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蔺一柏渐渐感觉到摊位的人越来越多,他有些力不从心。
侧脸去找喻禾的存在,却见少年和顾客们相处和谐,大家都通过比划和喻禾沟通买什么东西。
蔺一柏单薄的眼皮微敛,后槽牙略咬紧。
喻禾其实很讨厌被别人知道自己耳朵听不到。
因为旁人的眼神有时候总是很难挨。
像是尖刀,但入肉不见血。
其实他能想到为什么喻禾这样做。
蔺一柏喜欢喻禾,想给喻禾所有最好的东西。
同样,喻禾也喜欢他,所以也想给他最好的东西,比如参加综艺要住最好的房子,比如一日三餐里多出来的新鲜鱼。
节目组准备的蔬菜水果很多,镇上的集市也并不是会一直开着,它也有闭市时间。
下午六点,集市闭市。
蔺一柏和喻禾的水果剩了一些,蔬菜卖完了。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他们得想办法回到康村。
“水果和这些箱子篮子怎么办啊?”喻禾握着扫帚清扫干净摊位前的过道,将空出来的箱子篮子放在一起。
【找个收破烂的卖了。】
“能行吗?”喻禾看到蔺一柏打出来的字,将扫帚归还原位,有些迟疑。
蔺一柏点头。
他将所有剩下的水果归拢装在一起,少年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跟在他后面做小尾巴。
今天天气热,这里又没小别墅里的纳凉条件。
蔺一柏放下手中的活,瞥了一眼摄像机,拿了个纸板子特意盖住。
工作人员纳闷,“蔺总这?”
“就一会。”
蔺一柏握住喻禾,牵着人去了摊位后面的矮墙。
“怎么啦?”喻禾有点懵。
【看看你的伤口,今天天气热,怕发炎。】
展示完,蔺一柏利索收起手机,用自己高大的身影挡住身后摄像工作人员的目光。
抬手抚上少年小巧的下巴,将小脸朝着一旁转。
他弯下腰,指尖擦过耳垂,附上假发边轻掀起,细细打量那处的伤口,有些发炎。
眉头紧蹙,蔺一柏松开了手。
喻禾身子前倾,脑袋微扬,圆眸里装满了对方,“怎么样呀。”
【发炎了,不能再戴假发了。】
喻禾一看这话,小脸立马垮了,格外自闭。
他这假发才戴了一天,就要摘了。
这样看直播的观众都会知道他剃了个阴阳头。
白天自己还在和竹月姐与易书炫耀呢。
不过,喻禾虽然为自己即将秃了难受,却还是接受了。
因为他得照顾好自己,不然会有很多人担心的。
“那就摘了吧。”
看着直播间的黑屏,观众们表示这次又出了什么事。
【蔺总亲自找了个纸板盖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说实话,我居然有点期待。】
【我还沉浸在刚刚少爷为了不拖累蔺总,特意向大家告知自己听不到,感觉他还挺爱蔺总的。】
【他们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出事叭,我感觉都快ptsd了。】
【不知道哇,到底是福还是祸,等我算一卦。】
镜头前突然明亮,那位说要算卦的那位观众,正好把被扎满洞的橡皮丢在桌面上。
蔺一柏正和喻禾将空纸箱拆开叠好绑住。
这次,大家的目光都被喻禾吸引了过去。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少爷怎么秃了。】
【还是个阴阳头,我真的很想笑。】
【不是,再好看的人,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听说是耳蜗体内器偏离,这个是需要做手术,所以才头秃的吧。】
【所以在这之前。他都顶着假发?】
【那真的是好自然的假发,我这个万年头秃想要个链接。】
有人笑他发型奇怪,有人好奇他俩弄纸板子干什么去。
然后就见,镜头被人扛起来晃动,蔺一柏让喻禾把剩下的水果送给其他摊位上的摊主,他去找收破烂的人。
也是赶巧,收破烂的人基本每天在这个点都会来收一些纸板、瓶子。
蔺一柏不仅把纸板称斤卖了,还把装水果用的塑料筐也卖了。
“也没规则说不能卖,拖着它们坐公交也麻烦。”
蔺一柏活动着发酸的胳膊,像是在给观众解释,但也在同时向导演告知。
对此,后期单采时,导演的原话是:“的确没这项规定,蔺总独辟蹊径也没办法。”
一堆纸板卖得还没一个塑料筐贵。
握着手里的钱,路过商店时,蔺一柏进去买了两个不同口味的甜筒。
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喻禾撞上。
“甜筒!”
在这里熬了一天,这个时候最适合来一根。
凭借着夫夫间的默契,喻禾左手拿一个,蔺一柏右手拿一个。
但是全部进了少年的嘴。
蔺一柏不爱吃这些,可喻禾爱吃。
每次都是喻禾拿一根,蔺一柏拿一根,图方便。
喻禾有了甜筒,也不管其他事。
顶着奇怪发型的脑袋,跟着甜筒...跟着蔺一柏走。
公交车站牌前,其他两对夫夫、夫妻也在。
看来大家是想到了同一个办法。
只不过蔺一柏和喻禾比他们轻松,两手空空,而再看看自己,全是堆积起来的筐。
傅识琅是最先发问的,“一柏,你们的东西呢?”
“卖了,”蔺一柏拉着喻禾上了路牙子,“导演也没说不能卖。”
“那公斤秤呢?”
“放在隔壁摊位上,明天节目组去取。”
屈竹月往左靠了靠,这才注意到吃着甜筒的喻禾,下意识脱口而出,“喻禾把假发摘了?”
蔺一柏轻飘飘看了一眼,喻禾乖乖坐在站牌前的椅子上吃甜筒,而自己手里这个只剩下包装袋。
“伤口发炎所以摘了。”
回答依旧很言简意赅。
易书从头到尾没出声,但是默默摸到了喻禾的旁边。
他见喻禾吃得专注,先在手机上打好字,然后戳了戳喻禾。
“怎么啦?”喻禾顶着一圈白色的奶油望易书,眸子澄澈又漂亮。
易书一时出神,很快清醒,让喻禾拿手机和自己聊天。
易书:你们今天卖的怎么样啊?我刚刚问了竹月姐,他们几乎卖完了。
喻禾:我们也差不多叭,就看大家单价什么情况了,你今天呢?
易书啪嗒啪嗒打字:之前卖过菜,有点经验,还算不错。
喻禾:卖菜?那你好厉害,今天是我第一次卖菜,一点经验都没有。
几个人聚在一起聊了没一会,来往康村的末班车就来了。
他们挨个投币上车,拖家带口,略带狼狈。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抵达康村村口。
一行人再次拖家带口下车。
导演他们已经根据随行人员的报备,等在康村门口。
“蔺一柏喻禾:604.3”
“傅识琅屈竹月:605.4”
“易书桑以均:610.9”
节目组算账,精确到一分一毛。
“蔺一柏喻禾草房子,傅识琅屈竹月依旧是砖房,易书和桑以均可以住进小别墅了。”
三对夫妻、夫夫的营业收入都差不多,咬得紧,所以错过好房子,是真的很惋惜。
“都怪我,要是早晨那会不耽误,把东西都卖出去,就能和你住砖房了。”
喻禾一边掉眼泪,一边铺炕。
他耳朵聋,听不到蔺一柏劝解的话,自己就窝在那里絮絮叨叨掉眼泪,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我都看他们发的评论了,都说我是花瓶,但是我不是,我明明很厉害的。”
喻禾越想,眼泪掉得越厉害。
蔺一柏要扳过他的身子,喻禾就使了一股牛劲,稳稳立在那里。
无奈,蔺一柏只能把喻禾直接用手抄起来,面对面抱在怀里。
他抱着人坐在炕边,扯了纸巾一直给喻禾擦眼泪。
听不到真的很影响夫夫感情。
就像现在。
蔺一柏想开口哄人,可对方压根听不到。
于是他只能用温热的嘴唇去蹭喻禾的脸颊,亲吻他的眉眼。
手掌揽在后面不停拍喻禾的后背。
过了一会,抽泣声渐渐低下,蔺一柏低着眉眼看,正好撞见喻禾趴在他怀里,眼眶红了一圈,小嘴微张不停抽气。
“对不起。”喻禾抬起身子,用额头蹭蹭蔺一柏的下巴。
像是小动物道歉专用的动作。
“没关系。”蔺一柏慢慢拍他,眼尾轻挑。
喻禾知道,蔺一柏是位宽容的爱人。
他允许自己有小脾气,也允许自己麻烦他。
哭完,喻禾又顶着红眼睛开始铺炕。
蔺一柏不拦他。
如果阻拦了,喻禾大概会越发觉得自己在拖后腿。
节目组给了嘉宾们一个小时收拾房子的时间,随后挨个开始单采。
首先进去的是屈竹月。
节目组问她第一周的乡村生活怎么样。
屈竹月思考了一番,直言道:“康村很好玩,但是节目组很狗。”
她还记挂着节目组藏大米那件事呢。
而且当时承诺的先发优势,也只不过是今天得午餐多了两个鸡腿。
【哈哈哈,屈大明星一定是把中午那两个鸡腿放心上了。】
【节目组的确很狗啊,我以为的先发优势:提前几分钟开始卖;节目组以为的先发优势:给你两个鸡腿,加油干。】
下一个进来的是蔺一柏。
节目组:“今天卖了纸箱和塑料筐的钱你怎么花了?”
蔺一柏:“喻禾跟着我受了苦,买两个甜筒不过分。而且卖菜的钱又不能动,你们也没说那不能卖。”
节目组很无语,并通知下一个是喻禾。
这次是导演亲自上场,他在小黑板上写字,“你觉得今天收获了什么?”
进门前,喻禾曾问过屈竹月和蔺一柏的问题是什么,千防万防,没防到这一手。
这道如同小学生读后感的题,让喻禾愣在原地。
然后他慢慢说,“农民其实很辛苦。以前只觉得东西不好吃,菜的价格也不贵。”
“但是来到农业发展最前线,我才知道,原来菜很便宜,但是照顾起来很麻烦,也很脆弱。”
“农民也只有一年两茬的种植期,其他时间都得投入到土地里。”
喻禾丝毫不紧张,回答的坦然,“我见过高楼林立,但是见过这里,才算是眼界真正的开阔。”
话一落,导演怔住了,其他工作人员也怔住了,直播间的各位更是一脸懵。
【怎么...感觉少爷说得好正。】
【其实豪门也不只有纨绔子弟叭?我感觉他还挺正能量。】
【突然热泪盈眶,我家就是农民,种植真的很辛苦。】
喻禾被在场其他人用敬佩的目光送了出去,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没必要这么激动叭。
出了工作间,其他几个人都等在外面。
他先拉住易书的手,像是面试前要透露问题的考生,“他们问我今天有什么收获,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可万一呢?”
桑以均就在易书后面等着,听到这话,他开始琢磨今天有什么收获。
易书卖菜很厉害。
易书好像家境一般。
易书好像还挺聪明。
发觉自己越想越多,桑以均连忙退开易书一米多,试图让自己住脑。
易书按住喻禾的手,两个人像同患难的好友,相互交换肯定的眼神,然后走了进去。
“回去吧。”
喻禾摸完别人的手,转头去拉蔺一柏的手。
却见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块湿巾,仔仔细细擦了一会,然后才握住。
喻禾:???
蔺一柏:…
帮忙递湿巾的屈竹月:吃瓜咯,就喜欢这醋醋的占有欲。
回到草房子里,易书把那个呼啦呼啦吹风的风扇留了下来。
屈竹月和傅识琅从自家冰柜里端出两盆冰送了过来。
虽少,但肯定有用。
晚上熄了灯,上好了消炎药的喻禾借着窗外的月光,直勾勾盯着蔺一柏。
睡一个被窝,大夏天会热,不睡一个被窝,自己又不想。
喻禾在那里辗转反侧,看向身边人的目光炙热,烫到蔺一柏的心口。
他忽视自己的小爱人片刻,却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掀开自己的被子,拍了拍身侧。
黑暗中,喻禾就像小犬,捕捉到蔺一柏的动作立刻爬起,迅速钻进他的怀里。
少年温温软软的,喷香喷香像块小蛋糕。
蔺一柏在此时无比庆幸节目组没有在睡觉时直播的想法。
不然,当喻州发现自己失约,和喻禾睡得这么近,估计恨不得当场把电话打过来。
喻禾钻进热乎乎的怀里,他舒服的缓了一口气,然后嘿嘿笑着,伸出双手勾住蔺一柏的脖子。
他才不在乎热不热,他就想要和蔺一柏黏在一起睡。
“你呀你。”
大手掌着喻禾纤细的后脖颈,防止刚擦上去的消炎药膏被蹭掉。
蔺一柏把人揽在自己怀里,神情宠溺。
“老公,今天辛苦了。”
喻禾趴在他身上,窗外月光洒下,他眸子里亮晶晶的,看得人心软。
“老婆,你也辛苦了。”
蔺一柏靠在喻禾的耳朵旁,努力想让他也听到。
热气喷洒在耳廓,喻禾感觉有些痒,咯咯笑出声,又责怪道:“下次别那么容易吃醋啦。”
他可不傻。
知道晚上那会蔺一柏擦他的手,是因为自己和易书拉在一起吃醋了。
喻禾不是不知道蔺一柏的占有欲,他觉得这都是自己娇惯出来的。
但他也很吃蔺一柏在乎自己而吃醋的这套样子。
第二天,嘉宾们早早起了床。
节目组那边暂时风平浪静,没安排什么任务。
他们自己做了早饭,吃完无聊,就坐在小别墅的院子里嗑瓜子。
节目组邀请的三对夫夫、夫妻都很奇怪。
每一对里,总有一个爱说话的,一个不爱说话的。
于是,在他们聊得越发火热的时候,不爱说话的那三个均被节目组不动声色的带走了。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屈竹月。
她起身丢瓜子皮的时候,发觉傅识琅不见了。
随后喻禾和易书也反应过来了。
相比较易书与屈竹月的冷静,喻禾就显得比较着急。
他直接问工作人员,“蔺一柏呢?”
工作人员笑笑不说话,将一块任务板递给他。
【请在两小时内赶到康村小学活动中心,在那里完成45分钟的授课,得到相关通过卡后,再次前往康村图书中心,在那里会得到伴侣所在地线索,违时者将和另一半分居一天。】
他们三人看完任务卡,安静了片刻动起身,没再懈怠。
一边走,一边拉了个讨论组,方便喻禾和他们一起商量讲授什么课程。
作为练习生的易书利用特长,最先发声,【我可以教他们跳舞,我的大学专业是舞蹈生】
【那我可以给你伴舞,我有点舞蹈功底。】
喻禾留意脚下的路况,一边打字,【我可以配乐,就是不知道康村小学有没有相关器材。】
【我帮你问一下村长。】
易书回了喻禾的话,用手机给村长拨了一通电话,得知学校里有架旧钢琴,他觉得这次任务肯定是稳了。
【有钢琴!喻禾,可以嘛?】
【我可以。】
【那你想想什么曲子适合给小朋友伴舞,我和竹月姐开始挑舞蹈。】
【好。】
喻禾从聊天框划出去,满脑子都是赶紧完成任务,见到蔺一柏。
才分开了十几分钟。
他已经很想念了。
易书和屈竹月为适合小学生们跳,又能调动积极性,选的舞蹈毫无难度,还有点活泼。
喻禾盯着那些跳来跳去的动作,头脑风暴,搜寻活跃跳脱、自己也熟练的曲子。
康村小学每天早晨都会有一节体育课。
因节目组提前安排,屈竹月一行人到达说明来意,随后就有人来带着他们去康村小学活动中心。
带路人很热情,“孩子们听说有老师要来教他们跳舞,都很激动。”
屈竹月摆了摆手,格外谦虚,“我们担不起老师这身份,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而已。”
而且教了一堂课就得走。
“好了。”
带路人停在活动中心门口,隔着玻璃门,指了指里面,孩子们穿着绿色的夏季校服到处奔跑大笑。
“你们直接进去就好了,孩子们都很乖。”
易书走在前面,先一步推开门,“谢谢你,我们走吧。”
正如带路人说得那样。
孩子们虽然面上淘气活泼,但是很听话。
见他们进来,陆陆续续追问着老师好。
屈竹月让他们按照体操队行散开,队伍井井有条。
喻禾进门四处打量了一会,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架堆满灰的老旧木制钢琴。
他愣了一会,走过去找了一块抹布擦拭干净。
有孩子注意到离群的喻禾,拽了拽易书的衣角,“老师,那个老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啊。”
“啊,”易书循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微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那个老师现在在修钢琴,我们不要过去打扰他。”
“哇,老师们都好厉害。”
小孩子嘻嘻笑着鼓掌,随后又立刻跟着最前排屈竹月的动作旋转抬手。
易书在底下盯着孩子们跳,看到动作不太标准的,会时不时停下来教着做。
授课时间短。
屈竹月和易书没准备教会多少动作,第一段结束时,他们示意已经坐在钢琴前的喻禾开始准备。
孩子们第一次在钢琴伴舞下跳动。
喻禾弹的是幼时第一次学会的《小星星》。
但是依旧紧张。
琴键跳动,孩子们模仿着屈竹月和易书的动作,抬手,垫脚。
喻禾弹着烂熟于心的琴谱,看孩子们的节奏状态,自己弹奏的乐曲应该没多大问题。
【在丧失听力的情况下弹琴,我觉得少爷有点厉害在身上。】
【没想到,我们书书宝贝跳儿童舞蹈也很可爱。】
【可能是光线问题,我觉得少爷还挺像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哪里厉害了?弹钢琴难道不是一个花瓶的必会项目吗?】
【花瓶...其实仔细看看,虽然他俩喜欢,但是少爷的技能真的很鸡肋啊,没多大能力。】
【虽然我嗑的甜,但是还是希望少爷能多提升自己。】
直播间弹幕的画风慢慢跑偏。
大家不再关注他们几个人做了什么事,而是大肆讨论喻禾应该怎么怎么样,才能配得上蔺一柏。
四十五分钟的快乐很快消耗殆尽。
孩子们和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将装在校服口袋里的通关卡递给了三人。
喻禾握着硬邦邦的通关卡,眉眼间染上笑意。
距离蔺一柏更近了。
“我们快走吧。”
喻禾将通关卡按在胸口,积极朝人问通往康村图书中心的路。
他要快点完成任务,不要做和蔺一柏分居的老婆。
【接下来请各位独立完成猜谜题任务,前往最终地点,你们的爱人正在准备表白现场。】
图书中心的大厅里,三本书整齐放置在红布平铺的桌子上。
“小麦养殖技术、森林害虫防治、向日葵培育日记。”
易书神情一怔,“这算什么?地点一眼就能猜出,但是没有顺序啊,谁能知道要去哪里?”
喻禾跟在身后,站着不动。
屈竹月“啊”了一声,有些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我觉得和傅识琅分居几天也挺好的。”
分居总比找错人好。
【节目组是紧跟热点,玩开盲盒吗?】
【找对了还好,找错了,那陈年老醋不得醋炸了。】
【我怀疑你在暗指蔺总,并保留了证据。】
【已经感觉到各位在汗流浃背了,哈哈哈。】
【!!少爷拿了那本小麦养殖技术!】
喻禾拿到小麦养殖技术也没翻开,向纠结的屈竹月和易书打了招呼,便欢欢喜喜朝着自己猜想的地方走。
他名字里有“禾”字,而小麦是禾苗的一种类型。
所以,他盲猜蔺一柏应该在小麦田那边。
留在图书中心的两个人见喻禾排除了一个,对着剩下的两本细细琢磨。
“易书,我拿这本向日葵培育日记。”
节目组说是要独立完成。
可喻禾带走一本,她选择了一本,那么留给易书的就只剩下另一本。
“可以吗?我还不太确定。”
“放心,我包你赢。”
屈竹月胸有成竹地做了保证。
这三本书和他们各自的名字都有关系。
喻禾,禾苗,小麦,小麦地。
屈竹月,月亮,向日葵,太阳,向日葵种植地。
易书,书,树木,森林,林地。
文字游戏而已。
时间紧张,易书只能信了,“那我去树林那边。”
“好。”
三个人兵分三路,各自走向预设的目的地。
康村内部不大,但是田地却很辽阔。
村西头是向日葵养殖基地,而稻田地在村口两边,林地和小麦地一个方向。
没多久,易书就追上了先出发的喻禾。
“你好快啊。”喻禾满脸惊讶。
他扒着瞄了一眼易书的拿到的书,“我知道小麦是暗指禾苗,但是没想通你和竹月姐是什么意思。”
易书摇了摇头,打字:【我也没想明白,但是竹月姐好像想明白了。】
【你期待蔺总给你弄的表白现场吗?】
他和桑以均是假cp,对于所谓的表白现场只有一股尴尬。
但是对于真夫夫的表白现场,瓜地里的猹都很好奇。
喻禾小脸一红,扣了扣衣角,默默小声道:“当然期待啦。”
蔺一柏对他的第一次表白很突然。
回顾的话,第一次表白是消毒水味的病房、滴答滴答响的医疗机器,以及将心中悲愤填平的话。
【我真的好想去看啊,但是得去桑以均那里,配合他。】
易书避开身后的摄像设备,将手机屏幕亮在喻禾眼前,然后草草收起。
他俩长相都偏稚嫩一些。
此时两个人凑在一个镜头里,一边走路一边窃窃私语,像极了八卦的小姐妹。
“蔺一柏!”
喻禾和易书嘻嘻闹着又谈其他话,侧眸扫到了不远处小麦田边的蔺一柏。
他开心的扬了扬手。
和易书做了告别,一路小跑过去。
“慢一些。”蔺一柏下意识脱口而出,转念又觉得自己真是忘了。
只能迈开脚,疾步过去先抱住人。
“我好想你啊。”
喻禾双手用力抱住蔺一柏,像个小猫努力蹭在他的胸前。
“粘人。”
高大的身影罩住瘦弱的喻禾,大掌掐上那截细腰。
蔺一柏轻轻抱住人,随后又松开。
【带你去看我准备的东西。】
【下次不要乱跑乱跳,你才做完手术没多久。】
最近几天和喻禾沟通不方便,蔺一柏闲来无事,慢慢磋磨着用手比划。
大概是夫夫心有灵犀一点通。
蔺一柏的抽象比划,硬生生被喻禾看懂了。
喻禾拉住蔺一柏的手,用力点头,“嗯!”
“我下次不会忘记啦,现在快带我去看你准备的表白现场!”
蔺一柏领着人进了小麦田间狭窄的小路,康村的稻田是玉米、小麦间插种植。
他们一步一步往下走,逐渐就看不见一开始的入口。
喻禾和蔺一柏还在寻宝的路上,屈竹月他们却已经领先一步。
傅识琅没弄多复杂的东西。
他向村委会买了几株向日葵,摘下来后用白嫖来的彩带在底部捆住,做出了一个手捧花。
屈竹月找来的时候,傅识琅正好用多余的向日葵又做了一个小手捧花。
“节目组突然让我表白,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傅识琅拉住屈竹月的手,将两个手捧花都塞进屈竹月的怀里,耳后一片红,声线有些紧绷。
他长呼出一口气,“我,我俩的开始太仓促了,所以这次真的,好紧张。”
傅识琅与屈竹月从少年时暧昧,一直延续到要结婚的年龄。
屈竹月长期在娱乐圈工作,一直不结婚,屈家担心定不住她的心,于是催得紧。
然后屈竹月就做出了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决定。
她说:“那你们可以和傅家谈谈,我和傅识琅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又有年少情谊,正合适呢。”
话是早晨说得,傅识琅中午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屈家。
像是着急结婚一样,聘礼单子、提亲礼物全准备好了。
轻柔的风吹过,拂起长发。
屈竹月回握他的手,面带微笑落落大方,“慢慢来,不紧张。”
傅识琅眼眶泛红,“我很喜欢你,一直都是。”
“我也是。”
屈竹月抱住新鲜的向日葵,也抱住自己的丈夫。
【呜呜呜。他俩绝对是真夫妻,真的好好哭。】
【傅识琅紧张到手都在抖,这得多在意啊。】
【我发现了,颠覆人设的不仅是蔺总,傅识琅也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金融精英现在像我邻居家的金毛。】
【屈大美女什么时候都格外淡定呢。】
【笑鼠了,这么一看,他俩还挺像稳重的女alpha和她的人夫beta。】
【你们快去看桑以均和易书的直播间!桑以均的眼神都直了。】
【我感觉这档综艺真可以了,各种cp汇集,但是总有一对是假的,呜呜呜,我舍不得猜啊。】
桑以均第一次准备表白现场。
他对易书没多么喜欢,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同事关系。
所以面对这个世纪难题,他打算先尝试折腾一下。
如果折腾不出来,到时候暗示易书配合的感动一些就行。
只见他又仰起头,眼里全是笑,非常满意的样子,“我很喜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