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孩子们这么点大,就没个孩子样。
但心疼归心疼,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表演,他们还是不能接受。
话都说得好好的,根据积极性,江知与判断,他们都没几分真心。答应了要去,到了日子,也该默契的不来。各种由头,总能推脱。
他不强求。京城大,百姓多,百姓家的孩子能为着糖果来玩一玩就够他们忙活了。
官家子弟来不来的,活动都能办下去。
话到这里,江知与的“考验”也来了。
常夫人轻叹一声,望向江知与的眼神很是欣赏,“我听说你开了个糖厂,苏夫郎都是加盟的铺子?”
这个话题,更加吸引人。
糖铺的生意,大家都眼馋。
眼馋糖铺有什么用?更令人眼馋的是糖厂。
糖厂管着好几个糖铺的货品供应,一年所挣银钱,想想都令人羡慕。
而这种糖厂,不止一间。
去年水果糖上市时,他们就知道糖厂背后有人,除却江知与,还有一个徐诚。徐诚的夫君是林庚。
这两个夫郎,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世上男人都少有这种本事。
有人会说酸话,若没嫁个厉害男人,这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但他们也出身官家,京城的皇亲国戚也多,侯伯子爵亦不少,怎么别家的生意就没做得这么大?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无需说什么“不想沾染铜臭味”,越是大族,越是因体面而烧银子,谁会嫌钱多。
自己不去,家里也没出个人才,才会挣点小钱过日子。
江知与谦虚,把功劳往徐诚身上推,但要问起生意经,他各处都能说。
他今天就是为着考验来的。加盟商计划的运行推广,有什么条例与约束,又是怎样做统筹管理,这种模式的盈利几何,分别在哪里,他都一一细说。
常夫人问的问题都是常如玉早早写下来,她原不好意思,觉着这是打听人家挣钱的本事,谁愿意说得详细?
没想到江知与这般实诚,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讲了。甚至表现出来了十足的底气——他不怕被其他糖铺依样画瓢的模仿,他坚信能发展到这般规模的糖厂,只此一家。
常夫人问出了常如玉最核心的问题,也是此次最主要的问题。
“人多了,摊子就大了,不好管理,你们现在这个规模,应该已经捉襟见肘了,不说其他,人才就不够用。这又怎么做?”
而这个问题,早在江知与随夫入京之前,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他们最初是为人才,求人才,培养人才,后来完善,发展到现在,是管理人才,筛选人才,然后监督人才。
他一样样说得有条理,各处都兼顾得到。
一个饼子摊大了,就要分出去,邀别人一起来吃。大家一起饱饱的,才有干劲把饼子盘得更大。
这个过程里,肯定会有偷奸耍滑之人,也会有逐渐跟不上队伍的人,这都没关系。哪怕是朝廷,也无法将贪腐之风彻底绝了,将一些混日子的官员尽数剔除。
他们无需一次做到最好,修修补补的来。
更加具体的管理细则,江知与没详尽的说。
这是宋家多年积攒的经验,表哥到糖厂帮忙,尽数教给他们,就是糖厂的立根之本。
以后江知与若能被朝廷点去做事,那他会用到这套法子,他来操作。若不能,他就没奉献精神。
给一些能打听到的东西,再深入聊一聊,展现自己的本事,更多的,需要把他拉入伙才能得到。
常夫人作为一家主母,也是有管家才干的人。
她对江知与外貌性格的三分好感,在江知与展现个人能力时,增加到了七分。
是个有本事的孩子。
到这里,就无需再多言,常夫人夸了一句:“能娶到你,你夫君真是好福气。”
话题自然转入家常话,偏有人心里妒忌,不好明着让江知与下不来台,就笑嘻嘻刺了一句:“该是江夫郎会择婿,谢大人是入赘的!”
江知与含笑望过去,把这个人的样貌记下来,又回忆着入场时的介绍,记得这个夫郎的男人是在吏部任职。好像是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江老三曾经想要上位的官职。
江知与笑意更浓:“多谢夸赞。我与我夫君感情也是极好的,舒夫郎知道为什么吗?”
后宅的人,一门心思都在男人身上了。哪怕看开了,不那么爱自家男人,为着孩子前程,为着日子好过,都要去争一争。
提及感情,对外说一句“相敬如宾”都不错了。琴瑟和鸣,心意相通的是少数。
江知与跟谢星珩才来京城不久,但谢星珩的名声大,说来说去,就是他对夫郎在乎。
在乎到不介意自己是赘婿,也不怕被人笑话怕夫郎。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问为什么感情好,舒夫郎哪里知道为什么?
看他脸色,已是被刺到了心窝窝。
人在愤怒的时候,又话赶话的,总会头脑一热,说出不合适的话。
舒夫郎说:“赘婿嘛,当然要讨好着主君……比如说勾引。”
江知与面不改色:“以此来说,舒夫郎没少勾引你家大人。”
两三句话的,就夹枪带棒的要吵起来。在座众人忙引开话题,苏冉更是帮着说话。
“谢大人确实会疼人,江夫郎到我铺子里帮忙时,谢大人还来送饭,巧思很多。我回家都忍不住跟我夫君念叨,这男人,会不过意,让人生气得很。”
其他人也接着话说:“是了,我们想要他们体贴一句都难,好不容易问了,还说我们矫情。不知是谁回来明里暗里的想要只腰枕靠靠,旁的腰枕还不行,非得我们亲手做的,那我们也装糊涂,让他们急一急。”
说起来,腰枕的风潮还是谢星珩推动的,为着炫耀夫郎。
他们真给自家男人做了,男人出去,也该说是夫人、夫郎给做的枕头。心里哪能不舒坦?
话题自然偏过来,他们再看常夫人的脸色,知道偏对了,聊得更是热络。
舒夫郎看这阵势,憋屈得一言不发。
等到茶会散场,一伙人结伴离开常家,他不阴不阳的说道:“讨好男人是什么上得台面东西?也好意思当众来说。”
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得罪完了。
怎么他们聊着“真心换真心”,说着体贴的二三事,到舒夫郎嘴里就变成了“讨好男人”?
真是相好的密友互相打趣,倒也罢了。
这莫名其妙的怼到脸上,与骂人是“院里养的”有什么区别?
苏冉护着好友,领头表态:“舒夫郎,这番话我记着了。”
顾慎行的官职跟吏部侍郎差得远,但顾家、苏家是没人了吗?由着自家人在外被人欺负到脸上。
其他人,有的家小、不愿惹事的,便盯着舒夫郎看,一言不发的走了。
有看明白常夫人对江知与的喜欢,家里不怕事的,便跟舒夫郎说:“哪能跟你比,你又不勾引男人,又不讨好男人,合该是你家男人捧着你,把你捧到了天上,到我们面前来耍威风。”
还有中立的、跟舒夫郎交好的,在中打圆场,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没针对其他人的意思。
江知与就看着他们说:“你们的意思是,他是针对我的?”
中立的人都闭上嘴巴。
跟舒夫郎交好的人,心中思量一番,不把七品编修看在眼里。
探花郎有什么了不起?翰林院一堆学士都没个实权,只会做学问,谢星珩就一定能出息了?
在他们的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人的官职,妻室的地位。
江知与又是什么厉害人物了?
得罪一个小官的夫郎,总比惹众怒好,他们精准对上目标。
舒夫郎也回过意,当上了攻击主力,明明白白就是针对江知与了,他能怎么着?
江知与不能把他们怎么着,但江知与会扯虎皮。
“好的,我这就去沈大人府里坐坐,真当我们两口子在京城无依无靠了?”
说起沈大人,全京城的职官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沈钦言。他们的妻室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他们不知虚实与真假,当场被镇住,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大家伙儿都散场了,苏冉还担忧,“你真要去沈大人家啊?”
沈钦言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返京以后,只有圣上给他抬的两房妾室,说照顾人。但膝下无子,府上也没个主君,江知与贸然过去,还是这点口角之争,说不准会被沈大人骂一顿。
江知与摇摇头,“这点小事,不至于。”
苏冉这才放心。
“那便好,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这种场合,我们这种小官的夫郎受点气是正常的,被人拿出来取笑、做话题也是常事。
“你还算好的,谢大人有本事,你出来就有底气。我不知顾郎几时能成事,大多都得接着。”
江知与会分析政务了,火候差点,但顾慎行的事,他是听谢星珩说的,有八成把握。
“快了,最迟年底,就该有消息了。”
苏冉听江知与笃定,还当他是从沈钦言那里得知的消息,心口畅快得不行,约江知与去糖铺坐坐。
“我们喝一杯,然后去接孩子们下学。”
江知与的两个宝宝在顾家上学,苏冉跟着得了便利,偶尔跟江知与一块儿上门,或者踩着点去找江知与说事情,都能顺道见见儿子。
江知与体谅他,想着这个时辰,谢星珩也没下值,便答应了。
到糖铺,就喝小糖水。
他们两个嘴巴挑,煮糖水来喝,一样样的调整比例,玩兴大发。
到时辰去顾老爷家,两人还带着一壶滋味清甜的果汁。
江知与跟苏冉说:“过甜的东西不能给小孩子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也对身体不好。
苏冉知道的,他是偶尔送送,顾家是不经常给孩子们吃糖的。
“顾郎说,是因为吃糖让人犯困。下学后解解馋也罢了,功课多的时候,万万碰不得。”
江知与不由侧目。
顾家的教学经验真是丰富啊,这都注意到了。
当年谢星珩给顾慎行提议,让他去搞教育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
如今来看,专业对口了。
接到孩子,他们各回各家。
谢星珩不加班,一家三口能在天黑前碰面。
今天夫夫俩说话避着孩子,等吃过晚饭、亲子互动结束,哄睡了宝宝,他们才说起正事。
江知与看常夫人的态度,认为考验过关了。
“不知常大人怎样想。”
然后简要说了茶会的小插曲。
谢星珩看江知与神色淡淡,压根儿没把舒夫郎的事看在眼里,便问他:“你好像不在意?”
江知与有点在意,他不喜欢别人拿谢星珩的赘婿身份说事,因谢星珩不介意,他心中火气就小了些。
再说了,他们是要干大事的人,马上吏部尚书要倒大霉了,区区吏部侍郎的夫郎,他看在眼里做什么?浪费心力。
谢星珩望着他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江知与不知道。
谢星珩说:“有一种反差感,表面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背地里是‘把你们都杀了’的狂人。”
江知与张张嘴,无法反驳。
确实是背地里要干大事,才这样不在乎。
他不想谢星珩担心,因此他对“狂人”不做反驳,但对“小可怜”进行了争辩。
“我都怼他了!”
才不是什么小可怜。
谢星珩只是笑,把他往怀里拉,让他坐自己腿上。
院里风凉,夏夜里抱一抱很是舒服,不觉燥热。
谢星珩亲亲他发顶:“你放心,读书我不是很在行,争不了第一第二的,但做官嘛,可以争一争。”
他在翰林院看了很多存档诏书,官员升职的理由都很常规,都是办了有功的实事。
沈钦言的升职速度快,也是把事情办得又快又好的原因,加之会说话,会做人,各处顺当无阻。
谢星珩不说做多大的官,至少要做一个有“威慑”的人。
官职虽小,前程无量。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就翻身了,也就不敢小瞧了他。
他又是爱护夫郎的人,后宅交往里,也得敬江知与三分。
江知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笑:“做不了第一第二,所以做第三。”
第三名,是探花。
谢星珩听笑了,就着怀抱的姿势,手里调整,把江知与抱起来,回房玩去。
江知与手痒,夫夫亲密之时,他总要去捏谢星珩的胸。
谢星珩给他捏的受不了,叫他捏自己的。
“你的捏着更舒服。”
谢星珩身材匀称偏瘦,没什么肥肉,也没多少肌肉。缺乏锻炼。
江知与自幼练武,日益暴露本性,不怕谢星珩看见他“粗鲁”的一面,骨头痒就要练练,腰腹间的肌肉紧实,也有胸肌。
但江知与不捏自己的。
那画面,他想想都脸红。
谢星珩看他脸红,还要缠着他问话。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江知与不说,还要捏他胸。
谢星珩:“……”
他是该锻炼了。
为着好身体,也为着老婆捏着爽。
世上像他这般有男德的人不多了。
次日一早,江知与帮着他整理衣衫,两个小宝贝也起来了,坐炕上尝试自己穿衣袜。
两个崽还没忘记“勾引”的事,笑闹着总会说。
大人们越是说这样不好,他俩越是说得起劲。
谢星珩很想给他们一个完整童年。
江知与舍不得揍孩子:“我们不说,他们就觉得没意思了,或者教他们一个新词。”
谢星珩就给江知与卖萌:“小鱼,你是一块小鱼饼干。”
江知与:“……”
宝宝们兴奋了起来。
“饼干!饼干!”
江知与:“……”
算了,饼干比勾引好。
他知道饼干,谢星珩做过,据说是失败品。比饼子酥,比糕点脆,味道还行。
江知与跟宝宝们说:“爹爹给你们做饼干吃好不好?”
谢星珩幼稚,跑去小孩面前,挡了光,还要抢答:“宝宝们不在,你做饼干给我吃。”
宝宝们急坏了,他们扭着爬着下炕,吵着要吃饼干,但始终越不过谢星珩。
一大两小在屋里追着躲着玩起来,宝宝们从喊饼干到大声笑着喊爹,声音脆嫩又动听。
江知与看这情景,心间一片柔软。
他也加入进去,跟宝宝们始终隔着一个谢星珩,围着谢星珩追着玩。
房间小,宝宝们转转就晕乎。
他们不转了,就近抱住一只大腿。
“宝宝晕晕~”
两个爹抱起晕乎的两个宝,他们又惦记上饼干。
他们还没吃过饼干,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非常想吃。
谢星珩的心也软了。
“好好好,给你们做饼干吃!”
进入八月之前,徐诚给他寄来回信。
说软糖的事。枫江县没有大的藕粉加工厂,都是百姓自家操作。
为了质量稳定,他在那里开了一家藕粉加工厂。怕别人知道软糖的制作方式,这家作坊没有挂在糖厂旗下,而是林庚另外找人主理。
在他们的计划里,软糖和其他糖制品一样,只要开厂没有加盟糖铺划算,商人们就不会去尝试。目前的保密原则,只是为了抢占市场的先机。不能让其他人领先。
等今年结束,他们就能把藕粉加工厂并入糖厂,其他人知道也没关系。
因为他们还能做水果软糖。其他人家不懂制冰之法,运输保存的成本太高,也拿不出那么大的魄力跟他们硬碰,这个市场是抢不走的。
做一个开创者,再分其他糖商一些汤水喝。万事不做绝。
公事之外,还有一些南地的情况。
比如卫泽生了孩子,是个小哥儿。
孩子出生以后,姜楚英就成天在家里闹。有一回还偷偷把孩子抱到了山上。
要不是摘果子的人多,指定出事。
这件事让江致微很是愤怒,如今另外购置了小院子,单独请人照看姜楚英。有空过去看看,但不让她轻易出门,也不让她见孩子了。
再有徐诚自家孩子的情况,千防万防的,顶不住贼多。
夫郎没有足够的奶水喂养孩子,都是请的奶娘。人选是林庚亲自挑的,一层层确认过背景,往上八代都是当地人,也没跟外地人接触过。偏这样,还着了道。
原来是奶娘定下以后,这女人就每日服食微量毒药,毒侵到奶水里,再来喂养孩子,一点点的毒害孩子。
江知与看到这里,眉头拧得很深。
太阴毒了!
还在吃奶的孩子都要害,畜生!
徐诚简要略过后续的处理方式,又跟江知与说起采购粮食的事。
他们听说了向坤欺负人的事,从别的渠道知道谢星珩跟江知与要对向坤下手,这回给他们一个保障,如果京中找不到合伙人,就去找霍叔玉。
霍叔玉会给介绍信,帮他们安排好。
这很冒险,江知与不考虑。
如果常大人不干,他们的计划就是半成品,会在京城给向家小辈教训,吸引向家的注意。
然后采购粮米,制造市场导向。在向家囤积粮食时,他们就不来陪玩了。
后期也不会来收购。
闹到这一步,必须有个靠山。
随信寄来的还有八根链条,其中六条是给两个宝宝的,照顾到他们的儿童时期、少年时期。
孩子到少年时,就很费东西,各有一条替换的。
另外两条,是给江知与和谢星珩的,让他们也能组装个自行车骑骑。
江知与把信件来回看了数遍,又检查包裹,确认里头没有给谢星珩的信,便把提及向坤和奶娘下毒一事的信纸抽出来烧掉,其他的就放进书本里夹着。
等谢星珩下值回家,他跟谢星珩简要说完,然后问:“我们还等吗?”
已经七月二十五了,不好等了。
再等,商队采购的次数会缩短,制造的市场导向会变差。
谢星珩想了想,说:“最迟八月十五中秋节,常大人没有回信,我们就自己动手。”
他在外头说大话,可以另找合伙人。实际上他没有人脉,目前给京城职官的信任度不高,或许能找到,但花费的时间与风险太大,性比价很低。
但他跟江知与不一样,他会考虑用林庚的人。
林庚是个聪明人,提供的帮助人选,如果轻易就被皇帝顺手铲除,那这个人一定也是林庚想要除掉的。
他再找霍叔玉问问。
有了计划,江知与心里就有了底。
进入八月,他跟苏冉筹备小福星活动事宜,也跟顾老爷请假,要带两个宝宝去玩。
何书文带着庄上几个小媳妇小夫郎过来串门,想来参加活动。
庄上气氛沉闷了几年,孩子们都拘着,进城次数少。这回有江知与主事,苏冉那边也有靠山,就想让庄上的小孩子们都来玩一玩。
江知与问他们准备了什么节目,何书文说没什么节目,好些孩子跟着大人学了点武艺,年岁小,姿势怎么做都可爱,上去耍耍。
江知与便拿了曲目单子出来,给他们看看,看愿不愿意搞合唱。
曲目是谢星珩写的,都是些儿歌。
很多都是经典曲目,比如《上学歌》《数鸭子》《蜗牛与黄鹂鸟》等等。
歌词都很简单,配合曲调,学起来容易。
庄上小孩子们喜欢,就学一学,不喜欢就照着原来的表演节目来。
给自家两个宝定下的曲目则是《两只老虎》。到中秋节,就降温了,孩子们的萌萌动物衣裳可以拿出来穿,表演服饰都有了。
他俩又听谢星珩唱《小星星》,贪多,也学了。算两首曲子。
何书文单看词曲,不能知道好坏,江知与就给他们唱了《数鸭子》。
这首歌有配套的动作,可以找个胆大的孩子领头,让胆怯又想上场玩的小孩子们跟着做“小鸭子”,稍稍排练一番,跟着指挥跑就行。
何书文听着好,让江知与又唱了一回,叫跟来的媳妇夫郎们都学着,回去农庄,他们唱给小孩子们听,看哪些孩子愿意唱歌。
儿歌的曲调简单,学过几回就记住了。铺面里还有伙计跟着学。
苏冉连着听几天,感觉挺不错的,想着自家孩子那老成呆板的样,回家跟顾慎行商量后,夫夫俩硬着头皮去找顾老爷,问问能不能让顾思勉也去小福星活动玩玩。
苏冉精挑细选了《读书郎》这首歌,欢快词曲都听着他心里酸软。
哼给顾老爷听,声音都在抖。
顾老爷看他一眼,摇摇头,叹道:“中秋休息,你去问问,看还有哪些孩子去,一块儿结伴玩玩吧。”
苏冉忙应下。
顾老爷都同意了,其他拿不准主意的家长们,心有顾虑也犹豫着点头答应了。
孩子们确实憋得慌,面子哪有开心重要?
只能说不愧是顾家人,出去玩,选的歌都差不多。
《读书郎》和《上学歌》占比很高,最后搞成了大合唱。
自家人,都排在了第一天。
一来是私心作祟,二来也是给其他家庭打样。
歌曲都能学,想唱都能唱。不用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表演节目而遗憾。
到了八月初十这天,各家开始做月饼了。
谢星珩自配了五仁月饼,以各类坚果为馅儿。又做了常规的豆沙馅儿饼子,以及枣泥馅饼。
他盯着馅料的调制,其他就交给厨房的人忙。
饼子出炉,他各取数只装盒。用的是糖铺的限量包装九宫盒。
九宫盒里,除却月饼之外,还有不同口味的软糖。
依着交情远近,谢星珩跟江知与依次上门送节礼。
顾老爷家、顾慎行家,这就占了两盒。
再有霍首辅、霍叔玉,这也占了两盒。
另外有一个藏雷的程明,再有两个打掩护的交友对象。这就去了三盒。
然后是沈钦言、常如玉家各送一盒。
谢星珩记得金公公那头的交情,这些平时少往来的人,节礼尤其不能忘。忘记了,从前的交情就都成泡影了。
办事要办得大方,给金公公的徒弟也备了一份。
再就是他在翰林院的同僚、上官。这都是人情礼。
余下的,留几个饼子自家尝尝味儿,其他的全打包好,叫何义回跑一趟农庄,给何家、四位先生家都送一份。
这是他们来京城以后,走礼最多的一回。
月饼都赶制了三次,到了八月十五,还新出了两锅。
宝宝们有朋友了,他们也要送礼。
江知与让人缝制了圆形小福袋,配了长长的滚边宽布条,做成可以斜跨的小圆包。每只福袋里,都有一枚油纸包裹的月饼。
天玑宝宝爱吃甜的,他把豆沙馅儿的饼子抱得紧紧的,说要给思勉哥哥。
锦鲤宝宝也爱吃甜的,也想送豆沙馅儿的饼子。被天玑宝宝打了一巴掌。
江知与:“……”
这有什么好争的。
“不可以一起送吗?”
天玑宝宝说不可以:“思勉哥哥吃一个月饼就饱饱的~”
江知与想了想,给他们示范分享月饼的方式。
可以切开,一人拿一块。
这样子分着吃,更有滋味一些。
两个宝眨巴眨巴眼睛,被这个方式惊喜到,眼睛亮亮的。
哇,送出去的月饼,他们都能吃到!
江知与看他俩像小傻子,怎么读书了还不长点心眼?
这些没空想了,小福星活动在中秋节午后开始。
这天,天气晴朗,秋风送爽,是个好日子。
第一天上台的宝宝,都被内定名额挤满,还没有其他人家收到邀请。
但活动现场,热闹非凡。好多人都提前来占位置,到前面来看。
糖铺的软糖已经就位,江知与大手笔,给县衙的职官送了五斤,给负责现场治安的守卫,依照官职大小,三斤、两斤、一斤的送。
余下的,都是一只小福袋,里头能有二两软糖。
小孩子是各家的命根子,宁愿舍财,不能出事。
活动有主持人,苏冉选了两个脸蛋圆圆,很有亲和力的人上台。
台本经过审核,说两句吉祥话,简要复述规则,就请小孩子们上场表演。
来围观的百姓,可以参与投票,投票随意,离场时排队进行。
投完票,会有糖铺优惠券赠送。
一张满减券,一张满赠券,一张一文钱尝鲜券。尝鲜券是针对软糖的。
第一个上台表演的节目,是农庄里的大孩子带小孩子们合唱的《数鸭子》。
有大孩子领着,小孩子发挥稳定。
有两个被人多的场面吓哭的,也在小伙伴的带领下,互相牵着,跟着队形走。模样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对待幼崽,群众们的善意很大,下边好多人叫好,鼓掌,有些大嗓门的还大声夸夸。把歌声都掩盖了。
热闹是一把双刃剑,喜欢的孩子更喜欢了,害怕的孩子更害怕了。
后台乱糟糟,前台的表演还在继续。
谢星珩记得幼儿园的小朋友表演时,下边都有幼师跟着比划,所以在自家两个宝上台时,他挤到台下,跟两个宝宝做示范。
孩子还是太小了些,外向归外向,这种人挤人,喊话一声高过一声的场面,对他们来说,过于可怕了。
他们穿着小老虎衣服,戴着老虎帽,手拉手站在舞台中心,全无要表演的自觉,两小只挨在一起,看样子都要哭了。
谢星珩在台下非常用力的喊他们名字,做《两只老虎》的动作,一会儿捂住耳朵,一会儿捂住“尾巴”,原地转圈圈。
周边的百姓知道他是在给自家娃娃鼓劲,都看笑了。
怎么这么拼呢?
好在两个宝贝争气,在谢星珩的示范动作里,找到了音调,叠声喊着“两只老虎”,在台上跑一会儿,记得歌词了,也跟着歌词捂耳朵、找尾巴,还在地上打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