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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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冬槿本来以为这一路不会轻松,在那裂谷之上,他当初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是晓得那是一片什么样的深林的。谁知道他被遥云带着在山上也就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遥云便拉着他停下了脚步。
余冬槿望了望这四周树木多枯了叶子的林子,转头看遥云:“?”还没到吧?他眼中带着询问。
遥云露出一个浅笑:“去裂谷,遥远的并非是距离,而是机缘。”他将余冬槿拉到身边,揽着他的腰,说:“而我们,则是有机缘的人。”说到这里,他又补充:“李成燕不算,他纯粹就是走了霉运。”
余冬槿本来在笑来着,听到他最后补充的那句话后脸上表情变得哭笑不得,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下一刻,遥云的动作吸引去了他的注意力。
他伸手,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白光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那光并不刺眼,很柔和,且在出现的下一个瞬间就渐渐弥散开来,化成了这山里林中的一片迷雾。
余冬槿满脸好奇,对这个奇妙的世界又多了一分奇幻的认知,他被遥云抱起,与他一同进入了这片迷雾之中。
一进去,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的视线被白雾挡去,他只能瞧见身边遥云的脸,他抬手搭在遥云肩头,遥云轻声道:“莫怕,马上就到。”
余冬槿摇头,“嗯,我不怕。”他不仅不怕,而且还挺喜欢这种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的感觉,很有氛围。
遥云抱着余冬槿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四周迷雾终于渐渐褪去,慢慢的,余冬槿听见了山风呼啸的声音,那声音很耳熟,余冬槿以前听到过,他连忙向着风声起复之处看去——那是两山之间,一条好似被开天神斧辟出,望不见两边尽头的的裂谷。
是他梦里的那条大裂谷!余冬槿眼睛一亮,他拍拍遥云揽着他的结实胳膊,兴奋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说:“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故地重游!”
遥云无法,只得将他放下,但是叮嘱:“地上碎石杂乱,你小心些,莫摔了。”
余冬槿胡乱点着头:“好!”然后步伐颠颠的跑在这片裂谷边的碎石地上。
遥云摇摇头,认命的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余冬槿这回不怕了,他甚至小心的走到了裂谷边,大着胆子伸头向下望了望,嗯,什么也看不见,下方深处是一片叫人见之生怖的浅灰色,如云如雾,再仔细看去,又觉得那好似一道缓缓流动的初晨的银河——今天天气很好,有细碎的光从天际落下,挥洒在那片浅灰之上。
余冬槿收回脑袋,拍拍跳的愈发强烈的心口,道:“太高了,看久了还真有些害怕。”他是稍微有一点恐高,但不严重,只是这望不见底的裂谷实在太深,任谁来了看的恐怕都得害怕。
遥云又来拉他的手,这是他很喜欢对余冬槿做的事情,他说:“那我该直接带你下去的。”
余冬槿转头,“?”对啊,为什么不呢?他还记得在那个溪边,遥云烤了鱼和鸡肉给他吃,味道很棒,他现在想来都念念不忘来着。那里,应该就是裂谷之下吧?
伴随着他的疑惑,很忽然的,有一道黑红色的羽翼划破了余冬槿眼前的天空,在他的耳边造成了一阵哗啦啦的声响,翅膀扑打出了一阵风,吹在余冬槿的脸上,叫余冬槿不禁眯了眯眼,随后待风力渐小便向遥云的另一边肩头看去,果然看见了两道成对的黑红色翅膀。
这是……要带他飞的意思?
余冬槿顿感心潮澎湃,他抬手俯身过去,小心的碰了碰遥云翅膀上的华丽羽毛,随后他对上眼前人的眼睛,伸出手张开怀抱,笑着说:“抱我!”
遥云怔了下,也笑,他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将余冬槿的一条胳膊放到自己肩上,然后一手揽过余冬槿的背下,一手放到余冬槿的膝弯下,稳稳当当的将他打横抱起,把他拥入了怀中。
余冬槿哈哈笑,拍拍他的胸口,一指裂谷下,指挥:“开飞!”
遥云再次轻笑,没忍住在他额前落下一吻,随后背上翅膀张开,扑扇,带起了一阵旋风。
下一秒,余冬槿只觉眼前一花浑身一轻,耳边有呼啸的风声响起,待那阵子眼花褪去,他向上看,上方是不断缩小的一片天,他向两侧看,两侧正不断向上的岩壁,他向下看,下方是闪着碎金波光的雾海。
他被遥云抱的很稳,他们在向下飞去。
一切,好似又一个幻梦。

第38章
遥云带着余冬槿,并没有急着进入裂谷秘境之中,他们在不断拍打在身上的风中翱翔,在裂谷中玩了一会儿后,遥云变换方向一个向上,带他升入了天际之上。
余冬槿微微眯着眼睛,去看那并光芒不强烈的太阳,最后被带入云海之中,因为有遥云的保护,所以哪怕进入这种高度,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他伸手在云中划过,感受着那微微的凉意,开心的享受着这一刻的自由自在。
真好啊,余冬槿望着这片绚烂美好的景象,心想,他这辈子可算是值了。
两人在云海中游玩了很长一段时间,余冬槿觉得尽兴了,才让遥云带他下去。
这次,两人正式进入了裂谷。
而进入那灰色的浓雾之中后,在某一个瞬间,余冬槿只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什么界限一般,随后他眼前的景色就是一变——
先是一道扑面而来的粼粼波光,余冬槿情不自禁伸手挡在面前,适应了一会儿后将手放下,就看见了一道从远处奔来,去而不返的宽阔溪流,溪流两岸,近处是连绵成片的苍绿山林,远处则是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岚,起起伏伏看不见尽头。
这是裂谷之下?这样的景象与余冬槿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哪儿是谷中啊?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吧?
余冬槿这么想着,就问遥云:“这里,难道是另一个世界不成?”
遥云收了翅膀带他落在水边,恋恋不舍的将他放下,说:“自然不是,这里只是基于我的本体,从这片大世界中诞生出来的一个小世界,受天地法则管辖,而且大概是因为我生来便带着凶气的缘故,从这里诞生出来的异兽也十分凶猛,就连我这个半个小世界之主对付起它们来也不容易,常常被找上门来的异兽袭击。”
说到这里,他摸摸鼻子有些无奈,“以前我修炼的时候,几乎有大半时间都在与异兽搏斗,早些时候,这些异兽的力量成长得比我要快,于是我便被它们追的满小世界跑,上天还不允许我随意出去,真叫我烦不胜烦。”
余冬槿抿嘴,想象着那时遥云狼狈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他伸手抱了抱男人,说:“现在不会了吧?”
遥云摇头:“不会。”不然他也不会带余冬槿进来,太危险了。
余冬槿放了心,目光挪到一旁的闪着磷光的水面上,精神一振,“诶,有鱼!”
那宽阔的溪流并不算太深,水质清澈,水下这一片那一片的长着绿葱葱的水草,此时,两条胖乎乎的大草鱼正游在水草之中,对于岸上忽然出现的两个人,看样子一点儿警戒心也没有,悠哉极了。
遥云一听余冬槿这兴奋的语气,就知道他是馋了,立马脱下背上竹篓,问余冬槿:“抓几条?”
余冬槿想了想,“咱们还有饼子……就抓一条吧,那么大一条,足够咱们吃了。”
遥云应了:“好。”随后脱了鞋卷起裤腿下了水。他动作利索得很,那河中的草鱼也傻,他基本就是下了水走过去手一伸就捏着挣扎不已的草鱼起来了。
胖乎乎的草鱼被摔在了河边的石头上,晕过去不动了。
余冬槿连忙在岸边撸了两大张柔韧的草叶,等待遥云杀好鱼将鱼包起来放到竹篓里。
遥云三下五除二将鱼杀好了,去掉了鱼腹内的内脏与黑膜,接过遥云递来的叶子包鱼。
余冬槿把竹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又在竹篓里垫了两张叶子,将包好的鱼放进去,再垫了几张叶子,然后将那些拿出来的调味料和用罐子装着的饼子放进去。
遥云重新背上竹篓,问余冬槿:“是走一走,还是我带你飞?”
余冬槿想了想,先问:“你的洞府是在山上么?是不是那种在山上凿出来的洞,里面什么都有,周围还有阵法护卫的那种地方?在哪里啊?”
遥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能想,想出来的这些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他说:“差不多,不过我的洞府并非是凿出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他指了指前方的高山,“那座山就是,那山内是空的,我以前就住在那里面。”
余冬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山比起这片地界上其他的山来说并不算太高,而且上头树木郁郁葱葱,瞧着一点也没有神仙洞府的感觉。
望山跑死马,路程太远,走肯定是不行了,他眼睛亮亮的仰着头,张开怀抱对着遥云:“抱我。”
遥云顿时露出一个浅笑,弯腰将他抱在了怀里。
扑簌簌的声音响起,他那对让余冬槿喜爱极了的翅膀又张开了,余冬槿窝在遥云怀里,再次被他带上了天空。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山的背面,余冬槿一直在观察,遥云一换方向,他就看见了那悬在山壁一侧,与山相连的巨石高台。
余冬槿张大了嘴巴,“那是?”
遥云说:“入口。”随后他挥动翅膀很快带着人落到了石台上。
余冬槿脚踏实地的时候,身上还有点轻飘飘的,他小心的踩这脚下的巨石,想着这块巨石下方什么也没有,只是一边紧靠这山壁而已,所以就有一种石台正摇摇欲坠的感觉,有点害怕。
遥云:“莫怕,石台下方有阵法。”
余冬槿听了这话,放松的吐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去瞧前方的洞府入口。
这里与他想象的又不一样,他想象出来的,是以前在小说游戏乃至于动漫里见过的那种仙人洞府,无门无壁,洞口可能被茂盛的植被遮去,神秘而又隐匿,而这儿却完全不同,这就是一扇开在山壁上的门。
那门由深色岩石铸就,门两边有形制简单的立柱,门头很高,上面还有匾额,匾额上用古朴的小篆写着遥云二字。而中间门扇上,没有什么繁杂的雕刻,就是简简单单的两扇门,很高很宽,余冬槿觉得这门自己肯定推不动。
遥云拉着余冬槿,说:“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余冬槿点头,“好。”
两人走近,遥云拉着余冬槿的手,与他一起将两扇触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果然十分沉重的大门给推开了。
入目首先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束,那光打下来,洒在了洞府内中央的被围起的水池上,为水面上镀了一层雾白。
余冬槿看了看那水池,随后顺着光向上看去,便看见了上方那个可以看见一片天空的圆洞,这里面居然不是全封闭的,上面还留着个洞。
咦,这样的话,会不会有虫子从哪里进来呀?余冬槿不由很不浪漫的想。
遥云低头看他一眼,说:“放心,有阵法,虫子进不来。”
余冬槿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遥云说了句:“又不难猜。”然后一挥手,这间石洞内,四周岩壁上挂着的铜灯盏便被点亮了,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余冬槿也顾不得问遥云为什么会说不难猜,忙不迭的转动脑袋,好奇的左顾右盼。
进门这处,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四面墙面高约六米多是平整的,而六米以上则是不规则的坡顶,坡顶中心则是那个同样不规则的天窗,这间石室内加上中央这个大约二十多平方大小的八角形水池,大约有六七十平,地方很大,但很空,除了墙面上的十盏铜灯盏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十分家徒四壁。
余冬槿砸吧了下嘴,“你就住这儿?不对啊,你洞府里不是还有藏酒有碎干草么?”他左看看右看看,问:“在哪儿呢?怎么没看着?”
遥云道:“还没到地方呢。”随后余冬槿便见他抬手在墙面上的灯盏上摸了下,下一瞬,墙边一角有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余冬槿探头往里一瞧,看见了一个黑黝黝的宽敞通道。
他们从通道进去,随着他们的深入,墙面上那每隔一段便钉在墙上的灯盏就亮一盏,和声控灯似的,余冬槿借着灯光,去看墙面上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刻纹,看了下看不明白,他也没兴趣真正知道个所以然,转头兴致勃勃的继续与遥云一起向前。
又走了一段,他们下了几节台阶,眼前终于一片大亮。
这里很大很大,四周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绿叶,叶下是同样布满古朴刻纹的石墙,墙角处堆着很多东西,宝箱、宝石、酒坛、各种用具等等等,分门别类,并不凌乱,再往前,中间有水流围绕,中心是一个小岛,岛上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树。
浅褐色的树干姿态婀娜,树冠生的极为宽阔,几乎将那树冠下方的中心岛的区域完全遮去了,那树上叶子是晶莹剔透的白,偏一点点蓝,树叶下头,一朵朵个头小小的,成串儿的雪白花儿若隐若现,还有丝丝藤蔓从树上垂落,围绕着树下的木质大床,那床很漂亮,看起来是用一整段的大树树干挖出来的,它被如雾一般美丽的纱幔围绕着,上面还铺着柔软的银色皮毛。
再往上看,很高很高的地方,山顶大开,露出了一大片不知是真是假的天穹,那片天很漂亮,有绚丽的正在徐徐移动的云彩,云彩上,是一片广阔的蓝,这片天与余冬槿在外头看见的不一样,他觉得那可能不是真的,可能是一种阵法。
余冬槿看的入了迷,从左到右,他简直目不暇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抬头对着遥云问:“所以,这才是你家呀?”上面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入户门厅而已。
遥云点头:“嗯,两边还有藏室,堆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才不会告诉余冬槿,他其实事先布置了一下来着,还精心的给中心岛上的羽衣树修了修枝丫,不然那树才没这么好看呢,而那树下床上,原本什么也没有,没有纱幔也没有皮毛,原先只是光秃秃的放在那儿。
毕竟他以前也不太注重生活品质,他反正也不怕冷也不怕热,沉睡时有个地方躺着就行,这地方要不是与他同生,他才没有兴趣待呢。

第39章
余冬槿脚步噔噔噔的,甩开遥云往前跑,那围绕着中心岛的水面上一边,悬着一格一格的青石板,形成了一条通向中心岛的路,他蹦着上去,站在第一格石板上,对身后慢悠悠走着的遥云招手,“快点,带我去看你房间。”
那树下,勉强也算是遥云的房间了吧?围着纱幔,瞧着还挺特别挺有感觉的。
遥云放下背上的竹篓,走过去跟在余冬槿身后。
余冬槿步伐轻快,三两下就进入了中心岛,进来了他才发现这地方挺大,而且不知为何很是暖和,还有隐隐约约的,从顶上树上飘下来的淡淡花香味儿,余冬槿觉得,自己好似忽然踏入了一个春天。
身后,遥云问:“热不热,外衣脱了吧?”
他俩今天出门,穿的是很好行动的短打旧衣,夹棉的很厚,十分保暖。
余冬槿点头,两人互相帮忙都脱去了外裳,余冬槿很好奇:“这儿怎么这么暖和?”
遥云把两人的衣裳挂在纱幔一旁的树杈上,说:“这里有地热,上面又有羽衣树挡着,所以冬天格外暖和。”
余冬槿好奇:“地热?那夏天岂不是会很热?”
遥云:“天暖起来的时候,地热就会散去,夏天会很凉爽。”
余冬槿忍不住感叹:“这么好?居然冬暖夏凉!”这地方也太适合居住了吧?他真的好喜欢。他环视一圈,掀开纱幔瞧了瞧那张木头床,这床远看还好,走近了一看余冬槿才发现它特别大一张,里面跟个小房间似的,床边有两把处处都圆溜溜的木椅,床上床尾还放着一张矮案,上面放着一套茶具。
银白色的皮毛完完整整的超大一张,将三分之二的木头床铺满,皮毛下方是瞧起来质感上乘的布料,余冬槿没摸,但肯定很软。床内上方,树上枝头,垂着一颗缕空的雕花铜球,里面装着一颗很大的明珠,那明珠表面莹白透润,瞧着很是不凡。
余冬槿放下纱幔,看着上方,叶子长得好似羽毛,颜色还白中发蓝的巨树,又叹了一声:“真的,和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但是……”他转头看向遥云:“我很喜欢。”
遥云便笑,同时心中松了口气,说:“那便好。”
余冬槿看着他,却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走近探着脑袋仔细观察男人面色,眼睛微眯:“你,是不是特意回来布置过?”
遥云偏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问:“你饿不饿?”
余冬槿哼哼,摸了摸肚子,他还真饿了,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他之前太兴奋,都没关注自己的肚子。看遥云这模样,他在心里闷笑了下,没有揭穿,如他所愿的答:“饿了,只是……”他将这地方打量了下,说:“在这里烧火做饭……嗯,感觉怪怪的。”
可不是么,余冬槿觉着,这地方瞧着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修者居住的地方,在这里烧火做饭想想就觉得冒犯。
遥云觉得他的想法有趣,“哪里怪?”他察觉到了余冬槿内心的想法,说:“神仙也会受供奉,有时也会尝尝信众供上来的饭食,有些神还特别爱吃,喜爱自己下厨呢。”他拉着余冬槿的手,说:“那边有炊具,走,我们吃饭去。”
余冬槿跟着他,想了想问:“那你会吃信众的供奉么?”他还记得遥云说过,也有信众给他供奉过东西。
遥云点头:“以前我的庙还在的时候,信众供奉了食物,我都会尝尝。”
余冬槿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蹙眉问:“现在你的庙难道没了么?”
遥云:“嗯,是好事。自从本朝□□皇帝一统天下结束乱世,百姓日子渐渐过得好起来后,我那庙就荒芜了,加上我本身也受了天谴陷入了沉眠,后来有天那庙倒了,用来建庙的石头便被路过不知情的百姓们拿去盖房做井了,如此,那庙也算是功德圆满。”
余冬槿:“竟然是这样……”他还以为是因为什么不好的原因遥云的庙才没了呢,“确实是好事。”百姓过得好了,不必求神拜佛以求心安,确实是极大地好事。
而说起朝代,这个余冬槿早就想仔细了解一下了,他穿越过来没有原身记忆,日子便过得稀里糊涂的,对于他所在的朝代国家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呢,他问:“话说,咱们所在的国家怎么称呼啊?国土有有多大?留云县听云县又处于什么位子?这些我都不晓得。”
遥云想了想,简明扼要:“咱们所在的国家名号为肃,建国还不到百年,至于国土大小,我这儿有舆图,等下给你看看。”
竟然有舆图,那太好了,余冬槿点头,“好。”
他们从小河上的石块路上下去,提上竹篓往右边去。
这里很大,地貌很不规则,小河外的地上除了石板路与墙角的石台,其他地方铺满嫩草与花丛,现在还是冬日,及时这儿比外头暖和,花儿们仍旧没有提前开放,但都长得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勃勃。
他们从右边的石板路上转一个弯,一处上方挂满紫藤萝的地方便到了,还未开花的紫藤萝下方,有巨大的绿叶做顶,大片绿叶下,是一个半露天的灶房。
余冬槿看见灶房里宽案上的锅碗瓢盆,来了兴致,眉眼弯弯的对遥云说:“你快去打水,鱼我来料理,我要做个水煮鱼!”草鱼用来做水煮鱼是最好的,刚好他们还带了干辣椒,“对了,这里有没有米啊?水煮鱼要配饭吃才好吃!”
遥云点头,“有的。”他打开一旁的瓮,用瓮里放着的斗打了米出来给余冬槿瞧,“这是上好的碧梗米。”
余冬槿一瞧,这斗里的米粒粒细长,白中带绿,果然是上好的碧梗米没错,他开心的抱起米斗,说:“太好了,你快去打水。”
遥云点头,提起一旁的水桶去打水。
待他回来,余冬槿已经把鱼拿出来放到了灶房里的木盆里,这木盆与他们那天喝了酒带回家的一样,但是大一些,木盆很干净,摸着一点儿灰都没有,盆底还锃光瓦亮的。
他又把鱼细细洗了一遍,接过遥云递过来的上好刀具,开始片鱼片。
遥云则拿了罐子洗米,烧火煲饭。
去掉鱼头鱼骨,将鱼身片成鱼片之后,余冬槿将鱼肉腌制在木盆里,想了想,问遥云:“能不能找个蛋给我?这鱼肉还是得用蛋清腌一下才更嫩滑好吃。”
遥云听了一伸手,手里便多了两个青皮鸡蛋,“野鸡蛋行不行?”
余冬槿心说:这个许愿机可真好使,点头,“当然行!”单手打蛋捞蛋黄。
趁着鱼肉还在腌制,遥云烧火洗锅,锅洗干净打出水,再等锅烧干,余冬槿下油把鱼头鱼骨下锅煎黄,加姜片、水入锅,大火煮起鱼汤,过不久,鱼汤变得奶白,有香味飘出,余冬槿下了盐进去。
到这里,余冬槿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叹:“这里的鱼品质好好,真的好香啊!”加上一旁也冒出了香味儿的米饭,他闻的口水直流,更饿了。
遥云道:“明天回去,咱们再抓几条。”
余冬槿正有此意,“不错!”说完他让遥云减小灶里的火,开始一片片下鱼片。
鱼片下入不用煮多久,只需等上半分钟鱼片从锅里浮起来,便可以盛出,余冬槿把鱼片盛到了一旁遥云准备好的大陶碗里,随后再次烧油,下干辣椒爆炒,炒香便盛出淋到陶碗内鱼肉上,这般,一道没有花椒,但滋味也相当不错的水煮鱼便做好了。
余冬槿把带着的饼子也热了,两人水煮鱼配饭,吃完又喝着鱼汤嚼着滋味咸香的薄饼,十分舒爽的用了这一顿。
吃完饭刷完碗,余冬槿没有急着看舆图,他们搬来木椅坐在树下水边,捧着茶杯喝茶休息。
余冬槿品着茶杯里的茶,感觉很是只在,他抬头从上方的大树看到眼前的流水,眼中含光,转头对遥云说:“我喜欢这里。”多漂亮啊,就像童话一样。
他们做的很近,遥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说:“等以后你身上的因缘了了,咱们可以住到这里来。”
余冬槿在他下巴上蹭蹭,“因缘了了?这是什么意思?”
遥云与他解释:“你身上现在还有牵挂,爷爷、李家、余家、等等等,乃至于以后还要经历的种种,你的命途还在向前走,所以我不能长久的带你住到小世界里来。等以后,你的命途尽了,我再带你过来,到时候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天长地久,永不分开。”
余冬槿一愣,一时间没有搞明白遥云的意思,“命途尽了……那不就是死了的意思么。”凡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么?只有死去的那一天,身上的因缘牵挂才能被放下。余冬槿看着遥云,眨眨眼,眼中带着茫然,喃喃道:“我以为,我与你来说,只是你长生路上一个小小的标点。”
他确实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落,他觉得,比起遥云,他的一生或许很短,但做人要知足,这辈子他能与遥云相恋,能有这样不凡的一段经历,他已经很满足了。
遥云看他模样,心里骤然开始发疼,是他忽略了,一直没有与余冬槿说过这个。
他放下茶杯,揽着身边人,说:“从我们完成婚约的那一刹开始,从你承认我是你的丈夫开始,你便不再是个真正的凡人了。”他将余冬槿拉入怀里,说:“你是上天赐予我的伴侣,是我的山神娘娘,我们自然会一直在一起。”
余冬槿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胸膛里那有力的心跳声,听他继续道:“直到有那么一天,我没有信众了,这个世间也完全不再需要我了,到那时,我们才会陷入沉睡,而那时的你与我,才算是真正的死去。”
余冬槿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忍不住摸到了遥云的手握紧,他声音瓮瓮的,说:“希望那一天,不会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喜欢够遥云呢。
遥云在他背上轻抚,轻声道:“嗯,我也希望,我希望还有更多的时间能与你相爱。”
余冬槿吸吸鼻子,埋头在遥云肩上擦擦脸,闷声说:“怎么我想什么你都晓得。”而且还总是说出来,多气人啊!
遥云便笑。

第40章
大概是因为这儿太暖和了,待余冬槿心里,那股因为觉得被天眷顾而产生的满心激荡与幸福感过去,本来冬日时中午吃完饭一般没什么觉的他不自觉靠在遥云身上,渐渐的有了睡意。
遥云将他手里的茶杯拿下,轻轻抚着他的背,让他能快点进入安睡,待发觉耳边的呼吸声变缓,他动作小心的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掀开纱幔,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到了床榻上。
余冬槿一躺上去,就察觉到自己离开了遥云的怀抱,立即迷蒙着半睁开眼睛,睫毛湿哒哒的,瞧着可可怜怜的,去看弯着腰的遥云。
遥云轻声道:“睡吧,我就在这里。”
余冬槿这才安心闭眼,沉沉睡去。
遥云替他将鞋子脱去,去洗了手拿了帕子打湿拧的半干,给余冬槿擦了擦脸。
余冬槿这一觉睡了大半个时辰,他醒来的时候,遥云坐在纱幔外,埋头不知在做些什么。察觉他醒了,男人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过来掀开了纱幔。
余冬槿对上遥云的脸,忍不住对他笑,结果还未笑完就控制不住打了个大大哈欠。
遥云:“还困?”
余冬槿摇摇头起身,“不能再睡了。”这哈欠应该只是刚睡醒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睡是睡饱了的,他看着地上的凿子与木块,问遥云:“你这是在做什么?”
遥云道:“那是一段沉香木,有凝神健身的功效,我想用它为你做个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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