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零生存率。是否手术需要尊重他本人意愿。因为如果做完他的很多功能受损,可能还不如高质量的短生存。而且如果手术中出现问题,到什么程度要放弃治疗,你要提前问好他,让他有掌控感有信心。”
“医生,如果做最快什么时间?”
“三个月内已经排满。但他这是情况特殊,我可以申请加一台手术。”
“要多少钱?”
“工伤应该可以报销。”
“谢谢您!”程望海握紧拳头走出诊室。
程望海心中忐忑,他启动车子朝南山局开去。刚进工作区,王胖子一巴掌拍到程望海的后背上说:“你老婆儿子都还好吧?”
“嗯。”
透过办公室玻璃窗,程望海看见李燃早早的坐在办公室里吃着烤红薯。
天天吃红薯,堵心谁呢。
程望海推门进去。李燃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一副打猎归来的胜利模样。
“怎样?昨天你们母子三人见面。”李燃得意洋洋的问。
“还行。”程望海嘴里憋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有所表示,他含糊的说,“谢了。”
“我不想听谢谢。感动就以身相许。行胜于言。”
“......”
李燃端起茶壶,往一个蓝色的琉璃小茶杯里倒茶水。他恭敬的端到程望海面前,说:“来品品。”
程望海没接。
“担心我给你下药?”李燃轻声问。
第35章 试用
程望海心脏一颤,他余光看到窗外已经有人在观察他们,他抬手接过杯子。他装模作样的喝一口又偷偷吐回杯子里,他将杯子平稳放回桌上。
李燃瞥一眼没下去的水平面,问:“不爱喝?”
“......”
“别浪费。”李燃端过程望海杯子,一口吞下去。
“......”
“给点奖励?”李燃问。
李燃靠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拿起速写本,一手拿起2B铅笔,看一眼程望海,画几笔。程望海坐在李燃对面的椅子上,僵硬的像是个雕塑。两人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只有窸窸窣窣的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窗口阳光正打到李燃的额头,碎发的影子在他眸间飘动。李燃嘴角微微漾起一丝清浅笑意,指尖摩挲,呼吸轻快。
程望海犹豫再三,他慢慢吐出嘴里的话:“说正事。我今天在医院偶然碰到一个叫韩蔚风的医生,他说医院有新技术,你做手术风险会低一些。”
“韩蔚风?”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王胖子走进来说:“李队,老程,开会。”
李燃扔下速写本朝门口走。
程望海瞟一眼沙发上的速写本。
画作上,小小的程望海坐在透明蓝茶杯里,李燃端着茶杯要喝他。
真有想象力......
程望海攥紧拳头,走出办公室。一个陌生的短发女士站在办公区门口,金局长激动的站在她旁边。
金局长气宇轩昂道“这是邢媛十级特工,我们一直以为她牺牲了。上个月非洲战乱,基地武装正轰炸了那的制药工厂,她这才被解救,跟着大使馆的安排的飞机回来。”
邢媛朝着大厅里的人点头示意,办公室里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大家多多照顾!”金局长说。
邢媛真的和游戏里的女孩一样瘦小,像一根火柴,她灵利的眼睛机敏的巡视着人群。她眼睛落在李燃脸上,快步走向李燃。李燃绕过程望海,朝邢媛跑去,张大双臂抱住邢媛。
李燃说:“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邢媛满眼热泪的依偎在李燃的肩膀上,双手毫无顾忌的搂紧李燃肩膀。
程望海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后背开始发紧。邢媛回归,顾野找到。世界好像终于恢复平衡,可他却觉得那么不对劲。他走出办公室,浑浑噩噩来到地下停车场。
为什么在乎李燃和谁拥抱?就是这个混蛋把他卖到了海市,就算李燃有世界上最好的理由,那也是借口!
不许想他!
“喂!”李燃的声音传来,“翘班?”
程望海回头,李燃冲他走来。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去。
“程望海,当着上司逃跑?”
程望海冷淡的说:“扣钱就扣钱,哪那么多废话。”
李燃手伸进车窗捏捏程望海的脸。
程望海拍开李燃的手,一脚油门踩出去。他回到宾馆,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心绪不宁。翻来覆去一整夜愣是没睡觉。
第二天,程望海极度困倦的回到南山局。李燃慢悠悠走过来,把一块红薯放到程望海桌前,说:“早饭买多了,剩下的给你。”
程望海没好气的说:“打发叫花子?拿走!”
“你来我办公室,我有公事和你说。”
程望海咬牙走进李燃办公室,只见李燃合上百叶窗反锁上门说:“我去做手术。”
“邢媛回来,动力十足。”程望海讽刺道。
“跟她没关系。韩蔚风大夫我昨天见了。一表人才,如沐春风。”
风流鬼!
程望海转身拉门,李燃猛地从身后抱住他,他顿感一阵酥麻,手都欲拒还迎使不上力气。
“我爱慕你。真心的。”李燃说。
酥麻过后一阵羞辱来袭,程望海一脚跺在李燃鞋上,左右碾压。
踩死你个风流鬼!
“过去的事,确实我做的欠妥当。你要是不解气就抽我。”
程望海怒自胆边生,他要手撕渣男,狠狠报复他,让李燃当牛做马!他在心底冷笑一声,转身轻轻的靠近李燃的脸,掰过李燃下颌,在他脸颊上亲一下。
李燃勾起嘴角,双眼放光道:“100天协议,算我成功?”
程望海用力拍拍李燃的脸,戏谑的说:“老子试用,不合格就退货。”
“砰砰砰—”门响起,程望海推开李燃。
刑媛走进来说:“组里今天出去聚餐,你们去吗?”
“去!”李燃说。
程望海最不喜欢聚餐这种活动,他宁愿在家睡大觉。他说:“不去!”
金局长在门外喊到:“今天都去啊!”
金局长又挑了一家海鲜店,金局长不仅喜欢养鱼,还喜欢吃鱼,基本上入职五年有金局长的聚会肯定是去海鲜店。今晚又去了金局长最喜欢的渔歌唱晚餐厅。程望海坐在包间里,李燃坐在他旁边端茶倒水特别殷勤。程望海不太擅长这种场合的交际,显得格外沉默寡言。
李燃像外交大臣一样谈笑风生,把大伙逗的乐个不停,如同包间的交响乐指挥家。李燃拿着酒杯敬了一圈酒。整个聚会只要年纪小的已经不叫他李队了,全改口叫李哥。年纪大的开始以弟相称呼。酒过三巡,人群开始打开屋子里的唱歌机器,在屋子里高歌。
金局长开始唱上个世纪的老歌。
老金头唱着伍佰的《last dance》
“将美丽的回忆慢慢重来——
突然之间浪漫无法释怀———
明天我要离开———
你给的爱———
无助的等待———
是否我一个人走———
想听见你的挽留————
春风秋雨 飘飘落落 只为寂寞———”
屋子里人的也跟着唱,拍着手。
李燃拿着小酒杯对着程望海说:“咱俩喝一个?”
程望海没端酒杯,只是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
李燃拿着小酒杯停顿了半分钟,见程望海丝毫没动静,他笑笑然后杯口很低的撞了一次程望海桌上的小酒杯,说:“我敬你。”
李燃举杯一口饮下。他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举到半空中,程望海没动。李燃一连敬了九杯,程望海每一次杯子都没有端。
“一点面子不给?”李燃问。
“.....”
李燃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
程望海看着李燃已经喝了快一斤的白酒,低声说:“你还想活?”
李燃点头说:“想啊!”
“想,你喝这么多。”
李燃嘴角勾笑,手在桌子下面偷偷拉住程望海的手说:“你不让我喝,我就不喝。”
“我喝醉了。”程望海没有甩开李燃的手,故意含糊的说:“你一会儿背我回家。你不能醉。”
李燃看了一眼程望海的酒樽说:“一两就醉?”
“嗯。”程望海说,“喝不了。”
李燃背着程望海从山城最南头往最东头走。程望海心想怎么着也要把在森林里背李燃的债要回来。一报还一报。李燃的身体很热,程望海趴在他背上像是在冰城那一年。李燃的手臂拖着程望海的腿,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走,海边的风景很漂亮,凌晨人也很少,就他们两个人,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
“你是专门去医院问的韩蔚风?”李燃突然打破沉默。
“偶然碰到,顺便问了一句。”
“喝醉了?”
“嗯。”
“讨厌我?”
“讨厌,叫燃哥?”
“吃错药。”
“现在心跳这么快?”
“喝大了。”
李燃突然停下脚步,把程望海放到路边的座椅上。他说:“你要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就不追了。”
程望海攥紧手,盯着李燃。
李燃酒气很重,眼睛发红:“你都不给我点希望。我这就是自作多情。”
程望海吸一口气差点被空气噎死,他攥紧拳头,全身像是被火焰烧灼,明明是李燃说要追他,李燃说要他手术签字......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一直这样骚扰你,你肯定会很困扰。我希望你能幸福。”李燃揉揉发红的眼睛,似乎酒精吞噬了他的理智,“我不是人,程望海。”
“你也知道你不是人啊。”程望海反唇相讥道。
“你给我点希望,好不好?”李燃低下头靠近程望海说,“一点就够。你给我点希望,让我继续追。”
“......”
“我也不是真厚脸皮,我知道我有点过度直接,但你一点反馈都没有,我只能上强度。”
“......”
“反正我是死人一个,再怎么耍无赖最后都完蛋,但是我要顾及你的颜面,你还要活,我不想让你太被动。你要是真对我没意思,也别试了,省的落下个不好的名声以后在南山局不好混。”
“......”
“你要是有点意思,抱我一下,行吗?”
程望海鼻头发酸,站起来转身就走。
还不够明显吗?刚刚整个饭局一半时间都让李燃在桌子下边拉着手......大半夜让他背着回家,李燃还要什么希望......他被卖到海市整整一年受尽屈辱,回来还让李燃在木屋里折腾到崩溃,结果没两天李燃就和他哥哥,又和刑媛搂搂抱抱。简直是自讨苦吃,现在被追还要反过去给点好处。
给不了一点!
李燃突然从身后抱住他。
程望海咬牙说:“松手。”
“程望海,最后亲一次,行吗?当做结束,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
没等程望海拒绝,吻落下。
“啪—”程望海抬手就是一巴掌。
李燃肩膀上下起伏,他捧住程望海的脸。
“啪—”
程望海又给李燃一巴掌。
李燃的吻还是落下来。
程望海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不想结束。
最后一次吗?
真该死。
那就好好亲。
程望盯着天花板又失眠一晚。
第二天他回到南山局坐在办公桌前,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脚步声靠近,李燃吊儿郎当的走到他跟前打招呼,语气颇为悠然自得:“程望海,来我办公室。公事。”
程望海合上电脑,眼神游离的走进李燃办公室。
李燃关门关窗,又从柜子里掏出两份热气腾腾的早点放到桌上。
“我给你买了早点。咱俩一起吃。边吃边说。”
程望海转身拉门要走,李燃跑过来堵住门。
“别走啊。我看你平时也不好好吃早餐,以后我们都一起吃。”
程望海攥紧拳头说:“你说昨晚结束。”
“结束什么?”李燃一脸疑惑的说。
“你要考虑我以后的名声。不追了。”
“哦?我这么说了?”李燃笑嘻嘻的拍拍程望海肩膀,他突然提高嗓门道:“喝大了!”
“我...讨......厌你...”
“啪叽”李燃顿了顿,盯着程望海眼睛又仔细看一秒,他笑着说:“怎么不扇我?”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四声。
“呜...不行...这是办公室...”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程望海被李燃啄了上百下,啄到崩溃,他喊道:“你啄木鸟啊!”
“把你木头脑袋啄开!里面肯定有糖。”李燃笑着搂着程望海说,“嘴试用完毕。换下一个。”
程望海瞪着李燃,后背发紧。他明明是想把他当牛做马,结果被反戈一击。
李燃说:“我的手也很灵活,画家的手,运笔如有神。”
程望海在办公室一阵小跑,李燃在后面一阵追。
“试试手!试试手!试试手!”
“走开!”
“试试试试试试试试!”
程望海被李燃捉住挤到落地窗前,他们都面对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李燃从身后双手拉起程望海的胳膊横举起来,像是站在泰坦尼克号的船头。窗户上有一些雾气,雾气上有三个手印,大概是又降温了。
“才艺展示!让Jack画画!”李燃笑嘻嘻的说,“我是个优秀的画手。”
李燃把画布上遮盖尘土的罩子褪去,画布白的发光。
“外面都是人......不画......”
李燃轻抚画布,画布被风吹的起伏一下。李燃说:“你想画现代主义还是后现代主义?印象派还是野兽派?”
程望海左脚朝后猛踩到李燃左脚上,李燃巍然不动。
“站不住?”李燃问。
程望海右脚朝后也用力踩到李燃右脚上。
“ROSE,上船了?”李燃冷静的像是老船长,他吹了声口哨说,“泰坦尼克号启航,浪可大。”
泰坦尼克号在大海上破冰行驶,碧海青天,乘风破浪......突然老船长大喝一声“冰峰!”窗户上出现白茫茫一片,紧急停船。
程望海被强制当模特画画,强制吃了早点,还被强制全身养生按摩。总之,失眠两天的浑身酸痛的感觉轻不少。他脸涨通红,手还有点发颤,他拉着门把手嘟囔道:“假公济私......”
“还不答应?”
“你别以为这就是答应你。老子...不乐意!”不乐意,三个字程望海故意说的很大声,好像声音大一点就能掩盖他的羞耻和暗戳戳的快意。
拉开的门又被李燃合上。
“啪叽—”李燃像只到饭点小狼狗凑到程望海跟前说,“试下一个。”
“老子退货!”程望海用力拉门。
李燃懒洋洋的斜靠在门上说“你没网购过?试用过概不退货。”
程望海简短有力的说:“退不了,就扔。”
李燃刹那间挺直身体,眼睛慢慢垂下。程望海推开李燃走出门。一上午他都无法专心工作,他时不时往李燃办公室看看。
话说重了......
到了中午,李燃又神气活现的走到程望海旁边说:“程望海,我下午去海市出外勤,你和我一起去?”
“去不了。”
“为什么?”
“不想去。”
“害怕?”李燃说,“我看你档案上,每次有去海市的工作你都找理由拒绝。”
“.....”
“怪我。”
“别打扰我午休!”程望海打断他的话,他实在无法和李燃对视,脸烫的快能烙铁,他直接脑袋趴在桌子上。两晚没睡,精力消耗殆尽......
“你胸怀宽广,原谅我?”李燃说。
“......”
“你去我屋沙发睡。趴着怪累的。”李燃说着把办公室钥匙掖进程望海手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下午不在,你去躺会。”
“......”
李燃压低声音说:“冰峰...挺...好喝。”
程望海后背发紧猛抬头,怒目圆睁。
李燃从身后拿起一罐冰峰饮料放到程望海桌上,说:“看你不爱喝茶,给你买的饮料。”
“......”
程望海下班回到宾馆躺在床上,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长记性!夜深人静,“砰砰砰—”宾馆门响。程望海打开门,李燃大脑袋出现。
程望海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是十级特工。”李燃扬扬眉毛,他把一个盒子拍在程望海胸口上说,“这是赔你的。”
“不要。”
“打开看看再说。我欠你的。专门在海市买的,好东西。”
程望海撇撇嘴,打开看到7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赤橙红绿青蓝紫各一个,都是三条小绳中间连着一块巴掌大的小布。他皱眉道:“这是什么?”
“上午你衣服破了。我赔你几条新的。”
程望海脸顿感发烫,吼道:“有病!”
李燃把一张卡片放进程望海的上衣口袋,说:“这次是真门卡。泰坦尼克号船票。”
“去你妈的!”程望海把东西扔到地上说,“但凡你有点真心,都不会来回这么羞辱我。李燃,我和你没戏,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程望海要关门,李燃的脚卡在门缝里。
“没羞辱你。你整天太严肃,板着个脸。我逗你玩,让你笑笑。”李燃说,“你要是不喜欢,我文明点也行。”
“收脚!”
“程望海,我娶你。你愿意吗?”
“放屁!”
“我想当你男朋友,当你老公。”
程望海开始大力关门,李燃的脚丝毫不动。
“我想疼爱你,给个机会。”
“呸!”
“啊——好疼”李燃惨叫一声蹲下。
程望海的手瞬间不使劲了,他蹲下查看李燃的脚,也顾不上脏了,直接脱了李燃的鞋和袜子查看。
流血了......
程望海扶着李燃进屋坐下,拿出急救箱给他消毒包扎。李燃一翻身像是美猴王一样得意洋洋的躺在程望海的大床上。他一副伤员模样委屈巴巴的说:“武力破坏,彻底不能退货,只能砸手里。”
“你洗澡了吗?就躺床上?脏死了。”
李燃闻闻自己的手说:“确实没洗。”
程望海包扎好李燃脚,说:“回去,不送。”
“我脚走不动,在你这凑合凑合得了!”
程望海没说话,关灯躺下,离李燃八丈远。
李燃不动声色迅速靠过来,抱住程望海说:“你好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男孩。”
“......”
“那晚你打电话的时候,顾野他发烧,晚上我照看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
“刑媛回来确实和我表白,但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
“我和韩蔚风就是...医患关系...我这次回山城,一心一意只看你。”
“休息就休息,哪那么多废话!”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程望海。”
“少给我洗脑,滚!”
“亲一口!”
“走开!”
“啪叽—”
“保持距离!”
“啪叽啪叽啪叽—”
“滚蛋!”
“我想喝冰峰。”
“离我远点!”
“试试我牙。”
“不试!不试!不试!”
“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
“我牙齿特别坚硬,能起瓶盖。”
“......”
“我用牙起瓶盖,喝冰峰饮料,行吗?”
“休息喝什么饮料!”
“瓶里没饮料?还是不给我喝?”李燃像是深夜里的蚊子嗡嗡嗡的在程望海耳边叫。
“李燃,我失眠,你安静!别打扰我休息!”
“你睡你的,我不说话。我一个人安静喝饮料。”李燃起身拿起冰峰饮料瓶......
“不行!你...他妈的...不准...用牙起瓶盖!”
“我牙崩不掉,可结实。”
程望海这个失眠患者最烦蚊子嗡嗡叫,蚊子吸血就吸血,别出声。他夺过李燃手里的饮料瓶,跳起来躺到沙发上,背对着李燃,团成一团。
“偷我饮料干什么?我还没喝好。”李燃的脚似乎突然好了,走的飞快。他一把夺回饮料瓶,对着瓶口猛喝。
“咕咚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咕咚—”
程望海双臂捂住脑袋,不想听不想看,他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烦人精!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烦人!
李燃喝碳酸饮料,就像在减肥的人面前吃炸鸡。减肥的人要抗拒诱惑,不能吃油炸食品。尤其是炸鸡。不能吃炸鸡。好想吃炸鸡,好想喝碳酸饮料。鸡米花,宫保鸡丁,辣子鸡,三杯鸡,板栗烧鸡,大盘鸡......
不准想!
救命......
李燃喝光饮料,他笑嘻嘻的拍拍肚子上的腹肌,对着程望海的耳朵大声喊:“喝大了。”
“烦死人!”程望海骂道。
就在这时,窗口突然那飞进来一只巨大的蝙蝠,长相狰狞,满眼猩红。
程望海发烫的脸瞬间又凉了,他大吼一声:“怪物!”
“一只蝙蝠。”李燃抬起头,感叹道,“真漂亮。”
程望海跑到放衣服的地方拿枪,说:“它身上肯定有病毒。一看就是核辐射产物,蝙蝠长得像老鹰一样大。不杀它一会儿咱们都要死。”
李燃朝蝙蝠走去,嘴里吹着口哨。
程望海掏枪瞄准。
李燃猛地挡在蝙蝠前面说:“不要杀它!”
“李燃,你什么毛病!它是个带病的怪物。”程望海说。
蝙蝠飞起来落在李燃肩膀上,非常温顺的蹭着李燃的脸颊。
程望海瞪大眼睛,说:“你被污染!赶紧把它弄下去!一会儿它咬你!”
“它确实快饿死了。”李燃摸摸蝙蝠的脑袋,伸手放到蝙蝠嘴边上,“让你咬一口,小蝙蝠。”
“不行!不行!”程望海吼道,“你脑袋有病!”
程望海抡起扫帚朝李燃肩膀猛打。李燃一路护着蝙蝠到窗边,他托着蝙蝠放飞到窗外。
李燃皱眉道:“你太凶。”
“老子本来就凶!那玩意都要成精了!”
“你这么害怕怪物?许仙还和白蛇在一起。”李燃嘟囔道。
程望海喊道:“神经病!让蝙蝠吸血!你他妈不怕得病!”
“不怕,反正都是死人一个。没人救我。”李燃耸耸肩,朝床铺走。
程望海拿起扫帚怼着李燃说:“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不能污染房间!”
李燃猛地靠近,蝙蝠蹭过的脸颊一下子贴在程望海脸上。
程望海气的浑身冒烟,他拎着李燃的耳朵一起走进卫生间......
一周后,程望海开车送李燃去医院。
程望海瞥李燃一眼,这些天李燃当司机,当服务员,当搬运工,当采购员,当清洁工......每次程望海想整死他,整到一半就又担心李燃的脑壳扛不住。心慈手软的结果就是狗皮膏药粘在他身上了,越粘越牢固。
“担心我死?”李燃平静的问。
“......”
“我要上台,你不给我个名分?”李燃说,“你要是我男朋友,我现在立遗嘱把东西全给你。”
“......”
“这一个礼拜,我做牛做马,试用的怎么样?给个说法。”
“还行。”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
“试用男朋友,你不抵试试这。”李燃拉着程望海手往他胯上放。
程望海立刻收回手说:“乱来我就把你埋了。”
“直接把我交给顾家军,你挣一千万。收割我,钱就当是给你的赡养费。”
“......”
程望海把车停到医院的停车场。李燃坐着不动,眼看就要到手术时间。
“下车。”程望海说。
“程望海,给我点希望,让我活着回来。”
“......”
“给我点奖励。”
“下车。”
“没希望没奖励,做手术干嘛?等死多好,等死还能和你在一起多活几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望海有些坐不住,他深吸一口气问:“你要什么奖励?”
李燃义正言辞道:“《海底两万里》行不行,给个准话。”
程望海想起上次不清不楚就被搞了,心里冒火。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一报还一报。他冷冷的说:“我上面,行。”
李燃猛地回头说:“反了你?”
“就你有几把?”程望海说,“我是男人,不乐意躺平。”
“上次我看你挺愿意。”
“老子现在不愿意。”
李燃一手拍到挡风玻璃上说:“第一次给你,没问题。”
程望海冷笑一声。
“千真万确,没干过下面的活。”李燃靠过来,低声说,“我要是活了,我们干个三天三夜,我身上所有功能都让你试一遍。我要是死了,你要立马独立执行。”
程望海一哽:“你他妈有病!”
“我是有病,脑袋里有子弹。不然来医院干嘛!”李燃把手机放到程望海手上说,“我要是死的时候太难看,你嫌脏,就对着我照片执行也行,或者这有视频。”
什么玩意?
李燃开始播放手机视频。
森林。木屋。烛火。
晃动的床上有两个人。
程望海看一秒视频立马抬头。
“李燃!”
“就我一个人观赏。你看咱俩多上镜。”
程望海浑身抖起来,吼道:“关掉!”
李燃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值。整个车厢都是两人的喘息声。
程望海怒火中烧,他抢过手机关掉视频,指着李燃的鼻子说:“你他妈最好活着出来。我弄死你!”
李燃笑着说:“就等你这句话。我赶紧去手术室。”
李燃被推进手术室。
韩蔚风走到程望海旁边说:“手术监护人签字。”
程望海看着一整页的手术后遗症,心中发紧。他读到一行抬起头问:“有可能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