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忙着工作,作为下一任总裁的孟子詹自然也忙。
所以,人家能在百忙之中过来,帮他这么大一个忙,为了表达感谢,肯定得去接人。
章文怡初来康村,在小别墅里喝了杯水,提议说能不能出去转转。
她看综艺时便对这里的生活很感兴趣,喻州的状态也好了很多,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妈,我带你转转。”蔺一柏聊不进去喻禾和易书的话题,不放过在丈母娘面前表现的机会,“康村的景色很不错。”
章文怡双手一拍,“一柏,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章文怡和蔺一柏是妥妥的行动派。
给喻禾和易书交代好,两个人喷好防晒喷雾便出了门。
【蔺总好孝顺啊。】
【他是为了老婆开心而讨好丈母娘,笑哭了。】
【虽然是丈母娘,但是妈妈好漂亮,大美人。】
【也不知道蔺总的亲妈作何感想,自己的儿子在这里孝顺别人。】
【前面有病?蔺总愿意孝顺丈母娘,那是人家的家事,你还在这滴滴道道上了?】
【有人真的好颠,听这语气,还以为你是蔺总的亲妈。】
小别墅一楼里,喻禾和易书喝了两杯水,短暂性缓解口渴。
聊了这么久,小别墅里另一个住户久久没出现过。
喻禾捧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挤了挤眼睛,小声问:“舒欢呢?”
“他啊,”易书想了一小会,记性有点不好,“早晨出去就没再见到了。”
在直播关闭的两天里。
易书和舒欢的关系就像随时随地爆炸的炸弹。
一天几次小吵,一天一次大吵。
两个人聊的太投入,等易书想起要接人时,打开手机屏幕一看,超时了!
按照孟子詹的时间,这会儿,估计人在村口晒了一会了。
“喻禾,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接人!”
易书拿上手机,急匆匆朝村口跑,内心疯狂大叫,天啊!天啊!希望孟子詹不要生气才好。
跑过七拐八弯的水泥路,村口柳树下立着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
黑色西装衬得越发高不可攀,腿侧放着褐色的行李箱。
“孟子詹!”易书跑不动了,站在不远处扶着腰大喘气。
而被叫到的人身影微动,提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走得近了,孟子詹的样貌越发清晰。
那对如同宝石纯净的蓝眸,静静注视着易书,“我刚出差回来。”
“我知道。”
易书不明白说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尴尬回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这次两个人都再难搭话。
孟子詹拉着行李箱跟在易书身后,试图找话,“联姻的事,我和叔叔商量过了,你年龄还小,玩够了喜欢的事,先回来读书。”
叔叔就是易书的爸爸。
孟子詹的母亲是国外画家。
他是母亲与第一任丈夫的孩子。
后来母亲离婚,与易书爸爸在异国街头一见钟情再婚,孟子詹却从未叫过爸爸。
再到后来,母亲因病去世,易父与现任妻子结婚,把他也带了过去。
易书听到这话,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你威胁爸爸了?”
不然,他实在想象不到爸爸会因为什么而放弃这个想法。
“没有。”
孟子詹按住易书的肩膀,眸子如同平静却深不可测的湖泊,“过你喜欢的生活就好,其他家里会看着办。”
从嘉宾家属出场到现在,网友们对这位黑发蓝眼的帅哥格外有兴趣。
【看起来和易书就不是一家人的大帅哥。】
【他的眼睛好漂亮啊,这应该就是万咖国际的长公子。】
【网上说孟子詹今年三十二岁,但是他真的!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我的关注点有点奇怪,易书没叫他哥哥哎,是关系不好吗?】
【易书不是和喻禾说了嘛,他和孟子詹一年才见一两面,可能不是很亲近。】
【谁家关系不好,还会为对方着想啊,出差刚落地就赶过来。】
【孟子詹叫易书的爸爸为叔叔,这不就是距离感了。】
【只有我觉得有点刺激吗?他不让易书联姻,你们品。】
易书带着孟子詹回来时,喻禾早就出门去寻自己的家人了。
屈竹月和傅识琅那边的家属是大哥傅识则。
他最近正好提前休年假,作为两家上下最闲的人,被委以重任。
恩爱的夫妻刚从村口接到人,便和一起逛康村的一家三口撞了个正着。
“章阿姨好。”
“章阿姨又变漂亮了。”
“章阿姨最近身体好吗?喻叔叔怎么样啊?”
他们几家从父母辈关系就好,小时候,大家总是相互跑着玩。
遇到熟人,拉扯着就能聊好久。
喻禾站在蔺一柏身侧,偶尔和屈竹月聊天,却能感觉有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歪头瞧去,傅识则虽与章文怡在聊天,但是眼神总跑到这里来。
傅识则,傅家大哥,和傅识琅样貌相似、体态相似。
但如果把他们两个人作比较,识琅哥是沉闷一些,傅识则更加强势。
就像小时候他去找竹月姐、识琅哥玩,傅识则总会把他带到卧室里,让自己按照他的要求待在傅家。
当然,因为那时傅识则在读大学,所以那种事情发生的频率不多。
他慢慢也就忘了。
后来傅识则去了国外的公司,再就没有音讯。
“兜兜,”蔺一柏察觉到喻禾的心不在焉,轻轻捏了一把他的手,关切问道:“怎么了?”
喻禾摇摇头。
章文怡和小辈们聊得开心,招揽着喻禾过来,“兜兜,快来,你识则哥好不容易休假,看看还认识吗?”
少年低着头被妈妈揽在怀里,不想去和傅识则打招呼,很怪,很奇怪。
几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大抵都察觉到不对劲。
章文怡给自己的儿子打圆场,“看样子兜兜是不舒服。”
她抬手,招呼蔺一柏,“一柏,带兜兜回去休息,可能是下午太累了。”
“好。”
蔺一柏将不开心的喻禾从关系网中扯出,带着人回草屋。
易书那边孟子詹在,他们再去也不合适。
夫夫携手离开的背影越走越远。
傅识则眼底一暗。
出息了,当初被他多教一条所谓的规矩就会哭的人,十八岁就敢和蔺一柏结婚。
他轻笑一声,不知道怎么去算这笔压根算不清的账。
喻禾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随着他们远去而离开。
他停下步子,撒娇要蔺一柏抱。
“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要抱。”
蔺一柏嘴上这么问,身体却诚实的面对面抱起喻禾,让少年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抱里。
身体温软,清淡的茉莉味萦绕。
关于傅识则与自己的事,喻禾不知道怎么说。
是猜测中的不安而已。
他双手勾着蔺一柏的脖子,将脑袋朝男人的肩头轻轻拱动,闷声说:“有点想哥哥。”
“那过几天,我带兜兜再回去好不好?”
蔺一柏将喻禾往上抱了一下,脚底下走的稳妥。
少年轻飘飘嗯了一声,耷拉着眉眼,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发呆。
喻观森一早去了公司,喻州留在家中继续修养。
他闲来无事,出了房间下楼。
“少爷,”一楼的佣人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抬眼见人,日常问候,“今天您要吃些什么呢?”
喻州一身居家睡衣,眼睛架着金丝边眼镜,手扶着扶梯下楼,“随便折腾一下就行了。”
又问,“爸爸早晨几点出门的?”
厨娘在厨房里忙活,一个打扫室内卫生的佣人回复,“先生六点半出门的,听说是公司里积压的事情太多,早点去,早处理。”
前几天喻州的身体不舒服,他处理不了公司事务。
而喻观森在公司、医院两头跑,也处理不了多少。
“帮我叫一下司机,吃完饭去公司。”
“好。”
喻州吃完早饭,司机载着他去公司,中途却又改了目的地,“不去公司了,送我去辜维。”
“好。”
司机是喻家的老人,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
他明白对主家的事不能多管,更不能多问。
所以,就算喻州去的地方是一个心理医院,他也不会有旁的想法,不会多嘴。
“你好,我想预约一下宁医生。”
喻州大摇大摆进了辜维心理医院,在前台挂了预约。
前台小姐对喻州很眼熟,医院有保护患者隐私的义务,所以她没有多言。
“您是有什么问题呢?”
“我怀疑自己可能是精神分裂,存在第二人格。”
喻州记不清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他一开始忽略的耳钉,大清早苏醒时,就紧握在手中。
母亲对发生了什么绝口不提,只是一直说—没事就好。
“少爷,到公司了。”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扫了一眼发呆的喻州,提醒后等待人回神。
咔哒一声,后座的安全带解开,喻州一声不吭下了车,镜片后的眸子晦暗不清。
这次节目组安排集合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似乎是在开发新地图,集合地在瓜地边。
大家带着新来的家属站成一排,消失了大半天舒欢孤零零站在一旁,与别人拉开距离。
“康村的种植面很广,最近正好遇到摘、卖西瓜的季节。”
“今天的游戏就是,一组三个人,一个人负责摘瓜,两个人运输,运输方式必须是以一人抱西瓜,一人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前者到达终点。”
“最终以西瓜的个数决定分房的好坏,并且为了欢迎新家属,我们向村委会临时借用了两户房子,取消草房的使用。”
所以现在留给他们嘉宾的是三户砖房和一幢小别墅。
大家感慨节目组终于舍得花钱不过苦日子,观众们也吐槽起来。
【感觉这次节目组突然豪气了,是新家属带来了投资吗?】
【这次来的新家属都是豪门或者大佬,扣扣搜搜的节目组可能怕让他们不开心。】
【听说傅识则是某海外公司的负责人,也算是大佬?】
【只要和蔺总认识,哪个不是大佬?人家只是工作不在国内,不代表人际关系网在国内就没有。】
【节目组豪横可能也是因为易书回归,人家家里追加的两百万投资还没花完。】
导演尽最大可能缩短了规则介绍,又说,“因为舒欢的私人原因,无法邀请亲属,所以特批允许场外援助。”
在场嘉宾凑热闹地鼓掌。
喻禾和易书站在一起,永远行走在吃瓜的前排。
乡间的道路上驶来一辆三轮车,颠簸中掀起黄土,坐在后车厢里的人做好了全身防晒,压根看不出来是谁。
随着三轮车驶进停下,后车厢里的人慢慢起身,撑着车身跳了下来。
在所有人面前摘下防晒面罩和墨镜。
桑以均嘴角上扬,换了另一种开朗的综艺人设,“大家好,我回来了。”
“卧槽。”易书先一步表达了他对桑以均回归的心情。
而喻禾对于突然爆粗口的易书,只用了一双瞪大的眸子表达,“你那么吃惊做什么?”
“这不是没想到是他嘛。”
易书挠挠耳朵,当初两个人前后离开综艺时,他说话有点不好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谁知道。
突然来了一个回旋踢,桑以均回来了。
喻禾正和大家一起再次鼓掌,腰间又被身旁的人来了一肘子,“怎么啦?”
易书挨过去,和喻禾咬耳朵商量,“我当初说话贼难听,这怎么相处啊。”
“相处什么?”喻禾黑人问号。
“你是和孟子詹住在一起,又不是和他住,撞到打个招呼不就行了?”
骂人的时候脑子那么灵光,怎么这会蒙圈了。
“兜兜,”蔺一柏叫他,伸出手,示意要牵住,“过来。”
喻禾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递过去,“啊?怎么了?”
“待在我身边就行。”
蔺一柏没多说什么话,默默将喻禾往自己身边扯。
估计他还没发现一些事情。
身后,孟子詹的淡蓝色眼睛在易书身上停留片刻,眼皮轻撩,看了一眼被带走的喻禾。
目光重新回到易书的身上,他向前靠。
再次打量刚到的嘉宾。
舒欢和易书的组都缺一个人,导演各自拨了一个工作人员过去摘瓜。
节目组给嘉宾们留下时间来商量究竟谁上场,谁摘瓜。
章文怡、傅识则、以及两位新来的工作人员在瓜地里摘瓜,其他人运输。
“妈,您摘瓜,我和兜兜运。”蔺一柏将草帽子递给喻禾。
喻禾点头,哼着歌转头戴在妈妈的头上,坚持把章文怡的防晒工作做好。
“妈妈,你不要紧张,这次的房子都很好,轻轻松松。”
喻禾呲着小白牙,挽起袖子,一副要加油干的模样,“还有妈妈,采摘的时候一定要摘最小的。”
反正分房子是按照西瓜的数量来算,抱大的反而耽误时间和体力,抱小的更划算。
“好的!”章文怡举起手中的剪刀,表示自己很ok。
角落里,傅识琅带着傅识则蹲在瓜地,模拟剪瓜藤。
口哨声一吹响。
蔺一柏弯腰将喻禾抱起。
易书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孟子詹,在对方的怀里手脚僵硬。
屈竹月和傅识琅也很自然。
桑以均急匆匆扫了一眼被抱起的易书,对着舒欢说了一句冒犯了,随后手臂用力抱起。
他们从终点出发,前往瓜田边的起点。
终点和起点二十米的距离,他们要带着西瓜来回卸货。
章文怡没摘过西瓜,一开始手法生疏,蔺一柏和喻禾看着其他组飞快,俩夫夫站在那里淡定当手法指导。
其他组搬运一趟之后,章文怡才摘下了第一个瓜。
喻禾双手抱着西瓜,减轻压在肚子上的重量,大声吆喝:“蔺一柏!我们冲!”
他们两个人往终点跑,迎面遇上刚回来的易书和孟子詹。
易书的四肢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脸却莫名其妙的有点红。
单薄的夏季衣服能同感滚烫的皮肤。
孟子詹的呼吸声像是贴在他的耳侧,颤动逐渐像飞机过境的轰鸣。
“易书!加油!”
他回过神,喻禾明明落后了,还在鼓励他们这一组。
“你也加油。”
易书笑笑挥着手,没留意抱着他的人把眼神分给自己。
同向而跑的桑以均却注意到了,更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清白。
他眉头紧皱,轻啧了一声。
烦死了,好不容易花时间想清楚,又多了一个人出来。
很快,孟子詹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他们,慢慢停下步子。
易书一愣,有些畏首畏尾的问了一句,“孟子詹,我们要跑起来,不能走。”
“知道了。”
孟子詹冷冷瞥了桑以均一眼,心中留了一句废物,抱着人又跑起来。
桑以均笑了一声,又安慰自己——易书还是单身,不是吗?
后期桑以均的速度慢了下来,呼吸节奏打乱,手臂也发酸。
“跑不动就算了,别硬撑。”
舒欢被抱着再次返程,“反正就我们两个人,砖房就行了。”
到了起点,舒欢跳下,停止了运输。
另一边的喻禾一边擦蔺一柏脸上冒出的汗珠,一边小声鼓励,“老公加油,老公最棒了。”
但是他又说:“住不上小别墅没关系,砖房也很好,咱们支撑不住就退赛。”
蔺一柏闷着干活不出声。
力争第一。
来回又折腾了几个来回。
傅识琅体力跟不上来,屈竹月心疼他,便也停了。
距离时间截止还有三分钟。
一个蔺一柏,一个孟子詹。
还在抱着人来来回回跑。
中途喻禾和易书又相逢。
他俩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较量表示头疼,挤眉弄眼,示意有个人来阻止。
易书不怎么和孟子詹亲近,这会更不敢说什么。
喻禾拽拽蔺一柏胸口的布料,撒娇道:“蔺一柏,咱们停下来吧,你太累了。”
滚烫的呼吸喷洒下来。
蔺一柏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强。
少年再拽拽,撇了撇嘴,“别跑啦,你太累了,我心疼。”
“听老婆的话会发达,你就别听,不听就不发达。”
喻禾知道蔺一柏是想给他和妈妈提供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可如果要以劳累爱人为前提,还不如放弃。
再跑了一圈,蔺一柏总算停了下来。
喻禾连忙拽起衣角给他擦汗。
白皙的腹部露出。
蔺一柏弯着腰,伸手掐上喻禾的侧腰,尽量把衣服扯下来。
不远处,傅识则凉凉抛去一眼,摆弄着手里的剪刀,又不知道乱想了什么。
蔺一柏停下来没多久,孟子詹便停了。
算下来,应该是他们组的数量最多。
工作人员去统计数量,孟子詹第一、蔺一柏第二、傅识琅第三、桑以均第四。
孟子詹带着易书继续守在小别墅。
喻禾带着妈妈,跟着蔺一柏一起往砖房走。
他拍拍蔺一柏的腰,眨眨眼睛,安慰道:“没关系的蔺一柏,你很努力了。”
“是吗?”蔺一柏顺势牵住喻禾,揉揉他的手,低下身子小声说:“我想让咱妈住好的,这样才能更满意我这个女婿啊。”
这话让喻禾小脸一红。
嘟囔着嘴巴,“我妈对你那么满意还不够啊。”
章文怡走在前面拿着手机到处拍照。
喻禾瞟了一眼,用力拉住人往身边靠,“砖房很好,你也很好,不要看低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呦。”
易书和孟子詹一前一后走在水泥路上。
“知道桑以均喜欢你吗?”
“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
“孟子詹,这是直播。”
易书猛地停下脚步,随行的直播设备将他们的话全部录了进去。
【好家伙,孟子詹丢给易书一个世纪大难题。】
【说喜欢,肯定会被误解,说不喜欢,也会被误解,进退两难。】
【他为啥突然要问啊。】
【我觉得他看起来就像是要表白的人,先提前问问对方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会搬运西瓜的时候,我发现桑以均和孟子詹曾经相互敌视。】
【举手!大胆猜测,桑以均回来是为了易书,孟子詹来参加节目是为了易书。】
【小声逼逼,孟子詹和易书不太可能吧,人家爸爸应该不会同意。】
【不管了,我先嗑为敬。】
“我并不想表达容易引发歧义的话,这个话题就不聊了。”
风吹起易书的一头粉发,有些迷茫。
在感情上一向迟钝的小少爷看不懂孟子詹的操作。
能发现桑以均喜欢自己,全是因为对方表达的太明显。
而不是因为他聪明。
孟子詹及时掩下眼中的情感,得意于桑以均是傻子,可他不是。
他会伪装。
“我只是想为你的未来做个规划,”孟子詹扯出一些笑,眼神真切。
似乎在真的为易书做打算,“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向叔叔解释或者争取。”
像他们这种家庭,没有喜欢的人,就要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易书抓了抓头发,毫不犹豫地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目前没有喜欢的人。”
话落,他带着工作人员迈开步子往前走,满脑子只有在综艺里好好玩的想法。
又是一阵风吹来。
孟子詹紧盯着前方单薄的身影,眼神复杂。
他双手背在身后,仰头呼吸着这里的槐花香。
沁人心脾。
在无人之处,孟子詹才敢说一句,“这是机会。”
章文怡在这里,蔺一柏忙着表现,喻禾更是。
他很担心如果自己像往日那样玩,让蔺一柏打扫屋子,可能会被妈妈教育。
于是,往常里独自干家务的蔺一柏就看到积极扫地的老婆、认真擦玻璃的老婆、端茶递水的老婆。
那张原本白嫩嫩的小脸,此时就像是红透的苹果,汗珠不停从脸侧滑下。
蔺一柏的状态也从惊讶慢慢转变成无奈。
他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杯水,冲忙碌的喻禾挥手,“兜兜。”
“怎么了?”
喻禾手里握着扫帚,看了一眼在屋内铺床单的妈妈,小步跑了过去。
温水盛在杯子里,被蔺一柏捏着。
喻禾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眼睛往水杯身上跑,“叫我干嘛呀。”
蔺一柏拿了一张纸给他擦汗,又给他喂水。
少年小手按在他的手指上,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往下喝水,圆溜溜的眸子瞄他。
蔺一柏笑笑,挑开他额头粘连的碎发,“今天怎么这么努力干活?”
“妈妈在啊,”喻禾喝完一杯水,口渴暂时缓解,“我得好好表现。”
不然,到时候私底下又得教育他像个小懒虫,什么活都让蔺一柏干了。
“这些活我都会干的。”
蔺一柏带着喻禾坐到一侧的小仓库门口,“你在这里休息,妈妈出来我叫你。”
喻禾猫猫震惊。
他双手按在木板凳上,随后又抱着男人的腰,“哇,老公,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离开你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蔺一柏摸摸他的脑袋,捧起小脸。
喻禾配合地闭起眼睛、撅着嘴巴,非常期待。
嘴唇啵啵两下,喻禾开开心心坐在那里去玩游戏。
既要讨好丈母娘又要照顾好老婆的蔺一柏继续干活。
这一系列操作,属实让很多网友捶桌子,实名羡慕。
【我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受到这种暴击。】
【我未来老公要是蔺总这样的,还恐婚做什么?连夜扛着民政局就嫁了。】
【蔺总他真的,我哭死,三观、家世、为人、性格都好棒。】
【少爷和蔺总结婚没有牺牲自己的孩子气,也没有受到不公的待遇。】
【可能这就是花瓶存在的意义?】
【不是姐,你又懂了?花瓶这个词就随便用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少爷就是什么都不做,等着蔺总弄呗,这不就妥妥的花瓶人设。】
【滚蛋,人家会弹钢琴又是学霸,你家花瓶是这样?我给你一个马桶塞。】
这次是录制综艺的第三周。
虽然说要录制一个月,但是也就四周。
剩下的两天囊括进了来回路程。
老嘉宾通过前两周的录制变得熟悉,新嘉宾还在试图融入。
为此,节目组特意组织了一场围炉夜话。
大夏天,火炉是不可能有了,节目组在村口的柳树下简单搭了烧烤架,买了烤翅、烤肉的原材料。
会烤肉的人去折腾,不会的人就负责将场地布置好。
“我和一柏来吧。”
傅识琅提着一摞小板凳到了柳树下,他们几个人在汴临时,偶尔会去私人营地里烤肉、喝酒、聊天之类的。
按理来说,手艺应该算是不错。
有人负责烤肉,章文怡和屈竹月则是搭把手,将肉切好、串起来。
桑以均和舒欢去清洗其他要烤的东西。
喻禾站在一旁,手捏捏衣角,没找到自己能干的活。
“喻禾,我们去借小板凳吧。”
易书走过来叫上他,指着现场的小板凳,“数量有点不太够。”
花花绿绿的小凳子分开摆在地上,只有五个。
但他们有十个人。
“好啊,”终于有点事干的喻禾欣然答应,“对了,我住的那个房子里就有。”
他给忙着生火的蔺一柏打了招呼,和易书一起去拿东西。
孟子詹始终一声不吭跟在身后。
易书以为是他不爱这些,就随着去了。
直到,易书正准备抱起一摞凳子时,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接了过去,“你这?”
孟子詹单手抓着东西,手背的血管凸起,面色平静,“我来就行,总不能只吃不干。”
说罢,他又将一侧喻禾手中的凳子也接了过来,摞在一起抱走。
一路上,孟子詹在前面走,易书和喻禾跟在后面小声蛐蛐。
易书:“你看到了吧,他就是很奇怪,所以我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我爸爸还嫌我不和孟子詹亲近。”
喻禾狠狠点头,“他一直不说话,我都习惯了,结果突然伸手拿东西,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易书踢开脚下的石子又说:“孟子詹其实挺好的,我高中有次翻墙被找家长,不敢叫我爸来,怕挨揍,叫了他帮忙,结果真的来了。”
喻禾犹豫了一会,揣摩道:“那他可能就是天生就这种性格吧,但是人很好。”
几个人回到村口时,大家正在烧烤。
喻禾扫了一圈场内,和易书把凳子摆好,欢欢喜喜去找蔺一柏玩。
串起来的鸡翅架在火上,涂上色拉油、撒上烧烤料,烤的滋滋冒油,喷香。
喻禾小尾巴似的跟在烤东西的蔺一柏身后,止不住的咽口水。
盯着鸡翅目不转睛。
身后的目光就像眼睛冒绿光的饿狼。
蔺一柏明知这来源是谁,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任由一旁的傅识琅对他挤眉弄眼。
喻禾被馋到流口水,非常希望这些美味的鸡翅能够一口全部旋进自己的嘴里。
等看着一大把呲啦冒油的鸡翅从面前递过,交给在一边等着的其他人时。
喻禾懵圈看看蔺一柏空荡荡的手,又看看被大家瓜分完的鸡翅。
他满头问号,“嗯?”
“蔺一柏,”喻禾从身后探出头,嘴唇嗫嚅,“没鸡翅了吗?”
“没了。”
喻禾指指自己,眉眼耷拉,悲伤小狗上线,“我的呢?我还没有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