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羽春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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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吏部尚书!入阁的辅臣!我被贼人绑走,你不把我放回家,还要收监了我?!你算什么东西!”
京城衙门的府尹,到他嘴里,不算个东西。
骂着骂着,向祖谦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气氛有一瞬凝固。
府尹脸色沉沉,声音寒冰一般:“还不押下去?”
官差说着“得罪”,手下不含糊,架着向祖谦,把他拖了出去。
因他一直在辱骂上官,他们又拿了布团堵上了向祖谦的嘴巴。
向祖谦感觉他的舌头要断了。
一直到牢里,他都不知道这一天都是怎么了,死命扒着牢门不愿意进,热泪哗哗的流。
此时的向家,也是灯火通明。
向坤在家先收到了消息,说找到人了。
家里人松口气,大大小小的都没睡,在堂屋里等着向祖谦回来。
结果衙门的人来访,不是把人送回来,而是把人收监了。
满室皆静,有人小小惊呼,但不敢多嘴,一个个都拿眼睛去看向坤。
唯有向家老太爷沉眉带怒:“怎么回事?”
向坤起身,给老太爷行礼道:“儿子不知,我这就去衙门看看。”
向坤清楚得很,某些人的报复来了。
不是谢星珩,就是某个阴沟里的老鼠。
他长袖遮掩着拳头,让家里人先歇息,去衙门捞人。
向坤在京城的衙门里,头一次吃了闭门羹。
今天衙门不审人,府尹回家睡觉去了。
能在京城的衙门任职,都有背景。
向坤垂眸,过会儿问:“我那犬子情况怎样?”
衙门的人恭恭敬敬答话。
很有精神,把他们堂官都骂得一声不敢吭呢。
向坤便懂了,又次日,带着礼品,去府尹家赔罪。
他的车马走在路上,能从晃动的帘子里看见百姓脸上的异样表情。
他让人去打听,带回了一个让他久久无言的消息。
“少爷画押了,承认收受钱财,典卖官职等罪状。”
对向家来说,其他的罪状都是小事。
典卖官职才是大事。向坤在吏部做一把手,这事就更大了。
向坤继续去府尹家。
画押可以是逼打成招,还能周旋。
今天府尹依然不见客,原因是他要去衙门查案。
向坤能把礼送到衙门去吗?
显然不能。
他坐在轿子里,脸色沉凝如铁——朝廷里有老狐狸坐不住了。
此时的都察院,沈钦言笑眯眯给部里新来的进士们道:“你们的前程来了,写折子吧。”
弹劾吏部尚书的折子,不是谁都有胆魄写的。
没胆子写的人,就拍错了马屁,怕错了人。
敢写的人,沈钦言不介意捞一把。
就看谁的折子合他心意了。
向坤出去转一圈,什么事都没办成,收获了如雪花般多的弹劾。
他已入阁,虽是普通阁员,亦能称作宰辅。
奏折会在内阁过一遍,他压下几封,还能尽数都压下吗?
显然不能。
内阁首辅霍钧的桌上,叠挪起比他还高的弹劾奏折。
他叫向坤来说话。
向坤对霍钧极为恭敬,这位历经三朝的首辅,哪一朝都是宠臣,本事大得很。
霍钧问他:“吏部是什么地方?”
吏部为六部之首,掌天下文官任免之权。吏部尚书被称为“天官”。
向坤不答,解释说:“下官没买卖官职……”
霍钧指指折子。
向坤说:“都察院那些人就是闻着腥味的狗,衙门还没查出事情真相,他们就急着攀咬,下官冤枉。”
霍钧又问:“吏部是什么地方?”
向坤抿唇,过了会儿说:“朝廷官员的管理之所。”
霍钧靠在椅背上,浑浊的眼睛没有焦点,像是看着向坤,又像是望着前方某一处在发呆。
“抽签是什么意思?”
向坤咬牙:“职官调任之法,坑少人多,为公平起见,不被部里职官影响,所以才抽签调任。”
霍钧摊开手里的折子,让向坤自己看。
折子上写着价位。
三两千的县令,五千两的知州。
一万两白银,知府也做得。
向坤咬死不认。
霍钧把桌上折子都推到了桌侧的竹筐里。
竹筐里都是筛选出来的“废话”折子,诸如请安问好等内容,不必上呈天子。
他独留这份价目表。
向祖谦的事,霍钧不管。
吏部内部的烂事,霍钧要管一管。
折子呈上去,自有人去调查。
真与假,冤不冤,不是他们俩空口白牙定下的。
向坤紧紧盯着那封折子,被老态龙钟的霍钧镇得浑身发抖,不敢上前争辩。
他入仕时,霍钧以帝师的身份入阁。
三朝首辅做下来,朝中文臣谁敢与他叫板?
霍钧动作慢,拿毛笔在折子上写他的个人意见。
这一步是辅臣要做的事,给天子一些参考。
向坤争取了一下:“阁老,下官真的不知……”
他眼睛都充血了,想到都察院,就恨上了沈钦言。
恨上沈钦言,就会想到谢星珩。
孟培德有多少学生,沈钦言就有多少师侄。别人上门,他都要赶出来。
偏到了谢星珩,他巴巴的送东西,来往密切得很。
向坤说:“沈大人与我有私怨……”
霍钧打断他话:“别说了。心虚才怕。”
向坤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这一天,天气晴好。
街头巷尾都有人议论向家少爷的事,他们都见怪不怪,认为向家少爷今天就能回家了。
百姓脸上都挂着讥讽的笑意,然后忙活自家的事。
向家少爷找到了,官差就有空闲看场子,谁家有小娃娃,赶紧抱去参加小福星活动。
孩子上台就有软糖吃,一百二十文一斤的东西,拿五颗都算挣十文钱!
活动开办时,宋原带着人马,从京城一路南下,明面上是去接应糖厂货物,实际上是去利州府,大批采购米粮。
粮食这种东西,他们有林庚的关系,哪怕砸手里,都能变现。
林庚养兵,粮食不嫌多。
宋原花钱大气,运货的极限,全给买满。
利州府的大小粮商,都被他光顾了个遍。有人看他出手阔绰,要的粮食又多,还坐地起价。
宋原就不要这家的粮食,也自报家门。
“我是津口县来的商队,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们那儿的果子多,但粮食很少,今年挣了钱,就从外地买些粮食回去卖。你们价钱不好,我们换个地方一样能买,沿路南下,有多少府县?你们数过吗?”
这一次采买,只是说一句。
往后次次采买,就会让利州府的商人,知道南地的果子都会换成银子来买粮食。
这样子,向家商号才会为利所动。
一家坐地起价,宋原就不跟他家做生意。
若整个府城,只有一个价位呢?
不做也得做。
一斤软糖卖到一百二十文钱,就该狠狠宰他们!
宋原此番只走到丰州县,粮食都就近找仓库存放。
他回丰州县看看,把京中的情况说说,也把江知与和谢星珩的家书送回来。
从丰州县出发到京城,赶得上两个宝的生辰。
江承海跟宋明晖想念孩子们,决定一块儿过去看看。
他们叫上谢根夫夫俩,也把孩子们带上。
谢根夫夫俩,一辈子只从枫江县出走过,如今有了事业有了钱财,家里也供着个书生郎,到京城见识见识世面也是好的。
谢根怕给弟弟添麻烦,孩子在路上不好带,就只带了老大谢川。
江承海跟宋明晖则把宋原的大儿子宋游带上了。
都说了去见见世面,哪能不带宋家的金疙瘩?
宋游开心坏了,一路都缠着他爹。
这一路,江承海也走得很畅快。
他半生都在押镖,还是行走江湖舒坦。
宋明晖就在马车里,跟陈冬说京城样貌,京城有什么。
谢川搭着坐马车,听着心驰神往。
“比府城还大吗?”
他去过府城了。
昌和府很大很繁华。
宋明晖点头:“比府城还大,等你考上举人,便能去投奔你二叔,住在京城了。”
谢川感觉这是个好漫长的事,但他记住了。
他爹常跟他说,他们家人丁稀薄,更要互相帮扶。
二叔读书时,他们家多照顾着。二叔读出来了,就多照顾他们家。
如今日子好过了,他也该好好努力读书。不为功名,也为知道一些道理,出来能做一番事业。好帮帮二叔。
所以他想着,哪怕考不好也没关系。
舅老爷就没读过书,江爷爷也没读多少书。
他们就很有本事。
谢川在心里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半途被宋游叫出去骑马,休息时,又缠着江承海问江湖上的事。
他们乐悠悠的朝着京城走,京城里,直到九月初三,才收到家人要来京城,给小宝贝过三岁生辰的信件。
江知与捧着信,眼泪没忍住,擦了又掉。
他不孝,出来快一年,没能带着孩子们回家看看,反叫爹爹们为他奔波。
谢星珩看他情感真挚的样子,眼神柔得像蜜。
不管他怎么成长,性情怎样变化,他始终是那个会为家人流泪的江知与。

第155章 差生家长会
京中日子快,在向坤捞出小儿子之前,江知与跟谢星珩都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夫夫俩一个去翰林院上值,一个让家仆收拾屋子,和之前一样,带着宝宝们去小福星活动玩,抽空去糖铺帮帮忙。
向家盯梢的人,在他们这里一无所获。但向坤执拗,坚决不减人手。
江知与跟谢星珩都当不知道,照常过日子。但把小孩子看得更紧。
小福星活动离衙门近,后续的活动里,依然有衙门的官差在。
他们看场子时会闲聊,里头会夹杂向祖谦的最新消息。
而谢星珩也从霍叔玉那里了解到更多全貌,知道向坤最近焦头烂额。吏部都在被整顿。
这些他们搞出来的事情,具体展开时,又离他们太遥远。不是他们现在能接触到的层级。
九月初八,谢星珩找铁匠和木匠合作制作的自行车配件完工了。
他亲自组装,脸皮厚的大人先享受。组装好一架,就在大门外的街道上骑着溜达。凡是经过的人,都要多看他两眼。
住在附近的,大多都是官员。少数是空置的宅院。
有人跟谢星珩打招呼,问他这是什么。
谢星珩笑说:“脚踏车,用脚踏着走的车子。”
配件是纯人工做的,严格按照他画的形状与尺寸来。但在厚度上,有一定偏差,骑行时会有响声,问题不大。
在工艺上来说,这是谢星珩接触到的最像现代工艺品的东西。他心间感慨无限,多年没骑的生疏,穿着袍服骑车的怪异都被他忽略,在门口骑了半天,把附近看热闹的人馋得不行。
有些少年人还追着他跑,想要试着骑骑看。
谢星珩哈哈笑:“今天不行,我得先让我夫郎骑,等他会了,再借给你们玩玩。”
少年们:“……”
传言谢大人怕夫郎,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一个铁皮小车,都要等夫郎先用。
他们眼神一言难尽,又充斥着半大孩子的装成熟的“我懂”,让谢星珩笑声更大了。
玩一阵,谢星珩就把车子抬进屋,先把两架小号自行车组装完成。
两个宝越来越爱争了,一言不合就要互相扒拉。
给他们的东西,须得提前弄好。
他俩在顾老爷面前做乖宝宝,回家就闹两个爹。实在磨人。
日落的时辰,江知与接了两个宝回家。
谢星珩刚好组装完成,叫他们来看车车。
小宝宝骑不了马,京城街道也不让跑马,自行车就可拉风了。
晚饭前,谢星珩叫人把车车都搬到前街。
他用大自行车做示范,骑上去,车子很轻盈的往前驶出。
江知与睁大眼睛,宝宝们“哇”。
这是谢星珩想要的效果。
他绕行回到门口,跟江知与一人抱个崽,让他们坐在了自行车的坐垫上。
自行车后轮加了两个小轮子,是儿童辅助型自行车,对平衡力的要求低,身高足够,就能踩着踏板,带动车身。
谢星珩给链条加过油,踩起来很顺滑。
他照着哥哥弟弟顺序,先教天玑宝宝,再教锦鲤宝宝。
踏脚踩着,车子就会往前。两手调整扶手,就能转换方向。
刹车比较简陋,目前是用的木板增加摩擦。
车轮则是木质圆轮,减震效果不好。现在没橡胶工艺,只能先将就着了。
宝宝们很喜欢这个车车,玩一阵,笑声不停。
这个生辰礼送对了。
谢星珩让江知与也试试。
江知与常年习武,腿也够长,谢星珩说几个要点,他就骑车试试。
感觉要倒,就用脚尖点地,稳住了再重新尝试。
谢星珩在宝宝中场休息时,跟在江知与的车子后面,只帮忙扶了一两回。
等他顺利骑着走了一圈,谢星珩就带着孩子们做气氛组,给他鼓掌叫好。
附近还有人在自家门口看,羡慕他们有车子玩,也羡慕他们的家庭氛围。
有孩子嘴快,问:“男人入赘,就有这种家庭了吗?”
无一例外,都挨了训斥。
隔天,宝宝们非要骑车去上学。
上完学,还要去小福星活动的舞台上骑车玩。两宝炫耀的,江知与都没眼看。
算他俩大方,有别的小孩子想要玩,他们舍得分享。
百姓家的孩子,没条件弄个车车玩。顾家的孩子可以做,江知与找谢星珩拿了图纸,转交给苏冉,让他在京城找工匠做。
链条要自己找人,做配件的,江知与做了介绍。
到九月初十,江知与就去找顾老爷请假,说老家要来人,给宝宝过生辰,给两个宝请几天假。
寓教于乐版本的教材告一段落了,学龄小的孩子可以歇息。
放假前,顾老爷给他们安排了一场小考。
小孩子抓不稳笔,一人两张大字看看功底,余下都是口头对答,考验他们的学问与记性,也看看这几月的学习成果。
两个宝回家后,亲子互动多,温习功课少。
江知与跟谢星珩只检查当天的功课,宝宝们也自觉,这点完成得很好。
但他们没有往前复习,早些日子教的东西,两个宝忘得七七八八。先生问了,他俩扭着手,只会傻笑。
问到近期的功课,就答得不错。
可能是亲子互动多的原因,两个宝的性格都是外向话痨型,学会一点儿东西,江知与跟谢星珩要换着法子夸,让他们高兴,在家重复讲给大人们听,言语极其流利。
里边还有谢星珩给他们做的拓展内容,他们也记下了。
顾老爷点点头,没做直接的评分,但叫江知与去说话。
开口就问他们是怎么做爹的,孩子都入学了,还这般不上心,书翻过了就当学完了,也不管记下几分。这跟白学的有什么区别?
江知与都多久没跟先生说话了,被训得脸皮发烫。
从顾家出来,两个宝毫无所觉,一边一个牵着他的手,还要吊着玩,嘻嘻笑着可高兴。
江知与:“……”
这就是小谢说的“差生家长会”体验吧。
他下次不来了。
也是这天,从丰州县过来的车队,抵达京城。
宋原半途跟大队伍分开,带着长子宋游跟糖厂的送货队伍汇合。让宋游学点东西。
江承海领头,带着夫郎宋明晖和谢根一家三口,进了京。
路程不好估算,他们信件里没明写。
但刚进城,就有人大声喊“老爷”,然后迎上来接。
江知与跟谢星珩上京城,没从老家带人。
这回为着接人,从送货的商队里留了几个丰州县的人,在城门这里换班守着,以做接应。
再有个跑得快的,先回府通报一声。
家里,江知与跟谢星珩说“差生家长会”的事,把谢星珩逗得直笑。
让他严肃,他也严肃不起来,笑声更大了。
笑声会传染,江知与的嘴角抬了抬,分明笑场了,但绷着脸宣布道:“下次你去。”
谢星珩哄他说:“别呀,孩子还能再教嘛,教好了就挨夸奖了啊。你想想啊,顾老爷那般严格的人,他夸你……”
江知与:“……”
江知与有一点点的心动,但他长大了,不是从前那个渴望被人夸奖的敏感少年了。
他拒绝去。
谢星珩说:“顾老爷肯定不会直接夸你,他夸宝贝们啊,你不想听啊?”
没有哪个做爹的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崽。
尤其这个人很少夸赞,从他嘴里听一句更是难得。
江知与说:“看情况吧。他俩答不上题,就让你去。”
谢星珩:“……”
老婆不好骗了。
“好,答不上题就我去。”
正聊着,小厮敲门,说老爷到京城了!
江知与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出来。
快要到晚饭的时辰了,他让厨房再加六个菜,趁着酒楼没关门,再出去买几个硬菜。
家里有好酒,他现在去冰上一些,等人来了,就从冰里取出来。让酒低于常温,又不至于凉到心窝。
这些日子,井里一直湃着西瓜,只等他们到。江知与叫人捞出来,放桌上备着。
再又让人多烧些热水,晚上都好好洗漱一番,洗尘去乏。
谢星珩则跟来报信的小厮,出门到街上,远远迎一迎。
他老远见着人,就喊开了。
又是爹又是爹爹。
别的人听见动静,相继从马车里探头,谢星珩又大哥大嫂的喊上,再喊了谢川的名字。
晚风吹拂,吹散了燥热与疲累。
夕阳照在街头,给房屋、车马都镶了一层蒙蒙金边。
人在这个景象里,神态越发深刻,样貌反而被光晕模糊。
隔着零星路人,谢星珩看见他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两方碰面,谢星珩先解释了一句:“小鱼在家张罗酒席,孩子们也在,离不开人,就让我出来接接。”
这是他争取的。
他现在是官身,从前在老家说得再漂亮,都可能因为地位的转变,心态为之改变。
反正人都来京城了,见面不差这一会儿。他当官了,还能出街来迎,让人放心些。
江承海拍拍他肩膀,老父亲看孩子,怎么着都是瘦了。
谢星珩听笑了,连说没有。
大哥谢根也说他瘦了。
谢星珩就说:“你们这是心疼我,我懂的。”
脸皮还跟从前一样厚。
谢川紧紧牵着陈冬的手,在京城的街道上走着,感觉脚步都在发虚。
京城的商铺房屋,都要比丰州县的大许多。街道也宽阔。
他说他进城腿软。
谢星珩让他别矫情:“你就是坐久了,也饿了。”
一行人都是笑。
路上聊一阵,很快到家。
江知与跟两个宝都在大门外头等着。
他们才转过街,两个宝就喊着“爷爷”迈开了腿。
这喊得,江承海跟宋明晖都湿了眼眶。
江知与过来依次喊人,眼睛也湿漉漉的。
两个宝抱着两个爷爷不撒手,窝他们怀里,把他们脖子抱得可紧。
在来京城之前,他们跟爷爷相处的时间,要比跟两个爹相处时间久。
谢星珩跟江知与会留出固定的亲子互动时间,但两人在外头有事业,宝宝们学会说话、学会走路的人生重要节点,是两个爷爷陪着他们过来的。
这么久没见面,两孩子哭得不成样。
江承海跟宋明晖心疼坏了,抱着他俩摇摇哄哄又夸夸。
宝宝们爱听夸夸,跟着捧跟着夸,他们就不好意思哭了。
江知与回过身,跟大哥大嫂打招呼,看看谢川,眼露惊讶:“这孩子长高了好多啊。”
谢川过了生辰,满八岁了。
初见时小豆芽一样,小小弱弱的一只。这会儿才真的跟他小名一样,像颗“豆子”。
谢川挺挺腰:“我爹爹说我像我爹和二叔,天生就是高个子。”
江知与听着笑。
确实,谢根跟谢星珩都挺高的。
谢川从前是缺了营养,后来日子好了,又有章大夫开方子调养。
到了活泼好动的年龄,养起了小马。运动和营养都跟上了,该长个头。
谢星珩问他骨头痛不痛,谢川懵懵摇头,暂时不痛。
谢星珩就跟大哥说:“离京之前,多跑几家医馆,拿几个补骨头的食疗方子。我看他还有得长,长快了,骨头会疼。”
谢根应下。
他不知谢星珩是怎么知道这个的,猜着是少年时期长个头,营养不足骨头痛过。
这些谢星珩从前没跟他讲。
谢根看他的眼神,隐含愧疚。
谢星珩被他看得,心里发酸。
他果然是需要情感做锚点的人。
“大哥,我没痛过,我对自己可好了。你就放心吧。”
江知与回头看,没见着表哥。问了一句,确认是去接应货物,便放下心来。
一家人进屋,小厮连串的出来接行李,照着江知与安排的厢房安置。
院里放了数盆清水,供他们洗脸洗手用。
江知与就近拿刀,把西瓜切块,一牙牙的分发下来的,先吃着过过嘴。
瓜果清甜解暑,吃一块润润喉咙,酒菜上桌。
小宝宝还腻在爷爷怀里,见了面年龄倒退两岁,回归到了需要人喂食的地步。
江承海跟宋明晖偏能依着,宝宝要怎样就怎样,都哄着他们来。
江知与把他俩拜师的事说了。
这在信里写过,席间就说说学习详情,自然也包括了“差生家长会”。
宋明晖没忍住笑,但支持顾老爷。
“你俩也是,怎么顾头不顾尾的?”
谢星珩逗孩子:“你们的小红花呢?”
这是两个宝来到京城以后自豪的事,饭也不想吃了,爷爷的怀抱都留不住哥俩儿。
他们扭着挤着下来,迈着小短腿去花圃的台阶上,把他们用小红花换来的花花抱来。
小孩子,换的小花,需要精心养殖再换大花盆。
他俩都把花花送给宋明晖。
宋明晖喜欢花草,在丰州县的宅子里,各处都养了很多花。
两个宝不认得花的种类,挑着好看的,他们抱得动的,各自换了一盆。
宋明晖擦擦眼睛:“这俩孩子,也太戳心了。”
谁说不是呢。
谢星珩跟江知与常逗他们玩,这花连口头的赠送都没听到一句。
没想到见着爷爷,他俩大方得很。
江承海红红眼,打岔活跃气氛,也找两个宝要礼物。
“我没有吗?”
他没有。
因为他不养花。
两个宝很机灵,过来抱他腿,被江承海抱到腿上坐着,两孩子又抱着他亲。
这点大,就会画饼子。
“等宝宝下回换礼物给爷爷~”
礼物不礼物的,江承海不在乎。
这个饼子给他吃得喷香,他胃口大开。
谢根夫夫俩看着都是笑,不嫉妒。孩子跟谁相处多,就跟谁感情深。他们是近亲,但夫夫俩常年在鸡场忙活,跟宝宝见面的次数少。
谢川看得有趣,问他们认不认识自己。
宝宝们取巧,认不认识的,都喊“哥哥”。
一声哄不过去,就多喊几声。
这是他们在顾家学堂试验过的方法,可好用了!
都是哥哥,全是哥哥!
谢川被叫飘了,没藏住,把带来的生辰礼早早送了。
是两只上面有宝石、玻璃珠做点缀的小书包。
逛小集不知哪里来的货源,有很多次品琉璃,谢川挑了些边角圆润的,请黄家的裁缝做的。
书包是斜跨款式,照顾到宝宝想要炫耀的心情,斜跨在前面,能看见别人羡慕的样子。
宝宝喜欢得不行,喊哥哥更甜了。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小话:“天玑宝宝这样喊哥哥就算了,锦鲤宝宝怎么有样学样的?”
不像个小汉子。
江知与看看谢星珩,压低了嗓门跟他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以后孩子像你。”
油嘴滑舌。
谢星珩:“……”
这顿晚饭吃得尽兴,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谢星珩早没做准备,是他疏忽,饭后他把组装好的一辆大号自行车送给谢川。
今天太晚,改日到门外,再教他怎么骑车。
晚上睡觉,谢根一家三口住一屋。
江承海夫夫俩住一屋,两个宝要跟爷爷们睡。
等谢星珩跟江知与洗漱完,这两活宝还在乐,站在廊下,都能听见他们脆嫩的笑声。
江知与叹气:“父亲跟爹爹能留在京城就好了。”
谢星珩无言以对。
他何尝不想。
只是时局不对,有关向家的事,他们一个字都不敢提。
真留他们在京城,顾虑更多,各处掣肘,反而不好办事。
谢星珩说:“就这几年了。”
江知与知道的,他也就这样一说。
“明天我带谢川去见见苏冉?”
谢星珩摇头:“不用,我抽空带他去见顾慎行。这孩子大了,所学知识有了体系,好在当时我有老师的赠书,朱先生有学,谢川基础还是扎实的。让顾慎行考考他,看还缺哪方面的知识,在科举,就一步步来。”
若有天分,就跟大哥大嫂商量,把孩子留在京城。他们照看着,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出人头地的几率也大。
江知与听他的,笑容有几分欣慰。
“从前感觉要好久,如今发现也快了。孩子们转眼就长大了。”
后代长大,不拘哪方面的才干,只要人品没长歪,于家族而言,就是大的助益。
谢星珩点头:“我们的孩子也要三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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