥看向沈星河:“你确定不买宅子么?”
沈星河沉声道:“我会考虑一下。”
谢清遥得了他这句话,这才有勇气转身往回走。
小石头正骑猪狂奔,龇牙咧嘴的狞笑,一抬眼,见得远处的谢清遥,他心里打了个激灵。
裴景弛趁着小石头分神,一把将他从猪上捞下来了,他将小石头撂在地上,面红耳赤的质问:“你为什么撒谎?为什么骗我?”
裴景弛的声音很大,站在小石头的对面咆哮,可小石头瞧都没瞧他,只是紧紧地盯着谢清遥。
随着谢清遥走近,小石头眼中的畏惧愈发凝重,他抓着裤子,昂头,讨好的望着谢清遥笑了笑:“谢大哥!你来了呀!谢大哥,几天不见,你好像又英俊威武了。”
谢清遥冷眼望他:“看来这里有你的事,你先别走。”
冷冰冰的一句话,淬着冰碴儿似的灌进小石头的耳朵里,激得他一哆嗦。
他太害怕了,朝着沈星河跑过去:“大哥哥!我想你了!”
沈星河揉揉他脑袋,低声安抚:“没事,别害怕,谢大哥不是坏人。”
此地有好人吗?

小石头昂脸,莫名想问沈星河这么句话。
裴景弛抬眼,看了沈星河一眼,他下山去继续疗情伤去了。
院子很安静,所有人看向谢清遥。
谢虎和辛老抬过来一具尸首,上面盖着白布。
花嬷嬷最先走过来,走了半路被老马截住了,老马昂头挺胸望着谢清遥:“这是我干的!怎么了!我染指杀戮了!”
他表情挺横。
花嬷嬷连忙制止:“不是,是我干的,二爷!是我!是我干的!老马怕你怪我,这才说要拦下来的。”
老马:“晚晚你别说话!我不用你替我隐瞒!就是我干的!”
沈星河看着他俩:“你们紧张什么呢?谁还没杀过人啊,谁干的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为啥杀了他?是意外还是怎么的?”
老马一听这话,乐了,回头看向花嬷嬷:“我就跟你说没事没事了,这有我闺女呢,怕啥呢你。”
花嬷嬷破涕而笑:“我没怕,我就是一不小心弄死条人命,我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我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沈星河点头:“我明白这种感觉,真的。”
谢清遥表情淡淡的:“母亲,不必惊慌,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裴景弛给小石头找了个私塾。
正是叶霓裳盖的那座,每天一早裴景弛给小石头收拾好了书袋,把他送到私塾去。
但小石头扭脸就往外跑。
今日,小石头像往常那样在街面晃荡无所事事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画,与人打听。
小石头凑过去瞧,看见画的是谢大哥。
小石头不知道这个人打听谢大哥是想做什么,他没说话,远远地跟着那男人。
眼瞧着男人朝着东街方向走,沈大哥哥谢大哥的铺子在东街。
小石头想了想,这人若是这么问下去,很有可能就会被问出来了。
他拿不准,转身想往家走,想去找舅舅裴景弛商量这个事,才走了几步,这个男人立在他的面前。
男人垂眼看着他:“你跟着我,是不是认识这画上的人?怎么,你是他儿子?”
小石头倒是想当他儿子。
他不知道此人是谢大哥的朋友,还是敌人,于是他走过去了,昂头望着男人:“这个人欺负过我。”
小石头想,若是谢大哥的朋友,必会向着谢大哥说话。若是谢大哥的敌人,必会向着小石头说话。
男人蹲下来,望着小石头笑了笑:“他在哪?叔叔帮你找他,替你出出气,好不好?”
哦,是敌人。
这就明白了。
小石头:“我带你去他常去的地方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两个事。”
男人点头:“你说吧。”
小石头:“你不能说出来是我给你带的路,这男人凶巴巴的,我害怕他找我麻烦。”
小石头眼睛里闪烁着稚童的天真目光。
男人对视上小石头这样的目光,笑了笑:“好啊,放心吧,叔叔肯定不说的。第二个事是什么呢?”
小石头:“你给我买点糖吃行吗?”
男人眼中的防备彻底消失了,笑着答应了。
小石头带着他去了糖铺子,选了麦芽糖,麻糖,酥糖,糖瓜,又另外黑了这男人六串冰糖葫芦。
小石头心满意足,带着男人在东街转悠,糖葫芦吃到第三串的时候,男人垂眼看着他:“你不会是带着我兜圈子吧?”
小石头昂头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这画相上的人,到底在哪!”他冷声问。
小石头:“我现在就带你去着呢,他家住的可远呢,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敢出来。”
男人一听这话,眼中疑虑尽数消失:
“好孩子,你快带着叔叔去吧。”
小石头带着男人来在河边,河边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小石头前方带路,和男人一前一后的踩着厚冰过河。
但这河道中央有一个冰窟窿,这冰窟窿是之前有人打鱼凿开过的,之后水面又结了冰,小石头身量小,从上面过轻而易举,可身后的男人就不同了。
小石头看着前面的冰窟窿,冷冷一笑,回头看上时,脸上已尽是孩童般清澈的笑容:
“叔叔,快跟上,那男人家就在前面住,我指给你看,你看那边,我告诉你呀,那男人最可恨了,总是吓唬我!你可一会儿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呀!”
男人顺着小石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遥遥见得一户人家,大喜过望:“哈哈哈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还有他的家人......”
“噗通”地一声。
男人脚下的冰骤然裂开,他落水了,惊慌之间,他死命抓住冰沿,但冰面之下,河水湍急,他试图往上爬,可冰面太光滑了,稍稍使力,边缘又裂开了许多。
小石头佯装惊恐,“天呐,你怎么掉水里去啦?哎哟哟,这可怎么办喏?啧啧啧。”
小石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糖葫芦。
顺便,欣赏着男人死死抓着光滑的冰面,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模样。
男人灌了几口水,惊恐朝着小石头递手:“救.....嗷.....救我.....嗷.....”
小石头说:“不行呀不行呀,我救你,我也得被拽下去,等我啊,我去叫大人来!”
他说着话,边吃糖葫芦,扭头走了。
小石头吃着糖葫芦准备往私塾走,因为就快到私塾晌午放学的时辰了,裴景弛会像往常那样去私塾接他。
冷不丁,碰见了刀疤和几个铜锤帮的小弟。
刀疤看见小石头,一愣:“诶?你怎么在这晃荡?你逃学了?”
小石头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逃学。”小石头虚张声势的说。
刀疤过来人了,一瞧这就是逃学了,故意逗他:
“嘿,你还说瞎话,瞧着,等你沈大哥哥回来,我就告诉他。”
小石头一听这可不行,连忙转移话题:“那有个人落水了,找沈大哥哥谢大哥的。”
“什么?!”刀疤大惊,顺着远处看去,还真看见个人扒着冰面在水中浮浮沉沉。
他连忙一挥手,铜锤帮的小弟过去了。
刀疤沉声问:“找他们干什么?”
小石头:“我瞧着不是什么好来的。他神神秘秘的拿着谢大哥的画像,我骗他说谢大哥欺负过我,他还说要替我出气,这一准是坏蛋。”
这刀疤就明白了。
人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呼吸了,小弟摁着他胸口,男人痛苦的呕出两口水来,半晌,这才有了呼吸。
微弱的呼吸。
刀疤一挥手:“走!去暗室跟他练练!他娘的,敢对我铜锤帮的老九起意,这就是不想混了!”
刀疤看向小石头:“小子!走,小八叔今儿个带你开开眼!”
小石头一听这个也激动了:“行行,我跟你去,但是你一会儿得帮我跟我舅舅说一下,就说我放学堂之后找你去了。”
“这都小事!上学有个屁用啊!”刀疤带着小石头走了。
男人吃力的睁开眼帘,在黑暗的地方,对面立着一群獐头鼠目的铜锤帮会的小弟。
小弟们手持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槊棍棒,拐子流星。
男人第一反应以为自己下了阎罗殿。
他吓得动了一动,这才反应过来身上被绳子缚着。
对面坐着刀疤,冷眼盯着他:“你,扫听我们老九的男人,是几个意思?”
男人连忙大叫:“误会了!误会了!我是想找到谢清遥!我曾受过谢二爷的恩惠!听闻他在此,我一路这才赶来!”
身后小弟一棍子照着男人的后背砸:“放你娘的屁!小石头明明说你是找他们报仇的!”
男人连忙否认:“不是!真的不是!昔日谢二爷曾有恩于我!”
“还不说实话!”身后男人又是一棍子。
棍子落下来,一下又一下。
“啊!”男人痛苦的大叫一声,呕出口血来。
抬眼一瞟,见手持拐子流星锤的两个小弟过来了。
他仓皇的叫嚷:
“昔日我时任顺天府府尹捕快,谢清遥曾有恩于我!
我特此前来,是为了要见谢二爷,要告诉他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我要告诉谢二爷一件大事啊!有人要暗算他!我要让二爷提防此事!
此事非同小可!我怎能对一稚童泄露?”
刀疤一愣,问道:“什么事?”
男人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能说!除非见到谢二爷!”
刀疤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谢二爷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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