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by景十一月
景十一月  发于:2024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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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声道:“我本以为谢家被满门抄斩了!却又听闻福满城未损一卒将大漠人杀得片甲不留!我便知,那定是二爷!”
刀疤忽而想起了,那姓谢的傻大个,也唤老九的男人叫二爷。
看来是自己人。
刀疤摸摸下巴,让小弟缚着男人,带着他从地道去了老马医馆。
花嬷嬷正熬粥呢,老两口这会儿正准备吃晌午饭,老马出去打酒了。
花嬷嬷被刀疤叫到了院子里,听得刀疤讲述一阵,仔细看看,也不认识这个人。
他问:“小伙子,你怎么称呼呀?”
男人望着满脸慈祥的花嬷嬷,摇头:“我不能说,除非见到谢二爷!”
花嬷嬷眸光流转,轻声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小伙子,你焉能确定,那夜大捷之战,是谢二爷,而非大爷沈风起呢?”
男人稍一沉吟。
花嬷嬷心中了然,望着对方笑了笑,体贴而周到的替他找了个借口:“哦,我明白了,因得我们大爷是被问斩。而二爷,是被严刑拷打致死,中有蹊跷,是吧?”
“对对对,是这样!”男人沉声道:“而且后来,医官和仵作以及牢头都相继辞官了!我确实是觉得中有蹊跷。”

第116章
花嬷嬷又问:“既如此,你便是查过卷宗了。那么,那个逃跑的牢头,姓什么,叫什么,你可记得?”
牢头是花嬷嬷的老头儿。
他等了一阵,男人支支吾吾的,他更加确定了这个不是好人。
花嬷嬷两只手交叠在小腹上,望着男人慈祥的笑了笑:“你这孩子呀,我看你一定是累坏了,先不急,你先喝点粥啊。”
花嬷嬷回了屋,从老马的药箱里翻出了迷药。
他抖着手给对方下了不少。
小石头过来了,愕然看着粥上盖了一厚层的药:“奶奶,你在干什么?”
花嬷嬷目放戾色:“这一准是个坏人!奶奶先给他撂倒!绝不能让他声张!小石头,你快快回家,把谢虎叫过来!”
“行!”小石头转身跑走了。男人落了水,又挨了数次闷棍,他脸色苍白,寒风轻轻一吹,他瑟瑟发抖。
花嬷嬷端着一碗热粥过来了,这正是男人最需要的东西。
或许加之因为花嬷嬷看上去太过于慈祥了,又看似信了男人的话,男人接过热乎乎的粥,如饥似渴的饮下。
一碗热粥下毒。
男人“哇”地一声呕出大片大片的黑血。
黑血摊了一地,满地血腥。
众人都傻了,包括铜锤帮的小弟们。
刀疤:“这......这......大娘,你这是干啥啊?这要杀人也不能在这吧?这光天化日的!赶紧赶紧把院门关上啊!”
花嬷嬷踉跄两步,震惊:“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啊?这是迷药啊?坏了!我下错药了!坏了!坏了!老马!哎哟老马!老马,怎么办呐!”
花嬷嬷脸色苍白的捏着空碗跑出去找老马了。
故事讲完了。
所有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
谢虎弄了个尸体回来,事情闹大了,众人只能阐述实情,裴景弛便也知道了小石头逃学。
所以裴景弛追着小石头满院子跑,质问他为什么撒谎逃学。
刀疤认为这个尸体是个好人,老马袒护花花,坚称是坏人。
所以二人站在院中激情争吵。
老马因担心心爱的花花药死了谢清遥的朋友。
所以老马挺身而出告诉谢清遥,是老马自己染指杀戮。
辛苑看到了花嬷嬷杀了人,必定说了难听的话,所以这才导致宋氏暴打辛苑。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谢清遥似乎也对此感到很好奇,他问道:“我有恩于他?”
这倒新鲜事。
他还真不记得自己从前干过什么施恩莫忘报的好事,导致他又问了刀疤一遍确认:“你确定他说的是谢清遥,而非谢风起?”
“对,就是你,他说的是二爷么,沈二爷,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刀疤道。
谢清遥蹲下,将尸体脸上的白布掀开。
众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就剩下谢虎和辛老站在原地了,谢虎回头看着众人,疑惑的问:“好家伙,敢情你们还知道害怕呢,是吗?”
谢清遥垂眼仔细看,似乎在回忆这个人是谁,他眯眼,道:“杨如?”
谢虎:“羊入虎口那个羊入吗?
呵呵,还真他娘的是羊入虎口了。
数他死的最惨!
先是掉冰窟窿里头,刚捞上来,又被暴ceì一顿,又灌了满肠毒粥,真他娘的倒了大血霉。
这孙子出门准没看黄历!
大凶之日啊!”
沈星河趁机宽慰花嬷嬷:“娘,听见了吗,这人叫杨入,他就这命,这事不怨你,怨他爹娘,给他名字起的晦气了!”
谢虎看沈星河一眼:“对,瘦猴,你就这么教夫人吧,这都是跟你学的。适才夫人还问我下一个流程是不是该挖坑了。”
沈星河:“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之前都是误杀,只有四血是我杀的,那也不是谋杀,那是激情杀人,你懂吗。
我连谋杀都谋不下去,所以你别说得我好像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似的。”
他看向众人:“咱们都是好人啊!”
众人响应:“没错!”
花嬷嬷沉声道:“可我也没拿准他是不是个好人,我真怕他是真的来报恩的。”
“花花!别乱说!”老马一扬手:“我瞧他就不是好东西!花花!你别嘀咕!我告诉你,你干的没毛病!
这只羊它就不是一只好羊!他是狼!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错。”谢清遥将手里的白布撂下,掸了掸手:“这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而已。我记得他,身手还不错,本想带他去军营。
与他聊了几句,觉得此人一心攀附权贵,毫无忠诚可言,便打消了带他去军营的想法。”
刀疤:“可他说有要事要找你。”
谢清遥:“他必是奸细所派来的人,死生之间,临阵倒戈,想投靠与我。
那奸细是瞧着我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派了杨如过来,是想擒我家人,反将我一军了。”
沈星河心想,这奸细可真敢想啊,这一家子反派还整天憋着不知道擒谁去了。
众反派得知是小人,觉得终于干了一件好事,反派们大喜过望。
谢虎看向沈星河:“瘦猴!走了!干活!”
沈星河扭头去拿铲子。
轻车熟路。
花嬷嬷连忙道:“我来我来.......”
沈星河:“没事娘,你受惊了,去歇歇,这活我熟。”
谢清遥站起身来,叫住谢虎,“你先随我过来。”
谢虎跟着谢清遥出了篱笆院外。
谢清遥带着谢虎一路走了很远,这才停住,道:“你先去让方文道打听杨如在谁手下效力。
一旦得知此事,立即去找宋伯怀,让宋伯怀以勘察地势为由,马上带着那个奸细上山来见我。
宋伯怀似想赠我一个礼物,那么,我便还宋伯怀一个礼物好了。”
谢虎脖子一梗:“我不愿意去找姓宋的。”
谢清遥拍了拍谢虎的肩膀:“去吧,宋伯怀也有苦衷,我日后自会与你解释。”
二爷的话总是没错的,谢虎迈步要走。
谢清遥轻轻喉咙,“咳,那什么......你等一下。”
谢虎一愣,回头看着谢清遥。
谢清遥不太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将声音压低:
“你以往洒在房前屋后专门驱蛇虫鼠蚁的药,别洒了。”
谢虎:“寒冬腊月的,没有蛇虫了,只洒了耗子药。”
谢清遥:“耗子药也别洒了。”
谢虎:“闹耗子怎么办?那是弄只猫来养还是.......”
谢清遥:“不用,我想换宅子,沈星河怕耗子。”
谢虎:“好端端换宅子做什么?”
谢清遥抬眼望着谢虎。
谢虎一下子就又明白了:“二爷?您还让我怎么说啊!
您这三天没回来,是不是就是去宽心了?
您身体还要不要了?这若换了宅子,瘦猴能把您掏空!
二爷身子空了,以后怎么打仗?!”
二爷笑了:“谢虎,不换宅子了,药你也别洒,有耗子,你拿就是了。”
谢虎嘿嘿一笑,说了声“好嘞!”扭头就下山去了。
人到半山腰才纳过闷来,二爷好像是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星河支着铲子半晌看不见谢虎。
院子里躺着盖着白布的尸体,众人嫌晦气,纷纷躲去房间里了。
就剩沈星河支着铲子怵在原地等谢虎。
等了半晌,没人回来。他索性扔了铲子去花嬷嬷屋子里聊大闲去了。
大闲聊了大半晌,直至快做晚饭了,仍旧不见谢虎回来。
他推门再次出去,站在院子里往外张望。
不见谢虎与谢清遥。
沈星河去篱笆院外走出去,走了不远,见得谢清遥坐在山岗上。
他一身乌黑的单衣,瑟瑟山风吹动着他的衣摆。
不过遥遥一个背影,沈星河便知他情绪低落。
他加快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他来在谢清遥的身畔,想问问他怎么谢虎还没回来:“怎......”
才问了一个字,却见谢清遥的对面放着一个锦盒。
正是当日宋伯怀要让沈星河给谢清遥的东西。
锦盒上屹立着一杆枪尖,枪头光滑锋利,透着淡淡的寒光。
半臂长的枪尖,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锋芒。
谢清遥垂着眼,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咱爹用过的枪。”
谢清遥:“这么多年,未曾锈,定是宋伯怀带在身边,悉心护理。”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枪头,凝视长久。
他睹物思人了。
刹那间,那个高大的像山一样的男人仿佛伫立在谢清遥的面前。
铁骨铮铮的男人,手持一杆长枪,永远正义凛然。
他对国,忠心不二,他对敌,杀气腾腾。到头来,他的国和他的敌都想置他死地。
谢清遥在心里无声的问:
【若知是这个结果,你悔不悔。】
但这个问题,似乎需要他自己去寻找到答案。
沈星河坐在了谢清遥的身畔。
谢清遥一言不发,他默默地回忆着,在死牢时的那一夜。
死牢为防犯人串供,同案犯人不会关押到一起。
所以他始终没机会见到家人,他被人带着去刑室。
一入室内,满室血腥的气味,他看着地上被拖出来的长长的一道血痕,看着还在滴血的凳子,看着烙铁上粘连下来的一块人皮。
他在想,那是爹的,还是大哥的。
他唯一见到的人,就是谢清洲。
以那种惨烈的方式。

第117章
他看着谢清洲跪在满是血腥的地上,极力的压下眼里的惊恐和畏惧,嘴巴是往上扬的,吐出舌头来,穷尽一切的去讨好着众人,他一遍一遍的学着狗叫。
后来,当谢清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莫家村。
谢虎告诉他,二爷,您得救了。
他疯了一样去问谢虎,我爹娘呢,我大哥大嫂呢,我弟弟呢!
谢虎跪在地上哭了,辛老一家也哭了。
他反而是最镇静的那个。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为什么,只有他活下来了。
谢清遥一直觉得他是最不该活着的。
如果三个孩子里,选一个的话,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
大哥为人宽厚良善,礼贤下士。老三才那么小,十二岁的孩子。
可偏偏他活着了。
谢清遥满眼郁色的望着眼前的枪头。
沈星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问谢清遥怎么了,他只是遥遥望着远方。
很远的地方,走过来两个男人,在两个男人的身后,有几个护卫相随。
一个是宋伯怀,但沈星河没有看宋伯怀,他只是鬼使神差的,望着走在他旁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似与宋伯怀谈笑风生。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眺望远方时,指指点点,像是勘察地势。
但那个男人时不时的会摸摸自己的鹰钩鼻。
沈星河给他数着了。
这老梆子摸了五六次鼻头。
这人是崔淮!
只有崔淮才有这样的小动作!
原文之中,因得辛苑反复惹事,最终被崔淮打探到了谢清遥的消息,崔淮前来请谢清遥出山。
那时的谢清遥一无所有,心灰意冷,为了报仇,他答应了。
可是这崔淮是个变态!
他靠着阿谀谄媚,讨好上级,一步步的往上爬。
曾经有个官员让崔淮学过狗叫取乐,这大概成了崔淮的心理创伤,所以他非常喜欢让别人跪在地上学狗叫。
老梆子自己淋过雨,他给别人下冰雹。
甚至!连谢清洲跪在地上给狱卒学狗叫,都是这个崔淮给李荣出的主意!
可原文之中的谢清遥并不知道,甚至,还答应了崔淮与他合作。
后来,崔淮同样的,也用这种方式折辱过谢清遥。
曾经,沈星河只以为谢清遥是为了报仇忍辱负重。
可如今,当他真正了解了谢清遥之后,他便不这么想了。
谢清遥是学着沈老三的样子,在惩罚他自己。
他的弟弟,曾经也被如此折辱过,他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个冰冷的牢狱。
可故事里的谢清遥,几回从梦中惊醒,却没有人在漫漫长夜里拥抱着他,他只能独自沉浸在无边的苦楚之中撕心裂肺。
他用相同的方式,折辱了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谢虎绕着远方的路走过来,轻声道:“二爷,他们来了。现在动手么?”
谢清遥遥遥望着远方,眯眼望着远方:“那是谁?瞧着眼生。”
谢虎:“宋伯怀说是叫崔淮,工部小小侍郎而已。”
沈星河看向谢清遥:“我借用一下这个。”
他说着话窜起来了,抄走了立在对面的沉甸甸的枪头,双手握住枪头与枪杆的衔接处,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箭似的冲过去了。
崔淮正和宋伯怀站在山崖边俯瞰地势,议论着修道之事。
沈星河提着枪头冲过去抵在了崔淮的背上。
“老梆子你别动弹!”
沈星河两只眼闪烁着火红的光。
由于宋伯怀已经提前交代过护卫不需要保护崔淮的周全,所以沈星河就那么长驱直入的将枪头抵在了崔淮的背上。
枪头太过锋利,直接划破了崔淮的衣裳,冰冷的枪尖抵在他的后背。
崔淮站在崖边,稍稍一动,崖边的尘土簌簌滚落。
他回头,身穿黑衣的男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伯怀的护卫反应得快,两步掠过去,攥住了崔淮的左右手。
谢虎大惊:“啊!瘦猴这是什么意思!?”
谢清遥也不清楚。
宋伯怀也懵了:“不是,你.....你你这.......为何是你?难道这便是令夫的计谋,派你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出来行刺是吗?
你这般清瘦,令夫不怕你被他反刺吗?
胡闹呀!”
“你少他妈废话!”沈星河急了,勃然大怒般的朝着宋伯怀嚷嚷:“你流之辈我没见你厉害多少!一路了,你都发现不了这个奸细吗!”
崔淮目光一震。
他看向护卫:“把他缚了!”
由于过于激动,手里的枪头往前一顶。
“啊!”锋利的枪尖划破了崔淮的背,他痛叫:“宋伯怀!你想做什么!”
宋伯怀:“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看向沈星河:
“你问他,我现在也在问他想做什么!”
宋伯怀纳闷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沈星河对着崔淮大叫:“跪下!跪下唱征服!”
“什么?”崔淮根本听不清楚,他被护卫反绑住了,面对着万丈悬崖,他紧绷着脸:“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他妈让你跪下唱征服!”
他大叫。
回音回荡在山峦。
“唱征服!我让你跪着唱征服!”他双眼猩红:“唱啊!唱!”
崔淮跪下了,面对悬崖:“我不会唱!!!”
“那你学狗叫!你学狗叫!叫啊!”他大吼。
谢清遥的眼眸骤然一颤。
崔淮:“你到底什么人!宋伯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谋害我吗?你以为我死了,你能活?啊————”
“噗嗤。”锋利的枪尖戳了他屁股一下。
崔淮血流如注。
沈星河气势汹汹的大叫:“现在他妈的是我跟你对话!你他妈要么给我跪着唱征服!要么给我学狗叫!”
在跪着唱征服和跪着学狗叫之间,崔淮选择了后者。
“汪汪。”他叫了两嗓子。
“我听不到!你大点声!叫啊!你不是很会叫的吗?啊?当初你就是这么叫着才讨好的那府尹啊你!你很会叫啊你!大声叫啊!”
护卫甚至觉得沈星河在开黄腔。
有人实在憋不住了,噗嗤笑了。
宋伯怀无奈负手仰头:“这太荒唐了!这简直太荒唐了!”
他看向沈星河:“你稍安勿躁!我有话要问他!可否容我问他一问......”
“你问我!问我就行!这老梆子的事我门儿清!”沈星河脚丫子踩在了崔淮的脑袋瓜。
崔淮顺势倒在了地上,伤口钻心般的疼,交织着恐惧与羞辱,他大叫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宋伯怀,我没得罪你!你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宋伯怀甚至没有在听崔淮说什么,眼前的沈星河,似乎比崔淮更危险。
宋伯怀担心沈星河下一刻不知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于是很配合的问沈星河:
“他为何甘当大漠人的奸细?”
“老梆子想架空皇帝!所以他跟大漠人勾结!天下乱了,他的机会就多了!”
崔淮双目一震,急忙辩驳:“没有!我没有!你别听他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沈星河看向崔淮,目眦尽裂:“老梆子你敢想不敢认?怂蛋呀你?
这么怂蛋也敢想架空皇帝?
凭什么架空皇帝?凭你的鹰钩鼻子吗?”
他弯身,又给了崔淮两撇子:“你怎么不想征服宇宙去啊?那么爱征服,你不会唱征服啊你?唱啊!唱!给爷跪着唱征服!”
“先容我再插句话。”宋伯怀探头问崔淮:“崔淮,你想架空皇帝?是这样吗?真的吗?”
崔淮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在这样的情景下,拥有一个这样宏大的理想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以及可笑。
连宋伯怀的护卫都忍不住的嘻嘻笑着,有个护卫轻声“嚯”了一声,探头看着他:
“真有志气,瞧瞧人家,好家伙,小小的侍郎,大大的理想。”
周围人笑声更大了。
崔淮刚要张嘴,被沈星河一脚踩了后脑勺,崔淮的下巴撞在地上,磕了舌头,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问他没戏,他是个怂蛋!他敢认吗他!”沈星河激动得看着宋伯怀:“你直接问我!我对这老梆子门清!”
那要是这么个事,宋伯怀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崔淮想杀宋伯怀,自是为了讨好上意,这他倒是知道。
他眼眸流转,又问:“首辅李荣,可曾暗中授意于你,暗算于我?”
他想知道,李荣,有没有对他下杀心。
“李荣那老杂毛也活不了!但先解决这个老梆子的事情,那老杂毛还真看不上这老梆子!
所以老杂毛不可能授意于这老梆子。
这老梆子前前后后无数次谄媚那老杂毛,斟茶倒水那就不必说了。
还有一回,老杂毛的儿子娶亲,给这老梆子忙够呛!
他见了老杂毛的儿子,是又送礼又送钱,还跪下把头磕,人家儿子都不拿正眼掸他!给他气够呛!
老梆子在外头受了窝囊气,回去拿下人出气!
一个小丫鬟给他洗澡,老梆子坐在木桶里故意找茬,把小丫鬟薅过来,活活浸水里溺死了!
你说他是不是个变态!!!
tui,tui,tui!”
宋伯怀嫌弃的看着崔淮:“噫,宵小鼠辈,无羞恶之心,枉为人也。”
“你甭跟他之乎者也的!他听不懂!没文化!他,就靠舔,就靠谄媚上级,一步步舔上位的!
这老梆子跟你在一起,一准是装个清官模样吧?
他看透你啦!宋大人,他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这老梆子跟你在这装清官呢他,实际上他一肚子坏水儿!
他心里阴暗,自己舔上来的,又想报复别人,以折辱别人为乐!他变态呀他!”
崔淮整个人都慌了,这种事情,甚至关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清楚的事情,这个黑衣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118章
“老梆子就是个变态,老变态!”沈星河墨色的羊皮靴子踩在了老变态的后脖上,说着话,弯身又戳了老变态肩胛骨一下。
老变态浑身痉挛的惨叫。
沈星河:“学狗叫!学狗叫我就放了你!学狗叫啊!”
崔淮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听得沈星河说能放了他,下意识又出声:
“汪汪!”
这次崔淮的叫声变大了不少,一连叫了数声:“汪汪汪汪汪汪。”
但沈星河没有放过崔淮,他又用枪头戳了崔淮的腰眼,这一下,刺得不轻:
“啊————”
崔淮惨叫着抽搐,他惊慌的大叫:“宋伯怀!我若死了,朝中的人不会放过你的!你放我一马,我......”
“他没人儿!”沈星河声调盖过了崔淮的声响,两只眼睛血丝根根分明,目光凌厉而凶狠。
看得宋伯怀心里一哆嗦:“你......你别激动,放下武器…….”
沈星河语速极快:“跟他结党的人都是一群墙头草,知道为什么吗?”
他眼神透着阴森的光,不待宋伯怀回答,他自问自答了。
沈星河:“因为这老梆子逮谁折辱谁!比他低的他就折辱,比他高的,他就当舔狗!
他对上唯唯诺诺,对下重拳出击。
谁给他卖命?
就说他勘察水利遇到意外坠山!或说他里通外敌畏罪自杀!总之他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头爆发出诡异的笑容,一脚踩在了崔淮的背上,手里拎着锋利的枪头:“没人给他报仇!你相信我,我无所不知!”
他咧嘴发出咯咯的笑。
锋利的枪头划破崔淮背上的衣裳,划破了他背上的肌肤,崔淮的后背被鲜血染透。
他的叫声咒骂声,缭绕在山峦。
最终他开始求饶:“放了我,放了我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依你!求你!你拿我当条狗放了,汪汪汪汪汪汪汪。”
“真是一条好狗呀你!”他激昂大叫,顺便背刺崔淮。
崔淮惨叫着。
谢虎和谢清遥远远走来。
谢虎一嗓子拔了老高:“瘦猴!你干什么呢!”
沈星河抬眼望着谢清遥:“你别想用他!”
他两只眼睛猩红着,脸颊染着血花:“我就看上好大儿了!他挡我好大儿的道,我就让他死!”
谢清遥想回应他,可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喉咙滚动得厉害,谢虎要上前阻止,被他抬手拦住了。
崔淮趴着的方向看不到谢清遥那边,他无助的大声问着:“谁是好大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啊!!!”
枪头扎进了崔淮的后膝,贯穿了他的膝盖。
滋出的鲜血渐了宋伯怀满脚,惊得宋伯怀倒退三步:
“能不能先冷静一下,我想知道你和他何仇何怨?
若是想动刑,我带了人手,你何苦亲自上阵!
你这么瘦的身量,你举个这么大的枪头当心划伤你自己啊!
再者,你为何这般暴虐恣睢......
啊呀......嘶.......”
宋伯怀眼睁睁的看着枪头拔出,粘连着血肉,又朝着崔淮另一边膝盖利落刺进去。
这场面太过于血腥了。
宋伯怀与护卫们震惊的看着沈星河和崔淮。
沈星河浑身是汗,他一遍遍的回忆着原文,崔淮都曾经对谢清遥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些文字交织在他的脑海里:
【崔淮震怒,反手一掌扇在谢清遥的脸上,崔淮满脸鄙夷的望着谢清遥:是我把你这废人从深山老林带到这花花世界,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么?
坐在轮椅上的谢清遥低垂眉眼,声音极轻: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崔淮不阴不阳的笑了笑:让我仔细想想,一条办事不力的废狗,我该如何罚呢?】
【崔淮的案上放着一株线香,线香慢慢的燃烧,他坐在案前,享受的望着跪在自己对面的谢清遥。
谢清遥两只手撑在地上,双膝钻心般的痛,使得他的冷汗染透了衣衫。
谢清遥近乎于麻木而抽离的垂眼,一潭死水般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两条削瘦的腿因得跪得太久而产生的颤栗。
丑陋的颤栗,他却无法自控。
崔淮享受的望着谢清遥:少将军啊,你的腿在抖什么呀?是害怕了吗?还是膝盖疼了啊?
疼也没办法,你忍忍吧,这香烧完了,你才能起身......哦,对了,你起不了身啊,哈哈哈哈哈,太讽刺了,你名叫谢清遥,这辈子却也再起不了身了。】
【崔淮冷凝着脸,望着谢清遥:你爬一爬,再给我学学狗叫,这件事我便既往不咎。】
每每想起一句,便是一枪落下。
最终,当他想起崔淮给李荣进言导致了谢老三跪在地上学狗叫。
崔淮为了上位,不单对朝中文武百官投其所好,甚至对于官员的子女喜好也了如指掌。
崔淮偏偏选中谢家子女之中最要面子的老三,令其受此大辱。偏偏是让谢老三看着他最崇拜的二哥如何被人拷打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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