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完蛋了,找掩体!”
他自己依旧飞奔下去,一个猛烈的滑跪,单膝跪地在谢望潮面前,大声道歉:
“对不起!他只是手滑,实在对不起!”
他正要继续道歉,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谢望潮这时候开口了,非常温柔地说:
“小声点,他睡着了。”
林霜赶紧闭上嘴,那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压下来,他的感知力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警戒程度,但他甚至挪动不了一根手指。
谢望潮对他的出现和那火焰,似乎都没有一点意外,只是低声说:
“山神已经消灭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林霜一时间以为对方在说笑,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下退去,恭敬稳定地回答:
“好的,我们会尽快离开。”
谢望潮点头,视线再度瞥了一眼那个火焰异能者所在的方位,明明隔着重重障碍,那个异能者却觉得手臂猛然酸麻,随即身上出现好几处火烧的痕迹,痛得他倒吸冷气,却没有致命。
看来这位强大触手怪脾气真的很好……火焰异能者有些庆幸遇到的是这位,要是其他怪物,早就被激怒大开杀戒了,这位只是把烧伤还回来而已,在怪物中实在非常温和。
谢望潮忽然又转过视线来,看着林霜,嘴角挂起一丝笑: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在里面这么久,发生了什么?”
“……”
倒也没有那么好奇,总觉得会听说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谢望潮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带着一点狡黠的味道: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们刚才在里面做,爱,了。”
“……”
他脑海中塞满了问号。
这是在干什么?
通讯频道内其他人也同样听见了这些话,大家都发出了疑惑的语气词。
什么情况?我们都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谢望潮似乎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接着诱导似的说:
“他是不是很爱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视线也看向林霜,似乎在寻求认同。
林霜总算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了,触手怪在炫耀自己有老婆!
他清了清嗓子:
“是的,他很爱你,我们都看得出来。”
通讯频道内其他队员:
“老大你这,太卖力了吧!”
“噗嗤,你们懂什么,都是为了和平!”
谢望潮听了这个回答,有点满意。他想了想,说:
“我对人类没有恶意。因为我爱人,我大部分情况下,应该都会保护人类。我的食物就是同类异种,所以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有威胁。”
林霜默默说:
“好,我会向上级反应的。不过……我想问一句,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愿意签署和平条约呢?”
谢望潮眼眸黑沉,提起这事就有点生气:
“你们不让我繁衍。可是我爱人肚子里,已经有我的蛋了。”
林霜震撼,有蛋了?这什么情况?什么意思?
谢望潮萌生了一些倾诉欲,这很罕见,大概是今夜实在太让他满意了,他想要有人分享一些东西。
“我爱人他怀了我的蛋,我很想亲眼看看蛋在他肚子里的样子,他却总是不让我把触手伸入他的腹腔……”
林霜感觉非常离谱。不过他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收集情报的机会。
他试探着,很正经地说:
“既然如此……那您,愿不愿意,让您的爱人在特殊部门,做一下产检呢?也许产检时可以看到蛋的样子。”
谢望潮眼睛微微一亮,想了想就问:
“你们那边有特殊物种的成熟产检手段吗?”
林霜实际上不知道有没有,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但他换了一种巧妙的说法:
“我们可以帮你们联络全世界最好的实验室,汇集了人类最强科学家,还有全世界最好的设备,应该会有办法。”
谢望潮眼睛更亮,焕发出异样的光彩,轻声说:
“好,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明怀鲤是被太阳照在脸上, 晒醒的。
他躺在一大堆触手上,感觉有点虚脱,浑身酥软无力, 稍微一动就酸痛不已, 整个人像是被拆散架了一样。
他身上几乎是完全赤、裸,只盖着一些布料,内裤早已无影无踪。他抓着触手打算坐起来, 却被触手们察觉, 几根触手自然地抬起,将他轻轻扶住。
谢望潮就在他旁边,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宝贝, 醒了, 饿不饿?”
明怀鲤被这么一问, 肚子立马咕噜作响。
谢望潮听见这声音,笑着说:
“我们回酒店去,还能赶上早饭。”
明怀鲤却摇摇头:
“等等,我还有些事情想做。”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 在触手搀扶下站起身, 看向整座混乱的祠堂。现在所有的山神雕塑全都碎掉了, 山神本人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花轿的红色和新娘衣服的红随意散落在地, 在灰土中还挺触目惊心。
谢望潮有些不解:
“你是说?”
明怀鲤转过头来,疲倦,却很坚定:
“得让这些村民知道,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还得让这个村子不要再继续这样做了。”
谢望潮立刻满眼都是欣赏之色:
“好,需要我做什么?”
明怀鲤勾唇:
“你要……装神弄鬼。”
谢望潮:
大榕树村一大早起来, 都还在家里吃早饭时,忽然祠堂方向传来好几声惊叫,整个村子的狗全都大叫起来,仿佛收到了什么惊吓。
众人马上放下饭碗跑出家门,朝着祠堂方向跑去,很快聚集了一大批人,都伸出脑袋往祠堂方向看。
只见几个常年主持祠堂事物的长老们,如今正躺在地上好像晕过去了,人事不知,只有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妇女指着祠堂,完全吓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就上前来问:
“张家婶子,你好好说,到底咋了?”
那位妇女手指对着祠堂,不成词句地说着:
“你们……你们都……进去……进去看看……”
大家平时是不被允许进入祠堂的,很多人甚至连祠堂内部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现在这个情况,得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好几个壮汉叫上其他人,带着锄头铁铲,排成小队进入祠堂。随即,他们也尖叫着喊出声来!
“啊啊啊啊有鬼,有鬼啊!”
他们踉跄着,一边往外跑一边叫,手中的农具丢了一地,眼珠子瞪得很大,看起来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其他村民更加好奇又害怕,没有人敢进去看,也不敢离开,只好堵在祠堂门口,问这几个人:
“到底怎么了啊?里面是啥啊?”
“是山神吗?山神显灵了吗?”
“哪儿来的鬼啊,这里可是祠堂,有山神坐镇的,别胡说!”
但相信山神的村民,必然也相信有鬼存在,那几个壮汉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之前大声说:
“都是那些新娘!那些家伙……变成女鬼来索命了啊啊啊啊!”
好几个人被这消息吓得坐倒在地上,还有好多那些新娘的家人,都露出迷茫又恍惚的表情。
忽然有一个女人嘴里叫着她女儿的小名,猛然冲进祠堂!
她仿佛打开了阀门,很快更多新娘的家人冲了进去,都想亲眼看看里面的情景,将祠堂大门冲得完全打开了。
祠堂里的状况一览无余。
无数灰尘和散落的雕塑碎片,里面夹杂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碎片,巨大的山神雕塑完全倒塌下去,所有放雕塑的架子也全都断开,仿佛有什么强大的猛兽在祠堂里大闹过。
而在所有断壁残垣之上,呆呆坐着好几个女孩儿……的魂魄。
那些魂魄都穿着褴褛的红色新娘装,满脸鲜血、手脚断裂,站着或者坐着。十年来,每一年,一个小女孩,一共十个女孩,面目模糊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出现在所有凶手面前。
全村好几百个人站在这里,此刻却全都看到这一幕,全都鸦雀无声,大气也不敢出。
哪怕刚才叫着女儿小名冲进去的妈妈,看到这种极其恐怖的景象,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而且……她的视线在所有女鬼之中寻找,却没找到自己女儿,大概是所有女鬼衣着凌乱,面上要么是被剥了皮,要么是满脸血污,实在分辨不清楚。
好多人眼泪一连串地流下来,但更多的人是心中有鬼的曾经的凶手,他们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点,又一点。
也有人被吓坏了,开始喃喃念叨: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啊,我没杀你们,不是我杀的……”
村民们都往后退去。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阳光消失了,地面骤然阴暗下来。
村民们极其恐惧地抬头看天上,只见不知何时,天空上飘来一座庞然大物,仿佛是……神仙的莲花座!
那莲花座极其庞大,占据了大半个天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看不到尽头,周围更带着华丽的七彩祥云,似乎还隐约传来仙乐。
“啊啊啊神仙显灵了啊!神仙显灵!”
“求求菩萨保佑,求求菩萨保佑……”
“求神仙收了这些女鬼吧!求求神仙……”
许多村民跪倒在地,大声祈祷,带着哭腔求着神仙保佑,求神仙帮他们解决祠堂的事情。
而在莲花座之上,果然缓缓出现一位古装神仙。
这位神仙一身白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头戴方巾,眉目清俊,仙气飘飘,十分好看。
当然了,如果阿彩和阿玉还在这里的话,她们一定能看出来,这位就是之前解救阿玉的神仙。
神仙……也就是明怀鲤,轻轻一甩拂尘,话音带着混响,威严满满地说道:
“吾乃上界仙人,听闻此处有人供奉邪魔,特来降妖除魔!”
村民们跪在地上,心中都很惊疑不定,其中一位供奉山神最多的男人壮着胆子说:
“请神仙指点,我们只是供奉山神,没有什么邪魔啊?”
神仙站在莲花座上,很悲悯地摇摇头:
“你等供奉的这位山神,就是邪魔!如今这邪魔已被我诛杀,不会再为祸人间,但你等全村供奉童女,已经落下了极大的罪孽!”
村民们立刻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又哭又叫又解释。
“我们也是被山神蒙蔽了啊!要不是山神那么可怕,我们怎么会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去……”
“我们要为村子的未来着想啊……”
“呜呜呜求神仙饶恕我们吧,我们不知道那是假的山神啊呜呜呜……”
明怀鲤居高临下,从云层之上看着这些人,觉得很是悲哀。这些人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们总是会找各种理由,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这是人类的自私和劣根性作祟。
但这样的他们也并非无药可救。明怀鲤能看见阿玉的奶奶坠在人群最后,她看上去那么苍老瘦小,如今却没有多少慌乱模样,只是跪拜着神仙。
明怀鲤抬手一指祠堂中的那十个女鬼,高声说:
“本来,尔等罪孽深重,需要让这十位童女索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会将这些童女的魂魄收回,尔等则需要为她们建立名册,年年供奉以做警示。另外,尔等必须世代遵守如下戒律,方可赎罪:
一,全村所有适龄儿童必须入学,尤其是所有女孩,坚决不可随意辍学!
二,从此以后废除祠堂,废除山神相关活动,不可私自祭拜任何来路不明的神仙!
三……”
明怀鲤一条条念完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规则,整整念了七条才算完。当时写这些规则的时候他还参考了国家扶贫办的相关内容,可以说是非常科学的一款神学。
念完全部,村人都不停跪拜感谢。明怀鲤最后说:
“尔等不可向任何透露今日之事,也不可违背以上戒律,否则必有天罚!”
他手一伸,那些女鬼全都化成光点,落在他手心里消失不见。
亲眼见到这个场景,所有村民都激动不已,全都深深相信他就是神仙,能够收鬼、除妖的神仙!
莲花座缓缓退向天边,七彩祥云很快消失,阳光重新出现,所有村民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梦,醒来之后,他们看着这座祠堂,只觉得刺眼至极,决定按照神仙的吩咐,把祠堂推翻,在原地修建孩子们的操场和学习教室。
天空之上,解除了幻术的谢望潮许多触手缠裹着明怀鲤,正快速飞回他们的酒店。祠堂里的女鬼当然都是幻术,弄得脏兮兮一些就看不出原貌,毕竟谢望潮也不知道以前那九个女孩长什么样子。莲花座和祥云这些不用说,就连明怀鲤身上仙风道骨的衣服都是幻术,拂尘是一根树枝。
“宝贝,当神仙感觉怎么样?”
谢望潮边飞边笑着问,语气非常宠溺。
“是挺威风的,那你呢,当莲花座感觉如何?”
明怀鲤衣衫破烂地坐在触手上,如今已经习惯了飞行的感觉,还有空回嘴。
“不错,我愿意被你坐,怎么坐都好,以后在床上你也坐,好不好?”
谢望潮说着,一只人类的手抱住明怀鲤,把他拉进自己怀中,亲了一下他的发顶。
“啊啊啊你个变态!你不许碰我,不然孩子就掉了!”
明怀鲤拼命推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昨天在祠堂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简直不堪回首,他到现在腰还在疼!
“好,手不碰你。”
谢望潮伸开双手,果然不碰他了。但紧接着,一根触手攀缘上来,在明怀鲤肚子上抚摸了两下,随即将他腰间缠起,在他腰上缓缓蠕动。
“这?”
明怀鲤指着肚子上的触手,瞪眼看他。
“只说手不碰,没说触手不碰啊。”
谢望潮笑得温文尔雅,触手趁机又摸了一下明怀鲤的手。
“你……滚啊!”
明怀鲤那个气,简直想从这触手飞机上跳下去。
当完神仙回到酒店, 明怀鲤已经很累了,直接倒头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色已晚,漂亮的晚霞遍布天际, 房间里没有人。
他抓起手机看了看, 已经下午五点多,本来今天该上班的,但公司也没给他发任何消息, 大概是谢望潮关照过张景了。
明怀鲤刷了刷本地新闻, 没什么特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山中发现少女尸体”之类的可怕事情。希望阿彩和阿玉以后能够顺利吧。
想到这个……他有点儿想回到以前的孤儿院看看了。自从跟谢望潮在一起,他已经好久没去过那家孤儿院了。
孤儿院的老师还给他发过几次联络消息, 他看见就心烦意乱。
那个和谢望潮初遇的孤儿院……那些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可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谢望潮不再是他的完美男友,而成了一个触手怪,他也不再是充满爱心朝气蓬勃的青年,而是……正在假装怀孕的可怜男妈妈预备役。
他抓起被褥, 看自己身体。全身上下没有什么瑕疵和青紫伤痕, 大概是被谢望潮治疗过了, 原本酸痛难忍的腰也舒服很多。
他绝望地呼出一口气,现在难得一个人呆着, 他开始梳理自己。
他的思绪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况且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逃离, 也就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情, 想了半天,他还是叹了口气, 决定抛开那些乱七八糟,下床看看情况。
一切都变得很乱,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看不见谢望潮时居然有些不习惯。
这不是好兆头。
他摸摸肚子,饿了。走出房间,桌上摆着酒店送来的饭菜,看起来非常不好看。
没有谢望潮做的好看,一看就没什么食欲。
明怀鲤还是坐下来吃饭,确实不好吃。他有点儿想主动给谢望潮发消息,问问对方在哪里,又觉得千万不能主动发,很掉价。
况且祠堂里的事情……都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谢望潮擅自乱来,他应该为此生气的。
可明怀鲤发现自己生不起来气。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谢望潮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他放下手里提的东西,换了拖鞋,微微弯腰,一眼看到正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明怀鲤。
那张英俊面容上,立刻露出发自内心的、柔和的笑容,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冰冷眼神也瞬间变得柔和,情感肉眼可见地在他眼中涌动。
明怀鲤完全目睹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每一点一滴,都是毫无杂质的爱意,浓烈而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
他分不清谢望潮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谢望潮为什么会这么爱自己,他只是……有些被感染到了。
“宝贝真乖,知道自己吃饭。凉了吗?要不要我让酒店热一下?”
谢望潮走过来,坐在明怀鲤身边,伸出一根触手很自然地给他捏肩。
那些触手经过这么多天锻炼,全都掌握了按摩的特殊技巧,按下去非常舒服,明怀鲤不由得发出一点丢人的声音。
谢望潮眼神骤然一暗,触手开始蠢蠢欲动,沿着明怀鲤锁骨往下摸索而去,却在到达衬衫领口之前,被明怀鲤一把按住。
“别动。”
明怀鲤尽量保持自己声音冷淡,但他说话时总显得……有点儿软。
大概是嗓子还有些沙哑的缘故吧,还是要少说话。
明怀鲤喝了一大口饮料,扬起脖颈吞咽下去。
谢望潮视线灼热地看着那滚动的喉结,静悄悄欣赏着这副美景,幻想着对他做出……很不道德的举动。
他想着这些,慢慢勾起一侧的唇角,邪恶地微笑起来。
明怀鲤简直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肮脏东西了,忍不住还是出声阻止:
“到底想什么了,能不能别乱想啊,我只是吃个饭而已!”
谢望潮一边微笑,一边揶揄地对上他的视线:
“都怪你太诱人了,我忍不住。”
明怀鲤无语,好好一个触手怪干嘛长了一张嘴?不对,是无数张嘴,可惜说不出一句让人听了高兴的话来。
谢望潮转身提过来一个甜品盒子:
“这是我买的蛋糕,庆祝我们这次行动成功,是你爱吃的那家店的莓果芝士。”
明怀鲤看过去,这确实是他喜欢吃的店和爱吃的口味,但是这家店是在城东,且没有连锁店。他惊讶道:
“你专门跑去那家店里买的?”
谢望潮伸出一根触手,给明怀鲤看了看:
“我会飞嘛,不费事的。”
明怀鲤想想倒也是,接过蛋糕开始吃,在熟悉的甜味里放松不少,看向谢望潮的眼神也变得软化许多。
谢望潮趁机凑近一些,很心机地说:
“宝贝,想尝尝蛋糕的味道。”
明怀鲤把一根叉子推过去:
“尝呗,我又不护食。”
谢望潮却摇头,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哑着嗓子说:
“想尝你嘴里的蛋糕……”
明怀鲤赶忙抿紧嘴唇,万分拒绝:
“不行不行不行!别乱来啊,我警告你!”
谢望潮十分失落,那双俊美的凤眼里甚至带上一丝闪烁的泪光,我见犹怜地凑过去,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明怀鲤:
“真的不行吗?就吃一口,一口好不好?”
明怀鲤举起筷子和叉子,把自己嘴巴挡住: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种事情要尊重双方意愿的!”
谢望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就算了,我一向是很尊重你的。”
明怀鲤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想提那件事,却还是嘴快说了出来:
“那你在祠堂里还那样对我?我明明不愿意。”
提起祠堂,谢望潮眼睛又亮了,嘴角不由得意地高高扬起,仿佛想起了非常美好的回忆。
他靠过来,靠的太近,鼻翼的呼吸像一团热乎乎的棉花,堆积在明怀鲤的颈窝处,让明怀鲤浑身发痒。
明怀鲤想要往旁边退退,却被谢望潮握住肩膀,完全不让他动弹。
谢望潮贴在他的颈项上,带着低低的笑意,轻声说:
“可是,你也很享受的,不是吗?”
明怀鲤脸猛然一红。他……他真的享受吗?也没有吧?可是……也还是有一点吧,不然不会来四次那么多……但那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谢望潮满意地欣赏着明怀鲤红透了的耳朵和后颈,他伸出温热的舌尖,在明怀鲤后颈上轻舔一下。
明怀鲤浑身一个激灵,后颈上的汗毛和发根全都直立起来,整个脊椎骨都变直了。
他脑袋往旁边偏离,带着颤抖的音调说:
“你胡说,我没有享受!你离我远点,我还在生气!”
往常他这样说了,谢望潮只会变本加厉,但今天,谢望潮却往后退去,甚至离开了餐桌,一下走得有点远了。
明怀鲤又觉得不太对劲,甚至后颈上一时间凉得过头,他有点不习惯。
谢望潮往前方连接着泳池的阳台走去,边走边脱衣服,西装外套,领带夹,领带,衬衫,腰带,长裤,一件一件脱下来。
暮色之下,阳台和泳池自带的橘色灯火暧昧朦胧,打在他极精美的背部肌肉上,宽肩窄腰,蜂腰猿背……这些美好的词汇全都可以堆叠在他身上。
“宝贝,吃完了来游泳,我帮你带了泳衣。”
谢望潮半个身子回过来,泳池的光芒潋滟,打在他露出一半的八块腹肌上,照得他全身都显得十分……秀色可餐。
明怀鲤一口蛋糕放在嘴里,直到奶油融化都忘了嚼,他看着谢望潮的样子,明知道对方是在字面意义上的秀肌肉给他看,试图勾引他,但却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好看的肌肉摆在那里,不看就亏了!
明怀鲤就要看怎么了,他还要正大光明地看,反正对方摸过自己了,自己不多看几眼对方,岂不是不公平?
谢望潮继续脱下。
明怀鲤差点喷出一口甜品,赶紧移开视线。
这家伙!确定了,就是故意的!平常他很少见到这场景,因为谢望潮习惯于下半身变成触手形态,今天他却迟迟不变触手,还把这个放出来给他看!
这个谢望潮,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经过祠堂的惊魂一夜,明怀鲤简直不敢多想。
他三两口吃完蛋糕,也不知道去哪里,这个房间很小,一眼就能看到阳台外的泳池。这会儿谢望潮已经穿上黑色泳裤,勾勒出十分明显的形态,直接跳下水去了。
明怀鲤站起来,诡使神差地走到泳池边上。
谢望潮游泳的样子非常标准,一身小麦色肌肉在水中更显得饱满有力,充满爆发力,仿佛游泳运动员一样速度飞快,姿态还是很优雅的蝶泳,每次脑袋露出来,都要对明怀鲤眨眨眼。
也许他是想抛媚眼的,但在明怀鲤看来,有点儿像眼睛抽筋了。明怀鲤走过去,看到床上放着泳镜,就拿到泳池边:
“你忘了带泳镜了。”
谢望潮迅速游到他身边,抬起湿漉漉的脑袋对他笑:
“谢谢宝贝。”
明怀鲤给他递泳镜过去,泳池边都是水,他弯着腰使劲拉长身子。
然而下一秒,谢望潮坏心眼地一笑,一把抓住明怀鲤的手,把他拉了下去。
“哗啦”一声,明怀鲤彻底掉进水里,他挣扎尖叫:
“我不会……游……咕噜噜……”
下一秒,他被拉出水池,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大口大口、本能地呼吸。
就在这时,一双微凉的柔软唇瓣,狠狠吻上他的双唇。
对方粗暴地啃咬他的唇角,紧紧箍住他的头,将他再度压入水中。
恍若压进迷离失重的梦境。
第37章 变化
泳池边缘贴满了天蓝色的砖块, 波光折射之中,水波是橙红和天蓝交织纠缠,仿佛神秘妖异的背景, 将明怀鲤视线全部填满。
眼前无穷尽的波光之中, 谢望潮的脸庞是近乎无限的大。
他鼻梁高挺,贴紧明怀鲤的脸庞,双眸漆黑地盯紧明怀鲤的脸, 完全没有接吻要闭眼的自觉。
那双眼睛里带着深黑的漩涡, 仿佛整个宇宙都囊括其中,他紧紧盯着明怀鲤,完全不愿意错过明怀鲤面上的每一丝表情, 每一点变化。
而因为在水中, 明怀鲤必须屏住呼吸, 只能靠接吻时对方口中的空气勉强维持,强烈的窒息感很快袭来。
心跳因为窒息而疯狂。
他在濒死的状态下,本能地咬住对方的嘴唇和舌头,死死咬住不放开。
谢望潮当然感觉不到疼痛, 他仿佛发现了玩具新玩法的小孩子, 反而更来了兴趣。
眼看明怀鲤脸庞扭曲, 吞咽下好几口水,谢望潮便将他托住, “哗啦”一声,两人并肩跃出水面。
“唔啊!”
明怀鲤吐掉嘴里的水,大口呼吸, 头上脸上都是水, 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心脏像疯了一样狠狠狂跳, 身上一阵一阵发热又发软。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又是一只湿润的大手压过来。
“你个混……蛋……”
明怀鲤再次被压入水中,谢望潮那双作乱的唇瓣再次贴上来,甚至这次,许多影影绰绰的触手也延伸开去,在池水里游弋着,逡巡着,伺机而动着……
一直这样折腾了许久,明怀鲤终于被拖上水面,准许上岸了。
他被送到岸上,像条咸鱼一样趴在湿地板上,两眼都红透了,整个人完全没有力气,浑身酸软,心跳快到心悸,胸口像被割裂一般疼痛,每次呼吸都像是酷刑。
谢望潮这时候也爬了上来,几根触手凑过来,一些透明黏液滴在明怀鲤胸口和眼角上。
明怀鲤扭动着脑袋躲避,谢望潮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