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养子被迫联姻后by惗肆
惗肆  发于:2024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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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延枭也不急着起床,凑近问他, “累不累?”
柏续藏着点笑意,“还好, 也习惯了。”
商延枭忍俊不禁,指尖从眼角晃到了他的发丝, “小柏总, 昨晚黏人得很紧。”
低哑的声线里藏着彼此才知道的暧昧暗语。
“痒。”
柏续偏头躲了躲他故意捣乱的指尖,迎上那双深邃眼眸,“三少昨晚也够卖力的,伺候得不错, 下次还点你~”
商延枭拿他没办法, “非得在口舌上争个输赢呢?”
柏续反问,“夸你呢, 还不乐意了?”
“能被小柏总肯定,当然乐意。”
商延枭照单全收,忽地生出点兴味,“既然我都把小柏总伺候舒坦了,老板睡醒不给点彩头?”
“……”
柏续没想到商延枭居然还能接茬,愣了两秒才笑出声,“商延枭。”
“嗯?”
“崩人设了。”
原书里的商延枭可不是这样的。
商延枭由着他评价,凑近继续讨要,“所以小柏总给不给彩头啊?天下可没有白吃白伺候的道理。”
柏续挑眉,“你想要什么?”
商延枭饶有深意,“小柏总照常送就行。”
“……”
照常送?
柏续懵了两秒,这才忽地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压根藏不住了。
商延枭见他乐成这样,忍不住制止,“笑什么?”
柏续还是憋不住笑,边乐边断断续续地说,“我笑堂堂商氏三少,想要什么没有?怎么还惦记起我的小金豆了?”
“居然还这么拐弯抹角地想要伸手讨要?”
商延枭任由他揶揄,只追问,“那你给不给?”
“我不是说了吗?小金豆代表人情,我要是觉得你帮了我,我自然会给。”
“昨晚可是小柏总求着我要,还不止一次,怎么不算帮你了?”
“……”
柏续脸颊一烫,“商延枭!你滚!”
到底谁求着求了?
有人故意在他快到的时候停下来,敢说不是故意的?
商延枭叹了口气,以退为进,“好吧,不给就不给吧,瞧把小柏总小气的。”
柏续背过身去,一点儿都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商延枭从后圈住他,又吻了吻后颈上的那颗小痣,“阿续,生气了?”
柏续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可还是躲不过商延枭有意而为之的试探。
他别无办法,只好转回身,“三少,别闹了,我给你去买还不行吗?”
商延枭一本正经,“我没闹啊。”
柏续哼哼不服气,“这段时间我帮忙三房那么多忙,怎么到头来还要我给小金豆呢?”
商延枭蹭了蹭他的鼻尖,“小柏总想要什么?尽管提。”
柏续合上眼,又一次往被子里钻,“想要你不吵我,我继续睡个回笼觉。”
话音刚落,商延枭就将他从被窝里“轻扯”了上来,“出来睡,小心憋着,不饿吗?要不要吃了饭再睡?”
“几点了?”
“刚过十一点。”
“那你怎么还不去集团?高层就可以偷懒了?”
商延枭将他圈得紧了些,也没急着起床,“公司的事情有确言照料着,前些年我忙他玩,现在也该轮换一下了。”
柏续听见他这理直气壮的腔调,感叹,“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
怪不得人家是原主男主角、最后接管了整个集团。
柏续合上眼,“没什么,我想再睡一会儿回笼觉,迟点再起来吃饭。”
“好,那我陪你。”
“嗯。”
两人睡了一个舒坦的回笼觉,商延枭下午才赶去了公司。
柏续闲着无事,又跑到附近的商圈买了一粒小金豆,说到做到。
前排驾驶的陈余飞瞧见他手中的金店袋子,见怪不怪,“小柏先生,又是给三少买的?”
“嗯。”
柏续大大方方地承认。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震动,是商延枭打来的。
“喂。”
“阿续,你现在在家吗?”
“没,刚准备回去。”柏续听出商延枭语气里的那点冷意,追问,“怎么了?”
“刚得到的消息,大姑和商祈顺已经被他们那边的律师保出来了,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
柏续眉心微蹙,“这么快?不是还没到二十四小时?”
商延枭长话短说,“听说吴畏眼见证据确凿,将一切事情都认了下来,而且警方那边没查到商祈顺和这件事情的直接关联,所以就给放了。”
“不过,吴畏只承认自己指示吴承望制造车祸、推迟我们一家回国时间,是肇事司机的问题。”
这种话术,摆明了是在替自己开脱、想要降低后续的刑罚。
柏续嗤笑,“一派胡言!”
商延枭同样觉得荒唐,“具体情况还在了解,我和确言现在有事情回不去,你先赶回主屋,大姑他们回家后第一时间肯定要去找爷爷奶奶。”
“好,我知道了。”
柏续干脆挂断电话,示意前排的陈余飞,“开车,尽快赶回家。”
陈余飞板着脸色,“好的!”
好巧不巧,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入了庄园大门,最终停在了主宅的车库前。
陈余飞看着眼熟的车牌,“小柏先生,是大房他们。”
柏续眉眼间沾染一丝冷意,“嗯,我先下车。”
车门关上。
商可意从车辆后排走了出来。
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宴会上的华服,但盘好的头发已经变得乱糟糟了,她素着一张脸,看上去极其憔悴。
从高高在上到跌入深渊,不到一天时间,商可意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哪怕此刻和柏续面对面撞见,她都没了往日的高傲,脸上也不见半点被设计的愤怒,只是麻木地盯着他看。
又一道关门声响起,商祈顺也从车位上走了出来。
比起商可意的变化,同样被“带走调查”的商祈顺却像个没事人。
“柏小少爷,这才一天没见,用不着这么盯着我看吧?” 他对上柏续一瞬不瞬的注视,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还是说,我让你们失望了?”
柏续平静以对,“怎么会?”
“那就好,我早说了——”
商祈顺一步步地靠近他,“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商可意麻木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晃动,然后就沙哑着开了口,“外面冷,先进去吧,别让你爷爷奶奶等急了。”
说着,她就率先朝着主屋走去。
商祈顺看着自家母亲近乎被压垮的背影,又看回了眼前的柏续。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褪去,“柏小少爷,替我转告我那三弟和四弟,就说‘来日方长’。”
柏续不咸不淡地回,“是啊,来日方长。”
比起屋外的冷意,主屋内还是温暖如春。
壁炉内的柴火烧得吭哧作响,火光透过炉壁映照着深红色的地毯,给偌大的主屋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行动不便的商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而商老夫人陪在他的身侧,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籍,正在缓慢地读给他。
商可意一进小客厅就瞧见了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不知怎么,她忽地眼眶一酸。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极力争取得到了和父母一般的美好爱情,也盼望着自己能和身边爱人携手到老,但眼下一切都成了泡影。
因为她数十年的识人不清,甚至还连累到如今的商老爷子。
她悔她恨,心头万般思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
再也抑制不住的哭泣声,取代了进门该有的招呼。
“啊……”
商老爷子率先注意到了商可意,张口只能发出含糊的一声。
商老夫人抬了眼,对上泪眼婆娑的大女儿,心头也有些复杂,“可意,回来啦?”
商可意三步做两步地跑了过去,直接跪到在了商老爷子的轮椅前,“爸,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声道歉迟到了将近三十四年,悔恨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我、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劝,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才害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爸,妈,对不起。”
“……”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三弟他们全家的性命,我、我真的没有……”
商老夫人瞧见商可意这痛心疾首的懊悔模样,忍不住跟着流泪。
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商可意的真实性格呢?
商可意从小就是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长大的,加上去年轻时的容貌尚可,有能力也够优秀,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念。
傲气太足是容易得罪人,可她再坏也不会坏到要取自己亲手足的性命。
“好了,不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至少没为了那种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进去。”
“可意,妈知道你也长了教训,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肯定也少不了委屈和害怕……”
大概是听到了母亲的宽宥,商可意越发哭得悲恸。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在商老夫妇面前哭得如此失态、彻底。
“爸,对不起,妈,对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内心无从化解的懊悔有个小小出口。
商老爷子用尽全力试图抬手,却也只能动了动指尖,“啊……”
商可意察觉到他的举动,“爸?”
商老夫人心有灵犀,低声示意,“可意,你凑近点。”
商可意茫然,却乖乖照做。
商老爷子挣扎着挪动手指,蹭擦了一下商可意脸颊的泪痕,费力而含糊地劝,“不……哭……”
商家的儿女子孙,从来不应该被眼泪打败。
时隔多年,商可意总算感受到了这份无声却浓重的父爱,她咬牙忍了忍,却还是贴着商老爷子宽厚的掌心痛哭了起来。
商老夫人看得心酸,轻拍着她的后背。
或许是有些事情,终究得自己伤过了、痛过了才能幡然醒悟。
“……”
柏续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商祈顺没急着上前,而且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柏续,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妈看清了我爸的真面目。”
柏续眼睫微垂,散下一片了然阴影,“可惜了,还没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商祈顺像是没听懂这暗示,“哦?我的真面目?”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柏续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商大少爷,你的真面目,应该比你爸还要来得可怕。”
商祈顺笑了笑,“柏小少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
商祈顺没再理会柏续的试探,而是借机也走到了商老夫妇的跟前,同样羞愧难当地替道歉起来。
柏续还是站在原地不掺和,只是忍不住嘀咕,“这演技,还真够拙劣的。”
入夜飘起了今年迟来的第一场小雪。
商可意和商祈顺冒雪回到了自家别墅,等候已久的管家立刻走上来迎接,“大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让厨房备好了热茶,给你们驱驱寒?”
“不用了。”
商可意摆了摆手,强撑着力气嘱咐,“老郑,你和佣人都先回避,今晚住到别院去,我有事情要和祈顺说。”
管家自然已经听说了昨晚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他听见商可意的吩咐,无声朝商祈顺投去了询问视线。
商祈顺接收到他的目光,“郑叔,你先带人离开吧。”
“是。”
管家领意,连忙招呼着家里的佣人们一起从后门离开。
后门轻巧关上,隔绝了屋外的风雪声,整个别墅显得空落落又静悄悄的。
比起主屋的暖意,这个家如同一块冰窟,几乎能够逼死人的沉默蔓延在母子两人的周围。
商祈顺镜片下的视线掠过一丝不确定,“妈?”
下一秒,商可意忽地抬手给他重重的一巴掌,几乎泣血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跪下!”

这一巴掌着实是在意料之外。
商祈顺的眼镜被连带着甩飞在了地上, 左边的脸颊顿时有了充血般的火辣辣的痛感。
他偏头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一声不知意味的淡笑。
从小到大,商可意从来没有打过他, 如今居然二话不说动了手,可见实在是被他气狠了。
商可意见他还有心思发笑,不但没了从前的爱护, 反而还加重了责问声, “商祈顺, 你聋了吗?我让你跪下!”
“……”
商祈顺感受到口腔里弥漫的那一股铁锈味, 眸色晦暗。
他不着痕迹地顶了顶发胀的腮帮子,然后笔直跪了下来,“妈, 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听似温驯的语气, 垂落的眸光散下一小片阴影。
商可意拢了拢自己同样发麻的掌心,“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她苦涩地笑了一声, 看破的目光紧紧落在自家儿子的身上,“商祈顺啊商祈顺, 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在我面前装下去?还不肯和我说句实话?”
知子莫若母。
她作为商祈顺的亲生母亲, 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儿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野心和狠厉?
商祈顺压住嘴里弥漫的那股血腥味, “什么实话?”
商可意见他还不肯承认,干脆逼问,“三房一家子的车祸,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商祈顺抬眸看向商可意, 旋即又垂了视线, “爸不是已经自首承认了?如果我和这件事有关系,警方又怎么会放我出来?”
商可意想到吴畏, 好不容易止住的酸涩感再次覆了上来。
时至今日,她终于终于认清了事实,“你爸……不,吴畏他不是个好东西!”
“但他伪装了这么久,不过就是图权图财,他将私生子的事情瞒了我三十多年,又怎么让对方去做买凶杀人这么犯法的事!”
商可意曾经是有些“恋爱脑”,但如今想明白了,思路自然也就通了。
买凶杀人,制造车祸,背负两死两伤。
哪怕是吴畏的心肠真狠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私生子牵连进去!除非……
商可意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一丝念头,虽然离谱但足够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串联起来!
——除非有人早就知道他有私生子的事情,并且还拿这事来挟制吴畏和吴承望两父子。
商可意呼吸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跟前的商祈顺,“商祈顺,你、你早知道你爸在外有私生子了是不是?”
余音落地,她就控制不住上涌的气血后撤半步。
商可意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眼眶通红,“你说话!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讲清楚,我立刻就冲去警局找吴畏问个明白!”
“……”
商祈顺淡笑着摇了摇头,“妈,有时候太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你都活到这个年纪了,偶尔糊涂点不好吗?”
口吻彻底变得冷漠,根本没有半点母子之间该有的温情。
商可意听见他变相的承认,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天大的笑话,“你真的、真的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情了?却故意瞒着我?”
悲凉和怒意交织着,让她下意识地又扬起了自己的手,“商祈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
巴掌将落未落的那一刻,商祈顺忽地冷脸反攥住了她的手腕,“够了!”
商可意一怔。
没了眼镜的遮挡,商祈顺的眼色越发显得冰冷无情,“对,你都猜对了——”
“我比你更早知道那私生子的存在,是故意瞒着你了,也是我拿着我爸的把柄、说服他和他的私生子都替我做事,三房的车祸我才是幕后策划的人,那又怎么样?”
商祈顺甩开商可意的手,冷笑,“三房死了两个,吴畏和吴承望进去了,而我全身而退,这就是事实。”
商可意再也支撑不住地栽在了沙发上,总觉得眼前的商祈顺像是成了一个陌生人。
“商祈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妈,你弄错了,我一直都是今天这样子!”
商祈顺从地上站了起来,指腹蹭了蹭已然肿胀的脸颊,“当然,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部都拜你所赐。”
“……”
商可意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商祈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自打我即事起,你就一直告诉我,我才是商氏大少爷,老爷子对我这位长孙寄予厚望。”
“只要我变得足够优秀,老爷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把集团交给我。”
为了得到商老夫妇乃至全家的肯定,商祈顺从小就在拼了命地努力。
“可是后来呢?大概从我十一二岁开始,你的口风就变了。”
商祈顺漫不经意地挑了挑眉,过往却历历在目。
“你会和我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比不过商延枭那个做弟弟的!哪怕我和他相差了五六岁,你也觉得他是我将来继承集团的最大威胁。”
“是你逼着我,一点一点儿地把他当成假想敌!”
“是你逼着我,一点又一点地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哪怕事实证明,商延枭确实成长得优秀又有能力,他超越了商祈顺、成了外人口中最有可能的集团继承人。
与此同时,商祈顺对他的敌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根深蒂固、再难拔除了!
商可意摇了摇头,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
她是事事争强好胜,所以才会严格要求自己唯一的儿子,希望商祈顺能够成为小辈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可她从来没教对方去害过人!
商可意内心五味杂陈,有些喘不上气,“你和他争得再厉害,也不应该设计车祸去害了你小舅和舅妈!”
商祈顺不为所动,“妈,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真正动手的人从来不是我。”
“爸有私生子的事情,你也别怪我瞒着你,毕竟以你的性子势必会闹得鸡飞狗跳,那我的手里不就白白损失了一枚棋子?”
“……”
商可意的眼泪已经哭干了,甚至觉得有些荒唐,要是放在今天之前,她怎么样都无法想象——
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最终会变成冷冰冰的尖刀将她伤得鲜血淋漓!
“三房真正该死的人,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商祈顺无视了商可意的神色,看着窗外三房别墅的方向,“或许我是应该后悔,当初下手还是不够狠!”
早知道大房会在栽这么大的跟头,他就应该在车祸之后迅速二次下手!
无论是故意装昏迷的商延枭,还是双腿致残的商确言,甚至还有“被迫”进入商家的柏续,他都应该趁早料理了!
要怪就只能怪商延枭前期的伪装确实迷了众人的眼,也迷惑了远在海外的他。
商可意哽住呼吸,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立,“祈顺,你还想做什么?你、你听妈一句劝,收手吧好不好?”
就让这一切就从吴畏那边终结!
“晚了!”
商祈顺吼了一句,咬牙切齿,“我这些年付出了这么多,还被三房害得身败名裂,无论如何,商氏集团最终必须是我的!”
商可意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起身企图再劝,结果却狼狈跌倒在了商祈顺的脚边,只能抱着自己儿子的腿,“祈顺,就当妈求你了!我……”
商祈顺根本不听她的话,无情后撤,捡起了自己的眼镜,“妈,你放心,短期之内我是不会再有行动的。”
商延枭和柏续都不是傻子,这会儿肯定等着他漏出马脚。
“从今天起,你还是好好留在家里吧,集团和分公司的事情有我呢。”
商祈顺戴回自己的眼镜,又恢复了那派斯文的模样,“不过,妈,你得认清局势——”
“因为爸的事情,爷爷奶奶对你还是心寒了,二房和三房都不可能向着你,爸肯定是要进去了,你这辈子只能靠着我了。”
“……”
商祈顺弯腰,看似“孝顺”地将商可意从地上扶了起来,“妈,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
商可意接不上话,只觉得自己后退无路、前进无门。
“不早了,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商祈顺没再继续和她纠缠理论,说完就径直上了楼。
商可意愣愣地站在原地,从未有过的无助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窗外的风雪似乎下得格外大了些。
——噼里啪啦。
壁炉的柴火烧得通红。
柏续迫不及待地接过管家递来的钳子,从壁炉口扒拉出四五个被锡纸包裹的大红薯,“好香,不知道熟了没有?”
下雪天就该配烤红薯。
商延枭见他光着手就想要去撕锡纸,连忙制止,“阿续,小心烫。”
柏续乖乖收手,“我着急想吃这一口。”
商延枭示意边上的管家,“林伯,去拿一下厚手套和小刀。”
柏续补充,“还要勺子。”
林伯笑眯眯地接话,“好的,我马上去拿。”
边上的商确言拢了拢自己腿上的毯子,重新切回正经事,“商祈顺和车祸一事没关系?就找不到其他证据了?”
柏续了然,“商祈顺不是那么轻易会有纰漏的人,他肯定事先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这次东窗事发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利用吴畏和他的私生子单线联系,设计车祸害了三房,而现在出了事,吴畏只能选择保住他这位更有前途的婚生子——
不得不承认,这步棋下得残忍而高明。
商延枭从管家的手里拿来厚手套和小刀,一边帮柏续弄烤红薯,一边分析实际情况,“短期之内,商祈顺应该不会再有动作了。”
商确言明白颔首,“嗯,他怕我们暗中盯着他,势必会消停一阵子。”
柏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锡纸红薯上,挑了个最大的,“延枭,我要这个!”
商延枭暗笑,“好。”
商确言瞥见两人的互动,“咳。”
柏续又将视线落回到他的脸上,“现在这样也好,接下来元旦连着春节假期,我们也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
“不过,商祈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暗的,估计会在明面的商业项目上多花心思。”
毕竟,想要拉拢高层股东,还是得拿出实打实的利益。
商确言心中有数,“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该是我们三房的项目我一个都不会让出去,他们大房想要的项目,我也会想尽办法夺过来!”
“嗯。”
柏续相信他这位“原书男主”的实力,“之前白小姐介绍的中迪铁路项目推迟到明年三月初了,我这边倒是暂时得了空。”
商延枭将炭烤红薯划开,说得随意,“集团的事情有确言在,我不担心,我们要不要出去玩玩?”
“……”
商确言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哥,你说什么?不是,你真打算把集团的事情全部丢给我啊?”
“你要是搞不定,我会来帮忙的。”
商延枭回了一句,转瞬将冒着热气的红薯递到柏续的眼前,“尝尝?”
商确言目睹眼前的一幕,沉默震耳欲聋。
柏续拿起一旁的小勺子,挖了一口红薯,甜到流蜜的薯肉还沾着一丝热气。
商延枭笑问,“怎么样?”
柏续哼哼唧唧地没办法下咽,“唔,还有点烫。”
商确言没眼看,却也眼馋这一口炭烤红薯。
家里的壁炉一直在。
从小到大,红薯类的制品他也吃过不少,但这么原汁原味的尝试还真没有过。
商确言看向商延枭,试图像从前一样,“哥,我也想吃。”
商延枭的注意力全在柏续的身上,余光都没往他身上瞥,只是随口敷衍,“这不是有手套和小刀?这么大人了,你自己弄。”

抵达瑞士滑雪酒店的时候, 柏续还有些恍惚。
只是因为看着帝京连着下了几天雪,他一时兴起说想要滑雪,结果商延枭就嘱咐谢奇置办好了一切, 订好了这边的滑雪场以及住宿。
酒店是独幢的复式别墅,一楼直连露天的温泉泳池,二楼的观景台还能远眺滑雪场、夜观星象, 已经算得上这座滑雪小镇里的顶配了。
别墅大门被轻巧关上。
商延枭走近, “在想什么?是不是累了?”
柏续玩笑, “我在想, 有钱人就是好。”
只要各种证件齐全,想去哪里都是分分钟的事。
商延枭轻笑,没有反驳, “是要喊酒店送餐, 还是外出吃?”
天色已经不早了,至于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 自然是要等他们养精蓄锐了再说。
柏续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此刻状态还算不错, “去酒店餐厅吃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 稍微走动走动再休息。”
“好, 你等一下。”
商延枭应声,转身就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柏续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找什么呢?不直接去吗?”
话音刚落,商延枭就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条围巾, 然后起身围在了柏续的脖子上。
“……”
柏续感受到了围巾的绒毛在颈侧刮蹭, 偏头却躲不过,“痒。”
商延枭只好将系紧的围巾往外松了些, 无奈笑了笑,“小柏总,怎么这么敏感?”
这话里沾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柏续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半张脸往围巾里缩了缩,“我又不冷,干什么要戴围巾?”
“是谁刚才出了酒店大厅就打哆嗦的?”商延枭拍了拍他胸前的围巾,“出门到酒店餐厅要走两三分钟,我怕你冻到。”
“也就两三分钟,我没那么娇气。”
柏续被围巾遮住的唇角扬着笑,打趣,“不过,谁家炮/友管这么多啊?不是只要在床上到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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