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派,那我老婆by就九
就九  发于:2024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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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丹溪慢慢的想,殷云度为什么会喜欢他呢,一个不算聪明,反应迟钝,连感情都表达不出的人,有什么可喜欢的呢。
殷云度絮絮叨叨:“北茫太冷了,以后冬日就往南去,去扬州那边。我们在那边买个小院子,种种花养养鱼,等天热了再回来避暑……”
岑丹溪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困了,于是循着温暖把脸靠在他胸口,闭上眼。
管他呢,这样热切的感情是作不了假的。
殷云度喜欢他,这就够了。

凌朔回来得比殷云度想象中的还要早, 说一日就一日,速去速回。
凌朔回来了,他也该启程往东阙去了。
“虽然近些年因为各自宗门里的事务繁忙见面少了些, 但我与他十几岁时便相熟了,他的为人我清楚。许州近来不安定,若见他又为了公务心焦得不知休息,你在旁别忘劝一劝, 身体要紧。”
殷桓交代给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殷云度叹气, 在他爹口中,这位应世叔是再好不过的人,可系统那里却说这人可疑得很。
上次在流云阁匆匆一见实在看不出什么,殷云度对他的印象也仅止于他挂了满身丁零当啷的玉饰, 不知道走起路来会不会不方便。
正好趁这次去东阙宗,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人。
议完事回到他苑里,分明是晌午, 房间内却实在安静。殷云度放轻了脚步进入内室,就见岑丹溪握着他的扇子靠着椅背睡得正沉。
大概是北茫太冷, 玩了两天初来时的新鲜感也在慢慢减退,岑丹溪又开始随处打盹犯困。
殷云度不忍吵醒他,于是走近过去等在一旁。
扇子玉色莹白,握着它的那只手与它同色。
殷云度坐在桌前, 撑着太阳穴看他,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来。
“扇手一时似玉……”他轻轻呢喃道:“原来是这样的。”
殷云度将岑丹溪带回北茫宗,原本想的是将他暂且交托给父亲师兄们照顾, 北茫宗环境单纯, 也有益于他修行。
外面那些事他自己处理就够了,他不愿岑丹溪再同他一起四处奔波了。
但昨天他同岑丹溪解释了半天, 岑丹溪只是满眼受伤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又要抛下我了吗,连你也要抛下我吗……”
虽然他很想反驳一句这个“又”字从何而来,但联想到前世他又莫名心虚,于是只能赶紧继续解释:“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要抛下你,真的……”
“那你就带我一起走。”岑丹溪态度坚决:“说别的没有用,都是假的。”
殷云度无奈,又暗暗有些说不清的窃喜:“到哪里都要一起吗?”
岑丹溪点头。
他笑:“那就一起。”
岑丹溪似有所觉般,恹恹撑开眼皮看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是要走了吗?”
“没睡醒吗?”殷云度一手撑脸,另一手执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我背你吧,你再睡会儿。”
岑丹溪却摇头:“不用背,你等一下。”
然后殷云度就眼睁睁看着他好大一个老婆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然后一条长着角的银白小蛇从衣服堆里艰难冒出头来。
这小蛇长得跟岑丹溪一样弱不禁风,殷云度生怕衣服压久一点就给压坏了,赶紧把小蛇身上压着的衣服扒开。
小蛇倒是很淡定,顺着他的胳膊游上来,绕到他脖子上缠了一圈。
见小蛇没事,殷云度这才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学会变小蛇了?”
“最近。”岑丹溪补充道:“突然就会了。”
殷云度表示理解,有很多血脉传承到了年纪自己就会觉醒。
但很快殷云度就笑不出来了:“我们真的要这样出门吗?”
缠在他脖子上的小蛇“嘶嘶”吐着信子,像是在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殷云度商量道:“能不能变得再小一点缠在手腕上?现在这个样子我有点像吊死鬼。”
小蛇从他脖子上游下来,又变小了一圈在他手腕上缠了两圈,若不细看恐怕会将他当成一枚银镯。
殷云度指尖碰了碰小蛇的脑袋:“很可爱。”
小蛇依旧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突然觉醒的能力令岑丹溪很不安,想起的东西越多,他越恐慌。
像是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保护,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灵魂里的某些东西却依旧在不受控制的复苏。
就像一个窗子,现在只被敲开了一个小口,但不久之后这个小缺口会被敲得越来越大,最终这个窗子将被完全敲碎。
像是曾重复过千万遍那般熟悉,他有预感,等这个窗子被完全敲碎时,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殷云度对此全然不知,小心的将他掩盖在衣袖之下,御剑下山出发去往东阙宗。
东阙宗在北茫宗东南方向的许州,虽不如扬州暖,但也比北茫强了不知多少倍。
不同于北茫宗建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东阙宗建在整个许州的最中央。进入许州后远远便能望见一棵巨树,高百仞,青叶赤华,东阙宗便在这巨树之下。
树弯九道,形似云梯,直贯天阙。此树名曰若木,是修真者飞升上界唯一的路。东阙宗是距上界最近的地方,历代宗主皆有通神之能,他们扶乩问卜时请的若木神君,便是这棵巨树的神魂。
只要若木不倒,东阙宗作为修真界四大宗门之首的地位就不会被动摇。
也因此树,许州在整个修真界的地位都相当特殊。人们对若木多有敬畏,许州地界内不允许高空御剑,唯恐惊扰神树。
虽然许州明令规定的只是不许高空御剑,但进入许州后低空也不见有人御剑,许州内不能御剑大概是这里不成文的规矩。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殷云度也把剑收了,从芥子空间里另取了个座驾出来。
这座驾是殷桓送他的,外表看起来形似凡人界的马车,殷云度平日里外出时更喜欢御剑,于是从前这东西一直在他的芥子空间里吃灰。
殷云度拉开看不出材质的车门进去,才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虽然它从外面看只有一个寻常马车的大小,但内里空间却足有殷云度的寝室大小。殷云度走了一圈,发现这车驾内部设有空间阵法,将空间拓展了数倍。
殷桓在这些稀奇古怪的研究方面一向有天分。
殷云度大致了解了车里的构造,便输送灵力催动车子沿预设的方向开动,他则百无聊赖的拿起车里存放的书册看。
书册很多,混乱的堆在书架上,但总体来讲是风格迥异的两个类型。
一类是以《清冷师尊俏徒弟》为代表的话本子,一类是以《宗门管理二十日速成》为代表的管理类书目。
风格相差太大,不用动脑子都能知道,这两类书绝对是属于两个人的。
话本子崭新,不像是常读的样子,只有前几页有翻动过的痕迹,像是打发时间才会掀开看两眼。
而那本《宗门管理二十日速成》都被翻翘边了,看得出这书的主人对此一窍不通,焦头烂额的研读了不知多少遍。
书页翻动间有宣纸掉出,殷云度捡起来,展开看。
入目第一行是龙飞凤舞的狂放字迹,殷云度一眼就是认出了是殷桓的字。
[怿桐爱我。]
紧接着下面一行歪歪斜斜的跟了两个字,像是斜着身子随手写的:
[不爱。]
殷桓的字迹继续:
[爱我。]
另一人的字迹:
[说好了用了禁言咒都不许说话好好读书,你出尔反尔?]
殷桓的字迹:
[写下来的,不算说话。]
另一人的字迹端正起来,像是从一旁挨了过来:
[回宗门师尊就要考你,车程只剩不到两个时辰了,学不学随你。我和大师兄说好了,你再背不过下次不帮你抄书了。]
殷桓的笔迹糊成一团,像是悲愤极了胡乱画了几笔。这团乱七八糟的墨迹底下,他又写道:
[我好可怜,怿桐说爱我好不好?]
底下跟着另一人的字迹敷衍写道:
[嗯嗯,爱你,快学吧。]
殷云度把纸张折起来,重新抬头看向书架。
他好像知道这些书的两个主人是谁了。
他有些难以想象凤珏与殷桓相处时的样子。
或者说,他难以想象这两个人原本相爱却被命运毫不留情的拆开后的样子。
他们相遇、相爱,然后离别,各自死去。
像世间诸多悲情故事那样泯灭在人海里,不留痕迹。
殷云度生出些唇亡齿寒的恐惧来。
前世的他和岑丹溪,似乎也是一样的结局。
手腕上的小蛇不知什么时候游到了他肩头,蹭了蹭他的脸。
殷云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岑丹溪寻求一点安慰:“这次我们不会再变成那样了,对吧?”
小蛇没有说话,只是吐了吐信子。
马车到了目的地,进了东阙宗后殷云度才发现,原来不止应如许,东阙宗每个人都喜欢往身上挂东西。
来往进出的每一个人腰间都有红系带穿起的银质腰铃,最多的是腰间只有一个铃铛的,也有挂两个三个的。
殷云度观察了会儿,得出个结论。这铃铛应该是代表了某种等级,铃铛越多,等级越高。
殷桓早先便与应如许通过信,于是一早就有人等在这里接应他们了。
来接引他们的是个腰间挂了四个铃铛的少年,见他一直盯着铃铛看,于是主动解释道:“在东阙,云铃代表身份。一个铃铛的是外门弟子,两个的是内门弟子,三个的是各长老门下亲传弟子,四个的则是宗主亲传弟子。”
殷云度点头,又问:“那长老和宗主呢?”
少年微笑:“长老佩金铃,宗主不佩铃,佩玉。”
岑丹溪大概是路上睡足了,现在倒精神起来。他四处张望,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抬头便能看到的巨树上,微微有些出神。
闲聊间,两人跟随他来到了一座精巧的塔楼前,那少年停下了脚步。
“两位,我便送到这里了。”少年微微侧身,指向面前的塔楼:“前面便是宗主的居所了,宗主喜静,我便不去打扰了。”
殷云度朝他颔首:“劳烦了。”
那少年也朝他一颔首,便离开了。
两人继续朝前走,到了塔楼前,殷云度叩门,见开门的人却是一愣。

“总一本正经开这种玩笑, 我真是要被你吓死……”
待看清来人后,岑寂原本如释重负的笑容缓缓褪去,他牵了牵嘴角, 扯起一个不算明朗的笑:“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岑阁主……”殷云度也有些意外:“岑阁主怎么也在这里。”
“哎,你这孩子,生分了不是。”岑寂的失态只是一瞬,他又吊儿郎当起来:“都说了多少遍了, 要喊师伯。”
“岑师伯。”殷云度解释道:“我爹听说应宗主分身乏术, 要我来帮忙找人的。岑师伯也是来帮忙找人的吗?”
“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等人的。”岑寂斜了斜身子给他们让开路:“找你们应世叔是吧,他不在,进来等吧。”
塔楼自外看共三层, 第一层看起来似乎是会客谈事用的,多设桌椅纸笔。
“都自己坐吧。”岑寂在岑丹溪脸上捏了把,喃喃道:“好像圆乎了点儿。”
殷云度觉得有点奇怪。
按他爹的说法, 他爹与应如许已算得上至交好友,但相见仍需提前通信约定时间。
可岑寂却能在应如许不在时, 在应如许的住所随意出入。
“岑师伯……”殷云度忍不住问道:“师伯和应宗主关系很好吗?”
“我和他?关系还成吧。”岑寂神色淡淡:“从前帮过他一些忙,他记到心上了,就给了我随意进出东阙的令牌,方便我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他。”
见殷云度面露讶异, 岑寂挑眉:“好奇我帮了什么忙让他记这么多年?”
殷云度点头。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岑寂揉着眉心回忆:“年纪一大脑子也不好使了,数不清多少年前了。玄玑七百四十年那场鬼疫,听说过吧。”
虽然已经是将近五十年前的事了, 但因为那场鬼疫死去了太多人, 至今在修真界仍流传有那件事的传说,殷云度自然也听说过。
岑寂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膝, 开始缓缓讲述:“那是我第一次下山……”
彼时岑寂也才二十余岁,刚刚突破新境界,被他师尊赶到山下历练。
岑寂想着去哪不是去,听说许州风光好,又有神树若木,恐怕没有哪个修真者不想有朝一日身登云梯飞升上界。
更何况他和东阙宗彼时的宗主亲传弟子应如许关系不错,若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也能有个照应的人。
于是他一拍脑袋,选定了第一次历练的地点——许州。
初到许州岑寂就发觉了不对劲,目之所及一片萧条冷寂,这场景和传闻中繁华热闹的许州相去甚远。
经过一番询问打听才得知,原来自前几日起许州境内便兴起了只传染修真者的奇怪疫病,修为再高也不能幸免。现在许州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人人自危。
听说染上这疫病初时只是精力不济难以凝神修炼,中期便开始修为层层倒退,后期便会修为尽失最终化为一滩爬满怪异虫子的脓水,救无可救。
因被招来的虫子鬼一般怪异丑陋,所以许州人管这虫子叫鬼面虫,将这疫病称作鬼疫。
更可怕的是从染病初期到死去,全程只需短短七日。许州已经因此疫病折损了三名金丹修士,数十名筑基以上修士了。
岑寂听得皱眉,事有蹊跷,他决心一查究竟。听说染病的修士都被东阙宗的人集中到了城西的破庙中,他便提剑赶到了那里。
比起城中的安静凄冷,这里倒是有动静——呻吟惨叫声不绝于耳。
岑寂蒙面闭气走进庙宇,这里四处铺着草席,上面躺着或哀叫或安静得生死不知的人。
他看了一圈,程度轻的消瘦眼下乌青,程度重的身上已经开始溃烂。
许州的治安按理说是由东阙宗负责,但眼下寺庙外围这么多的伤患,竟没看到一个身穿东阙宗法袍的修士。
岑寂继续往里走,终于看到了一个东阙宗的人。
眼熟的白色法袍,红色系带在腰间挂了四枚银铃,一刻不停的在伤患间辗转。
岑寂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道:“应如许?”
那人还在忙碌,像是没听到。
于是岑寂又提高音调喊了遍他的字:“应何若!”
应如许像是受到了惊吓,终于从沉浸的状态中抽出身来,回头辨认一番,像是忽然认出了他,惊喜道:“岑师兄?”
“是我。”岑寂向前走了两步,皱眉道:“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东阙宗其他人呢?”
应如许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然后勉强笑笑:“不止我一个,还有阿似……”
岑寂大约猜到了,东阙宗其他人概是怕自己也染上这难缠的疫病都躲得远远的了,只有应如许攒着那股固执劲儿不肯离开。
岑寂也无意让他为难,于是绕过这个问题问道:“你师尊呢?不管吗?”
“师尊前些日子出门去北海办事了,要我暂理宗门事务。事发后我递过传讯的灵鹤出去,但都没有收到回信……”时值盛夏,应如许抬起胳膊蹭去额间的汗珠:“宗门内……我年纪太小,没有人肯听我的。”
这边正说着话,忽而有人高声喊道:“哥哥,你来看看这边……”
岑寂循声望去,发现是个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这大概就是应如许说的阿似了。
应如许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朝他抱歉笑笑:“我先去看看……”
岑寂也不忍心干看着,于是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应如许确实无暇照顾这么多伤患,也顾不上再跟他客气,给他交代了一些送水送药之类简单事务。
事虽简单,人数却多。岑寂忙完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本就是下山来历练来的,有意帮应如许一起查清这疫病的源头,于是他朝着满是药味的那间小院子走去,想从应如许这里问些线索。
但刚走到院门口,却刚好见下午那名叫阿似的少年从房间内推门出来,朝着院子里的应如许走去,似乎有事要和他说。岑寂不欲打断别人谈事,于是停下脚步,想等他们说完再过去。
应如许坐在小院树下的石桌旁,手中拿着两味药材和桌上的书籍比对,并没有注意到走出门来的人。
那少年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攥拳虚弱的咳了两声,轻轻喊了声:“哥哥。”
应如许被这一声喊回了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扶他:“你身体不好,下午忙了那一阵已经很勉强了,不好好歇着怎么出来了?”
少年摇头,帷帽上的薄纱跟着晃动。他又咳了两声,才问道:“这许多人,哥哥都要救吗?”
“怎么能不救……”应如许面上满是不忍:“哪个不是一条人命……”
少年攥着他的衣袖,声音轻轻的:“哪怕他们并不领你的情,也不懂你的善,分明是不值得的事……如此,也要救吗?”
应如许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对此很不赞同。但岑寂知道他这人性子太软,说不出什么重话,更何况是对着这样一个病弱的人。
果然,应如许只是道:“你说得不对,若是事事皆要权衡利弊,这世间的乱账哪里算得清楚?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帷帽下的人轻轻点头,声音温驯轻柔:“我知道了。”
虽然他无意偷听,但这个距离交谈声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耳中。
见他们应该没什么话再说了,岑寂这才走进去:“东西我都送完了,现在有时间吗,聊聊这鬼疫吧。”
应如许对身旁的少年道:“阿似,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岑师兄有些事要说。”
那名叫阿似的少年说了声好,回了房间。
应如许回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岑师兄是要留下来一起吗?”
“顺手帮忙。”岑寂道:“说说你的线索吧。”
应如许一开始说话还有些拘谨,但一说到他擅长的东西,便很快专注起来:“我有把握,这鬼疫不是病,那些鬼面虫也不是人死后才招来的,而是一直都在病患体内。”
岑寂也认真起来:“不是病,那是什么?”
“是蛊虫。”应如许笃定:“很显然病患体内的是子虫,最简单直接的解决办法是杀死母虫,但下蛊的人肯定不会轻易现身,想用这个办法解决问题太难了。”
岑寂顺着他的思路问道:“那怎么办?”
“直接放弃杀死母虫这个办法,如果能把子虫从人身体里逼出来,效果也是一样的。”应如许道:“这个我有把握,我研究的药快成了。”
岑寂点头:“那我能做什么?”
“身上有蛊虫的人都会先被抽走修为,然后死去,我猜这子蛊或许能给持有母蛊的人提供灵力或增长修为。”应如许严肃道:“等我的药起了效果,把子蛊从人身体中驱出,那人收到的灵力变少,肯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杀我……”
“好阴毒的邪术。”岑寂听懂了应如许的后话:“你放心,你安心研究药方,你的安全交给我。”
应如许笑:“那就多谢岑师兄了。”
应如许笑得灿烂,岑寂觉得他想问的话有点打击人,但他还是问道:“你的同门们都走了,只剩你自己,你不害怕吗?”
应如许摇头,语气坚定:“总要有人留下来,医者本就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说完,他又低落起来。
“岑师兄,我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死去。”应如许小他许多岁,现在也才堪堪弱冠。他眼眶通红像是在强忍,但最终没忍住,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不可自抑的因逝去的生命痛苦:“待我日后做了宗主,必然不会让今日惨状重现……”
岑寂从前对着殷桓嘴贱惯了,想说你这么软的脾气就算当了宗主也够呛能管得动手底下的人。但又想到应如许不是殷桓那个厚脸皮的,这小子是个认实的正经人,被打击可能一蹶不振,于是把到嘴边的话狠狠咽了下去。
他改口鼓励道:“人有梦想是很好的事。”
应如许也知道他不信,使劲擦了把眼泪:“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此后几日便是应如许专心研究药方,岑寂帮着照顾病患。
那个叫阿似的少年偶尔也会来帮忙,但更多时候他都跟在应如许身边,两人看起来亲密的很。
岑寂有一天终于憋不住了,于是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应如许脸噌得一下就通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那个叫阿似的少年直接隔着帷帽的轻纱在应如许脸上亲了下,声音带着点笑:“这种关系。”
“嗯……嗯……是。”应如许也没躲,脸更红了:“我一定会娶他的关系。”
岑寂简直想回到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上一刻,狠狠甩那个嘴贱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什么关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非要问出来被秀一脸才安心是吧。
殷桓管这叫什么来着……对,狗粮。
在宗门里被殷桓和凤珏强塞的狗粮还少吗,出来历练还要自己给自己找狗粮吃。
岑寂木着脸,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狗。
时间不等人,鬼疫还在扩散。
应如许的药也终于初见成效,第一批试药的人延缓了从发作到死亡的时间,但仍不能根除蛊虫。
有了第一次的效果反馈,第二批药的效果明显有了质的提高,但人仍在陆陆续续死去。
在吃下第三批药的人将蛊虫吐出的那一刻,应如许抓着岑寂的胳膊交代后事一样喋喋不休:“药方放在右边衣袖里了空腹开水煎服一日三次连喝三日不能停……”
他连停顿都不停顿一下,岑寂正疑惑他这是干什么,就见他说完后露出了像是完成了使命般安心的表情,眼一闭就倒地不起了。
岑寂吓个半死,以为这人连轴转被累死了,一探脉发现是太累了又见药方成功大喜过望高兴过头,这才厥过去了。
晚间给殷桓和凤珏写信时,岑寂还带着后怕:
别看应何若整日文文弱弱的,一咬牙对自己可狠了,这一个月都在鼓捣他那药罐子,我都没见过他合眼……今天他突然出溜一下在我跟前躺下了,我都要以为他咽气了。
他那个师尊又是个爱护短的,以后你们要是和他共事千万记得提醒他休息,别到时候让他在自己跟前累死了,被他家大人追着打,满身长嘴都说不清……
应如许那个去北海办事的师尊也终于回来了,见许州的人死了都快一半了,登时三魂七魄都要惊掉一半。
赶紧回宗门一看,好好好他宝贝徒弟也不见了,平日里的住所都落灰了。
他气愤的问为什么都一个月了他都没有收到消息,这才得知是门内长老怕事情闹出去影响宗门声望,直接把事捂下了,所有传音灵鹤都飞不出许州地界。
原以为把感染的集中起来,都死了就好了,结果谁料人越死越多,到最后终于控制不住了。
应如许的师尊发落了隐瞒鬼疫的长老,又亲自带人把应如许从那庙里接了回来,按他的方子煎了药发下去,这才保住了剩下的一半人。
大概是怕应如许被那下蛊的人报复,应如许的师尊给他的住所增派了许多人手保护,但都被他拒绝了。
“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样避着不是长久之计,防的了一日防不了百日千日,与其惶恐不可终日,不若趁此机会瓮中捉鳖。”
应如许道:“不光不要人手保护,还要让整个东阙上下看起来都在因为破了这次疫病得意忘形,激他一激,让他尽快来报仇。”
东阙宗主还是有些担心:“我还是觉得不妥当……”
“师尊,不用担心。”应如许宽慰道:“岑师兄是剑尊弟子,有他在足够了。”
东阙宗主看了看岑寂,拗不过应如许,只能点头同意了。
岑寂蝙蝠一样吊在应如许屋顶整整七日,终于当场擒获了来刺杀他的鬼疫罪魁祸首。
把人押送仙盟审判定罪,被邀去参席的西渚宗宗主一惊,颤颤巍巍指认了这人是数月前因偷盗宗门禁书修炼禁术已经被处决了的西渚宗弟子,这是个原该死了的人,现下却又活生生站在了他们面前。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但因为这人在被西渚宗处决前就已经把他偷盗的禁书销毁了,故而也无人知道他究竟修炼了什么邪术,竟能吸人灵力修为,甚至死而复生。
彼时凤凰一族尚未与人族交恶,仙盟遣人去汤谷求来了凤凰神火。
最后此人在四大宗门宗主和七大世家家主共同见证下,由凤凰神火烧成灰烬,又由若水浇化,最后将浇化的水装进瓶中封印起来,确保其再无复活的可能。
岑寂神色平静的讲述了这些往事,淡然神色像是在讲与己无关旁人的故事。
殷云度好一会儿才从故事里抽身:“原来是生死之交,也难怪……”
岑寂摇着手里的酒壶:“倒也不是这件事之后给我的令牌。”
岑丹溪和殷云度并排坐着,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崇拜,做好了继续听故事的准备。
“怎么,还真当我是说书先生了?”岑寂笑了下:“你俩不是小孩子了,听故事怎么还成瘾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殷云度回道:“申时了,也不知道应世叔什么时候会回来。”
“谁知道呢。”岑寂目光望向外面,似是随口一说,又似是担忧着什么:“只要不是酉时三刻就好。”

第29章 大人的事你们少管
殷云度他爹每天都因为宗门事务忙得焦头烂额, 他实在有点好奇岑寂是怎么做到每天都这么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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