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羽春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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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珩用眼睛把这宅子嫌弃了一遍:“还能自选风水宝地呢。”
牙子一听就急了。
“可以请人做场法事赶赶小人,再叫个风水先生来看看嘛,盖房子哪里是小事?你们看看这院子,保存又好,地段也佳。李家原是做生意的,也讲究风水……”
他话说一半,谢星珩跟白喜文一起打断:“所以他家风水不好!”
牙子嘴角抽了抽,还颇为幽怨的看了眼谢星珩。
——怎么举人老爷也砍价。
在牙行做的,哪些客人真想买,哪些客人是想买但没钱,哪些客人是纯挑刺,他们自有判断法子。
像眼前这两位客,挑剔来挑剔去,东也风水西也风水的,说白了就是对宅子满意,想再压压价。
没有更好的,这便定下了。
他让白喜文给个准价。
白喜文说:“这宅子风水太差,我们凑个吉利数,三百八十八两八钱八分,你这头同意,我就下定。”
这宅子,按照常价来说,需要七百两到一千两之间才能买下。
地段、大小、保存情况都好。因李家低调,内饰不多,花园都没几分可看的,价位就往低了来。
丰州有钱人家就那么点,都有住所,犯不上买这么一座宅院。
价格降下后,来看的人有不少,进来都说后背生寒,传得邪乎,价格再降。
降到了四百五十两,这上水来的少爷,竟还要往四百两以下压。
这个价位是绝对同意不了的。
两头展开拉锯战,谢星珩双手环胸看热闹。看他们一个加,一个减,最终达成一致,在四百二十八两成交。
牙子按照白喜文的说法,要凑吉利数:“四百二十八两八钱八分!”
白喜文双标得很:“我都买下了,你不给我抹零啊?”
牙子:“……”铁公鸡成精。
谢星珩鼓掌。
真划算。
宅院定下,谢星珩叫来喜带着白家的管家,出来走动,请人驱邪看风水,也请人重做打扫,添置物件。带着管家走一圈,方便白家人过日子。
这头安排妥当,就是生意的事。
白家做生意的理念,很合谢星珩的胃口。他想找同伙。
生意总要人看场子,一个“坐”,一个“行”。
与常规的坐商跟行商,有一定区别。
坐是守,行是扩。
谢星珩这阵子到处搜刮人才,经商一事上,他还从黄家找了人。
场子盘大,都是合作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主要负责人不变,下边多几个小股东完全没问题。
关键是黄家太保守,谢星珩都直言讲了利弊,他们也只敢吃一小口的饼子。
两人路上走着说,谢星珩带白喜文去逛小集转转看看。
全部货架逛完,再听谢星珩的经商路子,白喜文跟丰州商户一样,感慨路子太野。
他来的时候巧,逛小集的市场占领度超高,已经窥见这种经营模式的强势之处,更叹谢星珩有远见,有魄力。
“可你这地方太小了啊,都有那么多合作商了。我家还是做木料商的,两件家具都摆不下。”白喜文说。
这都是小意思。
谢星珩说:“逛小集沿街的商铺,包括对门的商铺,我都要买下的。往后这一条街,两排的商户,都是江家的。”
算个小小步行街吧。
这场面安排开,逛小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逛小集。
白喜文:???
好大口气。
好大手笔。
他跑出去看一圈,数完回来,问谢星珩:“你知道这些商铺,要花多少银子买吗?”
谢星珩很奇怪:“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要不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白喜文心想:没做过生意的人,路子野,心也野。
谢星珩看他意动,神色兴奋,知道他是个胆大的,更是要抓住他——不然这些活都谁来干?
他跟白喜文说农庄的一体化模式,再提他的经商之道。
市场的容量与质量;带百姓挣钱,再挣百姓的钱;这两点听得白喜文兴致很高。
听到这里,白喜文也听出来不对劲了。
“你说要跟我们家合伙做生意,这个合伙,是什么生意?我们家出货,做供货商?”
听起来不像啊。
谢星珩笑了:“都说了是合伙,当然是大饼子一起吃。”
这一刻,白喜文心里也闪过了一句话:天呐,这跟白给的有什么区别。
他们家初来乍到,家财不丰,江家图什么啊,给他们这么大的饼子吃。
白喜文做不了主,回家跟父亲商量。
白家兄弟俩个,一个以技术为主,一个以经营为主,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兄弟俩都在,等着白老爷发话。
白老爷看事通透:“应了吧。老哥哥家照看我们,我们两家互相帮衬着点。”
江家人丁稀少,从前还有个江致微在,如今江致微不知行踪。
余下一个赘婿,赘婿眼看着要科举当官,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总要有人盯着。
江承海跟宋明晖还能帮几年?
江知与是年轻,可是他能留在老家,放任他夫君单独出去闯荡吗?
白家没出书生,这番合作,他们也是有了个靠山。
只要谢星珩不倒,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妄动江家家财。
再有两家情谊,白家两兄弟也学到了父亲真本事,这事能成。
另一头,谢星珩也跟家里人商量。
趁着局势稍定,试着联络一下舅老爷,看他们愿不愿意来丰州。
白家终究是外人,不如自家人靠谱。
江家主理,再有舅爷坐镇看场子,白家再主外经营,这摊子事儿就稳了。
舅爷贩盐出身,对盐务熟悉,江家有盐商名头,实际跟小摊子没多大差别,这一处生意还没开发出来。
到时舅老爷来了,能以盐为主,跟白家不冲突。
能把舅爷接来,宋明晖就能放下担忧。江承海连声叫好。
宋明晖看了眼乖乖坐在谢星珩身旁,因怀孕,脸蛋都变圆润了许多的江知与,目光再回到谢星珩身上。
“那小鱼怎么办?”
他的认知里,这些家业,应当是小鱼的。
谢星珩笑道:“小鱼跟我一起,他想出去闯闯,我会带着他。”
江知与适时接话:“我跟诚哥儿打算弄个制糖的厂子,场地已经找好了,诚哥儿在筹备。我前期少参与,后边就多辛苦些,也让他歇歇。”
孩子决定出去闯荡。
两个老父亲心里都酸涩。
江知与见状,连忙说:“就在丰州,只是我会出府做事,不会待在后院里光看账本。”
等谢星珩考出去,他们再看分配。
这几年,肯定都在丰州的。
江承海跟宋明晖的脸色由阴转晴。江承海说:“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说一半?看把你爹爹急的。”
宋明晖瞥他一眼。
江承海干笑道:“我急,我急。”
吃了口粮的小夫夫俩,也相视而笑。

宋明晖差人去南地送信,不一定能联络上他哥哥,随缘。
随信件一起寄出去的,还有江承海给南地镖局兄弟们写的信。
种田养殖,发家致富。该教的教了,这需要时间,等南地有了货物,丰州也有了多余的人才,可以往那边调任。
南地镖局是挂牌经营,分账只限于共同合作的生意。江承海没给他们放银票,想来经营多年,也有些积累。
因听说老三一家,是往南边去了。
江承海在信里提了一句,让帮忙探听探听消息。
两家定不会往来了,爹娘却还跟着老三。
江致微的家书也看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眼皮子底下,当着亲儿子一样养大的,总归有感情。
不知他有没有一同南下,也一并打听打听。
因小鱼决定出去闯闯,江承海跟宋明晖同意了,又不放心,赶着寄信的时候,夫夫俩一起出门,去他们那个糖厂看看情况。
江知与都还没去过,听说这个,也想同去。
他肚子月份大了,腰酸腿肿又嗜睡,出门更少,睡醒就喊闷。
这回跟着父亲和爹爹一起,说了两次不同意,他又是撒娇又是夸夸,把江承海捧得开心了,宋明晖也只好无奈同意。
谢星珩最近忙着带白喜文熟悉江家现有的摊子和经营模式,不能陪同。
他看着一家三口走远,偏过头,看了眼捧着小本本狂记笔记的白喜文,又看看上车前朝他看了两次的江知与。
心中的天秤无限倾斜。
银子是挣不完的,少了今天,店铺也不会倒闭。
还是陪老婆重要。
谢星珩把白喜文扔了,追着马车连喊带叫,挤了上去。
车里坐不下,他把马夫赶走了,在外头赶车。
江承海都不稀得嫌他,也出来坐着,父子俩坐外面赶车吹风。
车厢里,江知与跟爹爹靠坐着,摆一盆冰乘凉。
他听见小谢过来,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外面江承海问谢星珩:“你说说你,早说不来,临了又要来,来做什么?小鱼跟着我们,你还不放心?”
谢星珩给了肯定答复。
“当然不放心,你跟爹爹成双成对的,小鱼孤零零的,多可怜。”
一家三口,还给他扯出个成双成对。
宋明晖看江知与老想听外面的动静,就把车帘卷起,里外通了,马车跑动带起的风往里灌。
吹在江承海和谢星珩脸上是热的,到车厢里,风先经过冰盆,再吹到人脸上,凉丝丝的。
宋明晖的身体养到现在,好了大半,能吹吹风,没受影响。
江知与跟他们说:“诚哥儿选的地方,靠近云台山,他们还在山里找到了温泉,很小一个泉眼,现在没空挖,说等秋季再挖池子,就着池子,再盖个小房子,把温泉池包进去。”
谢星珩到温泉很感兴趣:“有几个泉眼啊?多的话,我们一家也去玩。”
江知与不清楚,没详细问。
他有一阵子没见着诚哥儿了。
说起来,徐家叔婶也没催着他成亲了。
他记下这事,决定待会儿问问。
然后又说起糖厂的事。
“诚哥儿还想搭着做些别的,我们之前聊过,他对养药虫、开药田感兴趣,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第一次出来单干,先把一件事做好,再去考虑其他。他同意了,为以后场地好划分,这块儿跟农庄一样,先把厂子往大了划。”
划地出来,先简易分区,以后有计划了,再到相应区域里搞建设。
江承海跟宋明晖看他知道求稳,心里担忧随之降低。
他们其实都看得出来江知与的成长,去年接管农庄时,在家里还害怕紧张,怕自己做不好,出去外面,从衣着打扮开始,就在制造威严感。
今年,他怀着孩子,鲜少出门。做一件事,却不再关注自身。
不计较别人怎样看他,也不再怕办不好。各方面都自信大胆起来,也会看长远发展,做一步看三步。
路上颠簸,马车走得慢,一家人在一起,赶路不急,一路都在闲聊。
宋明晖还问诚哥儿为什么想到要制糖。
江知与说:“他喜欢办实事,镖局又不开了,在家待着,成天处理些家长里短的事,他也不喜欢。”
出来做一番事业,没什么不好。
江知与说完,都惊讶他的脸皮。
他现在说谎,脸都不红了。
那些话固然是真的,但诚哥儿是想挣个功名的。
江知与不知道制糖跟功名有什么关系,先做就是。
制糖厂开起来,他会排除万难,去养药虫、种药草。
他朋友少,徐诚同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件事,没人能帮忙了。
江承海问的比较实际:“这场子,老徐沾不沾边?”
别看老徐也是疼小哥儿的,心里肯定紧着儿子来。
徐武能生,现在就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三张嘴,长大了就是三房家庭,要添置三房聘礼的。
徐武夫夫俩老实巴交,穆彩凤能干,也就管管家务。
徐诚能有一番事业,拉拔家里少不了。
江承海觉着吧,拉拔可以,实际的地契、店契,都得牢牢捏在手里。
其他方面,宽厚一些也罢了。
江知与知道的,“我跟他说过了,他银子不多,没找家里要,先是我多出一些,过后他再还我。算我们俩合伙开的。”
分利是徐诚六,江知与四。
这个利益分割,是江知与要求的。
他只是想出来闯闯,没有必须挣个功名的必要性。
就像家里的农庄,法子是小谢提供的,最后赏赐都落在了主事人头上。
这一成的利,他俩都不在意。看重的是主事人的身份。
江知与愿意让,徐诚就说,账面上先分了,私下里,徐诚会补一成给他。
明账四六分,私账五五分。
亲兄弟明算账。利益分割,在开始营业前说好,往后跟减少矛盾。
再说糖厂的经营方式,江知与含糊说,要根据实际产量决定。
他跟徐诚已经定下了路子。
主要销售渠道,是对军。
糖属于战略物资,带一罐子糖,能补充的能量比干粮多。
拿到外面去卖,能挣很多钱。但这成全不了徐诚要的功名。
到了地方,谢星珩去后边拿小凳子,放到前面地上。
宋明晖先下车,再是江知与。
他肚子实在大,弯腰都难。
谢星珩跟江承海一起扶,才让他没踩空。
他们往前走走,四处观看。
厂区已有雏形,选用的是青砖,盖的青砖瓦房。
外头很多木工石匠,在造制糖设备。
已经盖好的一间制作坊里,有人在熬糖浆。
徐诚就在里面。
外面的管事见了生人,拦了一下,听说是来找徐诚的,就回头喊。
徐诚出来,看他们一家四口齐齐整整,还愣了下。
“你们今天都没事做啊?”
这话说的。
让在场四个闲人都尴尬。
徐诚手里还拿着勺子,叫他们过来看。
他也不熬糖了,回去放下工具,带着江家四口人去桌边。
那里有凉着的麦芽糖,他端了一碗来,拿两根筷子搅起一坨,再用另一根筷子接,两根互相搅吧搅吧,做出一根麦芽糖。
徐诚举着麦芽糖,看面前四个人,实在不好分。
江知与接过来:“我嘴馋,我先吃。”
谢星珩还没见过这种原生态的麦芽糖,他生活的年代,糖的种类五花八门,他也没空逛小吃摊,偶遇麦芽糖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要自己来。
江承海搅了坨大的给宋明晖,宋明晖不要,自己搅了只秀气的。
老江:“……”
吃着麦芽糖,一行五个人,在厂区闲逛。
徐诚分了八个工坊,每间工坊设炉子二十个 。
初期资金有限,一间间工坊的开,从小糖坊,扩到完全形态,就算事业有成。
地方靠近云台山,实际地点,还未进山,属于山脚下。
四面依山傍水,回城不远,进山也近。
若是得闲,还能穿山越岭去枫江县玩玩。
熬糖的炉子多,烟道改造过,还做了数面连同烟道的墙壁与平台。
这边热,部分糖浆需要融化一些,才能塑形保存,可以在这里完成。
徐诚还说:“现在很热,我们远远看一眼就够了。等冬天这里就安逸了,坐墙边都暖和。”
他还特地看了江知与一眼:“你洗头发的话,当天洗,当天就能干。”
江知与把头发剪短了很多,已经扎了小丸子,因丸子太小,露馅了。
走过一圈,到午饭时间。
徐诚带他们去看厨房。
厨房是最先做好的,这么多人要开火吃饭,厨房不能少,也小不了。
暂时只请了三个人做大锅饭。
前几天下雨,他们去山里捡了菌子野菜,今天一块儿下汤,汤鲜味美。
又有人捉了兔子,中午宰了三只,做了干锅兔。
用大酱爆炒的兔肉,外皮焦黄,挂满酱汁,先是酥脆的皮和浓香的酱汁,再才是嫩滑鲜香的兔肉。
一盆兔肉外,又弄了一盆炒三鲜,时令蔬菜三拼。
全是盆装,两菜一汤,量大管饱。
宋明晖问徐诚:“你没叫你哥哥来帮忙?”
徐诚叫了:“帮我收原料去了,这事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席间再聊聊厂子的事,原料价位、制糖工人从哪里请、月钱几何。
江知与接话道:“我们商量过,第一年,原料是采买。我们等不及种植的时间。自己再弄个农庄,我们也没更多的精力去管理,所以收购原料的同时,我们会跟农户签订采购协议,只要他们种了,依着现有的品质来,我们保证每斤加一文钱来收。”
保持价位不变,农户们没动力种植。
加多了,他们给不起。
原料都是千斤起购,一斤加一文,也不少了。
说来尴尬。
江知与经营自家的生意,没有想过“节流”的问题。
银子有,够花,能挣,也在挣。他各处大方,不论是花销用度,还是给赏送福利,花起银子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现在出来单干,他是从家里账上支了银子。
有记账的,过后也会再把家里账目平了。
并非见外,而是想锻炼锻炼自己。
开局得了支援,后面就看他们的本事。
因没有强大的资金作为后援,他算账抠搜,才发现自己从前大手大脚,浪费了多少银子。
父亲跟爹爹都没说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小谢也没说他。小谢花钱比他还大方,指缝合不拢,出去挥挥手都在漏财。
细处省,月钱就不能省。
他们打算请自家人做。
镖局人多,出去叫一圈儿,都是叔伯。
同辈里,又都是师兄弟。
请他们来,一来信得过。二来能当护卫。
等以后开始售卖,送货的也省了。
月钱至少得按照江家现有厂子的标准来,各项福利还得跟上。
江承海看他们各有想法,很是高兴。
“缺钱就开口,别什么都硬扛着。我们挣钱为了什么?总不能我们苦一回攒下了家资,到你们这辈,还让你们继续吃苦吧?”
这话主要是跟徐诚说的。
看着长大的孩子,性情怎样,他们心里都有数。
家里给他全款买了嫁妆铺子,他没去经营。跑到山沟沟里来搞事情。再要钱,他不好意思。
徐诚记下了,问江承海喝不喝酒。
江承海十分想喝。
天热,想喝冰酒。
宋明晖管得严,他隔几天才能尝一小口,说是养生。
现在夫郎在,他嘴馋,不敢要。
谢星珩给他台阶下:“不喝,我跟爹要赶马车,喝了酒就是醉驾,太危险了。”
满桌人都笑了。
马儿认路,走得慢吞吞的,醉死都能拉回家,哪来的危险?
酒是不喝了。
饭后,他们坐会儿,又去仓库看看现有的货物。
主要是让谢星珩看。制糖的法子,还是他给的。
他给了林庚,林庚又转赠给了徐诚,徐诚再拉江知与入伙。
绕了一圈,落到了江知与手里。
谢星珩听了满耳朵信息,猜到林庚有意帮徐诚铺路。
这样一来,他帮小鱼铺路的事,可以借势为之。
古代对糖要求不高,炼制出来就是成功。
提升品质是制造期间,多次改善的实验结果,急不来。
现在要提上日程的是储存方式。
糖遇高温会融化,又易受潮结块,还容易引虫子。
密封保存之外,仓库还得控温。
这里也是小鱼事业的起点,谢星珩让小鱼制冰。
无需太多,控温,不是弄冰库。
再做防潮除湿措施。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注意保质期。”
这一点提醒了徐诚。
有了保质期,对军的销售,就会遇到很多阻碍。
短期内大量交付成品糖,他们的规模太小,办不到。
若是积攒存货,就会有人收到的糖是临期的。
一般人吃了肚子疼,骂骂咧咧也能过,以后不吃就是。
行军途中吃了这种糖……
徐诚当重点记下,仓库这些是陆续放进来的,不好计算日期。
他还想根据季节来。谢星珩说的那什么控温,他也会分开计算。
江知与让他别紧张:“我们去蜜饯铺子问问,只要能保持一年,问题就不大。”
保质期会让他们存货出现问题,但同时也会出现新的机遇。
来不及送去军区的货品,他们能就近销售,能快速变现,回笼资金,然后投入生产,扩大规模。
这样形成良性循环,同样能达成首要目标——优先军区供糖。
徐诚听了这个,展颜笑道:“我现在就等你过来帮忙了,在这里也没谁提意见,我说什么他们都说好,待久了,我脑子都木了。”
江知与最快也要十月才能过来。
万事开头难,最难的日子,要徐诚自己熬着,他心里过意不去。
谢星珩看他俩上演苦情戏,感到牙酸。
“你俩合伙做生意,那就是老板。多请几个人嘛,亲戚里边、师兄弟里边,找不到机灵的,就去别家挖人。”
要什么人才,就挖什么人才。
别人培养好了,他们挖来就能用。
经济实惠,高效快捷。
江知与有挖人的经验,徐诚还陪着他跑了几天。
两人迟疑。
对待李家时,当然不用心慈手软。
计划能行,他们就用。
去别人家挖人,总感觉不厚道。
谢星珩听无语了。
原来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奸商吗。
没关系。
还有时间。
回家做做老婆思想工作,一切都有商量。
挖人不好听,他们高薪聘请专业型人才,人才自己跳槽过来,总不能是他们不厚道吧?
明明是其他老板不厚道。
对员工足够好,工资福利足够优越,他们想挖墙角,还挖不了。
在糖厂转了一天,天边映出夕阳红时,一家人坐车回家。
江知与把徐诚一起捞走了。
厂子有人盯着,赶工制造,也不是他多看两眼,就能立马完工的。
人要劳逸结合,他在山里待久了,该回城吸吸人气了。
返程走得快,晚上留徐诚在家吃饭,饭后,趁着天色还没黑透,徐诚跑回家,见见爹娘。
江知与原想问问徐诚爹娘怎么不见催婚了,是想开了,还是怎么了。
一天走下来,没找到机会。
他撑着孕肚,来回奔波一趟,饭后食困加成,眼睛沉得睁不开。
匆匆冲洗过后,他扶着木栏,等夫君给他擦干身体,衣服扣子都系不住,急急睡了。
半夜里腰痛体酸,哼哼两声,就有一只手掌上上下下的给他揉腰捏腿按胳膊。
江知与迷迷瞪瞪的,知道是谢星珩,不愿意叫他半夜里忙活,躲了几次,都被稳稳抓住。
他想伸懒腰,以此拉筋舒缓,腿脚一伸就抽筋,疼得他瞌睡都散了。
怀孕期间,他最难受的事,就是腿抽筋。
又是水肿,又是酸疼,他自己不好揉按,爹爹给他叫人来捶腿,也总是不得其法,像挠痒痒。
小谢是下得去手,但他发作时,总是半夜,扰人清梦,实在讨嫌。
谢星珩叫他有什么说什么。
江知与侧躺着,腹部下枕着软垫,声音也软了。
他记起来,他从前很爱躲在帐子里,说一些不好与旁人讲的话。
都很负面,他还会骂人。
成亲之后,这种情况少有。
小谢跟他有说不完的话,他成天里高兴,没空忧闷。
生辰之后,小谢总让他有什么说什么。
上回问了杀精药,今天就说自己讨人嫌。
谢星珩听笑了。
“小鱼,要是我半夜腿抽筋,你会起来给我按腿揉脚吗?”
那是当然。
江知与肯定道。
谢星珩就说:“以后这种事,你心里过一遍,如果你也能为我做到,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被爱的感觉,不要让乱七八糟的想法污染它。这样我才没白忙。”
江知与听得脸蛋红红的。
小谢说话真是直白。
什么被爱的感觉?
这也能说出口。
他眼睛一闭,已经被幸福包围般,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跟谢星珩说:“我感受到啦!”
谢星珩被他可爱到。
半夜里抱着老婆亲亲舔舔。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江知与睡到自然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写孕期日记。
然后起床收拾,叫人给糖厂准备两车硝石。
现在货少,不用大量制冰,硝石也就用得少。
硝石不急着送去,等徐诚返回糖厂时,一并捎带着。
谢星珩陪他吃过早饭,去客院里叫上白喜文,继续盘饼子去。
江知与坐家里,把昨天去糖厂的见闻回忆过后,等来徐诚上门找他玩儿。
江知与很好奇山里有几眼温泉,徐诚没细挖,现在就有三个,离得很近。
“把它打通,做个大池子,能游泳玩。”徐诚说。
江知与还没在温泉里游泳过,一听更是意动。
两人就糖厂的事又聊了些细节,然后江知与找着机会,问他家里催婚的事。
徐诚就知道他会问。
“别人知道我婚事受挫,在我跟前,提都不敢提。”
江知与问得更直接:“那怎么没有催了?我还给你想法子,先随便编个人,再制造些有的没的信件,假装你们很有感情,只是苦于距离,暂时不能见面。拖延一阵算一阵。”
江知与诚实,这辈子的谎言,大半用在了徐诚的事上。
徐诚听了还要笑话他:“这么会编,你怎么不去写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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