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隋谦宇摸了摸下巴,“我说你是不是跟月老犯触啊?这么多年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别不是喜欢男的吧?”
嚯,也许是真的哦,还真他妈就对男的有感觉,不过感情还待商榷,上回杨成强迫肖玉词,他反应挺激烈,曹雁禾怕自个口无遮拦,给人吓跑了。
隋谦宇看他眼睛,他也不慌,喝了口水才慢慢开口,“就你那龌龊思想,赶紧收起来,我要真谈恋爱铁定先告诉你。”
隋谦宇听完嘿嘿一笑,“这个话你还是先别说,我觉得我结婚你可能都还没恋爱,等我儿子都打酱油了你可能还是个单身狗,母胎那种。”
“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
隋谦宇又看一眼他,噗呲一笑,“真不是我对你没信心,主要是哥们你这单身贵族气质实在太足,我看…没几个女的敢上。”
其实他就对外人面冷,跟顶个凶神恶煞面孔一眼,人帅是事实,但往外走一圈,真没几个女生敢上前要联系方式。熟人都知道,他对别人其实不善言语,三两句也搭不上他一句话,跟挤奶似的,一滴一滴的。
曹雁禾手肘弯曲半搭沙发靠垫,笑而不语,知他话里都是玩笑,可也算说了个半对,单身气质足不足不清楚,没女生搭讪倒是真,初中那会脸不臭,成天嘻嘻哈哈,上山爬树,偷人水果吃,也被逮了好几回,常萍总担心孩子学坏,电饭锅线缆拎手里哗哗逮着就抽,皮开肉绽的,偏偏人就得势,不仅不反省,还憋着闷气不服,那会儿性子硬,长得也好看,成天一堆小孩就管他叫哥,初中女孩正是春心萌动,每每见他总要脸红低头,玩笑打乐离开,写信的人也有,粉色情书,不过没看,给人还了回去,后来辍学打工,生活磨了棱角,练就一身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小时候没牵过女孩手,长大了也没有,估计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
隋谦宇请吃饭,等落落下课,转了新学校,离店不远,徒步二十分钟,虽没以前学校知名度高,学习资源也差了些,但好在人和事也算不错。
他平时不做饭,落落中午吃学校食堂,下午和他们一起吃工作餐,学习随她,家和店里,仅她随意待。
店是火锅店,想他们多少年没一起吃火锅了,上次还是去年,两个人,干了三箱啤酒,回想那天,没人记得火锅是什么味的,全是一片晕乎乎的记忆,吐了又喝,喝了又吐。
点的鸳鸯锅,落落不吃辣,隋谦宇倒是无辣不欢,正巧反着来,干脆就吃鸳鸯的。火锅冒得扑腾,菜上了一半,肥牛,毛肚,一锅全下,曹雁禾看了心揪一下,“不是,谁家好人吃火锅全下肉啊?毛肚得刷着吃,煮老了嚼不动。”
隋谦宇放碟,筷子夹肉在锅里顺辣汤晃一晃,“你不懂,他烫的速度可能还赶不上我吃的速度。”
“怎么?你舌尖上的毛肚啊?三秒一口?”曹雁禾眼神一撇,净盯他筷子在锅里涌动。
隋谦宇手起筷落,第一口毛肚顺利进他口中,烫嘴,说话含糊不清,“呼…我他妈一秒一口。”得,牛逼!
肖玉词下午没课,回得早,一开门屋里就是空荡荡,回想几天,其实都这样,两人同一屋檐话是真没说什么话,尴尬驱使无言相对,总共吃饭见面,其他时间都各忙各的。
早秋入冬,寒冷与俱风一同来袭,风先过院再吹玻璃,碰撞十足,叮叮哐哐几近耳鸣,风是断续,一阵一阵,先吹了一阵,他在客厅看书,看得不深有动静就出神,于是书卷一页,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依旧记不得第一个字是什么?
院里落叶他便扫,扫枯枝,扫灰尘,更像是无聊寄托,找一事干。
花叶卵状长圆,不黄,反而是翠绿,散落几片落尘地,他一一用手捡入花池,曹雁禾与他说过,枯枝养肥土,最是育花,绿枝枯枝差别不大,全都扔进花池,等它养土。
后来晚饭没吃,上楼又抄书去看,姚晶爱看书,习性也传了他,高考虽说考理,但书其实看了不少,不说兴趣多高,不足以一字一语透析清楚,文中偏指与意境也只寥寥共情。肖玉词看书,一目做不到十行,所以看得慢,等书翻过四分之一,楼下稀稀疏疏有了动静。
屋里很黑,窗外扫一光茫,勉强看清,手依门框慢慢抚墙摸开关,啪嗒一声亮起白昼,空气里有淡淡湿气,往里一看,地还未干,经验不足,半湿半干不匀称,脑海莫名有画面,顿时想笑。
曹雁禾进屋喝水,视线盯楼上,他躲在房间明明亮着光,却不与他见一面,这些天他不算故意躲他,是羞愧,害怕,也有彷徨,人生二十八年第一次对自己感情有了新的认知,确实震惊挺大,那天他见杨成亲他脸颊,心里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占领,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拎人就揍,事后不安与惶恐居多,于是选择最蠢的办法,视而不见。
现在又开始慌,他晾他太久,现如今解释毅然是十个嘴巴也说不清。
曹雁禾敲门,两指节弯曲,轻敲,似乎这门跟玉做的一样,一敲就碎,不在力气原因是气不足,真挺怕见到人不知怎么开口解释才好,于是敲了几下,终于有了反应。
两人一左一右,都坐最外侧,中间是国界隔得老远,肖玉词低头看脚,看完又看手,指甲剪最短,往往都是贴着指尖肉,几天没剪又冒了新甲,挺长一截,剪得圆润更衬手指骨节长。
曹雁禾以一句,“我有话想对你说。”把人叫出房间,手指摩擦搓了又搓,气氛已然尴尬至极,他还是没挤出一句话来。
肖玉词转而又咬唇,等他先开口,等了半分钟,他依旧不语,轻咳一声,率先问他,“你..今天很忙?”这么晚才回。
曹雁禾摇头,“不忙,我去了趟卉南,才回来。”
难怪,今天路过店门口,只看见张晓伟一人。
其实话不多,就是开不了口,怎么说?说我喜欢你?没错,我可能是个同性恋,这么多人我不喜欢,就偏偏喜欢你。
转而一想,不可取,多吓人,得吓到连夜买火车票跑那种。
“你知道…”他抿唇又说,“关于同性恋..这个群体吗?”
他还未说话,肖玉词又抢他一步开口。
曹雁禾略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但不多,甚至知道的时间也不长。
肖玉词抬头看他,见他点头,其实心里雀跃,又见他摇头,懂?还是不懂?或者略微知道?
“杨成..喜欢男人,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他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虽说将别人性向这件事抖个明明白白,是挺不对的,但他需要铺垫,需要先看看他的反应。
“..知道。”他嗓音磁哑,有点烟酒过嗓的酥麻感,“那天…看见了。”看见了,很生气,连人都打了,打特狠。
肖玉词又咬唇,“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终于到重点,杨成不重要,算铺垫,他的想法更重要。
“你讨厌同性恋?”曹雁禾问他。
诶?问题画风偏转不对,怎么不是“你是不是也是同性恋?”而是问他讨不讨厌同性恋?
肖玉词偏头看他,瞪着双眼,好不容易鼓起的坦白勇气一戳就破,像气球焉焉飞到上空又瘪气落下。
“你…为什么这样问?”
曹雁禾摸摸鼻子,指尖在鼻头揉了揉,“就..那天看你反应挺激烈的,想问问。”
不讨厌,自己就是怎么会讨厌,但是画风好像又再一转,他这些天担惊害怕的事儿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敢情曹雁禾根本没怀疑到自个身上,是他敏感多疑,想多了。
“我…”
话刚开口,肚子咕嘟一声响起,很是尴尬。两人面面相觑,倏然发笑。
“你没吃晚饭?”
肖玉词点点头,“没。”
曹雁禾看他,揉了揉他发顶的细碎毛发,笑了笑,“吃面可以吗?我去煮。”
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会儿与他在一起还挺高兴,平白惶恐了几天的心,一击稳定。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得不是很顺,文笔原因,感觉与自己所预期的有点差别,以后慢慢改进,先将就看看吧!
第54章
曹雁禾煮面,不坨也不过硬,加一块荷包蛋,味调得刚好,是肖玉词吃得惯的,姚晶说他嘴挑,他一直没觉得,现在终于拨开云雾看清,其实真挺挑,辣不吃,油腻不吃,香菜不吃,内脏也不吃,给他一张纸,能列满页。
曹雁禾偏就能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不埋也不怨,就乐意给他驱使,面刚上桌,冒热气,雾腾腾直扑面而来,肖玉词俯身鼻子嗅了嗅,有牛肉的味,猛然想起昨天常萍回过一次家,那会儿两人还没和好,都挺尴尬的,肖玉词就立坐在餐桌,看看常萍又看曹雁禾。
常萍买了新鲜牛肉,切块炖汤,炖了许久,吃饭时又是给肖玉词夹菜又是给曹雁禾夹,两手都不得空,临走时带了一些牛肉回学校,剩余留给他们俩,当时两人都不言语,常萍走了之后肉放冰箱再没吃,今儿煮面才想起来,放了满满一碗。
“这..太多了,我吃不完。”
曹雁禾将面往他面前一推,“吃得完,就汤多,面没多少。”
肖玉词瞥他一眼,半信半疑,筷子在碗里搅搅拌拌,热气更浓,扑面潮热袭来,“这还不多?”他夹起一块,挺厚实,“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而且吃不完也挺浪费。”边搅面边念,两颊气鼓,像鱼似的。
曹雁禾眼眸直盯他念,笑了笑,就乐意听他念,还挺受虐的。
肖玉词嗦进嘴里一口,又抬头看他问:“你吃了没?”
他顶灯光下,头顶一片曝光,莹莹发丝透着亮,散落额前抵挡视线,曹雁禾看了几眼,实在没忍住心里痒痒,伸手替他抚在耳后,指尖滚烫,汨汨汗渍冒出,刚触到他脸颊,肖玉词明显一怔,抬头看他,不可置信。
曹雁禾手忙脚乱,收不回手,那就索性正大光明将他头发扒置耳后,“挡眼睛了。”嘴角上扬,冲他一笑,不漏牙的笑,看着挺宠人,“我吃了,在卉南吃了才回来的。”
肖玉词错愕,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耳根淡红一片,“好..好的。”
曹雁禾看他吃,张嘴又合拢,咬面嗦进嘴里,面食携裹油汤粘些在他嘴唇,他舌头一舔,从唇外到唇中,卷进舌腹,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下唇中间有颗痣,很淡,难以察觉,加上舌头一卷,很性感。
曹雁禾心里明摆着想亲人,又不能真亲上去,光看心里难痒,口水吞咽皆是小心翼翼。
“我没理你这些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小气?”曹雁禾眼眸一定,严肃问他。
肖玉词倒是觉得挺莫名其妙,一脸茫然,“没啊?哪有特小气?”
“就…平白无故不理人。”他口水一咽,“是不是挺莫名其妙的?”
肖玉词心想,您还知道啊?简直莫名其妙到家。
心是这样想,话不能这样说,得委婉,得不着火气的说,于是咬断面条抬头看他,“是有点儿。”
“就..当时火挺大,打人也挺狠的。”曹雁禾挠了挠头,又说:“觉得没脸见人,躲了很久。”
“那现在又能出来见人了?”挺搞笑,一句没脸见人把他破胆吓了一阵又一阵,还现在还没能缓过来。
“有些事,想明白了,就出来了。”
肖玉词看他,眉眼弯弯,眼里尽是星波转流,放下手里筷子,盘手交叉靠桌,问他,“想什么?还得想好几天?”
感情的事儿来得快去得快,男女之情如此,同性之间亦是如此,甚至去得更快,丹心寸意,久困于心也不尽使然,他想了很多,夜里侧躺在床,心如抓痒,说与不说,在他心里其实朋友已经做不成,他目的不纯,见不得他和别人终成眷属,这个情爱,就算他不喜欢,也得得到答案才能放手。
他喉咙咽口水,郑重其事,“你还没告诉我,你讨厌同性恋吗?。”
肖玉词一怔,愣了几秒,突然发笑,“不是,你好奇这个干什么?”其实内里慌乱不止。
风吹窗户,嘭咚嘭咚,与他心跳节奏一致。冬日寒风,最是劲足,势必破窗而入的趋势,几处松动,吹得卡哧卡哧,宛如交响进行,呼吸一紧一松,也在这天然乐器工坊急促律动。
“我…”他咬唇,深齿焊进唇肉,“问不得吗?是不是这个问题让你敏感了?”
肖玉词摇头,“不是,我不讨厌,也不敏感,就是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这是前奏。”曹雁禾猛吸口气,“我怕我说的话吓着你,得先试试你的反应,如果你能接受,我再说。”
“你要说什么?怪吓人的这气氛。”他哈哈一笑,有些掩饰的味,他心里偏向于曹雁禾下一句是不是要问他,“你是不是也喜欢男的?”
于是他鼓足勇气,要不先承认?还是等他问?却没想到曹雁禾给他来了更大一招。
“我喜欢你,男女之情的喜欢。”他声音微颤,拖着尾音,下了重大决心似的,缓口气,又接着说,“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谈恋爱,想和你在一起。”
肖玉词明显呼吸一顿,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没把面前的碗掀翻,“啊???你喜欢我?”
曹雁禾认真点头,“说实话,我真没喜欢过人,男生女生都没喜欢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喜欢人,而是那个人还是男的,这些天做了挺久思想斗争,也想着憋心里不告诉你。”他手掌抚摸胸口,“但没忍住,真忍不住,我就是喜欢你,想要告诉你,你要是觉得不能接受,我也不缠你,咱们就还是朋友,你要觉得恶心,我以后就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反正喜不喜欢,你得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肖玉词抚住胸口,震惊好一会,先是懵圈然后又是惊喜冲昏头,就听他在说,半天也没开口,实在震惊他全家,这什么?原来你喜欢你的人也喜欢你是这种感觉?特爽,特高兴,特想找人炫耀,喜大于震惊,震惊之外又是害羞。
肖玉词脸熟的焦红,他第一次实切感受到滚烫的脸红是什么感受?挺震撼也挺害羞,双手捂住全脸,眼睛也没漏出半只,曹雁禾以为他在哭,手忙脚乱去安慰,“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拒绝,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肖玉词依旧捂脸,声音从指缝中间流出,闷闷的,“我没哭,我就是…就是..哎呀,不知道怎么说,你先让我缓缓。”
于是现场变得特安静,曹雁禾也不催促,等他缓,等他想清楚,他其实也做足了被拒绝的结果,心里多出一万多种声音去安慰自己,感情的事儿勉强不得,何况还是有悖常伦,爱情大部分是飞蛾扑火,只一心去扑,其实是遍体鳞伤,能遇好结果,少之又少。
缓劲过后,肖玉词才敢看他眼睛,好像与之前不同了,眼底漱流的,感觉都是火辣辣的炙热,烧灼心血管的满腔欢喜。
他尽量冷静,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回他,“那?我们…谈恋爱?。”
曹雁禾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又再问他一遍,“真的?是拥抱亲吻那种关系吗?”
肖玉词忍不住笑了笑,点点头,“就是男女之间的谈恋爱,我们也谈,拥抱接吻都可以的那种。”
夜晚冷风拂面,触碰皮肤是一阵阵凉意,心却跟火烧,烫得兴奋。
曹雁禾主动牵起他在桌上的双手,双手握住他的手指,拇指轻轻摩挲,笑了笑,“先确定。”然后低头在他手背上一吻,“再盖章,这下跑不掉了。”
肖玉词笑了笑,“幼稚。”话虽这样说,但是手仍任由他牵着。
第55章
饱腹躺床,入睡极难,平躺又侧躺,来回折腾,还是极难入眠,饱腹是其一,其根本还是恋爱的欣喜,抱着被褥又蹬又跳,尽量捂了嘴,只发点呜呜伊伊的声音,要是搁外面宽敞的地儿,能跑十圈,边跑边喊。想想也够幼稚,二十几岁一小伙,得点恋爱甜头一尝就放飞自我,插双翅膀还能满天飞那种。
要说实感,其实没有,人也不能往兜里揣,他是他,我是我,还是分得清,只是感觉一夜多了层“曹雁禾男朋友”的身份,怎么说呢?高兴,满足,心填得特满,能溢出爱心那种,夜里月色如至,他躺床望天花板,白色光影入黑滞,他忽觉得一切又些不真实。做梦吗?梦醒了其实都是假的。
他倏地坐起,摸摸手背上滚烫,还在,他的温度。
彩色烟火脑中崩炸,开花了,庆祝了,梦里得了个好梦,一夜到天亮。
曹雁禾一如既往早起,做早餐的活一般都是他包,起得早他做,起不早便是选不一般的买早餐。
早餐吃得简,蒸一速冻包子或者煮面条,昨晚吃了面,他今天鲜磨豆浆配蒸饺,特中式的早餐,全手工,自个包的饺子,速冻进冰箱,要吃就取,特方便。
肖玉词下楼,看他时明显怔了下,还在想昨夜是不是做梦,曹雁禾真给他表白了?他们真的真的在一起了?他前脚刚落地,曹雁禾过来抚他一头炸毛,语气极宠,带着笑,“还懵圈呢?晚上是睡得多晚?黑眼圈特重。”
“几点睡来着?”肖玉词哈欠连天,“记不清了,就感觉刚闭眼天就亮了,人还在梦里,身体就得起床了。”
“晚上别看手机,多大辐射啊,影响睡眠。”
肖玉词揉鼻尖打一喷嚏,拉拢扣紧外套,“我没看手机。”他是太兴奋睡不着,关手机什么事?
没看手机呢?后面也没说,反正睡不着原因不了了之。
曹雁禾店门开得早,都是早出门的,临走时人都快踏出房门,非得又跑回餐桌亲人脸一口。
肖玉词刚咽了口豆浆,差点没吐出来,眼睛瞪得老圆,十分千分万分吃惊,“你..你..你干啥?”
“早安吻啊,别人谈恋爱都这样的。”他说得特自然,特自豪。
肖玉词突然想笑,“谁说的?你看谁谈恋爱了?电视剧总裁啊?土不土?”肖玉词实名吐槽,电视剧残害母胎单身不浅。
曹雁禾嘿嘿一笑,捏他脸,二两小肉任掐任捏,“我说的,念了好几回了,现在才敢正大光明去亲。”
肖玉词心里欢喜不成样,依旧假装镇定,咳了一声,双手顶在他的胸口,将人往外推,“这才恋爱第一天,就光明正大惦记我的脸,往后是不是得更过分了?”
“是惦记好久了。”又在他另一侧脸颊落下一吻,“我第一次谈恋爱,也不知道这么做你会不会不高兴,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他顿了顿,往下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肖玉词禽着笑问他,“不喜欢难道你就改?”
“改不了,不喜欢就慢慢喜欢。”曹雁禾去牵他手,大拇指在虎口处揉了又揉,跟摸宝贝似的,又轻又软,“我特喜欢你,真的,所以你得慢慢适应喜欢我。”
肖玉词猛地发笑,“傻不傻?我不喜欢你能和你谈恋爱?”突然伸手去捏他脸,“还有,你快迟到了曹师傅,你让人家张晓伟搁店里等你呢?”
“我是老板,让他等会没关系。”
“是老板就得不守时啊?这要手底下多点员工,怨气可得把你埋成堆。”
上班赚钱得养家,心里猛地多了个人要养的感觉,俯身搂他进怀里抱了抱,才依依不舍离开。
这什么?养家糊口的责任感!
谢竟南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震惊到无法言语,结结巴巴问他,“你..你俩真谈恋爱了?”
肖玉词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的表情过于震惊,双眼瞪得圆润,觉得神,真他妈神,打死也没想到他俩真能在一起,他觉得曹雁禾是个直男,百分之千直得不能再直,结果?给他一个大猛击,这是他妈深柜吧?亏他还心疼肖玉词,一腔爱意赴东海,哗哗往前流,得不到回应的,其实小丑是他,满腔爱意赴东海的也是他吧?
谢竟南抿唇捂头,办公室内压着声,往他耳边凑,“你俩…怎么搞到一起的?老实交代,抗拒无效啊。”
“什么叫搞啊?亏你还语文老师,会不会用词?”肖玉词瞪他一眼,手肘弯曲往他胸口处一杵。
“搞怎么了?你们俩背着我搞上了,我他妈是不能说?”谢竟南捂住胸口,“快说,怎么搞在一起的?”
“正常恋爱,注意措辞。”肖玉词笑了笑,来龙去脉粗略讲出来,暧昧的词没说,一想起他说喜欢,表情认真又逗又开心,喜过心脏,直冲脑门,热得出汗。
谢竟南听完,手掌直拍大腿,啪的一声,引得无数脑袋往肖玉词位置处看,他尴尬呲嘴咧笑,低拢着头朝肖玉词比了大拇指,嘴唇上下合动,做了个嘴型“牛逼”。
肖玉词简直哭笑不得,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还没领教曹雁禾更牛逼的恋爱方式。
肖玉词中午请吃饭,请客要有请客的范,食堂过于敷衍,去了街上一家火锅店,天冷,吃火锅最好,彭媛媛刚下课,书还没放人是被谢竟南拽着走,到了吃饭的地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发财了?”话是对着谢竟南说。
谢竟南摆摆手,菜单往她面前一放,“没发财也没发疯,肖老师请客,我陪吃的。”
“得瑟。”彭媛媛瞪他一眼,“还陪吃,吃白食说得那么高大上,要不要脸。”
“肖老师乐意请我吃白食。”
彭媛媛没理他,点了些肉菜和素菜,又问肖玉词,“肖老师,你还想吃啥?”单上画了勾,她递给肖玉词由他补充。
肖玉词看了一眼,又加了一些菜,当时没觉得多,等服务业上了肉和菜,满满一桌。
彭媛媛烫肉,筷子落几秒夹进自己碗中,滚烫舌根,她呼了口气,才敢开口,“肖老师,今儿怎么想到要请客?”
实话肯定不能说,怎么说?还真说不出口,如果谢竟南不是无意中发现,这事儿其实也得连他一起瞒着。两人对视一眼,谢竟南心会意领,抢先开口,“请客还得看日子?肖老师心善,给咱们改善改善伙食不行吗?”
谢竟南说着筷子去夹肉,反被彭媛媛抢了先,搁碗里得瑟摇头炫耀,“吃屁吧你,我问肖老师又没问你,瞎搭什么话。”
肖玉词:“就…好像来扬昌还没请你们吃过饭,以往都是你们买单,今天我来。”
对于这个借口,彭媛媛猛的一琢磨,能接受,他点点头,快速刷着肉食,倒是肖玉词倏然松了一口气,要再多问一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正是饷午,但其实人不多,店开的时间不长,和肖玉词来扬昌时间差不多,味还勉强可以,但要真在扬昌留住人,要么味好要么有历史,肖玉词尝一口评价便是一般,能吃,但不惊艳。
背流是携风吹,隐隐凉爽,火锅最是闷汗,才刚开始,汨汨丝丝汗滴顺着发根冒出顺流进入后颈,得亏风吹通气,不然如同水洗。
第56章
和曹雁禾在一起,其实没什么恋爱的实感,早出晚归,各自上班打工,和平常相处没多大区别,要说不同之处,其实是有的。
夜晚饭后,他会圈肖玉词在他怀中,两人相偎依靠沙发垫,他双腿中间是肖玉词靠于他胸口处,发鬓厮磨他的胸膛,听他砰砰跳动的心跳声,原先毫无实感,空得不能再空的胸口满满填塞,全是满足。
肖玉词饭后习惯看书,他绻在他怀里,任由曹雁禾替他拿书翻页,起初他觉得黏腻,有些抗拒,曹雁禾拉他手腕稍微用力一带,他后背噗咚一声往曹雁禾怀里撞。
他双手捂脸难为情,耳根刷的一下焉红,偏偏曹雁禾钳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耳语低磨笑着说,“我都还没抱着,你又要走?”
这下更红,推推搡搡,“抱就抱,你别在我耳边说话,特痒。”肩颈一耸,触碰耳朵揉了揉。
“痒吗?”曹雁禾故意凑近,贴着耳朵说,“你让我抱抱,我就不弄你。”
他反手困住肖玉词腰,两手交握抚在他的腹部,弓身依靠在肖玉词的右肩,趴扶在他耳边。
过了半秒,肖玉词才问,“抱够了没?”
曹雁禾闷声一笑,摇摇头,“没,再抱一会。”
“我还得给学生改作业呢。”
“马上。”在他耳垂上亲了一口。
感受到耳边的湿润感,肖玉词猛地的一怔,揉了揉鼻尖,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与他正面相对,嘴角一咧笑起,垫脚亲他脸颊,亲完迅速跑开,留下曹雁禾一人怔了好一会。
干什么?出其不意?
入冬雨季不多,偶尔下次雨,也是小雨,小雨似乐谱,轻轻铃哼,不吵,拍打屋檐,拍打院外的枝叶,倒是想睡觉。作业不多,半小时改完,他又想看书,于是找一本读物,背靠沙发,一页一页翻看。
曹雁禾洗完澡出来,他还在看书,于是赌气般故意逗他玩,将他拉入怀里,一手抢过他的书,“看书也不看我?”左右翻开一圈,“这什么?橘颂?”
肖玉词也不恼,“猫,叫橘颂,挺温暖的一篇文章。”
曹雁禾拉他入胸膛,挽坐在自己双腿间,这个动作,过于暧昧,往后轻轻一挪,便能感受到胯处的挺立,曹雁禾明知他脸薄,还故意逗他,“我帮你翻页。”
“我又不是断手,能翻。”他想起身,反被曹雁禾单手圈住腰间,不让他离开。
“我想和你一起看。”
看就看,说怎么要命干什么?
肖玉词也不挣了,往他怀里牢牢一靠,任他翻书。
雨势缓解,滴答滴答,只剩屋檐下的滴水落地,形成坑洼,日积月累,水波清澈,连坑底也不见半栩尘土泥桨。
“学校下个月底放假,我订了月初的机票。”
曹雁禾往怀里看一眼,“一般不是一月初放假吗?提前了?”
肖玉词点点头,“今年冷得早,怕风雪大,主任的意思是提早一周放假,明年开学提早一周就行。”
“放多久?”
肖玉词算了算,“一个多月吧,二月底开学,过完年没事我就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