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受拒绝恋综修罗场by沈圆圆圆
沈圆圆圆  发于:2024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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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事,观众们正抓耳挠腮呢,下一秒直播间却直接陷入了黑屏,一时间弹幕立刻怨声载道起来。
而且他们这边虽然是黑夜,可国内那边却是白昼,无数人大白天被勾起了好奇心自然不可能坐得住,于是纷纷冲向微博,和同好们讨论起了两人到底怎么了的问题。
看情况似乎是段星阁惹到了云栖,但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到底是哪惹到了他们又猜不出来,于是各种离谱又旖旎的猜测一时间满天飞。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网友们万万没想到的。
镜头一关,天台上的极光有多绚烂,段星阁的心跳声就有多大。
他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云栖平静的侧脸,他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哥哥,一晚上而已,我其实可以不睡的,反正马上就要回国——”
“你必须得睡。”没了镜头,云栖当即毫不掩饰起来,“因为我还有些事没有问出来。”
段星阁一下子顿住了,天台上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和极光璀璨的余晖。
他显然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失了心疯一样问什么答什么的状态,回过神后忍不住低声下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哥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没必要……”
云栖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什么,下一秒,天际突然闪烁过什么星点,两人蓦然扭头,却见无数流星雨划过天幕,宛如一场盛大的星河谢幕。
云栖平静的眸底闪过了一丝讶异,过了良久他忍不住扭头看向段星阁,却见对方笑了一下道:“哥哥几句话把我吓得差点把准备好的流星雨都给忘了……怎么样,哥哥喜欢这个礼物吗?”
他这话说的好像不是他特意选了有流星雨的时间将云栖邀请上来,而是他让天空中下起了流星雨一样,口气十分之大。
可当流星雨划过天际时,那幅景象绚烂得宛如梦境,将段星阁的侧脸衬得无比英俊。
那一刻,任谁看了恐怕都会为他的霸道与自信而心动。
“喜欢。”云栖自然也不例外,可他点了点头后,紧跟着便话锋一转道,“但一码归一码。”
他说得有些语焉不详,段星阁闻言却一下子听懂了,紧跟着半真半假的委屈道:“哥哥好无情啊。”
云栖看了他半晌,突然勾了勾嘴角,语气轻飘飘的:“可谁让你喜欢呢。”
段星阁呼吸一滞,在这一刻,那满天的繁星与极光,在云栖的这一笑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段星阁蓦然笑了:“是啊,谁让我喜欢呢。”
言罢他搂着身旁人的腰将他带进了怀里,看向远处接近尾声的流星雨道:“传说对着有极光加成的流星雨许愿更能心想事成。许个愿吧,哥哥。”
云栖从来不信这些,可这一刻却听话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良久他睁开眼,却见段星阁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一顿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许?”
“因为我之前所有愿望眼下都已经实现了,人要求缺嘛,愿望许太多就不灵了。”段星阁一笑,“哥哥许的是什么愿?”
云栖也不避讳:“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病情快些痊愈。”
段星阁一愣,回过神后连忙为自己辩白:“我现在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要不是为了倒这什么破时差,我其实早就痊愈了!”
云栖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别说大话,等今晚看一看。”
而真到了晚上,事实证明段星阁确实在说大话。
段星阁当晚的症状比第一晚强了许多……当然只是相对而言。
他依旧说一不二,说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说要让云栖哭出来就非要听他哭出来,掉眼泪的那种都不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极其霸道。
但云栖开口询问时,他回答的语句却没之前那么颠三倒四了,逻辑也跟着通畅了不少。
云栖咬着手背勉强止住了哭腔,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道:“你上大学的时候……”
段星阁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道:“那些表白的人我都拒绝了。”
云栖一怔,回过神后有些想笑,可嘴角还没勾起来,摇摇欲坠的眼泪倒是先掉了下来。
他抬手要擦,却被往日那个会主动为他擦眼泪的人一把按住手臂,就着夜色一声不吭地欣赏着他哭出来的样子。
正常情况下的段星阁是个话很多的人,然而梦魇状态下的他却和往日截然相反。
眼下的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怀中人。
对于云栖来说,这其实是个很羞耻的过程,被亲手养大的孩子宛如品鉴般一点一点地观察着他哭泣时的每一个细节。
连发梢的颤抖都被人收进眸底,好好地珍藏在记忆中。
更要命的是,哪怕等到明天段星阁真正醒来,这些记忆依旧不会消退,反而会永久地刻入段星阁的脑海中。
之后无论云栖以怎样的严肃神色出现在段星阁面前,对方看到后的第一反应恐怕都是今日他咬着手背哽咽求饶的模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手捏住云栖的脸颊,轻轻抬起后,却不是来给他擦眼泪的。
那手指撬开云栖微张的嘴唇,碾着他收不回去的舌头。
泪水混杂着含不住的唾液从嘴角留下,可云栖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反而异常顺从地张开嘴,任由段星阁动作,直到对方满意后才开口道:“你昨天说的从窗户上跳下去……是怎么一回事?”
哪怕此刻的云栖狼狈不堪,但如果是白天的段星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危险。
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之下藏着毫不掩饰的暗流,那不是被他蹂躏到花蕊都绽放的蔷薇,而是将他养大的毒蛇。
可夜晚的段星阁因为云栖的顺从而感到无比的满足,此刻的他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闻言低头吻着怀中人的嘴唇,过了很久才道:“……是药的作用。”
云栖眉心一跳:“那药的副作用会让你想轻生?”
“不,不是副作用。”夜晚的段星阁回答什么问题都以最简练的方式,似乎生怕说话占用了他宝贵的时间,“病发时的我没有自主行为能力,躯体化后我什么都不想做,吃药能够缓解这一症状……”
云栖反应了三秒,明白过来段星阁的未尽之意后,当即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段星阁显然不想在这些无意义的话题上纠缠太多,见云栖没有追问,剩下的话他索性咽了下去。
可他没把话说完,不代表云栖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病发严重时没有行为能力,换而言之,段星阁是服了药有了行为能力后,才会在梦魇时想要从窗户处一跃而下。
那根本就不是药物的副作用,而是他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他本能想要追求,却又用理智压抑的自毁倾向。
云栖蓦然闭了闭眼,眼泪因此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此刻流泪的模样和方才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先前的泪水中带着不屈与坚强,让人看了恨不得将他揉碎,看他彻底绝望的样子。
然而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带着说不清楚的破碎感,好似有什么将他的最后一丝防线彻底摧毁了一样,使得他哭得这么伤心。
段星阁还不知道明天醒来后自己即将面临什么,见状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这些泪是为自己流的,反而心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低头吻了下去。
过了良久,云栖用泣声道:“……后来呢?”
“后来是你把我唤了回来。”段星阁有问必答,“再后来,我每次吃药前便把自己锁在床上,钥匙……钥匙记不清了。”
梦魇中的他是记不清现实中到底做了什么的,记不清每次自己发病前将钥匙放在哪也属于正常现象。
云栖闻言一下子便想通了一切。
……怪不得段星阁要把自己铐起来。
原来他防的不止是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火车站的事,更是内心深处的自毁本能。
他早该知道的。
从前世自己死后,段星阁抱着他一言不发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回到游轮上找出真凶、报仇雪恨都不愿意开始,他早就该想到的。
段星阁是个睚眦必报到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可他却在前世任由自己死去,任由真凶得逞,逍遥法外。
那不是他转性了,而是他在长久的压抑后,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如果不是云栖活在这世界上,段星阁恐怕早就在病情的折磨中,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云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上人。
明明他才是被凶兽咬住咽喉的人,此刻却像是手握匕首的猎人,而将命门交到他手上的可怜小狗,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感谢你的诚实,小狗。”云栖的眸色深不见底,看起来他很想掐着段星阁的脖子一巴掌将他扇醒,可最终他却只是压抑着滔天的情绪,挣扎着吻了吻段星阁的眼睛,“现在,你可以享用我了。”
剩下的帐,我们明天再算。

云栖话音刚落, 段星阁蓦然便有了动作——可却不是云栖设想中的动作。
他既没有俯身压下,也没有拽着云栖的手臂将他蓦然按在床上,而是突然起身, 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 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云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仰面躺在床褥间有些说不出的迷茫, 直到他看清楚抽屉内的东西, 大脑才蓦然回神。
——抽屉里放着的是段星阁从家里带来的那件旗袍。
云栖眉心一跳——这分明是白天清醒时的他拿过来的,此刻的段星阁怎么会知道?
然而没等他思索清楚其中关隘,段星阁拿着衣服便压了上来。
云栖瞳孔骤缩, 意识到段星阁的目的后, 原本顺从的他蓦然耳根发烫, 抬手就要挣扎。
可他时至现在才陡然发现两人之间体力的差距居然如此悬殊。
段星阁攥着他的手腕抬手就要把旗袍往他身上套, 丝毫不顾那娇贵的真丝旗袍会不会他一个不小心撕碎掉。
然而梦魇状态下的段星阁不管,云栖却不能也不管,倘若真把那衣服撕碎了,第二天醒来段星阁虽然不会说什么,但肯定要情绪低落一阵子, 毕竟是他心心念念这么久的衣服。
事实证明心软带来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云栖在这上面吃了这么多苦头,最终却还是没能长记性。
这样投鼠忌器的心思使得云栖一个松懈间被人抓住了空子, 掐着腰就要把旗袍往他身上套。
这下子云栖再想挣扎也不能了, 段星阁的力气大的惊人, 死死攥着他腰侧的手像是铁钳一样不可撼动,云栖只能像是人偶一样任人摆布。
而且这小子不知道在脑海中模拟了多少遍眼下的情况, 云栖根本没怎么反应过来,旗袍便被结结实实地套在了他身上。
而后段星阁急促、粗暴的动作蓦然就顿住了, 他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体,垂眸看着在自己身下细细颤抖的那个美人。
云栖胸口大片暴露在空气中,可再往上的布料却遮住了锁骨上的所有图案,只露出了那朵绽放最盛的蔷薇,和往日单单露出花蕊的蓦然截然相反。
段星阁不是没有看过云栖□□的样子,恰恰相反,那些年少时只敢妄想的画面在眼下现实中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然而没有哪一次坦诚相待,像眼下这样,牡丹与蔷薇交相辉映,惊艳得不可思议。
云栖蓦然红了耳根,咬着牙伏在床上,拼命地遮住胸口。
可段星阁瞳孔发暗,手上的力度反而更大了,掰着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展开”。
云栖双手被人攥着举在头顶,随着呼吸,胸口不住地起伏。
旗袍那短款的下摆根本遮不住他的大腿,绰约间露着一大片白腻。
段星阁掐着他的腿微微用力,低头吻住了他的鬓边。
“云栖。”他如此大逆不道又亲昵地喊道,“你真美。”
没有任何狭昵,发自内心最直白的夸赞,在这种状态下说出来,云栖却比任何时刻都要羞耻。
意识昏沉之际,云栖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浮现了一个想法——段星阁为什么能在梦魇状态下想起来旗袍的存在,这是不是说明,他真的已经开始痊愈了?
那些在岁月之间难以修复的暗疮,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便有了痊愈的迹象。
云栖闭了闭眼,任由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痊愈了就好,这样的话......“惩罚”的时候他就不用投鼠忌器了。
第二天一早,段星阁醒来后几乎用噤若寒蝉可以形容他的处境。
云栖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锁骨上的蔷薇怒放,带着殷红的吻痕,任谁看了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的睡颜十分安稳,没了清醒时的气势后,此刻的他看起来脆弱,可怜甚至有些无助。
可段星阁却如临大敌一样,好似躺在床上的不是什么才被他采撷蹂躏过的美人,而是定时炸弹。
段星阁在云栖苏醒之前,先把两人昨晚的衣服拿起来洗了,像是什么田螺姑娘一样,任劳任怨的无比贤惠。
可从一堆衣服中找到那件几乎被折腾成破片的旗袍后,看着上面因为某种原因而没那么夺目的金丝绣纹,段星阁的耳根蓦然便红透了,纯情的和昨晚发疯的好似不是一个人。
由于这旗袍是金丝的,没办法用洗衣机机洗,段星阁回神后清了清嗓子,低头极其贤惠地用手搓了起来。
云栖睁眼时,看到的便是段星阁小心翼翼跪在床边的模样,那样子和昨晚那副疯狗似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栖看了他三秒,眸色中还带着未去的水汽,在段星阁做贼心虚的目光中,他抬手点了点头段星阁的鼻子。
“哥哥......”段星阁小心翼翼道。
可云栖什么都没说,只是哑着嗓子嗓子道:“扶我起来......该赶不上飞机了。”
段星阁闻言立刻小心翼翼半抱着他去洗漱,云栖软得根本站不住,隔着镜子他几乎是半靠在了段星阁身上。
段星阁没忍住抬眸看向了镜子中的云栖,配上那泛红的眼角,一时间竟显得有些妖冶。
“衣服呢?”云栖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段星阁扶着他的腰给他擦脸,闻言小声道:“都洗了,已经在烘干机里烘好了,哥哥待会想穿哪一件都可以。”
“你倒是贤惠。”云栖很舒展地笑了一下。
可那一下却看得段星阁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就跪下道歉:“哥哥......”
“嘘,别说话。”云栖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嘴唇前,隔着镜面看向段星阁可怜又小心翼翼的眸子,“还没让你说话呢。”
他语气轻描淡写的,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可段星阁闻言却后背发凉,然而再怎么凉,听到云栖的话后,他便真的没再敢说什么了。
从酒店到上飞机还有一段时间,段星阁特意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把饭送到了屋内。
云栖没有换衣服,还穿着酒店准备的睡袍。
他低头喝了两口粥,那蔷薇就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空气中,上面的痕迹看得段星阁脸热。
“脸红什么。”云栖隔着镜子看了他一眼。
段星阁闻言脸颊更烫了,见他不说话,云栖又道:“昨天晚上怎么不见你脸红?我哭着求你的时候,你可是还在——”
“哥哥——”段星阁当即面红耳赤道歉道,“对不起,哥哥,我没吃药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下次......不不不,没有下次了......”
“不用说对不起。”云栖垂眸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抬眸看了他三秒后,突然凑上前在他耳边道,“我很期待有下次。”
段星阁一愣,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后蓦然睁大了眼睛。
云栖却完全不管他震惊与否,把空碗放在了床头,起身脱下来了睡袍准备换衣服。
段星阁见状回神,立刻跟着站了起来:“哥哥要穿哪件衣服?”
云栖应声扭头,看向床上被段星阁分门别类摆好的那几身衣服。
然而他哪件都没有选,反而看了他一眼后问道:“你那件旗袍呢?”
段星阁愣了三秒,不争气地僵在了原地,脑海中不知道浮现了什么画面,半晌生怕云栖生气,于是意志颇为不坚定道:“......已经扔了。”
“扔了。”云栖随手拿了件衬衫,当着段星阁的面套在身上,一枚扣子一枚扣子地系过去,“怎么,是我穿上不好看吗?”
轰然炸开,牡丹和蔷薇交相辉映的画面攀上脑干,段星阁再说不出来什么扔不扔的胡话。
云栖穿上衬衫后,连扣子都没系全,便转身走到了段星阁面前,他比段星阁要低一些,抬头时鼻息刚好喷洒在他的下唇处。
“旗袍呢?”他低声询问道。
“......洗了。”这次段星阁终于说不出谎话了,“在箱底中放着。”
云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那是找人定制的吧,能机洗吗?”
段星阁没忍住搂住了他的腰,哪怕知道自己犯的错罄竹难书,却还是忍不住吻了吻怀中人的鬓角:“我手洗的。”
“真贤惠。”从起来到现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已经是云栖第二次夸段星阁贤惠了,“帮我把扣子扣好。”
段星阁比他高,平视想扣好扣子还需要一点距离。
于是他微微俯身,坐在床边为云栖一枚一枚扣好了衣扣。
一时间屋内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云栖抬手揉了揉段星阁的头发,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这个动作就像是将他抱在怀里抚摸一样。
他们谁都没有忘记昨天晚上段星阁说的话,然而云栖不提,段星阁也不敢主动提起。
眼下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段星阁扣好了云栖的最后一粒扣子,带着几分侥幸想到,或许哥哥一开始就不想追究这事,他只是心疼罢了。
抱着这样的侥幸,他定了定神色起身,又把西裤给云栖套上后,搂着人的腰一点点将衬衫塞进裤腰中,看着腰线在自己手下成型,而后低声道:“走吧,哥哥,我们回家。”
云栖轻声道:“嗯,回家。”
两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打开了直播,正和一晚上没见他们的观众聊着,国内的时间还是晚上,可直播间的人数却并没有少很多,反而依旧火热。
快到机场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突然发来了消息,云栖低头一看,只见内容是——明天开始就是三期的最后一周了,考虑到两人舟车劳顿,其他嘉宾结束完一周的直播后也需要休息,故而把旅游的时间定在了周三,给各位空出了两天的休息时间。
当然节目组发来消息的目的也不止是为了通知他们旅游事宜,更是为了询问他们的旅游目的地。
只不过询问的方式有些非同寻常,节目组表示,在旅游正式开始之前,云栖和段星阁需要分别敲定好两个目的地,当然,这个目的地最好不要告诉对方,最终节目组会以随机排列的形式带他们到达现场,也算给彼此一个惊喜。
看到这则消息后,云栖与段星阁两人俱是一愣。
节目组事前没有打招呼,眼下突然来这么一遭,他们一时半会倒真想不出该去哪。
云栖于是关上了手机,思索了片刻道:“反正飞机上有不少时间,上去之后再说吧。”
段星阁闻言点了点头:“哥哥说得对,还是去飞机上想吧,我一时半会也有点想不出来。”
到了机场,离登机还有一点时间,云皑大半夜的不睡觉,可能是也看了一眼直播间,见状立刻发来消息让他们俩带包。
两人反正也没事,索性进了一家店替她瞅瞅。
云皑本人就在直播间,通过摄像头刚好能看到店里的包,也不用云栖再拍照发给她。
不过这姑娘挑的很,挑了一圈没满意的,段星阁忍无可忍凑上来想用云栖的手机骂她难伺候,一低头却看到手机消息栏一闪,似乎是云燕发来了什么消息。
段星阁蓦然一顿,云栖立刻退出了聊天界面,段星阁见状立刻道:“哥哥,你跟表姐聊什么呢?”
云栖反手拿了一个云皑勉强满意的包,扔到段星阁怀里道:“结账去。”
说着抬脚往店外走,段星阁结完帐立刻跟了上去,可这一次哪怕段星阁在他身后哼哼唧唧的撒娇,云栖也没让他看。
放在往日,段星阁不管用什么本事恐怕都要再次凑上前窥探一二,然而今天的他不知道怎么了,见云栖真的不给他看,他只是撒了两声娇便不敢再吭声了。
观众们见状敏锐地品出了一点不对劲,弹幕立刻便坐不住了:
“哦豁,小狗怎么回事?”
“昨天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今天更不对劲了好家伙”
“怎么一股子心虚的味道,你小子把你老婆怎么了?!”
“77看着挺正常的啊,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哦莫,难不成是旗袍play后云总恼羞成怒不愿意说出来?”
“!!有可能!我都不敢想那件开胸旗袍穿在77身上该有多好看!!”
弹幕说话间,登机时间终于到了。
两人登机完毕结束直播时,观众们还在猜段星阁到底干了什么。
弹幕间不乏大文豪在即兴创作,然而可怜的观众们耗尽了想象力,也没能猜到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飞行时长过久,而且国内外有时差当两人回到国内时,三期第一周已经彻底结束了,故而两人便不用再开直播了。
不过飞机上那么无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索,两人都想出了想去的地方,刚一下飞机他们便分别将各自的想法发给了节目组。
虽然节目组只是建议,但两人还真不约而同地没有告诉对方。
节目组也是兵贵神速,两人从机场出来后只是找地方吃了顿饭,回到家时刚好是傍晚。
就这么不到一个白天的时间内,节目组竟然根据他们俩给出的消息,已经制作出了关于第一处景点的初步计划。
云栖从家门口的信箱中拿出了那个颇有分量的信封,从手感上来看,这里面应该装着一本小书一样的东西。
回到家拆开信封,内里的内容果然不出所料,那是一本相册和一张贺卡,相册的内容先不论,贺卡上写着的则是关于节目组一直所说的惊喜:
节目组将在接下来旅游的过程中,为他们拍摄一期属于自己的纪念短剧,在这个剧中,他们可以演绎任何想要演绎的剧情,而节目组会尽一切努力让他们有沉浸式的体验。
——在你的理想中,如果有可能,你希望和他拥有怎样的开始?
看着节目组送来的贺卡上印着的话,云栖忍不住道:“......这算是什么奖励?”
这难道不是节目组给自己的奖励吗?
以此吸引更多的热度,然后为节目组带来不可避免的话题度。
但很快云栖便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抽出了下面的相册,打开之后却发现只有第一页有照片。
当他们看清图片中的画面时,两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些许停滞——那是段星阁和云栖共同的母校。
那张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明媚的阳光打在枝繁叶茂的树冠上,一看就不是秋天的模样,与眼下季节的不符让它显出了一点时空错位的恍惚感。
段星阁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画面。
——如果我与哥哥同龄该多好。
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了,再不济,年龄差缩小到三岁以内也好啊,这样我就能在树荫之下喊他学长了。
而后看着他驻足回头,与他一起并肩走在校园中,那一幕简直美好到段星阁不敢想象。
以至于他特意耗费了一次机会,将旅游地点定在了高中那么枯燥的地方。
但他万万没想到节目组居然将这处地方定在了首发地,一时间跟做梦一样。
过了良久,段星阁嗓音干涩道:“看来我运气还挺好,上来第一个随机到的就是我选的地方。”
云栖去玩在段星阁不解的目光中开口道:“这不仅仅只是你想去的。”
段星阁闻言一愣,随即愕然抬眸看向了面不改色的云栖,直到这时他才蓦然意识到——原来云栖也填了高中。
段星阁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砰砰作响。
——难道年长者也有在风华正茂时,不能与少年人同享青春的遗憾吗?
段星阁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态收拾好他们两人拎回来的行李的。
他心下飘飘然的样子好似喝了一斤的仙酒,就差去蟠桃园偷仙桃了。
以至于他甚至忘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隐忧,洗澡时云栖的好脸色更让他产生了一丝错觉——反正那些事都过去了,哥哥知道后应该只是心疼,看样子似乎没怎么生气。
段星阁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忍不住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接下来他们会有三天的假期,眼下回到熟悉的地方,睡到熟悉的床上,他的那个破梦魇症也不会再犯了,更不会因此招来云栖更多的不满,
而等到三天过后,他们就能一起去旅行了。在那时,他也就能实现他为云栖心心念念准备了良久的仪式。
然而很快,段星阁那点纯情无比的少男心思和侥幸心理就被现实当头打了一棒。
是夜,两人洗完澡,段星阁把衣服拿出衣篓的档口,回到卧室时却刚好见云栖关上手机放在了床头,屏幕上有什么内容一闪而过。
联系在机场时云栖和云燕的聊天记录,段星阁心下蓦然一跳,然而没等他细想两人到底聊了什么,一扭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汗毛倒立——他的那几瓶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栖葱花行李中拿了出来,此刻正摆在床头,云栖的手边。
段星阁缓缓扭头,隐约间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脖子转动而发出的声音。
云栖一言不发地抬眸看向他,那是一个透着说不出诡谲绮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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