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by碉堡堡
碉堡堡  发于:2024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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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黑色的心脏带着电流悄然出现在他身体上方,离得近了,甚至能感受到跳动的节奏:【靠欺骗别人的感情活下来,你很得意吗?】
陆延挑眉:“欺骗感情?等喻泽川什么时候爱上我了你再说这个话也不迟。”
喻泽川又不爱他,充其量就是一时心软,为了小命着想,陆延骗得毫无心理负担。
鉴于上一局游戏蒋博云曾经死在浴室里,陆延心里莫名有些膈应。晚上洗澡的时候,他在浴室门口站立良久,正思考着要不要搬家换个地方住,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砰砰砰敲响,墙灰都差点震下来:“陆延!陆延你在家吗?!”
陆延闻声心脏一紧,还以为又有人要来杀他,然而仔细一听,这才发现是名女人的声音。
陆延走过去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只见外面站着名年约五十的妇女,她烫着时兴的蓬松小卷发,胖胖的身形套着条颜色略显花哨的褐红色裙子,面相颇为富态。
陆延从记忆中努力搜索片刻,这才找到与之对应的称呼:“林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房东大妈手里拿着把塑料广告扇,忽上忽下地扇风,声音咣咣作响:“小陆呀,不是我说你,你都欠了两个季度的房租了,上次你说是生病了手头紧我才通融通融,这次可不能再推了啊,我家老头子都生气了。”
陆延:“啊……”
房东大妈瞪眼:“你啊什么啊,赶紧交房租呀!”
陆延:“哦……”
欠了两个季度的房租,陆延确实不好意思再拖,只能当着房东大妈的面扫码付款。当对方拍拍屁股满意离去时,陆延盯着银行卡上不到三位数的余额陷入了沉思。
十八块钱?
这下都不用喻泽川出手了,贫穷已经率先给了陆延一顿毒打。这个月还剩二十七天,他连吃馒头都不够,最后的下场很可能不是死在喻泽川手里,而是活生生把自己饿死!
当意识到这点后,陆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十八块钱,他最穷的时候兜里还有三十呢!
陆延看见沙发上的奢侈品,心中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艰难爬起来找到发票,然后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实体店购买奢侈品不允许退货。
陆延绝望趴在了沙发上。
没钱怎么办?
难道要打工?
人嘛,这辈子还是要打一下工的,而且他也确实不好意思把喻泽川买的奢侈品转手卖给别人。
陆延在现实面前被迫低头,翌日清早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上班,连出租车都没敢坐,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蹬到原身工作的地方——
银川集团。
陆延捏住手刹帅气停住,仰头看了眼直入云霄的办公大厦,心想不愧是a市地产龙头,总部就是气派。
陆延在公司大楼门口锁好自己的小黄车,无视周遭路人诧异的目光直接走进了大堂,他用工牌刷开闸机打卡上班,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坐电梯上楼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部门。
原身在银川集团财务部工作,之前也是个小领导,不过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亏空公款案一出,很多人被牵扯离职,他为了避嫌也降成了普通职员。
陆延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键盘敲击的声音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响起,明显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名理着平头戴黑框眼镜的男子正坐在拐角吃早餐,冷不丁看见陆延进来,抬头颇为稀奇地咦了一声:“陆延,你还真的来上班了啊?”
陆延从记忆中得知,这是原身在公司的死党江康康,随口应了一声:“当然得上班,再不上班就饿死了。”
他的工位在江康康旁边,两个人并排坐着,很方便交头接耳。
江康康咬了一口面包,倾身靠近他提醒道:“哥们儿,你还是躲两天吧,陈扒皮昨天打电话催你加班,你不来,把他气的够呛,再加上你三天没上班,已经投诉到人事那里去了。”
陆延挑了挑眉:“你来加班了?”
江康康沉痛点头:“废话,不来不是找死吗。”
陆延心不在焉:“哦……你的面包好吃吗?”
江康康闻言愣了一瞬,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早餐:“你说这个啊,楼下便利店买的,你也想买啊?”
陆延老实摇头:“不是,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分我一半。”
江康康:“……”
陆延早上没吃饭,他眼神直勾勾盯着江康康手中的面包,压迫感之强是个人都吃不消。江康康只能把袋子里剩下的吐司面包递给他,面露同情:“哥们儿,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惨?”
陆延接过面包,三两口就吃了个干净:“我身上现在就剩十八块,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惨……对了,我们两个是好兄弟对不对?”
迎着陆延暗藏期许的眼神,江康康迟疑点头:“算吧。”
陆延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
江康康立刻变脸:“不行。”
陆延不解:“为什么?”
江康康:“你上次欠我的八千还没还呢。”
陆延:“……”
差点忘了,原身现在债台高筑,身边亲戚朋友但凡能说上两句话的都借过钱给他,傻子才往里搭。
陆延颓然倒入椅背,从没有哪一刻感到如此绝望。陈经理踩着八点半的钟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瘫在椅子上的陆延,他把手里的杂志卷了卷,直接走过去将桌子敲得邦邦响,忍着怒火吼道:“陆延!”
陆延下意识睁眼,就见一名胖胖的秃顶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附近同事都循声看了过来,有胆颤心惊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陈经理?”
陆延眼皮子一跳,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经理还记恨昨天被他顶嘴的事,现在抓到了陆延的小辫子,岂有放过的道理:“我找你有什么事?!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你看表了吗?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同事都在位置上工作,你居然躺在椅子上睡大觉?!”
接连几个问句,让陈经理看起来相当咄咄逼人,他脑袋上本就不多的头发甚至因为过于愤怒翘起来了一根。
陆延瞥了眼时间:“我看了,公司定的八点四十五上班,现在才八点半。”
陈经理一噎:“陆延,别人都在工作,怎么就你闲着?!”
陆延似笑非笑:“对呀经理,怎么别人都在忙,就你闲着?”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谁不知道陈经理是走后门进来的,做账对表一窍不通,每天只知道监督他们加班工作,堪称混吃等死的代表人物。
陈经理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手指颤抖地指着陆延,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陆延,自己上班偷懒就算了,还敢辱骂领导,滚!你给我立刻收拾东西滚,公司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嗓门大,吵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隔壁部门的员工都跑过来挤在门口看热闹。
薛晋刚好上班,经过走廊的时候见状皱了皱眉,神情严肃:“出什么事了,大清早围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他虽然长相斯文,天生一副笑面,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公司不少人都怕他。此言一出,大家哄一声散了个干净,就连陈经理也察觉不对劲,回头看向门口,高调的嗓门顿时熄了火。
“薛总,您怎么来了?”
薛晋?!
陆延见状瞳孔一缩,下意识转过身去,他昨天光顾着怎么上班赚钱了,差点忘了薛晋也在公司里面,喻泽川虽然放过自己了,但薛晋还不一定呢。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陆延头脑风暴的时候,薛晋已经走进了办公室:“陈经理,出什么事了,大清早吵吵嚷嚷,早上还要开董事会,万一让领导看见像话吗?”
陈经理尴尬笑了笑:“您说的是,刚才部门有个员工上班不认真被我训了两句,没想到他还敢顶嘴,所以不小心吵起来了。”
“员工?”
薛晋闻言这才发现旁边站着陆延,他面色一变,心中陡然掀起惊涛骇浪,显然没想到喻泽川会把陆延放了。
办公室就这么大,陆延压根也没地方躲,迎着薛晋诧异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只好打了个招呼:“薛总,好巧。”
“……”
薛晋没说话,但他好歹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几息之间就平复好了情绪,缓慢开口道:“陈经理,按理说你们部门不归我管,不过年轻人,总要多给点机会,谁不是从那个时候历练上来的,你说是不是?”
陈经理听出他话语中在偏袒陆延,忍着不虞道:“薛总,你不知道这个员工多消极怠工!我昨天打电话让他过来加班,他不过来就算了,居然还扯什么被人绑架了,正常人哪里会编这么无聊的借口,我们公司千万不能留他这种神经病……”
陈经理后面说什么陆延已经听不到了,迎着薛晋逐渐冰凉的目光,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死!定!了!

第11章 杀
薛晋最后走了,不管他有没有对陆延起杀心,总归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而陈经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薛晋发了话,也没有再为难陆延,恶狠狠瞪他一眼就离开了。
陆延坐在位置上,没有逃过一劫的高兴,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完了,他第二局游戏该不会死在薛晋手上吧?
对方有钱有势,有刀有针,自己还不能报警,这玩个屁呀。
江康康不知道陆延内心的想法,他拖着椅子滑过来,暗中捣了捣陆延的胳膊,声音满是庆幸:“幸亏今天早上开董事会,陈经理怕事情闹大,否则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陆延下意识道:“什么董事会?”
江康康古怪看了他一眼:“就是海岛旅游开发的那个项目呀,都筹备半年多了,蒋总想发展旅游产业,但那些股东觉得投资太大,一直不同意,今天开董事会就是为了投票表决这件事,陈扒皮才不敢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呢。”
不知是不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走廊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了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为首的赫然是蒋博云,他正和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低声说着些什么,面带笑意,极尽晚辈姿态。
江康康这些天听了不少八卦,迫不及待要和陆延分享:“哎,看见那个老头子没,鼎游集团的林鸿景,在我们市旅游业是这个。”
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重点却放在了乖巧跟在林鸿景身边的那名女子身上:“他的宝贝千金最近和蒋董打得火热,要不是因为这个,林鸿景才不会把海岛的那个项目分出来合作,有他帮忙引路进圈,蒋董可省了不少麻烦。”
后面一句话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总之不像夸赞。
陆延隔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薛晋正安静跟在蒋博云身后。公司人都知道,他不仅是董事长的左膀右臂,更是董事长的喉舌,蒋博云有什么事不方便说、不方便做,都是借薛晋的手来处理,前途堪称一片光明。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跟着喻泽川在做亡命之徒。
陆延此刻又想起了自己的那条支线任务——
探究薛晋的身份。
薛晋到底是什么人?和喻泽川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舍弃大好前途帮他复仇?
疑点一个接一个从心中冒出,却都得不到解答。
陆延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落地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直接破开了灰色的云层,数不清的雨点噼里啪啦敲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冰冷的高楼大厦。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顿时骚动起来,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搞什么啊,居然下雨了……”
“我都没带伞……”
“随便,反正今天肯定又要加班,说不定过会儿就停了……”
陆延闻言用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点,拿起电脑包准备走人。江康康见状吃惊瞪大眼睛,连忙拉住了他:“哎,陆延,今天加班呢!”
陆延拍拍他的肩膀:“你加油!”
江康康:“???”
加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班的。
陆延趁着陈经理还没发现,直接打卡下班了。薛晋和蒋博云都在会议室开会,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万一加班和他们撞个正着,那真是不死也得死了。
外面下着大雨,没办法骑自行车。陆延摸了摸裤兜里找江康康借的二百块钱,最后决定奢侈一把,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因为阴天的缘故,六点天就已经黑了下来。司机不肯拐进里面错综复杂的巷子,陆延只能在路口就下了车。
“轰隆——”
一道雷声忽然在天空炸响,让人心惊胆战。
陆延快速朝着家中走去,鞋子踩在水坑里溅起一片水花。他不知想起什么,往后看了眼,只见身后空空荡荡,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拐进了右边的巷子。
陆延走后,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口,对方戴着口罩和棒球帽,面容被挡得严严实实,在这个模糊的雨夜莫名让人胆寒。
三步……
陆延终于走到了小区楼下,他乘坐电梯上楼,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准备进屋,结果刚刚打开房门,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被人狠狠推进了屋内——
“砰!”
身形失衡撞歪了桌子,耳畔袭来一阵劲风。
陆延却好似早有防备,他就地一滚,飞快起身,抬手攥住了原本刺向他后背的利刃,掌心被匕首划破,引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陆延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面前这个闯进他家里的黑衣人,咬牙吐出了两个字:“薛晋!”
黑衣人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立刻抽出匕首刺向陆延,招招致死,不大不小的出租屋满是他们缠斗的身影,东西乒里乓啷乱响。打斗间陆延口袋里的手机不小心掉到地上,屏幕裂成蛛网,右上角闪过了一抹微弱的红光。
薛晋的身手不如喻泽川,和陆延对打起来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他眼见时间耽误得太久,趁着抽身的空挡从口袋里抽出注射器,对准陆延的脖颈就要扎进去,却被陆延一脚踢中手腕,注射器也跟着飞了出去。
“这招你上次已经用过了!”
陆延冷冷出声,一个飞扑将薛晋死死按在窗边,外间大雨倾盆,薛晋半个身子都掉了出去。黑色的棒球帽失重坠下高楼,露出了他那双斯文却带着杀气的眼睛。
陆延的掌心被匕首割伤,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殷红刺目。他用力扼住薛晋的脖颈,冷冰冰的雨丝击打在脸上,冲淡了空气中渐浓的血腥味:
“你和喻泽川是什么关系?!”
薛晋闻言一愣,他艰难喘着粗气,双手被迫攥住窗台边缘,好使自己不至于掉下去:“你难道不该问问我为什么杀你吗?”
陆延已经做好了重开一局游戏的最坏打算,但在死亡之前,他一定要得到一些有利用价值的信息,例如薛晋的身份,例如他的支线任务,再例如那50积分的奖励:
“你杀我无非是怕我报警抖出喻泽川,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薛晋带着敌意反问:“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陆延半真半假道:“我喜欢喻泽川,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否则怎么会抛弃大好前途和他一起复仇?”
薛晋大抵觉得陆延是个恋爱脑,神情一瞬间微妙至极:“如果我不说呢?”
外间的雨水飘进来将陆延浇得浑身湿透,他下颌线紧绷,俊美的面庞在黑夜里显出了几分对人命的漠视:“这是八楼,你可以试试。”
他语罢故意松懈了几分力道,薛晋的身体因为重力控制不住下坠,视线一片天旋地转,八楼猎猎的风声刮得脸颊生疼,吓得他焦急出声:“我说!你快把我拉上去!”
薛晋是一个狡诈的生意人,他不似喻泽川那么决然刚烈,当然不会为了区区一条“重要但也不怎么重要”的消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陆延揪住他的衣领,将薛晋往上拽了几分,但对方的身体还是大半都掉在了外面:“你先说!”
薛晋心知自己这次心急且轻敌了,他无声咬牙,最后不甘且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我妈妈……”
薛晋顿了顿才吐出剩下半句话,脸色格外难看:“我妈妈是喻泽川父亲在外面的情人。”
陆延微微皱眉:“你是喻家的私生子?”
薛晋闻言却自嘲笑了一下:“私生子?如果我真是私生子反倒好了,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个连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薛晋的母亲是名交际花,当年除了喻父这个金主,另外还有许多欢场情人。她不知道和谁厮混阴差阳错怀了孕,因为身体承受不了打胎,只能硬生了下来。
当时喻父因为车祸刚好去世不到一个月,死无对证。薛晋的母亲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抱着孩子上门谎称是喻家的种,想要分一份财产。
喻老爷子却不傻,直接安排医生给他们做亲子鉴定,可想而知,薛晋的母亲吓跑了,她离开时甚至连孩子都没带,就那么把他丢在了医院里。
薛晋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想起了什么旧事:“当初我原本要被送去福利院的,是喻老爷子找了银川集团的一个老员工收养我,他知道我成绩好,花了很多钱资助我去国外留学,还让我和泽川一样叫他爷爷。”
“我养父对我很好,爷爷对我也很好……”
“可你知道我从国外结束学业回来看见了什么吗?我爷爷因为心脏病发死了!我爸爸因为被污蔑十几亿贪污公款,被逼得直接从天台上跳下来了!这些都是蒋博云做的!!”
薛晋斯文的面容一瞬间有些扭曲,原来再好看的人沾染了仇恨这种东西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他恨恨盯着陆延道:“还有你,你是他的帮凶!”
“陆延,你和蒋博云一样该死!”
薛晋是个孤儿,所以这份没有血缘牵绊的亲情对他来说格外珍贵。慈祥的爷爷,勤恳踏实的养父,他好不容易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读出一番成就,然而还没来得及回报这些人,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蒋博云毁掉的不止是喻泽川的人生,还有薛晋的。
两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因为他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薛晋说完就彻底陷入了死寂,与此同时陆延耳畔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达成支线任务!】
【薛晋身份探查成功,50积分奖励已入账,可随时从商城兑换所需物品!】
陆延闻言正准备把薛晋从窗沿拉上来,然而就在这时,楼道外间忽然响起一阵沉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是有谁正急匆匆朝着这边赶来。
这栋大楼快要拆迁,八层只住了陆延一个人,平常绝不会有谁过来。陆延不知想起什么,下意识看向地上被摔碎屏的手机,瞳孔微微收缩——
不好!是喻泽川!

第12章 伤
陆延差点忘了,他的手机被喻泽川植入了窃听系统,里面说不定还有定位装置,对方赶过来分分钟的事。
喻泽川和薛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会帮谁毋庸置疑,而陆延是绝不可能同时和两个人搏斗的。
薛晋濒死,喻泽川救的一定是薛晋。
但如果自己濒死呢?
电光火石间陆延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念头,例如先下手为强杀了薛晋,再去解决喻泽川,但他的身体却反其道而行之,扼住薛晋脖颈的手缓缓松开,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
“砰——!”
薛晋眼眸一闪,果然看准机会将陆延一拳揍倒在地,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打斗间他们不小心触碰到墙壁开关,灯光啪一声熄灭,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只剩外面飘摇的风雨声。
薛晋摸黑捡起掉落在床脚的注射器,直接扎进了陆延的后颈,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我也不想杀你,谁让你自寻死路!”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薛晋原以为陆延会惊慌失措,然而对方嘴角却缓缓勾起,露出了一个让他看不懂的笑意:“谁说我一定会死……”
薛晋一怔:“什么意思?”
陆延却没回答,眼皮逐渐沉重。他失去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秒,耳畔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谁狠狠踹开了他家的房门。
薛晋攥住刀刃的手原本已经刺向了陆延的喉咙,他听见动静下意识回头,却猝不及防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摔得头晕眼花。
薛晋还以为是陆延的帮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攥紧匕首狠狠刺了过去,直接将对方抵在了墙上,黑暗中响起一声痛苦的闷哼。
“轰隆!”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夜空,房间亮如白昼。
直到此刻薛晋才看清来者的脸。
因为疼痛狠狠皱起的眉头,暗沉锐利的双眼,还有苍白紧抿的唇。
“泽川?!!”
薛晋惊得面色骤变,显然没想到喻泽川会忽然赶来这里,他手腕一抖,沾血的匕首瞬间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你怎么过来了?!”
喻泽川左手紧捂着腹部伤口,右手一把攥住薛晋的衣领,压着怒火呵斥道:“谁让你过来杀他的?!”
这个“他”,毋庸置疑指的是陆延。
薛晋更怒:“喻泽川!我当初就说过要解决陆延!结果你不止不杀他反而还放走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如果把消息泄露出去,你很可能会重新坐牢的!”
“坐牢”这两个字一瞬间戳中了喻泽川的痛处,他将薛晋拽到自己面前,狠狠盯着他道:“这件事不用你管!”
喻泽川不想让薛晋沾血,一点也不想。
他知道,这条路一旦走上去就不能回头了。
喻泽川声音阴冷:“陆延只能死在我手上,带着你的刀赶紧滚,让蒋博云签下海岛那个项目才是你该做的事!”
他语罢一把推开薛晋,将地上沾血的刀也重重踢了出去,眼眸在黑夜中泛着冷凝的光:“还不快走!”
薛晋抿紧了苍白的唇。
离开那间出租屋的时候,薛晋的脑子仍有些浑浑噩噩,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薛晋站在楼下,控制不住抬头往上看去,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陆延昏迷前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心中一阵发凉——
对方是算准了喻泽川会过去救他吗?
陆延当然没算准,毕竟这世界上的变数太多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第二次死亡的准备。但喻泽川这种人既然肯放了他,那么就一定不会愿意让薛晋杀了自己。
又是一个雷雨夜,
又是从出租屋的沙发上醒来。
陆延恍惚睁开双眼,看着头顶暗黄色的灯光,他一度以为自己在系统的帮助下重生了,然而嘴角淤青的疼痛却清楚提醒着一件事——
他从薛晋手中成功活了下来。
“嘶……”
陆延皱眉从沙发上坐起身,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耳畔就响起了一道阴沉低哑的声音:“管好你的嘴,如果再往外胡说,下次不用薛晋动手,我就先杀了你。”
陆延一顿,他抬头看去,只见沙发对面静静坐着名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子,那人一定是淋雨过来的,身上的衣服吸饱了水,透着一种潮湿的暗沉。湿漉漉的头发悄然滑落下来一缕,苍白的面庞隐在黑色的帽兜里,从左边看阴郁漂亮,从右边看却无端多了条暗色的疤痕。
像白净瓷器上的裂缝,让人禁不住惋惜长叹。
“喻泽川?”
陆延摸着自己嘴角的伤口,对于他的到来既讶异但又不怎么讶异,他环视四周一圈,下意识问道;“薛晋呢?”
“走了。”
喻泽川永远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他坐在这里似乎只是为了确保陆延还活着,眼见对方醒来,起身就要离开,经过沙发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被陆延攥住了手腕。
“你这么快就走吗?”
喻泽川掀起眼皮看向他:“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啧,怎么这么凶。
陆延有些怕薛晋去而复返,想让喻泽川多待一会儿。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神情闷闷不乐:“我都被他打破相了,还被他扎了针,现在浑身疼,一点力气都没有。”
长了张漂亮的脸就是占便宜,陆延哪怕嘴角带了一点淤青,也并不有碍观瞻,可怜兮兮看着你的时候,让人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只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可惜喻泽川不是普通人。他闻言捏住陆延的下巴,抬手拉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将右脸的伤痕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语气嘲讽:“破相?你懂什么叫破相吗?”
陆延:“……”
差点忘了,这哥们儿破相比他严重。
喻泽川指尖收紧,暗含警告:“不想留一模一样的疤,就给我老实点。”
陆延觉得自己有必要针对上次的事问两句,他调整好语气,用一种爱慕者的身份委屈发问:“你上次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喻泽川实话实说:“你没用。”
陆延:“……”
陆延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钱,捂着受伤的脸继续装可怜:“那我脸上的伤该怎么办?”
他好像在疯狂暗示什么,但又不是很明显。
喻泽川重新带上帽子,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格外沉默孤僻,烦躁出声:“自己去医院。”
陆延倒在沙发上,悄悄睁开眼看他,心想我倒是想去,但是没钱呢:“但我明天还得上班,家里有药箱,要不你帮我上点药?”
薛晋这个瘪犊子热衷于给人扎针,陆延现在都没缓过劲,一站起来就晕,一说话就累得呼吸不畅,连上药的力气都没有。
喻泽川听见陆延的话差点气笑,自己不杀他都是好的,居然还想让自己帮他上药:“陆延,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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