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手都是软的,胸口喧嚣得好似要炸开一样,可他面上还能端出这幅处事不惊的样子,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段星阁闻言立刻起身,不顾跪了许久的麻意,抬手要抱他,云栖蓦然看到了那些蛋糕:“等等,不能浪费……”
他的意思是把蛋糕放冰箱,可段星阁见状却道:“那我切两块拿上去。”
云栖闻言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制止。
段星阁先把云栖抱上了二楼的浴室,又下楼端上来了两块蛋糕。
云栖脱完衣服一扭头,却见段星阁竟然端了一块香草的和一块巧克力的。
云栖眉心一跳:“怎么还端了巧克力的?”
他自己做的蛋糕自己心里有数,蛋糕胚又硬又苦,奶油多到能把人腻死,除了好看外一无是处。
“我吃啊。”但段星阁却理所当然道,“哥哥做的这么好吃的蛋糕,怎么能浪费。”
云栖闻言拿起香草蛋糕,一边吃一边看向了自己做的巧克力蛋糕。
他为了好看,用了几倍的奶油定型,此刻蛋糕碟漂在池水上,隔着温热的池水,上面的奶油已经开始化了。
段星阁收拾好东西后跟着埋入水池中,他脑海中的某根线一直在绷着,他清楚地知道云栖要整治他,却不知道对方会何时动手,故而整个人像是一张被绷紧的弓,干什么都心神不宁的。
然而下一秒,段星阁刚埋入池水中,整个人还没从思绪中回神,便突然被人按着腰翻身而上,水声作响间,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动都不敢动了。
云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似□□地骑在段星阁身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水汽氤氲间,那蔷薇艳丽得有些刺眼,配上云栖居高临下的神情,整幅画面好似神话中绮丽又危险的邪神降临在他的信徒面前。
只是不知道喜怒无常的神明下一秒是要赐福于他,还是要将他当做祭品。
不过对于祂最忠实的信徒来说,前者与后者相比似乎并无太大区别。
云栖端起那盘快要化掉的巧克力蛋糕,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下人,而后将奶油缓缓地在他胸口涂开。
“——!”
段星阁蓦然收敛了呼吸,他因为紧张,胸肌一时间硬得跟石头一样。
云栖“啧”了一声,不满道:“放松。”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段星阁越是放松不下来,云栖抹了两下后索性不说了。
奶油被他均匀地抹开后,云栖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低头便吻了上去。
段星阁肌肉暴起,差点没忍住直接把身上人掀翻下去,但云栖见状眼睛都没抬便命令道:“别动。”
段星阁便真的不敢动了,只不过那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想环住身上人的腰,却被云栖一把拍掉了手:“让你抬手了吗?”
段星阁一下子什么动作都不敢再有了,一时间像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看着身上人:“哥哥……我错了。”
可云栖对他的认错充耳未闻,起身后垂着眸子提起了腰腹,过了半晌,再次坐了下去。
段星阁一下子僵住了,池水作用间,他的额头甚至冒出了汗。
可云栖做完这一切后就不动了,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段星阁变幻莫测的神色。
“哥哥——”这次段星阁再开口时,嗓音终于不是他特意压出来的少年音了,“你别这样……”
那声色低沉无比,好似藏着什么惊涛骇浪,带着无边的欲念。
然而云栖有恃无恐,睫毛都不带抬一下的:“求我。”
此话一出,浴室蓦然安静了下去。
过了整整三秒,段星阁用他那低沉有磁性,放出去绝对能迷死百八个男女的声线道:“求求你了……老婆。”
云栖闻言眯了眯眼,不知道是对对方擅自该换称呼不满意,还是另有别的什么想法。
此刻那些奶油已经随着浴室内的温度,化的从段星阁的胸肌一路流到了腹肌。
段星阁明明脖子上什么都没戴,却还是像把项圈上的缰绳交出去了一样。
“——!”
不知道云栖做了什么,段星阁浑身的肌肉蓦然暴起,手臂撑在身后的池岸上,从小臂肌肉的暴起程度来看,他再用点力恐怕能把瓷砖都给掰掉一块。
云栖垂眸,看向他腹肌上飞舞的龙纹,而后不顾段星阁吃人一样的眼神,蓦然起身,把剩下的奶油全部抹在了他的腹肌上。
“起来,靠在岸边。”
段星阁忍得脑仁都快炸了,闻言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栖,眼底的暗色几乎要溢出来了,可云栖就像没看到一样。
过了整整半分钟,段星阁才咬着牙缓缓起身,带起了一阵水声。
云栖垂眸看着那挂在墨色龙纹上的奶油,低头一言不发地舔了上去。
段星阁实在忍无可忍,抬手攥住了云栖的头发,呼吸凝滞间却没敢再有下一步。
他忍不住开口:“老婆,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云栖却蓦然起身道:“一星期。”
云栖没说一星期如何,只是拍了拍手站起来,段星阁睁大了眼睛,紧跟着起身,带起了一层水花:“老婆——”
“自己收拾好,把奶油洗干净再滚过来睡觉。”
云栖撂下那句话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
如此三番两次的被人拿起又放下,就好似将刚淬炼过的钢铁蓦然蘸进冷水中一样,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段星阁这下子是真的被治麻了,在浴室待了快半个小时,才带着水汽回到卧室。
回去的时候卧室的灯是黑的,云栖已经快睡着了。
段星阁躺进被窝就要去勾云栖的腰,嘴上哥哥老婆的胡喊一通,委屈不已道:“一星期太久了……能不能缩短一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但别用这个可以吗?”
云栖困得眼都睁不开,闻言靠在他怀里道:“一星期你都忍不了,之前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段星阁蓦然一静,搂着他低声道:“……吃药嘛。”
云栖似乎是睡得有些迷糊了,闻言没了方才那副故意装出的波澜不惊样,气急后脱口而出:“药怎么没把你吃萎了。”
“那可不行。”段星阁在黑暗中私语道,“吃萎了就不敢来找哥哥了。”
云栖闭着眼不搭理他,段星阁却搂着他没合眼。
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云栖不用睁眼就知道他有事要说:“有什么事,说。”
段星阁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这周末我……我得出差一趟。”
云栖蓦然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段星阁连忙道:“时装周邀请我出席,我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的……真不是故意瞒着哥哥的。”
见云栖不说话,段星阁搂着人小心翼翼地哄道:“所以跟哥哥报备一下,这次去……得拿药。”
云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我跟你去。”
段星阁一愣:“什么?”
云栖闭着眼重复道:“我跟你去。”
段星阁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栖蓦然打断了。
“第一晚我得观察一下。”云栖道,“根据情况再决定吃不吃药,一直依赖药物不是办法。”
段星阁闻言一下子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半晌才蓦然找回言语能力,只是说话依旧颠三倒四的:“谢谢哥哥,但我吃个药就好了,而且我们一起出去我也不敢让你跟我一起睡,所以要不还是……”
他话说到一半,云栖睁眼轻飘飘地看向他,段星阁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
云栖语气淡淡道:“怎么,你好梦中杀人不成?”
段星阁立刻紧张道:“怎么会,那肯定没有。”
云栖冷声道:“那怎么就不能跟我一起睡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段星阁低声道:“……我害怕伤到哥哥。”
他声音太小了,云栖一时间没听清楚:“什么?”
段星阁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我梦魇的时候,可能会失去理智,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他说完后屋内霎时陷入了安静,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对视。
云栖似乎是轻笑了一下道:“你所谓的大逆不道,指的是你床头放的手铐、脚镣还是……你病历上放的那件衣服?”
段星阁愣了三秒,一下子红了脸,他似乎没想到云栖竟然连那间屋子都打开了,一时间震惊地看着怀中人。
“如果只是那些的话,用不着梦魇你也可以做。”
云栖说完这句话,好似不知道自己抛出了多么重磅的炸弹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作势就要睡觉。
段星阁见状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低声道:“不止是那些,哥哥……我有过很阴暗的想法,清醒状态下能压住,但是一旦发病……哥哥如果执意要去,到时候有事一定要把我叫醒。”
“梦魇不能随意叫醒,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云栖却道,“只要你不会把我掐死,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有多凶。”
段星阁低头埋在他的颈窝中,闷声道:“那哥哥到时候还是把我捆起来吧,我害怕——”
“不需要。”云栖抬手按着他的脸,调整了一下角度道,“睡觉。”
“……好吧。”段星阁心下有千头万绪,最终却道,“那晚安了,哥哥。”
接下来两天,云栖为了陪段星阁去时装周,把日程全部重新安排了一下。
他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家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段星阁却还以为他在跟自己生气,憋得整个人都要炸了,晚上却只敢乖乖睡觉,什么都不敢做。
在这种情况下,真到了出差的前一天时,段星阁紧张激动到就差同手同脚了。
虽说云栖不让段星阁吃药,但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得带点,故而二人临走前还是得去段星阁房子那一趟。
云栖原本想着找个借口关了直播再去拿,但段星阁丝毫不在乎这些,反而直截了当道:“明天的飞机,今天晚上去我那拿药吧,哥哥有空吗?没空我自己去就行。”
观众们闻言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弹幕登时坐不住了:
“?药,拿什么药?!”
“什么药什么药?!”
“woc星星吃的吗,怎么了,小狗不会有事吧??”
“不能有事吧,盲猜一个避孕药!”
“草,出国要带的应该是什么倒时差的药吧,不过我也押一个避孕药”
在弹幕不明所以的疑惑中,段星阁开着车带着云栖一起回到了他的别墅。
期间为了防止隐私暴露,两人关了摄像头的录像功能,只打开了录音功能。
到了小区门口时,原本该段星阁刷脸开门的,然而云栖摘下墨镜抬了一下手,门口便放行了。
段星阁这才蓦然睁大了眼,想起了一直被他抛之脑后的问题:“哥哥怎么能进?”
云栖扭头看着他,那表情好似在说:你才想到这个问题吗?
段星阁好奇不已,然而云栖故意吊着他,一直等到他被吊的快受不了了,云栖才指了指段星阁后面的那栋别墅:“那栋是我两年前买的房子。”
段星阁愣了三秒,停完车后立刻惊喜道:“是为我买的吗?”
“……”
看着保持沉默的云栖,段星阁突然间就悟了,当即委屈起来:“哥哥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早知道那是哥哥的房子,我——”
云栖打断道:“你就如何?”
段星阁一顿,心说我就算半夜翻墙也得翻过去睡你。
但最终那话没敢当着镜头面说出口。
两人进了别墅后就开了摄像头,先前段星阁开直播都是在工作室或者其他地方开的,没有在自己住处开过。
故而观众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这栋别墅,所以他们也被惊到了,万万没想到如此冷清淡漠的地方,居然是段星阁的家。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事还在后面,段星阁径自走向那面墙,在众目睽睽下娴熟地拉开了木门。
密密麻麻的药瓶暴露在镜头下后,弹幕霎时安静了下去。
云栖好似被什么扎到了一样,忍不住眨了眨眼,段星阁这个正儿八经的当事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拿起那几瓶没吃完的药就往包里装。
观众们这才蓦然回神,弹幕瞬间就爆开了:
“不是,怎么这么多药啊??”
“我靠,星星怎么了,绝症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小狗不能有事!!”
“我靠着一面墙的药,剩下的都是吃完的吗还是没吃的??”
“有几瓶好像是控制双向的药,我之前吃过,剩下的几瓶我不认识,但看着也像是精神方面的药物,而且看这个药瓶的数量,星星恐怕吃了不少”
“?!我靠,精神方面的药物??”
“呜呜呜天呐灿烂的小狗背后居然要吃药吗”
段星阁似乎生怕观众和粉丝们多想一样,拿完药紧跟着解释道:“很抱歉之前一直没跟大家提到过我的病情,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的病情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只是这一次需要跨国倒时差,所以带一点有备无患。”
听到段星阁居然还跟粉丝和网友们道歉,弹幕一下子嚎叫声更大了,一时间满屏幕都是询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以及表示心疼的。
云栖上前接过了段星阁手里的药,以为两人就此可以离开了,段星阁的脚步却一顿:“哥哥稍等一下,我拿点衣服。”
云栖不疑有他,闻言点了点头。
然而拿药时候无比坦荡的段星阁,在无数弹幕纷纷对他表示心疼时,他扭头上二楼的动作跟做贼一样,看得云栖眉心一跳,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段星阁拿衣服的时候甚至关了摄像头,过了片刻,他抱着一打还没怎么拆封的衣服走了下来。
弹幕还在哭段星阁的可怜,云栖却眉心一跳,猜到了段星阁上去的目的,一时间耳根有些发热,立刻凑上前去接,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把那打衣服装进行李中。
然而段星阁做贼心虚,见云栖来接,连忙撤了下手:“哥哥歇着就行,我自己来。”
可好巧不巧的是,云栖的手已经递上去了,原本他是不会碰到那打衣服的,然而随着段星阁这一躲,其中一件被他特意放得很靠内的衣服刚好撞到了云栖手上,下一秒,那几件衣服被撞的直接散开,一下子掉在地上。
那件白底绣着金牡丹的开胸旗袍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掉在了一众西服的正中间。
原本还在呜呜咽咽地可怜段星阁的观众,看到这件旗袍的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一样,蓦然安静了下来。
第64章 梦魇
弹幕前一秒还在呜呜咽咽地可怜段星阁吃药的事, 下一秒就看到了那件开胸旗袍,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让弹幕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段星阁的审美确实在线, 金丝勾勒的牡丹怒放在小腹的位置, 配上那雪白的底色, 有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庄严美感。
然而这一切遇上旗袍的形制后, 立刻就变了味。
它看起来短得差不多只能遮住大腿, 胸口处没有丝毫布料,因此上述那些所有的庄严与圣洁,遇上这些设计后瞬间就变成了亟待被人采摘的色孽欲果。
泪还没擦干的弹幕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 安静了三秒后, 整个直播间蓦然被问号占满了:
“???我靠, 这是什么好东西?!”
“星星居然还藏了这种好东西呢???”
“啊啊啊啊啊开胸旗袍!!还绣的金牡丹, 卧槽卧槽,幻视一些东方神父pa”
“不是,我刚刚还在可怜你呢,你小子怎么反手就放了个大招?!”
“我都不敢想这穿在77身上该有多好看,斯哈斯哈”
“所以你小子怕不是病早就好了然后在借题发挥吧, 想让老婆可怜你然后穿上旗袍安慰你是吧?!”
弹幕嚎叫间,云栖蓦然回神,耳根一时间有些发热。
他没忍住瞪了段星阁一眼, 段星阁见状连忙低头把那些衣服捡了起来。
然而这小子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泰然处之, 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得云栖想给他一脚。
收拾完了该带走的东西,临走时云栖忍不住回眸看了这栋别墅一眼, 可段星阁却对他住了几年的地方没有丝毫留恋,关上门后转身就往车上走, 一点犹豫的迹象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航班按时启航。
鉴于国际航班的飞行时间不短,故而有长达数个小时的时间不能直播,观众们一时间怨声载道。
不过云栖和段星阁这边看不了,不代表观众们就会真的休养生息。
毕竟昨天那件金丝旗袍就够他们创作一番了,而且段星阁和云栖没法直播,不代表其他两组也没办法直播。
周末刚好是某二次元漫展开展的时间,鱼思危和木听风两个人暨双双掉马后,又双双收到了漫展的邀请。
按理来说以他们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作家与画家来说,这种级别的漫展是请不到他们俩的。
但问题就在于,这漫展不是给他们明面上的身份发的邀请,而是通过线上给他们俩的马甲发的邀请。
于是两个人前一天还在镜头下勉强维持着塑料同事关系,第二天就面对面地坐到了同一个漫展上隔着一条路的两条街上,画面一度相当可乐。
至于白一鸣和洛光,那情况就更可乐了。
洛光那一番简陋至极的求婚,白一鸣当时脑袋一热答应了,可回过劲后又觉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于是各种跟洛光各种找茬,就是不愿意去领证,一下子拖到了周末,民政局不上班了,这下两人这周是真的领不了证了。
洛光登时黑了脸,白一鸣其实有点怕他真生气,见状立刻打算夹起尾巴做人,可显然为时已晚了。
“洛光!”白一鸣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到客厅中洛光的动作后整个人蓦然一顿,随即不可思议道,“你干什么?!”
洛光面无表情地把一本相册拿了出来,坐在客厅就打算打开,闻言理直气壮道:“分享照片啊。”
白一鸣和他对视了三秒后,陡然意识到这人是认真的,整个人一下子就怂了。
白一鸣连围裙都顾不上脱,凑上前要去抢洛光手里的相册,“哥哥哥,你是我亲哥,我之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这样。”
洛光反手把相册举过了头顶,看着他:“别哪样?”
白一鸣一噎,硬着头皮道:“……下周一就去领证,你把相册给我。”
洛光挑了挑眉道:“你说的,钻戒不够五十克拉不领证。”
白一鸣连忙道:“我唬你的,之前那些话你全当我放屁,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嘛。”
他做小伏低的时候是真放得下身段,只是他声音本就比普通男性细一点,眼下求人时甚至不需要多用力,那声音便像是黏着人撒娇一样,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半边。
然而洛光好似已经免疫了,闻言不为所动。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举着那相册,白一鸣却感觉相册上跟挂了秤砣一样,完全拽不下来。
白一鸣见他还生气,索性半跪在他身前,抿了抿唇小声道:“……学长。”
洛光眉心一跳,蓦然扭头看向他:“什么?”
“学长……”白一鸣凑上前做小伏低地吻了吻他的嘴角,睫毛微颤间,透着股和年纪不符的纯情,“我喜欢你,学长。”
洛光微微一愣间,白一鸣蓦然动手,压在他身上一下子抢过了他手里的相册。
“哼哼哼。”白一鸣坐直身体,拿着相册拍了拍洛光的脸颊,“懂不懂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学弟?还想拿捏我?”
洛光抿着唇不说话,只是轻轻眯了眯眼。
那种自下而上的视线很容易让人产生俯视的错觉,白一鸣一时间更得意了,低头道:“学弟,赶紧给学长磕头吧,磕得好听了,周一学长就开恩跟你去领证……”
洛光看了他三秒,突然毫无征兆地暴起,用膝盖压着他的大腿,一下子便把他压倒在地,抬手将那相册抢了过来。
白一鸣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回过神的时候刚抢到手的东西已经到了洛光手里。
洛光一手按着他,一手把相册放在地上,随手掀开了第一页,白一鸣甚至看都没看清楚,挣扎着抬手就捂住了那一页的内容。
可这个动作也使得他把后背全部暴露在了洛光的视线中。
洛光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后面一把扭过他的另一只手手,扯着将他压在地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开恩?”
“……错了错了,我真错了。”也不知道那相册中有什么,白一鸣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地哀求道,“明天就去民政局,明天就去,民政局不开门我去把他门撬开……别别别翻!”
洛光不为所动,反而挑了挑眉道:“学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白一鸣趴在地毯上忍辱负重道:“你是我学长,错了,真错了……”
洛光打断道:“可我不想当你学长啊,怎么办?”
白一鸣安静了三秒,整个人伏趴在白色地毯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了,和地毯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半晌他才小声道:“老公……”
观众们一时间都听呆了,可洛光却充耳未闻:“证都没领,胡喊什么。”
“周一就去跟老公领证……”白一鸣属实是能屈能伸,闻言呜呜咽咽地撒娇道,“老公行行好松开我吧。”
洛光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抓着白一鸣的手似乎松了一下,而后没等白一鸣那口气松下去,他便蓦然掀开了相册。
白一鸣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却见相册中空无一物——这小子刚刚居然是在哄他!
白一鸣当即怒火中烧,转身一把推开了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身上人:“洛光!你个王八蛋!”
他是气急败坏了,然而观众们却看爽了,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哄闹作一团了:
“啊啊啊啊啊小白撒娇好可爱!!”
“完了,白喊了那么多声老公哈哈哈哈”
“所以洛光手里到底有小白什么把柄!!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
“你们俩到底谁是谁学长啊?!”
“大学宿舍是这样的,谁带饭谁是学长,甚至喊爸爸都不是不行”
“……床上也会喊爸爸吗?”
“哦莫,小白一定是一边骂一边喊吧”
直播间的最后一幕,便是白一鸣气急败坏地骑在洛光身上,拿着那个空无一物的相册要去打他,只不过动手动到一半,他才想起还有镜头的事,于是立刻恼羞成怒地起身,拉着洛光回了卧室。
眼看着这两人提前下播如此不称职,观众们纷纷不乐意起来,好在众人睡了一晚后起来,地球另一侧的云栖和段星阁终于落了地。
国内是晴空万里的白昼,地平线的另一侧却是飘着飞雪的夜晚。
两人下了飞机后原本是打算直接回酒店的,可看着外面缓缓落下的飞雪,云栖脚步一顿道:“反正不远,走两步吧。”
段星阁什么事都依着他,闻言也没多想,从行李中拿出厚外套搭在云栖身上,让司机先把两人的行李拉回酒店后,他们就这么顺着街道走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上,街道上的人不似国内那么多,不过托时装周的福,哪怕下着雪,街道上倒也不算冷清。
不知道是谁弹的钢琴曲,优美而清晰地响彻在街道间,远处的极光如璀璨的丝带一样横亘在天幕之中,美得梦幻而绮丽。
观众之中不是谁都出过国,而且哪怕都出过,也不代表他们见过眼下这副如画一样的美景,一时间弹幕感叹声络绎不绝。
云栖披着大衣走在夜色中,那雪花缓缓落在他的肩头,没等积起雪色,便被身旁人抬手拍落。
云栖扭头看向段星阁,却见他的视线并未落在那美丽的夜景中,反而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云栖心下一动,忍不住道:“看什么?”
段星阁在雪色中笑了一下:“看心上人。”
他原本以为云栖会瞪他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却不料对方脚步一顿道:“晚上有你看的时候,还是多看看景色吧。”
段星阁闻言蓦然一怔,没等他回神,那若有若无的钢琴声突然近了起来,远处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两人抬眸看去,只见人群在雪色中逐渐清晰起来。
待二人走近了,才发现一众人正在夜色中围着一架钢琴歌唱。
云栖缓缓驻足,雪色之间,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外国男人,优美的旋律从他手下缓缓流出。
不过眼下他们俩似乎才是外国人,而且是长相无比英俊的外国人。
因此当他们二人停下脚步后,很快便吸引来了周围众多的目光。
拉风琴的少年看到他们俩后露出了惊艳的目光,而后缓步朝他们挪了过来,手下流出轻快的歌声,像是在代替语言向他们示好。
演奏完一曲,演奏者紧跟着站了起来。
云栖听完了没做什么评价,扭头就要走,可一回头,却装上了段星阁亮闪闪的目光,他的脚步一下子便顿住了。
“哥哥,来都来了。”段星阁笑道,“来一曲嘛。”
云栖看了他三秒,随即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他英俊而挺拔的鼻子,脱下外套往他怀中一扔,转身在一众行人的惊呼声中,走到了那钢琴前坐下。
他已经很久没弹过琴了,以至于观众们压根不知道他会弹琴,见状于弹幕中发出无数惊呼声。
洁白的手套按在如镜面一样光洁的琴键上,云栖却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抬眸隔着雪色看向段星阁,过了三秒他突然笑了一下:“Choose the melody,my little prince.”
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段星阁身上,直播间的无数弹幕差点用尖叫把屏幕给震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